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只想摆地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匪鱼
江煦之捋平整了衣衫,只觉得全身黏贴的难受,他问郁清梨:“你是随我一同去后面看看,还是在门边等我?”
郁清梨哭丧着脸,抬头央求江煦之:“你不能先不去吗?”
江煦之指了指他们身上的衣服,道:“那今晚恐怕就要着凉了,乖,你在门边等我,我一直喊你名字,你听到我喊你名字,便没什么好怕的。”
没办法,再不撒手,郁清梨只会觉得自己有点任性。
只能死心,不舍的撒开江煦之衣服,趴在门边看他朝着寺庙后面绕去。
“阿梨。”
“阿梨。”
“阿梨... ...”
江煦之每走一步,就喊一声,那声音渐渐小了下去,郁清梨只能感觉到江煦之离她越来越远。
她走到门边,片刻后,便是竖着耳朵也听不清声音了,转身朝着破败的佛像拜了拜,嘀嘀咕咕道:“多有得罪,多有得罪,等来年开春了,我定带人来修葺寺庙,得罪得罪。”
便提着裙摆朝着寺庙外走去,顺着江煦之的脚印,猛一个打滑,险些摔倒在泥地里。
她心咚咚直跳,算了算了,还是原地等江煦之吧。
又深一脚浅一脚回了寺庙中,蹲在地上手上竹篓,却发现自己竟然忘了竹篓中还有糕点。
正好肚子饿的咕咕叫,伸手将食盒拿出来,打开盒盖。
“嚯,挺用心。”她将手上的水往衣服上擦了擦,却只擦出一手的水,又站起身子,走远了些,甩干净了手上的水。
伸手捏了块糕饼送进口中。
“唔,有些好次——”郁清梨的嘴中鼓鼓囊囊,像个松鼠,又是一口,含糊不清的哼着小曲。
每次她害怕的时候,都会用旁的分散注意力,这次也不例外,心里却希望江煦之快些来。
*
“阿梨。”
郁清梨吃到第三块糕饼的时候,江煦之的声音远远的传入了庙中,郁清梨那糕饼顾不得吃,塞回食盒中,拍干净了手中的碎屑,急忙小跑到门边,等候江煦之的身影。
只见江煦之一只胳膊下抱着一捆木枝,另一只手提着两条开膛破肚的鱼。
表小姐只想摆地摊 第54节
郁清梨眼睛一亮,虽说那木枝被打湿了一些,倒也没有太多,江煦之放在胳膊下挡住了更多的雨。
郁清梨颠颠的跑回竹篓旁,从食盒里取出一块糕饼,讨好的送到江煦之面前,谄媚道:“世子爷请吃。”
江煦之眉心一跳,看到那食盒时却收回了视线,略带些不耐,道:“不饿。”
这鱼是方才去后山瞧见的,竟然有一处山泉,泉中有鱼,他念着郁清梨应当饿了,便下水抓了鱼。
郁清梨扇着味道,围着江煦之转,讨好道:“很好吃的,你吃一口。”
江煦之偏开头,不看那点心,将怀中的干柴丢到地上,又将鱼放进竹篓中,便蹲下身子去生火了。
郁清梨不解,刚才不还好好的么?怎么看到点心就不高兴了?
她却吃的欢,又塞了一口送进口中,随即蹲到江煦之身边,看他熟练的生火。
一阵青烟伴随着呲啦一声,火星子起了。
郁清梨忙鼓掌,叹为观止,拍着马匹道:“好厉害。”
江煦之将鱼穿到木棍上,忽然传出一阵咕噜声。
郁清梨一愣,拍了拍自己肚子。
却瞧见江煦之耳尖红了。
她便明白一二,取了块看上去较为清淡的点心,送到江煦之面前:“吃一口?”
江煦之微微后退一步,将木枝往火里架:“你想吃你吃便是,我不喜欢吃这点心。”
话才说完,又是一阵咕噜声,郁清梨将那糕饼送他面前,央求一般道:“你吃一口,若是不好吃,我把自己剁了给你吃。”
江煦之没动,甩开袍角蹲下身子去取火。
郁清梨知道他别扭,将点心送到江煦之嘴边,江煦之唇角动了动,郁清梨便忙将那糕点贴着他嘴边,眼神满含期待的示意他吃一口,江煦之才无可奈何道:“我不喜欢吃这些点心... ...”
瞧见郁清梨那满眼期待的眼神时,又没了辙,只能投降:“算了,我只吃一口。”
郁清梨笑:“只吃一口。”
他张嘴,郁清梨将那糕点送他嘴边,江煦之小小的咬了一口,又见郁清梨狡黠一笑,迅速的将那糕饼往他口中送的更远,没把握好轻重,连着她的手,都贴在江煦之柔软的唇面上。
郁清梨忽然脸一红,忙垂下头。
江煦之一顿,瞧见郁清梨羞臊的模样,却来了兴致,他勾唇玩味的笑了起来,抬眼看向她,目光深邃。
旋即又是一口,那唇面滚烫如烙铁,贴着郁清梨的指端,缓缓移了过去。
她急忙将那剩下的糕点,一股脑塞进了江煦之的口中,慌忙的拍了拍手,别过身子去,没话找话:“今夜恐怕要在这里过夜。”
噼啪一声,火星子溅出了火花。
江煦之拿着木棍,挑开了火堆里的枯枝,戏谑道:“点心很好吃,再送一块来。”
郁清梨不肯理睬,嗔他道:“要吃你自己取便是,方才还说不肯吃呢。”
江煦之低头将那鱼翻了个面,又拨开了木棍,火势更大了几分,他笑回:“我没有空手,你便是送一块又能少了肉?我这鱼还带你吃呢?”
郁清梨被说的有些羞赧,跺脚道:“谁稀罕吃鱼。”
作者有话要说: 鱼:你们,你们吃谁?亏我平时对你们辣么好,你们竟然馋我的身子,嘤~
顾采薇:鱼鱼辣么可爱,你们怎么... ...(biaji倒地)
鱼(拿着洗脸盆):不许你说话!
第51章
一趟乌山行, 在不知不觉中拉近了郁清梨与江煦之的距离,也在不知不觉中,叫他们更加默契。
山中雾气缭绕, 天边方露出鱼肚白, 她与江煦之已经朝着山下去了。
夜里靠着火堆, 身上的衣衫也差不多干了,只是有了股阴湿的雨味儿,带着微微的雨后腥气, 实在算不得好闻。
二人下山, 在客栈找到车夫, 车夫才刚清醒,打水要洗脸。
等车夫收拾完来了桌子前。
三人要了热汤,又要了几个包子, 虾粥和萝卜丁。
郁清梨不喜欢虾粥,叫伙计换成了高汤蛋皮细面。
面条端上来时, 郁清梨听到自己清晰的咽口水声儿, 面香四溢, 鲜味窜鼻。
绿油油三颗小青菜摆在煎的金黄的蛋皮旁边,油光发亮的细面团成一团, 浸在高汤中, 被油漓过的香葱段发出焦黄的光泽。
她迫不及待的舀了勺清汤送进口中, 肉的淡淡鲜香在口中迸出, 混合着煎过的蛋皮味儿,郁清梨小心的将汤咽了下去,咕嘟一声。
汤中没有半分油腻感,多一分则味重,少一份则寡淡, 咸鲜适中,恰到好处,颜色鲜明,不见混沌。
她拨开那葱花段,夹起一颗小青菜,送进唇齿中,因着吸满了汤汁,有些许烫。
郁清梨只轻轻的咬断了菜端,青疏的鲜甜便在口中迸发,那股子甜味儿只有历经过冬霜才能有。
头一遭觉得只是吃面,也心满意足。
江煦之瞧她吃的香,便招呼小二又要了份锅贴。
郁清梨夹了口萝卜丁送进口中,含糊不清道:“够了够了,用不着锅贴。”
江煦之看着门边等锅贴的人,笑而不语,小二上前道:“姑娘,这您就不懂了,瞧见没?门外排队的,都是等着我锅贴的。”
郁清梨笑笑,没说话,心想,口气还不小,什么锅贴她没吃过?
随即夹了一筷子面,裹着焦黄的葱段送入口中,被油炸过的葱段少了葱惯有的涩,多了些甘甜与葱香,唇齿间兜转的是淀粉与焦酥的口感,一入嘴,那葱段滋滋冒着油。
江煦之瞧她吃的满头大汗。
叫她不必着急,郁清梨嘴里鼓鼓囊囊道:“你不懂,面,面就要这么拿着筷子卷起一大筷子吃才好。”
江煦之管不得她,拿勺子咬粥斯斯文文吃去了。
待锅贴上来,郁清梨已经饱了,在小二殷切的目光中,勉为其难夹了一只送进口中,敷衍道:“好吃好吃,绝味。”
其实早已味同嚼蜡。
江煦之看着好笑。
一顿饱餐后,三个人便上路了。
*
待到都城内,天边缓缓出现一轮朝阳,柔和的光线拨开乌云,照亮了尚在梦境中的大昭。
郁清梨从马车内下来,闻了闻自己身上已经有一些味儿的衣衫,嫌弃的张开手臂,对江煦之道:“我先回去换一身衣裳了。”
江煦之点点头,看着郁清梨回了铺子,也转身回了嘉印府。
袖桃正在将冬衣往前院抱。
见郁清梨跑进来,像个小鸭子张开双臂似的,忙问道:“姑娘怎么这样走路?”
郁清梨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略带嫌弃道:“都馊了,我要赶紧换身衣裳。”
瞧见袖桃将做好的冬衣往外抱时,顺嘴问了句:“你抱冬衣做什么?”
“哦,您前些日子吩咐子言他们去找的铺子找到了,有一户素斋不做了,那铺子被子言盘下来做绣坊了,我们打算将堆在后院的冬衣全部挪去那边,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布匹。”
郁清梨夸赞道:“真是我的小棉袄,那我先去换衣裳,一会儿去瞧瞧。”
“好。”袖桃欢喜应下。
郁清梨换好衣服后就从后院走了出来。
瞧见冬衣已经一摞摞拿麻绳捆好了。
郁清梨问:“在春沿街?”
袖桃嗯了一声:“离天香阁不远,姑娘若是去,一会儿随子言他们一道,我留铺子里看店。”
郁清梨点了点头,古川和子言进了屋,替郁清梨将冬衣往马车上搬。
郁清梨也不肯闲着,随他们一道去搬,碰巧遇上点心铺的掌柜正送完点心回来。
掌柜笑着同郁清梨打招呼:“哟,郁姑娘这么早,搬着这些衣裳是要换地儿?”
郁清梨将头从衣裳后面探出,笑回:“不是,是盘了个铺子,将布匹衣裳送过去。”
那掌柜一听,忙笑着恭喜。
二人又闲散的聊了两句,掌柜的继续回铺子去炸点心了。
天锦阁的那癞头正蹲在门外磕着烟枪,方才郁清梨和那点心铺的人说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癞头一声不吭,抬眼偷偷打量郁清梨与子言一行人。
待郁清梨一众人架着马车走后,才捏着烟杆站起身子,瞧着他们拐弯朝着春沿街去了。
眼中一闪而过的怪异,旋即转身朝着身后的店内匆匆走去。
片刻后,又从铺子中出来了,只是出来时,身后跟着个年纪不大,贼眉鼠眼的伙计。
两人分了方向,一个朝着郁清梨铺子走去,一个朝着春沿街去了。
*
“主子,这是什么东西?黑不溜秋的?”古川抱着竹篓,头恨不得伸进去,看向茜草问道。
江煦之将布袋包着的黄栀子和蓝草放进了竹篓,又拿着干布盖在上面,吸去水分,漫不经心道:“茜草。”
“摘这草做什么?驱虫?我觉着这味儿不好闻,熏人。”
江煦之偏过头去闻了闻,那眉头霎时拧在一起,登即闻了闻自己的手,还好,没什么味道。
“你今日话是不是有点过于多了。”
江煦之那话刚说完,忽然瞧见一个人站在郁清梨门口,抬头朝屋内贼头贼脑的望去。
江煦之忽然往连廊下退了退,伸手一把拽住古川的袖子,示意他等会儿。
那男子又上了台阶,趴在门边瞧着门内。
忽然瞧见了袖桃,转身就走。
袖桃走出来时,那男人已经跑没影了。
表小姐只想摆地摊 第55节
袖桃甩了甩手上的巾布,拍去灰尘,疑惑道:“看到我跑那么快做什么?”
只见古川大喇喇抱着竹篓接住了后话:“因为你吃人。”
袖桃不理他,伸手就要关门。
古川忙喊:“别别别,这东西你还要不要了?”
袖桃偏头朝着竹篓看去,看不出是什么,只是古川凑近往她面前一送时,一股呛鼻子的苦涩味直冲脑门。
袖桃忙推搡他,怨道:“什么东西,这么难闻?”
古川笑,故意往她面前凑:“那我哪儿知道,问你家姑娘。”
想到什么,又道:“方才那门边的是谁?”
袖桃摇了摇头:“我不是没看到么?许是进来要给心仪的女子买东西,又不好意思?”
古川侧身挤进了屋,二人也没多猜。
江煦之缓缓出了连廊,忽然瞧见那举止怪异的男子在桥边打了个转,又朝这头小心的瞧了瞧,见没人看到他,这才迈着步子一溜烟钻进了天锦阁。
江煦之走到炸点心的店铺门前,示意掌柜给他装几个点心,放进纸包中,倚着墙壁懒洋洋的问道:“刚才站在门口鬼鬼祟祟的那人是谁?”
掌柜是个话多的,瞧见是江煦之,忙笑回:“那个啊,是天锦阁的癞子。”
见江煦之不明白,便说:“天锦阁管事的,平日里掌管铺子的生意往来。”
江煦之点头,那点心便炸好了,他抛出碎银放在桌案上,掌柜的哪敢接,忙巴结道:“将军能吃我这点心,都是小人的福气,哪敢收将军的银子?”
江煦之没接那银子,拿着点心走时丢下了一句话:“你卖我买,正当交易。”
便拿着点心走到郁清梨的铺子,将点心丢给了古川。
古川心头一暖,还是他家主子心疼他。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一过就国庆啦!!!大家是肿么安排国庆的,我还没想好,不过我应该是瘫在家里,不辜负了咸鱼这个称号~
第52章
“怎么了?”郁清梨放下手中的东西, 站在原地看着袖桃大喘气,心里的不安渐渐攀升。
袖桃拍着胸脯,还没回过劲儿, 哑着嗓子道:“春沿街, 走, 走水了。”
“走水了?那不找火丁?”郁清梨走上前,将袖桃的衣裳整理好,鼻尖便传入了一阵隐隐的焦糊味儿。
长陵街与春沿街不过也就一河之隔, 这味儿如此浓重, 想必火势不小, 抬起裙角打算瞧瞧怎么回事,当即听袖桃道:“是咱们的铺子!”
郁清梨步子一顿,愣了小会儿, 回过味儿后,急忙冲出后院, 朝着春沿街的方向奔去。
她慌了神, 不是为了旁的, 为的是那批冬衣。
这些日子,她寝食难安, 一面要兼顾化妆品, 一面要念着冬衣。
当初赵婶儿他们在时, 一群人没日没夜的赶工。
得知边陲将士会穿上他们做的冬衣时, 说不清有多高兴。
而今这般付之一炬,毁了众人心血,郁清梨急干了心。
一冲出去,却被江煦之拦腰捞住,伸手将她一把扯回, 郁清梨只觉肝肠一震,被弹了回去。
瞧见是江煦之,急的不行,结结巴巴道:“冬衣,冬衣还在那边!”
江煦之看她急的满脸通红,安抚道:“你别慌,我已经派人过去救冬衣了,你在铺子里等着,别过去。”
郁清梨不依,指着那边烟熏雾缭的铺子道:“这般等着我心焦,我要随你一道过去。”
江煦之伸手替她捋平衣襟,伸手掰正她的肩头,迫使她看向自己,轻声叮嘱她:“你在铺子里等着,我已经派人带上麻搭水桶,火丁也在赶来的路上,听话。”
江煦之这话哄孩子一般,郁清梨也不知为何,就魔怔一般,顿了许久,听了江煦之的话,伸手扯住他的衣角,有些狼狈:“注意安全。”
江煦之点头,拍了拍她的头顶,示意她别担心,随后迈步朝着春沿街去了。
*
这火来的蹊跷,郁清梨此时心焦,待江煦之走后,才静下心有时间盘算。
怎么就前脚抱了衣裳,后脚就开始着火?
若不是挡了谁的财路,与谁结了仇怨,天底下哪会有这么巧的事。
只是这把火烧了,只恐证据也寻不着。
又是心疼那批冬衣,凝结了多少人的努力,才做出来的,现下这么一把火烧了,江越的事才过去。
只恐又要拖累江家,拖累老夫人,拖累七皇子。
她又急又恼,在原地来回踱步,手握拳捶在手掌中,盼着损失能少一些是一些。
*
江煦之到时,那火仍在熊熊烧起,连着左右铺面都受了损,若不是中间有个尺把距离,恐怕这一条街,都要被烧光,燃尽。
一群人嚷嚷要郁清梨赔偿,集结的人是越来越多。
更有甚者趁火打劫,说自己的铺子也受了损,好好的药材,或者什么玩意儿,都被这烟熏火燎的,呛了味儿,失了金贵。
皆被江煦之一个冷眼,瞪了回去,那群人也就老实了下来。
江煦之不疾不徐的环视四周,忽然在人群中瞧见一个戴着小毡帽的少年缩在人群中,贼头贼脑的探视四周,瞧见江煦之盯着他,忙收回视线,捂紧了毡帽,急急忙忙走了。
江煦之使了个眼色给古川。
古川心领神会,跟上了那少年,不多会儿在桥头消失了。
江煦之看着店铺损失惨重,缓缓走到门边,见到地上的水上飘着层薄薄的液体,发着微微的亮光。
亮红色的火舌子在他身后明明灭灭,仍是缓缓冒着浓烟稍起。
无论那火如何被扑,仍旧不见小的架势,甚至愈烧愈烈。
火丁无可奈何,只能拿东西扑盖,将火硬生生压灭。
江煦之眯起眼睛,伸手在上面蹭了一下,摸到了一股黏腻带些温度的厚重液体。
他指尖轻轻搓着,只能觉察出这是什么东西,有些迟疑的放在鼻尖嗅了嗅,不细闻,根本闻不出什么味儿。
但是江煦之熟悉的厉害,这是火油。
他将手送到自己面前,抬起眼睛瞧了瞧,这才缓缓站直了身子,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喃喃道:“这可就有意思了。”
他记得这油,大昭没有,曾经江父战败,便是被这东西给害的,那火,久扑不灭,直到粮草烧绝,烧尽,才自己灭去。
若论起来,只有他们有了。
而今出现在大昭,倒是有些猝不及防,这两年因为边关乱事,倭寇多次来犯,莫说是他们,便是边牧游民也不得踏入大昭一步。
这火油,是怎么进的京都?还烧到了郁清梨这边?
兴许,他们对付的,自来不是郁清梨,郁清梨只是个小小的警告,叫她背后的人的注意些,告诉他们引火烧身的道理。
只是放火的人,并不知道这玩意儿的脾性,以为随便洒,烧了也就烧了,这漏了些,叫他逮了个正着。
*
郁清梨等到江煦之的时候,江煦之面上并无一星半点的神情,只是古川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
郁清梨忙从椅子上站起身子,失魂落魄凑上去,看向江煦之问道:“如何?”
江煦之要张口,古川率先道:“全烧光了。”
“什么!”袖桃大惊失色。
郁清梨捂住脑袋,当即要晕,江煦之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扶住。
袖桃见状,也顾不得问旁的,急急掺住郁清梨的另一只胳膊,忙哭到:“姑娘,您别急,别急,没事的。”
郁清梨倒在江煦之怀中,面色惨白,有气无力道:“如何没事,那么多的冬衣,来来回回搬都搬了那么久,更何况做的时限?只怕要招来祸患......”
江煦之心疼她,伸手替她擦去眼泪,随即一把捞起,揽入怀中,抬着步子,朝楼上去了。
郁清梨将头埋进江煦之怀中,眼泪流个不停,她想不通,怎么就烧光了?
一只手紧紧攥着江煦之胸前的衣衫,愣是咬着下唇,全身发颤。
也不肯发出一声呜咽。
江煦之哄孩子一般,将缩在怀中的郁清梨抱紧,一下一下的拍着她后背,动作极尽轻柔。
示意袖桃带上门。
如此,袖桃也不好打扰,只能裹着衣服,下楼去详问古川怎么回事。
郁清梨缩在江煦之怀中,也不知是怕叫他瞧见自己的眼泪,还是太伤心,始终死死攥着江煦之的衣衫。
她是急的,急的耳根子通红,脖颈上的青筋一抽一动。
就像被放了血的小动物,一下子失去了大半的气力。
江煦之也由她缩在怀中,一直颤动。
这些日子,郁清梨为冬衣付出了不少心血,眼见着冬衣就要发到将士手中,在这一夕间化为泡影,如何不急不恼?
江煦之看着她的背影,心又不忍,有话想说,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一下一下拍着郁清梨的后背,他端坐在床沿边,郁清梨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头趴在他的肩膀上。
室内只有一下一下拍着肩膀,发出的闷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抽抽噎噎的声音没了,换成了一片匀称的呼吸声。
江煦之鼻间发出一声轻笑,这才动了动僵麻的全身,小心翼翼的将挂牢实的郁清梨缓缓放倒在床上,一只手揽腰,一只手护着她的后脑勺,屏气凝神,将她放平坦。
小心的替她脱了一只鞋,忽然发觉她另一只脚是赤着的。
许是方才听到走水的消息,跑的急了,连着鞋子都顾不上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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