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茉莉蜜
圣人见二人回来,笑着对崔甫道,“宫里景色确实不错,等你们二人大婚后,便让公主带你好好走走。”
崔甫恭敬回道:“是。多谢圣人。”
“今日还有一事,崔甫,你回金陵之时我一直没想好把你放在哪。如今这么久过去了,六部你都熟悉了不少,心里可有主意往后去哪儿任职?”
水榭内众人闻言皆是一愣,一时无人说话。公主婚事已成定局,对他们影响倒也不算太大。但崔甫往后去哪任职,可同他们这些大臣的关系大了去了。
况且,见圣人这意思,显然是任崔甫随意选择一般。实在是不得不让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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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意 第 89 章
水榭中原本歌舞升平的气氛被打破,如意见圣人这般说,也愣了愣神,这事她阿耶可从未与她讨论过。但不过片刻,她又神色坦然了起来。
如意淡淡地想,总不能方才还小意温柔,如今便翻脸不认人罢?她也侧首看向崔甫,准备听他如何说。
崔甫感受到对方目光,有些好笑,颇有一种前夜侍奉有功的美人,今日君王论功行赏的错觉。
他恭敬地低头道:“臣全听圣人安排。”
圣人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似是早有预感对方会这般说,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却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情绪。
“那好,既如此,那就去中书省。任左中书令。”
旁人还在震得脑子发懵,还没反应过来,崔琰闻言唰的一下站起身,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他两步走至殿前,一把老骨头毫不犹豫跪下来的时候,如意听着那膝盖落地的清脆声都替他感到疼。
崔琰掷地有声道:“臣有异议。崔侍郎年纪尚轻资历浅,岂能担此重任,恐有负圣人所托。求圣人收回成命。”
他面色凝重,这话就算他不说,旁人也会说。
李朝沿袭前朝设三省六部,中书门下尚书三省各有职能。名为三省,实则只有中书门下两省。圣人早已弱化李朝尚书省的存在感,他崔琰本就是尚书省省主,手握重权,六部皆受他制衡。李朝本无宰相一职,正因知晓圣人的意思,旁人才尊敬唤他一声崔相,确实,他位高权重与宰相无异。
但中书门下仍然是极为重要的部门,如今的中书省右中书令是吴槐,刘道言则是门下省右门下侍中,二人大权独揽。故此,旁人才会尊称二人一声尚书。
崔琰这么激动的原因,就是圣人在位这些年来,左中书令、左侍中形同虚设,就没有人任职过。
三省之长皆是三品大臣,他崔琰混到了今日,七七八八的名头和嘉赏加起来才升到了正一品,地位超然。
一门如何能容得下两位权臣,崔甫今日不轻不重地坐上了左中书令,明日便有谏言如飞雪般连绵不绝落在圣人面前:清河崔氏势大,恐危及李朝江山。
崔琰猜得没有错,众人皆是被这消息吓了一跳。都想不通原本崔氏便已权势极盛,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有崔甫这般出息的郎君,崔氏起码还能再繁荣个百年。说实话,他们都替圣人着急,臣子做到这份上,龙椅哪能坐得安稳?
如今皇太女婚事定下,依外行人看来,这是圣人的恩宠,崔氏将更进一步。可他们这些肚子里不知道多少弯弯绕绕肠子的大臣们看来,这是君王的手段。
驸马自古以来便不得要职。一因其身份敏感,二是因为若是驸马势大,要是个懂事的也罢了。若是个糊涂的,借势欺辱公主,岂不让天下人笑话。便是天家,也奉行那一套高娶低嫁。
更何况,这还不是普通的公主。故而大臣们心照不宣,无一人开口议论公主婚事,若是旁人提及,也都一笑置之。崔甫在他们眼里也变得不那么扎眼起来,想来往后,圣人只会随意丢个闲职给他罢了。
有那惜才之人暗道可惜,如此惊才艳艳之人怕是很快便如流星一般坠落,泯然众人了。
但谁能想到,在崔甫往上爬的过程中,圣人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用,不一把扯下他,还大方地借了他登云梯。
当真是君心难测。
眼见崔甫马上便要一步登天,众人急得不行。见崔琰头一个站出来反对,一边心里头暗骂老狐狸,一边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
圣人坐在高首,底下人的神色一览无余,他神色莫测道:“崔相何必自谦。你家郎君有多少本事你岂能不知。我瞧他合适得很嘛。”
崔琰还在底下苦口婆心劝着圣人收回成命,圣人不轻不重地挡了回去,而崔甫微垂眼睫只盯着鼻尖一声不吭。把旁人看得急得只拍大腿,心里怒骂:你崔琰这老狐狸,半天也说不到重点,在这儿和圣人你一句我一言,把他们当傻子看呢?
吴槐第一个坐不住了,他对崔甫原是极为欣赏的,朝中有什么事也愿意听听对方的意见。但欣赏是欣赏,前提是小郎君与他无利益纠葛。闭眼一算今年他不过五十一,离他退休还且着呢。吴槐自认为还能再为圣人贡献二十年精力,圣人此举如一盆凉水泼向了他,让他瞬间坐立不安。左中书令已经在眼前,右中书令离崔甫还远么?
他是站起了身,但话里倒是还顾忌两□□份,“圣人,崔侍郎虽是年少有为,才思敏捷。但中书令职责重大,制命决策掌管政令,恐资历不够。还请圣人三思。”
吴槐一系之人闻言忙上前附议,与吴槐话里还留了两分余地不同,个个宛如被踩了尾巴一般,不留情面直指崔家势大,心思不纯。
“崔侍郎回金陵不过半年,便是办成了两件差事,也与中书令差距甚大,如何服众?更何况,崔相本就是尚书省省主,崔甫再任左中书令,重权之下难有清白。古有赵门连出权臣,祸乱朝纲,把持朝政,臣实在担忧。还请圣人三思!”
这话实在诛心,若说方才崔氏一派还能淡然处置,冷眼旁观。现下一个个都忍不住心底冷笑,站起了身正面回击。比人多,他们清河可不怕。
“王大人这话实在可笑,且先不论赵门是那奸臣贼子,崔氏与其大不相同,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身正为范。再言,周王昏庸无道倒行逆施,也配拿出来与圣人相论。李朝臣子自古以来便是能者居之,什么时候要论起出身来了?你若是不服,便说出个一二三来,是崔侍郎哪里不妥?”
于是不过片刻,原本气氛和睦生辰宴便被吴槐一系以一己之力变成了争执不断的朝堂,双方吵得不可开交。
如意一言不发地听着双方你来我往,刀剑交锋,看着越说越急,恨不得在对方身上咬下两口肉的泼妇模样,有些无语。
她是已经很习惯了,但今日是她生辰宴,可不是朝堂上,在座还有许多小娘子夫人在场,可没见过这场面,都大气不敢喘一下安静了下来。如意想到这里便忍不住向崔莹方向望去,果然见其双颊通红,眼中似是含泪,像是吓得不轻。
再看崔甫任旁人如何指摘皆是低眉不语,虽明知对方心志坚毅,不可能因这等指摘伤神,但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保护欲。
崔甫似有所感地轻侧了脸,望向如意。如意一眼看到对方眼底似有些泛红,便忍不住凑近,借着宽大的袖摆掩盖将手毫不犹豫地塞进了对方的手指中。
她用力地捏了捏崔甫滚烫的手掌,心软得好似一滩水,给了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
美色惑人,她可耻地心疼了。朝着东宫的人点头示意,赵享明立刻领头站了出来,只言崔侍郎年少有为,堪当重任。俨然是要护着崔甫到底了。
东宫一表态,吴槐便知此事已成定局。他面色有些灰败地望向皇太女,只见对方正神色关怀地望着崔甫,面色温柔地低声说着什么。
不过半年不到,再看见公主,他已经不会被对方柔弱无害的模样给迷惑。遥想半年之前,他还曾怀疑过对方的能力,但如今,皇太女与当初已不能同日而语。今时今日,手中握有军权的皇太女便是让他立刻下台给崔甫腾位置,他也无力反抗。他有些挫败地暗叹,到底是天家,没有一个是善茬。
“郎君莫伤神,有我在,必护得郎君周全。”
崔甫方才听这些人吵吵闹闹感到无趣,心里便跑远了,漫不经心地回味了一番小公主的美好。正想着如何将人拆穿吃肚,眼尾便有些发红,手也热了起来。
没料到小公主一声不吭地把手塞了过来,一边摩挲着他的虎口,一边安慰他,语气格外温柔。
他心里一晒,也不去思考小公主到底脑补了什么,顺势装乖道:“臣无事,多谢公主厚爱。”
如意就见不得崔甫这副模样,心痒的不行。胡乱地点点头,一时间也不觉得嘴巴肿了,眼神就往对方的嘴唇上瞄。
崔甫见她这模样,手下就忍不住用了些力,反握过对方正在作乱的小手,语气格外磨人:“公主如此恩宠,臣无以为报。”
接下来一句是不是唯有以身相许了?周乐言觉得今天白眼都翻累了,殿里气氛这般严肃,他们二人也能全然不受干扰的谈情说爱,她实在佩服。
周乐言是眼睁睁地看着如意先凑近动的手,也不好把错全怪在崔甫身上,只在后头故作嗓子痒般咳了咳。果然,如意皱着眉头,回头看她,“怎么了?”
周乐言忙又咳了两声,虚弱道:“想来是昨日贪凉,有些伤风。”
如意看了看她神色,没看出来什么,道:“等会别急着走,让太医给你瞧瞧。”
话音刚落,便感觉到崔甫轻轻摇了摇她的手,“公主还没有回答臣的话。”心神一下又被崔甫吸引,又转过头继续小声和崔甫说话。
如意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自己好像是体会到了美人争风吃醋时她阿耶的两分心情。
周乐言在后头死盯着崔甫挺直的背影,她不得不承认——她周乐言今日开始便要失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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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晚间还有一更!!
李如意 第 90 章
吴槐心知大势已去,但仍心中留有一丝希望,期待一直坐在上首的圣人开口。任凭手下在席间攻讦崔氏,但凡能有一句说进了圣人心里,事情也许还有转机。
吴槐时不时抬首望向上方,想从神色莫测的圣人脸上瞧出个一丝态度来,但瞧着瞧着,他感到有些不对。他眼神微斜,就看见余皇后面色漆黑,目光沉沉地望着争执不休的群臣。
他立刻拢了眉心,坏了。
春荣姑姑自打崔琰站出来之时便心感不妙,如今站在余皇后身后,听着席间吵吵闹闹,看众人面红耳赤的模样,叹了口气。
她连看不都不用看余皇后的面色,便知娘娘此刻心情必是差到了极点。这一时尚且能忍,奈何底下这群人没一个有眼力见的,春荣姑姑不由发自内心为他们的命运哀叹。
余皇后认真地把底下每一个人都记下了,不是她肚量小。若是在朝堂上,他们便是拔刀相向,余皇后眼风都不带给一个。可今日是什么日子?是她阿奴的生辰宴。他们所处何地?是御花园,属后宫。又在议何人?是她阿奴的驸马。
一个个都好得很,在她所掌的后宫,她的公主生辰宴上指摘公主的驸马权大势盛。猖狂嚣张至极,当她是个死的不成?
余皇后生气,看了一眼圣人。见圣人还悠哉看戏一般更气了。但余皇后是个极为护短之人,圣人她没有权力去质疑,公主她自然不舍得追究,驸马是她点了头的,也没什么意见。但底下这些蠢货,她可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尤其是吴槐,他吴槐若是真当她长年待在深宫不问政事,是个无知妇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皇太女立旨前夜,他吴槐在中书省衙门心有迟疑,迟迟不动笔存的什么心思她可知晓的一清二楚。她原是想等公主即位后再行清算,可谁让他非得现在来碍她的眼?
余皇后神色不善地借着低头饮酒的姿势朝刘道言丢了个眼神。
刘道言叹了口气,这一日终归是到来了。
众人见门下侍中刘道言站起了身,都默契地安静下来,神色郑重,耐心地等待对方开口。
刘道言先是看了一眼吴槐,才抬起手朝圣人行了个礼道:“圣人,崔侍郎任职左中书令一职,臣倒也有两分浅见。”
圣人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刘道言一改方才束手旁观的姿态,挺了挺精瘦的身子,“崔侍郎年少有为,入金陵后在任所作所为有目共睹。便是老臣也挑不出丁点儿错来。诸位大人说的也有理,但身为臣子,岂能因噎废食,固步自封。李朝如今太平盛世,正是因为用人以德,能者居之。依臣浅见,崔侍郎当得此重任。”
吴槐在刘道言站起身看向他时,便知不好。刘道言与他二人在朝堂上互相牵制,但私底下却也有两分交情,时不时也能坐在一起喝杯茶。他知道自己不如刘道言活得透彻,见对方已然妥协,甚至在暗示提醒他。清楚如今他再不表态,怕是当真要提前告老还乡为崔甫腾位子了。
面色木然地朝手下人摇头示意,胸口像被塞了一团棉花,一口气堵着死活出不来。
圣人见刘道言话说完,大臣们个个跟哑巴似的,有些意兴阑珊,问道:“都吵够了?还有没有人有话要说?”
众人无一开口,“那此事便这般定下了。”
一句话,崔甫便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权臣。清河崔氏一跃成为皇族之下权势最盛,劲头最足的豪门。
周乐言亲眼见证这一切发生,左中书令啊,便是她心中有无数豪情壮志,也不敢妄想的高峰。崔甫这轻描淡写的,桌子底下手里还攥着公主的手,嘴皮子动都没动就拿下了。
她心里终于迟来的生出忌惮,再不敢在心里暗自嘀咕崔甫。往后见着对方还得老老实实乖乖给对方行礼。
旁人是如何看待未来的驸马执掌中书省的,如意不管。她心里倒没有那么抵触和介怀,显然是圣人对她说的话她记在了心里。
生辰宴被圣人这一出闹得结束得匆忙,她都没机会再与崔甫说说话。偶有相见,不是在朝堂上,便是在御书房内。崔甫原本就是圣人跟前的大红人,如今就任后更是常侍奉君侧,听圣人调配。
如意食髓知味,心中惦记,寻了好几回人,都不得空。一来二去,脸色一日沉过一日。她现在心情非常差,小郎君天天在她眼前晃悠却只能看不能吃。她有些怅然地想,怪不得君王惯爱金屋藏娇。
如此,在下一次在御书房议事时,崔甫敏感地察觉到了对方面色不佳,眼神都不朝他这儿看一个。崔甫面上不显,心里却提起了警惕。他这几日连宫门都没出过,活动全在圣人眼皮子底下,自然也不方便去看小公主消息。
他看了一眼板着张小脸,神色严肃的如意,微眯了双眼,难不成这爱美人的小公主喜新厌旧,又瞧上哪个小郎君了?要不然怎么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明知不大可能,但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崔甫就有些烦躁。他垂首掩盖眼底一闪而过的狠厉,不适地转动了两下扳指。
等到公主告辞离开后,他才开口道:“圣人,臣刚想起来,有些事还要问问公主的意思。”
扣着崔甫在跟前七八天的圣人哪能不知道对方打得什么主意,闲闲一笑,摆手道:“去吧,注意些别唐突了公主。”
他脚步不停,追出去不过片刻便在宫墙转角处看见公主的背影一闪而过。他刚跟上前,转过弯,便觉一道人影晃过,手腕一紧被人攥住。本能反应便是立刻挣脱开,但动作刚起了个头,又硬生生停了下来。
小公主脸上带了两分得意道:“怎么样,崔郎君,我这手不错罢?”如意憋了几天的火,听见秋棠说崔大人跟在后头,心里虽然有些高兴,但还是不想这么容易放过对方。就想拿对方试试手,当年她也好歹学过两招,招式没有多厉害,却在一个出其不意。
崔甫看了一眼他不费力便能折断的如意的手腕,配合露出惊讶的模样,道:“公主竟还曾习过武?确实出乎臣的意料。”
如意显然是被对方的反应给取悦到了,也不松手,攥着对方避着人绕到了一处僻静无人的宫殿。秋棠引着宫女远远避着,不敢上前打扰。
崔甫身姿挺拔比前头的小娘子高出一截,却任由如意牵着,连问都不问一句。
等到了偏殿,崔甫不动声色地四下打量了一番,心里头有些猜想,但仍觉得不可置信。他探究地看向如意,如意也仰头回视,招了招手道:“郎君头低下来些。”
崔甫顺从地倾了倾身子,低下了高高在上的头颅,一句话在嗓子里还没问出口,便被如意一把拉下他的后颈。小公主也没多少经验,不懂章法地亲上来的时候撞得他嘴角有些微痛。
这也罢了,小公主还学着他的话,唇齿不清贴在他唇上,不满道:“张嘴。”
这崔甫再忍得下去,那他就当真是应了松青的话,是柳下惠转世了。他立刻欺身上前,把人逼到桌角,一手护着对方的身后,一手捏过如意的后颈。如意整个人被他掌控,崔甫反客为主,心中发狠要给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上一回课。
窗外天色正好,阳光透过窗柩星星点点落在如意的衣角。偏殿寂静无声,于是屋内偶尔泄出的两声破碎的低吟和喘息便格外清晰。
崔甫有两回都极为克制的想抽回身,可刚稍一退开,小公主便又压近了。他又瞬间被拉入欢愉沉沦中。
等好不容易如意松开了吊在他后颈的一双胳膊,崔甫沉沉地吐了一口气,如意如今半个身子都被他压在案上,殿内又没有冰盆,颈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他姿态暧昧地抵着人,没有起身。他难耐地伏在如意颈间喘了口气,如意有些敏感地缩了下肩膀,推了推他。
崔甫这才从如意腰间松垮裙带中抽出手,指尖上还带着对方身体的温度。眼尾一如当日般带着红,却一脸正经地替如意拉了拉开了大片的衣襟,遮住不该有的春色。但到整理腰间松掉的腰带时,脸色却有些变化。
皇太女的朝服那是格外讲究,有一点儿不对都是藐视皇权。他两根白皙的手指上勾着一条皇太女朝服的腰带,解的时候那是一双巧手,那时候还能分出心思腰带是如何扣的还是人吗?正红色的腰带在他手上飘飘荡荡,仿佛在无情嘲笑他的无知。
崔甫难得有些无措地看向如意,却没想到小公主亮晶晶的一双大眼,眨巴眨巴地看着他,表情无辜至极。
他认命地低下头研究这该死的腰带,如意张开双手任他折腾。瞧着往日无所不能的小郎君如今和一条腰带斗智斗勇,忍不住笑出了声。
等崔甫好不容易搞定了腰带,再多的欲望都沉寂了下来。这些天来,心里头有多想如意只有他自个儿清楚。刚想同人温存几句,却见如意摆摆手,道:“走吧。”
崔甫一下子变了脸色,后知后觉终于感到哪里不对。再看如意神色坦然,一丝羞怯都无,想到一路上都是对方主动,他原本还觉得惊喜,但现下想明白之后简直气笑了。小公主这真是把他当作后宫美人,挥之即来招之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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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掉落的有些晚,但也总算掉落了呜呜
感谢各位小可爱们,二次元事情处理完毕,以后恢复日更啦!
鞠躬!!!!!
李如意 第 91 章
崔甫一把拉住归心似箭的如意,格外在意她用完就丢的态度,目光格外复杂,开口问道:“公主难道没有什么话对臣说吗?”
如意没能立刻意会到崔甫的意思,闻言愣了愣,“什么话?”
崔甫盯着对方,努力安慰自己对方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娘子,他年长对方几岁,不能同对方太过计较。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笑,“臣与公主许久未见,心中挂念公主,今日相见不过片刻,公主便要离去么?”
如意若有所思,仿佛重新认识了崔甫一般,理解地点点头。然后伸出柔若无骨的小手,拍了拍崔甫的手背,学着圣人安慰美人的口气道:“近来朝中事务繁忙,待忙过这一阵子,定好好补偿你。”
崔甫感受着对方手下不轻不重的力道,简直要气笑了。他恨得牙根儿痒痒,方才有多爱在怀中的小公主,现如今就有多气没有心的皇太女。
不能急,人还没吃到嘴里。
他近来对如何和小公主相处颇有心得,对方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丁点儿没有以色事他人的羞愧,脸色微变,收了气势,露出一个脆弱的表情,顺从地望着如意,“公主记得便好,臣怎么样都可以。”
果然方才还一脸无谓的如意,立刻变了变眼神。崔甫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在动人。她不知怎的,突然有些负罪感,自省道:这么一个俊美的郎君,她怎么能让对方露出这样的表情,简直是暴殄天物。
她觉得有些棘手,本性渣可能是遗传了圣人,但还没能修炼到圣人脸皮厚那个程度,目前还在新手村打转。忙承诺哄道:“自然记得,你是我驸马,我岂能忘了你。我这不是日日都挂念你,派人去寻你么?”
崔甫轻轻一笑:“那便好,想来钦天监不日便能测算出大婚吉日。到那时,臣便能与公主日夜相见了。”
如意听见“钦天监”三个字心底一慌,侧了侧脸,“自然,自然。”
崔甫方才便一直紧紧地盯着对方的脸色,一句话说得格外缓慢。果然见小公主在听见“钦天监”三个字时,心虚不安地挪开了视线,心下了然。
他心底冷笑两声,到底是高高在上,不必同任何人撒谎的皇太女。但凡撒谎的经历能多个两回,也不会这般心虚。简直要把“干了坏事”几个字刻在脑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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