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蚕往事7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我本不想如此麻烦,不过顾老板也是一片心意,而且我确实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养身体,故而答应下来,在第二天下午搬进了疗养院。
回东官并不想大费周折,所以并没有通知鹏城和洪山的一众好友,便是同城的阿根,也只是打一个招呼,并没有跟他说太多。不过赵中华那里,自然是知道我的行踪,故而前来探望我,拎了些水果,并给我带来了单位的慰问金。见到我瘫软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模样,赵中华深深内疚,搞得我倒是反过来劝了他好半天。
根据现代医学的判断,我能够恢复直立行走,估计要三五年,不过我体内的肥虫子虽然沉眠,但是依然在作用于我,故而我有信心在年底之内,重新站起来。
赵中华到底是江湖儿女,并不惺惺作态,伤感一会儿,便跟我谈及近日来发生的事情。
东北那边的动乱差不多已经结束了,经过为期近两个月的抓捕,大部分越狱的逃犯要么被击毙,要么被重新押回了监狱,参与外部接应的邪灵教人员也伤亡大半。风魔苏秉义在沈阳郊区被陈老大带队截杀身亡,但是魅魔却得以逃脱―― 噢,对了,逃犯名单里,那个王初成你还记得吧?他也跑了。此次南北大案一出,高层震动,赋予了特勤局更多的权力。四处出击,雷厉风行,手段也强硬了许多,估计近半年,一直到明年秋天,邪灵教都会蛰伏养伤,少有动静。
我点头说,这些家伙再跳脚,也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丑而已,上面若真的下定决心整治,他们恐怕连生存都不易。都说小佛爷虑谋深远,智多近妖,这回倒是失策了。
赵中华说未必,他或许另有深意也说不定,这种“枭雄”,你还真的不能用普通人的心思来揣度他。
我们谈了一个多小时,大事来临,东官分局这边的事务也繁多,便是赵中华这般闲云野鹤,也被拉出来当牲口一样使唤,得不了闲,故而匆匆离开。
之后几天,李家湖也抽空过来看我,说及雪瑞入缅一事,有些忧愁,说这么多个月了,都一直窝在那个小山村里面,也不知道个情况,本来还想央求我去探望的,结果我这里又出了这等子事情,真的是让人头疼。
我还是好生安慰,让他不用担心,蚩家婆婆不是妄邪之人,想来只是留雪瑞在村子里养伤而已。
起初的几日,来看我的人不少。茅晋事务所的属下,铁嘴张艾妮、财务简四、公共事务专员苏梦麟、前台小澜,还有两个“走动”老万和小俊,纷纷前来。特别是老万,赖着不想走,说要报恩,一把屎一把尿服侍我,被我叫小妖把这家伙给轰走了。
杂毛小道天天来看我,又过了几天,虎皮猫大人也把鸟窝搬到了我的房间里来。为此这里的护士跟我提了好几回意见。她们这里是高级疗养院,有些客户对鸟儿过敏,再说了,这阵子有禽流感,一只鸟总是出现终究不是很好。她说话不过大脑,被虎皮猫大人听到了,好是一通骂:“小娘皮,你才禽流感呢,你全家禽流感,你们一村子禽流感……天下之大,还有大人我待不得的地方?这简直就是笑话,我会告诉你我以前很牛吗?滚蛋儿去!”
小姑娘被这只肥硕如母鸡的鸟儿好是一通骂,不知所措,眼泪水滚滚流出来,抽抽噎噎地跑出去。不过她后来倒是再也没有提及此事。
日子便这般过着。大整顿依旧在持续,外界如火如荼,我却在某个风景秀美的疗养院里静养,每天都是睡觉、挺尸、吃饭、看书、听两个朵朵给我念书,还有就是被小妖推着轮椅到处转悠,跟这疗养院里面的病友们聊家常。他们都是说白话,我在南方省厮混许久,倒也能够学个大概,相互也不知道对方身份,反正都是瞎扯。
我家里面并不知道我此刻的情况,我这个人成熟早,向来就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故而打电话回家,也只是说说这边的工作繁忙,无暇回家。
陆婧倒是打过几回电话给我,她要高考了,面临填报志愿的问题。到底是出来受过苦的人,知道在外面打工漂泊、没有文化的不易,所以我这个堂妹子学习十分刻苦。我跟杨宇闲聊时,他也跟我提起,他听说我堂妹在补习班成绩很优异,名列前茅,考上一本没问题。
堂妹问我的意见,我对她说要不然到南方省这边来。洪山大学很不错,鹏城几所大学也可以,不然江城遵义医学院,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女孩子学医,好找工作。
在疗养院的那段日子,是我很少有的闲暇时光,这本来是件不错的事儿。可惜我还处于依靠轮椅勉强行走的阶段,便有一些难过了。一个四肢健全的人,是很难想象残疾人等弱势群体,所遭受的痛苦和失落的,只有当你真正体会到那种无助和绝望,才会明白以前教材上面的张海迪、霍金等人的伟大之处,才会明白这世间,有很多人需要我们去照顾,去关怀。
那段日子里,我的心态也慢慢地调整了过来,开始明白了人生中,某些叫做“大爱”的东西,也试图通过自己的微薄之力,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由于资金充足,以刘明名义捐赠的希望小学已经开始建设。朱轲是一个信得过的人,跟我汇报进展,并且把分明的账目给我捋清晰。他跟我说,九月份,学校一定能够开学,当地的教育部门邀请我去参加开学典礼。我苦笑,我就算了,刘明和魏沫沫的家人,一定要郑重邀请的,没有他们,便没有这所希望小学的建立;另外,日本人那边,看一下能不能够请到,那些家伙有钱,说不定还能够再刮下点儿油水来。
为了能够早日站立起来,在疗养院里的我积极参加复健,配合医生治疗,并且依照着《巫藏正统》上面的行气法门,开始努力地恢复。然而让我失望的是,我虽然依旧还有气感,但是以前身体里那股力量消失了,连恶魔巫手也没有了作用――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的功力清零,跟普通人一般。虎皮猫大人帮我把了一下脉,告诉我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我当日力量喷薄而出的时候,伤到了经脉,打个比方说,就是道路毁了。而就是因为这道路毁了,我不但没有了可以克制鬼神之力,便是正常行走,都不能够。
也就是说,我目前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即使能够康复,也不能够跟以前相比,差不多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样子,用不得力,也爆发不得,仅能够缓缓温养。要想恢复试练之初的实力,还真的需要一些机缘了。旁人安慰我,我表现得很无所谓,说普通人也很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而已。不过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心中就不由得一阵沮丧和失落。力量的获得与失去,这就跟骤富之后又破产一样,让人痛苦。
不过为了不让别人担心,我强作欢颜,满不在乎,然而杂毛小道何等人物,自然知道我心中的不甘,便逼问虎皮猫大人,有什么好东西,能够让小毒物的经络修复?虎皮猫大人倒也是知无不言,说,无它,之前说过的龙涎水,见效最快,不过没有那传说中的东西,这里有一个方子,寻常中药,三五年也可以缓慢回复。
听到这话,小妖朵朵揪住那肥母鸡的翅膀,好是一顿掐,说,为什么不早讲?
虎皮猫大人嘎嘎地笑,说它想看看我到底会不会哭得死去活来,不过这两天观察,倒是个沉得住气,做大事的材料。不错,不错!
一番喧闹,我开始服用虎皮猫大人的汤药,感觉行气顺畅了一些,人也逐渐精神起来。又过了一段时间,六月末,疗养院住进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看见我,很激动地说他哟,陆老板啊?你怎么也进来了?
金蚕往事7 第二章 几瓢大粪,无数倒霉
·第二章·
几瓢大粪,无数倒霉
这个人五十来岁,脑满肠肥,油光水亮,衣着讲究,看这身行头,便知道是个成功人士。
我认识他。他叫郑立章,是个品牌灯饰的经销商,上次锦绣阁茶楼讲数,顾老板帮我们做过介绍,握了一次手。记忆并不是很深刻,但也算得上是认识。当时我正在树荫下乘凉,看到被护工搀扶着过来的郑立章郑老板,热情洋溢地跟我打招呼,自然不会冷脸相对,跟他握手,说自己是练功走了岔子,走火入魔了,搞得现在坐在轮椅上叹气,呜呼哀哉,难受得紧。
我当时也只是笑谈,半真半假。郑老板商海浸淫半辈子,自然知道我有一些难言之隐,故而也不深究,在护工的搀扶下坐到了大树下的藤椅上,跟我攀谈起来。
他是个极会说话的人,又能察言观色,故而与他聊天,并不算是一件苦差事。我这个人的性子有静有动,这些日子光跟几个小家伙拌嘴皮,要不然就是上网灌水,也是闲得慌,所以也不介意多一个聊友。说了三两句,也介绍了后面推我行走的陆夭夭是我小堂妹,我见郑老板腿脚不便,脸色苍白,便问他,这是为何而来?
听到我提及,郑老板一脸晦气,说,这人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陆老板你是开风水公司的,正好与你说道说道,也好出个主意。
说罢这话,他便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跟我说起来。
郑老板的公司开在城区,不过他还和朋友在洪山市那里开了一家灯饰厂,开始起步做自己的品牌。他每个月都会有十天左右的时间,在洪山那边打理厂子的事情。厂子是2005年盘下来的,头两年还算红火,但是到了2008年,因为外贸市场的整体萎缩以及同类型产品的市场竞争太过激烈,厂子的经营情况每况愈下,只能勉力维持,不过今年他们招的几个年轻设计师都很有想法,使得他们的产品在一个什么展销会上获了奖,于是又开始红火起来……
这都是题外话,他之所以进这疗养院来,是因为上个月出了车祸,被一个喝醉酒的小子给撞了,二手比亚迪碰宝马,那叫一个惨烈。责任方是对方,不过他的车却翻出了路外面,人没死,就是脚骨折了。官司自然是要打的,然而那小子就是个浑不吝,又没钱,搞得郑老板头疼得要死。钱财还是小事,耽误了许多功夫,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然后转到这边来做复健。
这便是郑老板进这疗养院的缘由,很寻常的事情,不过他开始了引申叙述。他告诉我他最近很倒霉。
怎么个倒霉法?郑老板告诉我,从今年三月份起,他的厂子就频繁出事。先是一女工下夜班的时候被人非礼,后来会计又卷款潜逃,接着有一家很著名的韩国灯饰公司起诉他们厂子抄袭设计方案―― 这当然不可能,韩国人向来自以为是,恨不得把孔子都当成他们大韩民国的人―― 他搞的经销公司,业绩也开始逐步下滑;至于他个人,老爷子生了一场大病,差点一命呜呼;小孩十五岁,傻乎乎地把人捅了,捞人费了许多周折;而他自己,又出了这场麻烦的车祸……
所有的事情,都是在这短短的三个月里面发生的,简直是事事不顺,好像几年的麻烦事都赶到一起来了,让人心中烦躁。他本来还没弄明白,看到我才想起来,是不是走了背时运,让小人给害了啊?
郑老板眼巴巴地看着我说,陆老板,您是高人,给看看呗?红利是小事,关键就怕要是中了什么邪,到时候有钱没命花,那真就要哭死了。
我抬起有些发麻的右手,捏了捏鼻梁,感觉眼睛发酸。
《道德经》曾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所有的事情都是遵守着大道至理的,但是世界上又有很多巧合,万物皆混沌,如果事事都将这些怪罪于别人的心机,那就有些妄想狂了。但是郑老板的这个情况呢?又有些特殊,凡事皆有巧合,但是巧合太多,就变成了拙劣的刻意,若是这里面有一些阴谋论,也是有可能的。
我问他,有没有请过风水顾问等相关行业的师父,来瞧过?
郑老板说有,当然有,就是上次跟你们讲数的萃君顾问公司,不过后来见到他们实在太没水平了,就取消了合约。本来想着另外找的,结果太忙,一直没有闲下来。我沉吟,萃君顾问公司虽然武斗不怎么样,但是他们的风水玄学,基础倒也是扎实的,想来阳宅阴宅,公司门庭之类的布置,不会有太大的差错。那么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事情?
我让他回忆。他想起来一件事情,说三月初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很邪门的事情―― 他家宅门前、他的那台汽车、他东官公司的门面,以及他在洪山的厂房,同一天的清晨,被人泼了数量不一的大粪。
这件事情说起来就让人觉得恶心,不过在夜里,谁也不晓得到底是谁干的,而且做这种事情的人,大多也只是发泄一些愤怒而已,从此就销声匿迹了―― 做生意,谁还没有几个仇家?他报了警,警察从监控录像中调取了各种资料,结果根本就没有什么线索,这些大粪像是突然出现一般。当时他有些担心,还问计于萃君顾问公司里的庄大师,结果那人根本就没过来看,直接说不妨事的。
我听郑老板讲到这里,暗道不好,那个大学教授一般的老庄,研究易学堪舆之术,头头是道,但还是缺乏一些其他法门的常识。
为何这么说?所谓大粪,此乃五谷轮回之物,肠中曲折而出,天生自带着一股污秽邪作之气,这东西天生就与阴邪之物亲近,故而我们在家宅风水里面常说,卫生间是仅次于堂屋(客厅)和大门的最重要的布置地,盖因其污秽生阴,容易聚集阴邪之物;家宅闹鬼,也多以卫生间为最,需要好生镇压―― 比如在晋平老家,乡下茅厕从来都不在屋子里,就是怕上茅房的时候,将不干净的东西带回家里来。
这些东西或许并不是厉鬼,只是一些阴灵,很寻常,就如同微生物界的真菌,但是也能够影响人的运势。除此之外,此类腌臜物还多被用来做降头和蛊毒的寄托,要是诅咒人,或者破坏风水局,也用得着。
说实话,既然能够出现在锦绣阁讲数现场,那么郑老板也多半是圈内人,但是我真的想吐槽他的敏感程度―― 如此统一的行动,难道就没有一点儿怀疑?老庄他们或许在忙于如何算计茅晋风水事务所这个新生的敌手,而无暇旁顾,但是作为当事人,郑老板直至此时才想起来,真的是一点儿警觉性都没有。
我把我的分析和猜测给郑老板讲明。他听完,大骂萃君顾问公司的人实在草包。
我可不想凭空又去惹那些无聊的人,于是推脱,说这个东西,仅仅是我私下的猜测,至于那几瓢粪水到底有没有破坏他的风水局,这个还需要现场看一看,才能够知道。我现在有病在身,分身无术,不过他可以联系我事务所的合伙人萧大师―― 对于风水局的造诣,他要比我高好几层楼呢。
郑老板好是夸奖了我一阵,说我实在太谦虚了。仅仅凭着几句话,就能够抓住要点,比那些久负盛名的什么狗屁高级咨询师,要厉害好多。不过你们茅晋事务所现在实行了高级会员制,请萧老板帮忙看个场子,排都排不上号,要不然你给帮忙打一个招呼呗。
我诧异,没想到几个月过去,事务所的生意竟好成这个样子?不过继而一想,依着杂毛小道的那疲懒样子,说不定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越是端得起这架子来,别人越觉得你厉害,故而能够趋之若鹜。
我点头说,好,这个没问题,我回头跟他说一声便是了。
又聊了一会儿,我试图去观察郑老板眉头上面的气息,但刚一凝聚灵力,便感觉一阵头昏脑涨,脸色发白。郑老板见我情况不好,有些担忧地问我怎么回事,要不要叫医生过来?我摆摆手,说不用,就是有些头疼,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郑老板以为我是因为帮他掐算事情,才导致这副模样,连忙道歉,说,对不起陆老板、陆大师,我真的不应该在你养病的时候,给你招惹这些麻烦事,抱歉,抱歉,我先回房间了,改天聊。
说完他叫来护工,起身离开,我与他挥手告别,并不挽留。
我又坐了一会儿,等到夕阳西落,不由得感到一阵失落。人忙碌的时候,总想放松一段时间,但是无所事事了,却又想念起了四处奔波的生活来。当夕阳映在了天边,染成金色,我的视线里面有了一个身穿长袍的男人。
金蚕往事7 第三章 带病坐班
·第三章·
带病坐班
当我看到这个长得有好莱坞巨星阿汤哥风范的英俊帅哥时,不由得笑了,扬起手跟他打招呼说,嗨,亲爱的威尔,好久不见,这大热天,穿这么一身黑袍子,你不会嫌热得慌?
威尔耸了耸肩膀,说热倒不会,只是近段时间里,你们国家盘查得越来越严了,搞得我从怒江走到你在的这个地方,居然花了两个月,天啊,两个月!他说着话,走到了我的面前来,以手抚胸,俯身致意:“我的朋友,向你致敬,身体里住着神灵的强者!”
我虽然知道自己有点与众不同,但是关于那日的细节,虎皮猫大人和杂毛小道却并没有跟我探讨太多,讳莫如深。我只知道我在最后的关头,突然癫狂地将那个从黑洞中跳出的牛头巨汉一通大骂,然后体内爆发出磅礴的力量来,将那个家伙逼迫回去,狼狈而逃。
我所知道的是,这股潜意识将我身体里所有的力量,包括潜力和能力,以燃烧生命的形式,自杀性地爆发出来,弄得我现在瘫倒在床,连上个厕所,都要人扶住我的……唉,不说了,一说就是一包眼泪。
我见威尔不远千里而来,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谈。他畏惧阳光,便让小妖朵朵将我推回房内,泡了两杯咖啡,与其交谈。威尔这个家伙是个中国通,也沾染到了国人一些特有的毛病,说话三绕五转,只说是过来探望我,一表战友情谊。我咖啡喝了小半杯,有些不耐烦,直接与他说道:“万事皆有因,无利不起早。既然是共过生死的老战友,何必搞这些花花架子,痛快说就是……”
见我直接打断他的套近乎,威尔也如释重负,说,陆,我们两个也算是并肩子作战的生死弟兄,那么老哥我也不绕圈子了,你既然有那粘菌复合体,为何不告诉我?
我顿时一阵奇怪,问,老兄,你到底说的是啥?为何我听不懂呢?
见我一副无辜的模样,威尔的脸立刻就苦了起来,仿佛这咖啡没有放一丁点儿糖,眉头皱得厉害。他小心翼翼地说:“陆,你用来救那个日本姑娘的东西,就是粘菌复合体的精华提取物,也正是我需要的;如果有了那个东西,我想在我一系列的试验之后,应该就能够解开上帝的诅咒,毫无阻碍地行走在阳光之下,而不需要用这件特制的黑袍子,来作遮挡。”
我的脑子慢慢回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说,哦,原来你想要的是黄太岁、肉灵芝啊?
这个大帅哥的脑袋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说,嗯,对,对,在你们中国就是这个名字。
我爱莫能助地摊开双手说,亲爱的威尔,虽然我很想帮助你,但是我不得不对你说“no”。听到我的回答,威尔一副诧异的表情,悲愤莫名地说:“why?不,陆,你不能够这么对我,要知道,我们可是并肩战斗过的兄弟,我冒着莫大的危险跟你们一同挑战爱德华男爵,还和你们本土最厉害的一帮巫师作战,历尽生死,你却对我说‘no’,这……你不能这么对我你知道吗?啊,你是不是需要什么补偿?我的账户被冻结了,我没有钱给你,但是我可以为你工作,来获取酬劳……”
虽然身体不能够动弹,但是上帝给我开了另外一扇窗,我的“炁”之场域更加敏感,使得我能够发现面前的这个血族,比以往更加强大。然而他并没有采取暴力的形式,而是试图用语言来说服我。
仅仅是这一点,威尔便有资格让我把他当作是朋友。不过能够做主的并不是我,而是在我体内呼呼大睡的那位大爷,所以我十分无奈。当我把情况跟威尔作了说明后,他也傻了眼,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问,你的小虫子,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我耸耸肩说,谁知道,也许明天,也许几个月,或者明年,我和你一样期盼着这小东西的醒转,只可惜我无法告知你具体的时间,所以,很抱歉……
威尔岗格罗摇摇头,说:“不,朋友,别说抱歉的话,是我让你为难了。看看你现在,行动不便,就像一个婴孩般脆弱。我想,你这样拉风的男人,应该有很多仇家吧?我的意思是,你目前是不是需要聘请一个保镖?我想我能够胜任这么一个职位,当然,我的酬劳并不高,如果你的虫子醒了,给我一份粘菌复合体的精华提取物就好―― 你也许不知道重见阳光,对于一个血族来说是多么期盼的事情,所以请原谅我的唐突和冒昧。”
看着面前这个优雅而强大的老外,我暗自盘算了一下,作为一路走来曲折坎坷的男人,我确实比往日更加怕死,所以威尔这个提议,似乎很有吸引力。
不过我并没有擅自作决断,万事皆留心眼,这是我立身的原则。就看人而言,似乎虎皮猫大人更加有发言权一些。所以威尔的去留,我觉得还是等肥母鸡和杂毛小道晚上回来,一同商量好。
威尔是个十分聪明的人,见我大为意动,但是又没有一口答应,知道我要找人商量,所以并没有十分着急。他将帽子戴上,看着外面光线日暮,起身告辞说,陆,我未来的老板,是否聘用我,你可以仔细斟酌一下,作为一个全能型人才,我想我能够帮助你很多。夜晚来临,我需要去寻找一些我的食物了,我明天等候你的答复,希望是一个好消息。
听到他说找寻食物,我有些头疼,说,威尔,我可不希望明天从《法制晚报》上面,看到你的消息。
威尔哈哈大笑说,陆,你真的落伍了,市场经济,只要有毛爷爷,我就能够从血站里面买到我所需要的东西,无论是a型、b型还是o型,或者什么口味,都有,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血腥暴力。
当这个强大的血族离开,我问我身边的小妖,你觉得这位叔叔怎么样?
小妖朵朵撇了撇嘴说,什么叔叔,不就是一个蝙蝠精?谈吐得体、富有魅力,实力也强悍,无论是用来当打手,还是充场面,都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他绝非池中之物,像个浪子,终有一天会离开的,强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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