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丝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Ruding49
“你有中级修复液吗?你情况有点严重。医疗舱应该也能治好你,但是我搬不动你。”
她皱起眉来,他确实伤得很重,不必她说他自己也心知肚明。在又几次深呼吸后,他吃力地报出一串数字,她立刻起身在盥洗间内的私人物品寄存面板输入,很快拿着那支蓝色的修复液回到他身边。
她没有迟疑地扶住他,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把那支价值不菲的药剂慢慢喂给他。药剂刚刚喝尽,他的呼吸就已经平稳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上气不接下气,宛如脱水濒临死亡的鱼。
“谢谢。”
他撑起自己的身子,倚靠住盥洗间的墙面,仍没有忘记把自己的金丝框眼镜扶正。
“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会来。”
秦杏并未因他的这句话显出任何多余的神情,她只是站起身用盥洗间里的清洁剂整理裙子,一句话也没有同他多说。
“也不必这样冷漠吧?好歹问问是谁伤的我,或者为什么要联络你吧?”
正要转身离开的秦杏停住脚步,转过头来看着他,她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冷冰冰的。
“对于一个随时想着要挟我的人,我实在没法投入什么感情。”
赵元谨被她这话噎住了,这是无可反驳的事实。他的身体虽因那支药剂几乎完全恢复了,此时却倍感无力。尽管赵元谨深知她对自己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反感,但踌躇再叁,赵元谨还是忍不住提醒她:
“小心他。”
秦杏像是根本没有听到赵元谨的话,再一次在他面前头也不回地离去。
“小心他。”
赵元谨最后的那句话,像是鬼魅的咒语,在她的脑海里起起伏伏,徘徊不去。西奥多那张灿烂的笑脸也逐渐与那不知姓名的俄裔半冷冻人重合又分离。她耳边一会儿响着西奥多轻而快的语声,一会儿又有那一长串低沉的俄语。
走廊里明亮的灯光再次照住她,大抵是出于心理作用,秦杏竟觉得那光线刺得眼睛生疼。也许她是不属于这样明亮环境的,任何细枝末节都能够将她轻易地伤害。她应该如之前一样,蜷在阴影里,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是是非非。
她微微笑了一下,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想法过于幼稚天真。
“杏?”
秦杏的思绪未待向更深处行进,便被熟悉的声音止住。她抬头望过去,正是西奥多站在门口冲她微笑。他金色的卷发像是阳光的颜色,碧蓝无暇的眼睛美好得令人心碎,此时的语气里带了几分嗔意:
“杏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再晚一点甜点就不好吃了。”
她立刻下意识地快步走过去,脑子里方才的万千思绪像是被一只手硬生生地拽了出去。一切对西奥多的怀疑都像是浮上海面的泡沫,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倏然消逝。秦杏跟着他进了房间,连连道歉:
“抱歉,我刚才耽搁了,不是故意来迟的。”
西奥多眨了眨眼,露出体谅的神色,拉着她在厅内的那张沙发上坐下,他的语气里毫无介怀,倒是很有些孩子气:
“我猜也是这样。好啦,不用解释了,原谅你了。快来尝尝这个。杏,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把一个精致的水晶盅递到她的手上,碧蓝的眼睛亮晶晶的,对于她的反应充满着期待。
秦杏掀开那个有着繁复花纹的水晶盅,目光在盅盖上的纹饰掠过,刚觉得这图案有些熟悉,西奥多就把一柄小匙塞进了她的手里,打断了她刚要开始的回忆。
秦杏用那小匙轻轻地拨动着盅里的内容物,那些细碎的透明颗粒略微泛着一点银白色的光,她在拨动间看清那些颗粒都是雪花状的,仔细端详过后,更是发现似乎每一颗都有着细微的不同。
很快她便舀出几片“雪花”来品尝。那“雪花”一如真正的雪花,入口是冰凉的。明明只有薄薄的几片,但含在嘴里却像是投入了一大片及膝雪地的怀抱。秦杏甚至疑心如果她此时呼气,一定是带霜的白气。片刻的冰凉过去,便是清甜,很难形容这种甜的感觉,它像是林间的一缕风,惬意自然,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松仁的香气,悠然地在舌尖上掠过。这味道并不浓烈,而是轻盈的,回味则更宛如林间清泉,只是同时会有着一种飘飘然的仿佛嬉戏许久,瘫倒在雪地里的酣畅。这种异常舒适的体会让秦杏很有些上瘾,她连连舀了几勺吃掉,果然一时间呼出的气都是白的。
“它叫‘娜塔的雪’,听说是杏喜欢的娜塔莉娅独创的。杏喜欢吗?”
西奥多向她解释道,他瞧着她品尝那甜点便露出笑来:“它很配葡萄酒,杏要不要试试?”
秦杏忍不住又尝了两勺“娜塔的雪”,才恋恋不舍地放下小匙。
“味道真的很好,我很喜欢。”她听到“葡萄酒”时咬了下唇瓣,只是摇头,婉拒了他:“酒还是算了,明天就要到d-503小行星了,我怕再喝酒影响后面的进度。”
他没有再劝她喝酒,绅士地向她致以歉意,随手把一小碟果脯摆在了台几上。
在秦杏的印象里,银河时代的水果一直昂贵得离谱,与价格平易近人的肉蛋蔬菜形成了很不可思议的对比。水果价格高到彭绮刚付给她的那笔钱,才够买上两斤半最便宜的苹果。而西奥多“随手”递上来的这一小碟果脯,她粗粗地看过一遍,发现都是她从未见过的。
“杏也尝尝这个,飞船上没什么好东西,这点果脯味道都一般。”
他谈论这碟价格惊人的食物时,是满不在乎,甚至有些嫌弃的态度。秦杏不知缘由地生出一种恐慌来,也许是因为西奥多实在是显得太神秘了,他和她的生活格格不入,总是食不果腹的她没办法理解他对这种“珍馐”的厌倦。她下意识地攥紧那柄小匙,一时间没有回应他的果脯邀请。
毫无疑问的是,西奥多对她是无可指摘的好,起码在她面前是这样。但她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点什么,那些刚刚消散在海面代表疑虑的泡沫又重新斑斓着涌出。
“杏?”
他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些,还是那样带着笑地唤她。秦杏这才应了一声,点了点头,刚探手要去那碟子里取一块果脯,她腕上光脑的提示灯难以忽略地亮了一下。
西奥多面上略微显出一点讶异来,他似乎很无心地孩子般地问道:
“杏怎么还用这么老旧的光脑啊?”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对此做什么解释,只是道:
“有个视频通讯不得不接,我先回房间一下,马上回来。”
他拣起碟里的一块果脯咬了一口,不太满意地草草咀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他面庞的瑰色明显更重了一点,碧蓝色的眼睛望向她,声音倒还是如常的轻快:
“那杏先去吧。我等着你!真是的,怎么老是不能和杏好好待上一会儿。”
他最后的那一句声音低下来,很像是在嘟囔。秦杏想要安慰他几句,心中那种别扭的感觉却怎么也挥之不去,于是她也只是对他笑笑,转身便匆匆进了那间属于她的卧室。
这卧室的床出奇得大,大到秦杏认为睡上四五个人都不会拥挤。
但此时秦杏的心思全然不在这间卧室的任何一处,她只是盯着手腕上的光脑,恍惚地坐在床边上,占着很少的一点位置调整自己的状态。
在连连深呼吸几次后,她才接通了视频通讯。
她望进投影里他那双碧绿的眼,感到所有刚刚整理好的气力在身体里飞速地枯萎。
但她还是近乎本能地对他笑起来。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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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丝带 酒浸甜杏(h)
西奥多心不在焉地嚼着那果脯。
咬开的果脯露出宝石般的鲜红,浓到发腻的甜味谄媚地纠缠着他的味蕾,他尝出这是难得的斯拉达莓。这莓果对生长环境要求极为苛刻,又因为太过脆弱很难再加工,哪怕锦衣玉食如他,也并没有尝过几次斯拉达莓果脯。
然而这样“新鲜”的事物都只令他感到索然无味。他很清楚他此刻全部的兴趣和注意力都在那个刚刚走进卧室里的秦杏身上。
秦杏。
他把那名字慢慢地在唇齿间伴着斯拉达莓咀嚼过一遍。像是希望把那莓果的红染在她单薄的身子上似的。
杏。
她的气味与杏仿佛,是枝头青涩的不知伪装却已先有甜香的杏。西奥多早听说关于“冷冻人有甜香”的传闻,但从未有人向他描述过那甜的具体细节,似乎那只不过是一种简单到不值一提的味道。
秦杏从那间卧室走出来。那把昂贵的斯拉达莓的甜味衬托得分文不值的气息便再度撩拨地自她身上蔓散开来。西奥多留意到她本就苍白的面庞此时更是显得毫无血色,她仍勉强着向他扯出一个微笑来,那双墨绿色的眼睛显得雾蒙蒙的。
“我回来了。”
他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未先言语,而是自顾自地斟出一杯葡萄酒。红色的酒液荡漾在雕花的水晶酒杯里,折射着吊灯柔和的光。他把声音放得低了些,对她在卧室发生的事并不过问:
“来一杯?我有解酒药,杏明天连头疼也不会有。”
她先是看着他,咬了下唇瓣,目光很快落在那酒杯上。不必更多的表情或动作,西奥多便看出她是酒量很浅且因此少饮酒的人。他把杯子递得更近了些,宽慰她:
“只喝一杯,是不会有事的。”
犹豫的神色最终还是自她的面庞上消散,那双绿眼睛里流露出类似自暴自弃式的情绪,她接过那杯子便一饮而尽。残留的酒液给杯壁蒙上一痕浅淡的红色,她把雕花的酒杯递还给他,摇头示意自己的不再需要。
他没有再作声,体贴地收好杯子,为她播放了那部提前选好的电影。
电影未半,那若有若无的绯色便已一点点地通过那杯酒的效力晕在她的颊上。西奥多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部看了开头就知结尾的俗套电影上,而在她急促的呼吸节奏。
秦杏的酒量比他预想中的还要浅,那一小杯酒就超过了她的承受能力。她抚按着额角,无数次睁大快要阖上的眼。电影斑斓的色彩和精致的布局似乎都没有她这一副强撑着不肯醉倒的模样有趣。西奥多不着痕迹地打量她许久,才装作将将发现的模样呼道:
“杏!你是不是醉了?”
秦杏的眼睛望向他,像是试图从他的神情中找点一点什么怪异之处。西奥多本就清楚她对他有所防备,又一向最会伪装自己不过,此时自然不会教她查出一点端倪。他甚至关切地继续上前,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耐心地询问:
“我有解酒药,要不要来一颗?”
不知是因为他的碰触还是他的这句话,她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身,后退几步,避开了他。她的声音由于醉酒显得格外娇弱。
“不,我不要。”
她站在那里,恍若一颗因风在枝头瑟缩的青杏。墨绿色的眼眸里流露的是惊惧。他停住脚步,没有上前,声音放得更轻更柔和了些:
“杏,我是西奥多。你知道的,我不会伤害你。”
她的惊惧似乎因他强调身份缓和了些,还向他轻轻点了点头,又很没有说服力地强调:
“我没有喝醉,我很清醒!”
秦杏酡红的脸颊完美证明了这是个脆弱的谎言,他莫名有些想笑,面上却不漏分毫。他继续温声诱哄她:
“杏,我们说好了要请那位红发小姐来看电影。但刚才我们却都把这事忘了,现在我们一起去请她,好不好?”
这话自然是半真半假的,他刚才只是不想让彭绮过来添什么变故。虽然他很相信彭绮的业务能力,但是凡事都怕万一,让秦杏确定了那事的罪魁祸首是谁,对他可不是什么好事。只是到底还是发生了万一,秦杏酒量之浅出乎他的意料。他只好请可能的“变故”来消解掉已生的变故了。
她柔顺地点了点头,对他有了信任似地走到他近前,声音很低微:
“那走吧。”
然而也许变故就是总喜欢接二连叁。
他刚同秦杏走出门,便瞧见那惹人厌的赵同学出现在了对面的门口。那赵同学立时停了脚步,一双眼望住秦杏,见了她酒醉的酡红便立刻问道:
“你逼她喝了酒?”
西奥多实在不喜欢他这样咄咄逼人不经大脑的问话,刚想反驳,光脑便提示他来了视频通讯。他知道还是那桩让他脱不开身的没完没了的麻烦事,一时间更不愿意同惹人厌的赵同学周旋。于是他直截了当地同他道:
“恐怕这种事,只有赵先生能做的出吧?”
赵元谨似乎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怔在那里显得格外好笑。西奥多还想“乘胜追击”几句,便又被光脑不肯停歇的提示打断,便低下头,轻声同秦杏道:
“杏,我临时有些急事,要不要我先送你到红发小姐那儿?你喝醉了,需要有人照顾照顾你。”
她看他,此时她那双绿眼睛显得不那么雾蒙蒙的了,看上去酒劲儿过去了些,说话时的语气也正常许多。
“你忙吧,我自己去。”
但他总觉得她不对劲,却怎么也找不出是因为什么。然而光脑的提示越来越焦急,他看了眼还站在对面的赵同学,想着他吃了教训多少会收敛一些,便匆匆忙忙和秦杏道了别,急急赶去料理麻烦事了。
那金发碧眼的少年看过来的那一眼,颇有警告的意味。他明明生得毫无攻击性,却总给赵元谨带来一种微妙的危险感。
尤其在刚才那句“恐怕这种事,只有赵先生能做的出吧?”之后,赵元谨更无法忽略他。
但在这一刻,最不能忽略的还是秦杏。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他,双颊晕着酒醉的红。那种甜蜜的气息,他站在对面就已经感知得清清楚楚。
“你喝醉了?”
他忍不住对她明知故问。
她没有答话,而是突然快步走向他,在他还没回过神时吻住他。
那吻仅仅只是唇瓣相接,她却吻了他许久。她特有的气息像是把他盈满了。那吻不仅浅,还很轻,轻到他总觉得他吻住的不是她,而是某种幻象。
“我没醉。”
她狡辩时的眼睛亮晶晶的,他探出手想要抚她的面庞时,却被她制止住。
她笑起来。她问他:
“你想不想和我做爱?”
做爱和强奸的最大区别,那应该就是两情相悦和一厢情愿了。
前者总被描述成无可比拟的享受。
他过去对此嗤之以鼻。无非是性爱,和冷冻人或许会更有滋味,说成“无可比拟”总觉得有些夸大其词。
但当他进入她,她完全自愿地环住他的腰,把柔软的吻印在他脖颈。
他感到一种精神上的颤栗。
“太深了,不…不要这样。”
那娇柔的嗔言就吐露在他耳畔,他慢慢地退出一点,她的内壁就收得更紧地挽留他。
“别……”
牙白色的亚麻床单上她的黑发铺散着,他把头埋在她的鬓间,嗅着她的发香。她的手抚上他的肩胛,他再度深入,她湿得厉害,像是在毫无保留地迫切邀请他。
他捉住她另一只手,舒展开她蜷曲的手指,在她破碎的呻吟间与她十指相扣。酒气从她的唇齿递进他,他揉捏着她的乳,又咬住她小而精致的耳垂,用舌头挑逗她,让她喘得更急促些。
“喜欢这样吗?”
他抬高她的一侧腿,便于自己更深地进入她,她已经因为情动软在他的怀里,他触着她布着自己红痕的肌肤,促狭地向她发问。
她墨绿色的眼眸浸在生理性的泪水里,看上去好不可怜。意识被他撞碎了,他无法克制自己进攻她的力道。他想看她流泪,想她的肌肤因他变成淡粉,更想她更紧地依偎住他……
“我……”
单字似乎已是她说话的极限,神智被不间断的高潮冲散了,她痉挛似地箍住他,呻吟声比她的气息更甜蜜。他禁不住这样的诱惑,几乎在她高潮的同时射入她。
他退出仍半勃着的性器时,见那浓白将她填得很满。虽然欲望并没有被完全消解,他也不打算再劳累她一次,她很快便陷入了酣睡。
她睡得实在很沉,脸庞上的红晕比之前的更深,面上的神色显出一种近乎天真的恬静,对他曾经的戒备像是子虚乌有的奇谭。
他摸了摸她略显消瘦的脸庞,轻轻笑了笑,找出一支解酒剂,扶起她的身子喂她喝下。
随即他又动作极其轻柔地抱着她进了那浴室。
不必惊醒她,让她明天好有力气斥他趁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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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看现在赵狗得意了,以后有他受的hhh
秦兽要晚点打了,西奥多弟弟也要暂时下线啦!
绿丝带 来自高处的傲慢
赵元谨睡前惯留的那盏夜灯,到底惹醒了秦杏。
身体上残留的性爱过的酸乏压住她,一时不肯放她起身。她枕着那柔软的乳胶枕,夜灯微黄的灯光洒落在她床边,随着身旁赵元谨的呼吸忽明忽暗,秦杏侧头睨他,他实在睡得很沉。
酒劲已经全散了,解酒剂的确有效,她此刻并不头痛,神思也很清晰。她用手掌拢住口鼻,轻轻呵了一口气,也没有嗅到什么酒气。
秦杏轻手轻脚地起身,把凌乱的头发以手代梳地整理了几下,捡起地上的那条裙子慢慢穿上。她回头又看了眼熟睡的赵元谨,方才“酒后乱性”的场面潮水似地将她包围,她仍清清楚楚地记得她偎进他的怀里着了魔地吻他的下颔。
但她到底没有留恋地出了那门,回了自己的房间去。
直到飞船降落d-503号小行星,西奥多也没有再回到这间船舱来。
秦杏有点遗憾没有看完那部银河时代的电影,虽然它剧情简单,但画面的精致度令人叹为观止。哪怕是酒醉造成的记忆混乱,也对击败它带来的震撼束手无策。
“喂,到那边去。”
那名为马克西姆的金发少年一边非常不客气地招呼她,一边指着飞船前不远的一处已经站了几个人的空地。他面上流露出一种与她说话严重侮辱了自己的神色,秦杏立刻就反应过来这是老师分配给他的通知任务,不然他绝对不会同她这样“不上台面的冷冻人”说半个字。
秦杏便也只是向他略点了下头,就准备往那处空地走去。谁知这位歧视冷冻人的大少爷又嘲弄着开口:
“果然冷冻人就是冷冻人,连谢谢都不知道说。”
她回头盯住他:
“我这个冷冻人不叫‘喂’。”
那马克西姆原本白皙的面庞倏地涨红起来,好像她这一句话不是为自己辩驳,而是用什么极其肮脏的词汇咒骂他的家族。通过他凶恶的面目表情,秦杏可以猜到他在搜肠刮肚地寻找对冷冻人不可计数的篾称、特定攻击的脏话。但就在他准备开口要把那“毒液”肆无忌惮地喷泻在她身上时,赵元谨叫住了他:
“马克西姆,你在那儿做什么呢?老师不是让你通知同学们集合吗?”
他颇像一个吹到极限时被人一下子戳破的气球,臊眉耷眼地转过去和赵元谨陪着小心道:
“我这就去,多谢赵同学提醒!”
赵元谨并不应他这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金丝框眼镜后的那双眼睛显得格外冰凉。马克西姆几乎要打寒颤,生生忍住后,立刻转身跑去通知另一个同学。
秦杏与赵元谨对视了一瞬,便很快收回了目光,她只觉得他看过来的感觉很有点奇怪,倒也说不上是因为什么。她不愿深究,于是径直走向了集合地。
彭绮站在那处似乎有一阵子了,她盯着机场前面的壁画,不知是思考还是发呆。
秦杏走到她身旁,也和她一起看那壁画,刚看出点门道,彭绮便一把扯住她,笑得很张扬:
“这次我们一队?”
彭绮的热情唬得秦杏后退了一步,一头雾水地问她:
“是这次探索的项目吗?但不是有实地演练吗?我觉得我肯定会拖你后腿。”
彭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语气里透着毫不在意的轻狂劲儿。
“是啊,但你拖不了我什么后腿。你来之前做了准备吧?来d-503号小行星上实地演练,倒不如说是‘度假’。”
“那已经是过去时了,昨天d-503号小行星上又失踪了一批人,这已经是今年的第叁次了。”
之前秦杏见过面的那位栗发绿眼的少女插入了这场谈话,她看上去一如之前温柔和善,但秦杏的身体到底下意识地略微倾向另一侧。她似乎留意到了秦杏的动作,立刻转过头看向秦杏,补充道:
“这其中总有一位冷冻人。这再次证明了我的观点,冷冻人不应该盲目逞强。”
彭绮非常不雅地“啧”了一声,她身上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痞气。
“今年才叁次?度假星球的失踪人数都比这多得多。你要是这么担心,干脆也不要来好了,这样出来扫别人的兴可不怎么样!”
那栗发少女的绿眼睛仍紧盯着秦杏不放,她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某些人,应该对自己多一份珍重。就算傍上了人,冷冻人还是艰难的。”
她这话让秦杏不得不回答了,她面上露出一个纯粹礼节性的笑容,平淡地道:
“我想我很好,谢谢您的关心。”
彭绮嗤笑一声,把秦杏拽得离自己近了些:
“可惜了,安吉,看来仍然没有人在乎你对冷冻人生存问题的发言呢。别浪费时间了,还是继续回去观察冷冻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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