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口良缘(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Neve辞山
她不聪明,但却因为出身不好,对危险有一种天然的敏锐。
江若茵所讲述的那些,让她觉得毛骨悚然,连话都没说的就跑了。
江若茵顺着她的方向往那边看了看,见人走远了才伸手要打自己身边的这两位。
她看了看江若青,到了还是没下去手打,她姐姐毕竟身子弱,只好敲了谢迎书的头顶敲了两下。
脑壳还挺硬,敲的她手指头疼。
“你们两个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在这儿笑话我。”
说完她又去掐谢宁心的脸,捏的小姑娘只能“乌拉乌拉”的说:“之也之也……窝戳惹……”
江若茵还不解气,但也之恩那个怨气一般的看一眼江若青,把桌子上的甜点往自己的嘴里塞。
她这般没有形象,却更叫谢迎书瞧着喜欢。
“我下个月要随我父亲一起去江南营换防,上次说要给你带东西的,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江若茵觉得有些意外,“北疆军,还要真的要去江南营换防的么?”
“几年前就是这样了,为了分散控制,每年都会有一个月换防,前几年战事吃紧,北疆就没跟着他们换。眼下还算和平,便要补回来。”谢迎书只是随便说一说给她解释听,“也就不到两个月就能回来了,江南营那边好玩的东西不少,我给你带。”
后面他说的话,江若茵已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江南营,那是余家的地盘啊。
“你……别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事情……”是她疏忽了,忘了换防的这回事。
她怕隔墙有耳,不敢跟谢迎书说太多,只能用眼神示意他。
自她记事起,北疆与人换防,就只换过两次。北疆战事吃紧,不方便经常换主将,这一次换防过后,边鞑就又要打过来了。
张家,也许并不是齐王手中唯一能制衡永宁侯的底牌。
作者有话要说: 爱你们~啾咪~
第18章 杂耍
一晃眼春天就这么过去了。
檐下的燕子已经回来了有些日子,看着深宅大院里的姑娘们闲的长毛,从长廊前闹到长廊后,最后也只能插插花品品茶,无聊的很。
哪怕是江若茵这样的,又为了点新奇的小玩意儿跟江之年从前院追到厨房,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江之年秋天就要考试了,并没有太多的事情陪她闹,但她记得谢迎书今年也是要考试的,他随谢候去江南营换防前叫江之年出去吃酒聊天聊到了很晚,她还以为他们两个在哪儿个勾栏园舍里睡下了,江之年才拖着疲惫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江若茵叫人给他打了水,洗去了一身酒气。
她发现江之年跟谢迎书的关系,比她想象的还要好,从前江之年与谢迎书似乎关系就不错,一个书院出来的,又比较投缘。只是她以前并未对京中的这些少爷公子们产生过好奇心,尚未袭爵的小侯爷,也入不了齐王的眼。但多少还是会听那么几耳朵,说到底还是侯府倾落的太早,让她对他没什么大印象。
“说起来谢二哥哥比我大四岁,怎么跟你今年一起考。”
江之年累了,昏昏欲睡的,“前几次秋闱他都被谢候带走去北疆了,总是错过了。其实要说就是谢候不想让他考,不想让他入仕。谢候这人胆小的过分了,不像是战场上打下来的一样,处处谨慎担心。”
江若茵打着哈欠要走了,给江之年屋里的丫鬟们吩咐好了明早记得给三哥儿弄点醒酒的,“我想谢候并非怕死,他是那种宁可死在战场上,也不愿在阴沟里翻了船的人。”
为了免得江之年喝的脑子不中用不记事儿,江若茵把事情都嘱咐好了才走。
自从谢迎书说他要去江南营换防,她的心中就一直揣着藏不住的惶恐与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一样。距离那一场颠覆大周的战争到来只剩下半年多,她现在也未做成什么,甚至连乜州的好信儿也没有传过来。
更让江若茵不安的是,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做什么,好像除了嘱咐谢迎书多加小心,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奸人尚未展露头角,她也只能坐以待毙。
这样下去不成啊。
——
“若茵姐姐!我来找你玩儿啦!”
江若茵正在帮江若青剪花枝,突然从远处扑过来一个香香软软的小团子,差点将她给扑倒了。谢宁心似乎长高了一些,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江若茵还能轻而易举的把她抱起来,现在已经觉得有些沉了。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正是窜个子的年纪,江若茵把她放下比量了比量,“怎么突然跑我这儿来了。”
谢宁心抓着石桌上的花儿,江若青捡了一朵小百合别在小姑娘的耳朵上,顺势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哥哥不在家,大哥哥不喜欢我,我在家里无聊的很,就跟母亲说想来找若茵姐姐玩儿,她就许我来啦。”小姑娘话说的天真浪漫,也没想到有什么不对。
江若茵把手中最后一支花儿剪好给江若青,想着这张夫人确实脑子里没什么东西,放任自己的女儿跟她们相府来往的这么密切,她还真怕出事儿,“说起来你家大哥哥是庶子来着?庶子也能有所作为,怎么没跟着谢候一起去江南营?”
“大哥哥去年受了伤,江南阴雨天多,受不得这样的天气,还是在家里安养的好。”
“那前一阵子清明雨气,他倒是受罪了。”
“别管那些了嘛,姐姐我们出去玩儿呀!”谢宁心平时被娇宠惯了,没了哥哥她就无聊。
以前不认得江若茵的时候,家里哥哥都去了战场,她就只能跟着母亲玩。可姑娘年纪眼瞅着变大了,侯府的那一亩三分地儿便不够她玩了,识得别家的姐姐,也算是同龄人,就忍不住出来闹。
“我的好妹妹,你是侯府千金,我是相府贵女。咱俩闲的没事儿凑一起,你还真不怕惹出什么事儿来。”她嘴上这么说,但她虽怕重蹈覆辙,也未必愿意对齐王势力委曲求全。
她最担心的,倒是盛元帝真的对侯府起了杀心,那到时候就是她做的再多,也未必就得下来。
她敢直接拒了周珩,敢上来就与齐王府断了联系,可她不敢拿永宁侯府的安慰去赌。
大周的倾落,加下来北疆的那一场硬战,才是真正的转折点,永宁侯必须活下来。
“那又有什么了?”谢宁心眨巴眨巴眼睛,丝毫不觉得有问题,“姐姐陪我出去玩儿嘛,听说京城来了个杂耍班子,可有名了,我想去看看,陪我去嘛!”
最后江若茵还是没能拗过这小丫头片子,带她出去看啊了杂耍班子表演。
此时京城的街上确实是很热闹,那杂耍班子也是落地卖艺的,里里外外的聚集了一群人。江若茵也能理解为什么谢宁心非得找个人来陪她出来看,这大街小巷的鱼龙混杂,谢宁心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再怎么说也是不安心。
侯夫人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哪怕出事儿了,也拉一个垫背的,就让谢宁心出来找她玩儿。
那些盯着侯府的人敢动谢宁心,却未必敢动江若茵。江家的底蕴,到底还是比武侯世家更得利一些。
“姐姐!我想吃糖人!”谢宁心一路上都抓着她的手。
她也未必是不怕,只是抵不过自己的好奇心,抓着大姐姐的手,总能让小姑娘安心一点。
可江若茵如今也就才十四岁罢,谢宁心怕的事情,她怎么能不怕。
江若茵不喜欢那位侯夫人,觉得她粗鄙,愚笨。她不歧视商贾人家,但却为侯夫人的无知和自私敢到可悲。
这些话她不会说给谢家人听,只是倍感不快罢了。
“春荷,去那边买个糖人过来,别走远了。”
戏班子周围人潮拥挤,江若茵怕出什么事儿,不敢离开谢宁心的位置。
可人与人挤着挤着,就跟带着的人脱了队。
江若茵心里着急,却不能在谢宁心面前露了怯,只能抓着小丫头的手,强装出一份镇定来。
人流将他们推来推去,江若茵怕谢宁心出事,一直伸手护着她。有人在人潮里动手动脚的,幸亏江若茵脚下功夫还成,便绕着地方,想找个宽松的地方呆着。
戏台子上锣鼓喧天,将那些阴影下的动作遮了个干净。
江若茵只顾及着眼前的事情,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到了路边上,身后是一处幽暗的小巷子。
巷子里伸出了一只手,捂住了江若茵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晚啦,抱歉,有评论的话发几个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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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啾咪~
第19章 乜州
京城是富饶之地,鲜少有这样破落的院子。
院子中晒着干粮,屋檐下趴着一只黑背犬,看见人过来了也就睁了睁眼睛,继续趴着乘凉。
一个婆娘走过来踢了一脚那只狗,操着一口京中不太常见的方言叫骂,“这么懒,人来了都不知道叫,养你有个啷个用。”
黑背犬不情不愿的起来了,跑到江若茵的脚下绕着圈儿闻了闻,又趴了回去,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与它无关一样。
不过本来也没什么关系。
江若茵手里牵着谢宁心的手,一点都不见外的找北北了的地方坐了,脸色铁青,目光中带着不掩饰的怒意,“你们胆子这么大,怎么ub跑到皇城根儿底下跟所有人说你们来了?”
一想到方才发生了那一段乌龙,江若茵就生气。
她的脸长得幼,却不失媚气,往日里那番漫不经心的笑再加上上房揭瓦的斑斑劣迹,本就让她的容貌看上去有些匪气。齐王一直不太喜欢她的这一款,但是碍于周珩喜欢,就也没多说过什么。
种种元素交杂在一起,让江若茵的脸看起来又清纯又娇媚,外加上一股玩世不恭带着嗔怒的狠劲,很容易叫男人欲罢不能。
闺房里的贤良淑女看厌了,便忍不住对这种新奇的口味动心。
但那毕竟是江若茵,饶是男人心里头有点什么念想,也都只能咽在肚子里,不敢肖想,因为她是齐王府看中了的女人,也因为她是皇后的亲外甥女。
两种理由加一起,谁也惹不得。
当江若茵卸去了笑,就那样看着眼前的男人,便只剩下了狠意。他佝偻着脊背,一脸谄笑地,向江若茵求饶。
“我错了姑奶奶,您饶了我?但我也没辙啊,他非要来,我没有办法。”
这人说他叫阿柴,是孙家的人。
马涛兜兜转转得了消息,乜州孙家要他伪装去打劫张家的马车,然后将人带回来,再由孙家转交给武林盟藏好。这其中月家不过手,也就没人怀疑到月家头上,就当是到了马涛手里就没了。马涛得了一大笔钱,又由着孙家帮忙重创了齐雷正一把,日子过得如鱼得水。
可张家人到了孙家之后,却不愿意了,他们担心自己的消失会影响到京中的女儿女婿,说什么也要上京看一趟。
孙家人好说歹说也没拗过,只能派了亲信带着张家长子,也就是侯夫人的亲哥哥上京来看一眼。
他们不敢轻易抛头露面,自打进了城就落脚在这一处巷子里,不出门,只有阿柴每天出去寻摸着,看能不能碰上个谢家人,带回来给张家大哥看一眼。
阿柴蹲了好几天,才碰上他们出门,又正好赶上京城里来了杂耍班子,街上热热闹闹,丢了人也可以说是人多走失了,不会闹起太大的波澜。
但偏偏这个阿柴是平时跟着马涛那边的亲信,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让他来,没有让太多的人知道张家的事儿,免得节外生枝。可正是因为如此,阿柴一身匪气,见跟姑娘们说不上话,直接就把人绑过来。
要不是江若茵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在他哪儿讨不到便宜,以江若茵的脾气早就把他的脑袋掰下来当球踢了。
被人捂了嘴的小姑娘到现在也不太高兴,阿柴一路求爷爷告奶奶,孙家的令牌给她看了无数遍,上面的纹路都要被江若茵给摸没了,江若茵才稍微信任了他一点,答应他去见那位张家大哥。
这会儿张家大哥也被那位前头骂骂咧咧的婆子带出来了,他的身材并不挺拔,不像他反而因为舟车劳顿显得有些驼背。他的面容是典型的江南人的柔和,看着没有谢迎书那么凶,却并不叫人觉得亲近。
金口良缘(重生) 第13节
大概是商人眉眼中天生带出来的精明,让江若茵不大喜欢这个人。
“姑娘,我是张家的嫡长子,我叫张庭云,宁心……还记得舅舅么?”
侯夫人很少回江南,几年也回不去几次。侯府常年无人,她这个做主母娘子的不好总回娘家,到时候无人主持中馈,是要门庭落寞的。谢宁心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张庭云一次,这会儿吓得在躲在江若茵的身后,轻轻的点了点头,“我记得。”
江若茵意识到小孩子的抗拒,便把孩子护在后面,“她还小,不记事。谢二哥哥到江南营去换防了,你们来的不是时候。谢家大哥倒是在,但是……”
谢家大哥是庶出,到底是跟张家没什么关系的,张庭云也不想见。
但是见到了谢宁心,他心头的石头也就放下了。
江若茵见张庭云没有做什么别的,也就不再像老母鸡护仔一样护着谢宁心,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张庭云,脸上不带一点笑意。
可她的眼角弯弯,眼瞳漆黑,这样看着人,就像是一个黑洞,要将人吸进去一样。
张庭云笑了,“姑娘为何这样看着我?”
“你可知道我是谁?”江若茵问。
张庭云答:“知道啊,你是相府嫡女,我们张家能逃离余家的掌控,还要多谢江姑娘牵线搭桥,这些从聿都在信里跟我讲过了。”
“那他也一定跟你讲过这其中的利弊,你不应该来京城。”江若茵的声音渐渐带着无法遏制的怒意,她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就为了伪造张家惨死的假象。
齐王玩这一套,她也可以玩这一套。
可这个张庭云竟然就这么冒冒失失的上了京城,万一让谁瞧见了,他们步下的整个局面都要毁在他的身上。
“你是个商人,该是惯会精明算计的,怎么连这点事情都想不通么?”
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气愤,可她毕竟是个孩子。
被一个孩子这样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张庭云的心中也不痛快。但毕竟受人恩惠,他又不能说什么。
“我只是担心我的妹妹。”
“你担心谁,就不能等么?就不能让孙家去打听么?孙家什么体量,难道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么?你就非得自己亲自过来,看这么一眼,回头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让侯夫人怎么办,你让谢二哥哥怎么办?”
她是气极了,她本不该这样教训一个长辈,但是她咽不下去那口气。
她为了他们家步步为营,“你就没有想过,你暴露了,是不是也会拉着我们家一起下水。我帮你们是情分,你就为了一句‘担心’要拉两家人下水,请问我是帮了个白眼狼么?”
“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这么尖酸刻薄?”张庭云从来没叫人这么说过,实在是没忍住教训了一句。
江若茵却冷哼一声,“满京城人都知道我霸道无理,你这句评价我还真不当回事儿。现在人你也见到了,以最快的速度出城,不要再在京城久呆了。”
“可我还有话要跟我姐姐说。”
“不可能。”江若茵张口就是拒绝,“哪怕我有滔天的本事,也不可能让你去见侯夫人,那太危险了。”
张庭云着急,他总要亲眼看见了才能安心,生怕出了什么意外,江若茵只能继续给他解释。
“你要清楚一件事,你们才是侯夫人的软肋,你们不出事,对侯夫人来说就是最大的帮助了。我希望在这件事结束之前,你们能老老实实的呆在武林盟,不要出来,不要让侯夫人为难。”
谢宁心看见他们两个吵来吵去,她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儿,但也听了个七七八八,她跑上前去握住张庭云的手,“舅舅放心,母亲很好,哥哥也很好,舅舅不用担心。”
张庭云握着小姑娘的手,跪在地上,忍不住痛哭流涕,“我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走的时候,张庭云给了谢宁心一封信,是张家老爷写给女儿,洋洋洒洒好几页纸,写的都是念女心切。江若茵本来不想叫谢宁心接的,但是看见那字字珍重,她到底还是没狠下心来说。
可齐王能威胁到张娘子,侯府必有眼线,她又怕这封信出事,出来的路上想了好几种办法,都觉得不妥当,神情恍惚的差点带着谢宁心走死胡同。
他们从小巷子里出来,碰见了找人找了半天的春荷,“姑娘,你们跑哪儿去了,急死我了。”
江若茵见到春荷,才总算是心定了,“没事儿,就是人流太多,走散了。”
她手里握着谢宁心的手,想着自己当年也是这般不懂事,张了张嘴想要嘱咐什么,最后还是问,“还想接着玩儿么?”
谢宁心摇了摇头,“不玩了。”
方才闹出了那么一回事,她就是玩心再大,现在也提不起玩闹的心情了。
“侯府的车子在那边儿。”春荷指了指。
江若茵看了看车子,又看了看自家的,最后还是下了决定,“吩咐咱家的车子跟着,去侯府,我把宁心送回去才能放心。”
“知道了姑娘。”
谢宁心抬头问她,“你要去见我母亲么?”
“对……我得亲自见她一面才行。”江若茵信谢宁心,但她不信那位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他马上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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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啾咪~
第20章 烧掉
永宁侯府。
张怀静捧着那一沓家书,泪水扑簌扑簌流下来,打湿了书信,洇湿了笔墨。
“是我连累他们了……”如果当初她没有嫁到侯府来,张家也不会因此落难。
张怀静收起那些信,抬头刚想要说什么,江若茵却先开了口,“夫人,烧了吧。”
张怀静的表情愣住了,连脸上的泪都停滞了,不知道该流还是不该继续流,“你说什么?”
她问的有些不敢置信,不过也确实,任谁收到这样一封布满了心意的书信,也舍不得烧掉。恨不得藏起来,他们不知道要有多长的时间不能再相见,有这一封信函,还能留个念想。
可江若茵竟然让她烧了。
“我说烧了吧,夫人。若你还想见到张家,还想阖家团圆的话,那就烧了他,也不用担心后半生,是不是只能靠着这一封书信聊以慰藉。”江若茵说的很不客气,但她没法跟张怀静客气。
她本可以把这话叮嘱给谢宁心,让她回去自己跟她的娘亲说的。可是她不放心,她怕谢宁心劝不住张怀静,也怕张怀静躲着谢宁心不肯烧。
张怀静优柔寡断,又没有大局观,交给她自己来做决定,江若茵是绝对不可能把这种威胁到侯府生存的决定,让她来做决定的。
“这……可是我……”张怀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举着书信,对着江若茵,她看不透这个女孩子在想什么。
她不过是跟自家女儿大不了几岁的年纪,明明是京中盛传的小霸王,现在坐在她的面前,却是端庄有礼节,散发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成熟和威严,出口却是一句似是命令的话。
她一个小辈,竟然命令长辈。
“我知道夫人嫌我说话不好听,但夫人可还记得。是你求我们江家办事儿的,那这后续怎么做,怎么收场,就还请夫人听我的。”江若茵不卑不亢,她说什么,今天也要看着张怀静把那封信烧掉,“夫人要知道,一旦事情泄漏,那受害的不仅是张家,侯府,相府没有一个脱得了干系,也请夫人原谅我的无理。我是为了江家,我没有办法。”
江若茵朝着张怀静,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
她的眼睛里都是苦,生在权贵之家,便是处处小心,步步为营。他们这样人家的孩子,本就该是早慧的,哪儿有那么多真正天真浪漫的。
江若茵自小受人排挤,她的生活只会更艰难,更疾苦。那些顶在她头上的头衔,相府嫡女、皇后的外甥女,每一个都在死死的勒住她的喉咙。
张怀静看着江若茵身边无忧无虑的谢宁心,正在把玩着春荷给她买的糖人,吃的满脸都是。他们把谢宁心惯的太好了,让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替她准备好。
可是别人家的女儿,未必是这样养的。
“我知道了,那就烧了吧。”
张怀静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春荷,春荷就着烛火,将那封信烧了个干净。
这屋里除了他们四个没有别的人了,江若茵进来的时候,就让张怀静把屋子里的人都驱散了,不要让别人听见他们的谈话,这些事情就只能□□荷来做。
春荷看着庭前后院,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就为了不叫人听见。
她一个外人,到别人家里这么严防死守,怕是也要流出去些什么话了。
江若茵坐上江家的马车的时候,谢宁心还追上了,给她抓一把糖,什么口味的都有,是北疆那边寄过来的,京城里不常见。
“姐姐不要再拧着眉头了,不好看。”
江若茵笑,“知道了,谢谢小宁心。”
马车咕噜咕噜的走了,春荷跟江若茵坐在一起,看着她手里的那把糖,有些眼馋。
可她家姑娘却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堆糖,面色更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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