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头炖豆腐

“别哭呀，一哭都太丑了，江冰蟾不会哭的。”凌扬波见江冰蟾落了泪，紧张地抽着一旁放置的纸巾给她擦泪。
“为什么我不能哭？”江冰蟾嘴唇轻轻翕动着，生怕吓跑了眼前的人，她现在才意识到，她已经抓不住她了，就像气球一旦放手了，就再也没有抓过来的可能。
“因为你是江冰蟾啊。”
“嗯？”
“江冰蟾是个清风霁月的人啊。”凌扬波并没有看江冰蟾，而是没有焦距地盯着空白的墙面：“明月皎皎，十分美好。”
“我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好。”江冰蟾再次苦涩道。
凌扬波重新看向她，定定道：“你是小神仙，一直都是。”
突然后悔幼时为什么要如此幼稚，偏偏要与她争来抢去的。
江冰蟾说不出话了，两人又是良久的沉默，凌扬波看了看前面的钟道：“你回家吧，太晚了不方便回去。”
“好，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凌扬波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开。
等江冰蟾快要出了病房，心中思索许久的话问出了口：“祝你们永远幸福，一直。”
说得另一个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谢谢。”
“再见。”凌扬波无声道，眸中的光芒再次黯淡下来，甚至比之前更为空洞。
……
路曼曼捧着咪咪的骨灰盒从宠物医院出来，夏林果在一旁撑着雨伞，默默地看着她。
“夏林果……”路曼曼低低地喊道，泪水滑下了脸颊：“若是我一直在波波家门口，咪咪是不是不会有事？波波也不会这般了无生气地。”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夏林果声音很低，单手抱住了哭得一颤一颤地路曼曼，在黑沉如墨的冬夜中，路曼曼埋在夏林果的肩头，泪水一点点地湿着她柔软的灰色围巾，呼吸间，夹杂着扑鼻的淡淡的花香味。
“夏林果……我好怕波波她……”
凌扬波压在心底最深的秘密，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好不容易救回来的温暖的人，又要缩回她的安静的小窝里去了，这次怕是她再也没有能力进去了。
“不会有事的，凌扬波那么要强的女孩子的……不会这样的。”夏林果的声音柔软了许多。
其实她何尝看不出来凌扬波在强撑了呢？就算为了路快快，凌扬波你也撑一撑吧。
路曼曼那么爱哭，一个星期里，每次陪路曼曼去医院的时候，淡定的进去，哭着出来，还是像小兽般呜咽出来后扑进了她的怀里。
一看到冰蟾来了，跟护主的小狗似的可凶了，就差上去咬了，路曼曼和江冰蟾两人间的温度已经降到了冰点，而自己在中间也挺为难的。
“去吃饭吗？晚饭不吃可不行啊。”夏林果伸手温柔地擦了擦路曼曼满布泪痕的小脸，她贴着她极尽，能感觉到了路曼曼呼出的热气。
她还是喜欢看到跟自己呛的路曼曼，张牙虎爪地，而不是现在这般的脆弱。
“不想吃。”
“再不吃饭要长不高了。”夏林果比了比她们的身高差，揶揄道。
“哼，我也不矮好吗？”
就差了那么一点点而已，穿个鞋就追下上的。
“走啦，我请你吃饭。”夏林果一边说，一边牵着她往旁边的小饭馆里走去，路曼曼柔软的手指就松松地蜷在她温热的掌心里，感受她带给她的温度，路曼曼轻蹙的眉心也慢慢地舒展了开来。
“夏林果，你为什么不谈恋爱？”
“我不是在跟你谈吗？”夏林果笑道，转过头看向路曼曼，黑眸的深意路曼曼丝毫看不透。
“你认真点。”
“我很认真啊，女朋友。”
路曼曼知道夏林果在耍着她玩：“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我喜欢……”夏林果的声音放远了许多，像是在回忆什么，慢慢地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成熟稳重，说话很酷的。”
路曼曼无言以对，网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你还说不渣！”
“嗯？”夏林果尾音浓浓地绕了一圈，疑惑道。
“你说得那两点我哪里有了？”
“哦？那你是承认你幼稚容易炸毛还说话不灵活喽？”夏林果微微侧了头，挑眉道。
“夏林果！”
“嗯？”
“you are a pain in the ass.（你个讨厌鬼！）”
“thanks for thepliment.（谢谢夸奖。）”
“夏林果，喜欢你的那个人肯定是个受虐狂！！”路曼曼气得要掐夏林果。
却被她单手又攥着了，低笑道：“别乱动，再动，我们俩要成落汤鸡了。”
“喜欢我不好吗？我长得还行吧？钱不缺，三观也挺正的，又无不良嗜好，关键一点——”夏林果一把紧搂路曼曼，凑近她微红的耳际暧昧地低语：“后代基因优良，不会矮的，有事吃不饭也没有关系的。”
夏林果！
谁tmd让脑残到跟你生孩子！
而且两女的怎么生怎么生？
“你怀啊，我这么好的基因浪费了不可惜吗？”夏林果笑得极其灿烂，单手攥着干瞪眼的路曼曼。
“滚！”





鱼头炖豆腐 梅子青时，岁月成酒
每年圣诞节前夜，餐厅里几乎满是情侣。
这天也正好是周六，夏林果把路曼曼给约了出去，理由是读书别读傻了，多出来透透气，路曼曼原本也打算出来了，至于干什么？监视大街上有没有马小跳呗。
不过，这几日都跟夏林果待在一起，路曼曼想马小跳的时候变少了许多，这点路曼曼本人自己都没有发现。
夏林果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订到了一家点评极好的餐厅。
满是情侣的餐厅里，放着应景的情歌。
还记得你的脸侧着，对我哼着你爱的歌，看着合照里的笑脸，藏不住对你的喜欢了，想起看见你的那刻，还是忍不住脸红了，和你只是擦肩而过，眼睛红了。——《除了春天爱情和樱花》 (是心动啊）
路曼曼有点尴尬地吃着海鲜饭，总觉得几个服务员时不时往她们这边正大光明地看着，还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笑容。
“不好吃吗？”夏林果右手叉子插着她面前的蔬菜沙拉，对面的人都快把脑袋埋进饭里了。
“不是，是……”路曼曼瞥了一眼来来往往的服务员，压低了声音：“你不觉得他们看我们的眼神有点奇怪吗？”
“不觉得。”
路曼曼白了她一眼：“这家叫什么名字？东西挺好吃的。”
“森林与海。”
“咳咳咳……咳咳咳，不觉得这名字取得像是要被绿吗？”路曼曼吃着饭直接咳了出来。
正好下一首放的歌说中路曼曼的想法。
我想和你，一起闯进森林潜入海底，我想和你，一起看日出到日落天气，我想和你穿过格林威治和时间飞行，我想见你，穿过教堂和人海拥抱你。《失眠飞行》
“没啊，挺浪漫的。”夏林果不太注意网上的八卦，自然没明白路曼曼说的是什么意思：“吃慢点，都是你的。”
夏林果轻笑着，眼前这只小猪仔的饭量确实大得惊人，把蔬菜沙拉中的土豆挑给了路曼曼。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路曼曼抬起头懵懵地，有点可爱。
瞬间戳中了夏林果的某个萌点，伸出捏了捏路曼曼有点肉肉的脸颊，黑眸中藏着一丝的笑意：“路快快，小猪猪。”
“你才是猪！”
“我属鼠。”夏林果意犹未尽地收了手，看着路曼曼跟只小仓鼠进食似的模样，因为来时冷穿着是呢大衣，现在人多了起来，反而有点热了，路曼曼大衣已经脱下来扔在一旁，围巾松松垮垮地绕在脖子，雾蒙蒙的眸子瞪着她的时候，甚至可爱至极。
“哼。”路曼曼朝她挤了挤鼻子：“猪的智商可比老鼠高。”
“所以你聪明啊，路快快。”
“夏林果！”
“嗯？”她眉梢弯弯地，笑意尽在唇边，能和路曼曼和平几天的感觉也还不错，逗她的感觉，看她炸毛的感觉，出乎意料地让夏林果心情愉快许多。
却不知这样的她就如同男孩子经常扯女孩子辫子般，女孩子气鼓鼓地看着男孩子的时候。
“两位小姐，打扰一下，你们是第99桌顾客，这是本店新推出的平平安安，送给两位漂亮的小姐，请慢用。”一位服务员把装饰精致的巧克力苹果放在两人的桌上，而后退了下来。
路曼曼看着这个刻着“囍”字的苹果甜点，心中涌起了一股古怪的感觉，这装着的盘子边上装饰着一圈的金色，在甜点中间印着囍字。
“夏林果，为什么我觉得怪怪的？”
“有吗？”夏林果执手用干净的勺子从最上面挖了一小块，送到路曼曼的小嘴前：“吃吃看。”
路曼曼就这夏林果的手犹豫了一下吃了半口，本想着把夏林果的勺子拿过来，自己的干净的勺子拿过去，谁知道夏林果直接吃了……吃了！
虽然自己经常跟波波喝同一杯奶茶、吃同一碗面，但换成自己和夏林果怎么看怎么奇怪，甚至还有小小的心乱。
“挺好吃的，要不要再尝尝？”夏林果引诱道，重新挖了一勺强硬地塞进了路曼曼的嘴里，自己也就勺子挖了一口吃。
路曼曼懵懵地看着她，口中的甜腻的奶香味无时无刻地不在提醒她，刚才夏林果做了什么。
于是，不知出于什么心里，路曼曼右手拿过一旁柠檬水抿了一口，口中的甜腻味一下子冲淡了不少。
然而夏林果的表情也冷了下来，这种被□□裸地嫌弃的她还是第一次碰到，无趣地放下了手中的勺子，不再看她。
两人突然沉默了起来，两分钟后，后知后觉地路曼曼意识到了眼前的人可能生气了，讨好地伸出手牵住了夏林果放在桌子上的手，像只乖乖的小猫，温顺了不少。
夏林果瞅了她一眼，高冷地收回了手，开始抱胸看着窗外。
路曼曼摸了摸鼻子，好像真的把人忍生气了耶。
怎么办？要不要哄哄人家？
可她又没谈过恋爱怎么哄生气中的女孩子嘛。
波波也没生气过，这历史性的场面她还是第一次见，唔……要不走过去哄哄她？
路曼曼上前贴近了夏林果的身子，熟悉的淡花香味包裹着她，讨好地碰了碰夏林果的手，见她还没反应，一不做二不休地直接把夏林果的手扯了出来，跟她十指相扣在一起，夏林果温暖的气息沿着指尖蔓延在她的身上，得意地冲着惊讶的夏林果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小猪仔太精了。
夏林果无奈地捏起一把路曼曼的脸蛋，吐出了四个字：“原谅你了”
路曼曼拿起那根勺子挖了一口，送到夏林果弯着的嘴里，像软萌的小狗乖乖地讨好生气中的主人。
“吃一口嘛，夏林果。”路曼曼整个人都快趴到夏林果身上，得亏她们这桌比较隐蔽，一旁有白色的珠帘挡住。
“饱了。”
“你骗人，明明都是我在吃好不好，我看吃那盘蔬菜沙拉从头吃到尾。”路曼曼直接掰过夏林果的脸，她看着她的目光，带着深意的温柔的沉溺，像一段清溪，在月光下泛着微波，只见沉浸在如何让夏林果吃了的路曼曼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夏林果本人也没发现，从她准备某个计划开始，就一直在让着护着路曼曼，从某种不明的道歉慢慢地变了。
“我是舞蹈生，得保持身材。”夏林果任由路曼曼半趴在自己身上，一手搂着路曼曼的腰，以免她滑落下去。
“我不管，你吃不吃？”
夏林果摇头。
路曼曼撇了撇嘴，她都这样了，夏林果居然不领情？失策了？是不是方法不太对？
回想起电视剧里女主讨好男主的方式，心里挣扎半天后，冒着大不了一死的心境，就那么脑抽的把甜点给含在了嘴里。
在夏林果迷惑的表情下，抬头，微歪脑袋，轻吻了上去。
本来想学着小说里撬开嘴唇，把甜腻的点心送进去，谁知路曼曼吻上去的那一刻脑子空白一片，夏林果的嘴唇软软的、热热的、还有心跳在不断地往上加速着，似乎要从自己心口里跳出来。
夏林果也傻了，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只小猪仔轻浮她的嘴唇，她们贴得极尽，夏林果清晰地感受到了路曼曼剧烈的心跳声，还有逐渐迷离的眼神。
路曼曼甚至想更深入一点，不止眼前这样，她突然觉得夏林果这三个字，念着能从心口开出一朵花来，路曼曼的脸上的热度慢慢地起来了，开始蔓延到脖间、而后。
然而两人想得最多，也只是轻触了一秒，路曼曼便蜻蜓点水地分开了，淡定地完全不像强吻人后的样子，只是脸上的红色泄露了一切。
夏林果也微红的耳垂，只是没有路曼曼的那么严重，抿了抿嘴唇，上面丝毫还留着路曼曼的温度和甜品的奶香味。
她扯了扯挂在脖子里围巾，眼神躲闪不已，一切都失控了。
包括她自己的心。
江冰蟾这个乌鸦嘴！夏林果默默道。
路曼曼她动摇了，自己也心动了，夏林果只想泼盆凉水浇在自己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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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逃不过真香定律。




鱼头炖豆腐 梅子青时，岁月成酒
新年来了，雪慢慢地从深邃湛蓝的天空中飘下来，以往在a市还能看到稀稀疏疏的星辰这会儿已然不见了。
凌扬波独自站在昏暗病房的窗前，神情向往地看着。
空洞的眼神里倒映着天空中燃起的明亮。
一朵朵璀璨缤纷的烟火在a市的上空带着新生的希望蹿上天空，点亮了半边黑夜，带着一股浓烈的□□味。
凌扬波被针管扎了许多小孔的手印在冰凉的玻璃上，因为室外温度高，玻璃内凝结了的一层薄薄的水雾，外面的小雪落在玻璃上，小小的，轻轻的。
她看着黑夜因着无数朵烟火，变成了白昼，放飞的孔明灯随风飘荡,或高或低,或快或慢。
在起雾的玻璃窗上，伸手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一个“江”字。
所有绽放的绚烂都不及她。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已惘然……”凌扬波神色柔和了下来。
江冰蟾喜欢看烟火，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也在看呢？
夜色中，她的轮廓一定是温柔的，天空中的耀眼的星火也一定会映在她的眼睛深处，许久许久，一直一直地停留着。
“江冰蟾……”凌扬波无神地念道。
电话铃声响起，距离零点还有一分钟。
“凌扬波……”嘈杂的声音透过电话，凌扬波望着窗外，又写了一个“江”字。
“嗯？”
江冰蟾沿着a市的城墙边走着，雪已经在青苔上起了薄薄的一层，她一脚地一脚地走上了a市的城楼台，年轻的市民都在这里守着，不少手里拿着孔明灯，哈气着看着烟火秀。
“新年快乐。”
伴着人们齐声的三、二、一、新年快乐！
江冰蟾望着漫天红黄的孔明灯慢慢地将手中的孔明灯放飞，点点灯火灭灭明明，黑暗中闪闪发亮，熠熠生辉，如千万的鱼过江。
凌蛋蛋小朋友。
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耳边是凌扬波微弱的气息： “新年快乐……”
江冰蟾……平安喜乐，万事顺意。
玻璃窗上的两个“江”字，渐渐化解，电话那头忽然又想起了震耳欲聋的烟火声，两人的对话又沉默了下来，凌扬波等着烟火声慢慢弱了之后，才轻声道：“烟花在外面是不是特别好看？”
“外面太冷了，还起了雪，你身体还没好，不许偷偷地溜出去听到没有？”
“嗯。”
“凌扬波，等你好了，我带你去看星星。”
江冰蟾的声音很温柔，如同她第一次朝她伸手时那般温柔、轻盈。
“好。”
“拉钩。”
“怎么拉？”凌扬波眼底含着泪，轻声道：“是不是，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谁变谁是小狗。”两人默契地同声道。
“江冰蟾。”凌扬波说：“谢谢你。”
比谢谢更多的谢谢你。
我得继续去属于我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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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是遗忘不了的，等时间过去，一切都会好的。
没有时间痊愈不了的伤口，都会好的。
凌扬波出院了。
路曼曼带她去了樱花公园，是四月的樱花公园，正开着旺盛。
在空气新酿的清新中粉色的花蕾密密匝匝地开着，如十里锦绣。
早晨的空气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还有清脆的鸟鸣，粉色的花瓣落在两人的肩头。
“ , .(错过秋风，冬当便会迎来春天的樱花。）”路曼曼拈了一片花瓣放在凌扬波白得透明的手心。
凌扬波虚弱地靠在路曼曼的肩上，四个月下来，她的身子不但没有好转，而越来越糟糕，面对她身边的人依旧是温暖如初，到了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晚上夜夜失眠，在窗边从落日坐到日出。
天空流动着轻盈的云朵，橙色的夕阳里，静谧美好。
从高处看下去的世界，一切变得渺小遥远却又是解脱的，她太累了。
凌扬波站在小区天台上，平静地看着远方，慢慢地伸出了一只脚，快要悬空时，事物都变着轻松起来。
“凌扬波，你敢！”江冰蟾喘息着，直接踹开来了虚掩的铁门，红着眼睛看着她。
差一点就看不到她了。
就差一点……
“我……”凌扬波回头她看一眼，并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对不起……”
江冰蟾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不动声色地慢慢挪着步子：“你敢跳，我就敢陪你！”
“两个人做伴，免得你孤独。”
凌扬波睁开闭着的眼睛，呆呆地转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然而，只是收回了脚，纤瘦的身子并没有离开那边。
“过来，听话。”
她朝着她伸出了手，凌扬波仿佛看到了那天清风霁月的江冰蟾，开始愣神地看着她。
“不要。”凌扬波只是失神了一会儿，便小声地拒绝道：“我不过去。”
“又想惹我生气了？”
“没有……”
“那过来，我就不生气了。”
凌扬波眨了眨眼睛，乖乖地动了一小步：“……”
“再过来点，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然……”江冰蟾伸着手依旧不动，淡淡地威胁道：“晚饭你就自己吃，我回家去了。”
“你别回去……”凌扬波的眼睛瞬间悄无声息地红了，像看坏人般地看着面色有点冷了的江冰蟾，嘟囔了一声。
“过来，我们回家。”江冰蟾见她动摇，抓住机会上前，手疾眼快地抱住了瘦得只剩骨架子的凌扬波，手心攥紧着她衣物，流下了清泪，滚烫的眼泪顺着跳动着的脖颈流在到了她犯疼的心上。
她无力地回抱住了她，脑袋乖乖地磕在她的肩头，一声不吭。
江冰蟾挺累的吧？任由她折腾了这么久，她终于做到了江冰蟾的眼中只有她一个人的存在，满眼都是她，而不是他。
却做不到让江冰蟾喜欢上自己。
算了，以后再说吧。
“凌扬波，乖乖地好不好？”江冰蟾像哄小孩子般哄着她。
“好……”
凌扬波仰起头，看到了微风里盛开的粉色樱花缓缓飘落，手心躺着一片小小的花瓣，身边有来来往往的人的说话声，还有不少情侣在树底下端着相机拍照的咔嚓声，在暖日里他们在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路路，谢谢你。”凌扬波闭上眼睛，轻声道。
“真谢谢我啊，就替我们好好活着，替江冰蟾好好活着，她啊，唉，虽然我还是看不透她，但还是那么一句，江冰蟾挺好的，面冷心热的。”路曼曼闻了闻花香，换了一个话题：“樱花是不是很好看？我觉得夏林果也没这么差劲的时候，就是她站在那棵树下的时候，后来啊，这个狗女人……算了算了，不想说她，免得她又从哪个地方突然出现了。”
凌扬波笑了笑，眼前的世界因为雾气模糊了几分，成了一片地粉色，在朦胧的雾气里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了视线，眼角的泪水也悄无声息地在衣上晕染开了。
她叫声她一声，瞬间被拥入了温热柔软的怀里，耳边是路曼曼气得骂骂咧咧的声音，路曼曼朝着另一个高挑的少女奔了过去。
穿着白衬衫少女的容颜模糊在光线里，像晕了圈的毛茸茸的光，看不太清楚了。
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稍微醒来一点的时候自己靠在江冰蟾的肩头，她有点看不清她了。
“江冰蟾……是不是又要去医院了？”凌扬波呼吸微弱了许多许多。
“检查身体而已，没事的。”江冰蟾的下巴磕在凌扬波的脑袋上，轻轻道，怕吓跑了怀里的人。
“哦……江冰蟾，你养只猫吧……”凌扬波的脑袋越来越昏沉，握着江冰蟾的手也越来越松，又被江冰蟾紧握住了，她笑了笑，伸手摸上了她湿润的脸颊，吃力地挪动了身子更靠近了她一点：“江冰蟾……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