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蚕往事6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金蚕往事6 第十三章 走后门
·第十三章·
走后门
吃完晚饭,我们一伙人坐在训练场西边的梅花桩上面发愁。
对于竞赛,大家其实还是蛮期待的,毕竟是对自己实力的一种考验,然而分组,却着实让我们头疼。有一句话一直很流行,叫做“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能够坚持到现在的,基本上都不会是弱者,但怕就怕不齐心――就如同拔河,劲儿不往一处使,到时候每个人都难受,拖累全体。
所以我们无比殷切地希望,我、秦振、滕晓、朱晨晨、白露潭和王小加六人,能够同分在一个小组里。
然而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秦振怂恿我,既然我跟集训营的大档头贾团结、三档头林齐鸣还有那个美女教官那么熟络,不如去走走后门,也不要什么特殊待遇,只求把我们这些个平日里常常厮混的家伙分在一起,不要自相残杀才好。
秦振一开了这个头,立刻得到了其余几人的附和,纷纷说是啊。
连本届新科探花王小加同志都拉着我的衣角,也说,是啊,陆左,瞧瞧我们这伙人里,就你跟教官们混得最熟,豁出脸面去,一定要给我们争取回来;要不然,我们被分到别的小组,到时候见到你就一通追杀,毫不留情。
她说得咬牙切齿,旁人深以为然,而我则满脑门子的汗水:这些家伙都只是看到了表象,竟然认为我跟慧明老和尚熟络――天可怜见,那老大师天天恨不得给我来一个断子绝孙腿呢!
不过看着同志们期冀的目光,我感觉如果我不做点什么,估计要被这伙兄弟姐妹们的口水给淹没了,于是跳下梅花桩,呸呸呸,用口水擦手,鼓足了勇气,朝着教官办公室走去。当然,我能找的自然只有玉衡剑林齐鸣。这家伙既然说过要罩着我,我现在去求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绕过食堂和电教室,我来到前排的教官办公室,发现黄鹏飞和他几个熟络的道友,也正鬼鬼祟祟地在附近徘徊,看到我,顿时就眼神闪烁,不自然地东张西望起来。
我们像是公交车上同时伸进同一个口袋里的两个小偷,有一种心照不宣又不愿意承认的尴尬。
于是我们对峙起来,开始欣赏路边的花草,和草丛中爬行的小虫子。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悄然过去。
时间就这样流逝,我不想给黄鹏飞留下话柄,他也不想让我知道某些事情,于是就这样僵着。除了我们之外,还出现了几伙人,或者三两个,或者四五成群,都在犹豫,都在徘徊,但最后又都遁入暗处,隐匿了身形。
我很郁闷,众目睽睽之下,谁也拉不下这个脸来,于是等到几个教官房间的灯相继熄灭,也没有见到谁能够得逞。我垂头丧气地返回梅花桩,却见人影全无,估计是这些家伙等得不耐烦,自个儿回去睡觉了。
往回走,没几步,就碰上了怒气冲冲的尹悦。
因为她的课我交出了一个相当烂的成绩,所以我有些怵她,正思虑着如何解释,结果她上来就给了我一个脆钉壳。估计这一拳是用足了气力,我龇牙咧嘴,忍不住叫出声来。然而我并不敢对她还手,装孙子一般挨这小姑奶奶的一通训斥,头都低到了腰眼上,泪眼婆娑地表示了高度的忏悔和歉意,并且真诚地请求得到她的原谅。
或许是我表现得实在是太真诚了,尹悦心中的那口恶气终于消解,脸上有了笑容。
她问我刚才跑哪儿去了,怎么人也找不到?
我哪里敢讲自己是去走后门,然后跟黄鹏飞大眼对小眼地磨蹭了半天?于是心虚地说刚刚去尿尿了,结果尹悦又给了我一记老拳,差一点没让我把晚饭吐出来。揍完我,这个暴力女教官点着我的额头说,林老大让我给你带个话,让你安心地等着,不要出昏招,他会帮你安排试练的事情的。
我大喜过望,连忙握着尹悦的手,一阵感激,将刚刚被揍的委屈和恼怒给抛到了后脑勺去。
朝中有人好办事,古人诚不我欺啊!
当下我屁颠儿跑回宿舍,找到了秦振和滕晓,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们,换来了两人的膜拜。秦振说,要不说你老陆是俺们集训营里第一玲珑的学员呢,这么快就搞定了,还说跟贾总教官没有关系,说出来谁信啊!哈哈,不错,到时候不用自相残杀了。
我们怀着美好的心情睡觉,山风习习,从窗外吹进沉闷的宿舍里,让人感觉无比的惬意,连外面的蛐蛐虫吟,也变得美妙了许多。
第二天清晨,没有该死的体能训练,也没有让人头疼的各种课程,我们被允许在这基地的山谷附近自由活动。包括分组在内的具体试练事宜,将在下午两点钟于电教室宣布。我的生物钟在六点钟的时候,准时催促我醒过来,洗漱完毕,我来到操场旁边的健身房,发现虽然是放了小假,但是跟我一样早起的人并不在少数,大多都在进行恢复性的锻炼。
我来到操场边缘的草地上,开始按照《镇压山峦十二法门》中的固体一节,开始了古怪的锻炼。
经过集训营十五天的培训,我已然了解了这法门中的套路其实是由古瑜伽、心经、古武术以及军中杀技等手法,融合而成,对于人体的改造是十分有用的。抄录这法子的山阁老因为考虑到了蛊师孱弱的体质,所以并没有许多为难人的套路,而是需要用心、用意志、用感悟来将其学至大成。
总体来说,《镇压山峦十二法门》是我需要用一生去参详的宝典。还是那句老话,我懂得越多,便知道自己知道得越少。很拗口的一句话,但是世间至理,莫不如此。
整套动作练下来,我浑身都是汗水,热气腾腾,白色的雾气从头顶往上冒,像根蜡烛。
朱晨晨、白露潭和王小加从我旁边路过,问我这慢腾腾像太极又像瑜伽的套路,跟老太太伸胳膊一样的,到底好不好用?我擦一把汗水,说还行。她们又问我昨天夜里去找教官的成果怎么样。我点点头,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基本上没有问题。朱晨晨、白露潭欢呼雀跃,然后沿着操场开始跑步,王小加则留了下来。
她脸色凝重地问我,你身上怎么有一股子妖气?
那个时候的我已然在杂毛小道处学会了隐匿气息的法子,槐木牌也能够将两个朵朵的气息遮盖,就连林齐鸣都看不出个大概来。王小加这么跟我说,让我不由得心中一跳,问她,此话怎讲?
她说不知道怎么讲,就是我刚才在倒立腾挪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一丝丝黑气,所以才出言提醒。
我想到她有那与大自然十分契合的体质,心中释然。
我们这些人的资料,只有几个教官手上会有详细的,学员之间其实并不了解底细,于是我告诉她,我其实是一个养蛊人,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妖精,所以才会有这样子的情况发生。她眼睛瞪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说,养蛊人……不都是些眼睛糊满眼屎的干瘦老头、老太太么,天底下怎么会有像你这样强壮如牛的蛊师?
她夸张的神情让我们都笑了起来,笑完之后,王小加含笑跟我说:“你是一个相当有领导力,让人安心的人,能和你在一个队里,我想我会很安心的。陆左,一定要加油啊!”
我伸手跟她紧紧一握,说如果能和你在一个队,我会的。
难得能休息,我自然要出去晃荡。因为要找寻小妖,所以我还是需要避开一些耳目的。慧明等教官对我家朵朵和小妖等宝贝儿,自然是清楚的,于是我便也任由小妖在这附近山头的老林子里面厮混。她也是个不错的娃娃,在山林中找出许多茯苓、黄精和天门冬之类的吃食,非逼着金蚕蛊改吃素。
肥虫子表示不堪其扰,四处乱逃,然后又被小妖朵朵一通追杀。
我在密林中陪着几个小家伙好好玩了一上午,弥补一下这些天来对她们的亏欠。不过我总是忘不了行气的法子,小妖朵朵见我练得勤快,让我跟她打一架。我说我不欺负小女孩子,胜之不武。她不依,非闹,于是就勉强交手,而肥虫子和朵朵则在背阴处围观助威。
我和小妖朵朵交手了三个回合:第一场,她胜;第二场,我败;第三场,我被揍得投降了。
我心灰意冷地被小妖虐待了三个回合,才知道自己和麒麟胎出身的小妖之间的距离有多大――小家伙全身刚硬如铁,我哪里是和一个小女孩在战斗,简直是在跟一块石头对碰。不过完败的我也还是很高兴,因为颇有阿q精神的我不断地劝慰自己:我是蛊师,我是蛊师,我是蛊师……
对啊,正如王小加所说,我在蛊师里面是最强壮的,在肉搏者里面是最会下毒的啊!
下午两点,三十一名学员齐聚老楼的电教室,等待着教官们宣布分组结果。
金蚕往事6 第十四章 临战
·第十四章·
临战
林齐鸣果然没有诓我,我、秦振、滕晓、朱晨晨、白露潭和王小加都被分在了同一队。
除此之外,还有那个行者无疆的赵兴瑞,也和我们分在了一起。
这次试练被分成了五个小队,每个小队成员有六名。总共有三十一名学员,因为考虑到我们队里有三名女性,于是就额外多了一名。这公布的分队名单里,有个很有意思的特点,就是大多数平日里相处得较好的学员,或者来自同一个地方的,都被分到了同一小队。也就是说,并非只有我们受到了优待。
这样子的好处,是队员们不用经过长时间的磨合,就能够很好地协作。
不过世事难尽如人意,总有人不满,于是分队名单一经宣布,台下立刻一片哗然。闹得最凶的便是黄鹏飞,他们队分配到了两个实力不是很强的女生,故而十分不满意。然而他们似乎忘记了自己在哪里,一直板着脸的慧明猛然一拍桌子,全场立刻安静了下来。
这个长相威猛的老人站起身来,扫视场中的所有学员,眼神就像高空中俯瞰羊群的雄鹰。没有一个人,敢跟他尖锐的眼神相对视。
拍完桌子,他缓步走出主席台,看着我们这一群学员,说道:“这个名单,是我们教官这些天来根据每一个人的出身、特点、交际和表现所决定的。任何人有意见,可以来跟我提。不过我想让你们明白一件事情,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服的人,直接滚蛋儿去――懂吗?我不需要跟你们解释什么!”
他走到了黄鹏飞面前停下,眯着眼睛盯着这个闹腾的小道士,黄鹏飞吓得直发抖。
我站在不远处,用眼角的余光去打量霸气的老和尚。他嘴边那深刻的法令纹,能够让人感受到这人身上深深的严厉和冷漠。这是一个内心坚硬如铁的老男人,如同战场上铁血而无情的将军,见惯了尸山血海,自然知道什么法子是最利落干脆的。
当下鸦雀无声,慧明有些满意。他慢腾腾地又走到了我的面前,看着我,摇摇头说,你的成绩,真的让我很失望,亏你还每日。
我干脆地迎上了他的目光,说,报告教官,我只是保持良好的心态,阳光地面对生活。
慧明的瞳孔骤然收缩,凝视了我好一会,突然笑了,这笑容有些冷,他说,我等着你们试练回来的好消息。说完他坐回主席台,让拔志刚给我们介绍这次集训试练的内容。
根据教官拟定的计划,每个小队将背负重物,以最快的速度徒步前往高黎贡山北端的碧罗雪山月亮潭。我们需要穿越高山、丛林、草地和峡谷,不得借助任何现代的交通工具,还要避开人烟密集的地区。一路上,我们要面临各种各样想象不到的挑战,在迷雾重重的雪山腰畔,找到传说中的月亮潭。
我坐在座位上静静地听着,感觉这只是一次很平常的徒步行军,跟我们所猜想的试练,有很大的不同。
听起来……似乎并不那么困难。
僵尸脸话锋一转,说胜负的途径,并非只有找到月亮潭那么简单,五个小队现在是竞争对手。你们每一个小队,都会被随机分配到百花岭附近的一个区域里,然后凭借给予的地图和简单的工具行动;从试练正式开始的那一刻,你们便可以自由攻击对方,迫使对手离开或者弃权――只要不造成死亡,在规则范围之内的所有手段,都是允许的。作为监督,每个小队将会有一名助理教官跟随,给每个人的表现评分。
记住,漫漫群山之中,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危险,所以,我们这次试练,是有死亡名额的!
“可以自由攻击对方!”
“只要不造成死亡,在规则范围之内的所有手段,都是允许的!”
从僵尸脸的嘴巴中冷冰冰地说出的这几句话,犹如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重重的石头,一股血雨腥风的冷酷感,扑面而来,大部分人的脸色,都变得难堪起来。
来到这里的学员都有独到的才能,有的性格难免会狰狞乖张一些,所以这十几天来学员之间的冲突其实也不断发生,比如我们几个和黄鹏飞等人,比如和一些我没有讲到的人……但是教官们从来不作调解,反而似乎在默许冲突的发生。我在瞬间明白了,难怪会有刚刚那样的分队,难怪上面会坐视学员之间的矛盾日渐激烈而不管,原来是为了激化学员小队之间相互的竞争,以及矛盾。
这些东西会在之后的试练之中,一齐爆发出来。
所谓的试练,其实和我们养蛊人的术语一样,就是将无数爪牙丰富、毒性强烈的虫子积聚在一起来,经过残酷的斗争,弱肉强食地淘汰,最终存活的那一个,就是真正的强者,便是蛊。
这道理,是一样一样的。
好厉害的算计,好厉害的手段,人只有在绝境之中才能够爆发出超乎想象的潜力,而只有相互攻击,才会让平淡的试练有如此的效果。尽管会有教官跟随,防止出现不可控的事态发生,但是一个人,哪里能够管得住这些骄傲的学员们呢?万一真的动了火气,估计到时候那死亡名额,应该就派上用场了。
我们本来应该知道这残酷,但是直到事到临头,才知道有的东西,远远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
因为之前黄鹏飞的教训,所以没有人胆敢再大声喧哗,只是在下面用目光交流,打量旁边人的反应和神情。我第一时间看向了黄鹏飞,而他也正好看向了我,毫无顾忌地用鄙夷的目光向我挑衅。
为了表示决心,他举起手掌,斜立,然后往脖子处使劲一抹。
我也笑了,阳光灿烂的笑容浮现在了脸上:这个家伙,先是鄙视杂毛小道,而后又总是找我麻烦,在学员中四处散播我的谣言,对我各种毁谤,我脾气好,但也不是毫无原则退让的人,所以要是碰到他,定要用实力将其羞辱,不死也要他脱一层皮!
介绍依旧在持续,僵尸脸开始跟我们讲解起任务来。
我们这次试练受到了上级部门的全力支持,全程会有两架直升机跟随,随时进行呼叫支援,当然,如果遇到没有信号的地区,那就只有等待了。我们将要穿越无数的高山峡谷,莽莽丛林中有许多水系,怒江、片马河、老窝河以及许多少数民族地区,而在地图上那一片红色区域,是荒无人烟、人迹罕至的原始丛林。
我们首先需要面对的敌人,并不是其他四队的学员,而是沉默的大自然,以及它的信徒们。
介绍完这些,慧明带着所有教官站起身来,问我们,有没有谁想要退出?
没有人回答。能够出现在这里的每一个人,胸中都藏着锐气,并不是这等困难就轻易折腰的。慧明很满意,让我们返回自己的宿舍拿取个人随身物品,然后分队集合,不同队员之间,在出发之前,不能够再有任何对话,否则视为违规,将开除其参与试练的资格。
有工作人员挨个发下了一张死亡协议书,让我们签名,表示我们是自愿参与试练,所有的责任都由自己承担,跟局里面没有一点儿干系。
一切完成之后,在工作人员的监督下,我们返回宿舍拿取了自己的个人物品,或者交由他们保管,或者自己带走。处理完这些事情,我们小队的成员来到一个教室里集合,出发前,我们将待在这里,不能去任何地方。不过,我们可以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到机房去和家人通电话,报一个平安。
朱科长匆匆走进来,给我们挨个儿发了一张信笺纸,说有什么想跟家人说的,可以写上,他们会转交的。
集训营凝造出来的这气氛十分沉重,几个女孩子给家里面打电话的时候都哭了。因为保密协议,我们不能够透露什么,所以只是说要出一趟差,到穷乡僻壤没有通讯的地方去。我本来并不觉得这次试练有多危险,然而旁人的态度终究是感染了我,我也给家人和朋友挂了电话,又给杂毛小道说起了这件事情。
回到教室的时候,我们开始商量起试练的事情来,一个队伍总是要选一个头头的,没承想大家都觉得我还是蛮合适,让我先当着。赵兴瑞向来是个独来独往的人,也没有什么意见。关键时候,谦虚不得,我便也答应下来,不做推辞,而是和大家对路线开始做推敲,并且检查装备,商量起一些细节问题。
晚饭很丰盛,食堂的师傅特意杀了一头猪,给我们做了一顿丰盛的宴席,算作饯行。
我们是分批就餐的,和其他小队人员没有再碰面。
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教室的门被打开,美女教官尹悦全副武装出现,她的后面则是两个脸面被黑布蒙住的高大军人。她呵斥我们赶紧爬起来,带着我们穿过营房。操场上,一架大型直升机已经发动,旋转着机翼正等待着我们。
金蚕往事6 第一章 密林埋伏
第二十三卷
生死试练
·第一章·
密林埋伏
黑暗的丛林中,有虫子啾啾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通过伞降集结,我们遥望着那架巨大的铁鸟往高空飞去,很快地消失在了山脊的那一头。
因为知道与其他小队相隔定会在十公里以上的距离,所以我们并不用太过紧张。黑暗中我们先将人员找齐,我、秦振、滕晓、老赵(赵兴瑞)、朱晨晨、白露潭和王小加,七名队员,再加上充当监工的教官尹悦,所有人都汇聚到了一起来。
我们蹲下,围成一圈,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利用地图和指南针,以及身边能够见到的参照物,来确定自己的大概位置。
此次行动,我们除了个人物品之外,军用背包中还带了地图、攀山绳、水壶、指南针、工兵锹、三天量的压缩口粮、防水打火机、强光手电、急救包等野外生存用具,武器除了工兵锹可以用来自卫外,还带了军中常见的d80-虎牙匕首,用来防蛇虫野兽。至于枪械,通通没有。
黑暗中我们相互确定情况无碍之后,开始依靠一棵大树搭建营地,等待第二天八点钟试练的正式开始。而在此之前的所有探索性行为,都是违规的。这个有教官在一旁监督,做不得假。
很少有在丛林中露营的经历,我旁边的几个人显得十分兴奋,不过兴奋之后,便是恐惧。望着黑黝黝的丛林,以及那些随风摇晃的古怪树枝,远处传来猫头鹰的啼叫,让人有些草木皆兵。他们最害怕的并不是敌人摸将过来,而在这丛林的草地或者荆棘里面,所隐藏的无数蛇虫。
所幸他们跟我分在了同一个小队,作为一名养蛊人,而且是一名身怀金蚕蛊的养蛊人,几乎没有什么虫蛇能够单独闯进肥虫子这霸道小家伙的领地里。自从我一落地,阴暗的角落里,便有无数虫子和长蛇一边哭泣,一边默默地搬家,远离我和我身体里面的金蚕蛊。
大约半个小时,我们合力搭好了一个木棚。
我找来了一些略微干燥的树枝和草叶,铺在地下,让队员们裹着毯子,先静养精神,等待明天正式到来的试练。我跟朱晨晨她们承诺,我会帮大家看着的,不会有半个虫子来找她们麻烦,安心养精蓄锐便是。明天,我们要面临高强度的急行军以及有可能的残酷混战。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大家知道我这个人一般不会乱打包票,于是安心地和衣而睡。而我则骑在一棵大树的枝丫上面,给大家放哨。
我摩挲着右手上面经过涂黑处理的虎牙匕首,三十二厘米长的匕首工艺精湛,结构紧密,不愧是军工产品。而尹悦则站在我旁边不远处,问我,你今天晚上不睡了啊?我摇摇头说,没有,只是睡不着而已。她仰起头,眼眸子里晶晶亮,说,是兴奋?
我说不是。她说,是紧张?我又摇头。见她一副气急的样子,我说是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尹悦笑了,说,原来你怕死啊?
我点头,说是啊,我好怕死的,所以就特别不想死。我总感觉这次试练会发生很多事情,而我已经习惯了和一个相熟的兄弟伙伴并肩作战,不管怎样,身背后都有他帮我扛着,现在他突然不在身边了,心中就空荡荡的,不得劲儿……
尹悦说,你讲的那个兄弟,是陈老大的小师弟,萧克明吧?
我点头,说你们知道啊。尹悦不屑地说,废话,去年八月份我们火急火燎地越境跑到缅甸那山窝窝里面去,甚至动用了神行纸甲马,还不是为了那个小道士。不过说起来,陈老大身居高位,表面虽然谦和,但是为人向来有一股子傲气,经常被他提起的人并不多,他小师弟算一个,陈老大说他师叔公李道子是茅山宗的一代传奇,世人敬仰,但倘若说这一代有能够超越他的,估计也就只有他这小师弟了――如此高的评价,真不多见。
我将穿着厚军裤的腿和长靴晃荡起来,说,那个家伙,心中确实有沟壑,枉我当初还以为他就是个骗人的小杂鱼呢。
尹悦说,你知道陈老大还经常提起谁吗?
我摇头说不知道,然后开玩笑说,难道是我咩?让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尹悦居然点头了,说是啊,陈老大精通帝王之术“大六壬”,他说你必将成为震惊世界的人物――要不然他会对你这么好?不过我就奇怪了,就你小子这几下,能够当得起陈老大的这番盛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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