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锦鲤太子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飞雨千汀
听到这儿, 孙氏掀起一丝兴趣,停了夹菜的动作,认真等着楚娆讲下去。
楚娆便接着讲道:“可书生的爹娘心疼儿子来世上走这一遭, 亲都没结就要这样孤零零的走了,一生便算不得圆满。于是花了重金娶了个外乡女子填充门户,结果不曾想那书生非但未气绝,竟身体日见好转!”
“后来呢?”孙氏圆瞪着一双眼,迫切的追问。
楚娆笑笑,不紧不慢的道:“去岁桂儿回乡探望爹娘,正逢那书生的府上添丁进人口呢,听说还是个大胖小子!”
这则奇闻,很自然的引起了孙氏的重视,她思绪飞转,口中喃喃道:“冲喜这当子事我早前也听人提过,想不到竟这般灵验。”
顿了顿,又有些拿不定主意的问:“娆儿,你说冲喜当真能救小堇么?”
楚娆叹口气:“哎,连宫里妙手回春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女儿又有什么十足的把握?不过是觉得算一线生机,不忍错过罢了。”
孙氏点点头,不过很快又皱眉:“可这冲喜的法子自古皆是新妇为相公,还未听说过有相公为新妇的。”
“母亲,其实冲喜无非是借大吉来压制邪祟罢了,女子为夫君又或夫君为女子,想来也无多少差别。”
“这话在理。”孙氏点头,当即便铁了心,决定去请媒婆张罗此事。
冲喜这种事自然不能如正经议亲,门当户对的人家哪个会结这种亲?故而只能指望市井里的媒婆,寻户人家,让女儿下嫁。
孙氏朝帐帷望了眼,“只是委屈小堇了。”
见母亲主意已定,楚娆内心雀跃,当即自告奋勇:“母亲放心,这事不如交由女儿来办,女儿定会施以重金,让媒婆给姐姐寻个好的。”
这下她终于可以无后顾之忧了!只要将楚堇打发出去,那么即便有一日楚堇醒来,也只是伯府泼出去的水,碍不着她的事了。
她不由觉得人的命数果真是天定。楚堇这种人即便生在高门,也只配养在棚室。哪怕如今认祖归宗了,最终还是只能嫁进平头百姓家。
楚娆这厢正窃喜着,就听孙氏事无巨细的叮嘱她:“你且得挑仔细了,清贫些倒没什么,反正是来冲喜的,入赘后也不指望夫家。关键是人得耐看,莫叫小堇见了他就心烦,到时更不愿醒来了。”
这平淡的话落进楚娆耳中,却如一道炸雷。她不可置信的望着孙氏:“母亲是说入……赘?”
孙氏一脸理所因当:“那是自然,给咱们家冲喜,理应是进咱们家的门儿。如今小堇病着,离不开爹娘,若是外嫁,难不成我和你爹还得跟着一并到婆家去照顾?”
楚娆:“……”
奈何这是自己讨来的差事,此刻也容不得她再推诿,楚娆明明心里恨的要命,嘴上却也只能应着。
宫中这一个月也是生了诸多事端,闹得皇帝也不得安宁。
桃花宴那日,有新来的小宫女看见冯嬷嬷碰过太子的那碟边果,太子将冯嬷嬷下了狱,日审夜审,冯嬷嬷终于耐受不住认了罪。
冯嬷嬷是贤妃的心腹之人,皇帝也觉此事兹事体大,于是亲自提审了冯嬷嬷,想确定贤妃是否牵涉其中。可谁知冯嬷嬷一见了皇帝,立马哭喊着叫冤,改口不认先前按了手印的罪状,一口咬定是被屈打成招!
皇帝再提审那当初告密的新来宫女,发现人已不知去向,翻遍宫城也查无所踪。是以太子所言的一切罪证,皆被推翻。
当日太子亲临诏狱,打算再次审问冯嬷嬷,却发现冯嬷嬷业已服毒自尽了。
之后几日,贤妃三不五时跑到圣上跟前替冯嬷嬷喊冤,细诉主仆情谊,直指太子为了构陷她而草菅人命。
皇帝被扰的不行,连着半个多月未往玉鸢宫去,夜夜宿在小钟后宫中。
太子那边也多次进言,直言冯嬷嬷是遭人灭了口,铁了心要将此事一查到底,揪出幕后之人。
穿成锦鲤太子妃 第21节
皇帝自然知道太子口中操纵这一切的幕后之人,是指贤妃。可如今既无人证,也无物证,一切都死无对证。除了派更多的护卫保护太子,吃食上也更加谨慎外,一时也无更妥当的安排。
再加上西北战乱,三天一个快报传来,弄的朝野内外人心惶惶。
偏偏这多事之秋,忠诚伯府又出了乱子!忠诚伯三不五时的呈上折子求圣上为其女做主,折子里矛头直指贤妃和安都侯府。
皇帝只觉日日睁眼便头痛欲裂!
这日他依旧是从皇后的寝宫醒来,将将睁眼,就见皇后早已妆发齐整的坐在凤榻边,耐心的看着他,似已候他起寝多时。
“皇后怎的这般早起?”看看外面的天,皇帝发现还暗沉沉的,想来不过卯初。
皇后温婉的笑笑,“臣妾起的还不是最早的,殿外早已有人等候皇上多时了。”
皇帝脑门一痛,明白定是太子。
近来宫里急着求见他的除了太子就是贤妃,可贤妃断不敢闹到皇后寝宫里来,即便来了皇后也断不会如此和颜悦色。
见皇帝心烦,皇后也不逼他,只一边帮他穿龙袍,一边娓娓念叨起先皇后往日的好来。
她叹道:“皇上夸臣妾体贴,其实臣妾心里是惭愧的。臣妾记得姐姐还在时,每日寅正便起身检查皇上起寝要用的一应物什。龙袍必定亲眼看过才能放心,但凡有一个褶子姐姐都要拿火斗亲自烫平。”
待龙袍穿好,小钟后转身去取玉佩时,又道:“环佩等物,姐姐也必是前一晚便用帕子仔细包好,放进自己妆奁,生怕哪会儿不小心便磕了碰了的,这点臣妾还是跟着姐姐学的。比起姐姐来,臣妾许多事已是躲懒了。”
听她这样讲着,皇帝先前的头痛消散,脑中浮起的皆是先皇后的音容笑貌。
沉了沉,他道:“让枡儿进来吧。”
小钟后开心的去请太子入内,自己则借口要去检查早膳先行退下,只留他们父子二人说话。bangbangda
这次谈话,初时一切都好,皇帝也支持将此事严查下去。毕竟太子是本朝的储君,未来是要继承大统的,贤妃再尊贵,如何与一位未来的君王相提并论?
若是当真有谋害诸君之举,莫说小小一个贤妃,便是皇后,也不容姑息。
第35章
太子心定, 正欲起身告退,父皇却又拦下他,谈起另一桩要事。
这次父子二人谈的, 是选立太子妃之事。
李玄枡眼下无心此事,奈何皇上此刻满脑子想的皆是先皇后的种种遗憾。他擅自认定, 先皇后若在, 如今最急的定是儿子的婚事。
谈及此话题, 父子二人难以愉悦的结束,最终不欢而散。
李玄枡面露不豫的拂袖出殿, 而留在殿内的皇上,也是气的撑眉努眼,大为光火。事后无论小钟后怎么劝哄,都换不回个好脸色。
来喜公公在殿外候着,见太子殿下黑着一张脸出来,不禁心下大慌。太子殿下极少黑脸的,大多时候冷着脸便能吓退众人。
跟着殿下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来喜公公来终于鼓足勇气问上一问:“殿下, 可是出什么大事了?”
若不然怎能连轿辇不坐,还故意绕了远道?也不知殿下是想闲逛消解情绪,还是气糊涂了记不清路……
若照往常, 以李玄枡的城府跟性子, 是不爱跟个下人闲叙的。可这会儿,显然是气极了,换了个人儿似的, 愤愤的道:“父皇居然给孤下了最后通牒!而且就在三个月后!”
小来子没听懂,但也听出事关重大,必是触了太子逆鳞。于是颤巍巍的问:“皇上下的是何事的最后通牒?”
李玄枡突然驻步, 扭头气乎乎的瞪着小来子,“大婚!”
小来子不由得目瞪口呆。
顿了半晌,才回过味儿来,怯生生的和稀泥劝道:“殿下及冠已久,皇上也是出于心疼您,奴才听着这也算……喜事啊。”
李玄枡一双狭长的凤眸,此时瞪得更大。恨不得抬手生撕了这没眼力见儿的奴才!
可他忍住了。他是太子,太子自当有太子的城府与肚量。再说这等事,冲着一个奴才发火又能顶什么用?
消了消气,他转身打算继续朝前行,这才恍然惊觉自己绕来了御花园。难怪觉得身后的随从少了,侍卫无令不得入御花园,想来他们是以为他想逛园子,便都在园外候着呢。
于是甩甩袖子调转往回走,吩咐小来子:“让辇车在北门候着,起驾回东宫。”
“喏。”小来子接令,忙快跑着打前儿去知会。
李玄枡独自走了一段,见不远处有几位宫妃行来,想着正面见了又是各种礼节,便觉麻烦。此时他又没什么好的情绪,于是转到副路上,隔着一排花木与几位宫妃相行而过。
几位宫妃只顾着闲聊,先前未看见太子殿下,是以在路过时也没收敛,继续着正有兴头的话题。
“楚家那丫头也是时运不济,流落在外打小受了这么多的苦,如今好容易享福了,结果又这样……”
“是啊,人各有命,她一伯府千金,这辈子过的倒不如个和伯爷夫人无半点血缘的假千金。”
“听说人世不醒已有月余了,宫里太医也去瞧过,看来是无力回天了。”
“嗐!你们还真当她能醒呢?据说是同时中了三种奇毒,样样都是顷刻夺命的!再说了,即便她真的能醒,当初害她的那些人岂能眼睁睁看着?”
“也是,要我说倒不如就这样去了清省,活过来也只能再遭后罪,弄得来那些奇毒的,想来也不是什么等闲。”
几位宫妃聊着走远,声音渐渐听不见。隔着一排花木的李玄枡,此时却驻在原地,良久未动。
说起来与那楚家姑娘也仅仅几面之缘,可不知为何,印象确是颇深。
她娇气、不承事儿,在东宫被他冷着脸一吓,便全身哆嗦快要哭了似的。可她也狡猾、淘气,敢大着胆子换上纳衣混进佛华寺去见他。
这样一个鲜活的人,不该早早命绝。
莫名动了恻隐之心,李玄枡走出御花园后没回东宫,而是改道去了太医院。
在他看来,也许是太医们觉得那姑娘不过是个伯府千金,还是村野长大的,故而不如对宫中主子们上心。是以他打算亲自去交待两句,让他们将人治好。
可到了太医院,李玄枡一见太医们翻医书查古籍的忙乱相,才知那姑娘是当真难好了。
于这些太医而言,楚家姑娘虽不是宫里的主子,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疑难奇症!故而纵使皇帝只交待了张太医,其它几位太医却也愿意帮着忙和,这对他们而言更像是研究一门新课题,一旦攻克,医史留名。
太医们见殿下属实关切,便仔细呈报了楚家姑娘的病情,又将之前用药的记录册子呈敬给太子过目。
李玄枡看不懂那些乱七八糟的草书方子,只问道:“她可会死?”
张太医道:“暂时应当不会。”
“那她可会醒?”太子接着问道。
张太医盘桓了下,如实道:“回殿下,请恕微臣不知。此种奇症臣等从未见过,不过是在摸索前行罢了。楚姑娘能不能醒来,何时醒来,微臣心中也并无把握。”
太子心绪略微复杂,暗道世事无常,不久前还能让他逗闷子的小丫头,居然转眼就人世不醒。他也只能叮嘱张太医常往伯府瞧着点儿,之后又顺便问了问伯爷和伯夫人的近况。
张太医道:“楚伯爷倒是看着还算硬朗,伯夫人就熬得很是憔悴了。而且夫人爱女心切,还有些病急乱投医。”
“哦?如何乱投医法?”李玄枡问。
张太医叹着气答:“之前伯夫人四处请些江湖术士做做法倒也罢了,不过是丢些银子的事。可这回竟听信了民间冲喜的法子,学那些乡野土绅,给自家孩子寻了门亲。这委实是有些荒唐了……”
“冲喜?”
李玄枡极少出宫,对于这些民间的土法子不是太懂。待张太医详细解说之后,不由震惊。只是更让他震惊的还在后头。
张太医又言,事有斗巧,楚家挑的那个入赘女婿姜生,恰恰他还有过一面之缘。
张府有个姓郑的粗使婆子,郑婆子的家生子到了嫁人年纪,去岁有个来说亲的,介绍的正是这个姜生。若看外表,倒是平头正脸,且读过书,言谈举止皆可称道,若挑毛病,那就是年岁稍大,二十有六了。郑婆子想不通这样好的条件何故耽搁至此,便四处找人打听,后来才知姜生此人还有着两副面孔。
姜生家住在京郊埇桥镇,在外有副温和知礼的好性情,回了家却恍若换个人,脾气暴躁,易怒。几年前分家时因有不谐,甚至曾对爹娘拳脚相加!
本朝重孝道,不侍父母乃是大忌。姜生的劣迹邻里皆有耳闻,是以在本镇一直找不上媳妇。后来他便砸银子请了京城的媒婆,打算在上京寻一门亲事。
郑婆子打听清楚后,自然不肯让闺女嫁这起子人。想不到兜兜转转,他的线竟搭进了忠诚伯府。
听完这些,李玄枡直惊得说不出话来,脑中甚至浮现出楚家丫头被那姜生欺凌的画面。
他迅速晃了晃脑袋,将那些奇怪的画面挤出去。然后问道:“你既知这些,可曾告知伯爷和伯夫人?”
张太医摇摇头,坦白道:“微臣未曾。”
“却是为何?”
“这……”
见老太医一脸为难,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原由,李玄枡便看懂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便道:“罢了。”转身出了太医院。
到了月上枝头时,东宫里的太子殿下还在想着这事儿。并非他刻意去想,而是脑子不听使唤,即便拿起书册来,也看不进去,满脑子皆是那丫头着一身纳衣扮作小尼,精灵古怪的样子。
第36章
又过了一会儿, 他便干脆放下书册不再挣扎,把小来子叫来,吩咐了桩差事。
“岁首西凉纳贡时, 曾送来两支千年野山参,那东西太补孤用不着, 在库房里搁着也是浪费。你过会去取了, 明早让人送去忠诚伯府吧, 他们用得上。”
小来子微怔,顿了片刻才应喏。准备退下去取参时, 太子忽又唤住了他。
“罢了,你取了先放着,不必命人去送了。”
听了这话,小来子愈加觉得不可思议。若是殿下不舍反悔,便会说不必去取了。可殿下要他取了放着,又不派人去送。
这么一来,不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殿下打算亲自走一趟?
但主子不说, 小来子也不敢随便问, 只领了差事退下,去库房将参取出。晚上又仔细打理好黄檀镶螺细的参箧,擦得一尘不染。
果然, 翌日太子下朝回了东宫, 匆匆更了常服,便命小来子去把参带上,随他出宫一趟。
太子殿下光降伯府, 且之前无任何人来知会一声,这不禁把楚伯安和孙氏唬了一跳!夫妇二人慌忙出去迎接,却见太子已然到了前庭。
行过礼后, 楚伯安将太子请入堂屋,又命人奉茶。李玄枡却拦阻他道:“不必了。”
之后也不绕弯,直言道:“令千金入宫之时,曾意外冲破了一桩投毒案,算是于孤有恩。想不到转眼她自己倒中了奇毒,昏迷不醒。孤今日来便是结草衔环,略尽薄力。”
说罢转头给身后小来子递了个眼神,小来子立马将怀中抱着的两只长长参箧交托给伯爷。
见楚伯安不敢承,李玄枡便道:“张太医道楚姑娘昏迷的状态或许还将持续,在她醒来之前,只能靠药汁和参汤吊着精气。伯爷也不必见外了,这两支参于她有益。”
楚伯安谢过恩后,接了这礼。
之后李玄枡又道想去探望,楚伯安便亲自延他入飘兰苑。
虽是探病,男女总归有别,是以李玄枡也不便近榻,只在屏风一侧远远瞧了眼,便退出楚堇的闺房。
来喜公公伴驾与太子同乘一辆马车,回宫的路上,李玄枡竟破天荒的征询他的意见:“小来子,你觉得孤要不要知会伯夫人那姜生之事?”
被殿下这样问,小来子受宠若惊,于是深想了想这问题,才慎重的答道:“奴才方才瞧着,伯夫人气色虽憔悴,眼中却有希冀。想来是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冲喜一事上,若不然怕是撑不住这么久的。”
“孤也不是说不让她用这法子,只是起码寻个相当的人家!”李玄枡莫名有些烦躁,也说不清是为何,想来是因为刚刚见了楚堇一面,心中怜悯吧。
穿成锦鲤太子妃 第22节
殿下语气虽有不悦,可既然信任他这做奴才的,并问起这事来,他就得实话实说,于是斟酌着语气,小心翼翼的说道:“殿下,伯夫人认定了楚姑娘这病需得冲喜才有救,只怕眼下跟她说什么,都比不过她的救女心切。即便您把姜生的事说了,后面还会有无数个姜生那起子人。毕竟……”
迟疑了下,他还是大着胆子说了下去:“毕竟楚姑娘眼下这样子,半死不活的,若是寻常人家,谁会点头这种亲事?说到底这时候上赶着来的,都不会是良善的主儿,冲的无非都是楚家的钱。您说抱着这样的心思,以后又能待楚姑娘多好呢?”
一路上李玄枡不再说话,他阖眼,心里却认同小来子的话。
这晚,李玄枡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楚堇还是扮作小尼,隔着书案站在他对面,一个劲儿的冲他笑。
他问:“你入孤的梦,可是有求于孤?”
她依旧但笑不语。
他便道:“你若是想求孤代你拒了与姜生的婚事,你就点点头,孤必为你办到。”
她依旧不说什么,笑着走至书橱边,抬手取下上数二排最南头那本。
他再想问她什么意思,可她忽的就不见了。
李玄枡从梦中醒来,睁眼盯着帐顶许久。待他再想酝酿睡意时,却发现怎么也睡不着。
之后他干脆起身披衣,点了一豆小灯,端着往书房去了。
他想着她是不是有话对他说?于是他将书橱上数二排最南头的那本书取下翻了翻。
这栏书橱里的书他极少动,因为都是些消遣解闷的杂书。大概翻了翻,他才知这本书是讲大婚礼俗的。
“看来你也赞同伯夫人的意思。”
李玄枡低语一句,便将书放回,自己也回了房。
原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可谁知第二日夜里,李玄枡又做了同样的梦。
第三日晚上也如此。
李玄枡有些不舒爽了,这日晚上睡前,他躺在床上,低声说道:“你莫要再来扰孤了,你的心意孤已知,你要嫁便嫁,不用一次次来通知孤了。”
这话说完,李玄枡自己也觉得自己被气得有些神道了。
这一夜,他果真没再重复前三日的那个梦,而是换了个新的。
梦里的楚堇也没再扮作小尼,而是穿了一身正红织金坠宝的五凤吉服,头上带着同样贵丽的凤冠。
他心道她当真出嫁了。不知怎的就心头一酸。
然后他傻傻的道喜,祝她早日康复。
可楚堇还是不理他,只笑得咯咯的弯了腰去!
他一脸疑惑,然后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也是大红吉服!
李玄枡猛地惊醒!直直的从榻上坐了起来!
“你想嫁的是孤?”他坐在帐子里,错愕的自言自语。
之后这个梦夜夜缠着他,比上一个还要持久。李玄枡隐隐觉得,只要他不妥协,这个梦就一辈子不会放过他。
终于有一日李玄枡又惊醒着坐了起来,只是这回他的自语变了。
他带着一种赌气的情绪,大声喊道:“好!你这么想做这个太子妃,孤便依了你!”
这话落下没多时,小来子就急慌慌进来了,紧张问道:“殿下,您这是跟谁置气呐?”
李玄枡也不答他,只气呼呼的说了句:“出去!”
小来子不敢违背,只得灰溜溜退下。
值夜的黄门不只小来子一人,其他人也听见了太子夜里那句喊,于是这事情第二日便传进了皇上耳里。
龙颜大悦!
皇帝于御书房传见太子,问他是否有了心仪的太子妃人选?
太子沉默半晌,道:“是。”
皇上大喜,前些日子他还以为自己逼得太紧了,想不到短短几日,太子竟自己开窍了!打小他什么都由着这个儿子,可大婚之事却不能由着儿子拖下去。立太子妃一事上,他能给儿子的最大让步,就是可以纵着他选个自己中意的。
于是皇上忙问,“是哪府的千金?”
李玄枡不忙答,反问:“父皇上回说过,只要是四品之上朝臣之女,未定亲的皆由着儿臣挑选,父皇不会横加干涉,定会一力促成,不知这话作不作数?”
皇帝斩钉截铁:“君无戏言!”
收到父皇这个保证,李玄枡便大胆说道:“其实儿臣心中一直羡慕父皇与母后两情相悦,儿臣也想效仿,娶一位心里真正爱慕着儿臣的太子妃。故而尽管一道赐婚的旨意便可接她入宫,儿臣却不想那样。”
这几句话皇上极其受用,耐心问道:“那你想如何?”
“儿臣想如民间求偶一般,先向那姑娘和她的父母表明心迹,若他们愿意接受,儿臣再将聘礼敬上,到时父皇再下旨意赐婚不迟。”
太子言辞恳切,处处为对方着想,在皇上看来这是动了真情。不禁愈加好奇是哪家姑娘有这本事。
第37章
可还不待他开口问, 太子就率先开了口。
“在此之前,儿臣还求父皇假装不知,不过问出身何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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