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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有美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鸿呀红呀
李霁果然审视的看着他,情敌二号么?看来他的压力着实不小,“定情信物?我却不知是什么定情信物?”说着便暗戳戳的摩挲着腰间的香囊,将其摘下,道:“莫非,同我一样,是个香囊?”
女子赠男子香囊,意味已经不言而喻了。
贺兰集看着李霁手中的香囊,再回想了一番应清让腰间的香囊,果然,这歪曲的走线与肥胖的鸭子,是出自嘉让之手没错。
“这倒不是,不过你这个香囊着实丑了些。”贺兰集忍不住评头论足。心里直泛酸,他想要可还没有呢。
李霁看着胖鸭子宠溺的笑了笑,“虽说这鸳鸯胖是胖了点,倒也可爱有趣,不是么?”
贺兰集挑衅完李霁之后,无功而返,不过李霁却大为气急败坏,好她个应嘉让,小小年纪便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什么表哥将军的,不闲人多吵闹么?





空有美色 第93节
李霁停下手中的庶务,转眼已经到了第二日,加班加点处理完了政务,总算挤出一些空闲去看看嘉让了。
李霁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应府,想着这姑娘现在怕是刚回来,定是不想看到自个儿,所以特意拐着弯去了一趟文曲街,买了一份她爱吃的牛油糕。
进门的当口,却被告知,人已经被崔鹤唳带走,去了云玉楼。
李霁抿着唇,原本冷白俊美的面上雾气沉沉,仿佛山雨欲来之势,下颌线条紧绷,男人打马赶去了云玉楼。
崔鹤唳正带着嘉让挑选小侄儿的出生礼。
嘉让嘟囔着嘴,“将军,这个好看么?小婴儿会喜欢的吧?”嘉让捻起一对带着小金铃的手环。
“你喜欢的话,孩子自然就喜欢。”崔鹤唳不厌其烦的听她絮叨,拿起旁处一枚稍稍大一些的金手镯。放在手心一对比,就好像方才嘉让手里拿过的戒子。
这枚金手镯上刻着梅花纹路,弯曲的线条极为柔美流畅,崔鹤唳一眼就看上了这枚普普通通却又低调清雅的镯子,想着嘉让手腕又细又白,戴上铁定好看。
崔鹤唳粗厚的大掌牵起女孩儿宛若凝脂温玉般的小手托在掌心,在嘉让疑惑的目光下,崔鹤唳将梅花手镯带进了嘉让的皓腕上,这只手肌理匀称,白中带着些樱粉,细腻又软滑,崔鹤唳心想,若是放在手中把玩,应是刚刚好。
李霁一来便看到二人举止亲密,且应嘉让并没有任何防备之色,仿佛二人像楼中其他夫妇那般来为孩子挑选诞生礼的。
李霁看得额角的青筋一跳,周身笼罩着一层黑雾,“松开她!”
二人齐齐抬头,就见一脸愠怒的李霁。嘉让下意识的微微靠近崔鹤唳的身后,想要隔绝李霁看向自己的压迫视线。
想不到正是这样一个动作,瞬间惹怒了他。李霁二话不说将人从崔鹤唳的身后拉了过来,“跟我走。”
嘉让一急,她才不要回去那劳什子东宫,女孩儿一脸厌恶的挣扎着,小声道:“将军,我不要和他走!”
崔鹤唳也管不了那么多,对上李霁隐隐暴怒的眼神,牢牢地将嘉让护在身后,对李霁道,“殿下自重!”
李霁不看崔鹤唳,只一看不错的锁着躲得像只鹌鹑的嘉让,似乎忘了她正深受情蛊的影响而疏远自己,李霁声线也冷了几分,“孤再说一次,和我回去!”
嘉让扯着崔鹤唳的蹀躞带,待在他身边十分有安全感,过了一小会儿,女孩儿从崔鹤唳身后露出了一个圆溜溜的小脑袋,一脸警惕的道,“我要和将军一起,不要和你回去!”
说完拉着崔鹤唳跑出了大门。
李霁呆若木鸡的立在原处,心想自己沉不住气,怎么就分不清主次。既如此,崔鹤唳该是一同与大军前去崤关才是。
静立在门外的男子,目光灼灼的看着远去的女子背影,那就只能让她自己乖乖的自投罗网。
......
“小姐,贺兰姑娘来了...”
“快请进来。”
贺兰颐忙不迭的疾步走到蔚然阁,还未寒暄,贺兰颐便火急火燎的道:“嘉让,快救救澜斯!”
嘉让有些懵,这是她头一次看见贺兰颐六神无主,急得快要落泪。
“怎么了?慢慢说。”她将贺兰颐带进了自己的闺房,将人好一顿安抚。
“英国公府通敌叛国的告示贴满了大齐的各个州县,现在英国公府里的人全部被抓回来下了天牢,我以为澜斯已经被家人秘密送出了京,没想到半道上被抓了回来,现在没参与其中的英国公府二房也被牵连,我担心澜斯会出事。”纪澜斯是她的小姐妹,她们一起同仇敌忾的怼过静娴,纪澜灿。也一起追逐过太子殿下,更一起相约以后嫁人生子也要做老姐妹。
但是她现在身陷囹圄,她去求哥哥也于事无补。她是她不可多得的好朋友,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送死,太子殿下喜欢嘉让这件事还是徐眠画告诉她的,所以现在只有嘉让能帮自己了。
嘉让一怔,“这件事是不是太子爷一手督办的?”
贺兰颐用力的点点头,女孩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哭诉道:“嘉让你知道吗,犯了谋逆罪名的,家族的成年男子连坐砍头,未成年的男丁流放苦寒之地,女眷就会被送进教坊司!”贺兰颐越哭越大声:“女子进了教坊司,一辈子都毁了,都毁了,我不要澜斯进那种鬼地方,她会害怕死的,嘉让,你一定要救救她,她前阵子还定了亲呢,是扬州的人家,她都没看过自己的未婚夫。”
贺兰颐语无伦次,嘉让心中也有了计较。她点点头,答应了下来,“我会帮她的,别哭了。”
只不过上次惹怒了那人,这次去求他,他会答应么?
作者有话要说: 时速500的我,哭的好大声!!!
第112章
派往阿耶汉的使者近日终于到达檀京, 在与鸿胪寺交接上回冬狩刺杀事件之后,历经半年,终于证明了四夷馆阿耶汉学子的清白, 阿丹那被解了监/禁, 鸿胪寺上下一致,决定为阿耶汉众学子举办欢送宴, 为他们践行。
阿丹那知道自己要回国了,若说大齐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也就是应嘉让了, 所以在走之前急忙去应府寻找应嘉让,只不过管事的嫌他是个外族人, 怕坊间又传出他们小姐的谣言,索性将人轰了出去。
嘉让还未得知阿丹那来寻自己, 带着庚七留下的面具,整装以待去了东宫。
江公公看着这人又回来了,忍不住好奇:“应小姐怎么又回来了?”江公公为李霁鸣不平,这姑娘忒不识好歹了些,殿下对她这么好, 怎么还想着要逃跑呢?
嘉让讪讪一笑,好歹是有求于人,姿态放低。
“公公辛苦, 劳烦帮我向殿下通传一声。”
江公公没为难人, 将她带进了正殿, 虽说应嘉让行事不厚道,但到底是殿下中意的人。
嘉让见江公公让她在正殿候着,而不是直接带她去见李霁,有些疑惑道:“江公公, 殿下还有其他的事务在忙吗?”
江公公觑了一眼书房的方向,道:“殿下日理万机,昨儿个批了一夜的折子,都不带歇的,这不,眼下又会见了崔将军。”
“崔将军?”见崔将军做什么?难不成昨日前日真的把他得罪了?要给将军穿小鞋?这男人怎么这样啊?
江公公叹了口气,您好歹疼惜疼惜咱们殿下啊!
“这不是崤关边境的戎狄又生了事端吗,本来是派一支军队前去支援,但殿下哀民生多艰,便想着速战速决,让崔将军前去,也好安了边关百姓的心。”
崔将军对于大齐边关战事频发地来说,宛如定海神针的存在,这个毋庸置疑,但前些日子将军还同她说过,他不需要去,怎么现在又变了?
过了一炷香,李霁来到大殿,嘉让正襟危坐,见他来了,连忙恭敬地起身见礼,女孩儿从前都是一身男衫鞠躬作揖,现在穿着一身娇柔的裙衫这般见礼,颇有些奇怪,但李霁没让她起身,仿佛故意使性子。
李霁走进嘉让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看她,嗤着鼻子,颇有些阴阳怪气:“怎么?来寻孤做什么?”
男子的声音冰冰冷冷的,嘉让有些打退堂鼓,只好以退为进,“殿下,您说我是中的情蛊,所以才把您忘了,那您说说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或许我可以回想起来。”
嘉让鞠着躬,不忘歪头看他。
这姿势颇扭曲,李霁大发善心,还以为她终于开窍了,“起来吧。”
“坐。”
太子发话,自然得坐,嘉让拘谨的坐在离李霁一臂距离的下首。
东宫侍女训练有素,上茶时未发出任何声音,安静得令人不安。李霁品茗,并不着急回答。
嘉让没心情喝茶,一眼不错的盯着李霁,心想,果然是天潢贵胄,喝个茶也和其它世家不一样,高贵优雅,就很赏心悦目。
李霁虽专心在喝茶润喉这件事上,但眼角余光都是嘉让的影子。待他喝完,这才打量了她一眼。
“你真要听?”
嘉让忙不迭的点头。
“也不是不能说。”
“那您说,您说...”好奇宝宝十分专注的听着。
李霁果然回忆了起来,“你救过孤一回,说孤是你见过最好看的郎君,你便色迷心窍,携恩索惠,纠缠于孤。”
嘉让听得脸都要皱成了一团,小声反驳道,“我那个时候还是个男子,怎么会...”这么不要脸呢?
李霁立马打断她,“你还要不要听?”
这句话毫不客气,很是严厉,嘉让被唬住了,像个做错事的小媳妇儿,呐呐道,“要的要的。”
“孤虽然烦你,但好歹你表明心迹,真情可贵,更何况你也救了孤,所以...”李霁逡巡着面前的女子。
“所以什么?”女孩儿咽了咽喉头,直觉是不太好的话。
“所以孤让你认清自己的位置。”
嘉让:“......”呃,好吧。
“只不过后来,你见孤确实不受诱惑,但你对孤又着实情难自制,便说出了自己的女子身份,望孤垂怜。”
嘉让心中腹诽:这也太毒了吧,编话本呢?
嘉让随声附和着,“殿下确实俊美非凡。”
李霁浓眉一挑,逼近了几分,男子灼灼热气呼洒在嘉让的额间,将女孩子白皙薄嫩的肌肤晕染了一抹绯红。
“你可知孤是如何垂怜于你的?”
嘉让一惊,被他诈得一愣一愣。男人与女人,暧昧与垂怜,她不得不多想。就在脑子里想些稀奇古怪的臆想,李霁的话仿佛一个炸/弹一般,将平地炸出了一个大窟窿。
只听得男人的声音并不干净,带着几分欲气的浊:
“你身上的红痣很漂亮...”
女孩儿瞬间瞪大了眼睛,再迟钝也该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嘉让心中颤颤,她身上的确有一颗小红痣,只不过是在腰腹上,还是近一年来才长的,她也是偶然一见,连兰荇都没告诉。那么私密的地方,他怎么会知道?莫非他...
“你无耻!”嘉让脱口而出,指着李霁大骂。女孩儿面色有一丝慌乱,看着李霁渐渐升腾起欲念的眼,心里七上八下的,早知道就开门见山说纪澜斯的事好了。现在弄得自己根本下不来台。
说完便霍然起身就想要走,李霁哪能轻易放走她,轻松将嘉让的手腕紧紧一扯,掐着腰直接带进了怀里,周身的侵略气息浓烈又嚣张,仿佛一团火焰,要将她燃烧。
本就是想教训一下这个自己送上门来的小白眼狼,他们之间的发生的事,他不想只有自己一个人记得,他希望嘉让自己能够想起来,这样的他们,带着记忆的他们,才完整。
李霁着迷的看着嘉让有些害怕的眼睛,指尖轻轻钳着她的下巴,通体舒畅的道,“恼羞成怒做什么?难不成你耳后的红痣还不能让人看?”
嘉让:“......”原来是耳后啊!
“你来找我,是为了纪澜斯的事么?想让我答应你也行。”
“真的?”女孩儿停下了挣扎,用手撑住他的胸膛,将二人相拥的距离推开,认真的询问李霁。“那你要我答应什么?”
“孤还没想好。让孤先想个一年半载兴许就想好了。”李霁觉着自己真是耍无赖似的。
“不行的,我过一阵子就要离开檀京。”可等不了你一年半载的。
李霁眉间跳了跳,想着果真是仗着自己的宠爱有恃无恐,他都这样一退再退,小混蛋就还不开窍?
“孤设置了檀京女学,你留下来做女先生不好吗?”李霁加以利诱,不信她不动心。
“真的?殿下真的创办了女学?”女孩儿灿烂的笑容说明了一切,嘉让仰着头看向李霁,一双小狐狸似的凤眸盛满了星河,水盈盈的望着他。
男人的喉结滚了滚,怀里抱着的姑娘生出了轻羽似的在撩/拨着自己。李霁眸色一暗,随即想到了梵巫医之前嘱咐的那番话,怕诱发了嘉让体内的情蛊,便松开了嘉让。
男子深藏功与名的拂了拂衣袖,继续利诱:“你若是留在女学,那么以后,和你有一样志向的女子也就多了一道选择。”
这些日子他想过,开办女学,改革旧制,可能会寸步难行,吃力不讨好,但想到自己喜欢的姑娘也曾因为世俗与教条而受挫的模样,总是想为她做点什么不一样的事。
李霁如今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个温润有情郎,没了方才的不正经模样,男子一双深情眼,满心满眼都是眼前人,李霁放缓了声气,柔声道:
“方才的话都是玩闹。但是嘉让,留在孤的身边,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嘉让立马反应了过来,他这是想让自己留下来,所以无所不用其极?“我很感谢殿下在为女子谋福祉,但我真的不能与殿下在一起,殿下英明神武,很多姑娘都爱慕着殿下,可我收了心上人的定情信物...”
话还没说完,便被李霁沉声打断,“你收了崔鹤唳的信物?”




空有美色 第94节
嘉让被他严厉的样子吓到,将军送了她一把西域金错刀,半开玩笑的说这是定情信物,她知道自己不该拿,但有什么东西将她控制了一般,最后还是带着回了家。
嘉让小心翼翼的点点头,李霁怒极反笑,突然逼视着一步步走近嘉让,女孩儿被他的眼神看得心头发毛,被逼得往后退。
可再退也有到头的时候,李霁将人围困在墙身与自己的胸膛之间,他忍耐着怒气,低下头,鹰隼般阴鸷的目光死死锁住嘉让的眼睛,随即不由分说,咬住了女孩儿的唇瓣。
嘉让的脑中仿佛电闪雷鸣一般,因这一吻,脑子里的记忆像电流一般猛然蹿过。
那些似有若无的记忆在她的脑海横冲直撞,女孩浑身陡然泛热。
李霁感受到她不安的扭/动,女孩儿的身子正软软的紧贴他,李霁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松开她,将人半抱在怀中,果然,嘉让的眼神布上了一层病态的迷离。
李霁一直记得梵巫医说过,这个情蛊很古怪,基本无解,人会突然想起来自己的爱人,又会突然的忘记,而且在记忆交替更迭时大脑错乱一片空白,会被原始的感情牵引着走。
身体缺乏安全感,所以会竭力的汲取温暖,找到支撑点,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任何人都会让她忍不住靠近亲昵。
李霁懊悔至极,因为自己的冲动,险些害了她。随即对外头候着的江公公喊道,“宣梵巫医!”
作者有话要说: 我滴妈呀,还不让过,孩子没救了╮(╯_╰)╭
第113章
李霁为了方便照顾嘉让, 特意让梵老先生在东宫住上些时日,所以江公公带着梵巫医来的时候,也不过半柱香时间。
嘉让的反应越来越强烈, 无法, 梵老先生放弃了祝由之术,只得为她施针。
过了许久, 梵老先生收了针。
“她如何了?”李霁焦急上前,看了一眼榻里仿佛被抽去了魂魄的嘉让。
梵老先生眉头紧蹙,道, “殿下,喂养蛊虫的宿主是不是已死?”
宿主是纪澜灿!李霁立马询问江公公。
“午时大理寺传来消息, 说是纪大小姐畏罪自尽,已经死了。”
梵老先生一听, 果然如此,虫蛊因宿主的怨力作怪,便会提前发作,太子正值血气方刚之年,榻上的姑娘说是人间绝色也使得, 这样看来,太子控制不住自己也是意料之中,梵老先生斟酌着开口:“殿下不应贪一时欢愉而冲动行事, 虽说情蛊无解, 但若是到了一定机缘, 也是可以不攻自破,草民查阅古书,有一味药是能压制住这姑娘体内的情蛊。”
李霁受教的点头,现在能压制也是极好的。
嘉让躺在榻上, 一时间觉得自己灵魂出窍一般,不能动弹,方才混乱的记忆里,她想起了一些虚虚实实的过往,难道李霁所说的是真的,她真的遗失了一段记忆?如果他说谎的话,那为什么她会想起小雀山,想起京郊冬狩,还有上元节的“之死靡它”?
不过很快,就听到有人匆匆将至的脚步声,“殿下,陛下不行了。”
修文帝如今是回天乏力,药石罔效,宫里人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个,太极殿的宫人黑压压的跪下了一排。皇宫的天空也是乌沉沉一片。
李霁赶到太极殿的时候,修文帝整张脸已经乌青,不过还吊着一口气,始终不甘心散去。
李霁走近龙榻,此时若说他是什么心情,他也不明白,他冷心冷情惯了,大概便是解脱吧,但就是现在这样的他,面对将死的父亲,还是生不出丝毫的悲悯之心,这是作为一个帝王该承受的孤独与寂寥。
李霁看着眼前行将就木的修文帝,已经不大能将他和记忆里那个父皇重合起来,但那些黑暗又小心翼翼的岁月,他却怎么也忘不掉。
旁人都以为修文帝最是宠爱西域来的贵妃,若不是死得太早,肯定就是大齐历代第一位异族皇后,甚至小小的他也想着,母妃是他一个人的母妃,父皇也是他一个人的父皇,他们会永远的相亲相爱,但是在皇家,哪有这样的戏折子?
他记忆深处一直不愿回想的那个月夜,他睡得昏昏沉沉,隔着大殿便是一道暴怒的男声,那声音是他的父皇,他迷糊的听见他说:“你生了谁的野/种?”
“你太脏了,你太脏了...”随后便是倾泻而下的水声,寒冬腊月的时节,就算是热水,也会迅速化冷。
他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来,看着影壁上投射的两道身影,在烛火里,一个高壮的已经不像他的父皇,而是一头吃人的野兽,母妃就像野兽的猎物,立马会被撕碎得连残骸都不剩。
他看着母妃浑身都在反抗他的父皇,前所未有的,仿佛视死如归一般,而他的父皇,抡起一个能抓住他一双脚临空而起的巴掌,打在了母妃的身上,五岁的他,吓得一动不动,他哭喊着使劲拍打门窗,想要去救母妃,但没有任何人理他,被无边的恐惧与黑暗包裹着,过了许久,暴怒的父皇停止了他的拳头,转而又紧紧的抱住母妃,母妃不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将父皇气得拂袖而去。
浑身是伤的母妃躺在地上,她的嘴角有血,白皙的面颊肿的老高,那是一个巨大的男人手掌,是他父皇的手掌,那个巴掌几乎打歪了母妃的整张脸。但她却笑了,笑得满足,笑得仿佛看到了希望。
那一晚,他发了高烧,这段看着母妃被宠爱她的丈夫殴打的画面,令他以为是一场梦,他不敢相信是真的,所以一直把它当做一场噩梦。
李霁神思恍惚了一下,最后,他看着修文帝,轻声道:“离开了你,她现在过得很好,并不是你怕她死所以放过了她,收起你假惺惺,自以为是的深情,若是不放了她,崔正钦便会站在崔正钰那一边,而你,也没有兵力与之抗衡,所以,放了一个女人,换来皇权的稳定,对你而言,还是值得。”
他一直都知道,自古帝王薄情寡义,他能杀害出生入死的忠臣,也能对最喜欢的女子拳打脚踢,他这一生都在为权势而活,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把皇位交到他的手上,也只不过是天命所归,即便他是帝王,也无法与天命抗衡。
修文帝浑身一僵,忽而激动的抽搐,这番话,无疑说到了他的痛点。
李霁站在他面前无动于衷,只冷冷的仿佛在观戏一般。
“孽、孽子...”修文帝有气无力的说出了最后几个字。
李霁觉得烦躁,压抑的烦躁,这个时候好想看见应嘉让,怎么离了她不过两个时辰,就开始想她了,要是没中情蛊的话,说不定她会给他一个拥抱,或者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也能治愈他。
李霁有一瞬的走神,修文帝回光返照一般,停止了大喘气,“怎么?你瞧不起朕?朕把皇位交给你,就是要让你变成同朕一样的人,小七,你同朕是一样的人,一样的...”一样的会为了权势杀死抛弃一切。
修文帝气数已尽,嘴巴大张大合间,眼睛瞪得奇大,听说人死前的最后那么一瞬,会想起来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修文帝眸中含着泪光,好似又回到了那一年的盘蓝王庭,翩翩起舞的少女提着裙角,向他奔来,若是当初没有争权斗势,而是一个不受宠的闲散王爷,他可真想舍了这番身份的枷锁,就留在西域,也许这一生都不会过得那样痛苦。
李霁眉头一皱,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修文帝,转身出了太极殿,对着外头跪着的一众人说道:“父皇,驾崩了...”
瞬间,台下乌泱泱的一片人哭得聚精会神。
......
过了一夜,嘉让精神终于恢复了正常,她看着一旁正在为她梳发的闻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上回我回家了,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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