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娇督公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韫枝
却不料,她怕什么,便来什么。
那老虎耸立了一下脊柱,在众人的倒吸声中将背部慵懒地塌下,下一刻,似乎受到了什么指引般,竟径直甩过脑袋。
朝着宴席间直直望来!
宴席之上,又是一阵倒吸的凉声。
察觉出了“多鄂胜”的异样,阿纳布突亦是随之偏过头,追溯着爱虎的目光。
朝席间望去——
只见一位妙龄女子正微敛双目,几缕青丝伴着玉容垂下,发间插着三根金银珠钗,衬得她雍容华贵,又娇艳可人。
听见动静,她徐徐抬眸,一下子便对上了那人的眼。
对上了阿纳布突的眼。
他有着一双与众不同的湛蓝色的眸子,正是摄人魂魄。
......
阿纳布突率先回过神来。
他一手攥着手中的绳子,声音依旧高昂浑厚,此刻,他的语气中竟多了些兴奋。
“子瑢殿下。”
他朝殿上又是一揖,依旧是行的西圭之礼。
郦子瑢依旧不闹,一双眼安然垂落在阿纳布突的身上。
只听阿纳布突道:“殿下,我们西圭的老虎,可不必你们大郦的马儿差,依旧是能代步行军的好伙伴,若非你主动骚.扰他们,他们也不会伤着人。若是殿下不信,大可请人一试。”
“可以看看,着西圭的老虎,与大郦的马儿骑起来是不是同一种感觉。”
他这个提议大胆且疯狂,可何人愿意当他的试验品?要知道,那可是老虎。
是凶猛的老虎啊!
若是有了什么闪失,便是命丧虎口,便是血肉模糊!
没有人愿意去冒这个险。
好巧不巧的是,郦子瑢却觉得这个提议十分新奇。
他甚至觉得有些好玩,“本宫亦是想知晓,这西圭的老□□起来,究竟是什么样的。”
“可有爱卿愿意去骑一骑着西圭的老虎,啊?”
此言一出,满座寂然。
人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郦子瑢挑了去。
见无人上前,龙椅上的男子不免十分扫兴,但他又不想错失这一取乐的机会,便同阿纳布突道:“那便依使臣所见,何人可以试一试你的爱虎?”
“依臣所见......”
阿纳布突忽一沉吟,回首环顾,一双湛蓝色的眸子扫视席间一周。
各文武皆将脑袋深深埋下。
他同郦子瑢一样,都十分享受卖关子这一过程。
顿了半晌,他终于伸出手指,挑起粗糙的指尖指向台下。
“依臣之见,她最为合适。”
所有人不免抬眸顺着阿纳布突的指尖望去。
一位身量娇小的女郎正款款落座于宴席之间,闻声,抬起一双乌沉沉的眼来。
叶云婀看着阿纳布突,眼底有几分讶,轻轻问出声:
“我?”
“对,”对方点点头,“就是这位姑娘。”
一侧的苏尘一下子便将眉头皱起来了。
阿纳布突道:“姑娘且放心,我的多鄂胜确实不伤人,却是怕生人。姑娘生得娇小无害,对多鄂胜的威胁甚小,多鄂胜不排斥姑娘,自然也不会伤到姑娘。若姑娘不信,大可上来试试,我阿纳布突以项上人头担保,多鄂胜不会伤您一分一毫。”
“而且,姑娘难道不想试一试,这西圭的老□□起来,与你们大郦的马匹有什么两样么?”
他一双湛蓝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叶云婀,见她眼底的犹豫之色,忽地勾唇,露出两排光洁的牙齿来。
“还是说,你们大郦的女子都这般胆小怕事,不过是一头已被驯化的老虎,见了便吓得不成样子。”
“不似我们西圭的女郎,雷厉风行,骁勇飒爽!”
嫁给病娇督公后 第85节
他的话,处处皆是对大郦的贬低之意。
尤其是对大郦女子的贬低之意。
此时先帝刚过逝,大郦又遭了天灾,百废待兴。
在这个节骨眼上,西圭使臣前来......
叶云婀一眯眸,望向正懒懒趴在殿上的大老虎,忽然起身。
“不就是一只老虎么?”
西圭虽骁勇善战,但大郦亦不是这般好欺负的。
不就是一只已经被完全驯化了的老虎么?
女子的声音沉着又明亮,登时便回响在宴席之间。
“我骑。”
第69章 . 069 敢动他的人
叶云婀的声音虽不大, 却清丽明亮。
此言一出,引得众人下意识地噤声,而后回首, 纷纷望向方站起身形的女子。
她一身浅绯色的衣裳, 装束雍容华贵、端庄大气。
叫人远远一望,虽还未窥见其真容, 心中却暗叹道:
这定是位大户人家出身的小姐。
这般端庄矜贵。
阿纳布突见了她, 眼睛笑得眯成一条长长的缝儿。
“姑娘好胆识,有我西圭女子之风。”
对方夸赞她为女中豪杰,可叶云婀穿着款式繁琐的裙子, 莫说是骑老虎, 就连跑两步都不甚方便。席间文武大臣见她这般, 亦是不信她可以骑上那凶猛的野兽。
这般娇小、这般柔弱的身子, 又如何能驯服凶残的猛虎?
她上前几步, 还未靠近老虎, 地上的猛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探头再次朝她望来。
多鄂胜, 凯旋。
它亦是有一双, 精明好看的眼。
宴席之下, 有人轻声议论。
“这位便是先前的明芷公主罢?”
“她是不是如今跟了谢丞相啊。”
“她怎么敢去骑西圭的老虎?”
“......”
叶云婀无视周遭目光,缓步上前。
老虎粗壮的脖颈之下, 正挂了一串铜铃铛。它一偏过头,便有清脆的铃铛声响起。
激打在人心上。
阿纳布突轻唤了一声:“多鄂胜!”
老虎立马兴奋起来。
原先它四肢瘫软在地上,有几分乖顺, 叶云婀本是不怕,可听阿纳布突那么一唤——
老虎兴奋地昂首,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
她的右眼皮兀地一跳。
双脚竟一下子不听使唤, 僵硬地驻在原地,眼睁睁看着......
“多鄂胜!”
阿纳布突亦是一惊,一向乖顺听话的老虎不知怎的,竟朝着女子震吼了一声。脊柱耸立之际,牵动着地面都震了一震。
那老虎的身量庞大,叶云婀眼睁睁瞧着,它对着自己张开了血盆大口,牙齿锋利,正对着她。
她下意识朝后退了好几步,脚后跟抵到一桌宴席的桌柱上,身后坐在席间的臣子已吓得面无血色,连忙起身逃窜。
正是这动静,彻底激怒了老虎。
它看着抱头鼠窜之际,喉咙间发出一阵危险的讯号,兀地将前爪从地上拔起。
“多鄂——”
铁链甩动,重重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叶云婀眼前一黑,只觉得有道身影朝自己扑来,连带着自己往一旁退了几步,生生与猛虎的爪牙擦开。
只差一瞬!
方才只差一瞬,她便要被猛虎捏成肉泥!
一颗心砰砰直跳,她惊惶仰面,看着将自己揽入怀中的男子。苏尘紧抿唇线,目色阴沉到了极点。
那老虎见没有扑到人,愈发恼怒,伏身再次震吼一声,满脸横肉一甩。
第二次朝叶云婀所在的方向发起了进攻!
“小心——”
那道疾风还未扑面,她下意识地将眼一阖,随着周遭乍起的惊叫声,一道血喷到女子面上。
锋利的匕首刺入老虎的左眼,苏尘猛地拔刀,几欲将老虎的眼珠生生剜下!
血液温热,格外发腥。
鲜红的血扑在她惨白的面颊上,一红一白,格外赫然。
亦是让人看得格外心惊胆战。
“多...多鄂胜......”
西圭使臣这才回过神,亦是惊惶上前。
踉踉跄跄地来到倒在地上的老虎身侧。
苏尘不紧不慢地收回匕首,老虎再次痛苦地哀嚎一声,牵动着阿纳布突的心一跳。
绛衣男子轻睨其一眼,声音愈发冰冷,“没死。”
看在两国交好的面子上,他留了老虎一命。
这一下,阿纳布突的面色比叶云婀的更要惨白。他哆嗦着嘴唇,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跪在瘫软的老虎的身侧。
瑟瑟发抖的双手抚摸上爱虎的后背。
他的多鄂胜,他的凯旋!
陪伴了他整整四年的凯旋。
男子冷冰冰的声音落在阿纳布突的耳侧。
“此虎英勇凶猛,奈何不长眼睛。”
动了他的人,那这眼睛,也不必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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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云婀坐回席上,仍是惊魂未定。
苏尘拉着她,全程紧抿着唇线,心情看起来也不大好。
在月沉府的时候,叶云婀就知道对方的身子不大好,不能饮酒。此时他不光是滴酒不沾,就连面前的饭菜也不曾动一下。
苏尘不动筷,她也没有什么胃口。殿上的郦子瑢早已打起圆场,只一拍手,便有飘渺乐声奏起,缓缓弥散至整座宫殿。
乐曲悠扬轻柔,这才让方才剑拔弩张的局势稍稍缓和了些。
那些文武臣子也都是“健忘”的,虽说方才都受了惊吓,不过老虎攻击的对象也不是他们,每一阵儿便举起杯盏,欣赏起殿前随乐起舞的舞娘来。
舞娘三三两两,簇拥成团,而后呈星状散开。
水袖翻转,群裳轻扬。
素白纤细的手腕上系着颜色不一的绸丝带,色彩明媚,却又不失温柔。
宛若从壁画中走出的翩翩仙子。
众人举杯赞叹,宫中的舞姬,无论模样或是身姿,都是上乘。
叶云婀循声望去,美目轻晃间,忽地凝眸。
盯向一人。
只见对方亦是穿着浅绯色的裙子,样式却要比叶云婀看上去凉快许多。她的云袖长长的,莲足巧迈之际,绯色的云袖如云雾般翻腾了起来。
身轻如燕,袅袅动人。
上官楚楚。
叶云婀记得她,她当初被先皇许给了苏尘,曾在月沉府待过一段时间。
如今怎么又进宫当起了舞娘?
她不明所以,偏过头朝苏尘望去。他定然是看见了上官楚楚,眸色却未起任何的波澜。
就好像,对方于他,是个不曾打过照面的陌生人一般。
苏尘只瞧了舞姬一眼,便不着痕迹地将目光挪去。他不打兴趣,一侧的阿纳布突两眼却放了光,目光紧紧盯着人群之中的上官楚楚。
她腰肢纤细,伴随着悠扬的乐曲,舞动着盈盈不堪一握的楚腰。
阿纳布突转过头,凝视殿上郦子瑢。
这名西圭使臣竟然不知好歹地谈起条件来。
嫁给病娇督公后 第86节
“六殿下,多鄂胜是在下的爱虎,陪伴了在下整整四年,来了一次大郦,却被您的臣子所伤。如今它还在太医手下,不明生死。若在下就这般回去了。”他正说着,忽然一噤声,将一双湛蓝色的眸子缓缓眯起,狭长的眸中露出几分算计来。
“若在下就这般回了西圭,失了颜面是小事。更重要的是,泱泱大国,堂堂大郦丞相大人,却出手弄伤了使臣的爱宠。这若是传出去了,只怕......”
只怕旁人会说,大郦目中无他人,根本不把外来使臣放在眼里,傲气得很。
他这句话一说出声,殿上的郦子瑢果然皱起眉头,面色不虞。
还不等郦子瑢出声,席间便有大臣怒而起身。
“那依使臣所言,我大郦应当如何?”
阿纳布突眯了眯眼,他是一个很会算计的人。
“在下的心爱之物被伤着了,殿下理应赔给在下另一所爱之物。”
“何物?”
使臣转过头去,伸出手指。
指尖正对着方停下舞步的上官楚楚。
“她。”
他想要她。
他们西圭,从来没有这般腰肢纤细、舞姿曼妙的女子。
郦子瑢随之而望去,目光亦是停在上官楚楚身上,稍稍一顿。而后,他缓缓笑开。
“可是,这位上官姑娘,却是谢丞相的人呢。”
阿纳布突一愣,而后扫兴地坐下来,目光却移不开上官楚楚。
郦子瑢握着酒杯,为了提前昭显一国之主的风范,他必须要打圆场。于是他又望着阿纳布突,兴致勃勃地说:“西圭老虎凶猛,我大郦的马儿亦是精良,二者皆是上乘的骑行工具。今日西圭使臣在,不若我们来一场比赛。”
“就比试骑马与纵虎,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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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郦子瑢的号令,大家都从宫殿内走了出来,呈星状分散于殿外,列列排开。
叶云婀对骑马纵虎都没有多少兴趣,也无心去观望这场比赛,苏尘瞧出她的心思,允她离了席。
对于皇宫,她已是十分熟悉,便不让侍女陪着,兀自一人在后花园中漫无目的地散着步。
时至寒冬,院子里的花早已枯败凋零,树上只剩光秃秃的枝干。
没有什么好看的,无草无花无美景,叶云婀走在院子中,甚至还觉得有些冷。
她突然好想回月沉府看看。
脚下刚走了几步,拐到一方僻静之地,四下无人,有冷风暗暗袭来,让女子拉紧了身上的衣裳。
叶云婀刚准备绕过此处,朝月沉府走去,忽然听到了从假山之后传来的声音。
“救命!放开我——唔......”
是女子的求救声。
似乎被人捂住了口鼻,她尖利的声音微弱下去。
叶云婀的眼皮一跳,只觉得那女人的声音分外熟悉。
像是......
上官楚楚!
一阵激烈的亲热声从不远处传来,伴随着女子痛苦的哭腔,终于让叶云婀驻足,蹑手蹑脚地朝假山走去。
只一探头,便看见了厮打在一处的男女。
阿纳布突赤.裸着身子,正背对着叶云婀。
他的身形粗壮,女子身量纤细,被男人遮挡得严严实实,间隙之间,她终于露出一双眼。
那是一双极为美丽的眼。
如今却溢满了泪水与痛楚。
上官楚楚看见了叶云婀,眸光猛烈一颤,紧接着,朝她投来求救的讯息。
眸光哀婉,楚楚动人。
“救、救我……”
她对着叶云婀做着口型,面上尽是被压抑的痛苦。
女子身上原先鲜丽的衣裳早已破烂不堪。
男人正趴在上官楚楚的身上,忘我而投入,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身影。
只愣了一瞬,叶云婀拔下头上沉重的金钗,右手将其握紧。
日光晃眼,落在她手中的金钗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她悄悄迈开步子,朝男人走去。
第70章 . 70(一更) 他想杀人
假山虽不甚高, 却将外边的阳光挡得十分严实
叶云婀的半张脸埋在阴影里,不动声色。
迈开脚步。
生怕自己一只手的力道不够,她将左手也抬起, 两只手握在一起, 举起金钗。
钗头锐利。
宛若锋利的刀尖!
冷然一道晃眼的光闪过,叶云婀一咬牙, 被压在地上的上官楚楚亦是随之阖上双目。
原本还在喘.息的男子忽一止声, 脊背上的横肉一僵。
叶云婀愣愣地看着阿纳布突的身子晃了晃,而后无力地向前瘫去。
上官楚楚忙躲开身形,从他的身子下面爬了出来。
“咣当”一声, 金钗随着男子的横肉向前倒去, 他的左颊与胸膛齐齐撞在地面上, 留下一行污秽不堪的口涎。
散发出淡淡的腥臭味。
如此恶臭......
让叶云婀忍不住蹙起秀眉。
她怀揣着帕子, 忙用其掩住鼻息。帕上残存淡淡的幽香, 这才让她的胃腹稍稍好受了一些。
西圭人嗜肉, 尤其爱食生肉,生鹰生牛生羊生马生老虎, 无论是天上飞的, 或是地上爬的, 他们都可以“就地取材”。
没错,他们用老虎行军打仗。
以老虎为骑行工具。
最爱吃的, 却是老虎的生肉。
连炙烤都不用,直接将其吞入腹中。
故此,阿纳布突的口齿才这般恶臭。
上官楚楚从他的身下钻出, 方才她被对方掐着脖子和腰,男人的气息扑在她的面上,让她止不住地想发呕。现在得了空当, 她猛一扶墙,手掌撑在粗糙的墙壁上,呕吐出声。
见她发呕,叶云婀胃中亦是一阵难受,刺溜溜的酸味儿从胃中窜出,涌上口鼻。
她背对着阿纳布突倒下的身子,深吸了一口气。
呛得她的眼泪珠子都要掉下来。
虽然腹中万分难受,但叶云婀还是强忍着恶心,弯了弯腰。
将右手食指中指一并,轻轻探于阿纳布突鼻息之下。
她的手还在发着抖。
上官楚楚见状,亦是紧张兮兮地看着她。
“没死。”
得到这样一个结果,上官楚楚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死。
若是真杀死了西圭的使臣......
她攥紧了双手,虽然她现在很想把眼前的禽.兽千刀万剐,可他毕竟是西圭派来的使臣。如果将他杀死,自己定然也是活不长了。
不光是她活不长,包括将金钗刺入阿纳布突脖子后的叶云婀,怕也是同样自身难保。
一想到这儿,上官楚楚忍不住抬眸望向叶云婀,眸光中露出几分歉意来。
叶云婀仅是路过此处,是她将对方卷入其中。
冬日寒风刺骨,上官楚楚身上的衣裳全部被扯烂,凌冽的冷风吹得她瑟瑟发抖。
她破破烂烂的裙裳正被那坨横肉压着,怎么扯都扯不出来。
手足无措之际,一件衣裳突然被对方递了过来。
上官楚楚惊愕抬眼,见眼前的女子将身上的浅绯色大氅脱下,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穿上。
她的声音有些发涩、发哑。
“多谢明芷公主。”
她无以为报。
叶云婀也没想让她报答自己,双眸一垂,落于阿纳布突的身体上,转眼一想先前他在大殿上做过的事,目光骤然转冷。
她伸出右脚,将他的身体踢到一边儿去。
碍眼。
嫁给病娇督公后 第87节
踢开阿纳布突的身体,她这才发现,男人的身体下面,是一滩猩红的血迹。
叶云婀一愣,抬眸。
恰见上官楚楚将脸别去。
她立马心下了然,不由得暗暗叹息一声。眼前的姑娘虽披着自己的大氅,但里面的衣裳却所剩无几,叶云婀不能也将自己里头的衣裳解下给她穿,微微思索一阵,她轻声道:“你在这儿等会儿我,我去唤冷凝给你拿件干净的衣裳来。”
末了,又轻柔补充道:“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话音刚落,她便欲起身,衣角却被人一拽。
叶云婀转过头去。
对方的半张脸亦是埋在一片阴影中,欲言又止。
“公主,您...能不能......”
能不能陪着她。
她怕。
她怕阿纳布突会突然醒来,怕她会被宫里的人发现,更怕叶云婀就此一去不复返。
她还是个小姑娘,面对这样的事,早已六神无主。
小腹仍是一阵绞痛,疼得她的面色煞白。
叶云婀只一垂眸,下一刻连忙低声惊呼。
“你的大腿——”
殷红的血正顺着她的大腿根往下流,淌了一地。
蜿蜒得分外触目惊心。
那道血迹牵动着叶云婀的心没来由地一疼,思量少时,她方欲上前,假山外突然传来动静。
一个太监尖利着声音:
“何人在此!”
二人皆吓了一跳。
道道脚步声逼近,叶云婀连忙将坐在地上的女人一把拉起,扯着她便往假山后狂奔。
冬季的冷风,宛若冰刀。
两名女子的面颊皆被冷风刮得通红。
叶云婀扯着上官楚楚,拼命地朝前跑着,汩汩鲜血从后者的大腿根淌出,止也止不住!
耳畔是猎猎风声,上官楚楚只觉得自己的双腿越来越无力,眼前也愈发模糊。
--
苏尘赶到时,地上只有一具男人的身体,以及一滩刺目的血迹。
凌肆抿着唇,走上前将地上的身子翻了正,眉头一皱,又伸手朝其鼻下探去。
苏尘站在假山外的一个小石包上,静静地看着里面的动静。
“大人,是阿纳布突,”凌肆站直身子,对他道,“人还或者,只是昏迷了过去。”
阿纳布突乃西圭使臣,千万不能死在他们大郦的地盘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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