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娇养手册(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橘生淮南兮
五皇子听了微微眯了眯眼睛:“看来这玄量大师与裴献卿当真是忘年之交,了然斋离着他的住处最近,是裴府女眷来国安寺小住时住的院子之一,我连差人去探都省了。”
了然斋定是防卫极好,裴献卿倒是很护着她。
挥手让小厮下去,五皇子喝完了杯子里已经冷掉的茶,起身回了屋。
翌日,五皇子的小厮又敲响了了然斋的门,傅恩锦依然称病在床。
待第三日,这小厮又来吃了一次闭门羹之后,便没再来了。
傅恩锦在屋里待了几日,天天抄经或者就在桌前翻看诵读,没有去前院的庙中。
将军夫人娇养手册(重生) 第46节
等到五皇子那边没了动静,又过了两日,傅恩锦才重新出门。
以她对上一世的回忆来看,五皇子不是一个肯善罢甘休的人,她这几日想了想,老躲在屋里也不是个办法。
反正在国安寺是出不了什么岔子的,她不去五皇子的院中便是,在寺庙里人来人往的,五皇子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傅恩锦跟前些日子一样准备去前院的庙中拜拜。
刚刚走过后院的回廊,在前院一片开阔的小平地上,五皇子迎面走来拦住了她。
“傅三小姐,好久不见。”
他笑眯眯的,好像一点也没有因为之前吃了那么多次闭门羹而感到不悦,但傅恩锦却觉得那笑里有一丝不怀好意。
她微微往后退了一步,跟在她身后的元淮轻轻挪了半步,整个人的姿势微微调整了一下。
五皇子一下便注意到了,傅恩锦身后跟着的那个小厮武功不俗。
他的视线很轻的略过元淮,元淮却早就有所察觉,只是低垂眉目,看不出异色。
傅恩锦微微福了福身子,淡淡道:“见过五皇子殿下。”
五皇子轻轻对她摆了摆手:“三小姐不必多礼,前几日我听闻你身体抱恙,如今可有好一些了?”
“偶感风寒而已,无大碍。”傅恩锦垂眸,看起来很是乖巧,但表情却很疏离。
五皇子看了也不介意,只是朗声说:“前几日我找傅小姐是想与你说说裴兄的事,傅小姐却不巧身子不适,今日既然正好碰到了,可否请傅小姐一叙?”
傅恩锦听了他的话心里有些奇怪,裴献卿看起来对五皇子也无甚好感,这人能知道他什么事?若是在朝中听到的,楚桓肯定也会知道。
轻抿了一下唇,傅恩锦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个小亭子,亭子离寺庙不远,有僧人在那处打扫。
她微微示意了一下那边:“五皇子若是有话,便去那处说吧。只是我已有婚约,不便久留,还请五皇子见谅。”
五皇子怎么会看不出傅恩锦在防着他,但他只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点了点头,先一步朝亭子走去。
傅恩锦跟在他身后,保持了一些距离。
到了亭子里,傅恩锦也没有坐,只是隔着石桌看着五皇子,在等他开口。
五皇子见她如此,轻笑了一声,也不再客套,直入主题:“不知三小姐知不知道裴兄在南境的事?”
傅恩锦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浅笑一下:“嗯,知道的。”
五皇子又道:“想来仪亲王世子偶尔也会与你说起一些,不过我想与傅小姐说的是,军报非紧急要事一般报喜不报忧,裴兄在南境确实是所向披靡没错,但人只怕也不大好。”
傅恩锦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只是看着他,听他这么说也没有说话,只是神色有些莫名。
五皇子也不急着让她有反应,慢条斯理的说:“三小姐想来也知道,南境部族最擅用蛊毒,与北境不同,蛊毒难防,最易中招。我得了密报,裴兄恐怕是中了蛊,如今重伤在床。”
傅恩锦:……我信了你的邪。
她就这样看着五皇子,宛若在看一个傻子。
裴献卿有没有事我还用你说?你什么探子暗卫再快能有本小姐共感快?
五皇子见傅恩锦完全没反应,心下不禁有些皱眉,莫非这两府是政治利益联姻,傅三小姐对裴献卿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那倒是方便他游说她悔婚了,可是以裴府素来的做派,政治利益联姻基本是不可能的啊……
压下心底的疑惑,他又试探了一句:“三小姐,南境蛊毒最是阴毒,就算裴兄此次扛了过去,只怕身体也很难恢复如初。”
傅恩锦轻笑了一下,拢了拢披风,淡淡道:“五皇子想说什么不妨直说吧。”
就见对面的人一副真心实意的神情看着她:“三小姐刚刚与裴兄定了亲他便南下去平乱了,如今受伤,一切都未有定数,三小姐的遭遇实在让我觉得有些怜惜了。”
傅恩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果不其然,五皇子马上又道:“三小姐与裴兄的赐婚圣旨刚下不久,若三小姐有其他意愿,我可以帮三小姐在父皇面前周旋,免了这桩赐婚。”
傅恩锦娇娇的笑了笑:“多谢五皇子,但是不必了。我相信呀,裴将军定能挺过来的,五皇子好心告知我这件事,我心里感激,日后也定会跟将军说的,可不能欠了五皇子这个人情呢。”
说完,傅恩锦又行了一礼,便施施然离开了。
她娘说了,还是少跟傻子打交道吧。
五皇子见傅恩锦当真丝毫不在意,就这样走了,面色阴翳的回了院子。
一进屋他便将手下调查消息的暗卫叫了过来,怒斥道:“前几日呈上来的消息不是说傅恩锦与裴献卿两情相悦?!今日她的反应如此冷漠,你们的消息网是蜘蛛丝么一捅就破!”
那暗卫劈头盖脸就被骂了一通,战战兢兢的回:“主子明察,我们确实是探到两人近段时间交往甚密,裴献卿当初提亲时傅府也明确表示这门亲事要得到傅小姐亲自首肯才会答应,消息绝无差错。”
五皇子最近几次针对裴献卿都被破了计,就连好不容易混入钦天监里的线人都被钦天监监正这两天清理了出来,好在那人父母妻儿全在他手上,才没有供出他来。
他正着急上火,如今想从傅恩锦这搅黄这门亲事竟也没成。
五皇子本事想着若傅恩锦钟情于裴献卿,听了这件事必定心绪大乱,他便可趁机先安抚美人,然后再游说一番拉近与傅府的关系,让傅府心生忧虑想退了这门婚事。
即便是傅恩锦一时半会没信他,去问了楚桓,他也尽可以说自己的消息是给皇上密送的,其他人自是不知道。
明明他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怎么傅恩锦却是那般反应?
五皇子觉得自从裴献卿回京后,他一直顺利的夺嫡之路就变得坎坷了起来,不由心下有些不安。
“阿一最近可有传消息回来?”五皇子问道。
跪在地上的暗卫不敢怠慢:“阿一的消息每五日一送,按时间来看明日应当到京都了。”
五皇子点点头,有些焦躁的敲了敲桌子,便让暗卫退了下去。
*
傅恩锦这边应付了五皇子之后便去了庙里安安静静的祈福诵经,一直到午时才回院子里用午饭。
下午的时候,傅恩锦又给裴献卿写了一封信。
信里除了一如既往的生活琐碎,还将今日五皇子找她的事也说了。傅恩锦想着,毕竟裴献卿是不知道自己与他痛感相连的,若是日后得知五皇子找过她说了这么一番话,自己还这般冷淡,他心里会不舒服的吧。
于是她索性写在了信里直接问了问裴献卿的近况。
之后她便让元淮将信带到仪亲王府去给楚桓。
看着元淮带着信出了院子,傅恩锦在桌前对着窗外发了会呆。
然后从桌下的屉子里拿出了几封信,拆开信封细细翻看起来。
这些是裴献卿写给她的回信。
他应当是很忙碌,回信并不长,但信的内容却并不枯燥,里面有他在南境的所见所感,有他关心她在京都好不好,有没有记得添衣,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生病。
每封信的落款,裴献卿都会写:绾绾乖乖的,等我回来。
看着看着傅恩锦就笑了起来,在此之前,她想都不敢想,裴献卿竟然会有这么絮絮叨叨的一面,若是她说给旁人听,旁人怕是都不会信的。
毕竟他素来冷脸,在外人看来话也少。
好像将军只有对她才会这样。
这么想来,傅恩锦心里就觉得有些甜了。
甜着甜着她又叹了口气,看着第一封信的背面被她一笔一划写的好几个正字微微出了神,裴献卿离京已经一个月了。
现下年关将至,京都渐渐已经有了些过年的热闹气氛,就连傅府,前两日她娘也书信过来,说府上开始准备过年的各种物件儿礼品了,问她什么时候回府。
傅恩锦早先时候本是准备在国安寺住小半个月便回去的,如今却不知不觉住了这么久。
她不是最虔诚的佛教徒,但在寺庙里,总有一种让人心里觉得安宁的感觉,她觉得也挺好的。
不过年关快到了,她也确实是要准备回府了。
不知道裴献卿还能不能赶回京都过这个年,她记得,裴献卿走前跟她说,最多两个月他便回来了。
胡思乱想了好些,傅恩锦收了思绪,将信重新叠好,一封一封的放进信封里,重新放入抽屉。
她走到桌前,自己研了墨,摊开一张画纸,提笔画起了画。
傅恩锦是很喜欢画画的,在这一方面她也颇有天赋,上一世她不爱音律却偏爱画画,是以绘画技艺非常好。
后来她为了俆绍鸿苦研音律,画画便荒废了。
好在这一世她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先生每日来教,她也重新拾了起来。
傅恩锦慢条斯理的画着,落笔认真又细致,这一画便到了傍晚,可她的画却还未画完。
她将画晾了晾,先收了起来,打算明日再继续。
快到了用晚膳的时辰,金梨却进来了,说仪亲王世子来了寺里,给傅恩锦带来了裴献卿的信。
裴献卿给傅恩锦的私信一般都是通过自己的暗卫这条线送到京中的聚华阁,楚桓隔三差五便会去聚华阁取信。
傅恩锦一听他带了回信来,脸上扬起一抹笑,裹上披风便出了院子。
楚桓非常注意避嫌,通常都是在前院等傅恩锦,然后把信交给她后也不多说便走了。
他可还记着裴献卿的叮嘱,这段时间他在京都的主要责任除了盯着五皇子的所有动作就是保护傅恩锦的安全。
见傅恩锦来了,楚桓打了一声招呼,笑着将信递给她。
傅恩锦接过,又眨着眼睛问道:“世子,将军每次给我的信里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可今日五皇子跟我说他受伤了,五皇子是骗我的吧?”
刚刚傅恩锦就想好了,五皇子既然跟她说了裴献卿受伤的事,按常理来说,自己肯定是第一时间要问过世子的,这样裴献卿到时候若是与世子说起这件事,她就不会穿帮啦!
她可真是聪明呀!
楚桓一听便知道了怎么回事,五皇子莫不是想拆了这桩亲事让裴献卿分心,恐怕他是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他安抚傅恩锦道:“三小姐放心吧,裴兄征战多年,北境那般彪悍的敌人都被他收的服服帖帖的,南境这点小事自然是不在话下。他好得很,今日朝上又有捷报,想来再过些时候南境便能大获全胜了。”
傅恩锦点点头:“那我便放心啦。”
她并未跟楚桓多说,谢过他之后便拿了信回了了然斋。
接下来的的几日,傅恩锦在诵经抄经的间隙又加了一项,那便是画画。
她一直在画那副画,画的精细,也画的慢。
可风平浪静没两日,这天,金梨和元香从街上采买东西回来时,脸色瞧起来都有些奇怪。
傅恩锦上一世在徐府被梁氏磋磨多了,学会了些察言观色的本事,她看着两个小丫头就知道有事,放下抄经书的笔走过去,一人捏了一下脸,笃定的问道:“说吧,这是怎么了?”
元香比金梨的年龄要大些,她假装没事的样子,摇了摇头:“没怎么呀小姐,就是外边太冷了,出去一趟把我们的脸都冻僵了。”
金梨“唔”了一声,点了点头,没说话。
傅恩锦知道金梨藏不住事,她重新坐回桌前,拿起笔虚虚的点了点金梨:“你们两个这神情可瞒不住我,梨子,你说。”
金梨本就生气,傅恩锦追问了两次,她便忍不住小嘴叭叭叭的说了。
将军夫人娇养手册(重生) 第47节
“小姐,外头街上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有了你跟裴将军的闲话,说是你,是你哭着求着倒贴要嫁给裴将军的,将军根本不喜欢你,所以赐婚圣旨一下他就跑去打仗了!真是气死我了!我差点跟他们吵起来!”
第46章 流言蜚语
这流言其实是在前不久才在京都传起来的。
傅恩锦在国安寺住着, 颇有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味道,自然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但最近京都里传的越来越离谱, 傅府自然是知道了。
或者说, 京都的上层家族差不多都知道了。
傅恩锦能跟裴献卿联姻本来就不知道羡煞了多少贵家千金们,嫉妒她的人多的是。
如今流言出来, 自然是有人跟着附和的,他们才不会管真假,只要这流言顺了他们的心意,能稍微安慰下他们觉得被人夺了风头的心理,那就是真的。
傅恩锦的小姐妹们也听说了, 只是彼时傅恩锦还在国安寺里住着,她们都不好去打扰,傅家不想这些事让傅恩锦听了不开心,也是不会主动讲的。
倒是裴思甜和裴思绣两姐妹,知道了以后在府里气的直跳脚, 往傅府跑的更勤了些, 连裴老夫人也时常约着傅老夫人出府去听戏, 为的就是想缓一缓这流言。
只是他们到底不是流言的两个当事人, 这么做也收效甚微。
有些时候这些高门大户看起来风风光光的,但嘴长在人家身上, 人家见你风光, 言语诋毁两句, 谁又能怎么办呢?
三人成虎,是以流言若起,最是难破。
傅恩锦听了金梨的话,却只是笑着安抚了一下:“这有什么, 有些人喜欢说便让他们说去,等将军回来了,这流言自会不攻自破的。”
见自己小姐都这么豁达了,金梨觉得她再嘀嘀咕咕的好像显得很不大气,她插着腰,嘟囔了一句:“哼,那些人都是嫉妒小姐你有了这么好的姻缘,指不定就是那个嘉禾县主传出来的!等将军回来了,小姐你就狠狠打他们的脸!”
金梨到底年纪小,其实还是有些孩子气的,元香和傅恩锦听她这么咋咋呼呼的,都笑了起来。
傅恩锦朝元香招了招手:“好了好了,香儿你赶快把梨子带走,她嚷嚷的我头都疼了。”
元香见傅恩锦似乎真的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便应了一声,将金梨拉倒院子里去摘菜了。
两个丫鬟边做事边小声说着话。
金梨:“香姐姐,你说小姐真的不在意么?”
元香笑:“你怎么还在问,要我说啊,裴将军喜不喜欢小姐,对小姐如何,小姐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就是因为如此,小姐才会对这些流言毫不在意,横竖也不是真的。”
金梨点点头:“对,咱们小姐底气可足着呢!”
元香说的没错,傅恩锦确实是不在意的,她与裴献卿的事情,她自己心里知道,旁人的说三道四根本影响不到她什么,本来她答应这门亲事也不是为了好面子。
不过金梨有一点应当没说错,这流言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八成就是嘉禾县主让人传出来的。
朝堂中的事情傅恩锦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在印象里,嘉禾倒是消停了好一阵,就连她与裴献卿赐婚,她都没出来闹。
现如今这是又要卷土重来了?
傅恩锦垂眸轻笑了一下,要来便来吧,假的流言怎么也真不了。
而她猜的没错,这流言确实是嘉禾县主让人故意传出去的。
这段时日她父亲在朝中频频遭到弹劾,家里一阵焦头烂额,宜贵妃为了帮周家收拾摊子也是忙活了一通。
宜贵妃警告她近些时日安分些,不要再有什么其他的动作,以免被外人抓到把柄。
嘉禾怎么甘心,可却又不得不消停下来,她一切嚣张骄纵的资本不过是仗着宜贵妃对她的宠爱,若是在宜贵妃面前失了心,她就成了一个普通官员家的女儿,一定会被上层圈子的女孩儿笑话。
可听到傅恩锦跟裴献卿被皇上赐了混,她还是恨得牙痒痒的!
即使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放些似假非假的消息出去也是可以的,横竖都是口口相传的事,谁也抓不到她的头上来。即便被人猜到又怎么样,空口无凭的事罢了。
恰好裴献卿也离了京,这些流言放出去即使搅不黄两人的婚约,也足够傅恩锦膈应了。
可是她等了好几日,傅恩锦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嘉禾就像一拳打在了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上,被卸了力气,陷入棉花里。
她心里憋着气无处发,觉得是现在的流言还不够烈,又往下吩咐了几句。
第二日,京都里的流言就有了新的版本。
说是这傅府听到了消息,故意与大将军府又走的更近了些,明显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而傅家的三小姐竟然一句话也未说,肯定是心虚了。
裴家两姐妹出府听戏回来时,在路边便听见了小摊小贩们在说闲话议论纷纷。
裴思甜气的想过去找那人理论,裴思绣拉住了她,摇了摇头:“你忘记大哥怎么叮嘱我们的了,他不在京都的这段日子里,我们不可以惹事。”
“那我们就任由着流言愈演愈烈么?我都替绾绾委屈!”
裴思绣叫车夫走快些,这样路边的话便听不清了。
她垂眸想了想,而后道:“给大哥去一封信吧,让世子帮我们带过去,大哥肯定会有办法止了这流言的。”
而在仪亲王府的楚桓,显然是跟两姐妹想到一块儿去了。
他正在给裴献卿写信,信里写的就近日京都关于他跟傅恩锦这门亲事的流言蜚语。
楚桓是裴献卿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虽然不知道裴献卿和傅恩锦到底有什么渊源,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兄弟有多在意傅家这位小姐。
但傅恩锦在信里却是什么都没说的,因为她觉得这实在是再鸡毛蒜皮不过的事了,没必要让日理万机的裴献卿知道。
于是,在南境的裴献卿,某一日一下收到了三封信,其中两封内容还大致相同。
他在军帐中,就着烛火读信。
最先打开的当然还是他的小姑娘写给他的信,与之前的没有什么不同,是她在国安寺小住祈福时遇到的一些小事,或是在与玄量大师交谈时听到的一些关于他的故事,信的末尾,依然是叮嘱他要照顾好自己,尽量不要受伤了。
裴献卿带着笑意读完了这封信,虽然都是些平淡的事情,但是却总能抚平他一天下来的疲惫。
重新将信叠好放回信封里,将这封单独收到一个小的锦盒中。
这个锦盒很薄,裴献卿时时会带在身上。
接着他才拆开了另外两封信,看着看着,眉头却皱了起来。
两封信都在跟他说近日来京都的一些流言蜚语,可小姑娘的信里却只字未提。
裴献卿知道,傅恩锦是不想让他担心。
沉着脸想了一阵,裴献卿提笔写了些什么。
烛火明明灭灭,账外能听见夜晚呼啸而过的风声,南境的冬日比京都更加寒凉。
写完了,裴献卿将纸叠好放入信封,封好口,但他没有在信封上写字,而是直接唤来了副官。
“这封信,明日里随我的军报一起快马送入京都,同样亲自交给皇上。”
副官点点头,接了信后便退了出去。
这时,裴献卿才开始写给傅恩锦的回信。
军报是他每五日便会送往京都直接呈给皇上的,而刚刚那封信,也是给昌平帝看得。
给傅恩锦的私信,裴献卿有自己的路子,其实抵京的速度反而会快一些。
七日后,军报到了京都皇宫里,呈在了昌平的桌上。
下了早朝后,昌平帝回了勤政殿,与往常一样拿起军报拆开看了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意,裴献卿的能力毋庸置疑,他从未怀疑过。
这时他却注意到军报里还夹了一封信,裴献卿从不是粗心之人,能放在军报里一起送回京的,自然是给他看的了。
这倒有些稀奇了。
昌平帝好奇的抽出里面的信看了看,这一看,倒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对着大太监德寿说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朕的这位爱卿竟然主动有求于朕了!看来他当真是把傅家这位三小姐捧在心尖里放着,半点都不想让人受了委屈啊。”
京都的这些流言蜚语大多都是无关紧要的市井之事,昌平帝这种日理万机的帝王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如今看了信中裴献卿所求,他也能猜到两三分,连他都不得不感慨,他这位爱卿怕是要被傅三小姐吃的死死的了。
不过裴献卿信里写的也是合情合理的事,虽然古来这般做的人很少,但他这么做,倒真是不失为一段佳话。
昌平帝当下便朗声笑了,挥了挥手:“德寿,伺候朕笔墨,朕要拟旨。”
德寿连忙上前帮他磨墨,也忍不住有些好奇道:“裴将军信里可是写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让皇上您这般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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