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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茉莉蜜
公主跟前有几个人,他早已摸的一清二楚。
仪态出众的侍女后头跟着个护卫,逆着人流走到他们跟前。所过之人皆忍不住回头望去,哪里来的小娘子如此貌美。
即使被许多人瞧着,小侍女依旧面不改色,微微欠身行了个礼恭敬道:“郎君有请,主子等候多时了。”
“请。”
松青猛地知晓公主也在这儿,只觉得嘴里发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载人的轻舟将他们一个一个地送入湖中的画舫。
崔甫上了画舫便瞧见高高悬挂的崔字。他顿了顿,脸色又冷了些。
松青头更低了些,他原以为气氛已经够冷了,等进了画舫内,才发现气氛还能更冷。他仿佛随着大郎君去了一趟千里之外的西伯尔,冰冷刺骨。
画舫内的歌姬正惶恐的退下,周乐言难得脸色黑成这样,抿着唇。
李如意低垂着眼,正一颗一颗的吃着樱桃。让人瞧不清她的神情。
崔甫一眼扫过画舫,外人一个没有。心里有了些数,开口行礼道:“公主大安。”
如意抬头瞧了一眼崔甫,心情好了几分,带了些笑意道:“崔郎君来了,赶紧坐下吧。”
又吩咐人把窗户打开。湖面的微风穿过画舫掀起一片片白纱。
周乐言黑着个脸忍不住道:“扬州城可当真是心比天高,赛月会,哼!起这么大个名字也怕不折了寿。”
周乐言前两日便听说今日长春湖上有盛会,崔弦生更是一大早就派人递了话,若是如意想用画舫,可直接去。
如意便派人着手去安排,她们二人上了画舫,又悠闲的听了会儿曲后。便听见击鼓九声。
那歌姬媚人一笑道:“这赛月会要开始了。”
话音刚落,整个画舫都静了。
要说周乐言是不可能犯这种错,连盛会的名字都不清楚。实在是她们一船人都只当普普通通的选美比赛,金陵城这种选美比赛时不时便要搞一个,有小型的,有大规模的,花样繁多,比比皆是。
平康坊三五不时的都要办一个来吸引客人。故而周乐言压根儿没有在意,只是个极小的事。旁人与她介绍时,也未提过名字。
可这“赛月会”三个字,实在口气太大了些。这歌姬不知,她们这一船的人哪个不知,公主入主东宫前的宫殿叫“摘星宫”。本意就是摘下天上所有的星星,只捧着如意这一轮明月。
宫中的昭仪虽赐了“月”,但她可不是“明月”,只是一个在明月身旁,为其献舞的舞姬罢了。
这话可不是周乐言胡说,而是圣人当众亲口说的,众星千万,可李朝明月可只有如意一个。
小歌姬不知情有可原,但打死周乐言也不信,这些主办盛会之人一个都不知。若是知晓,那便是故意为之。这“赛月会”直指东宫明月。
如此赤裸裸的挑衅,如意能咽的下这口气,可周乐言咽不下。
当然了,如意也是咽不下的。





李如意 第 35 章
崔甫何等聪明的人物,只略略一想便立刻明白了前因后果。看公主和周乐言那架势,就知道此事必不可善了。
他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不知公主如何打算?”
若是依周乐言的想法,当然是掀了这“赛月会”。但显然想想不太现实,虽然如意身边的护卫个个武功高强,但也没到能以一敌百的程度。赛月会如此重要的盛会,不知给多少人带来利益。动了这些人的点心,可得要想想怎么全手全脚地出扬州城。
但让如意这么干坐着,瞧这帮人欢欢喜喜的办什么赛月会,她也绝忍不下这口气。
李朝明月是谁,她不在乎。这扬州城的主办方,不管取多大的名头,什么李朝第一她都无所谓。可这“赛月会”三个字实在是不怀好意。
她若今日退了一步,他日被人知晓,皇太女这个被圣人夸赞的“明月”,竟然坐在长春湖上亲眼瞧着人选出“赛月”来,她的脸面跟被丢在地上被人踩没什么区别。
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这赛月会举办如今是势在必行。
她沉吟了一会,抬头道:“如今马上就要开始了,就算我出面露了身份,让人停了,也会丢尽脸面。更何况百姓也不知内情,只会觉得我仗势欺人。但让人当着我的面轻轻松松地办成了,我也不必回金陵了。往年这赛月会如何我不管,但今日,这魁首只能从我的船上出。”
周乐言皱着眉道:“公主才艺双绝,若是出马,必能吊打一群。可您身份尊贵,千金之躯,哪能亲自下场。若拿了魁首,岂不便宜他们。”
“谁说我要去了?”如意悠闲地抬手轻抚了一下头上的金钗,微微一笑。
周乐言惊恐睁大眼:“公主莫不是让我去,不不不,我绝对是不行!我既不擅诗词,也不擅歌舞啊!”
“哼,你去?你有几把刷子我能不知道吗?”
崔甫朝如意方向望了一眼,了然道:“公主身边能人辈出,既如此,崔某便在此等着瞧了。”只要如意不是要炸了这长春湖,倒是随她折腾。若是有什么后果,烂摊子他来收拾便是。
崔甫漠然地看了一眼如意,不就是一个姆妈吗?他可以。想来圣人也是这般想的。
周乐言一下瞪大了双眼,反应了过来,像从未见过秋棠一般死死地盯着她。
“秋棠,你去,可别给我东宫丢了脸。”
秋棠微微一笑,行了个礼道:“秋棠愿为公主排忧解难。必不负公主所托。”
崔甫抬手招了松青上前道:“去要个名额来。”
赛月会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参加的,要不然,这得选到什么时候去。如今晚上参加的,都是安排了人瞧过,确定有潜力的。名额都已定好了,但清河崔氏想加塞个人进去,那还不好办吗?
松青领命下去办了。
秋棠看着一直盯着她的周乐言,笑道:“周娘子何故一直盯着奴婢看?可是奴婢哪里不妥?”
如意都不用问,都知道周乐言现在心里想的什么。都懒得搭理。
周乐言也不知秋棠到底有几斤几两,她瞧了半天,秋棠的容貌自不必说,东宫的女使就没有不好看的。尤其是如意身边的四大宫女,那个个都是花容月貌,好颜色的。秋棠一张脸,当真配得上她的名字,雨后秋棠,柔弱又艳丽。
可光看脸也不行,但她也不好直接问人家,可会什么才艺,显得瞧不上人家似的。
又瞥了一旁气定神闲在一旁品茶闲聊的崔甫和李如意,纠结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没什么,就想问问你,要不要先换件衣服?”
周小娘子的魅力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襁褓中的幼儿,无人能逃得过。东宫没有侍女不喜欢周乐言的,秋棠自然也不能免俗。
她笑嘻嘻地开玩笑道:“可是奴婢的穿着哪里不合适?”
周乐言苦着脸道:“你这一身好看是好看,可一瞧便是侍女穿的,岂不是让别人看轻于你?”
秋棠无辜地眨了眨眼道:“可奴婢本来就是侍女呀?”
“倒不是说侍女不好的意思,只是……”
如意在一旁看秋棠逗周乐言,也不替她解围,只轻笑两声。崔甫听见她笑,不免多看了她一眼。
如意经过昨晚,早已放飞自我,破罐破摔道:“小郎君何故总是瞧我,可是我好看?”
崔甫诚恳点头:“公主美名在外,自是好看的。”
如意愣了愣,她没想到崔甫真能正儿八经地回她。
崔甫瞧见她愣神的模样,再接再厉道:“崔某早闻公主盛名,公主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骑射更是一等一的好。才华横溢,连随手作的诗都让人赞不绝口。”
如意是真傻了,她狐疑地盯着崔甫,简直要怀疑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本人了。只一夜不见,这崔大人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还是被什么东西给附了身,竟突然开了窍。
她丝毫没有被人当着面夸得喜悦,只觉得惊悚。她眼前不断闪现崔甫往日淡漠疏离的模样,看着跟前脸上带着笑的小郎君。纵然小郎君笑得再甜,她都不曾犯一次花痴。
只点点头道:“崔郎君谬赞了,崔郎君才是才高八斗,满腹经纶。”她有些怀疑自个儿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小郎君不给她好脸的时候,她觉得完全可以。小郎君夸她,她却只觉有鬼。
崔甫瞧着如意瞪着眼警惕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公主难得一见的可爱,实在让人觉得有趣。他当然没有被鬼附身,只不过瞧着小公主心情不好,只当哄孩子,说两句好听的罢了。可如意这般出乎意料的反应,却是让他忍俊不禁。
李如意可不觉得自个儿说了笑话,眼睁睁瞧他竟笑出了声,暗自呸了一声,这小郎君莫不是拿她当笑话看了。
她横了他一眼,更警惕了,再不与他搭话。转头望向周乐言。
周乐言被秋棠逗了这么半天,也终于想明白缘由。正拉着秋棠在一旁絮絮叨叨企图套点话出来。
“秋棠姐姐什么时候入宫的呀?会些什么呀?最擅长的是什么呀?”
秋棠想了想道:“奴婢七岁便入了宫,若说会什么,都会一点点。最擅长的自然是泡茶了。”
周乐言喝过秋棠泡的茶,自然知道秋棠泡得一手好茶。说一句宫里没人比她更懂茶艺无人敢反驳。但这算什么回答,她还欲张口再问,便听见第三轮的鼓声响了。
松青也踏着鼓声回了画舫复命:“回主子们,事情已经办妥。”
秋棠行了个礼,便出了画舫,站到画舫的船头。
赛月会既然是盛会,那当然是下了血本。湖中心有一艘巨大的画舫,雕龙画凤金碧辉煌,灯火通明。瞧着就气派得很。湖面上更有许多画舫,小船,轻舟。湖上飘着许许多多的河灯,映得湖面宛如一条条星河,璀璨夺目。映的仿佛天明,让人瞧得清清楚楚。
所有参选的小娘子都在这长春湖的画舫上。而小娘子身处的画舫上都挂了一盏红灯笼,画舫周围有几叶轻舟,都候着人。崔氏这条船是刚挂上的灯笼,便立刻引起不少人注意。
秋棠一站到船头,便立刻投来许多打量的视线。她不卑不亢地站在船头,唇角微微勾着笑,仿佛一点也不在意别人的视线。
如意三人皆坐在画舫内,侍女们将所有窗户都拉开,他们坐在窗边,位置极佳。
只是如意这般容貌,靠在窗边,实在是招人得很。已经有许多人瞧见她的脸,惊鸿一瞥,却将人的呼吸都夺走了。若不是碍于这是崔氏的船,怕早是有人要上前搭讪了。
被人不错眼地瞧着,如意只当没察觉,周乐言却毫不留情地一个个瞪了回去。崔甫冷冷地瞥了这些人一眼,倒是让那些人收敛些。不敢多看,只忍不住偶尔投去一瞥。
纵是如此,周乐言和崔甫也不会,也从没想过要让如意戴上面纱。尊为皇太女,只有别人不敢看低下头的,绝没有要遮遮掩掩不让人瞧的。若她只是寻常人家的小娘子,这般容貌自是不敢抛头露面,只怕会给家里惹来是非。可她尊为皇太女,顶顶尊贵的人,这天下,还没有能让她避着让着的人。
如意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挂了红灯笼参选的人。如秋棠一般一丝遮掩都无,任人打量的站在画舫前的小娘子几乎没有。个个都包得严严实实,生怕别人瞧见一丝一毫。
周乐言撇了撇嘴道:“故弄玄虚。”
“未必是故弄玄虚,兴许底下有大文章呢。”
崔甫又恢复了那副贵公子做派,任她二人在那对着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娘子评价,不置一词。他无甚兴致,只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
过了一会,便见湖中心最华丽的画舫中便走出了一个人。正是赛月会的主持人。
他身穿暗红色圆领袍衫,脚上穿着长靴,腰间挂着贵重的配饰。却是胖胖圆圆的一个人,瞧着一团和气,喜气洋洋地开口。




李如意 第 36 章
“诸位好,在下杨德才,乃醉星楼的老板。承蒙各位看得起,能让在下来主持这一年一度的扬州盛事——赛月会。”
“想必各位都对这赛月会有些了解,我也不在此耽误诸位的时间,先与各位介绍今年比赛的规则。”
“每一位小娘子都有自己擅长的技艺,或书或舞。故而这第一轮比试,则是让每一位小娘子都自由选择擅长的来表演。在座的皆是评委。这一轮一共只有十二盏灯笼,胜者所在的画舫上便再添一盏灯笼。”
他抬手示意了一番鼓手,道:“现在,便请小娘子们抽签!按照抽签的顺序登船!”
他话音刚落,便听打着赤膊的两个鼓手一声一声地敲着,持续不断。更有轻舟上的侍女手捧荷花状的盒子给一位位参选的小娘子抽签。
如意瞧着湖中心灯火通明的画舫,有些疑惑,这画舫虽是大,可参选的小娘子们如何要在上头展示?
但很快便有了答案。湖中心的画舫的三楼竟直接被仆从从里头拆开,她这才看清,画舫的第三层竟是被人另加上去的。如今被人拆开,便成了一个巨大的展台。
周乐言啧啧称奇道:“这我倒是没想到的,真是大手笔。”她这会儿瞧如意气定神闲,胜券在握的模样,倒不怎么着急了。只喝着小酒,等着瞧好戏了。
松青从画舫外进了,道:“主子们,秋棠姐姐抽了七号。”
如意无所谓地点点头,周乐言扭过脸道:“这第一轮比的是最擅长的,难不成秋棠上去要给在座的各位沏茶?这显然不现实啊?”
如意摇摇头道:“你莫问我,我也不知她要表演什么。”
二人谈话间只听鼓声越来越急,等轻舟上的红衣侍女轻轻一弯腰行了个礼,杨德才便开口道:“现在便有请第一位小娘子登船!”
对面的画舫船头上的一位小娘子,上了轻舟。如意瞧了一眼却看不清是哪家的船。
崔甫目力极好,看了一眼道:“是吴家的船。吴家人擅酿酒,酒铺开遍了李朝。”他看了一眼如意手里捏着的玉光杯道:“公主手里的酒便是他家最有名的落花酒。虽是以花制酒,极易入口,可若是饮了三杯,难有清醒的。”
如意愣了愣,她这才第二杯,又不自觉地瞧了一眼已经不知喝了多少杯的周乐言。虽然脸上带着红晕,却眼神清醒。
周乐言不屑:“就这?”
真正千杯不醉的如意却默默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崔甫不会无的放矢,她还是悠着些好。
站上了台的小娘子亭亭玉立,慢慢揭开了脸上的面纱,倒也确实是副好相貌,眉眼弯弯,一笑便露出两个梨涡。
行了个礼道:“小女子吴音,出自扬州吴氏,琴棋书画自比不上各位姐姐,唯有一支舞能略入得了眼些。献丑了。”
众人皆鼓掌欢迎。
便见吴小娘子一甩水袖,踏着琴声,迈开了步子。如意只瞧了这一个起势便无甚兴致,倒是能瞧得出这小娘子基础不错,是个会舞的。可她自个儿会跳舞,宫里更是月昭仪一舞勾魂,对于这般水平的,兴致缺缺。
又因为这个小娘子是头一个出场的,她一舞结束,倒是搏了不少欢呼声。
周乐言还是不屑:“就这?”
周围画舫坐着的莫不是些权贵豪商,都是见惯了世面的。这吴家画舫大概是挂不了下一盏红灯笼了。只是结果要等这二十一位小娘子都表演完了才出。
崔甫从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周乐言不屑,如意兴致缺缺。三人画风倒是有些统一。
但很快,下一位便出场了。可能是头一位小娘子没有让如意觉得惊喜,她也不曾注意这位小娘子到底说了什么。只一口一口地吃着樱桃,突然便听到一声清脆的琵琶,立时便抬起了头。
说来实在是巧,屋内的三人对琵琶皆有涉猎。琵琶和月琴都是余皇后所爱,故而这两样如意弹得最多。崔甫的祖母本是金陵人,少时极爱琵琶,等到了清河,也时常请人来弹。他从小耳濡目染,倒也有几分了解。
周乐言常年混迹的平康坊,秦淮河边哪个歌姬妓子不会琵琶。她只听一声便能听出来这个小娘子弹得好不好。
这小娘子弹得确实是好。琵琶本来就因为音色清丽,更适合比较哀切的曲子。可这小娘子手中的琵琶却能弹出一种别样的滋味。
如意望向台上的小娘子,清秀的打扮,怀里抱着琵琶,徐徐弹着。等拨了两三下琴弦又开始张口哼唱。没有歌词,空灵的嗓音配着曲子却是让人觉得耳目一新。
等一曲终了,如意缓缓地吐了一口气。周乐言再也不能不屑地说声:“就这?”她不得不承认,这小娘子确实厉害。
画舫周围掌声不断,这小娘子拿一盏红灯笼定不在话下。如意转首望向周乐言道:“这小娘子弹得一手好琵琶,嗓子也不错。问问哪家的小娘子,回头把她带去金陵。”
崔甫叹了口气道:“她是扬州刺史的女儿,怕是不能轻易跟公主走。”扬州刺史生儿子生了一窝,难得有了个女儿,娇养着长大,怎会轻易同意崔氏小娘子带走。
若如意是个男子,这小娘子必是要送入宫做妃子的。只不过当今储君是个女子,不知道多少人暗恨不能送女入宫。
如意眼里的光一下就黯淡了,颇为失望地“啊”了一声。恋恋不舍地盯着那小娘子下台回了另一座画舫。她此番的心情正如当年瞧了月昭仪跳舞,想带回摘星宫,却被她阿耶抢了先一样。
大约是这皇家人都这样,瞧见好看的东西,好看的人都要收着。
崔甫瞧她失落的模样,又叹了一口气。他自打遇见这小公主,就不知叹了多少次气。
开口道:“若是公主实在喜爱,交给臣来安排便是。”
如意顿时眉开眼笑点头道:“要的要的,那便多谢崔郎君了!”
“为公主分忧,是臣的荣幸。”
刺史家的小娘子不日就能带回金陵,如意自然便把眼睛挪开了。又打起了几分精神,只盼能再出几个入得她眼的小娘子。
这下一位小娘子,一登了台,便将厚厚裹着的外套脱掉。
如意一瞧立马侧首看向周乐言,果然见周乐言眼睛刷的一下瞪得老大。嘴巴都张开了,情不自禁道:“哇!”
她无奈扶额,她实在太了解周乐言了。周乐言实在猎奇得很,尤其是这刚登台的是个胡女,妖艳又妩媚,大胆又奔放的舞娘。
长长的裙摆却从大腿根开了岔,手上脚上都套着银铃铛,行动之间玲玲作响,悦耳得很。大片的胸脯都露了出来,雪白又饱满。被高高系着的腰带挤得仿佛呼之欲出。
这么一会儿工夫,如意已经听见不少人在那呼喝伤风败俗,蛮夷之人等等。但大多数人都像打了鸡血一般,小郎君们热血方刚看得是目不转睛,小娘子们虽害羞低呼,却也多好奇的打量。
但如周乐言这般的小娘子却是没有的。如意忍不住地抓住了周乐言的手,威胁道:“在这瞧瞧便是了,你若是再跑到人家画舫去瞧,我就打断你的腿。”
周乐言目不转睛道:“好好好,我就在这看!”
如意一瞧这舞女这般大胆,只想着周乐言这魔王,一时倒忘了身边还坐了一个小郎君。
她又看向一旁的崔甫,却发现崔甫只低着头喝酒,眼都不抬一下。
如意冷笑道:“崔郎君怎么不往台上瞧,异邦舞姬虽难得一见,但崔郎君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怕是见得多了,瞧腻了?”
崔甫只当听不出如意话里的□□味,轻笑道:“非礼勿视,公主与周小娘子欣赏便好。”话落,又喝了一杯酒。
如意眼睁睁瞧着他都喝了一壶他说的三杯就会醉人的落花酒,却脸都没红一下,合理怀疑崔甫喝的是不是假酒。
周乐言也用了许多酒,眼见这舞娘踏着鼓声开始跳舞,如意便有些抓不住周乐言的手。
周乐言有些上头,此刻也说不出什么这啊那的,她身子又开始往窗户边靠。如意忙喊人道:“去弄碗醒酒汤来!”她只怕一个不小心,周乐言便翻了船掉下去。
忙有侍女去隔壁的屋子将一直煮着的醒酒汤端来,又端了一盆凉水来给周乐言洗脸清醒。
等折腾得一溜够,台上的舞女舞得都快生花了,屋里三个人没一个正眼看的。只听着外头的热闹掌声,这第二盏灯笼应当也是定下了。不说旁的,只说这天气,大晚上的又在湖上,穿那么少。这般勇气,也该拿一盏灯笼。
周乐言刚清醒了点,便瞧见如意脸色黑得不能再黑了。一口酒都不许她再喝,她自知理亏,乖乖地坐在窗边吹着冷风醒酒。
只是外头的热闹却是一刻不停。花一样的小娘子们接二连三地登台,展示才艺。只都不入如意的眼。但很快,便轮到秋棠了。




李如意 第 37 章
周乐言清醒了几分,瞧见秋棠乘着轻舟上了画舫。不由立刻坐直了身子。
她对如意身边的几个大宫女了解得不多却也不少。她只知她们几个都是余皇后和圣人精挑细选的。个个都有一技之长,只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却是不知的。
秋棠一站上台,周围就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怎么是个侍女?哪家这般嚣张,随便让个侍女就上来?”
可有心人早便注意到这个侍女是崔氏的船上下来的,都默不作声,只在一旁静观。
秋棠出众的容貌到底是让一些人把嘴闭上了,她入宫多年,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温婉有礼道:“诸公万安,奴婢秋棠。正如诸公猜测,奴婢确实是只是一介侍女。我家主子远道而来,听闻赛月会如此盛事,起了兴致,便让奴婢来献丑了。”
“奴婢不善歌舞,但跟着主子后头学了一些四书五经,便在此与诸公论一论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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