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东北宠妃[穿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只大雁
叶阳吓了一跳。
等等,那是什么?眼泪?他哭了?
他抬手抹了抹自己的脸,眼下湿漉漉一片,他好像真的哭了,叶阳胡乱抹了两把脸,方将那眼泪憋回去,不想未曾察觉的封栾又扯着他走了两步,肩上伤口一阵剧痛,那眼泪止不住扑簌簌地就往下掉。
封栾终于停下脚步,回眸疑惑看向他,问:“你……”
叶阳一手挡脸,义正言辞:“不是我,别看我。”
他觉得有些丢人,这么大老爷们,怎么疼一疼就掉眼泪,他一时间好似连耳根都红透了,却也只能抬手挡着封栾的目光,一面喃喃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反正……反正那不是我。”
那是云阳的身体敏感怕疼,和他叶阳又有什么关系。
封栾:“……”
封栾好像到了此刻才意识到自己恼怒时握的是叶阳受伤的那只手,他有些不知所措,转头看向身边康宁,正见康宁挤眉弄眼对他暗示,以唇形对他说道:皇上,快道歉。
封栾:“朕……”
好歹是一国之君,他长这么大也不曾和人说过几次对不起,如今他看着叶阳,一句道歉硬生生卡在喉咙里,他说不出口,而叶阳仍然是以衣袖挡着自己的脸,对他摆了摆手,道:“我没事……嗝。”
叶阳:“……”
封栾:“……”
哭就哭!他怎么还打嗝啊!!!
叶阳满面通红,羞窘不堪,他已经好几年没有这样掉过眼泪了,甚至于在他的认知之中,就算要哭,男子汉大丈夫,也该要偷偷躲起来哭才对啊!
封栾慌了。
他不是没见过人掉眼泪,如他这般身居高位的人,早已见惯了喜怒哀乐。他是见过许多人哭,可叶阳生得实在好看,哭起来一副惹人怜惜的架势,再说叶阳是替他挡刀才受的伤,自己一时之气,拽疼了人家的伤口,还把人弄哭了。
他再转头看向康宁,康宁恨铁不成钢般叹了口气,上前来凑到封栾耳边,小声与他道:“皇上!快哄一哄啊!”
封栾:“……”
封栾硬着头皮回过头看向叶阳,清了清嗓子,僵道:“你……你别哭了……”
叶阳也闷声闷气回答:“我……我没哭……”
封栾咬牙道歉:“是朕不好,朕不该扯着你胳膊,疼不疼?要不要找太医?”
叶阳吸了口气:“我没事,我不疼的……嗝。”
叶阳:“……”
封栾:“……”
这场面好像更尴尬了啊!
叶阳实在不知自己还能如何向封栾解释,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哭,可那眼泪就是止不住往下掉,他几乎已要被自己尴尬死了,他顿了片刻,深吸上一口气,拿衣袖胡乱抹了把脸,大步朝前走去,一面提声说:“我没事,我先回去了。”
封栾在原地僵了片刻,而康宁不住推着他的胳膊,他也深吸了口气,跟着叶阳的脚步,紧随在叶阳身后,可又不敢上前与叶阳搭话,生怕再惹了叶阳掉眼泪,看上去活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娃儿。
晚鹃若有所思,匆匆忙忙跑到叶阳身边,压低声音匆匆道:“小公子,还是您厉害!皇上一下就动心了呢!”
叶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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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只希望能够早些回到宫中,甩开封栾。
可他显然又忘记了另一件事情。
封栾昨日方答应过他,允他父母兄长进宫探望,而他一早去了慈宁宫,未曾听人与他通报过此事,到了此时,却正巧与宫人领往此处的云凛等人撞了个正着。
叶阳虽已将眼泪收住了,可他眼角泛红,显是一副刚刚哭过的模样,封栾又一脸内疚紧跟在他身后,抬首看见云凛脸色已沉,心中顿觉不好。
云家本就是严父慈母的组合,老夫人一见叶阳这模样,那眼眶便也跟着红了大半,云丞相倒还算冷静,眸中关切虽深,却也不会将这件事怪罪到封栾头上,只是云凛脸色阴沉,似是极为不悦,勉强隐忍。
叶阳只得讪讪解释:“我……我刚刚在御花园内摔了一跤……”
他这借口着实苍白无力,可他记得云家的结局,他不希望云家和封栾之间再有嫌隙,便用力咳嗽几声,还要再作解释。
封栾已然开口:“是朕不好。”
叶阳讶然回首看他,他没想到封栾竟会直接开口认错,一时不知该要如何应和才好,封栾却不再多言,有他在此,云家三人多少有些拘谨,匆匆说了几句话,云凛却仍是皱着眉。
这几日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事,叶阳猜得出云凛已有不满,他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实在编不出借口,待到云相等人要离开时,他才轻轻扯住云凛的衣袖,小声与云凛说:“哥,你不必多想。”
云凛不由蹙眉,封栾坐在外侧翻着折子,想来是听不见他们低声说话的,他不由也压下声音询问:“你是不是哭了?”
“我……”叶阳只能硬着头皮强作解释,“哥,都是我心甘情愿。”
云凛:“……”
……
云凛离开时,看封栾的眼神透露着复杂。
封栾不明所以,待宫人送云家人出宫之后,他才起身到叶阳身边,轻咳一声,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与叶阳道:“朕有话要与你说。”
叶阳默默往后缩了缩。
暴君如此正经,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今日你在慈宁宫所言,朕全都听见了。”封栾道,“你应当也知道,太后希望朕早日为皇家延续血脉。”
叶阳战战兢兢不住点头。
封栾却道:“可朕并不想如此。”
他似是不知该如何向叶阳表达出自己心中所想,蹙眉思索片刻,也才勉强说出了下一句话:“后宫除你之外,还有楚妃与沈妃二人,可朕……并无兴趣。”
等等,这剧情……他是不是在哪本书里看过?
叶阳顿悟。
“长辈催婚催得紧,您想让我帮你挡一挡?”叶阳惊了,“不是,可我也不能生,皇上您该不会还想从宫外随便抱一个回来吧?”
封栾:“……”
叶阳想起楚怜和太后的凝视,不由打了个哆嗦,摇头拒绝:“我怕死,还是不了。”
封栾:“……”
叶阳:“要不您找楚妃商量商量?我看她就挺稀罕你的。”
封栾:“……”
“封栾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20”
叶阳:“就……楚妃那也是个漂亮老妹儿……”
“封栾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0”
叶阳:“……”
叶阳飞速改口:“我答应你。”
封栾这才微微点头,道:“你放心,朕会护你周全。”
叶阳无语凝噎。
他给人家挡了一刀,好容易才把好感度拉扯回30以上没两天,怎么两个问题就突然回到解放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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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弄不懂封栾的想法,照封栾的年纪,放在古代那群皇帝里,孩子早该成群满地跑了,可封栾连后宫都不怎么愿意来,原书中他在楚怜宫中过夜也是太后所迫,虽说后来是说楚怜有孕,可那匆匆一夜拉灯而过,半个字具体描写都没有,叶阳思来想去好半晌,也只能勉强得出一个相对靠谱一些的结论。
这暴君的某些功能……该不会有些障碍吧?
他恍然大悟。
若是如此,那正也能解释封栾为何如此清心寡欲,众所周知快一些小一些并不影响生育功能,可却会令人自卑,特别是封栾这种万人之上的至尊者,原书中若不是太后逼得紧,他也不至于心不甘情不愿地自曝缺点。
太惨了。
实在是太惨了!
“朕看得出来。”封栾道,“你并不喜欢待在宫里。”
叶阳满怀同情看着他。
“朕允诺你。”封栾微微蹙眉,“你只需替朕掩饰一段时日,朕保你一生荣华富贵,一切结束之后,朕会想办法放你出宫。”
叶阳握住了封栾的手,眼含热泪。
“你就放心吧皇上,都是大老爷们的,我可太懂得了。”叶阳满怀恳切,“您吱一声,我天大的事都给你瞒住喽!”
封栾:“……吱?”
第10章迷路
叶阳老老实实呆在宫内养了几天伤,那日他本就只是被划伤皮肉,伤得并不严重,体内毒性一清,伤口好得飞快,而封栾隔三差五便要在他宫中过夜,叶阳已将他当成了一个心灵身体都备受挫折的小兄弟,反正封栾对他没什么意思,他闲来无事时逮着封栾拍一拍马屁,总算重新将封栾的好感度重新提升到了37.
这日是七月十五,中元节。
叶阳记得可清楚。
七月十五,原书剧情有大事发生。
依照原书的走向,楚怜受了临幸后,与封栾的关系并未有多少改变,直至七月十五,楚怜夜中在宫中闲逛迷了路,正撞见了偷偷为母祭奠的封栾。
当今太后并非封栾生母,书中说封栾生母位分不高,又向来多病,太后抚养他长大,不喜他提起生母,他便只能偷偷地来,而这一次偶遇令楚怜和封栾有了共同的秘密,更令楚怜明白了封栾心中所缺,方知如何才能博得圣心宠爱。
叶阳还抱着一丝撮合原书主角的心,封栾可说了,待一切事了,就给他一大笔钱送他出宫,那只要封栾和楚怜在一起了,便等同于他的使命结束,今夜的事,无论如何他是绝不会去打乱的。
叶阳决定先在自己宫内宅上一天。
今日封栾需率百官祭祀,没有空来找他,宫中生活又实在无趣,叶阳睡了一早上的懒觉,正坐在床头思忱中午吃些什么才好,晚鹃却已匆匆从外跑了进来。
“明司籍在外求见。”晚鹃紧张说道,“她……她的身份,奴婢不敢拦她。”
叶阳嗑瓜子的手果真一顿。
“明司机?”他有些不解,“宫里还有司机的吗?”
就这朝代的科技水平,那得开什么车?手推大板车吗?
晚鹃只好小声解释:“就是明砚姑娘。”
叶阳脑壳疼。
他还记得明砚对他莫名其妙的初始好感度,这世上可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他摸不清明砚的对他的态度目的,而书中明砚成为贤妃之后,宫斗手段高明,险些将楚怜送入死局,她是笑里藏刀,叶阳很不想与她打交道。
可人都来了,他也不能把人晾在外头……
叶阳收好瓜子,等着明砚进来。
明砚看上去心情甚好,她像是有些自来熟,一跨进门便冲着叶阳笑,一面与叶阳道:“云侍君,外面天气这样好,太医难道没有嘱托您多出去走走散散心吗?”
叶阳看了看外头下午两点的大太阳:“……这就不了吧。”
明砚:“哎呀,可我托御膳房做了些冰酪,令他们送到御花园内,若是再不过去,只怕要化了。”
叶阳:“呃……”
明砚:“还有冰雪冷圆子,冰镇酸梅汤,梅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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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阳:“……”
明砚:“听说还有什么……关外传进来的奶茶,雨前龙井加上鲜奶,再进冰窖镇一镇,加些酸梅圆子,皇上一向很喜欢的。”
叶阳噌地站起了身:“生命在于运动,走吧,御膳……御花园里见!”
……
叶阳实在不明白明砚为何要来找他。
他们不过只有一面之缘,坐一块都找不到话题,若不是这一桌子好吃的,他是真不想在大中午跑出来。
明砚却一旁支着脑袋看他,问:“云侍君,那日你与皇上……如何了?”
叶阳:“啊?”
那日?哪一日?
“皇上责怪你了?”明砚面上带笑,“我听康宁说,云侍君好像哭了?”
叶阳:“……”
康公公,这种事就不必往外说了吧!
叶阳立即摆手否认,不住摇头,道:“没有!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哪那么容易掉眼泪!”
话音未落,他的脸倒先红了,而云阳生得这一副美人面容,面上绯红,倒有些含羞带怯的意味,明砚好似立即便懂了,她唇边笑意更深,微微点了点头后便立即岔开话题,与叶阳道:“云侍君,你与宫中其他人,实在大不相同,也怨不得皇上喜欢您。”
叶阳勉强笑了笑,什么喜欢他,他不过是狗皇帝短小的掩饰罢了。
“只是这宫中的局势,您好像还未看清。”明砚轻声道,“您可知……您已挡了不少人的路。”
叶阳手中还捧着冰酪,万没想到明砚忽而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他稍顿片刻,也只能小心开口,道:“我本无意争宠。”
“争宠?”明砚微微抿唇,“您以为,他们争的是皇上的宠爱吗?”
叶阳:“……”
他现世养病时看了宫斗肥皂剧和小说,好像已经形成了思维定式,只觉这深宫之中,妃嫔争宠本是理所应当,人人都想要皇帝的宠爱,却从未深思其中缘由。
原书本未完结,连载停在楚怜盛宠之后,宫中其余妃嫔下场惨淡,仅余楚怜一人,作者却说往后还有大半的篇幅,若仅是争宠,那后面的篇幅……又该说些什么?
可明砚却已不愿多言了。
她转眼看向御花园中满园花草,闲谈些宫中趣事,叶阳随口应和,一面却在脑中拼命回忆原书剧情。
后宫争宠,若非单纯为了圣心,那十有八九与朝政有关。
如今朝中,云家为相,云凛手握京师京营重兵,负责京畿布防,是封栾心腹;沈家将门,沈妃沉香凝几位兄长均在边关重镇,幺弟是禁卫统领,就在封栾眼前值守,应当也是封栾的心腹近臣。
除此之外,明砚是当今太后的娘家人,太后希望她嫁于封栾为后,那是外戚;而楚怜父亲也曾拜相,受封三公,封栾年纪尚幼时,他还是先帝钦定的摄政大臣,待封栾掌权后,反降他去了吏部……
等等。
摄政大臣。
这不就是个自带搞事属性的职位吗?!
明砚将最后一口冷圆子咽下去,说:“天色不早了,云侍君,我送您回去吧?”
叶阳急忙摆手:“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他唤了晚鹃过来,天色已近傍晚,他若是再不快些回去,保不齐就要打搅原书男女主的好事。
轿辇停在外侧,他先同晚鹃在御花园内小走了一段路,方绕过假山,便看见楚怜身边的小宫女在一旁站着,吓得叶阳立即停了脚步,正想换条路回去,却瞥见楚怜正坐在那假山之下,似乎是在……哭?
叶阳微微一顿,有些犹豫。
虽说他知道在这宫中,切莫不可多管闲事,可他偏又是个见不得人哭的性子,现世当了一辈子的热心小片警,他遭不住这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蹲在路边嗷嗷哭,正犹豫要不要过去问问情况,楚怜却已站起了身,手中还扯着一张信纸,揉一揉哭得红通通的眼睛,抬起头,正巧同不远处叶阳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叶阳吓了一跳,匆匆回过头,拽着晚鹃随便选了条路便往前走,一面还大声与晚鹃道:“鹃啊!你看这天头真好!瓦蓝瓦蓝的!”
晚鹃也吓得结结巴巴,跟着往下应和:“是是是是啊!这……这太阳真圆!”
叶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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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了,只要他没看见楚怜掉好感,那就是没掉。
可他拽着晚鹃跑出一段距离后,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等等,这路看起来……有些陌生。
叶阳停下脚步,左右张望。
这是哪儿啊?
晚鹃在他身边站住脚步,迷茫四望,喃喃低语:“小公子,我们这是走到哪了?”
叶阳:“……”
不是吧……
换他迷路了?!
……
原书剧情,楚怜迷路后四处瞎逛,遇见了烧纸的封栾。
如今的境况,他迷路了,还没撞见烧纸的封栾。
叶阳不打算乱逛。
天才刚黑,他决定找个地方坐下,就在这儿等着路过的宫人来拯救他。
只是此处似乎有些偏僻,花草树木看上去也不像有人经常打理,半晌都不见有人经过,夜中天寒,云阳又体弱,要不了多少时候,他大概就又要收获一个重度感冒。
晚鹃打着哆嗦问他:“小公子,你你你冷不冷,奴婢这件衣服,你先披着。”
叶阳急匆匆拒绝:“别别别,我好歹是个老爷们。”
他话音方落,遥遥看见一处灯火朝此处移来,晚鹃一时激动,又恐对方看不见他们,跳起来拼命朝那边挥着手,一面大喊:“那边的姐姐——”
灯火已近,叶阳一抬头,心里咯噔一声。
康宁提着个大灯笼,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压低声音惊慌询问:“云侍君,你们怎么在这儿。”
叶阳:“……哈哈。”
封栾就在几步之外。
他手中提了个竹篮,隐见其中的香烛纸钱,正微微抿唇蹙眉朝他看来。
“封栾好感20,当前好感度17”
叶阳:“……”
封栾:“你怎么在这儿?”
叶阳:“……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封栾挑眉:“说人话。”
叶阳:“大晚上的老寂寞了,我抱着被实在睡不着……”
封栾:“……”
“迷路了。”叶阳老老实实回答,“劳驾指个路,我立马就消失。”
第11章寝宫过夜
封栾今日情绪低落,显然并没有与他开玩笑的心情。
他只是冷冷看了叶阳一眼,便将那竹篮交给了康宁,令他将东西布置妥当。
他没有给叶阳指路,却也不曾令他留下,叶阳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好半晌才硬着头皮开了口,小声问:“皇上,臣……我该往哪走?”
封栾仍是不发一言,反倒是康宁偷偷为他指了路,打着手势令他快些离开。
帝王的东北宠妃[穿书] 帝王的东北宠妃[穿书]_分节阅读_28
叶阳也知道自己该快些离开此处,他不能也不该牵扯到封栾的感情之中,反正待会儿楚怜会过来安慰封栾的,他本就是一切的局外人,这一切都与他没有什么关系。
晚鹃拉着他的胳膊,她害怕封栾,战战兢兢要往康宁所指的路上走,可叶阳回首,看封栾低垂眉眼,望着荒草青砖上那一点白烛微明,他心中好似忽而咯噔响了一声。
不行。
叶阳顿住脚步。
他可是连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蹲在路边嗷嗷哭都遭不住的人,这二十好几的小伙虽然没哭,可他看封栾这幅表情,实在有些不得劲,他只能深深叹了口气,方将胳膊从晚鹃手中抽出来,与晚鹃道:“你先回去吧。”
晚鹃打了个哆嗦:“这……这么黑……”
叶阳却已转身走了回去。
封栾没有赶他走,他便一声不吭站在封栾身边,待祭品白烛都已经摆好了,康宁将火盆架在封栾面前,封栾这才缓缓从袖中取出他写的表文,靠着康宁递过来的火折子点燃了,放进那火盆里。
火舌卷了表文上的字迹,叶阳匆匆一瞥,隐见上头写了先妣柳氏等字,封栾确实是在祭奠他的母妃,眼前此景,叶阳言辞匮乏,不知还能如何出声安慰,只好看着封栾一点一点将那些纸钱放入火盆中去,方将声调提高了些许,道:“太妃若泉下有知,想来也是会自豪的。”
封栾方侧目看他,问:“自豪?”
“有子如此,有盛世江山如此。”叶阳道,“如何能不自豪?”
封栾却轻嗤一声,似是自嘲讥讽,他并不认可叶阳的话,可却也不曾开口解释。自豪?他不免回想这些年自己所为,这两字,显是与他站不上边的。
叶阳忽而抬手揽住封栾的肩,继而顺势抱了抱封栾,用力拍了拍他的背,换回封栾一个讶异万分的眼神,他却浑然不觉,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封栾回敬:“你很不会安慰人。”
青烟裹挟碎纸灰飞散,叶阳松开封栾的肩,见封栾神色略有好转,只是眼角微红,他方咳嗽几声,故意道:“这风咋回事啊,烟老大了,呛眼睛。”
封栾微微抿唇,像是与他笑了笑,也答:“是,有些迷眼。”
他想,这位云侍君,的确很不一样。
不是忸怩作态的虚伪,也没有矫揉造作的掩饰,他不由便回想起这位小侍君的年纪,十九?也许是二十,若在宫外,他不过方要弱冠,云家人将他保护得那样好,还未将少年人天真浪漫的心性磨去,可偏偏他要入宫。
这宫中,哪有人能得善终。
叶阳见封栾心情渐好,总算放了心,可楚怜竟还未来,他心中觉得有些奇怪,觉得自己也不好在此处多留,只好左右张望,寻一个快些开溜将主场留给男女主的办法。
他举止有异,封栾不免开口询问:“你在看什么?”
叶阳硬着头皮往下胡扯,道:“皇上,臣未入宫前,曾与游方高人学过一些天象异数,方才我看了看天象,今日果真会有大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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