受气包她不干了[快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三花夕拾
何老师轻轻地拍了下宁初夏地头,她看着宁初夏的眼神尽是柔和:“你说我那么早来做什么呢?”
和宁初夏来往的越多,何老师便越知道这是个可人疼的孩子。
尤其是宁初夏的经历,总让她想起了当年。
当年的政策,一家可以留下一个孩子,有两个孩子的何家必须送走一个,在决定要让谁下乡的时候,父亲让她和姐姐抓阄。
父亲点名了让她先在两张纸条里挑一张,后来又让她先打开——何老师打开后,便看到了纸条正中用炭笔做下的记号。
临要下乡之前,她在姐姐房间的垃圾桶看到了早就应该被丢的另一张纸条,那张纸条上,也一样有炭笔记号。
当时她便明白了,父亲说他做不了决定,说他决定公平地让两人抓阄,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对她的谎言。
受气包她不干了[快穿] 第58节
后来何老师在这成了婚,高考恢复后,各地知青也有偷跑回去的,父亲寄了信叫她回去,她没答应,只是回了一封信,信里夹了两张纸条,中心处都用炭笔涂黑,那封信寄过去很久之后,她才收到了姐姐和父亲的回信,在信中两人道歉又解释,但何老师已经不想听了。
何老师从自己的布袋里掏出用油布纸包着的东西。
一根由于闷在里头,已经颇为松软的油条,两颗白水煮蛋,她还带了一杯温牛奶。
“快吃了吧,然后走走消食,省得等等撑了。”何老师笑吟吟,“我这也是听邻居说的,一根油条两个蛋,就是满分的意思,老师也帮不了你什么,就祝你得个满分,到时候替老师争光。”
宁初夏乖乖地应了一声,然后便低头开始吃了起来,虽然她有些担心,一早上吃三个鸡蛋会不会有胆固醇的问题,不过这年代的人都多少有些营养不良,偶尔一天吃多了应该没什么影响。
宁初秋和宁初春远远地看着。
“哥,初夏什么时候同何老师这么好了。”
宁初春木木地回答:“应该是因为最近,她总问老师题目吧。”
宁初秋看着宁初春,她知道对方和她大概都有类似的感觉。
宁初夏好像在那天之后,就已经和他们、和这个家彻底拉开了距离。
她不再像那天那么情绪化,也绝不再提自己的委屈,只是这么努力地过着日子,可却好像也不把家,家人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了。
现在若是有人这么一指,说何老师同宁初夏才是家人,恐怕都会有人信。
……
考试总是件让学生紧张的事情,哪怕是一向考得好的宁初秋,在考完之后,也稍微有些担心。
在一众人中,宁初夏显得尤为特别,她放松又自在,好像一点也不在意结果,或者说很有把握。
考试结束后,宁初夏依旧“不太着家”,她和宁父宁母做了解释,说自己想趁着这段时间多增长点见识,想去镇上开的书摊看看书,每天一样会回来帮忙。
宁父和宁母没有拒绝,然后便看着宁初夏和上学时作息一样,每天天一亮就离开,天黑了才回来,不过对于该做的家务,倒是从不推脱。
宁初春好几回在看到宁初夏离开的背影时,都想要找宁父和宁母说点什么,可宁父宁母不是闲人,二人照常上工,还在村里为宁初春找了个轻省活,不辛苦,但能赚一个成年劳动力三分之一的工分。
出成绩的时间眼看要到了。
这年头没有什么便捷的查分方式,何老师一大早就起来,她和同样是班主任的另一位老师守在了校长办公室,一起等着县里的电话。
电话铃声响起,接起电话的校长态度恭敬,表情却控制不住地被喜悦填满,空闲的手也紧紧握住。
第36章 被忽视的二女儿(四)
小升初的考试, 是以市区带头的六县市联考,之前市里曾经考虑过全市联考,但是考卷的印刷能力似乎跟不太上, 再加上有一部分县城位置偏远,交通不便利, 经费有限,也不太想参与,后来便只剩下了这几处。
每个学校会提供一到两个老师, 然后打乱抽签, 安排到各市监考,最后统一送考卷到市区, 批改后公开成绩。
这对于镇上唯二的两间小学来说,也是难得的考验, 以往他们小学经历过最高级别的考试, 那就是全县联考, 再多也没有了,管理也不严格, 对于这次考试, 校长本人的期待值很低, 他只希望孩子们别考太差,最好能和子弟小学手牵手, 谁落后谁是狗,这样明年的招生, 还要好看一些。
真不是他没有志气, 要知道子弟小学和他们中心小学, 那生源一个在天上,第一个在地下, 他们学校的学生,农忙还得放农忙假,平日里回家要帮忙下地的都有不少,家里连开灯让他们挑灯夜读都不行,这怎么能追得上别人呢?
只要别差太多就好!
有这样的超低期待,当校长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时,都跟着一愣一愣。
学校里已经派了一位男老师,一大早搭车到县里,估摸着正午过一点能回来。
他是去县城里抄成绩单的,手写抄回来全员的分数,而校长打电话,是要先打听清楚最高分、最低分、平均分等数据。
“校长,怎么样?”何老师没等校长挂断电话,便忍不住插嘴,她声音不算太高,但足够让校长听到,“您能帮我问下,我一个学生,叫宁初夏,考得怎么样吗?”
她心里比谁都着急。
一方面,她是亲眼见到宁初夏那卓人的天赋的,她对宁初夏能考好这件事,有一定的信心。
可另一方面,多年当老师,她心里也门清,这平时考得好和临场发挥好,那得是两码子事,多少学生在面对考试时折戟沉沙,万一宁初夏也是那一个呢?
何老师明白,对于宁初夏来说,考好意味着什么,这可是意味着她唯一能用成绩说服父母的机会,当然,其实在这几天,何老师辗转反侧,也没忍住同丈夫商量了一番,她已经暗暗地做了个决定,只是还没往外说。
校长感觉自己的魂都是飘着的,听到何老师的话才落到了地上,他起初没反应过来:“你说谁?”
心情大好,他不介意卖何老师一个面子,不过是先问个学生的成绩,这种事情不过费点嘴皮,无伤大雅。
“宁初夏。”何老师忙道,“宁静的宁,初中……”她其实心中此刻又有些纠结,要是宁初夏没考好,她还不如晚点知道,否则单单该不该和宁初夏说,她就得纠结好一会。
校长总算反应过来了,听到宁初夏的名字他瞳孔微张,在何老师迷茫的眼神中挂了电话。
何老师有些忐忑,校长这是又不想帮她问了吗?不过也不着急,晚点成绩总是会出来的。
校长往前一步,他并不胖,身材消瘦平日里不笑甚至有种让人害怕氛围,可此刻,笑起来脸上褶子皱折的模样,难得喜人:“何老师,这个宁初夏是你们班的学生啊?”
何老师怔怔地点头,心中生出了些许喜悦的猜测,可又不太敢相信。
校长这模样看起来很是喜悦,想来一定是个好消息吧?难道是初夏考了学校第一,又或者是镇上第一?
校长没忍住,拍了拍何老师的肩膀,他手上用了点力气,看到何老师那吃痛的表情尴尬地收手,可又很快变成了笑模样:“何老师,你这教出来了一个好学生啊!你们班这个小同学,宁初夏,这回考了联考第一,比市里的学生考得还好呢!”
他砸吧了下嘴,现在还在怀念刚刚听那工作人员报喜时的感觉。
那工作人员,说话的语气带着疑惑,听上去很困惑,可还是得向他说一句恭喜。
这态度是为了什么,校长还能不明白吗?他知道,人家都觉得他们镇上教学水平差,不相信他们的学生能考得好。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他们的学生就是第一,联考那么多学校的第一。
校长嘿嘿地笑了两声,他现在是明白了,什么叫小人得意,怎么叫得志便猖狂,他现在甚至想拿着自己家里传下来的保温壶,就坐在那子弟小学门口,等对方校长出来,就冲人家笑一笑。
“第一?”突然听说的消息,让何老师脸上的神情一度是呆滞。
她知道宁初夏优秀,可没想到她真能考这么好,要知道,这次联考的考卷一出来,她就有些心凉。
考卷上有不少拓展题目,根本就不在他们的教学范围之内,想必是市区或者县区平日里另外做的拓展阅读和教学,她是想说不公平,可这东西,哪有什么公平可言呢?
旁边一起等着成绩的老师一脸羡慕,虽然遗憾宁初夏不是他班级的学生,不过既然都是学校的孩子,他也跟着高兴,起码从今天开始,能一直吹到明年,省得每回回家,家人都念叨他没能分配去子弟小学,孩子读书都不便利。
“是第一,人家县里都说了,这还有假?”校长意气风发,看上去陡然年轻了许多,“你放心,人家哪有那么信任我们的学生,我估计他们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确认过了,准没错。”
校长已经开始操心起别的事情:“我得去扯块红宣纸,先写个光荣榜,仓库里有条横幅,也得拿出来改一改,对了,还得去镇上汇报,这没准能拿点奖励……”
要是和往年一样,学生们考得不是太好,得,他可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坐在这喝着茶,等成绩一出,简单地做张光荣榜,往校门口一贴就完事,可今年不一样,这可是他们整个中心小学的大喜事。
校长深知这种奇迹难以复刻,他寻思得趁着这个假期好好宣传,起码先争取几个好学生过来。
“对了,小何,你认不认路?你方不方便去宁家跑一趟,通知一下。”校长看了眼何老师,不太放心,何老师是知青出身,看上去身体就不太壮实,“不中,你太瘦了,我要不另外找人。”
何老师反应过来,拿起包:“校长,我去就好,我知道他们家在哪,不远,我骑着自行车去就成!”
她脚步匆匆地往外跑,一点耽搁都没,校长特别能体会她的心情,这当老师的,能够教出这么个学生,那可能吹一年,不行,他也得趁着还没下班先去县里,这回他再不丢人了,校长踱着步,将老师留下来等成绩单,自己便出去忙活(炫耀)去了。
……
这几天天气着实热得有些过分,隔壁村中暑了一个,村里便将午间休息的时间稍微拉长,其间用去的时间,则在早晚补上。
这样的天气,在灶房忙活,是最热人的,才烧个柴火,人就能出一身汗。
宁初春去赚工分,宁初秋便留在家里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她也是这一回,才切实体验到做工并不容易。
她从没偷懒,可忙活一天都做不完的事情,只要母亲或者姐姐出手,都能三下五除二解决,现下她也就准备一顿饭,洗晒衣服,就能干上一天,气喘吁吁。
也正是开始干活,她才尤其能体会,以前姐姐一个人到底做了多少,每天洗碗端菜刷锅,睡前打水填缸,早起喂鸡收蛋,休息扫洗家中地板……宁初夏不像她那么没用,一次都没叫过累,只是总这么沉默地低头干着。
宁初秋每回生起厌烦情绪时,心中都很羞愧,她这才干了多久,就对家务心生抵触,可姐姐呢?那是从还没上小学就开始帮忙。
“初秋,饭菜煮好了吗?”宁母进了屋,便在缸边用葫芦瓢打了半瓢子水,水缸上盖着盖,放在阴凉的位置,这水往脸上一泼,算是这热人的夏天中,最大的享受。
“在煮了。”
宁母动作一顿,心中叹气,站了起来往厨房一看,果然,宁初秋今天的午饭,还没能做完。
宁母其实是为此生过气的,她有一回,特地盯着宁初秋从头干到尾,这才发现,这世界上真有不能同时作几件事的人,宁初秋煮的饭菜不难吃,甚至刀工都不错,但问题就是慢,慢得惊人,别人草草切个葱姜蒜,一分多钟的事情,她能在那捣鼓个五六分钟,关键还没偷懒。
可看到女儿的眼神,她还是勉强夸了夸:“做的挺好。”
每回违心夸出口,她就想起了宁初夏。
人好像有种特性,已经过去的事情,现下回忆起来,就会自动处理,宁母想不太起来,当年她学着做家务的时候,有没有笨手笨脚过,她只记得,做家务不是难事,所以在教女儿时,她也很不得章法,总觉得只要做就行,哪这么麻烦。
在宁初夏身上,这一套用得很顺,可在宁初秋这,却完全行不通了。
她当初觉得宁初夏做的这些理所当然,从未夸过,可现在想起来,当妈的这心里……还真有点难言的味道。
被夸的宁初秋同样心思复杂,她正在看汤,今天中午煮的是芥菜豆腐汤,她其实心里知道自己到底差姐姐多少。
可以前,她好像从来没有听母亲夸过姐姐,一次都没有,更多的时候,是要求,是不满。
“初夏呢?”宁父带着宁初春进屋,直接蹲在了天井那,重复着宁母进屋的操作,刚刚瞥了一眼没看到二女儿,便随口问了一声。
宁初夏之前一直往镇上跑,学校事先通知了,这明天要去领成绩。
天气转热,这天黑也晚,和以往差不多时间回家,每回宁初夏的脸上都被晒得发红,宁父心中有些许担心女儿中暑,可到嘴上却成了一句:“明天就要去领成绩了,别一直往外跑了。”
他说完有些后悔,可宁初夏那边已经应下,只说早上有些事情还得出去一趟,中午回来就不出去了。
“还没回来呢。”说到这,宁母便推了儿子一把,“你去村头看看,你妹妹来了没有。”
宁初春站起身,他没父母消耗的体力多,现在看上去还挺精神,刚走出屋没一会,便跑着回来了。
两孩子还没回来,饭菜便没上桌,不过就算想上桌也上不了,宁初秋煮的饭都还夹生呢。
“怎么跑这么快?”宁父看了眼急匆匆跑进来的儿子眉头紧皱,这慌张的模样是什么情况?
宁初春喘着气:“我,我们班主任来了!往我们家来的!”
这话一说出口,就连厨房里的宁初秋都被炸了出来,更别说宁父和宁母了。
对于他们来说,老师加上镇上吃商品粮的,这双重身份,和他们距离实在太远,总有种莫名的敬畏心态。
“你们老师来做什么?”
宁初春摇了摇头:“不晓得,何老师骑了辆自行车,我瞧见她过来,就先回来报消息了。”他也紧张。
宁父和宁母不明所以,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换身衣裳的时候,何老师便已经将自行车稳当地停在了宁家门口,她问了两回路才问到了地方。
何老师敲了两下门,便直接推着虚掩的门进屋,城里更习惯等人应了再入屋,可在村里没这种讲究,门只要是没关着的时候,一般都是可以直接进的。
“何老师,您怎么来了。”宁初春虽然木讷,可看着父母紧张的模样,鼓起勇气和何老师打了招呼。
“我有点事情要说。”何老师擦了擦额头的汗,她本以为骑着自行车要轻松不少,可这一路,颠得她臀部都快变八瓣了。
“您请坐,您快坐。”宁父连忙招呼,宁母已经进了后厨,心疼但不小气地弄了点红糖,调了碗红糖水出来招呼何老师。这可是家中招呼人的最高待遇之一了。
何老师没喝,她知道村里的糖精贵,不喝等等留着宁家人还能用,她左顾右盼:“初夏呢?”
受气包她不干了[快穿] 第59节
宁父一愣,连忙解释:“初夏这孩子,说想趁着这段时间去镇上的书店看看书,我和她说过的,她中午会回来,估计马上到了。”
何老师听到这话,心中立刻一痛。
宁初夏这段时间去镇里没和她说,无论她是在做之前的“地下工作”,还是真去看书,都同样让她这个知道内情的老师心中难过。
她想,那个决定是对的。
“怎么了,何老师。”宁父很紧张,尤其是看到何老师完全没有动那红糖水的意思时更加忧心。
这三孩子都要毕业了,不会出什么事情吧?何老师这是觉得他们招待的东西不好不喝,还是心里记挂着事情,才不喝他们家的东西呢?
看见宁家人的表情,何老师意识到自己迟迟没有开口,给了宁家人很大的压力。
虽然宁初夏还没回来,何老师有些遗憾地往门外看,她还是很希望能在第一瞬间,将这个消息告诉她的得意门生。
“我今个儿来,是想和你们说个好消息的。”何老师挤出笑脸,不一会,这便也笑得真心实意了,这件事确实值得开心,“你们可生了个好孩子。”
宁父和宁母面面相觑,均没应声。
“你们家初夏,这回考试是第一!”何老师说起这事,眉飞色舞,神情间都露出了些骄傲,这可是她带出来的学生,“我们这次考试,是六县市联考,五个县一个市,统共那么多间小学里,几千个学生,她考了第一!”
何老师有些心虚,她后悔自己没问清楚这回联考到底有多少学生参与,只能大概估算一下,他们镇统共参与考试的学生是两百个出头,这么算下来,几千个总是有的吧?
“你是说初夏考了第一?”宁母先反应过来,她重复着何老师的话。
“是,我们校长和县里确认了好几回,现在已经去汇报了,到时候没准是要表扬的!”
何老师见宁父和宁母不是特别惊讶的样子,又补充:“以前我们学校,连镇上第一都没出过,这回考的卷子很难,是市里出的,不少学生考出来都说很多题目不会做,初夏考得比市里还好,这孩子确实特别聪明!”
她没忍住多嘴了:“不瞒您说,这段时间,初夏一直在问我题目,我对她了解挺多,这孩子在读书上很有天赋,只是她好像生来不太认可自己,这孩子之前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觉得自己考不过别人,觉得自己很差劲,成绩就一直上不去,可只要别人夸夸她,甚至都不要夸,就说两句好听的话,她就浑身是劲……”
何老师还在念叨:“我发现了这个,我就经常同她说,她是个有天赋的孩子,起初我是想鼓励她,后来我才发现,她真的是个天才,别人学半天都学不会的东西,她一点就通,像是这样的孩子,很适合读书,以后一定会很有出息,没准你们家就出个大人物了。”
按说她这个当老师的说话是不该说这么满的,可何老师就是忍不住。
她可太生气了,之前那段时间,气得都睡不着。
怎么会有人把自家孩子养成这样,下意识想的就是“我不行”,哪怕考出个好成绩,也会先说这是运气好、考卷简单,同龄的孩子,要是有这样的成绩,估计头一件事,就是回家拿着考卷找爸妈要吃要喝,不说远的,就说宁初春,这孩子也就是中游水平,也不见这么想自己啊。
要她说,这肯定问题还是出在家里,旁敲侧击地打听过宁初夏在家中的待遇,这一切便得到了验证。
宁父再度受到冲击。
一方面是下意识生起的骄傲,他们老宁家,也出了个会念书的孩子,他虽然听不大懂何老师说的这联考的含义,可这几千个人里考第一,他总是听得懂的,宁初夏比其他的几千个小孩,都要考得好。
再然后,是被何老师的话说得有些难堪。
他好像确实从来没有夸过这个孩子,妻子也是。
“谢谢你何老师,这还得是你教得好。”宁母见丈夫一直在走神,连忙对何老师又是鞠躬又是感谢的,心里在复杂,那也得等老师走了再说,她余光瞥到在后面发呆的两个孩子,便也帮着问,“老师,那初秋和初春考得怎么样呢?”
“成绩还没出来,同事去县里抄了,明天到学校门口会贴,初夏这是考了头名,县里特地打电话提前通知的,校长让我先来和你们说上一声。”
这话宁父和宁母是听得懂的,他们是看过戏,听过长辈讲故事的,这以前考得好的什么状元秀才,不都会跑到村里、镇里通知吗?
这么一想,宁初夏相当于考了个状元!
反射弧超长,总算反应过来,宁父和宁母不管如何,此刻反正是千万个感谢,至于其他的,还是之后再想。
他们正打算说什么,就听何老师迟疑着又开口了。
“初夏这个成绩,估计之后是会有奖金的,她不管是到镇上还是县里读初中,争取一下,总是能拿个助学金……”她说得婉转,“我以当老师的眼光来看,这孩子是确实能出息,你们再支持支持。”
她纠结着自己在这个时候说话妥不妥,正打算开口,便听到身后的动静。
众人一齐回头,同时露出了惊诧神情。
宁初夏正好进屋,她有些惊讶地看到屋里的组合,刚刚虽然在门口看到了自行车,可她确实没猜到何老师会来,在上辈子可没这一出。
何老师来是要做什么呢?
其他人比她还要震惊。
宁母直接站了起来,手颤颤巍巍地往前指:“初夏,你的头发呢?”
宁初夏和宁初秋站在一起时,最出彩的便是她那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宁初秋打小身体弱,不管怎么养,发量和发质总是要差些,头发看上去有些枯,分叉。
宁初夏这一头长发养了很多年,已经及腰,平日里都直接弄个单麻花,城市里倒是流行短发,可村里并不流行,村中未出嫁的姑娘,少有把头发剪得很短的。
而现在宁初夏,头发剪得很短,整个耳朵都露出来了,虽然没转过去,可从正面也能看得出,估计后脑勺那也剪得很短。
宁初夏早就预料到了众人反应,不过她此刻只觉得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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