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折一枚针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匡正到他床前坐下。
白寅午指着手机:“朋友圈都这么说,满屏全是你的新闻,看得我烦死了。”
匡正轻笑:“手术怎么样?”
“很成功,”白寅午捂着胸口,刀口还没愈合,“医生说挺五年,五年没复发,我这条命就算捡回来了。”
“五年,”匡正对他有信心,“一晃眼就过去了。”
白寅午看着他,用一把沧桑的目光:“kendrick,你比我强。”
同样是被万融榨干后一脚踢开的弃子,他们走上了截然不同的路。
窄红 第177节
“没什么强不强的,”匡正很清楚,关键时刻是宝绽拉住他,让他冷静下来审时度势,“我只是运气好一点。”
好在一年前的盛夏,白寅午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在芸芸众生中见到了宝绽。
从医院到万融,他把辞职信递到单海俦桌上,单海俦没接:“老大说了,让你自己去顶层见他。”
“不必了,”匡正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以后有的是机会。”
守住爱音、稳定战国红,搞垮萨得利,这一战足以让他在这条街上跻身大佬的行列。
“你小子,”单海俦拍了把桌子,“运气真好。”
匡正蹙眉。
“关键时刻,国家把你救了。”
匡正摇了摇头。
白寅午说他强,他说是自己运气好,单海俦说他运气好,他又不认同:“是我们所有一线账户不要命地挺在那儿,做一块石头一堵墙,才让世界看见了我们,如果我们第一时间就抛了,谁知道我们是谁?我们只是泡沫。”
俗话说,尽人事,听天命,人把事做到了,“天”自然会看见。
单海俦怔怔盯着他,无言以对。
匡正起身系上西装扣子,要走,单海俦叫住他:“代善跳楼了。”
匡正一顿。
“就今天早上,金融街口都封路了。”
匡正并不快意,踏错一步,这就是他的命运,只差着一点点。
他从六十层下来,刚上车,杜老鬼的电话到了:“行啊你小子,把万融炒了!”金融街的消息,就是这么快,“老弟,以后咱们要平起平坐了。”
“杜哥,”匡正微微一笑,“到什么时候,你都是我哥。”
放下杜老鬼的电话,clemen打进来:“老板你辞职了!”
匡正捏住额头。
“万融都地震了!”说完,clemen纠正,“不对,整个金融街都地震了!”
确实,金融街就这么长,匡正这种大ace,十二三年也出不了一个,之后,各种各样的电话打进来,有恭喜的,有惊叹的,更多的是挖角,匡正淡淡的,都礼貌地回一句:“谢谢哥,我已经有地方了。”
在所有这些电话的最后,段汝汀的电话才到,虽然在家族里排第二,但在爱音她是头把交椅,匡正看着窗外繁忙的街景:“就等你的电话。”
段汝汀笑了:“什么时候到岗?”
“给我一周时间,”匡正摸着裤兜里刚买的戒指,“我陪陪宝绽。”
挂断电话,他给应笑侬打过去:“喂,我要上你家打工了。”
那边哼一声:“您匡总到哪儿不是拔尖的,是我们段家求着你好吧?”
他这张嘴,匡正不服不行。
“对了,”应笑侬问,“你家那附近还有没有空房子,我这儿租约快到期了。”
“君子居怎么样?”
君子居敢情好,可那儿的房子谁弄得到,“说正经的呢。”
“我在那儿买了两套,”匡正说的就是正经的,“送你和阔亭一套,咱们做邻居。”
应笑侬惊讶于他的门路和手笔,但不客套:“谢了,匡哥。”
“咱们是一家人,”今时今日,匡正才是真正的春风得意,“钥匙和房本我让宝绽给你带过去。”
第215章 万米高空啥啥啥,是匡正的风格
宝绽在北郊买了块墓地, 把妈妈的骨灰从殡仪馆迁出来,下葬这天匡正陪着,两个人一起扫了墓上了香, 冒着蒙蒙的微雨走出墓园。
上了车,却没回家, 司机直奔机场,两个人的护照在匡正兜里揣着, 宝绽那本之前就办好了,只是一直没用过。
到了航站楼,他们走特殊通道上停机坪,阴霾的天空下停着一只巨大的“白色飞鸟”,机身后部和尾翼上喷着绚丽的红色, “欢迎乘坐宝绽的私人飞机, ”匡正打个了响指, “胭脂宝褶号。”
胭脂宝褶是宝绽的微信名, 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匡正挽着他的手,慢慢走上旋梯, 机组人员在舱门后站成一排,鞠躬欢迎。专属管家引着他们走进机舱, 脚下是长绒地毯,窗边有几对宽大的真皮坐椅,流线形的吧台上摆着粉的蓝的鸡尾酒。
“你什么时候……”宝绽合不上嘴。
“之前飞蒙古的时候就想买了, ”匡正脱下西装扔到沙发上, “你的小飞机,喜欢吗?”
宝绽用力攥着他的手,说不出话。
飞机缓缓起飞,越过阴霾, 投向湛蓝的高空,气流平稳后,专属管家推开舱门:“宝先生,有您的包裹。”
宝绽人还是懵的:“我的?”
“请您签收。”管家递上一张纸,上面全是外文。
宝绽稀里糊涂签了字,管家放下一个装饰着黑色蝴蝶结的篮子,走出去。
“看看吧。”匡正站到他身后。
肯定又是什么惊喜,宝绽有心理准备,边拆篮子边说:“你肯定又乱花……”
突然,一个活生生的小东西从篮子里钻出来,“汪”地叫了一声。
宝绽吓了一跳,那是一只几个月大的小狗,纯黑的,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是很漂亮,但像极了一个老朋友——事实证明,他的准备永远会被匡正的用心打乱。
“大黑走你很难过,”匡正从背后抱住他,“现在小黑来了,我不在家的时候,它可以陪着你。”
宝绽的鼻子发酸,努力忍着:“这么帅的小狗,应该叫威廉。”
威廉、沙沙、斯图尔特,都是匡正给大黑起过的名儿。
“大名威廉,小名小黑。”匡正亲他的眼角。
宝绽觉得幸福,幸福得要融化了,稍推开匡正,他理了理西装,出人意料地跪下去,单膝着地。
匡正愣了,见他紧张地抿着嘴,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慢慢在掌心打开,是一对冰蓝的翡翠戒指。
“哥……”宝绽觉得自己的声音怪怪的,“我……”这一幕在他心里预演过无数遍,戒指天天揣着,腹稿打了一次又一次,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却说不出来。
“我愿意。”匡正笑了。
宝绽举着戒指,傻傻看他。
“我愿意。”匡正向他伸出手,左手无名指。
宝绽反应过来,忙给他戴,有些手忙脚乱:“这对戒指叫52赫兹的鲸,”油润的老坑翡翠,做成如意头的形状,仔细看,又像是一头出水的鲸鱼,“有一只灰鲸,它的声音是52赫兹,可其他鲸鱼都是15到25赫兹,所以它们注定听不到它。”
匡正知道这个故事,52赫兹的鲸,它发出的声音永远得不到同伴的回应。
“我就是那头52赫兹的鲸,”宝绽的声音颤抖,“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我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过了,可你出现了,”他的眼睛湿润,“我们听到了彼此的声音……”
傻宝绽,匡正捧起他的脸,世界上每个人都是52赫兹的鲸,在默默等着那个能“听”懂自己的人出现,他跪下去,和宝绽一样单膝着地。
“其实……”他把手伸进裤兜,拿出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我被你抢先了。”
宝绽呆呆看着他,盒子里是一对少见的黑色戒指,“不是什么贵金属,是在新疆发现的陨石,”说着,匡正托起他的左手,“镶的是黑钻,其实不是钻石,是某种不知名的矿物,来自遥远的外太空。”
他把戒指给宝绽套上,牢牢握住:“希望我们的爱可以跨越宇宙,永恒不灭。”
宝绽一直含着的眼泪终于落下,滑过脸颊,刚要擦,匡正凑上去把那滴泪吻掉,拥着他站起来:“还记得海子的诗吗,姐姐我在德令哈。”
宝绽记得,匡正最艰难的时候,在蒙古国,他们隔着一千公里一起念: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你猜我为什么知道这首诗?”匡正弯起嘴角。
宝绽有点不好意思:“肯定是偷看我kindle了呗。”
匡正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不,”他抬起他的下巴,看进他的眼睛,“那是我的kindle,目录里第一本书的第一页。”
宝绽显得茫然,没理解他的意思。
匡正说:“那是我的kindel,大学毕业我顺手给了学弟,屏幕上有一道划痕,是我暑假回家,我妈不小心摔的。”
宝绽难以置信,轻轻说了一句:“骗人……”
“无限的伟大之处正在于,它可以使极小概率的事件发生,甚至重复发生。”
宝绽知道这句话,在他的二手kindle里,不是书的内容,是一句注释:“那是……你写的?”
“我写的,在北大图书馆。”
宝绽仍然不信,这种巧合,就像是世上有千千万万人,而我……注定要遇到你。
“你都没见过我,就暗恋我,”匡正刮他的鼻头,“你知道吗?”
宝绽红着脸拍了他一把,用的是戴戒指那只手,匡正立刻抓过来团住:“哎,小心,”他在手背上落下一吻,“这可是我的身家性命。”
宝绽刚想说他“肉麻”,匡正却把戒指从他手上拿下来,对着窗口纯净的天光:“看到了吗,里面有字。”
宝绽眯起眼,那圈纯黑的金属上确实刻了字,不是“k
b”或者“我爱你”,而是一串长长的没有任何规律的字母:“这是什么?”
即使舱里只有他们两个,匡正还是贴到他耳边:“是我战国红账户的钱包密码。”
宝绽瞠目,匡正开始买入时,战国红还是没分岔的小币种,经过11·13事件,经过全球资本大半年的买进卖出,尤其是这次做空危机后的暴涨,战国红已经是个庞然巨物,时至今日,这个钱包至少价值数亿美金。
“如果,”匡正把戒指给他戴上,郑重其事,“有一天我不在了,拿着这笔钱,你和如意洲仍然可以光彩夺目。”
“哥……”宝绽摸着那枚戒指,不是为钱,而是为匡正对他的这份心,珍之重之。
“别告诉任何人,”匡正耳语,“阔亭和小侬也不行。”
“我知道,”宝绽点头,“这是……”
“我们俩的小秘密,”匡正朝他挤挤眼睛,“走,咱们去喝一杯。”
他说喝一杯,却没领宝绽去吧台,而是往机舱深处走,拉开一扇门,里面是安静奢华的卧室,中间有一张柔软的大床。
宝绽一进来就后悔了,想出去,匡正已经把房门关死,拉着他……
(别骂了别骂了,我知道错了,但这里有些话需要发出来orz)
匡正知道他快,但没想到这么快,有些好笑地擦把脸:“宝儿,悠着点,咱们要飞意大利,航程才刚开始。”
意大利……宝绽xxxx,去意大利干什么?
“先去boeucc吃鱼,”匡正xxxx,“然后去德国,克隆大教堂……结婚!”
窄红 第178节
boeucc,米兰历史最悠久的餐厅,小先生曾请宝绽去吃鱼,宝绽当新鲜事儿跟匡正提过,他却记住了,一直记到今天,今时今日,他再也不用怕宝绽碰到比他更好的男人,因为他就是那个男人,更好、更强。
xxxxxxxx,宝绽咬着嘴唇说:“你欺负人,我才……不跟你结婚!”
“晚了,”匡正笑起来,xxxxx,“字你都签了!”
管家送小黑进来的时候,让宝绽签了一张纸,那是德国的结婚申请书,只要匡正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他们就是当地政府承认的合法夫夫。
第216章 如意洲,烟波致爽
爱音集团在金融街买了栋楼, 七十三层,就在万融双子星对面,家族办公室和集团投资部设在这儿, 还有新成立的爱音金融。顶楼是匡正的总裁室,穿过层层云雾, 盘桓在可望不可及的高处,俯瞰着整条金融街。
匡正到岗这天是星期三, 一出电梯,就听前头办公室里有人在吵:
“……你都副总了,跟我抢什么屋!”这个声音又快又急,是夏可。
“你还知道我是副总,”段钊拿腔拿调, “让你上哪儿就上哪儿, 服从分配!”
七十三层整整一层其实只有一间办公室, 就是匡正的总裁室, 算上休息室、娱乐室、运动室、大小会议室和阅览室,面积近千平, 配有独立的电梯,唯一多出来的, 是总裁室附带的助理办公室。
“跳槽手续都办完了吗,”匡正推门进去,“一个个这么有精神?”
助理室里, 万融臻汇的几个兄弟都在, 段钊腾地从办公桌后起身:“老板!”
匡正冲他皱眉头:“楼下大半层都是你的,在这儿闹腾什么,下去。”
段钊理亏,狠狠瞪了夏可一眼。
匡正转向黄百两:“你的法务部怎么样?”
“得招几个人, ”黄百两一身高订西装,银制领带夹,优雅的金脚眼镜,“要好的,尤其是精通欧美商法的。”
匡正转个身,拿下巴颏点着汪有诚:“跟hr要。”
汪有诚有些惊讶,匡正手底下不只管着家族办公室,还有投资部,甚至整个集团的金融业务,这栋楼的hr主管,相当于万融的一个执行副总了。
“来晓星。”匡正扭过头。
“到!”小仓鼠从黄百两身后钻出来。
“你那块呢?”
“我这儿一切正常,”来晓星推着黑框眼镜,“就是现在虚拟货币板块越来越大,我想和数据支持分开,并列两个部门。”
“没问题,”匡正首肯,“具体计划报段总。”
最后,他把视线投向夏可,大伙都有着落了,只有这小子,眼巴巴地等分配。
“你……”匡正欲言又止,“你小子还得历练。”
夏可肉眼可见地垮下脸:“老板……”
“跟我吧,”匡正笑起来,“我带带你。”
什么?满屋子人都向夏可投去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顶层这么好的办公室,就这么归他了!
匡正转身往外走,指着门上黑色的金属名牌:“从今天开始,夏特助,你到的比我早走的比我晚,准备好受虐。”
“凭什么!”身后传来段钊的怒吼。
还有黄百两,摇着头说:“金融街最话痨的特助诞生了。”
夏可贱兮兮地追出去:“老板,我愿意!”
匡正走进自己的总裁室,熟悉了一下环境,刚打开电脑,小顾到了,往他办公桌前一坐,翘起二郎腿:“恭喜匡总啊,这么大摊子,未来什么规划?”
他直来直去,匡正也不绕圈子,就一句话:“东出海,西出关,全球布局。”
小顾笑了,放下腿:“能不能带我玩?”
嗯?匡正蹙眉。
“我们顾家的家族办擅长科技和新概念领域投资,合到你这儿,你不亏,”小顾的眼神锋利起来,“有钱,咱们一起赚。”
联合家族办公室,国外并不鲜见,“体格”越大“拳头”越硬,谁会嫌钱多呢,匡正看向这个年轻的家族掌舵人:“我到位,你是第一个来祝贺的。”
“那当然,”小顾在他这儿,有说话的资本,“咱们是共患难的关系。”
战国红以来,他们一路并肩合作,匡正点头:“等你的计划书。”
“周一我就让人给你送过来。”
小顾来的快走的也快,他刚出去,新上任的夏特助捏着一沓请柬和贺信敲开门:“老板,卡我拿上来了,花篮在一楼,我让他们沿着走廊摆……”
“这些小事不用告诉我,”匡正接过卡片,大致翻了翻,“你是我的助理,你定。”
夏可微红了脸:“是!”
各种券商和基金的贺卡,还有大集团董事局的贺信,其中有一张万融的,印着匡正熟悉的金色标志,翻开内页,是他们老总的私人宴会,邀请爱音集团名誉董事兼家族办公室总裁匡正先生参加。
匡正淡淡一笑,他跟单海俦说过,金融街不大,迟早有见面的机会,这才短短一周,他的话就应验了。
放下卡片,他转身望向窗外的长街,一年前,他在万融西楼的格子间里给各种各样的公司做乙方,之后被踢出来,转而在私银做甲方,但对挑剔的富豪客户们来说,他仍是个小乙方,今天,坐在这个位置上,他终于是这条街上真正的甲方了,不用再仰任何人的鼻息,可以傲视群雄。
拿起手机,他拨通时阔亭的电话,那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哭声:“喂!匡哥,什么事!”
匡正把手机拿远:“小侬不在家?”
“是!”时阔亭抱怨,“他一不在家,小宝就闹!”
匡正提醒他:“如意洲和烟波致爽的账户,你记得迁过来。”
“我抓紧!”时阔亭嚷,“后天晚上八点,小宝的周岁宴,也是霍斐的拜师宴,你那边的人我都替你请到了,你早点来!”
他喊,匡正也不自觉提高音量:“好!”
星期五晚上八点,如意洲包下富美华顶楼一整层,请的人不多,只开了十桌,邀的都是共患难同富贵的好朋友。
匡正提前半小时到场,席面上已经人头攒动,宝绽的如意洲一桌,他的家族办一桌,还有韩文山、杜老鬼这些戏迷,和房成城、小顾这样的老客户,市剧团的小査领导带着多小静和张雷来捧场,陆染夏、覃苦声也来了,随后是蓝天和文咎也,还有胖胖的小黄。
张荣姗姗来迟,远远和匡正打了个招呼,算是一笑泯恩仇。
段家人分坐了几桌,应笑侬挨着时阔亭,段钊端着茶数落夏可,段汝汀在小顾身边,段小钧带着bonnie,到白寅午和clemen之间坐下。这么些人,数康慨有意思,本该上客户那桌,非往来晓星身边挤。
“你哪儿的,”夏可挤兑他,“少往中军大帐凑。”
康慨拿眼斜他:“我算家属。”
黄百两问:“谁的家属?”
来晓星弱弱出声:“你们别欺负我徒弟了,让他坐吧……”
匡正在热闹的人群中寒暄,一回头,瞧见一袭米色的身影,是小先生,这么乱的场面他居然到了,足见如意洲在他心里的分量。
匡正走上去,风度翩翩,伸出手:“宝绽好大的面子。”
小先生握住他,浅淡的眸子似有笑意:“是你的面子大。”
匡正挑了挑眉,在嘈杂的人声中和他对视。
“以后少不了合作,”在小先生眼里,匡正已不是宝老板的哥哥、一间小私银的管事,而是可以共谋大事的伙伴,“咱们一起巡游、一起狩猎。”
这话一语双关,说的像是打猎,其实是指全球市场上的资本和项目角逐,匡正揽住他的肩,谈笑着引他入座。
如意洲今天都穿红,红襟白袖,举手投足间潇洒风流。开席先是东道讲话,然后是少班主拜师,宝绽坐在台前正中的太师椅上,端正漂亮,时阔亭和应笑侬傍在他左右,萨爽领着霍斐上来,陈柔恩递过茶。
按老规矩,拜师要磕头,可今天这么大的场面,下跪就免了,敬了茶叫一句师傅,就算礼成。
霍斐擎着茶上去,见宝绽坐在耀眼的灯光下,穿着一身鲜丽的红,抿着笑等他。
茶热,霍斐的心更热,小心翼翼,他把茶碗放在宝绽手中,看他拿好了,扑通一声跪下去,俯在他脚边:“师傅!”
“这孩子,”宝绽赶紧拉他,“快起……”
咚咚咚,霍斐又往地上磕了三个头,当着这么多双眼睛、这么多个见证人,他立下誓愿:“我霍斐这辈子,到死都守在师傅身边,寸步不离!”
台底下笑了,十七八的孩子,不知道一辈子有多长、“死”有多重,但这份忠心可嘉,掌声响起来,倒是应笑侬,搀着霍斐说了句实在话:“傻小子,你寸步不离,让你匡哥上哪儿去!”
宝绽喝了茶,时主席去贵宾室把他闺女请出来了,时小宝扎着一对羊角揪,穿着阿玛尼junior新款的红裙子,脚上是一双带翅膀的小皮鞋,平常在大戏楼见惯了观众听惯了锣鼓点,一点不怯场,颇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今儿说是周岁宴,其实是找个机会让她正儿八经认干爹,宝绽身边加了一把太师椅,匡正春风得意坐上去,台下有人吹口哨,时阔亭把小宝抱到他们脚边,推着屁股哄:“来,小宝,磕头。”
时小宝是什么身价,如意洲的孩子王,烟波致爽的大千金,脖子昂得老高,伸出一只小胖手,看了看宝绽,又看了看匡正,都是她喜欢的帅叔叔,啪啪,一人的皮鞋上打一下,给盖上她的章。
满堂大笑,孩子小,算是磕过头了,宝绽和匡正一起把她抱起来,搂在怀里喂糖吃,应笑侬指着小宝对霍斐说:“瞧见没有,你将来得听她的。”
这么大点个奶娃娃,霍斐不服气:“凭什么?”
“你是少班主,接的是宝处的班,”应笑侬给他捋这里头的关系,“这是时主席的宝贝闺女,往后连俱乐部带基金会,还有你,都归她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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