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茉莉蜜
如意想到这儿就觉得心口闷闷地,连带着手指尖莫名地有些刺痛。她先是派人去同李淳丰递了话,又着人去探崔甫如今在不在宫里。得到“中书令如今正在御书房伴驾”后,便毫不犹豫地站起身,一挥水袖往御书房去。
有些话,现在不说,往后开口就没了意义。
崔甫今日瞧上去,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偶尔颤动的眼睫才泄露了一丝心绪——今日李淳丰入宫了。他一边听着兵部尚书同户部哭穷,一边心不在焉地想小公主。
对方听见李淳丰的话后,会是什么反应呢?是恼羞成怒,咬牙骂他?还是不知所措,心虚不提?他实在是好奇。
小黄门低着身子进来,小心翼翼避开几位大臣,在他身后小声道:“崔大人,公主在外头等你。”
崔甫眼一抬,就见圣人意味不明地看着他,李莲衣在旁边低着头。圣人挥挥手,崔甫会意地行了个礼,低调退下。
御书房旁边还有个偏殿,有时大臣们得圣人召见,会在此歇一歇脚,用一杯茶。
崔甫进了偏殿见着人先是行了个礼,然后看了一眼额间出了细密的汗的公主,扫了一圈四周,只不过搁置了一个冰盆,拧了眉头。刚打算开口吩咐人再去取几个冰盆来,便见小公主热情地一把牵过他的手,这还不算,又将那柔弱无骨的小手与他十指相扣。
他一下被堵了嗓子,侧目看了眼门口低头装瞎的小黄门,有些怕了对方。他倒是不介意与公主一亲芳泽,但在圣人的眼皮子底下,还有外人在场,他可不愿意被旁人看到公主那动人的情态。
如意原本跳个不停的心,在牵到崔甫的手后,跳得更快了。如意盯着对方轮廓分明的脸,殿内光线昏暗,秋棠方才点了两盏灯,如今光线印在对方脸上,她仿佛回到了他们二人上元节初见之时。便是那一眼,让她动了心。
一时间,二人都没有开口。
秋棠见殿内两位主子都没有说话,忙把门口的小黄门打发走,自己也退远了。
如意仿佛盯够了般,才慢慢开口,“崔甫,”
崔甫闻言眉尾一挑,盯着对方。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心悦你。”
崔甫没有料到小公主来这么一出,一时间眼神就变了。
他忍不住捏紧了手中的白嫩,半天才张口,“臣亦心悦公主。”
如意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开了眼,那一双眼里仿若盛满了星光,刺的崔甫眼都红了。她突然觉得,接下来的话她都不必再说。与崔甫对视的那一刻,他们二人都明白了对方未尽的千言万语。
所谓心意相通,不过如此。
崔甫没有吻她,而是微微低下头,额头轻轻地抵在对方额头上。这个姿势对他来说,远比亲吻亲密百倍,实在是与他本性不符。
但他无法,他只觉得浑身的盔甲都在对方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中全部卸下。不受控地露出了他最坚硬又最柔软的心,哑着声,给出了他的所有爱意:“臣此生定不负公主。”
有些人的承诺不值一文,有些人的承诺比生命还重。
如意忍不住扑到他怀里,深深吸了一口对方的青竹味,没有丝毫犹豫,“我信你。”
抚着崔甫有些微颤的后背,她从未觉得如此轻松和快意。
这个明明想把她攥在怀里却小心翼翼抱着她的人,从这一刻开始便是她的——如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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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不是天生的能力,是每个人都要认真去学习的呀。
希望所有小可爱都有这个能力,也能遇到学会了爱人的另一半。
再次感谢,鞠躬!!!
李如意 第 94 章
钦天监得了东宫的授意后,就把吉日交到了礼部。礼部拿到吉日就眼前一黑,先是把一声不吭的李淳丰骂了个自闭,也没有立刻就去办。赵享明他阿耶,礼部侍郎赵大人得了消息,想都没想就入了宫。
这不是他不给中书令和公主面子,实在是超出他能力之外了。就这一两个月的功夫就是逼着他不眠不休也走不完这礼啊。更别说皇太女大婚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李朝多少年没有这么大个盛事,上上下下多少眼睛盯着。
那些繁琐又一项都少不了的礼仪便罢了,距离圣人下旨这才多久,宫里尚衣局的绣娘们怕是连公主喜服的样式还没定下来。大婚当日,公主还要同驸马花车游街,这里里外外的守卫又是需要耗费时日安排。李朝皇太女大婚,必会引万邦来贺,那些异邦人来后,全都是礼部和鸿胪寺的事啊。
赵侍郎深深觉得还是放心得太早了。他还以为钦天监就是再蠢也该知晓其中利害,没想到李淳丰是上位了,却把他害苦了。
他急得嘴里都燎上了泡,入了皇城,脚步一顿,又往后宫走去。这些事和圣人说,怕是依圣人的性子,只会让户部给他们砸钱砸人,什么都愿意依公主。但余皇后掌管宫事多年,就不同了。
果然,余皇后听闻后就斥声:“胡闹!堂堂皇太女大婚,岂可这般儿戏!”又对春荣姑姑说:“去把公主给我叫来。”
赵侍郎感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娘娘,臣思来想去,公主的婚日还是得您来拿个主意。”
余皇后皱着眉沉默了一会,才道:“明天开春罢。”
赵侍郎顿了顿,“开春好,三四月正是风和日丽的好日子。”虽然不是他心中最理想的期限,却也能让他喘口气了。
余皇后看了一眼放松了脸色的赵侍郎,这位是明得不能再明的皇太女党,家中两个孩子都为公主办事,且还是圣人亲自挑的。她说话也就少了两分顾忌,淡淡地看了一眼对方问道:“说起来,礼部还未研究出头绪吗?怎么迟迟未见章程?东宫聘礼早已备好,只等着礼部把纳征的日子拿来了。”
赵侍郎刚出龙潭又入虎穴。可如今是他自个儿送上的门,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余皇后本来是随口一问,也没当回事,可一瞧赵侍郎脸色都变了,心也一沉。这等小事也能出问题,也太无用了些。
“到底怎么了?”余皇后话音未落,春荣姑姑的声音又在外头响起,“娘娘,公主到了。”
长乐宫离东宫着实有些远,按理说这么会功夫,春荣姑姑怕是还没到东宫呢。如意来得这么快,全是因为赵侍郎踏入宫门后便立刻有人报予她。她原也不打算阻止对方,但奈何对方太鸡贼了些,都快走到太极殿了,脚一拐又去了长乐宫。
她阿娘余皇后可不是好相与的,如意进来时先是小心打量了一眼余皇后的面色,才开口:“儿臣给娘娘问安。”
“起罢。”余皇后面色不大好,一个两个都看她闲得不成,净给她找事做。
如意站直了身子,先是隐晦地瞥了一眼赵侍郎,成功把对方吓得面露苦色。又转头问道:“方才阿娘和赵大人在说什么?”
余皇后瞪她一眼,打算回头再同对方算账,才说道:“正说你的婚事,既然来了,你也听听礼部的章程。”
赵侍郎刚打算眼一闭心一横说了,却没料到公主点点头,开口道:“此事我已同赵侍郎商议过了。”
余皇后和赵侍郎都惊讶地看向她。尤其是赵侍郎,见对方面色坦然更是奇怪。他可什么都没有同皇太女商议啊。
“说来这事儿臣早该同娘娘说,只是这几日一直忙于政事,抽不开身。”如意端坐着身子,低头道:“儿臣思来想去,都觉得无论是依公主婚仪还是太子婚仪都觉不妥。驸马是中书令,若依太子婚仪,显得轻慢。若依公主婚仪,儿臣是皇太女,又不妥。”
余皇后沉沉地看了对方一眼,“那依你,是如何打算的?”
“既然无论是嫁娶都不合适,便不谈嫁娶,只成婚便是。”
余皇后轻嗤一声,“荒唐。”
如意没有在意对方的态度,反而转过脸对赵侍郎说,“还请赵侍郎先退下,我与娘娘有些话要说。”
赵侍郎连连点头,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他一走,如意就毫无顾忌,一掀朝服的下摆跪了下来。不顾余皇后变化的脸色,低着头道:“阿奴长这么大,从未求过阿娘一件事。今日只求阿娘,看在阿奴的面子上,莫轻贱了崔郎君。他是阿奴的心上人,瞧着他受委屈,阿奴着实不舍。”
余皇后气得站起身子,“谁轻贱他了?这是皇家的恩赏,多少人求之不得。他若不愿,那便换一个人!世上愿意被这般‘轻贱’的人何止千万!”
如意将头低得更深:“阿娘明白我的意思。清河崔氏有祖训,从未有过入赘的郎君。若是今日他以太子婚仪被迎娶入宫,怕是明日便会被崔氏除名,今后让郎君如何自处。阿奴只求阿娘开恩,心疼阿奴一回罢。”
说完,便将头叩在地上,再不发一言。
余皇后见到她这般不争气的模样就气,她一没让崔甫坐花轿,二没让崔甫戴红盖头。不过是个入个赘,怎么就说得像是要了崔甫的命。
余皇后气了半天见她还跪着不动,又觉得深深地无奈。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如意说的话,确实不假。
清河崔氏孤傲,无论嫡支还是旁系,郎君小娘子的婚事都格外在意。亲家要贵更要清,宁可拖着不嫁不娶,也不会随意相配。更何况,崔甫还是嫡系嫡子,那地位,本就不能和旁人比。提到这些世家大族的苛刻,余皇后厌恶地扭过了头。
余皇后心烦气躁,如今清河崔氏的家主是崔甫的祖父,对他,她也没有多少了解。万一是个死脑筋的,一个闹不好,说不定真不怕死,为着名声祖训也要将崔甫除了族谱。若当真如此,到时候受苦的还是她家阿奴。
旁人才不会管什么内情,只会感叹对方清贵,便是皇室,也敢相抗。余皇后想到这里,就恨不得把这群牵掣她家阿奴的世家统统埋了。
“起来罢。我允了。”余皇后有气无力道。
“多谢阿娘!”如意站起身就往她阿娘身边靠,一改脸上方才可怜巴巴的表情,笑着道:“阿娘最好了。”
余皇后叹着气没说话,任凭对方撒娇卖乖。她想了想,疑心病又来了,奇怪地望着对方:“这话是不是崔甫让你来说的?”
她的阿奴她知道,怎么可能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
如意连忙摇头,抓着余皇后的手道:“是阿奴自己这样想的,崔郎君没有同我提过一句。”
自打那日和崔甫互通心意之后,她就琢磨着周乐言的话。什么才叫□□护对方?那自然是想对方所想。便是今日余皇后不问,如意自然也是要说的。
余皇后见对方表情不似作假,有些心酸道:“阿奴长大了,知道关心人了。”感慨万千地摸了摸对方的头发,顿了顿又道:“婚期定在明年开春,此事你莫要胡闹。人生大事,当慎之又慎。”
如意张了张嘴,没敢再说。她许久不见余皇后,拉着余皇后说了好半天的话,哄了许久,终于将人哄得眉开眼笑。
等崔甫知道这消息时,已经是年底了。他与公主二人本就身居高位,手头的事情忙都忙不完,虽日日在朝堂上见面,但难得才能在私底下见一面。虽婚期最终定在明年,他虽遗憾,却也没有再做什么。礼部一直按部就班地安排婚仪,府中也是郑氏在忙,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只让松青在一旁盯着。
直到郑氏满脸纠结地找到他,问他:“怎么宫中将下聘和陪嫁放在同一日?这是何道理?”她更想问,这到底算是娶还是嫁?她活了这么多年,可从未见过这种礼数,简直不成体统。
崔甫也被问得有些怔,他不意外礼部的安排,但无论是圣人皇后还是公主竟然没有一个人有异议,这就让他很惊讶了。他立刻着人去查,一查才知,原来是小公主向皇后讨了旨意。
他哑然失笑。
他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想要什么都靠自己去拿。这话,他从来没想过要同如意说。却没料到,小公主给了他一个意外的惊喜。他留的后招显得多此一举。
崔甫心情实在太好了,舒坦的仿佛三伏天一口气饮了碗冰水。他心情一好,就带着礼物去了崔莹的院子。出来时,脸上还带着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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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皇太女婚事会一直这样妥妥当当地走到最后时,出了个不大不小的意外。
近年底的东宫本来是气氛极好的,开了春皇太女便大婚,来年东宫便要添喜事,个个将喜都写在脸上。但此刻,宫人们都害怕得低下头,一个都不敢说话。
皇太女摔了一地的碎片,屋里能砸的全砸了。两个容貌一般但身姿妖娆的宫女跪在碎片上,瑟瑟发抖,吓得魂飞魄散。连秋雅姑姑和几个大宫女都跪在了门口,劝都不敢劝。
如意都要气疯了,手都在抖。她心心念念的小郎君自个儿还没动一下,就要先让这两人去染指。
如意冷笑,“试婚?!就凭你们,也配?”
※※※※※※※※※※※※※※※※※※※※
鞠躬!!!
感谢!!!
李如意 第 95 章
两个宫女跪在地上,眼泪都出来了,却因皇太女威重,不敢哭得大声。一边小声啜泣,一边道:“皇太女赎罪,这都是宫里的安排。”
如意笑得残忍,双眼冰凉无情。她走在两人身前,俯视着二人,身子连弯都没弯一下。看那两个宫女,与看死人无异。
“宫里的安排?来,你与我说说,是哪个的安排?”
其中一个长相稍好些的宫女忙开口道:“自古以来,公主大婚前便有试婚一式,皇后娘娘也是知晓的。”
如意一脚踩在对方的手上,冷漠道:“你胆子不小,还敢拿皇后来压我。看来你很想去侍奉中书令。”
那宫女被踩得脸色都发白,脸上惊疑不定。她确实有幸遥遥见过中书令一面,那玉一般的人物世间仅有,故而在被选上试婚宫女时,她确实心有窃喜。可如今被公主看出来了,等待她的可想而知。
如意凉凉地看了吓得连眼泪都不敢流的人一眼,松了脚:“抬走,送去慎刑司。”进了慎刑司,能活着出来的,也好不了了。
那宫女吓得浑身瘫软,衣裳都被汗打湿透了。连反抗之心都不敢有。这个宫里,谁人不知道,公主落地成声,从未改变过心意。很快她就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孔武有力的太监拖了下去。
如意侧了侧身,望着剩下的一个:“你呢?也想去慎刑司么?”
剩下的宫女不敢再有侥幸,连连磕头求饶,“奴婢知罪,奴婢知罪,求皇太女饶命!”
如意厌恶的看了一眼对方妖娆的身段,“滚回去,告诉你主子,若是再来招我的眼,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那宫女死里逃生,连连磕头,磕得额间都是血,“皇太女大恩!皇太女大恩!”秋棠指挥着两个小太监将人送了回去。
如意扫了一眼没处落脚的屋子,心里头这口郁气不减反增。崔甫至今还是个清清白白的郎君,她还没舍得动一根手指头,旁人倒是想先摘果子。
秋雅姑姑吓得脸比墙还白。几个大宫女还跪在原地,一个都不敢起身。公主长这么大,就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可想而知,是动了怒了。她一边心疼,一边害怕。方才将人带进来时,她就觉得不妥,但对方说,皇后娘娘也是点头了的,才将人放进来。
开始还好好地,可等听清两个宫女来意后,公主一下子就脸色变了,直接将手里的杯子摔在对方身上。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但就这么任由公主气下去,也不是办法。没得为两个糟践的气坏了身子,
秋雅姑姑小心翼翼开口道:“公主不如先去书房坐一会,奴婢们收拾一下屋子。碎片细小,怕伤着公主。”
如意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抬步往书房走去。秋棠忙取了暖炉和大麾跟在后头,秋雅姑姑见人走了,一口气都没敢松,立刻让人收拾。
东宫闹出这么大动静,宫里都传遍了。皇太女在东宫动了怒,试婚宫女被东宫太监拎着去慎刑司一路上不少人都瞧见了。后宫的人暗暗叫苦,这大过年的,是哪个脑子坏了的非要去皇太女面前现眼?连带着她们也受罪。
这消息,余皇后知道后叹了口气没有管。
不过片刻传到了圣人耳中,圣人诧异地看了一眼李莲衣:“后宫都知道了?”
李莲衣苦笑:“东宫大门敞着,皇太女瞧那意思,也没想瞒着谁。”如意都气疯了,哪还顾得上其他。只恨不得告诉所有人,崔甫是她的所有物,别说碰一下了,就是想都不要想。
圣人没说话,反而转头打量了一下身旁站着的人,“中书令,都听到了?”
崔甫点点头,“回圣人,臣听见了。”小公主为他大发神威,实在是可喜可贺。他对那两个宫女可没什么怜香惜玉之情。心里一边像喝了口蜜一样甜,一边又担忧对方会不会气坏了身子。这对他来说,是个新奇的体验。
这个体验对圣人来说,也很新奇。但是,他指了指崔甫,“你去善个后。”虽然不是崔甫的错,但他还是把人撵去东宫。
崔甫会意地点点头,行了个礼退下,今日不把人哄好了怕是今后还有得折腾。
崔甫到了东宫就发现觉得事情比想象的还要严重一些。他瞥了一眼秋雅姑姑衣裳,秋雅姑姑顺着视线看了一眼自个儿的裙摆,忙侧了身避让道:“中书令,奴婢失礼了。想来是方才奴婢不小心打碎茶盏溅到的。”
崔甫没有戳破她为公主遮掩,点点头,“公主在哪儿?”
秋雅姑姑为难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公主如今在书房。只是公主今日被两个不长眼的奴婢冲撞,怕是现在心情不大好。中书令要不等等再去见公主?”公主临走前的表情还历历在目,她实在是怕这会儿崔大人进去也被砸一脸。
崔甫淡淡一笑,觉得自己心里可能有点变态。越是见小公主生气,就越高兴。这会儿只恨不得掐住对方腰狠狠地亲吻一番,怎么还会计较对方发些可爱的小脾气呢?
“无妨,带我去便是。”
秋雅姑姑这会儿也觉得对方有些变态了。如今东宫人人畏惧,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她只得在前头带路,将人带至书房门口。
秋棠与她反应不一样,见着崔甫简直是像见着亲人了。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将手里的暖炉递过去,语气哀求道:“崔大人来了就好,还请您进去劝劝公主。公主不让点火盆,也不要暖炉,奴婢劝不动,还请大人宽慰公主两句。”
崔甫方才挂在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发脾气是可爱的,可若是同自个儿身体置气那就不可爱了。他沉着张脸,一言不发地接过暖炉进了书房。
点火盆?她现在就是个火盆。如意心内燃起的熊熊大火,什么寒冬冷冽都能给你烧得一干二净。
崔甫一进门就看见这么一个画面,小公主脸上带着红,双眼冒火,站着身子举着笔一笔一划不知在写什么。他凑上前一看,只见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忍”字,她笔下不停,还在旁边写了许许多多小小的“忍”。
崔甫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如意被这冷不丁的一笑吓了一跳,笔下一歪,墨迹晕染纸间。一转头,就见方才她以为进来的秋棠其实是崔甫。
她这会儿没什么好心情,有些迁怒地扔了笔,“郎君笑什么?”
崔甫闲闲一笑,牵过她的手,意外地发现对方竟然两只小手热乎乎的。但还是不容拒绝地把手里的暖炉塞到了如意手中。
“笑李朝皇太女,竟然也有需要忍耐的一天。”
如意拉开和他的距离,微眯着双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崔甫,语气带着寒意和威胁道:“瞧着中书令都知道了?那中书令可是怪我坏了你的好事?”
崔甫又想笑了,但他还是忍住了。似是认真的想了想,开口道:“试婚也无不可,只是这人选倒是可以换一换。”
如意冷笑,想到那两个宫女胸大腰细的身段和略显普通的容貌,胃口倒还不小,“哦?中书令想要什么样的?”
崔甫瞧她这满身酸味的样子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拉了回来,抱着放在桌子上。牢牢地圈在怀里,语气暧昧地逗着人:“自然要相貌好的,臣瞧公主的相貌就很满意。不如公主亲自来试试。”
依他为数不多的经验,亲吻,小公主不抗拒,但更多的不行。他耐心等待小公主红了脸躲开。但没料到,如意不退反进,眼神透着亮,“好啊。”
崔甫一噎。这回轮到他躲开了,他松开了揽着人的手臂,“臣同公主说笑的。”他对自己的自控力很有自知之明。
如意将手臂穿过对方腰间,脚还轻轻地勾了一下对方的腿,将欲抽身离开的郎君又拉了回来,“别呀,郎君躲什么?不是说试试的么?”
崔甫忍不住抬起手捂住对方的眼睛,极力忽略对方大胆肆意妄为的动作。他怕再看一眼,真忍不住把对方在这案上办了。
尽管恨不得将人揉进骨血里,但崔甫却还是动作坚定地将对方绕在他身后作乱的小手拿开。
这一番动作下来,他觉得他离成佛不远了。
嗓子带了些哑,认输道,“臣错了,不该如此轻佻。”
如意拉下盖住她眼睛的手,还用那副明亮的眼神望着他,“郎君,当真不试试么?”
崔甫先是把头扭到一边,喉结滚动了一下。又猛地回头将对方一把压倒在案上,动作那叫一个流畅自然,仿佛早已在脑中演示过无数遍。
等真亲了上去,又是格外温柔。他到底还是有两分底线,记着来的目的。边小心亲吻对方柔软的唇,边低声哄道:“别生气了,嗯?”
如意得了甜头,将人抱得更紧。等崔甫最后终于停下,才在对方怀里闷闷地说:“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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