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萧天枢也就住声了,心想自己怎么就忘了年后这家伙的身世了呢,他这种身世哪里能开得起这种玩笑呢,还真是大意,现在的年轻人开起玩笑来。真是不知轻重,不知死活,自己也是不免俗啊!
萧天枢说:“哎呀,年兄,不好意思啊,我刚才说话说的过了,只不过都是开玩笑,并没有认真的意思,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我说话都这样大大咧咧的好像是跟人开玩笑,看惯了大家都这样的,你也不要往心里去,没想到你心里还有那些伤心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刚才说的话还真是混账……”
年复低头不语,半响说:“这事情也不能怪你,就算是一语成谶也好,还是怎么样也好,这都是命吧,也许我的日子不多了吧!的话你怎么能说到这里去呢?所以有些事情也不能说随便怪人开玩笑,呵呵!自己的命自己知道……”
萧天枢说:“快别胡思乱想了,我刚才真的是没什么心思,只不过开玩笑的,而且我敢保证让你一定长寿健康,长生不老我们一起,还有翾楚……”
年复笑道:“呵呵,好啊!”
萧天枢见也哄不好年复,只得说:“不然我还是接着讲故事吧?”
年复苦笑道:“好……”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今日萧天枢,说这些,也并非空穴来风,自己现在活着不可能寿命超过父母的,所以有些时候就是玩笑开不得,却不能怪人家开玩笑。
萧天枢笑道:“这厢,老富头哽咽失声;那边,富包天则高擎桃木剑,沉声呵斥宋寡妇的亡夫和那遭辱女子:尔等听真,人在世上活一回,谁能不犯错?再敢纠缠,休怪我剑下无情!”
舞舞乍乍,事毕,老富头的楠木棺打得异常顺利,不足两日便完了工。临走,富守财将厚厚一个信封塞进了富包天的兜里。
明摆着,那不只是工费,还是封口遮丑费。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一转眼,数年过去,这回轮到富包天了。一场大病过后,富包天瘫在了炕上,脑子也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话说这日深夜,只听吱呀呀一声响,窗户开了,紧接着,一个面目狰狞的厉鬼忽悠悠飘进了屋!
鬼影幢幢,怪笑呷呷,富包天顿骇得目眦尽裂,悲咽声声:“报应,报应真来了。我说,我都说,那年,病秧子赵三的媳妇求我给她婆婆打千年屋,没钱,我就,我不该起那歪心啊。富守财他爹那回,是我在墨斗里做了手脚。我承认,为了拿遮丑费,我蒙过不少有钱人……”
敢情,富包天认准了一句话:人非圣贤,孰能无错,没做过几桩亏心事?而人之将死,愧心更重,被他装模作样、连蒙带吓一忽悠,全交代了。家丑不可外扬,想保住最后的名声,那就乖乖送钱。至于捉鬼,则纯属裤裆里拉胡琴,扯蛋(淡)。
不过,人老之后,这病那病找上了身,富包天心里起了嘀咕:不义之财不可取,损阴德啊,还是把这辈子赚的亏心钱都带走,到了那边,是谁的还谁,也减几分罪过。于是,他提前给自己打了口棺材,把钱藏进了棺底的夹层里。
可是,让他到死都没料到,深夜进门的鬼,不是真鬼,而是他的儿子富二三!
原来,那些日子,富二三总在琢磨,老爹打了一辈子棺材,装神弄鬼也没少糊弄钱,咋就只留给我几个小钱?不行,得用他的法子,吓吓他,问问钱去了哪儿。
结果,轻而易举就成功了。
次日,富包天死了;他住的千年屋,自被换了底儿
然而,故事至此,并未结束——富二三虽不会打棺材,却手持老爹遗下的桃木剑,成了远近有名的捉鬼驱邪的半仙儿。这日,富二三又大赚一笔,乐颠颠刚迈进屋门,就见一个面目可怖的小鬼直扑过来!
“妈呀,鬼啊!”富二三当场吓得腿软,差点尿裤子。谁知,那小鬼竟咯咯笑弯了腰。
揭下鬼脸,摘掉假发,竟是尚不满10岁的儿子。
“小王八犊子,你想吓死我啊?你跟谁学的?”好半天,富二三才缓过神,气鼓鼓骂道。
儿子笑得愈发欢实:“你能跟爷爷偷学捉鬼,我也会跟你偷学啊。那晚你吓唬爷爷,装的可真像。将来我吓唬你,你可别怕啊。”
兜兜绕绕,嘿,又回到了开篇: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生来会打洞。
第五百一十七章:妖猫拜月
萧天枢说:“年兄怎么样,不要生气了,这个故事这么好,在我跟你讲故事的份上,你就不要和我生气了,也不要错怪我,刚才说你的话了怎么样?”
年复笑道:“我不怪你,我何时怪过你啊,我就怪命运不公对人如此偏袒,这些妖精也没人管……”
萧天枢说:“谁知道你和翾楚,两个人遇见的这些妖精就这么坏,其实这古代传说中,从古到今这传说的,可都是报恩的,知恩图报好妖精呀!”
年复说:“哎!那我们这命咋就这么时运不济,尽来这些妖魔鬼怪了,人家报恩的也没下来一个呀,或许我们祖上没有积德,人家就没有这种报恩的呀!”
萧天枢说:“我就知道一个妖猫……”
年复说:“好的还是坏的,说来听听?”
萧天枢说:“有时候人心比不要紧的,心还坏呀,其实有时候更奇怪的是,人好的时候妖精就更坏,妖精好的时候,人反而比妖精更坏,好像一切都是定数,也许正是阴阳之道。”
年复说:“说的是……”
萧天枢说:“据传,早年间,昆童山上有一只妖猫,夜拜苍月,朝食晨露,已修炼了数百年,颇有几分道行。昆童山下,有个小镇叫白堡,镇民甚是敬重妖猫,专门为其立了猫仙庙。逢年过节,上供叩拜,祈求护佑。也许就有人问了,一只尚未修得正果的妖猫,能有啥能耐?”
能耐大着呢。别忘了,猫有九命。且说这日,妖猫正化身人形,于山中修习,忽听建在半山腰的猫仙庙里,传来几声急迫钟鸣。
钟声入耳,似还夹杂着隐隐哭泣,妖猫暗叫声“糟糕,镇上出事了”,旋即跃起,风也似的奔下了山。
果不其然,镇上出人命了。
几个孩童嬉闹玩耍,其中一个不慎失足,跌进了一口数丈深的枯井。等喊来人,七手八脚施救出孩子时,早没了声息。孩子娘见状,悲恸过头,指戳婆婆骂声“老不死的,就知道扯闲话”,接着昏厥过去;孩子奶奶则捶x号哭,拧身就要去上吊。
孙儿是她看的,眼下被无常捉了命去,咎责在她,又挨了儿媳责斥,哪还有颜面活着?
“快去找猫仙家,它会有办法救命的!”慌乱中,有人喊。
于是,猫仙庙里,钟声响起,妖猫亦飞快赶了来。探手搭脉,再触摸鼻息,妖猫禁不住长叹声气,摇了头。
“猫仙家,求你发发慈悲,救救这孩子吧。不然,毁的可不是一条命啊。”一个老者劝道。
孩子没了,奶奶失责;奶奶若寻短,儿媳叱骂过她,儿子定不饶她,这个家可真就毁了,散了。妖猫敛眉寻思片刻,就地打坐吐纳,一团莹莹如玉的白光自口中缓缓飞出。接入掌心,随后放进了那孩子的嘴巴。
那是它的一条命。以命续命,孩子又活转过来!
孩子的家人登时喜极而泣,齐刷刷跪了一地:“多谢猫仙家。你的救命大恩,我们没齿不敢忘!”
妖猫摆摆手,没言语,转身消失在了山野里。哪知,刚转过年,白堡又出事了。
这次出事的,是个赵姓屠户的妻子。那赵屠户生性鲁莽,暴躁,疑妻与镇北的棺材匠勾搭有染,给他戴了绿帽子,便再三追问责骂,还欲打她。屠户妻倒也性烈,抓起根油乎乎的猪肠甩上门框,打个结,伸进脖子挂了上去。
“来人啊,救命啊,我媳妇上、上、上吊了!”
赵屠户虽杀猪宰羊半辈子,剥皮抽筋,游刃有余,可还是被妻子那副双目圆睁、长舌外吐的扭曲面孔骇得心惊肉跳,仓皇嘶叫。
能救命的,只有昆童山上的猫仙家,快去敲钟,请它!
短短半晌,妖猫几个腾跃,便奔进了赵屠户家。探手搭脉,触摸鼻息,妖猫摇了头:“晚了,命已入了鬼门关。”
“你是仙家,你一定能救他的。”赵屠户一把薅住妖猫的手,急嚷,“前年,镇子东头的老秦,都装了棺材埋了两天,你不也把他救活了吗?”
是有这么回事。可老秦只是昏厥,并未真死,入土后,恰赶上妖猫从坟地走,听闻地下传出敲棺声,便破坟救出他,又以自己的一条命,渡他脱灾还了阳。
“你是在推脱。我是屠夫,杀生,你劝过我,我没听,所以你才不肯救我媳妇。是不是?你说是不是?!”
听着赵屠户声嘶力竭的质问,妖猫冲周遭乡邻拱拱手,深深一叹苦笑道:“各位乡亲,请容我说句实话。”
众人纷纷噤声,聆听。
“猫有九命,这不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也不假。自入门修行,我便一心向善,渡人救命,积福积德,祈望早日修得正果。20年前,我以一命,救了镇上张善人;18年前,又救一人;15年前,以两命救下一难产产妇,一男婴,母子平安……及至去年,救那落井孩童,唉,我已用去了我8条命。”
妖猫说到这儿,院中,哄声四起。
敢情,猫仙家只剩一条命了!
“你不还有一条命的吗?”蓦地,赵屠户嗓门陡高,“你不说,众生平等,你能救别人,就得救我媳妇!你要不救,就是伪善!伪善之人,还修什么道,成什么仙?大伙说对不对?”
瞅着赵屠户恶叨叨的狰狞状,众人虽没附和,但都动了,慢慢退出了院子。
赵屠户心狠,手黑,性子暴,绝非善茬,没必要因一只野猫得罪他。是啊,猫仙家再没多余的命救人,求它也不再灵验,不过是一只野猫罢了。而那些曾受过它相助,曾哭着喊着感恩戴德的镇民,也都垂了头,默默躲到了人后。
妖猫看得心痛,欲走,岂料赵屠户竟抄起剔骨刀,狠狠扎来:“把你的最后一条命给我,救我媳妇!”
给了你,我就得尸横当场,魂赴黄泉。妖猫大惊,身子一缩,化作猫状蹿上房,逃之夭夭。
后来,听说,猫仙庙从此断了香火,没几年便房倒屋塌。而那妖猫,带着一条残命遁入深山,从此远离世人。本以为仙缘已断,岂料竟得了正果,成了仙。
第五百一十八章:道术
年复说:“人心真是没底,这妖猫这么善心,没想到这个村的人,都太贪心了!就是对他们再好,他们也不知好!真是善恶是非,人心难测呀!”
萧天枢笑道:“也难怪呢!就是这样,人心难测,有时候人比妖精更贪心百倍还多,对他好,他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对他不好,也不行,对他们都好,就更不行……”
年复笑道:“呵呵,你这是在说绕口令呀!要不是我听出你的话音,还真是绕口令呢!”
萧天枢说:“嘿嘿,那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呀?我说的在不在理?”
年复说:“在理,说的都是人心,说的都是人情冷暖……”
萧天枢说:“哈哈哈,对呀,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自知,就是神仙也有被求烦的时候!”
年复说:“呵呵,说的是,说起这个,我又想起,古代的神仙都会飞,会法术,不知道我们现在的道术还有没有这种有能耐的人了?”
萧天枢笑道:“你说的是,飞天遁地、借尸还魂,这些传说中的道术真的存在吗?对不?”
年复笑道:“我说的就是这个呢!呵呵……”
萧天枢说:“关于道术的记载,始见于《庄子·天下》:道术将为天下裂。当然,庄子所说的道术是一个哲学名词,实际上,道术可以简单地解释为修道者所修之术。上古时,方士为求长生不死而修炼仙术,前仆后继,最终给后人留下了很多宝贵的财富:道术。古代的道术主要包括内丹、外丹、服食、房中等,为上古方士修道的主要内容。道教创立之后,道术涵盖的范围不断扩大,囊括了经、忏、斋醮、符咒、遁术、伏魔、降妖、消灾、祈禳、神仙术、辟谷等,名目繁多。”
年复:“对呀,我说的就是这些呢!”
萧天枢说:“可惜的是,经过上千年的发展,很多道术已经慢慢退出我们的视野,那些降妖除魔、五行遁术、飞举变化之类的法术也只能用影视特效加以实现,以满足公众的好奇心而已。”
年复说:“那么,问题来了:这些道术是真的吗?答案是肯定的。只不过,一般人没有缘分亲眼目睹而流于传说而已。可以说,很多绝密的道术一直在民间传承,所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
萧天枢说:“很多经典、科仪、斋醮的传承毕竟需要学识作为铺垫,因而多在宫观之中得以保留和传承,而那些神秘莫测、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道术,也因为难登大雅之堂而只能在民间秘密流传。”
年复说:“记得一位道长曾说过一件真事。说云南某地有一老人,其貌不扬,据说其有玄妙道术在身却很少显露。一日,一衣衫褴褛的年轻人因饥饿难忍,昏倒在老头家门口,后被老人救起……”
老人见他有些慧根,便花了几天时间炼制了一颗红色的丹丸送给年轻人,并亲授口诀,无论什么疾病,只要在身上滚一滚便可痊愈。后来年轻即凭借那颗丹药为人治病维持生计。
不过可惜的是,前些年,那年轻人不慎说出了丹丸的来历,之后那颗丹便不再有任何功效,年轻人也复归于贫穷。
十多年前,那老人有一次被秘密邀请前往某地为一官员勘察风水,因路途遥远,要求立刻上路。老人抽着烟斗让那些人开车先走,说自己随后就到。那些人大惑不解,但推脱不过,也不知道他要使什么花招,于是便开车返回。
大约六个小时后,等那些赶到时,老人早已在约定地点等他们了,大伙面面相觑。据说,这是道家秘传的缩地法,是道家遁术的一种。通过遁术,虽然远隔千里,却霎时便到,其原理大概与神行太保差不多。
萧天枢说:“类似的道术在气功方面也有所体现。曾有位道长在论道时提过此术,并亲自示范。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大家围坐一团,道长说:实际上只要将某些发热的物体拉近一些,我们就可以吸取此物发出的热量……
于是道长让大家端坐放松,然后将热水壶放在一旁。说来也怪,只一分多钟,在场的人便浑身酷热无比,额头上还有汗珠。当然,练习气功的人都能做到,只是个念力的问题。
年复笑道:“曾经听说过,云南某地有一个常年住在山洞里的老女人,据说刚出生时身体特异,双臂与两肋之间有皮连接,酷似蝙蝠,后来人称蝙蝠大仙。此女身世可怜,刚生下来就被当成异类抛弃,无奈在山洞中生活。她天生神异,常有人找她看事,无所不灵……”
前些年,蝙蝠大仙自知大限将到,欲启坛度一些善人上天。作法当日,天空万里无云,她启坛焚香,书符念咒,霎时天空中出现一座天桥,即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聚集了一条白云,众人皆叹为观止,纷纷用手机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