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有美色
作者:鸿呀红呀
文案嘉年皇后冰肌玉骨,仙姝之姿,以三嫁之身,入主中宫,逼得君臣相伐一嫁将军,二嫁世子,再成为一人之下的皇后,她越来越显贵但她知道,她不过是大齐身份最尊贵的禁脔而已可她却不知道,那个凉薄又深情的帝王用了多少狠戾手段才将她拥入怀中而这份炽热的爱意带着胁迫与欺骗,最终烧尽了她短短的一生书中置评空有美色,红颜薄命,辗转三嫁,不得善终应嘉让看着奇怪出现的话本,打了个颤颤,裹紧了身上灰扑扑的道袍。却还是遮不住这副越发窈窕婀娜的好身段。李霁见那个温柔清冷的少年郎,招人觊觎却不知收敛,向来不喜于色的他眼尾泛红,失控的将人摁在怀里,阴恻恻的质问道:少年郎身上怎会有女子香......1.1v1 he 双c 甜文2.女主肤白貌美少年音 x 男主混血妖孽心机boy3.不要被第一世吓跑了哈,第二卷超甜4.第一卷是前世的故事,和第二卷的故事没有很大关联,主要是用来说明女主为什么会女扮男装内容标签重生 甜文 爽文 市井生活主角应嘉让,李霁 ┃ 配角崔鹤唳,贺兰集 ┃ 其它一句话简介恶意的染指,轻柔的触碰立意求而不得,舍而不能的少年情怀
空有美色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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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空有美色
作者:鸿呀红呀
文案:
嘉年皇后冰肌玉骨,仙姝之姿,以三嫁之身,入主中宫,逼得君臣相伐
一嫁将军,二嫁世子,再成为一人之下的皇后,她越来越显贵
但她知道,她不过是大齐身份最尊贵的禁脔而已
可她却不知道,那个凉薄又深情的帝王用了多少狠戾手段才将她拥入怀中
而这份炽热的爱意带着胁迫与欺骗,最终烧尽了她短短的一生
书中置评:空有美色,红颜薄命,辗转三嫁,不得善终
应嘉让看着奇怪出现的话本,打了个颤颤,裹紧了身上灰扑扑的道袍。却还是遮不住这副越发窈窕婀娜的好身段。
李霁见那个温柔清冷的少年郎,招人觊觎却不知收敛,向来不喜于色的他眼尾泛红,失控的将人摁在怀里,阴恻恻的质问道:少年郎身上怎会有女子香......
1.1v1 he 双c 甜文
2.女主肤白貌美少年音 x 男主混血妖孽心机boy
3.不要被第一世吓跑了哈,第二卷超甜
4.第一卷是前世的故事,和第二卷的故事没有很大关联,主要是用来说明女主为什么会女扮男装
内容标签:重生 甜文 爽文 市井生活
主角:应嘉让,李霁 ┃ 配角:崔鹤唳,贺兰集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恶意的染指,轻柔的触碰
立意:求而不得,舍而不能的少年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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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正乾十七年,上元佳节。
檀京城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元宵灯会,满城的灯火流光溢彩,与抬首可见的璀璨星河交相辉映。
街道上盛装出席的男男女女犹如护城河上的莲花灯一般,拥簇着缓缓流动,动与静的结合,将这场普天同庆的盛会装扮得美轮美奂。
鼓楼之上,有数百文人相邀而歌:
“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
一夜鱼龙舞。”
底下的百姓被这盛世所感染,顷刻间,掌声如雷贯耳。
偏生有一处却是旁人自觉回避的地儿。护城河畔的落月亭中坐着几位相貌出众的男子,明眼人一看便知,那几位气度不凡的公子皆穿着华贵稀缺的衣饰,定是身份极高的,轻易招惹不得。
“七弟,不若你戴个面具吧?”三皇子李霄戏笑,看着周遭放莲花灯的女子,个个目光黏在七弟身上,实在无可奈何。
被称为七弟的男子身着青灰色紫貂皮大氅,矜贵之气浑然天成,好整以暇的坐在那儿,厚实的衣饰依旧遮挡不住修长挺拔的身量。
一双温柔多情的桃花眼,像盛了酒一般,直叫人溺醉在其中,即便眼睛生的如此好看,但长在了长年不见笑意的脸上,反而显得格外凉薄与冷峻。
见李霁并不答话,四皇子李霖小饮了一杯,哈了一口浊气,“三哥懂什么,长成七弟这样,可不就是要让凡夫俗子们见一见谪仙人。”
他不得不承认,同样是父皇的儿子,偏生李霁这张脸却能让男女都为之失神。
李霁性子向来清冷孤傲,出来透了一口气,如今失了趣,索性起身告辞。
两位爷也没拦着,等李霁走后,四皇子才嗤了一鼻子,“好看又有什么用,还不是空架子一个。”
不外乎四皇子会这般说,他们三人虽同为皇子,却不是一母所生,七皇子李霁,生母是西域的盘蓝公主,也就是故去的贵妃娘娘。
盘蓝是西域小国,与阿耶汉,羌等国紧挨着大齐边疆。不过盘蓝于大齐而言,是异族,他们皆为金发蓝眸,一眼便可以瞧出来与汉人的不同,所以李霁虽贵为皇子,却是早早便远离了皇权中心。
......
“小姐,您慢点。”
前面脚步欢快的红衣少女回过头来,戴着一只精致的红白双色狐狸面具。看不见全貌。却活像一只撒了欢的小狐狸,自由得有些得意忘形了。
应嘉让看着街头巷尾的大型灯展、猜谜、歌舞、烟花。一时间全然被吸引,一年才一次,自是不够她看的,根本无暇顾及身后提着花灯的兰荇。
应嘉让拿起铺子上一只金色鸢翅面具在面前比划,导致和兰荇彼此擦肩错过。看着被人流冲散得无影无踪的兰荇,应嘉让只好来到就近的字谜摊上,等着兰荇找到二哥再来寻她。
往年的字谜都太过简单,早就没了吸引力,这回的摊主有些不一样。
“各位老爷夫人,公子小姐,鄙人今年元宵灯会便玩些不一样的,这台子上的信封里,都是一些刁钻的要求。您呐,若是按照要求做了出来,鄙人就送出珍藏多年的字画一张。价值一百两。”
应嘉让站定,她看着壁柜上挂着的字画,竟然是郭溪先生的真迹,一时欣喜便报了名号。
说完一百两,摊子上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竟围得水泄不通,应嘉让打开自己的谜面,雀跃得差点要跳了起来。这不就是前些日子刚学的乐曲吗?
盘蓝宫乐《兰藏谣》,是一首受众十分小的西域宫廷乐,若不是在芝山上听得一位老道长弹奏,她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首苍凉大气又柔情蜜意的曲子。
据老道长说,这是他早年间去西域传道交流,偶然在一西域小国里听到的曲子,当场就被吸引得走不动道儿,乃至后来魂牵梦萦几十年。
本来老道长是不愿教授的,原话便是,“此曲只因天上有,让世俗之人听,没什么意义。”
应嘉让心中腹诽:你只是不愿与人分享你的宝藏音乐罢了,若是在檀京城火了,各个楚楼秦馆,说书茶楼都竞相演绎,到头来未得其韵,画虎不成反类犬。那下一趟芝山,还不把自个儿气死。
老道长肯教自己,全然是因为她央求了阿翁多日。老道长看在阿翁的面上才应了下来。
彼时在应嘉让前面的人都未能将信纸上的要求做出来,很快便轮到了她,摊主看过她的信纸,立马让人抬上了一架古琴。
端坐后,她清了清嗓子,将面具调松了些,《兰藏谣》不光需要琴乐,更需要人声作陪,方能一展这崇雅黜浮的古曲之风。
少女莹白秀润的纤纤素手在古琴上沉浮跳跃,琴音如花朵一般,在万盏灯火的檀京城小小一角徐徐绽放。
越热闹的地方,越是显得李霁格格不入,江公公在主子身后尽心尽力的阻挡着人群,恐百姓冒犯了这个金尊玉贵的天之骄子。
忽而一阵琴声破壁而来,仿佛挣断了枷锁,脱缰于茫茫大漠之中,在闹市里纵横驰骋。
江公公一怔,这不正是主子平日里所弹奏的乐曲吗?
李霁停下脚步,胸腔忽而一阵跳动,人已是默默无言的寻着琴声而去。能用古琴弹奏此曲之人定是远道过盘蓝且造诣极高。
台下的人群傻了眼,纷纷交头接耳。
“这是什么曲子?怎么如此霸道。”
听着台下的人热切夸赞,摊主笑而不语,额角已隐隐冒着虚汗。台上的姑娘年岁不大,却知道这外邦乐曲,实在出人意料,这一百两算是栽了。
李霁就站在人群之外,因着他身量高大,也瞧得清晰。
带着面具的红衣少女,绾着分肖髻,身形窈窕,《兰藏谣》于她指尖弹奏出的反差实在强烈,李霁驻足,颇觉兴味。
岂料琴音所勾画的蓬勃之感瞬间戛然而止,不羁于世的英雄消失在了苍茫大地之中,台下人不明,交头接耳甚有。
只见少女未有动作,却从喉间呢喃着一缕缕绻慵柔情的悲戚之声,音色柔而不媚甚至有些孩子般的奶气,是少见的清越与甜蜜的中和,情绪似痴似怨意难平。
若说方才是欣赏,但此刻李霁蓦然震住,一时间竟忘了呼吸,天地间仿若繁星浮沉海浪迭涌,尘封了十几年的记忆越过眉梢,他渴慕的看着台上的人,想起了记忆久远处一个小小的他,也有一个人曾这般在他耳边呢喃......
应嘉让一曲罢,台下的人爆发出如雷贯耳般的掌声,面具后的小脸笑得极为灿烂。应嘉让谢过众人,起身便问摊主取字画。
岂料摊主刻意为难,“小姑娘,你还没能完成要求呢!”
应嘉让顿住,压低声线,不解道:“此话怎讲?”
“怎么没完成要求?摊主你是不是玩不起啊?”台下人声浪起伏,回怼摊主。
摊主赔笑作揖,顶着台下人不满的情绪,“这曲子你是弹奏出来了,可并没有人识得啊!”
应嘉让这才想起了信纸后还有一句话,需得有人猜出此曲。
瞬间被泼了一盆凉水,大家都是来凑热闹的。这哪里有人会知道这首外邦乐曲?正当应嘉让纠结不已之时,一道清冷低幽的男声在纷杂的人群中传来适:
“《兰藏谣》,盘蓝宫乐。”
应嘉让不禁雀跃,“现在可以给我了吧!”
摊主心服口服的转身将壁上的字画交给了应嘉让,“姑娘真是不一般,鄙人服气。”
“过奖,多谢。”说完便往台下张望,寻找着刚刚那道男声。目光所视之处,一眼便被吸引,她忽而愣住,时间仿佛停滞,那位知道《兰藏谣》的公子正淡淡的看着她,仿佛透过她在看向别人,眼睛里隐匿着冷月的寒辉。
应嘉让心中暗叹,这人着实太漂亮了。
对,就是漂亮!却并不女气。
不像个人,像下凡的天神,玉质金相,英髦秀达,高高在上冷眼看众生百态。
周身的矜贵之气,就算安静的立在偏处,也让人一眼就能看到。
男子依旧淡淡的望着自己,她看不懂他眼中的情绪,也庆幸自己戴着面具,不必以真容相视。
这样长相的人,一瞧便知是皇城里的贵人,应嘉让不做久留,向李霁微微鞠躬,便下了台,独自前去寻找兰荇和二哥。
没成想拿好了字画,在经过结缡桥之时,被那位好看的公子尾随,应嘉让周身都是防备的姿态,虽说他好看,可好看的人也会有坏人,况且自己现在落单了,可得提高警惕。
“您有什么事吗?”女孩子未脱稚气的童音带着小心与戒备,刻意的往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李霁摇摇头,破天荒的浅浅一笑,放柔了表情,柔和下来的男子又有些不一样了,这个笑与他身后的璀璨烟花同时升起,应嘉让仿佛看到了星河一般,连满江的葳蕤花灯都黯然失色。
李霁刚要开口,桥的另一端出现了一个踉跄的醉汉,直直的往阶梯下首的女孩身上倒。
李霁见状,以迅雷不见掩耳之势,出手抱过小姑娘的腰际往桥下一带,醉汉便直扑在了青石板街上。
应嘉让紧紧贴在李霁的胸膛,很奇怪的,她听着陌生男人有力的心跳声,忽而热了脸颊,红了耳尖,偏生有幽会的男女在另一旁的树下忘情的亲吻。
李霁环着怀里柔软纤瘦的姑娘,闻着她发丝馥郁的暖香,忽而有了些本不该有的心猿意马,手不受控制一般,轻轻附在小姑娘的面具上。
空有美色 第2节
面具下,是怎样一张脸?李霁心中头一回有了这样隐秘的期待与好奇。
应嘉让并未愣住太久,意识到男人的意图,她吓得赶紧将他的手打掉,可面具已然被他揭下。
应嘉让猛地推开李霁,提起裙摆扭头就跑,消失在了结缡桥的尽头。
李霁辅一清明,望着空空如也的结缡桥,便有些遗憾的让女孩儿给跑了。
作者有话说: 预收新文《你逃不掉的》
将军府家的四小姐自从岭南回京城后,性情大变,本来柔柔弱弱的南方姑娘,一股脑的跟着护卫在小院子里学武艺,更是跟着父亲去岭南剿匪,亲手烧了龙头山的土匪寨子,将土匪头子扔进了火海。
解决了一块跗骨之蛆般的心病,没多久便遇见了被镇北王风风火火迎回京城失踪多年的小儿子。
桃花宴上,两人相遇,四小姐四肢百骸皆是一股冷意,那是骨子里的恐惧感,王世子将人抱进了桃花坞,女子腰间的细带被扔上了粉嫩的花枝间,男人的声音如鬼魅似的轻嘲:“烧了爷的寨子,你还是爷的压寨夫人,幼幼,你逃不掉的...”
男主版文案:从小便长在乡野里,不知父母何人,寒江小时候入过岭南将军府的老宅,做过卖力气的小厮
见过小仙女似的将军府四小姐,四小姐贪凉,脱了鞋袜,脏了脚丫,寒江用衣裳给她擦,没成想四小姐嫌脏,瞪了他一眼
寒江那时便想着总有一日,他要逼迫着给她擦脚丫,就用自己的脏衣裳,后来他成了土匪头子,手下绑来了一群女人
寒江将其他女人全放了,独独留下了这个被抢来的四小姐...
第2章
应敏让忧心忡忡,派人去找却寻而无果,兰荇在一旁哭哭啼啼,哭得实在令人心烦意乱。
应嘉让抱着字画,脚步轻快,摆脱了奇怪的男人,心情尤为舒爽,不一会就看见了江畔边上来回踱步的二哥。
“二哥,我在这儿!”
看着熟悉的少女兴奋的招手,应敏让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年年,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找你!”责备完才反应过来,“你的面具呢?不是让你戴严实了吗?”
瞧着二哥生气的模样,应嘉让自觉理亏,像个鹌鹑一样缩了缩,讪笑道:“掉了...”
扬起小脸见二哥欲要发作,“二哥放心,没人瞧见我的,面具掉了,我有戴好帽子的。”
说着便晃了晃小脑袋,斗篷上的帽子也随着左右摇摆。
应敏让叹了一口气,胡乱的揉了揉她头顶上的帽子。这怎么让他放心,女子貌美当然是极好的,可就怕这般小小年纪便惊艳绝伦的相貌,便不知是福是祸了。
看着小仙女似的妹妹,这让他完全生不起气来,应敏让作罢,拿着自己手上的钟馗面具就给人戴上回家去了。
......
年后的二月,应夫人带着女儿前去芝山,看望家公。芝山在檀京皇城的南边,故而也称南山,后来因满山华美浓艳的桃花而易名芝山,南山道观也易名为芝山道观。
芝,华美也。
应嘉让在阿翁亲手栽种的桃树下赏花,府里的厨子会做桃花酥,摘一些回去,以桃花入味,酥饼便十分清香。
看望过后,母女二人也要启程回府了,因着二月赏花的文人墨客众多,官道堵得水泄不通,马夫便带着主家往另一条小道回府,忽而窗外一阵喧闹,应夫人让其停下马车,“外头出了何事?”
“回夫人,是一小儿偷盗,正被人扭送见官。”
应嘉让撩起帘子,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正被两个男人殴打,于心不忍,想要下马车前去制止。
“年年,不可。”应夫人担心伤及女儿。
“娘,他会被打死的。”
应夫人是个心善的,本想让家丁前去制止,没想到女儿执意下马,只好为她戴上了帷帽,一同下了马车。
“住手。”女孩儿娇柔清灵的声音让打人的大汉住了手。见是官家的马车,这才作揖敬礼。
“夫人小姐有所不知,这贼娃儿从外地来的,在咱们这儿偷东西不下三回了,不给点教训,以后可就是个祸害了。”
“那也不能将人往死里打啊。”
说着便让府里的下人拿出钱袋,将小孩偷盗之物一一赔给店家。末了,人群散去,应嘉让走近那浑身污秽的外地小男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为什么会来檀京?”
小男孩一口吴地方音说着京城官话,生怕京里的贵人听不懂,应嘉让见男孩费力的讲着话,让原本听得懂吴音的她一头雾水。
“你慢些说,我能听得懂。”应嘉让说着一口地道的苏州话,惊得男孩一愣一愣的,应嘉让笑了笑,继续用方音说,“我从小生活在平都,离姑苏不远。”
男孩听完,眼泪直流,哭着跪在了应嘉让的面前,“我叫卓于,求姐姐帮帮我......”
应夫人听完小卓于的描述大惊失色,连忙带上家丁一同前往小卓于住的地方,车夫架着马车来到一座废弃的寺庙,里面却住满了人,应嘉让听小卓于说,这些人都是从大齐的各个州府过来状告抚恤金贪污一事,里面老弱妇孺年轻壮汉皆有,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疲惫与无望。
小卓于怯怯的喊了一声娘,将手里护得紧实的饼子递给了妇人,极为兴奋的说道:“娘,有位官家夫人要来帮我们。”
这么一说,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人纷纷站了起来,门里与门外仿佛两个世界一般,外面的夫人小姐衣着光鲜,奴仆环绕。里头的百姓破衣蔽体,凄凉萧索,每个人眼里都是孤苦与悲戚。
应嘉让看在眼里,不知该作何表情,从来只在书里读到过这般景象,这个画面就好像在暗暗嘲讽强大帝国背后逐渐破碎的繁华。
就在里面的人认为她们母女二人不会进来之时,应嘉让鼓起勇气,走向了他们。
隐匿在人群中的崔鹤唳,穿着青布麻衣坐在墙角,审视的看着这位不知人间疾苦的官家小姐,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十七在他耳边回禀着,“是国子监祭酒应有期的妻女。”
“应有期...?”崔鹤唳在脑海中搜寻着这号人。
“爷,工部负责发放抚恤金的姜宜舟便是应有期的挚友。两人府上也结了姻亲。”
崔鹤唳垂下探究的眸子,目光紧锁在应嘉让的身上,女孩儿身形窈窕纤瘦,身着雾紫色织金鸢尾纹上袄,下着烟灰云纹马面裙,因着头上戴有轻纱帷帽,瞧不真切真容,露出的一点点指尖却是白得晃眼。
应夫人见女儿进去了,忙对身侧的家丁说道:“你快回府与老爷说明,叫上几个人多采买些粮食前来...”
“夫人,您与小姐在此恐怕不妥,要不您先回府?”
“不用,他们几个留下便好。”这事关未来亲家公姜大人,不可掉以轻心。若是她不在此坐镇,此事让其他官眷知道了,那姜大人可就在劫难逃了,想来这贪赃枉法的手笔也不是出自姜大人。
应嘉让看着几个围坐在火堆旁烤火的孩子,立马转身出去,崔鹤唳见状,果然,这些个千金小姐连样子也不愿做了。
“年年,你要做什么?”应夫人不解,看着女儿把马车里防寒保暖的羊毡毛薄被抱了出来。
“兰荇,将吃食提进去。”送小卓于前来的时候便在街边买了些糕点瓜果。说着就将碍事的帷帽扔进了马车。
应夫人看着风风火火的女儿直摇头,到底还是没能养成个娴静的性子,急忙拉住女儿的手,“将帷帽老老实实戴上。”
应嘉让无法,老老实实遮住了自个儿的脸。
火堆旁的孩子们看见食物与被子,立马凑上前来。黑鸦鸦一片小脑袋终于纷纷扬起了小脸来。应嘉让撩开了帷帽上的轻纱,笑容温柔:
“都有的,姐姐给你们发。”
终于将食物分配完了,小卓于高兴的向其他孩子们炫耀,“我都说了吧,这个仙女姐姐会帮我们的。”然后转过身来,看见应嘉让原本光鲜的衣裙上全是污渍,不由自责道:“姐姐对不起,我们把你的衣裳弄脏了。”
“不碍事,洗洗还能穿的。”说着便给了小卓于一个微笑。
应夫人在一旁安抚着烈士家眷们的情绪。
“俺们从沧州来,地里干了,种不出粮食,俺的幺儿从了军。
幺儿他命苦,死在了大西北,朝廷发放的抚恤金让那些遭天杀的贪官污吏层层克扣,到了俺们手里,就只剩两袋米。
小老儿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那是俺儿用命换回来的银子啊!可怜了俺个小孙儿,才八岁就没了爹......”
鹤发鸡皮的老人一路乞讨着来到了京城,说完便泪流满面。应夫人看着不远处陪着孩子们的女儿,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老人家,您的公道自会有皇上为您定夺,咱们现在要做的,便是等。”
应嘉让与孩子们围坐一团,丝毫不顾及大小姐该有的体面,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一个个皆出神的看着她。
“怎么总盯着我瞧?难道我脸上有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