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寒江雪
顾恒舟:“……”
顾恒舟面无表情,眼神不自在的移开,不敢看沈柏的眼睛,偏偏沈柏不依不饶,又把自己的衣领拉开,把脖颈上一圈血红的牙印露出来。
那一圈咬伤还没处理,干涸发黑的血迹残留在伤口周围,无声的控诉。
沈柏委屈巴巴的说:“这也是顾兄咬的。”
顾恒舟轻咳一声,努力绷着脸保持冷静问:“我还咬其他人了?”
“没有没有”沈柏摇头,意味深长的说,“不知道为什么,顾兄你只喜欢咬我,不喜欢咬别人呢。”
顾恒舟:“……”
记忆一片空白,知道沈柏的话不可信,顾恒舟不再跟她废话,起身准备穿衣服,走了两步又折返到床边,把沈柏直接从屋里扔出去,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
沈柏意犹未尽的叹了口气,说好的要四五日,这才一日多就清醒了,也太快了吧,而且清醒后直接翻脸不认人,多么绝情多么令人难过啊。
沈柏坐在门口啧啧啧的叹气,没一会儿顾恒舟换好衣服出来,沈柏立刻凑过去:“少爷说今日午后重新出发,时辰不早了,顾兄不如先吃饭,吃完再清点人手。”
顾恒舟绷着脸,面带寒霜,拒人千里之外:“不必,我先去见殿下。”
沈柏说:“那我陪你一起去。”
顾恒舟眸光冷寒的钉在沈柏身上,沈柏停下,讪讪的摸摸鼻尖:“那顾兄你自己去吧,我去找点吃的。”
顾恒舟转身大步离开,沈柏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唉……昨儿在床上还热情似火,今儿对小爷又爱答不理,男人真是无情呐。”
嘴里嘀咕着无情,沈柏把手背在身后,溜溜达达的去厨房找吃的。
周珏很快知道顾恒舟清醒过来的消息,等顾恒舟和赵彻说完话,立刻跟屁虫一样黏着顾恒舟,义正言辞的控诉沈柏这两日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恶行。
周珏着重强调了顾恒舟昨日因为他打扰了沈柏睡觉而胖揍了他一顿的事,悲愤到极点,顾恒舟听得面沉如水,周珏没发觉异常,别扭的嘀咕:“顾兄,就算是因为中了毒,你如此偏袒沈家那小子也太让我伤心了,我们好歹是打小一起长大的,那小子算什么呀。”
周珏比顾恒舟朋友多,但那些都是些狐朋狗友,他心里门儿清,知道顾恒舟这种面冷心热的人才是真正值得一辈子结交的。
他把顾恒舟当成挚交好友,所以才会这么上心计较。
顾恒舟郑重的说:“虽然当时中了毒,但伤了你的确是我不对,回京以后我会亲自向周叔叔道歉的。”
周珏只是想证明自己在顾恒舟心里的地位比沈柏高,听到顾恒舟要向他爹道歉,连忙摆手:“顾兄,这点小事就不用让我爹知道了吧,咱俩这交情,你就是不小心把我打残了我也不会怪你的,而且我不是也打了你吗。”
说到这事,周珏一阵心虚,顾恒舟脑袋上还缠着纱布,伤得可比他要重,如果顾恒舟要去跟他爹道歉,他是不是也应该去跟镇国公道歉?
镇国公好不容易趁着陛下大寿回京一次,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天伦之乐,先听说他把唯一的儿子打了,这像什么话?
周珏越想越心惊,看着顾恒舟哀求:“顾兄,咱们这就算两清了吧,回去之后千万别让我爹知道这件事,不然他一定会打死我的。”
知道周珏在害怕什么,顾恒舟爽快答应:“好。”
扭头,远远地看见沈柏端着一盘糕点走来,顾恒舟调转脚步往外走,低声道:“我去清点人手,别让人来打扰我。”
又不是嫌命长,谁那么大胆子敢来打扰你啊。
周珏腹诽,余光瞥见沈柏朝这边走来,顿时明白顾恒舟话里的意思,心头一喜,高声道:“顾兄,有我在你就放心去吧。”
说完特别得意的拦住沈柏的去路,伸手想抢那盘糕点,被沈柏灵活的避开,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刚从土匪窝下山啊你,这是给你吃的吗?”
周珏挑眉,像只开屏的孔雀,双手环胸觑着沈柏:“顾兄醒了,现在没人罩着你了,知道害怕了吧?”
沈柏无语:“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周珏脸上笑意微收,眸底泛起一丝冷意:“小爷长这么大,跪天跪地跪父母,还没跪过其他人,昨天你竟然让小爷跪女人,小爷今儿就让你知道厉害!”
周珏说完眼神变得凌厉,陡然挥拳袭向沈柏,沈柏侧身避开,眉头皱起:“姓周的,你发什么疯?”
周珏不说话,闷头挥拳打人,他手上虽然还有伤,动作却丝毫没有变慢,沈柏被逼得后退几步也来了脾气,把那盘糕点全倒到他身上,丢了盘子跟他对打起来。
周珏在太学院的武修只能算中等水平,不过被周德山加强操练了以后,手上力道大了许多,沈柏接了两招,手臂被震得发麻,有些力不从心,周珏看出来了,得意的开口:“你小子也太弱了吧,不如这样,你若是愿意跪下来叫我一声爷爷,我就饶了你。”
两人一路打着不知不觉快到大堂了,沈柏唇角上扬,不服气道:“孙子,既然你送上门来了,爷爷今天就教你该怎么做人!”
话音落下,周珏一记横扫过来,沈柏一个一字马躲开,钻到周珏身后,趁周珏还没反应过来,狠狠一脚把他踹进大堂。
大堂里,赵彻正在和睦州校尉交代后续的注意事项,周珏差点没刹住脚步一头撞上去,赵彻皱眉看过来,周珏骇了一跳,连忙站直:“少爷早!”
沈柏整理了衣服,慢条斯理的走出来,故作惊诧的问:“少爷脸色这么差,可是这个马夫犯错惹少爷不快了?”
事情走交代得差不多了,赵彻让校尉退下,看了眼周珏然后看向沈柏:“没事干了?”
沈柏立刻道:“我已经把行李都收拾好了,我们是跟着世子殿下的队伍一起走吗?要不要我现在就把行李搬到骆驼上?”
顾恒舟又像之前那样躲着她,沈柏还想借机跟他说说话,赵彻却直接打破她的幻想:“城里还有骆驼,只需跟在他们后面,不必同行,搬行李的事也用不着你操心,老实待着。”
“哦。”
沈柏有点失望,却也只能听令乖乖待在赵彻身边,暗暗跟周珏大眼瞪小眼。
吃过午饭,所有人在城主府外面集合,和赶回来的时候一样,每两人一头骆驼,顾恒舟和苗若溪各骑着一头骆驼走在队伍最前面。





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第70章 太傅独子怎么会变成女子?
“杀机?”
沈柏倒茶的动作微顿,随后恢复如常,帮赵彻把杯子里的茶水倒满,然后把茶杯推到赵彻面前:“少爷为何会有这样的感受?”
下着雨,凉意更深一些,茶水腾起袅袅热雾,香气四溢,如果没有其他烦扰,的确是极雅致美好的画面。
赵彻看了那茶一眼,而后目光落在沈柏还满是伤痕的指尖,她的手指纤细,刚长出来的肉是鲜嫩的粉色,比春日枝头刚冒出来的嫩芽还要不堪一折。
她差点死在围场里,却又无比顽强的活了下来。
这一路沈柏尽心尽力把赵彻伺候得很好,好到赵彻甚至有很多时候都想把她带回宫里一直在身边伺候自己,但那些念头都只是转瞬即逝。
他始终要清醒的记得,自己是昭陵的储君,肩上背负的是昭陵的未来,不能有自己的私欲。
赵彻看着沈柏反问:“你难道不懂为什么?”
沈柏眸光微闪,没有立刻全盘托出,就事论事道:“这恒襄江两岸多陡峭崖壁,山势陡峭,春夏还好,秋雨绵绵阻挡视线,冬日大雾更是如坠仙境,给两岸的山匪提供了有力地天然屏障,的确很好设伏。”
沈柏讨巧的只说了山匪,赵彻掀眸定定的看着她,眸光冷冽,像尖刀一样想剖开沈柏漫不经心的皮囊,看看底下究竟藏着一个怎样心机深重的灵魂。
这个时候赵彻的眼神完全没有继位后的赵彻犀利冷睿,沈柏并不害怕,坦荡荡的由着他看,一脸无辜的问:“少爷为何这么看着我?我说错话了吗?”
赵彻眉心聚拢皱成川字:“你觉得我想听这个?”
沈柏当然知道他不想听这个,但她没凭没据,总不能直接跟他说她知道以后四殿下要造反逼宫吧?
妄议皇嗣,挑拨皇室宗亲的关系是要灭九族的重罪。
赵彻现在还没完全信任沈柏,沈柏自然不会傻到把自己的脑袋送过去让他砍。
沈柏把茶放到炉子上继续煨着,拿起旁边盘子里的香瓜子帮赵彻剥出来,淡淡道:“如果没出皇宫,没离开瀚上京,很多事我空口白牙的说出来,少爷不仅不会相信,还会想要摘了我的脑袋,脑袋只有一颗,我想留着多为少爷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如果没有亲眼看见,赵彻不会相信江浔山一个谌州州府,可以任意调动驻扎在谌州的兵马,更不会相信有人竟敢烧毁南恒栈道,切断昭陵和东恒之间的往来关系。
赵彻听得出沈柏在顾忌什么,沉声道:“我如果真的想摘你的脑袋,这一路你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沈柏眨眨眼:“少爷的意思是准我畅所欲言,不治我的罪?”
赵彻抿唇,眼底覆上薄霜,不喜欢沈柏跟他讨价还价。
看出他有点不高兴了,沈柏也不再拐弯抹角,一针见血的说:“我觉得少爷之所以会感受到杀机,是因为夫人并非意外病故!”
沈柏口中的夫人,指的是先皇后。
赵彻眼皮一跳,抬手拂掉面前那盏茶,茶杯滚落在地,咕噜噜滚了好远,最终在角落停下。
眸底的寒霜溢出,赵彻整张脸都往外冒着刺骨的寒气,薄唇轻启,吐出来的字句都裹着尖刺:“这话是太傅告诉你的?”
关我爹什么事?我爹那么正直刻板的人,怎么可能在私下议论这么大逆不道的宫闱秘事?
沈柏心里留了疑虑,摇摇头说:“老爷与夫人感情甚笃,还曾一起出宫微服私访,夫人离世后,老夫人和其他人都曾劝老爷将李夫人扶正,老爷不仅没听,还大发雷霆,与老夫人生了嫌隙,这与咱们家历来的家训不符。”
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也不可一日无主。
这是千百年来,历朝历代默认的祖制,恒德帝违背祖制,单单用帝后情深来解释说服力其实是不够的。
但沈柏光凭这一点就说先皇后是被人害死的也不够充分。
赵彻定定的看着沈柏,没有出声驳斥,沈柏继续说:“少爷的舅舅天资聪颖,五岁时便能作出让天下人称奇的文章,所有人都觉得他长成以后,必会是昭陵最年轻有为的相材,然而先皇后离世后,十三岁的舅舅毅然落发出红尘,与青灯古佛为伴,如今已有整整十年。”
说到这里,沈柏顿了一下,眸子雪亮的看着赵彻:“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我不信舅舅如此聪慧,却无法接受夫人病逝的消息。”
这些事都是十年前发生的,京中如今许多人都已经记不起昭陵还有个少年成名的国舅,那时只有四岁的沈柏却把这些事记得清清楚楚,实在不能不让人怀疑。
赵彻站起来,微微倾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沈柏:“你打听这些事做什么?”
赵彻周身的气势全开,这个姿势又极具压迫性,沈柏仰头平静的与他对视:“我既然要做少爷手里的刀,自然要仔仔细细了解少爷的喜怒忧愁才行。”
赵彻危险的眯了眯眼睛:“你早就知道此行会有危险?”
沈柏一脸无辜:“少爷明鉴,我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赵彻眼尾斜长的上扬,并不相信沈柏的话,沈柏继续道:“我只是觉得,瀚上京中迷雾太多,少爷若是无法看清真相,借这次走出来的机会,也许能看清那些成日在自己面前晃悠的究竟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上一世赵稠是在恒德帝薨逝后逼宫的,虽然顾恒舟及时带兵赶回镇压了叛乱,但朝廷元气大伤。
为了肃清赵稠在朝中的势力,赵彻砍杀了很大一批官员,丞相和德妃也在其中,农业方面一直是丞相把持,丞相死后,没有适合的人能提拔起来,位置悬空了两年,昭陵的农耕问题一下子暴露出来,直到沈柏死的时候,也没想到好的解决办法。
这一世若是赵彻能早点看清赵稠和丞相的狼子野心,便能更早一点改变昭陵腐朽的现状。
……
从暮祀到恒阳是逆行,要走整整八日才能到。
走到第四天,雨势变大,上游的山洪汇到江里,水流变得异常湍急,江上起了大风,顾恒舟他们坐的大船还能勉强保持平稳,沈柏他们的船却已经被浪涛卷的摇晃得不行。
周珏和楚应天被晃得吐了,赵彻脸色难看的忍耐着,连那三个死士的脸都有点白,唯一不受影响的只有沈柏,她忙着照顾赵彻,倒是一直没有歇下来。
午后风雨更甚,天黑沉沉的透不出一丝光亮,好像下一刻就会塌下来,江上雾茫茫一大片,连顾恒舟他们的船都看不到了。
船家跌跌撞撞的找来,对赵彻他们说:“风雨太大了,连浮标都看不到,若是撞上暗礁会有沉船的风险,前面不远的山上有一座古寺,几位客官可以去那里休整一夜,等风雨小一些再出发。”
几人虽然都会水,但从没在这么湍急的河里游过,当真沉了船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赵彻压下胃里的翻涌沉声命令:“靠岸!”
船家掌舵在一处相对和缓的水湾靠岸,这里两岸都是料峭的山崖,呈八字形将宽阔的江面收窄,沈柏扶着赵彻上岸以后,立刻听到前面不远处有急流拍打在崖壁上的声音,澎湃喧嚣,震得人心底生出两分不安来。
船家说的古寺在半山腰上,只有一条细窄的小径通往上面,连下了好几日的雨,小径的台阶上长了不少青苔,两边的树木被狂风摧折,拢在小径两侧,走路都不大方便起来。
沈柏一手帮赵彻撑着伞,一手扶着他,细心地提醒:“少爷,小心滑。”
赵彻一直忍着晕船的恶心,脚踩到实地以后,眉心不着痕迹的松开了一些。
风雨太大,沈柏把伞全打在赵彻一个人头上,没一会儿全身就湿透了。
三个死士下船后,立刻有一个人先行上山打探情况,剩下两个一个断后,一个留下来看着船家以免生出什么变故。
周珏和楚应天吐得天昏地暗,两人互相掺扶着跟着在赵彻和沈柏后面上山。
走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一座古朴老旧的寺庙出现在眼前,寺庙的建筑风格和昭陵的差不多,前面是佛堂,后面是僧人住的禅房,再后面是供奉已经圆寂僧人舍利子的佛塔。
先行到达的死士已经查看了一遍,站在门口候着,等赵彻他们到了,轻轻摇了下头,示意这里面没有问题。
沈柏上去叩门,风雨太大,怕僧人听不清,沈柏用的力气很大,正要扯开嗓子喊人,寺庙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摇曳的灯笼光亮从门里透出来,然后是一颗圆溜溜光秃秃的小脑袋。
这是个才十来岁的小沙弥,他生得好看,虎头虎脑的,脸颊有些婴儿肥,很是讨喜,软糯糯的问:“你们是什么人?”
沈柏冲他作了个揖,温声道:“小师父,我们是昭陵的茶商,准备去恒阳做生意,风雨太大了,想借贵寺留宿一晚可以吗?”
小沙弥狐疑的看了看其他人,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点头,退到一边让他们进门。
小沙弥直接带他们去了后院禅房,嘴里小声道:“师兄们都已经睡下了,若需要热水,你们得自己烧,这两日上香的人很少,素斋也没有了。”
沈柏是头一回见到年纪这么小的和尚,见他的光头实在可爱,忍不住伸手揉了两下:“小师父能收留我们已经很好了,其他的我们会自己处理的,小师父法号什么呀?”
小沙弥单手举着,绷着小脸煞有其事的回答:“贫僧法号寂尘,主持说世间万物,皆会消亡归寂了如尘埃。”
寂尘?
才十来岁的小孩儿,便是出了家,这法号也未免起得太老气沉沉了吧。
沈柏暗暗在心里琢磨,不过这是人家主持取的名,她一个过路人实在没有资格置喙,勾唇冲寂尘笑笑:“辛苦寂尘小师父了,不过我心中有点疑虑,方才我刚敲门小师父就到了,可是一直在门口候着专程在等什么人呀?”
寂尘诧异的微微睁大眼睛,似乎没想到沈柏会注意到这样的细节,沈柏步子微顿:“小师父没在等人吗?”
寂尘垂下眸子,低声说:“主持前几日出去远游了,他说可能会有有缘人来此,特意让我在此等候。”
沈柏挑眉:“小师父的意思是,我们就是你要等的有缘人吗?”
寂尘双手合十,老神在在的念叨:“阿弥陀佛,缘起即缘灭,有缘无缘皆有因果,不必执着。”
倒真是看得通透。
沈柏不再说话,安静的跟着寂尘走到禅房。
寺庙不大,只有三间禅房是空着的,和之前在暮祀一样,三个死士一间,周珏、楚应天和沈柏一间,剩下一间给赵彻。
虽然打着伞,赵彻的衣服还是湿了大半,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沈柏问寂尘要了干净衣服,寺里没有别人,只有僧衣,沈柏全都收下,对寂尘道了谢。
等所有人都安顿下来,沈柏跟着寂尘去厨房烧水,缸里的水是满的,沈柏这一路做已经习惯做这些事了,揭开锅盖舀了一大锅水进去,然后坐下来生火。
柴很干,火很快升起来,想着一会儿没办法单独洗澡,沈柏趁着这个时候烤衣服,寂尘站在门口没走,睁着又大又圆的眼睛看着沈柏:“施主是昭陵哪里人士?”
沈柏张嘴就想答睦州,但想到这是寺庙,她好歹是重活了一回的人,还是要对佛祖有点敬畏之心,便坦诚道:“我是瀚上京来的,那里是昭陵的国都,小师父听说过吗?”
寂尘点点头。
他穿着灰色僧衣,提着灯笼站在门口,外面风雨依然没有停歇,灯笼被吹得左右晃动,僧衣衣摆也跟着不停翻飞,明明看上去有点胖墩墩,却好像下一刻就会被风吹走。
沈柏莫名有点心疼,扭头看着寂尘问:“小师父是哪里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寂尘抓紧灯笼,思忖了片刻低声说:“我是三师兄从江里捡回来的,师兄们说,我被捡回来那天晚上也下着很大的雨,若不是佛祖慈悲,我约莫早就死了。”
沈柏弯了眸,歪着脑袋对寂尘说:“那小师父运气很好哦,不仅与佛祖渊源深厚,而且还有主持和各位师兄弟照顾你,是有福之人呢。”
寂尘眸子发亮,脸上带了笑:“你与主持和师兄们说的一样。”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屋檐水溅到台阶上,沈柏见寂尘还想说话,主动邀请:“外面冷,小师父要不要进来与我一起烤火?”
寂尘有点心动,不过思索了一会儿他还是摇了摇头:“明日还有晨诵,我该回去睡了,若是起晚了,师兄们会罚我劈柴挑水的。”
寂尘说完转身就要走,肚子却咕噜叫了几声,沈柏狐疑:“等等,小师父今日没吃东西吗?”
她刚刚舀水的时候看见米缸和菜筐都是满的,寺里应该刚补给过物资才对。
寂尘眼眶红了,抓着灯笼站在原地,表情悲伤又无措,沈柏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噌的一下站起来,拉着寂尘跑回去找赵彻。
快到禅房的时候,一支利箭射到沈柏前面的地砖里,沈柏立刻抱着寂尘躲到柱子后面,同时大喊:“有埋伏,保护少爷!”
话音落下,二十几个蒙着脸的黑衣人拿着长剑从房顶跃下。
寂尘手里的灯笼早就熄灭,倾盆的大雨掩盖了其他声音,无形的肃杀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三间禅房紧闭着没有动静,屋里燃着灯,和外面的风雨阻隔开来,形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沈柏抱进寂尘,天空突然被一道狰狞的闪电划破,雷声轰然而至。
黑衣人应声而动,大多数杀向三间禅房,剩下三人提剑攻向沈柏。
沈柏抱着寂尘正不知该如何应对,一个暗金色身影从天而降。
佩剑在暮祀城中被折断,顾恒舟改用长戟,飘然落地后,一记横扫千军便将那三个黑衣人扫飞。
那些人没想到顾恒舟会突然出现,惊愕的瞪大眼睛,沈柏欣喜的唤了一声:“顾兄!”
顾恒舟不理她,直接杀向剩下的人,又有很多精锐从寺外翻进来,和这些杀手杀作一团。
沈柏不知道顾恒舟什么时候和赵彻商量好的,竟带人埋伏在这里,来了个黄雀在后,赵彻和周珏他们应该已经不在禅房里了,沈柏有点气闷,没想到这次的行动赵彻竟然把她排除在外,一点消息都没让她知道。
正想着,寂尘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哀求:“可不可以救救我师兄他们?”
沈柏诧异:“他们还活着?”
寂尘点点头,那些人抓了师兄威胁他,不然他也不会一直守在门口等人。
沈柏跟着寂尘去了后面柴房,柴房没有人,空气中却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沈柏拧眉,寂尘那几位师兄只怕已经遭遇了不测,寂尘却不死心,焦急地喊:“师兄,你们在哪儿啊?我带人来救你们了!”
没人回答,沈柏刚想摸摸他的脑袋安慰他一下,一道闪电闪过,沈柏看见背后有一个高大的人影。
闪电的光亮只有一瞬,惊雷声起,沈柏抽出腰间的软剑矮身躲过背后黑衣人挥来的剑,反手一剑砍了黑衣人的手。
滚烫的血瞬间喷溅出来,沈柏把寂尘抱进怀里,替他挡掉那些血腥,嘴里小声念叨:“小师父莫要害怕,佛说生即是死,死亦是生,活着的众生皆苦,死了才能早登极乐!”
1...3435363738...22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