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娘娘营业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妙利
锦鲤娘娘营业中 第22节
皇贵太妃口中的“小兔崽子”这会儿正好进门,听了亲妈的话恨不得立时转身出去。魏三却是不解风情,一伸手做出请的姿势,沈元礼对比了一下双方的武力值,只得不情不愿的蹭到母妃与老哥跟前请安问好。
“但凡你肯多为你皇兄分忧,哀家就能多安几分!”皇贵太妃对贤亲王可没有对陛下那般好脸色,简明扼要将韩御医的话说了,直拿眼睛盯自家倒霉儿子:“你给哀家、也给你皇兄一个准话,还有十来日,可镇得住镇不住前朝?”
沈元礼无力的拱拱手:“丞相他们又不是吃素的,只要皇兄好转的消息传到前头,谁还敢当面乱起来不成?”
言下之意,有他没他都没差,不如放了他这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单身狗出门去浪。沈元洲也不说话,只给了皇贵太妃一个无助的眼神,果然老太太拍案而起,对着亲儿子就是一发狗血淋头。
“你当这是为难你?你皇兄看得起你才把这样的重任交给你!你自己说说,朝堂能没个老沈家的王爷镇着吗?你不顶上,你是让老九上还是老六老八生出来的混蛋玩意儿上?”
“别给脸不要脸啊老十,往日你能逍遥快活还不是沾你皇兄的光?这会儿你皇兄让你干点儿活你倒是不肯了?不肯也行,回头让你皇兄收了你的亲王爵位,你的王府俸禄统统交出来,你爱去哪儿去哪儿!”
这可真是亲妈。沈元礼忍不住瞪自家七哥:就知道你是打击报复,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沈元洲看皇贵太妃的降维打击看的那叫一个心情舒畅,还要装虚弱虚情假意的劝:“妃母可别这么说,十弟是朕的亲手足,便是他不愿帮朕,这爵位俸禄却不能短了他的。”
皇贵太妃看向陛下的眼神那叫一个慈祥柔和!唐莹眼睛一瞟又赶紧低下头,心想陛下您对您弟弟还敢更狗一些吗?
皇帝陛下当然敢。他沉沉叹了口气道:“也是朕的不是,朕知道十弟寄情山水,若非实在没辙,也不至于将这样的重担压在他头上。若是他实在不愿,咳咳咳,若是他实在不愿,朕勉强去上朝也无妨,不过是恢复的慢些,拖个三年五载的才能好吧。”
最佳捧哏韩御医一脸花容失色的摇头:“陛下不要啊,您气血有伤,可不能再操劳过度。”
皇贵太妃眼中的杀意已经快要化为实质了。老太太一手指戳到贤亲王的鼻尖:“你,滚去你皇兄面前跪下,告诉你皇兄,一定不负他所托!”
亲妈大有他敢说一个不字就大义灭亲了他的架势,沈元礼十分无奈的去他七哥跟前跪好,老老实实的承诺:“皇兄您放心养伤,臣弟一定好好替您看着前朝,只求您快点儿好起来,好起来我娘就放过我了嗷——”
“砰”的一声,一只绣花鞋准确命中十王爷的后脑勺。坐在主位的皇贵太妃十分镇定的喊儿子把她的鞋拎回来,一边让宫女给穿回去一边拿手指头戳儿子的脑袋:“既然答应了你皇兄就好好去办差,少在这儿说些有的没的。对了,哀家记得闵大学士家有个十七岁的闺女,传闻花容月貌蕙质兰心,你若是有什么政务说不通的,不妨去他家里讨教讨教……”
“母妃!”十王爷憋红了脸打断自家亲妈的话,冲她和皇帝一拱手,丢下一句“臣弟去看折子”,一溜烟跑的不见踪影。
皇贵太妃咂咂嘴:“啧,你说的没错,还真溜的挺快,跟个兔子似的。”
沈元洲顺势请皇贵太妃主持后宫大局:“皇贵妃肯定是不得用了,德妃还在月子里,贤妃是个小心眼儿拎不清的。只能劳烦妃母替朕照应几日,等朕好些了再看如何处置。”
皇贵太妃一一应下,再三嘱咐陛下好好养身,不要太过劳累。沈元洲心中有融融暖意荡漾,把唐莹拉到跟前来道:“这些日子多亏锦贵嫔悉心照料,朕才能好的这样快。朕想让她给您磕个头奉个茶,妃母您可愿意了了朕这个念想?”
磕头敬茶?唐莹下意识的看陛下一眼,却只看到一个后脑勺。之前说好的明明是给皇贵太妃请个安,怎么就变成敬茶了?
皇贵太妃却眼皮子一跳,心里一片敞亮。陛下显见是对这女子动了真情,虽不能给她正头娘子的名分,却愿意在这种细节上弥补她。
她当然不会败了陛下的兴致,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袍,才郑重在主位上端坐下来。
唐莹心中有了某种猜测。忍住一颗心跳的快要蹦出在,她几乎是同手同脚的来到皇贵太妃面前跪下。三叩首毕,刘公公亲自端了托盘过来,唐莹双手捧茶觐上,难得机灵了一回,一句“请妃母用茶”已经脱口而出。
“好好好,佳儿佳媳,哀家心里高兴。”皇贵太妃大大方方喝了口茶,从手腕上退下一个满翠透亮的镯子套在唐莹细细的手腕上:“哀家出来的急,没带什么好东西,回头再给你补上见面礼,你可别嫌弃。”
竟然是真的么?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唐莹脑子里晕晕乎乎,笑的却比任何时候头明媚。皇贵太妃挑起小姑娘的下巴看这张绝色秀丽的脸,被纯净又温暖的笑意晃的仿佛眼前尽是五彩虹霞。
“真是个可人的姑娘,难怪陛下放在心尖尖上呢。”她将唐莹扶起,交到沈元洲手上:“以后可得好好儿的过日子,互敬互爱举案齐眉,日后也能和和美美,儿孙满堂。”
第35章 皇贵妃
直到皇贵太妃离开, 唐莹还沉浸在先前的恍惚中。
沈元洲笑着捏她的耳朵:“小丫头回神了,想什么呢。”
当然是想磕头敬茶, 举案齐眉,以及贵太妃——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贵太妃在面对她时,心情并不如她脸上表现出来的那般愉悦。
皇贵太妃对她,大约有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满吧。
唐莹的直觉向来神准,可到底是陛下长辈,无根无据的实在不知该如何告诉陛下。犹犹豫豫的抬头, 只见陛下眸中的缱绻深意, 小姑娘立时把什么都忘在了脑后,鬼使神差的踮起脚,闭上眼献上樱唇……
难舍难分的纠缠后, 唐莹瘫软在皇帝陛下宽广坚实的胸怀里, 脑子早被煮成了一团浆糊。什么皇贵太妃什么不满,睁开眼闭上眼,全是陛下剑眉星目, 俊朗容颜。
小姑娘倒在榻上嘿嘿傻笑,沈元洲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他且有许多事要做,第一条便是拿了皇贵妃前来审讯清楚。
怕吓着他放在心上的小姑娘,沈元洲特意将审讯的地点换到前殿耳房,四周有侍卫把守。又嘱咐魏姑姑做了好吃的哄住唐莹,皇帝陛下才带着一左一右哼哈二将——刘公公与魏三——大刀金马的坐在主位等待皇贵妃的到来。
秋意对外宣称是一头磕死, 实则是被关押在监察司的秘牢中。虽然已经从她口中掏出足够多的真相,可沈元洲还是想听一听,皇贵妃到底是怎样的想法。
哪怕不是给皇帝下毒,哪怕只是给陛下的妃嫔下毒, 这手段也太过狠辣。
三日不见,皇贵妃却是憔悴的仿佛老了十岁。眼看陛下安好,她捂着嘴笑了哭哭了笑,仿佛是痴了般盯着他瞧。
沈元洲不为所动,示意魏三将一沓供词丢在她面前让她看:“你的宫女秋意供出是你让她带了有毒的糕点来给锦贵嫔,你可认罪?”
皇贵妃不摇头也不点头,只贪恋的看着陛下的眉眼,恨不得以目光一寸寸摩挲。
沈元洲皱眉,把一个小盒子扔在她面前:“这是在你寝殿的暗格里找到的,你就是把这种邪恶玩意儿下给锦贵嫔?”
皇贵妃随意扫了一眼,不以为意的摇头:“妾没做过,妾不知道这是什么。”
这三日她如何提心吊胆,拜遍了诸天神佛请保佑陛下安康。唯一能让她失了分寸的只有陛下,只要陛下无恙,她宫斗又怕过谁?
秋意承认又怎样?搜到药丸又怎样?皇贵妃嫌弃的撇一眼唐莹,将那装药丸的小盒子拨到一边,目光却依旧追随着陛下,直视陛下深沉的眼眸。
“妾不知有谁要害妾,也不知秋意说了什么。总归妾什么都没做过。若是秋意被人收买栽赃陷害给妾身上泼污水,陛下可一定要还妾一个公道啊。”
见过倒打一耙的,没见过这么无耻又这么有恃无恐的。沈元洲两步走到她面前,拿过一卷供状丢在她脸上:“你那宫女交代的可不止这一件!天盛五年敏婕妤怎么死的?天盛六年和昭仪怎么滑胎的?天盛八年王贵嫔怎么御前失仪的?你真当所有首尾都扫的干净,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
他眸色黝黑,浑身威压尽数释放:“你最好如实承认,或许朕看在你姓氏的面上,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姓氏?陛下还记得这个姓氏,记得妾姓李?”皇贵妃的脸色有一瞬间扭曲,不甘压抑疯狂汹涌而来,却在下一秒又化作宁静温柔。她轻声道:“那陛下可记得您的母后也姓李,可记得母后曾说过,要您立我为后,让我当您的妻子?”
“呵!朕的妻子?凭你这样的毒妇也配?”
“为什么不配!我姐姐可以当你的妻子,我哪儿比她差?她可以拼了命给你生儿子,我也可以!”
几乎是喊出来的话,她被陛下一脚踹翻在地。沈元洲是真的动了怒,看着她一字一顿道:“你不配和臻儿比,哪怕你姓李,你也不配!”
额头磕在地板上,碰出一片青紫色。沈元洲只觉得无奈,居高临下的平静与她说话。
“朕敬重你姐姐,不是因为她姓李,而是因她与朕少年夫妻,曾与朕患难与共。而你不配,是因为朕本就没想过要纳你,更没想过立你为后。给你一个皇贵妃的尊位是看在母后哀求的份上给李家留的脸面,不代表朕对李家有什么感情。”
他话语冰冷,一句句敲在李馨儿的心上:“你眼光狭隘急功近利,心思狠毒不肯容人,朕无论如何也不会立你为后。若你肯安安分分的当个皇贵妃,朕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将宫务交给你。既然你自己非要找死,这个皇贵妃,你也就不用当了。”
“不是这样的,”李馨儿被吓坏了,不可置信的连连摇头:“不是这样的,陛下,妾是您的表妹,是您嫡亲的表妹啊!”
“表妹又如何?朕连亲兄弟亲侄儿都没少杀,你觉得朕会舍不得你一个表妹?”
沈元洲十足的冷漠,一脚将扑上来抱他腿的皇贵妃踢开,坐在主位上嘲讽道:“还有你们李家,真以为朕不知道他们怎么与你暗通款曲,让你自己赶紧生儿子又防着别人诞下子嗣?你可知为何朕明明知道你们这群跳梁小丑却不收拾?”
皇贵妃茫然的摇头。
“因为你们,也只有这点儿本事了啊。”皇帝脸上是满满的恶意,漫不经心的扫过皇贵妃崩溃的容颜,一点一点打碎她的美梦:“你知道李家有多少贪赃枉法的事儿压在御史台么?你知道李家——上到你爹你叔伯,下到你的侄子,根本一个成才的都没有。”
“李家就是个筛子,连周丞相都不防着他们,看猴把戏一样看他们蹦跶,还假惺惺的替他们求情。”沈元洲冲林馨儿勾勾手,又对她摇摇头:“可你知道吗?感情这种东西总是会被磨灭的。母后与朕的亲情再浓,这狗屁倒灶的事儿看多了也会觉得恶心啊。”
“陛下……”李馨儿哭的不能自已,已经彻底忘了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只想求他不要再说出这样伤人的狠话。
“李馨儿,李表妹,你们李家,除了母后和朕的皇后,其他所有人都让朕觉得恶心。朕以前是懒得收拾你们,可这一次,你觉得朕还会放过你们吗?”
“不,不,陛下,妾愿意招,妾什么都招,您千万,千万别对李家下手。那怎么说都是您的外家啊。”
李馨儿方寸大乱,再也没了先前的镇定自若。沈元洲心满意足的点头,示意刘公公上前审问,不忘蛊惑的在李馨儿耳边低语:“你可记住了,要乖乖听话认罪,朕才有可能放你们一条生路。”
李馨儿被忽悠瘸了。
一桩桩一件件,甚至连李家做下的恶事也抖出来许多。饶是沈元洲早有心理准备也气到发抖,恨不得立时把李家抄家问斩以解心头之恨!
韩御医慢悠悠的踱过来,不怎么有诚意的劝一句:“气大伤身,陛下本就气血不畅,可别坏了身子。”
沈元洲把一叠状纸拍在桌上:“朕怎么可能不气!一群蛀虫!”
“那您气吧,反正气坏了也没什么,就一年半载的不能和锦贵嫔圆房——”
“咳!”皇帝陛下深呼吸:“朕不气,为这种小人气坏了朕自己的身子不值当!魏三,你去把李家办了。刘平顺去宣旨,皇贵妃手段阴毒,谋害宫妃子嗣证据确凿,即日起贬为庶九品选侍,打入冷宫。”
“陛下——”总算回过神的李馨儿声音尖锐的喊叫:“您不能这样对妾,你骗我!”
“朕骗你?你是什么牌面上的人,用得着朕骗你?”沈元洲恶意弹一弹手上的白纸,重重刮过李馨儿的脸颊:“朕留你一条性命,让你亲眼看着你怎么害死你那一家子。朕会把你的供状给我那好舅舅过目,等他们下去的时候就能给母后禀告,这可都是你的功劳。”
“不——”凄厉哀怨的一声长号,李馨儿终于晕过去。沈元洲嫌恶的将人踢开,才打开门往外走了没几步,就见小姑娘一脸慌张的跑过来。
“陛下,陛下您没事儿吧?”唐莹一张小脸儿煞白,不管沈元洲周身散发着阴冷的郁气,扑上去拉着他的衣角上下打量:“我仿佛听着有狼嚎,您说这宫里怎么会有狼?”
“噗——”
“扑哧——”
“哈哈哈哈哈。”
日常面瘫的魏三没忍住笑,刘公公默默的转头背过身,而韩御医干脆大大方方的笑出了声。沈元洲心中憋着的愤怒像是一只气球被针一戳,立刻炸的死无全尸无影无踪,忍不住薅过一脸懵懂的小姑娘,与他们一起大笑起来。
“是真的啊,嫔妾真的听到了狼嚎唔……”
话语变成了破碎的喘息,又被咽入腹中化为热流冲击着身体的每一处。于沈元洲来说,这是他第一次化作修罗身后又立刻被拉上岸,再没有无休无尽的阴霾笼罩。
而唐莹,唐莹再一次晕乎乎的倒在皇帝陛下怀里,满脸红晕的听皇帝陛下在她耳边细语:“你说朕是走程序循序渐进先升你为修仪好,还是干脆直接封你当贵妃?”
第36章 字
一步到位升贵妃显然是不太现实, 不过沈元洲还是觉得小姑娘值得特别奖励,跳过修仪的位份直接将她升为婕妤。
新鲜出炉的锦婕妤有些懵然。两个月前她还是处于后宫食物链底端的小小才人, 坐在宫宴最末遥望皇贵妃和一众高位妃主。而今皇贵妃打入冷宫的旨意已经传遍后宫,她则成了与慧婕妤黑婕妤平起平坐的婕妤娘娘。除了德妃贤妃与和昭仪,便再无人能排在她前头。
“这会不会……会不会有点儿太快了?”小姑娘晕眩的看皇帝陛下。
沈元洲轻轻摇头,随手拨弄她散在鬓边的发丝:“你对朕而言是不一样的,位份算什么?朕还会给你更多。”
是怎样的不一样呢?唐莹没有多问,心里却是淡淡的甜蜜。皇帝陛下则已经开始布置起来:“既然已经见过老十了,朕等会儿就搬回乾元宫去, 往来处理政务也方便些。景华宫后殿收拾出来了别浪费, 索性你挪进去。朕之前看了看没什么逾矩的,便是有也没人敢挑你的毛病。”
唐莹轻轻“嗯”了一声,并没有推辞。
沈元洲笑着捏她的鼻尖:“怎么了?”
小姑娘难得主动的搂住他的腰, 在他怀里闷声道:“没什么。就是舍不得您走。”
“说这么直白, 朕都没法给你往下接了。”沈元洲哭笑不得的将小姑娘的脸捧起来,深邃而期待的目光直入她的心间:“你乖乖的,尽早给朕生个孩子。无论男孩儿女孩儿, 只要平安降生,朕都封你为妃。到时候你就是一宫之主,朕日日下了朝就来找你,一直待到次日上朝——你觉得这个盼头可还行?”
不是甜言蜜语,不是誓言承诺,偏说的比什么情话都动听。熟读宫规的小姑娘又把头低了下去, 蚊子般小声哼哼:“光妾乖乖的也没用,得您自个儿努力呀。”
“……”
沈元洲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是被小姑娘调戏了。皇帝陛下哭笑不得的拧她的小脸:“那也得韩御医肯松口让朕用功努力啊!”
“没事儿,妾不着急。”唐莹假作气定神闲,全没发现自己从耳朵尖红到了脖颈。小姑娘一双眼珠子转的发飘, 嘴里却是输人不输阵:“磨刀不误砍柴工么,这道理妾明白。别说您这会儿身体还没恢复,就算您壮的像头牛也得悠着点儿,毕竟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唔,陛下您怎么又拧妾啦!”
锦鲤娘娘营业中 第23节
小姑娘脸上红扑扑,嘟着的嘴唇也是红扑扑。沈元洲忍住咬上去的冲动,斜睨眼拧着小姑娘的耳朵刑讯逼供:“谁叫你这话的啊?”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往旁边一指:“韩御医。”
老太医:“那什么,微臣后头还在煎药,微臣告退。”
……
韩老头溜得快,沈元洲也不能把人拉来打一顿。愤愤的放开小姑娘通红滚烫的耳垂,皇帝陛下将人咚在墙角“恐吓”:“以后不许听他胡说八道,更不许学他的胡说八道!”
一边是青灰色的墙壁,一边是陛下的胳膊横亘着阻拦了外界。背抵在墙上,身后已是退无可退。男人的气息将她完全包裹着,唐莹又开始心跳加速,恨不得让心中的小鹿再撞死一回。
沈元洲本是随意一个动作,然小姑娘无措的模样看在眼里,亦升起淡淡异样的感觉。他不自觉的慢慢逼近,能清楚的看到唐莹握紧的小拳头无处安放,眼光飘忽却始终逃不出他的樊笼。
她一点点变得热切,变得柔软,仿佛只要他一个触碰,就会嘤的一声晕过去,或是干脆扑进他的怀里。
而唐莹——唐莹忽然抬起头,正看进那个男人的眼里。男人的双眸中有她,且只有她。
她忽然就不怕了,甚至悄悄挺直了背,大着胆子直视他。
容长脸棱角分明,鬓边有一道浅浅的粉色伤疤,星目剑眉下鼻梁挺直,眉心嘴角有浅浅的皱印,可以想象他平日里蹙眉沉思的样子。
应是严厉的吧。唐莹悄悄的想。她还在家中时就听说过他的威名,登基头三年里下令处斩贪官豪强无数,曾是能止小儿夜哭的狠角色。
只是在她面前,他总是笑着的。微笑,浅笑,开怀大笑。或是某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场面,昏黄烛光中尤可见汗水淋漓。
羞煞人也。唐莹想捂脸,却怎么挪不开眼眸,定定的在他脸上停留。
周围的空气变得暧昧,仿佛已经时空静止,唯有他们遗世独立。
两人的呼吸变得急促,气息融汇一处,又涌出甜蜜与柔情。沈元洲同样忘乎所以的看着他圈禁之下的小娘子,那张容颜依旧完美,美的惊心动魄,美的让人想要占为己有再束之高阁。而她的目光却始终是纯净无暇,纯净的仿佛从不知道自己有多么诱人。
可是又不止是这诱丨惑让他沉溺。
两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然一日一日的过着,小娘子在他心中镌刻出越发深邃的痕迹。
一舞倾城,飞身救驾,他予她位份和宠爱,却意外治愈了十年的失眠顽疾。
他从来是个公平且讲道理的人,他把帝王恩宠当做买卖算计。唐莹给他好处,他便回以盛宠,一切看起来那样公平。
这是后宫女子都默认的规则,可偏偏眼前这个小姑娘全无野心,只记得吃喝玩乐,单纯的让他惊讶意外,也潇洒的让他心生嫉妒。
第一次,他苦恼于一个女孩儿不开窍,哪怕将身子都给了他,却不肯从心灵上依附与他。可他更舍不得为了征服就施以手段横加伤害,只能认命——再对她好一些,再好一些,说不定她就明白了。
从一个由他施舍宠爱的妃妾变为他想携手共度余生的女子,因她的一切都契合了他的所求,更因她的纯粹从未改变。便离不开,便再也放不开,而这一切也终有了回报。
脑子里忽然就蹦出一个词,叫做“天作之合”。沈元洲有些失神的笑了,可不就是天意么?
若非天意,怎会有他替她挡下了中毒,却将自己身上的十年痼疾一扫而清?
“鲤儿,”他忽然开口,“你可知,我字初元。”
唐莹睁大眼,迷惑的小可爱模样又让他低笑。
“我行七,字初元。你可以叫我七郎,叫我的字,也可以称我——夫君。”
“夫君……?”
两个字从小姑娘的薄唇中吐露,荡漾了这微甜的空气。沈元洲贪婪的盯着她殷红的唇色,还是他递过去的那枚石榴花纸染上的颜色。
或许擦了,还能更美。
他试探的低下头,要将微微洇开的胭脂色为她擦去。唐莹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慌的不知所措,心中却是无端安宁与期待。
“陛下,承恩公大闹议事厅,贤亲王请您——”
匆匆而来的魏三才迈过门槛就知道自己闯祸了。迎着皇帝陛下能杀死人的目光,监察司总领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贤亲王要扛不住了,请您给个准话,到底是从情还是从法。”
若是从情,这位耄耋老人是陛下的外公,也是贤亲王的长辈,就算他当面对着贤亲王狂喷口水,王爷也只能唾面自干的赔笑脸。可要是从法,这位就是咆哮金殿的大不敬之罪,贤王爷绝壁不废话,分分钟拖他下去打板子。
沈元洲被打断了好事正恼恨,原本有两分耐心也变成十分不满,正好皇贵妃的供词就在手边,沈元洲往魏三手里一塞,冷哼道:“他不要脸,朕就不给他脸。你亲自去前头宣读,让他知道为何朕要把他孙女打入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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