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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锦鲤太子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飞雨千汀
说罢爽快的满饮了杯中酒,放下杯时又佯醉晃了晃身子,若不是被身边的表姐扶住,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上。
那位表姑娘也在京中住,头脑机灵,见闻也是广的,当下明白意思,转头便大声唤道:“常儿,还不快来扶你家姑娘回房歇息?”
说罢又疼惜的看着楚堇,替她打圆场:“看看咱们这平日里滴酒不沾的好妹妹,今日不过是姐妹们相聚高兴,劝她多饮了两三杯,便要站不住了呢~”
表姑娘这句解围,孙氏与常儿俱是松了口气,孙氏趁机打发道:“还不快去。”
常儿离开,姚嘉玥一腔火气尚未完全发泄,才起了个头就不得不中断,不免心中不畅快。不过她也算多少识点儿大体,就此归席,不再多言。
孙氏不放心的暗暗留意了她一会儿,见她偶尔转过头去望着楚堇离开后的空席,斜起嘴角流露出个怪笑,转瞬即逝,也不知脑子里在盘算些什么。
楚堇中途离席,旁人未有过多关注,倒是楚娆似乎很是紧张,不时的张望门口,好似在焦急等待着什么人。
不多时,又一轮上菜,丫鬟们自偏门鱼贯而入,将一碟一碟冒着热气的美味佳肴布上桌案。
给楚堇那桌上菜的是桂儿,桂儿快速上完了菜不径直退出去,而是故意绕了半圈儿到自家主子身后。借着木托盘的遮掩,看似擦身而过的桂儿,却在楚娆耳旁低语了句:“那碗官燕堇小姐吃净了。”
听到这话的瞬间,楚娆的心仿佛开出花儿来!
官燕是位菜,一人一份,楚堇那份她吃了。
楚娆心下狂喜,为掩过分的激动情绪,她端起眼前酒杯来痛饮而下!
正这时,有门房的人小跑着前来传话:“贤妃娘娘的赏到了!”
众人尚未从讶然中回过神儿来,就见中贵人带着一队抬赏的小黄门进到庭中,一边大声道着喜,一边指挥着小黄门们将东西放置好。
楚伯安和孙氏慌忙上前谢贤妃恩,并请中贵人进堂吃酒。
中贵人推手婉拒,笑着道:“伯爷夫人莫折煞杂家,贵府有喜,贤妃娘娘自也高兴,毕竟这孩子身上也有娘娘的善缘不是?”
伯爷夫妇连忙道是,称若无贤妃娘娘的施惠,便不会有这个孩子的到来。
互相客气几句后,中贵人四下扫了圈儿,奇道:“怎的不见少夫人?”
孙氏便道:“她方才觉得身子不适,回屋歇息去了,若是娘娘有吩咐要中官当面慰问,我这便请她过来。”
“无妨,无妨,”中贵人摆手阻拦,“娘娘倒不是非要杂家当面慰问,只是上回少夫人入宫时,曾称赞玉鸢宫小厨房的厨艺,特别是一道芙蓉羹,被少夫人说的是天上有地下无的呵呵~”
笑声一顿,中官接着道:“故而这回娘娘得知少夫人有喜,想着害喜时必是胃口极挑的,这便吩咐小厨房又做了那道芙蓉羹,命杂家趁热给送来。”
伯爷夫妇心中滚热,再次感念贤妃大慈,之后就见中贵人支使着人将那煲羹汤从双人抬的大食盒中取出,放置台上,然后索来汤盅,亲自一盅一盅的盛满。
期间孙氏让下人代劳,中贵人却婉拒,笑言道这是他的本分。
大大的一煲芙蓉羹,整整盛了五十余盅还有得剩,在场人人都能分得一份。分完之后,中贵人又盛出两盅来,道是给回房的少夫人和堇姑娘的。
孙氏亲手接过,再三道谢,中贵人特意指着其中一盅嘱咐:“这盅是未加蔗糖的,少夫人说过不喜甜食,娘娘也都记在心里了。”
感慨过贤妃的细心周全后,孙氏便即将那盅无糖的吩咐人送去给少夫人,又命人将另一份送去飘兰苑。
这厢楚堇为解常姐姐的困,提早离了席回房,坐在窗前正愁空腹饮酒有些不适,就见常姐姐端着一盅羹汤进来。
“你刚刚席下的急,就吃了一碗燕窝如何能行?来,快趁热快吃了这个吧。”常儿用勺子轻轻搅了搅,将糖化开,温柔的把汤放到楚堇面前。
楚堇只当是常姐姐现为她做的,大口吃下,直道美味,尚觉意犹未尽,伸手想再添一碗。
这时常儿才笑道:“你想的倒美,这可是贤妃娘娘赏赐的宫中吃食,哪里有无尽的。”
前一刻楚堇面上还是笑嘻嘻的撒娇状,听完这话立时如冰风扫过般僵住。
“贤妃娘娘赏的?”她愕然的问。
常儿一行收拾碗勺,一行道:“这还有假?人人都有一份呢,听说是跟着少夫人占的光。”
楚堇只觉脑子如被闪雷轰过一般,立时话本里看过的那些宫中算计都有了画面。最后她又想到前不久李玄枡的边果才被下毒,且有可能是冯嬷嬷所为,那么显然也是贤妃指使……
她如临大敌一般盯着那个空碗良久,果然觉得腹中开始隐隐作痛。
见她双手捂腹,常儿紧张起来,焦急问起:“小堇,你怎么了?可是腹中不舒服?”
“快,快去请大夫……”她用最后的力气交待了这话,之后那隐痛便暴风雨般席卷五脏六腑,令她除了痛吟再不能说出旁的话来。
看着常姐姐手忙脚乱的将她扶上床,又跌跌撞撞的急跑出去叫大夫,此时楚堇也只怪自己先前为防吓到常姐姐,而没敢将贤妃的事迹尽说与她听,致使她不知贤妃的手段!
只是如今再后悔这些,一切都太迟了……
这些遗憾,已是楚堇彻底昏迷前的最后思绪了。
后来大夫来了,伯爷和伯夫人以及众多亲眷也来了,密密实实的人将屋子填的透不过气来。
能进屋的都是真心关切的近亲,安都侯府的那些人自然过不来,只是他们在外头见这进进出出的情形,也大约知道是出事了。
折腾到过午,大夫给楚堇连灌了三道急方,却仍是不见起色。
第32章
孙氏亲自出去谢客时, 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
众客散去,伯府终于重回素日的清静。
飘兰苑内楚堇的房里,孙氏贴床坐着, 手始终握着女儿的手未曾松开。大夫在一旁写新方子,焦头烂额的拿不定主张, 笔滴了几回墨都还迟迟未下笔。伯爷和楚堇的兄嫂以及楚娆都在外间, 沉默不语, 静待着大夫出来。
过了良久,大夫终于又出了张方子, 孙氏速速命人去煎。大夫看了看床上面色死灰的姑娘,摇着头出了里间。
见大夫出来,众人忙围上前去,七嘴八舌的问:“大夫,如何了?”
“她可有性命之忧?”
……
大夫急得出了一头汗,无奈的摇摇头,拱手对着楚伯安告罪道:“伯爷, 小姐显然是中毒所至, 可我连下了几道驱毒的急方都未有半分效用,想来这毒不简单啊!若这一方下去再无起色,毒性会渐渐散满全身, 还请伯爷早早另做打算……”
听到这个噩耗, 向来身体硬朗的楚伯安也不由得身子晃了晃,面上红光褪去,只余苍白, 瞬间仿佛老迈了许多。
子女们纷纷出手搀扶,将父亲扶去榻椅歇息后,楚兴怀又转头看了看姚敏, 有些担忧的望了眼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劝道:“你也先回去吧,这里有我。”
稍稍恢复精神的楚伯安,也赞同儿子的意思:“敏儿,你且先回去歇着吧,莫再生出旁的乱子来。”
姚敏本想说不碍事,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心道留在这里也只会分别人的心来照顾,倒不如先行回去让他们好生安心。于是乖巧的点点头,转身由丫鬟扶着出了屋。
路过里间的窗户时,见窗子正开着通风,她忍不住朝里觑了眼,早上还活蹦乱跳的小堇,此时正躺在床上生死难卜。不由得又是一阵涩苦漫过心头,拿帕子掖了掖眼角,出了院子。
最后一副汤药熬好,孙氏依旧亲手喂下,又拿帕子小心翼翼的擦拭女儿的唇角。仿佛她现在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关乎着女儿的生死,故而她分外仔细,痴痴的犹如魔症。
女儿才刚刚认回,她亏欠了她十六年,将将团圆,竟又生出这等事来。为何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与自己缘分竟这般浅薄……
她不甘,她恨啊!
楚伯安缓过气色来,也同儿子一并进了内间,一家三口围在床前,都在期盼着这副药下去能有些起色。
然而半个时辰过去了,床上的人依旧一动不动。
三人求问大夫,大夫也只剩下摇头摆手,再三称罪后离开伯府。
自出事,孙氏还未在床前掉过一滴泪,她怕病中的女儿仍有意识,能听见,会伤心。故而每每呜咽,都是躲出屋去。待收拾好情绪再回到床边。
可这回,她终是憋不住了,无助的趴在床上放声痛哭!
楚伯安拍拍夫人的背,却也说不出一句能劝慰她的话来。也不时抬手凑着袖口擦拭老泪。
眼见父母拿不出主张,楚兴怀便毅然决然的道:“儿子这便去给小堇求位太医来!”
孙氏的呜咽声戛然止住,先是转头看看儿子,眼中露出一瞬希冀,很快又泯灭:“你这品阶,连私下面圣的资格都没有。”
这时楚伯安却如醍醐灌顶,当即拿出决断:“我去!”
忠正伯亲自入宫求,正赶上西北打了胜仗龙颜大悦,皇帝听闻楚家的遭遇后也不免动容,破了例让御医跟着伯爷走一趟。
外面的大夫擅治杂症,中毒却是见得少,尤其是不常见的奇毒。宫里的御医却是熟知各种毒性,是以为楚堇看病再合适不过。
孙氏在女儿房中焦灼等待,眼看着日头平西,天色渐渐黯淡下来,不免心急如焚。宫中快要下钥了,若是今日求不来太医,只怕她的小堇未必能抗过漫漫长夜。
却在这时,终于瞧见半敞的绿窗外闪过一行人影,她立时起身迎去门口,两眼放光,喜出望外,顾自喃道:“伯爷当真把太医求来了!”
一家人迎观世音一般将老太医迎进屋,初是谢天谢地谢皇恩的感念之语,待老太医把上了脉,一家人便都住了嘴,静静等待着。
把完脉后老太医又掀了掀楚堇的眼皮儿,之后又取出银针在她耳后施了几针,拔出后仔细查看针尖儿。
来的路上伯爷早已将今日的经过说了个仔细,故而太医在见到楚堇之前,就初判她是中了毒。如今细细检查一番,便有了答案。
不只是中了毒,还是奇毒无比的剧毒!
只是如今这情况,也有令他困惑的地方,待再次查验过后,他终于推敲出个连自己都有些不敢尽信的结论。
“贵府千金似是同时中了数种剧毒,这些毒无论单挑哪一个出来皆是能顷刻取人性命的!可它们在她体内相互作用,相互牵制,竟能暂时取得平衡,这才未能立时夺了性命。”
老太医捊着泛白的胡须说完这些,又道:“至于具体中了哪几样毒,还得待老夫检查过令千金今日的吃食。”
伯爷和伯夫人听了这话,怔在那儿哑口无言,片刻后二老面面相觑,这才各自琢磨起今日女儿进食的东西来。
好端端一个活蹦乱跳的人,突然就倒地不醒人世,先前大家如没头苍蝇般乱撞,只一心想着救小堇性命,竟都没人去探究中毒的原由。
如今被太医一提,大家才开始回想分析。
好在一通忙乱,也没人顾得上去收拾宴厅,那么这会儿宴厅内的摆放还如谢客前一样。孙氏便即招来乔嬷嬷,让她去将今日小堇碰过的盘碗筷箸皆取来,一样不得落下。





穿成锦鲤太子妃 第20节
这时常儿也终于想起小堇出事前吃下的那碗芙蓉羹,立马将碗取来交给太医查看。
太医从医箱中取出一应药水器皿,将碗中残羹仔细检查,初时用银针试时并无反应,至少证明了不是□□类毒。之后又换数种药水,终于试出毒性。
老太医起身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急汗,他听说了这羹汤乃贤妃娘娘所赐,可眼下是圣上指派他来的,又是人命关天,他便不得不直言:“这碗中确实有毒,且是苗疆的一种奇毒,名曰金蚕蛊。无色无味,混入汤羹中便无可察觉。”
孙氏紧紧揪着自己衣襟,若非伯爷扶着,她定要站不稳当了。
“那可有解?”楚兴怀急急问道。
老太医苦笑:“若是单中这金蚕蛊,只怕还未等老夫赶来,楚姑娘就要没气了。金蚕蛊发作极快,幸而楚姑娘在服下这毒时体内已有了其它毒素,从而牵制了它的挥发。既然赢得了时日,老夫倒是有几分把握能研制出解药来。”
这种情况的确是不幸中的万万幸,只是眼下楚家人也笑不出来。既然知道中了何毒,也知这毒从何来,他们就得仔细琢磨琢磨如何告贤妃草菅人命谋害无辜臣工之女这一状了。
贤妃娘娘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可他们的女儿也不是任人想害就随便害的,孙氏已立定主意,便是拼个鱼死网破,也要为女儿讨这个公道!
很快乔嬷嬷也带来了其它碗筷,太医纷纷查验过后,竟发现燕窝碗和酒盅里,皆有剧毒!
便是这三种毒素相互冲撞,才酿成了如今这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局面。
太医先暂且开下几个暂缓毒素和增强体魄的方子,之后便告辞,他要回太医院去联合其它太医,一起加紧研究驱这三种毒的法子。
第33章
送走太医后, 孙氏彻夜守在女儿床边,直至天蒙蒙亮,见女儿平顺熬过了夜里, 才稍稍安心的回房去补眠。
白日里伯爷也未闲着,亲自带上厨房精心准备的吃食送去太医院, 以犒劳的方式婉转催求。
如此, 楚家人忙忙碌碌犹如在热锅上熬煎一般, 终于度过了五日,等来了老太医研制的驱毒方剂!
老太医再次登门, 亲自盯着熬好药后拿给孙氏,孙氏亲手喂下,小心翼翼的一滴都未洒出。之后一家人便再次围聚在榻边,等待楚堇服药后的反应。
一柱香过去了……一个时辰也过去了……可床上的人还是未见半点儿反应。
孙氏眼巴巴的望向老太医,老太医上前号脉,之后辄施针砭,细细端看。之后笃定道:“毒性确乎在驱散减弱, 然三种剧毒来势汹猛, 实乃老夫宫中多年也未曾见过之奇事。若想彻底驱散体内余毒,非一朝一夕之功,伯爷和夫人无需太过焦急, 就按这方子服上三日, 三日后老夫再来为令千金施针。”
之后又细细叮嘱了这三日的注意事项,之后老太医便拱手作辞。
伯爷与夫人亲自将人送至门外,再三谢过, 并安排了马车。车上除了载着老太医,还装着诸多作酬谢之用的金银财帛。
这药方一吃便是三日,孙氏夜夜都要守在楚堇榻前, 直到白日才回房小歇上两个时辰。
那日太医虽言毒性已减弱,但之后也说了这些剧毒之物,便是有所消弱也时时都处于危险之中,直至三日余毒尽排后,他再施针,才能确保不再有性命之忧。
换言之,这三日是楚堇的关键。
而伯爷每日照例去户部应个卯,但凡无要事急事,便立马打道回府。他如今担忧的不只有女儿,还有夜夜熬度着的孙氏。上了年纪,精神气儿怕是要撑不住。
这几日来孙氏也不再奢盼楚堇立马醒来,只盼着她能顺利度过去这三日,莫被余毒索了命去。
先时太医说过,三种毒物彼此制衡,才保得暂时平安。眼下孙氏就怕这驱毒的方子万一先驱走了其中两种,余下一种无可制衡了,是不是就要发作?
伯爷也不通医理,却知除此之外也没旁的更好的法子,于是便扯了谎来安夫人的心,告诉她白日里已求问过太医,断乎不会发生那种事的。如此,孙氏才安下心来,若不然,连这两三个时辰也是睡不踏实的。
很快到了第四日,老太医再次登门,行过望闻问切流程后,便开始施针。这回施针倒非为了排除余毒,而是之前为防毒物侵害脏腑,暂时封了楚堇的几处穴位,如今余毒尽排,穴位也可得解。
施完针后,太医又开了些养心蓄力的温补方子,之后又叮嘱一番才行告退。
送走太医,伯爷回房见守在床畔的夫人身子微晃,连忙上前扶住,略带着气道:“夫人又是整整一夜未阖眼。如今天大亮了,你速速回房歇息,这里自有人盯着。”
说罢,便将孙氏架起。孙氏却不依,手一推挣扎开来,重又坐回床畔,也气乎乎的道:“方才你没听太医说,今日解了经脉,小堇随时会醒!”
说到这儿,她拿帕子抹了抹眼角,接着道:“我这做娘的没陪她学说话,也没陪她学走路,堂堂一个伯府千金,却在别人屋檐下长大……如今她病着了,我总要陪她睁眼,让她见到的头一个人是我这个亲娘。”
孙氏一席话,噎得楚伯安说不出话来,他收回双手不再阻拦,只转头吩咐下人去备饭。交待了几样小菜皆是平日里头孙氏最喜的。
匆匆用了饭,孙氏便一错不错的望着女儿的脸蛋儿,连眨眼都有些不舍,仿佛生怕哪一瞬女儿睁眼,她却没能第一时间发现。
可就这样一个白天过去了,楚堇依旧没有什么起色。
夜里孙氏也不离开,整夜的熬度着,实在乏得不行了,就握着女儿的手趴在床畔歇歇眼。自是睡不实的,有时更漏一嘀嗒就能将她吵醒,抬头看看床上一动未动的楚堇,便是一声压抑的低叹。
一日过去了……两日过去了……
时岁悄然,一个月就这样不知不觉过去了。
可是楚堇,依旧未能醒来。
初时孙氏时时苛刻不错眼珠的盼着,时日久了,也好似渐渐认清了,便也不再时时盼了。只是心中有个执念,只要人不咽气,这么天长日久的等下去,指不定有一天她就能醒来呢?
孙氏依旧每个夜里都守在楚堇榻前,不同的是白日里她会饱饱的睡上四个时辰,养足精神。她想通了,她要陪女儿等下去,等到她睁眼再看这个天地的那一天。那么有一个前提,就是她不能先将自己折在女儿之前。
期间太医登门过几回,无非是另换几个方子,帮她养精续命。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哪日会醒来。
太医也已直言相告,这样的奇症他毕生未曾见过,更无经验可谈,所开方剂皆是遵循古书罢了。如今人事已尽,只能听凭天命。
听了这话后,孙氏便不再将全部希望寄托于太医身上,开始博纳民间奇巧。
做法驱邪的茅山道士,跳大绳的乡间巫医……都没少请。可金银如流水一般抛洒出去,却没听到半点儿回响。
即便这样,再有谁提新的路子,孙氏还是愿意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试上一试。只是从来不见有显灵的。
这一个月来,楚伯安也未干等。除了三不五时往太医院走动外,还连着上了三道折子,皆是求圣上着有司查办女儿中毒的案子。
毕竟有眉目的两方毒源皆不简单,一个是赐下毒羹的贤妃,一个是曾命心腹丫鬟入过灶间,又与楚堇早不谐的侯府千金姚嘉玥。
第三人虽尚未查出是谁,但这二人已是摆至明面,又皆身份贵重。楚伯安曾求见过贤妃,未得召见。他又登安都侯府的门,结果才将疑窦婉转一提,侯爷便立时黑了脸,闭门谢客,再不肯见。
频频吃闭门羹的楚伯爷,想来想去,除了求圣上出面外,没有更妥当的法子了。
只是递上去的最后一道折了也有三日了,圣上既不打回,也不召见,楚伯安不知是何意思。又心想着兴许御书房的奏折早已堆积成山,圣上尚没过目也未可知。
这日又值金乌西坠之时,孙氏睡醒便来了楚堇的床边坐着。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床上的人聊着,尽管女儿未必听见,可她还是想日日将新鲜事儿说与她听。
不多时,楚娆带着桂儿,捧着食案给孙氏送饭来了。这一个月来母亲从不上膳堂,都是她将饭送来楚堇屋里。
楚娆劝了几回“母亲还是趁热用吧。”,可孙氏总是摆摆手:“不急,等会儿。”
看着床上不死不活的楚堇,还有爱女心切的孙氏,楚娆心下似有火焚!她真是想不通了,这女人怎的如此命大?
虽然父亲母亲谈及楚堇所中之毒时,大多时候避忌着她,但她也隐约听出那日对楚堇下手的并非她一人,且也正因毒性杂乱,反而起到了以毒攻毒的作用。
知道这后,她更是暗恨!早知就再等等了。冒着天大的风险在楚堇的酒杯上下了毒,却成救了她!
楚娆的手紧握成拳,气的整个人都微微发抖,以至于未发觉母亲已往食案走来。
“你这是怎么了娆儿?”孙氏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第34章
楚娆立即醒转过来, 不自然的扯了扯唇角:“没怎么,女儿就是心疼姐姐和母亲。”
孙氏拍拍她的手作安抚,拉着她一同在食案旁坐下, 揭过先前话题道:“你也留在这儿用点吧。”
楚娆确实还未用饭,不过她觑了眼床榻, 眼中流露出一瞬厌恶的情绪, 转而看着孙氏笑吟吟道:“母亲先用吧, 女儿刚刚用过些点心,这会儿还未消食。”
她才不要守着个将死之人用饭。
孙氏兀自安静用饭, 不时侧头看看床上的楚堇。楚娆在她身边伺候汤水,过了会儿试探着开口:“母亲,女儿今日听桂儿说起她们老家的一桩奇闻。”
“是何奇闻?”孙氏边用着饭,漫不经心的问了句。
“是说一个落榜的书生,回乡后终日颓丧,便饮酒消解心中郁结。有一日他豪饮过后昏死过去,大夫开了解酒的方子也不见效, 打那后就终日卧床, 再不见好。所幸那书生府上还算富足,他爹娘又从外地请来位远近有名的大夫给他瞧,可那大夫瞧过后却道, 他是先天便有隐疾, 如今被酒毒吊了出来,一朝发作来势凶猛,怕是活不过这个冬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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