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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口良缘(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Neve辞山
“也就你们家当个宝咯。”说话此人是魏国公家的小孙子,名方成林,算是京中有名的纨绔了,还偏偏要自己弄个谦虚好学的名声,最是他来临风水榭来的最勤,也最烦人。
此话一出,江之年的脸色当时就拉了下来,他虽不擅武力,却也敢与这种纨绔子弟搏上一播。
江之年还未做什么,身旁却越过了一人,一双鹰眸瞪过去,唇角却是翘着的,“方公子这般有闲情雅致说别人家的妹妹,不如先管好自己。”
方成林这样的纨绔,别的是不怕的,可最怕这些兵将。
谢迎书自十岁起就随父上进兵营磨练,身上的杀伐气与生俱来,同长辈们到不怎么,与同龄人相遇时,气场总是压一头。只是他平日里总是笑着的,看似颇好交集,实际上也是个刺儿头。
方成林不愿与谢迎书多起争执,就甩个脸子去落座了。
宋岚见学生们都来了,便也不跟江若茵玩闹了,他叫江若茵也找个地方先坐下,等着学生们提问。
一番提问过后,有一五品京官的孩子,平时都是不做声的,今日却问了个问题,“宋先生,我朝是素有根基,也使得京中权贵之间的联系错综复杂,各家与各家都能说起一段亲来。却是越为尊贵的人家,越怕受人诟病,交往起来极为缜密。为何大家不只安心做个臣子,都不去想那些事情,不就也无人猜忌了么?”
宋岚瞧他一眼,却把目光落在了江若茵的身上。
宫宴上相府夫人驳了齐王的面子,这件事儿想来是已经传开了,连这些小官都上杆子来看名门贵族的笑话。
江若茵本来撑着头听他们讲,突然落到自己身上了,就只是跟宋岚装傻充愣。
宋岚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点了她的名字,“你的事情,你自己说。”
若是从前她定要慷慨措辞一番,而此时江若茵确实只是搅着,轻咬下唇,半分无奈的说:“不过就是明哲保身罢了,这有什么好说的。”
宋岚鼻子里哼一声,“你平日里那个劲儿去哪儿了,怎么今日这么安静上了,这可不像我认识的江家五小姐啊。”
江若茵回:“既已选择了明哲保身,又何必再多说些缘由呢,左右不过是狡辩罢了。”





金口良缘(重生) 第9节
后来话头叫江之年给岔了过去,便没有再为难她了。
中间休息的时候宋岚到房中去小憩了,江若茵带了两盒糕点,她自己拿了一盒给了宋岚,春荷还带了一盒。江之年带着江若茵游园,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坐下吃些东西。
谢迎书也不知道从哪儿闻着味儿了,说什么也要蹭过来,被江之年一顿好怼,“你怎么谁吃点什么都要凑上来呢,自己买去。”
“春风阁的糕点,每日都是有额定的,五妹妹买了这么多,我哪儿还买的到啊。”谢迎书说话是跟江之年说的,目光却看向了江若茵。
江若茵推了一把江之年,“去,亭子那边我还剩了半碗梅子汤,你给我拿过来。”
“吃个点心你还喝上了,你怎么这么多事儿。”江之年习惯性的嘴欠,被江若茵打着出去。
“让你去就去。”土豆
江之年拍拍屁股走了,剩下两个人,顿时没了方才那份打趣的闲情。
“是有消息了?”谢迎书问。
江若茵张了张嘴,随机点点头,用手扶了一把头上的钗,“是,但是还得请夫人自己做决断。”
“怎么说?”
江若茵把月程雪的提议给谢迎书说了,谢迎书沉默片刻,江若茵只好继续说,“我既然选择‘明哲保身’,那就没有立刻站别家队的道理。你也是,不宜轻举妄动,一切以小心为上。”
谢迎书微微低头,眼睛不晓得在看哪儿,也是不知该怎么做决定。
他沉默了几许,眼看着江之年已经在那边骂骂咧咧的回来了,他才吐出几个字,“我会说服母家的,还请五姑娘回头转告月夫人,早做准备。”
江若茵本还想再劝些什么,见他已经做了决定,自是什么都不再说了,“好。”
“好什么?”江之年自然不可能是端了碗过来,而是跟临风水榭的人要了个水壶给她灌了一些来。
反正宋岚宠着江若茵,临风水榭的下人们听说是江若茵要啊,也就二话不说的给了。
江若茵美美的喝着梅子汤,酸酸甜甜好是畅快,“说这梅子汤好喝啊,想跟宋爷爷要个厨娘回去给我做。”
“如今天还未暖,你一个姑娘家少喝这些寒凉的东西。”
江若茵只冲他做鬼脸,兄妹和谐,一处好风景。
谢迎书不耽误他们兄妹俩玩儿,便独自个儿走了。
临走到水榭,正好见到老头儿从屋里出来。
宋岚背着个手,在台阶上盯着他看了半天,谢迎书不敢怠慢,于是合手作礼,宋岚却并未回礼,站在台阶上甚是高傲的样子,一双眼睛年迈却不失神,只这样盯着你,就像能看穿人心。
“你进来,我有话对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了一点抱歉,爱你们的~
第13章 坦荡
宋岚的房间装潢简洁,全是藏书字画。
宋岚背着手,看向墙上的一副千里江山图,“大周今日江山如此辽阔,你们谢家可是要占去一半的功劳啊。”
谢迎书一听见这类的话就只觉得头皮发麻,像是一把刀悬在他的头上,时刻的提醒着他。
谢家功高盖主,终有一日必遭祸事。
年轻的小侯爷愁眉不展,却只能说出一句:“谢家受先皇和祖宗的荫蔽才能有今日的荣光,不敢将这些功劳都揽在自家身上。”
宋岚只是哼哼一声,一挥道袍的袖子转身坐下,在桌子前面的垫子上指了指。
谢迎书领会,在宋岚的面前坐下,耳提面命的听着,打算无论宋岚说什么他都应了,反正是不能反抗的。
而宋岚却只是叹息,“你不该在这个时候去招惹江家的那个小姑娘。”
谢迎书本来连敷衍的词儿都想好了,竟然被宋岚这么一句话给堵在了嗓子眼里,想说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只能干干巴巴的扔出来一句,“宋先生此言,不知从何说起。”
老头儿气哼哼的鼻子里出气,叫豆蔻去把院子里的点心盒子拿回来,“你当我傻的?那小丫头多少年没来过临风水榭了,怎么今日巴巴的过来,她还能真的馋那一口梅子汤不成?”
说起这儿宋岚就来气,他这是成了什么地方了,都往他这儿跑,然后今日还当着他的课堂上问那些事情。
宋岚气着,却瞧见谢迎书的嘴角翘起了一个藏不住的弧度。他疑惑,“你笑什么啊?你还好意思笑?”
谢迎书抬手捂了下嘴,把心底的笑意憋回去,但却怎么也忘不了江若茵位了那把弯刀着急的样子,于是对宋岚说:“我观五姑娘,倒像是为了这些东西着急的人。”
宋岚左右寻摸着,终于瞧见一个舍得扔的砚台,往谢迎书的身后作势要扔,最终却还是没舍得扔出手,“你给我正经点!”
宋岚活到今天这个年岁,已经是个老妖精了,倒不奢求其他,只希望能有个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如今龙椅上的那位,是宋岚一手教出来的,宋岚最是了解盛元帝是个什么人。
这皇位做到今天这个地步,大周兴盛,外敌皆无可惧,就算是那北疆之上的边鞑们如今也老实了。
一旦没有了需要共同抵抗的外敌,人就会开始忌惮周身的危险,越是高位的人越不例外。
盛元帝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夺嫡之争中的胜者,最是猜忌多疑。
“你不是不明白这些的,往日听你讲纲常伦理,讲四书五经,你是最聪明的一个,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你要插进来一脚。江若茵为了保相府退了一步,你却进了一步,你这不是在护她,你这是在害她!”
谢迎书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安安静静的听完宋岚的数落,却并不同意他的看法,“宋先生说的是,这次寻求与五姑娘也实在的迫不得已。”
“可你拉了她这一次,她就再也无法抽身了。”
小侯爷微微倾头,听着宋岚的谆谆教诲,剑眉微倾,深窝里的眼睛沁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来,“我是知道的,而且倒也不算是我拉她下水的,若不是她那日多给了我一个眼神,我或许到现在也不会跟她熟悉起来。”
他像是闻见了三月春末初开的花香,提起江若茵就能想到她那副古灵精怪的样子,还有当日皇宫院内的月下桃桃。
“她实在是不知道叫我怎么说,她太好了,好到无法用学过的任何一个词来形容她。她是我这短暂的一生里遇见过的最不一样的姑娘,她无论做什么都让人觉得她坦坦荡荡。除了这样的姑娘,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人会在侯府今日前后皆是深渊的档口,愿意为我搭一座桥。”
谢迎书抬头,深邃的双眼温柔地倒映着从纸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是少年对家国的热忱,也是一句难以明说的情话,“宋先生,她做那样的选择,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大义。”
江若茵心中装的是家国情怀,所以她不要齐王,自断念想,断了那十余年的竹马情谊,转头为永宁侯的安危操起了心。
“幸好先生今日是来同我说的这件事,若先生去问她的话,可就寒了姑娘的心了。”谢迎书心知肚明,江若茵做这些决定,从来就不是为了他。
他也没有自作多情到人家姑娘放着好好的王妃不做,看上了他一个三品侯门。
可正是因为如此,他却觉得江若茵虽为女子,却做到了君子坦荡荡,这是何其罕见的事情。
宋岚鲜少被小辈这么教训,一时竟找不到什么话来死鸭子嘴硬。或许是他老了,他再也没有年轻时敢以死谏言的胆量来。他说是不愿意,却依旧是教出了这么些身怀才学的学生,还有那么个不算学生的小丫头,便看不得他们去冒险。
朝堂之上,风云变幻,稍有不慎便是杀身之祸。宋岚想看着小辈们平平安安的长大,却忘了他们正值他年轻的时候,正是一身正气,忠贞傲骨的年纪。
天下,已经该是孩子们的天下了。
话是这么说,却只听院子里传来一声巨响,随后伴随着的,便是少女不顾形象的怒吼,震得屋檐下那几对亲热的喜鹊扑棱着膀子四散而逃。
“那是我给宋爷爷带的点心盒子,谁叫你吃了?”江若茵撸着袖子,被江之年死死的拦住,不然她这会儿那巴掌怕是已经糊到方成林的脸上去了。
方成林不怕她一个小姑娘,“江公子,你拦着她做什么?你就让她打,让她打过来,我看她敢不敢!相府嫡女殴打国公府嫡子,我看说出去是谁丢人。”
江若茵的眼睛都要被他气的翻到天上去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挣脱江之年的束缚,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向方成林,“我看你这倒打一耙的本事也挺能耐啊,不问便取就是偷,我看说出去到底是谁丢人!”
可江若茵的这一巴掌却打了个空,她抬头去寻人发现方成林已经跌坐在不远处的树根底下,头上还落了几片震落的新叶子。
苍翠欲滴的,还有点好看。
站在一旁的谢迎书还维持着刚才扔人的动作,脸上没有丝毫抱歉的晃了晃手腕对方成林说:“抱歉,想救你来着,劲儿使大了。”
方成林被这么一番羞辱,气的脸红脖子粗,可谢迎书的话又没说错,这一巴掌打下去那才叫丢脸,他不过是稍微多用了那么一点点劲儿罢了。
也引得其他一些学生哄笑开了。
这三个人站在一起,那也是另类版本的三足鼎立,一个是个空有爵位国公隐蔽下的世家子,一个是当朝外戚最得宠的娇小姐,还有一个是满门忠烈却无从保身的将门之后。
这仨凑一堆儿,谁输了都丢人,可偏偏眼下这位方成林是最丢人的。
方成林是没脑子的,他指着谢迎书说道:“你们两个是一伙儿的!我要回去告诉我祖父!”
宋岚没有小孩子跑的快,一过来就听见方成林说这话,当时就是心里一咯噔,捋着胡子装模作样的过来训斥着,“不想学了就都滚回家去,在这儿闹什么?”
说完他又把目光转向方成林,略带怒意的,“你当我是聋子还是当我是瞎子啊,你不问就吃了人家的东西,你还厉害上了,我没教过你这样的学生,你回去罢,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方成林这才慌了,要是让他爹爹知道了这件事,可要打断他的腿不可,“宋先生,是我错了宋先生,您可不能赶我啊。”
宋岚没回他,只是背着手离开了,“今日不讲了都先回去吧,豆蔻把院子收拾收拾。”
方成林追上去跟宋岚絮叨了,把这头的事儿都忘在了一边儿。
谢迎书回身问江若茵,“现在能分我一口点心吃了么?”
江若茵收了自己的手,她从前总跟着周珩,再怎么骄纵蛮横也是把最后的一面留给喜欢的人,就算是任性的出了名,也没在外人面前如此的放肆过,竟然还上手打上人了。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再老的猎人也怕遇上成精的狐狸。
小姑娘抬头一脸迁怒的说:“美得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晚啦抱歉,有评论的话给大家发个红包吧,这两天不太准时。
爱你们,啾咪~
第14章 清明
马车吱呦一声停靠在山脚下,小厮放下几个马扎凳,扶着车里的娘子姑娘们下来。
江若茵掺着母亲,没叫小厮们上手。
正是清明时节雨纷纷,比前一阵子还要湿沥沥的,江若青身子又不痛快了便被留在了家里,只叫江家其他的几个孩子来寺庙烧香祭祖。
天空蒙着一层灰色,抬头看去却也能被阳光照的刺眼。这几日便都是这样的天气,搅得人焦躁不安。
江若茵跟月程雪说了之后,那件事儿便就不归她管了。她在江湖上又没什么面子,只能是有心无力。
是她决意要救下永宁侯,让江山稳定,不受外敌侵害的。她不想看见北疆沦陷,风云飘零,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她以为她有着上一世的记忆,就能像害人的时候一样翻云覆雨,可真当救起了人,才发现原来自己什么都不是。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闺阁女儿,无门无路,空有一个脑子,不过只能纸上谈兵罢了。
她太自以为是了。
江若茵随着顾明霜一步一步走上山,到佛堂前烧香礼佛,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她没有许别的愿,能重生一次已经是耗尽了功德,她不敢为自己求什么,只是不想让这天下不再落入奸人之手。
佛堂前拜完,添了香油钱,便就要下山了。压了一天的雨还没下下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赶紧下山回府。
但或许是这样的天气,总归会遇到一些不该遇见的人。
江若茵与周珩又是一个台阶上,一个台阶下,四目而对,相顾无言。




金口良缘(重生) 第10节
顾明霜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女儿,“有话要说么?”
江若茵合上眼睛,想说没有,却被周珩截断了话头,“我有话给你说。”
江若茵闭着双目,持续了约有一会儿,才对周珩说:“我要同你说的话,那天已经都说完了,我没什么好再跟你说的了,母亲,回去罢。”
她搀着顾明霜,便想越过周珩往下走。
两人相交的时候,周珩拉住了她的手腕,便就那样僵硬在了台阶中间,周围上下山的人纷纷侧目,用袖子掩着自己想说的话,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到江若茵的耳边来,让她想不在意也没有办法。
江若茵看向顾明霜,后者拍了拍她,“最后做个了断吧,我们在马车里等你。”
江家的人都走下去了,江若茵依然站在原地,连看都没有看周珩一眼,“能放手了么,还是你想连我跟你吵架的这件事也闹的京城里人尽皆知?”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叫那些在旁边嚼舌根的人收了声,快步的离开了此地,不敢偷听的那么明目张胆。
周珩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江若茵的手,往下退了一步,和江若茵面对面。
他的脸上竟然还敢带着不甘的,江若茵瞧见了只想冷笑,“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我想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周珩的声音有些弱,他到底是心虚的。
可若是江若茵知道的晚,那时候的他已经是认真的想同江若茵一起白头偕老了……
但江若茵却不给他这个面子,“我什么时候都不知道,我是诈你的。”
“什么?”周珩满眼错愕,他想了每一个可能,却偏偏没有想过,她竟然是诈他的。
“周珩。”江若茵的嘴角翘起一丝嘲讽,“你就为了这个问题,把我堵在半山腰,让那么多人看我的笑话,你是为了什么呢?”
“我那当然是为了你!我想同你在一起,或许从前确实是掺杂了些别的东西,可我现在爱你的这颗心是真的啊。”
“为——了——我?”江若茵将这三个缓慢的重复了一遍,轻眯上眼睛抖着肩笑了好半天,“好一个为了我。为了我,就把我和母亲都堵在这儿,让明天早上满京城都看我的笑话,说我不知抬举有人要就不错了还敢挑三拣四的,你这是为了我!”
她的眼睛瞪出了红血丝,双唇颤抖着,“好一个为了我。”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与你之间的事情,在乎他人怎么说做什么?你从来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如今也变得和别人一样怕这怕那了起来。”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周珩,你也好意思问的出口这样的话。”江若茵往前走了一个台阶,逼上了周珩的双眼,“我是个名门闺秀啊,你当我真的不在乎名声么?江家的名声我不要了么?可我堵不住悠悠众口,我除了装作不在乎我还能怎么办,你是要我去跳河么?只要江若茵死了,就没有人能再说我一句不是了,你是这个意思么?”
周珩曾经说过,他最喜欢的就是江若茵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
那时候江若茵满心都是那份少年欢喜,为了周珩一直都做个仗义直爽的样子,把那些妇人嘴里的破烂话都咬碎了咽进肚子里,像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反正有父母疼她,有爱人爱她,就算是天塌下来了,她也依然保持着那份少女的纯真与直率。
那个江若茵,真的曾经无忧无虑过。
可如今周珩说出这种话,江若茵只想质问他,他与她之间传出的那些话,又有多少是周家刻意而为之的,为的就是把她死死的和周珩绑住。
江若茵当然不会问,这种话多问多错,那她就暴漏了,她现在就只做个试探心上人却试出了错的可怜人就好。
周珩被她怼的哑口无言,他本是想来求一求江若茵的,谁料到还没开口几句,竟然叫她怼成这样。饶是周珩脾气好,也急了,“你就不能允许我争辩几句么?”
“不能。”江若茵拒绝的利落干脆,“你想争辩什么?争辩你后来是真心的,争辩你与我日久生情,争辩你现在已经是拿一颗整个的心来对我的?可你怎么不想想,我是怎么有了诈你的心思的,我怎么会好端端的这么多年,突然就起了怀疑的心思?”
她不能说她看过未来几年的真相,便只能拿这些话来诓她。
可江若茵说的也无措,若想人不知,除非己不为。周珩的刻意其实有很多踪迹可寻,只是她不去看罢了。
她从前,就是那个不愿意看的人。
周珩沉默不语,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低着头,连多看江若茵一眼都不敢,“我是想这么说,可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听此,江若茵却突然如释重负了起来,她的笑不再带着嘲讽的意味,就只是轻轻的翘着嘴角,生生的成了一抹薄凉,“周珩,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上,喜欢已经是最没用的一句话了。我承担不了背叛的可能,我没有退路可走。我上次已经跟你说的很明白了,我要的爱情里是容不得沙子的。你我都是高门显贵,便知道选错了一步,那就是拿整个家族做陪葬,我怎么敢把我自己交付给一个处心积虑接近自己的人,我怎么知道你这份处心积虑的背后究竟是什么?我承担不了背叛的可能,我没有退路可走。”
如果注定这一段爱情是要走向一个鲜血淋漓的终点,那就只有在萌芽的时候彻底将其抹杀掉。
“你要永远记得一句话,只要做过的事情,就一定会被人知道。”她抬起周珩的头,逼着他看着自己,“这是我最后能对你说的了。”
江若茵放下手,只留下一片无声。
周珩终于知道,他与她已经再无话可说,他终于只能在爱情和前程里选一样,而她替他选了后者。
不知道周珩是什么时候走的,甚至已经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从少女的脸庞划过,“啪嗒”一声落在地上积起的水洼里。
她的身上早已湿透,身后的春荷没有拿伞,焦急的跑下山去找人。
江若茵却就那样站在原地,为自己的无能,和终于彻底斩断的念想。
一柄油纸伞从她的身后打过来,一只小小的,肉乎乎的手拉着江若茵的手腕,“若茵姐姐,你怎么了?”
谢宁心被红石抱着,红石打着伞,小姑娘还穿着带毛球的衣服,圆滚滚的像个包子。
江若茵僵硬的回头,谢迎书正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打着伞,却不知为何皱起了眉头,显得他有点凶。他的五官就是那样的,可江若茵从那眉目间瞧出了一点心疼来,更是叫她满心的情绪不知该何处安放。
她以为她经过了那一辈子,早就将那些情啊爱的忘在脑后了,可那一世她从来没与周珩吵成这样过,她不需要刻意的周旋,只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摆在明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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