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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凉夜
往后,郗良当真一天一条新裙子,近一个月的时间内都不重样,令别的女孩们羡慕得不行。
夏季便这样还算平淡地过了,对于泽牧远来说是这样,除了郗良在他面前热得脱了衣裳的那段日子,每个人都要拿他们说笑,曹小豪总是针对他时最难熬,过后,别人过了瘾,他也麻木了。
……
临近中秋的日子,村里有人嫁女儿,是要嫁到隔壁村的。傍晚,新郎便敲锣打鼓地来迎亲,小孩子耐不住好玩的心,叁叁两两都跑去看,哪怕鞭炮声震耳欲聋,硝烟弥漫,他们捂着耳朵,也能在硝烟味里咯咯笑,兴奋地看着淡淡白烟里飞舞的红纸屑。
泽牧远天生不爱往人多的地方钻,是被郗家姐妹拉来的。
挤在人群的前头,泽牧远站在欢欢喜喜的郗良身后,看见了穿着得体的长袍马褂的新郎官,也看见了披着红盖头的新娘子,满目犹如一片喜庆的红色山野。这时,跟前的郗良蹲下身,小手按在地上,极力歪着小脑袋,妄想一睹新娘子的风采,泽牧远没来得及看仔细,赶忙将她提起来,免得她被人不注意踢一脚或是踩一下。
郗耀夜看够了,便要回家,泽牧远默默跟在她身后,手里牵着眼睛似乎还黏在那片红色景象上的郗良,走出一段距离,曹小豪匆匆跟上。
“牧远,新娘子真好看。”郗良这时才恋恋不舍地回过头来。
“嗯。”
“你嗯什么嗯,呆子?”曹小豪凶完泽牧远,又露出笑,有一丝害羞地摸摸后脑勺对郗良说道,“郗良,以后我给你买一件比她还要漂亮的嫁衣,你穿一定比她更好看!”
“曹小豪,你又瞎说什么!”
郗耀夜抬手不客气地往曹小豪脑袋上拍了一掌,曹小豪即刻缩缩脖子,摸着被打的地方有些不服气,“耀夜,你再这么凶,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郗良捏紧了泽牧远的手指,斜斜看着他们两人,小脸一片茫然。
“哈哈,”郗耀夜讥讽似的笑了笑,“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以后我是要当新郎的,我干什么怕嫁不出去?”
泽牧远听着,怔怔地望着郗耀夜,她澄澈的眉眼间仿佛清风拂过,白皙俊俏的脸庞近乎透明,倒映着遥不可及的湛蓝苍穹。
“你要当新郎官?你怎么可以当新郎官?你是女孩子,女孩子只能当新娘。”曹小豪纠正她说。
“谁说女孩子只能当新娘?”
“我妈说的。”
“你妈算什么呀?我妈说了,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还有什么问题?”郗耀夜停下脚步,明媚的小脸上有坚定不移的信念和傲气。
“你、你妈在害你以后嫁不出去!”
郗耀夜眉头一皱,眼里掠过一丝不耐烦,“嫁嫁嫁嫁嫁的,不就是给人当上门媳妇吗?你那么喜欢嫁,你以后去给人当上门女婿呀!”
曹小豪张大嘴巴,“我怎么能给人当上门女婿?我是要给我家传宗接代的!”
郗耀夜忽然咧嘴一笑,上下瞟了曹小豪一眼,笑里藏刀问:“要是没有人给你当上门媳妇,你怎么传宗接代?”
“怎、怎么没有?”
曹小豪瞪圆眼睛,然后看向郗良,郗耀夜见状推了他一把,稚气的声音嫌恶道:“别打我妹妹的主意,恶心死了!”
紧接着,她也打掉泽牧远和郗良牵在一起的手,拉着一头雾水的郗良,鄙夷地看着两个男孩,“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人,仗着自己是男的,就可以一直在家里爹疼娘爱,却要女孩子离开家,去给你们当上门媳妇,寄人篱下,受苦受难,珍珠变成死鱼眼。恶心,恶心!”
话毕,她拉着郗良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郗良还摸不着头脑,一边努力跟上她一边回头看泽牧远,“什么恶心呀,姐姐?什么死鱼眼?”
曹小豪像没听清一样,挠挠头问泽牧远,“她怎么说着说着说到珍珠去了?珍珠怎么会变成死鱼的眼睛呢?珍珠又不能吃,死鱼的眼珠子可好吃了!”
被牵连的泽牧远深吸一口气,睨了曹小豪一眼,实在也懒得为头脑空空的他解释明白。
七岁的郗耀夜,是整个学堂里最聪明的学生,教书先生对她又爱又恨,因为她时常当堂反驳他的话,并说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话来,叫他无话可说。
教书先生曾寄希望于泽牧远,认为整个学堂能和郗耀夜一较高下的只有泽牧远,但泽牧远爱莫能助,因为他觉得郗耀夜说得很有道理。





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番外六:昨日的世界(3)
黄昏日落,郗耀夜拉着郗良回家时,院子里的圆桌上已摆好碗勺,她们的母亲祁莲从厨房里端着一锅粥出来。
“回来了?去洗手。”
两人乖乖洗完手,郗良朝锅里望,“妈妈,吃什么呀?好香。”
“排骨粥,要小心骨头,知道吗?”
祁莲先给两个孩子舀了两碗,郗良握着勺子,津津有味地吃起来,郗耀夜则慢吞吞的,神情恹恹,想了想,她说:“妈妈,我们去看人出嫁了。”
“嗯?热闹吗?”
“很热闹,每个人都在说恭喜恭喜,”郗耀夜沮丧说,“我不知道有什么好恭喜的,新娘子要离开自己的家,去别人家里,寄人篱下,像奴婢一样。他们肯定都在恭喜新郎有了奴婢,可是新娘子的爹娘还傻兮兮地笑不拢嘴。”
祁莲闻言一顿,欣慰地笑着摸摸郗耀夜的脑袋,孩子开窍得早,对于大人的世界心里门儿清,她这个当母亲的便可放心一些。
“妈妈,我以后长大了,不要离开家,不要离开你,好不好?”郗耀夜微微皱眉,眼睛里泪光闪烁,“我想永远当妈妈的孩子……”
郗良舔了舔勺子,不明所以却也跟着稚声稚气说:“我也要永远当妈妈的孩子!”
祁莲鼻子一酸,点着头道:“好,好,你们永远都是妈妈的孩子,永远不要离开妈妈,永远在妈妈身边。”
郗耀夜这才微微一笑,“那妈妈和爸爸以后不会找媒人,让我们去当新娘子?”
“傻瓜,干什么要让你们去当新娘子?妈妈和爸爸能养你们一辈子。”
有了孩子以后,为孩子的日后打算就是祁莲放在心头第一位的事,首先钱自是不用烦恼的,其次是培养她们成才,待父母老去,她们也都有一份事业,能各自放光异彩。
至于婚姻,祁莲深知婚姻毫不重要。
听母亲一番话,郗耀夜心情好转,咬一口排骨肉,嚼了嚼,回过神来小心翼翼问:“妈妈,你嫁给爸爸,给爸爸当奴婢,开心吗?”
祁莲一愣,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就把出嫁和奴婢混在一起说了,无奈道:“妈妈没有给爸爸当奴婢。”
郗耀夜眨巴眼睛,懵懂道:“那为什么,我是你生的,我却不是跟你姓,而是跟爸爸姓?爸爸又没有生我。男人不会生孩子,这道理还是爸爸教我的。姓是女生,应该跟妈妈姓,可是外面所有人都跟爸爸姓。”
祁莲无言以对,干巴巴道:“这……说来话长。先吃粥,都快冷了,冷了就不好吃了。”
郗刻忙于工作,时常不在家,一旦在家便迫不及待教孩子医学知识,恨不得把自己几十年的知识和经验都传授给这两个说话才刚刚利索些的六七岁的孩子,祁莲拦都拦不住。
结果,孩子一明白男人不会生孩子,立刻能把大人堵得哑口无言。
“噢。”
郗耀夜安静了下来,偷偷看一眼吃得一嘴黏糊糊,认认真真用手抓排骨啃的郗良。郗良的亲生母亲在哪里,姓甚名谁,还要不要她,谁也不知道。这样一想,她只好不再说应该跟母亲姓,她怕郗良知道自己没有母亲,会伤心。
夜里,祁莲忙完琐事,陪两个孩子一起睡觉,睡前照旧念半小时书给她们听,今夜念的是两个孩子都喜欢的《西游记》。
……
一早,曹小豪跑来找郗家姐妹玩,昨天的不欢而散仿佛没有发生过。
叁人走街串巷凑热闹的时候,碰上在学堂外面扫地的泽牧远,郗良立刻眼睛一亮凑上去,曹小豪气不过,只好勉为其难拉上泽牧远一起玩耍。
后来四个人走过一个飘荡出鸭叫声的院子,曹小豪按住泽牧远的肩头说:“泽呆子,这不是你家吗?不请我们进去看看吗?”
泽牧远微愣,郗耀夜和郗良手拉手凑过来,望着紧闭的木门,还有向两边延伸的灰白墙壁,郗耀夜叹道:“牧远家好大呀。”
“里面有东西。”郗良听着鸭叫声,探头探脑的很是好奇。她们家里什么牲畜都没养。
泽牧远抿唇看着郗良一脸好奇,轻轻开口,“你们想进去看看?”
郗良开心地点头,郗耀夜迟疑说:“会不会很突然?”
“不,不会。”泽牧远不由自主地捏紧小拳头,径自走向大门,另外叁个人跟在后面。
郗耀夜愉快说:“下次带你去我们家。”
“好呀好呀。”郗良仿佛在替泽牧远应了。
“夜姐,我也要去你们家。”曹小豪连忙开口。
泽牧远推开一扇门,等叁个小伙伴进门后,他便关上门。院子的花花草草里跑出两只大白鸭,啪啪地拍打两下翅膀,直接朝他们冲来,吓得郗良躲在泽牧远身后,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身,小脸贴着他的背。
“好大的鸭子。”郗耀夜胆大心细,伸着小手指摸了摸白鸭的脑门。
曹小豪家里也是有养牲畜的,他一点儿都不怕,直接就蹲下身大肆抚摸另一只鸭子,甚至还想偷偷拔它翅膀上的羽毛,惹得它尖着嗓子叫起来,狂乱地拍着翅膀,伸直了长嘴要去啄他。
曹小豪跑,鸭子追,一时间鸡飞狗跳,泽牧远还没安抚害怕的郗良,就看见泽庆从屋里开门出来,身后跟着泽水光。
泽牧远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他知道没先打招呼就带人回家很突然,他怕泽庆会贯彻她的冷漠,吓到郗家姐妹。
好在泽庆没有。虽然没有热情洋溢,但也没有漠不关心。她的唇边噙着笑,向郗耀夜和曹小豪施以长辈的温柔,接着,泽牧远向她介绍了郗良,这一瞬间,热衷关心母亲情绪的泽牧远在她脸上看见了某种坍塌,和善荡然无存,只有愕然和疑惑。
身为大人,身为长辈,泽庆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用力攥紧无力的拳头,竭力朝郗良露出轻浅的笑意,“你们姐妹长得真漂亮。”
郗耀夜搂着郗良,被夸赞得很开心,回道:“牧远妈妈,你也好漂亮。”
愉快的氛围很快融化了泽牧远心头的困扰,他想是足不出户的母亲也好奇郗良的身世,但她又不是个好事的人,因此好奇只在一瞬,一瞬过后,一切风平浪静。
泽庆拿来糕点和切好的水果给泽牧远宴客便走开,泽水光又去牵来泽水心,六个孩子围着一张方桌坐。
“牧远,你的妹妹好可爱啊。”郗耀夜一手托腮,一手拿着块甜糕,看着对面有些羞怯的泽水光漫不经心地说。
泽牧远微微一笑,“小光,叫姐姐。”
一旁的郗良嘴里塞着甜糕,神色不复往日娇憨,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直瞅着对面两个比自己小的女孩儿,两腮一动一动,嘴里的东西早已变得难以下咽,味同嚼蜡。
泽水光柔软的头发有些凌乱,圆润的小脸上神情腼腆,低低唤了一声,“姐姐。”
耳畔是自家姐姐的笑声,脑海里是稚气的呼唤,“姐姐、姐姐”,一声又一声,蓦地又蹿出一句,“哥哥,要喝水。”泽水心手捏空瓷杯,舔着唇对泽牧远说。郗良顿觉眼前一黑,天仿佛塌下来,把她埋得如此之深,她什么也再听不进去了。
曹小豪吃着糕点喝着水,含糊不清地问泽牧远,“她们刚才为什么管你妈妈喊妈妈?”
泽牧远眼皮一垂,淡淡说:“跟我学的。我妈妈说,叫什么都一样,就没纠正她们。”
“咦,那她们原本应该管你妈妈叫什么?”郗耀夜问。
“姑姑,她们是我的表妹。”泽牧远回答着,伸手擦掉泽水心嘴边的糕屑。
不一会儿,郗良要回家,不管不顾,起身就往屋外跑,经过有鸭子漫步的前院,吃力地拉开木门,她便跑了。
曹小豪一头雾水,急着追上她,临走还揣了两块糕点在兜里,也一下子跑没影。
郗耀夜拧着眉,回头安抚呆愣的泽牧远,“牧远,那你就留在家里吧,跟你妈妈说我们走了噢。”又偏过头亲切地看着会朝自己笑的泽水光,顺手摸了一下她的脸颊,“小光,姐姐要走了,下次再来看你好不好?”
泽水光懵懂地点头如捣蒜,乖巧说:“夜姐姐再见。”
送走郗耀夜,泽牧远也没多想,收拾了风卷残云般的桌子,又安排泽水光和泽水心洗手擦脸,做完这些力所能及的琐碎事,他走去找泽庆。
房门关着,泽牧远敲了敲门,“妈妈。”
房内无人回应,泽牧远耐心等着,过了好一会儿,他疑惑起来,又敲了一下门,门这才打开。
泽庆故作冷静,目光却躲闪,哽咽的声音带着颤抖,回身坐在椅子上。“小远,你的朋友们走了吗?”
“走了。”泽牧远点点头,疑虑的目光落在母亲身上,不免担忧起来,“妈妈,你哭了?”
泽庆仍未与他对视,直接否认,“没有。”
泽牧远捏捏手,“你的眼睛红了。”
一句稚气的话,莫名地令泽庆好不容易遏止的泪水又有夺眶而出的冲动,她紧紧攥着拳头,紧抿的唇瓣抖颤,望着别处的眼睛模糊了也没敢眨一下,茫然中涌动着无声的悲痛。
泽牧远刚要上前,泽庆骤然厉喝一声,“出去!”
胸口猛地抽了一下,泽牧远僵在原地,凝望着母亲的黑眸里满是惊愕与不解。




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番外六:昨日的世界(4)
吼完孩子,泽庆崩溃了,泪水如决堤的江海,哭着起身拥住泽牧远,如同温柔的河流将他淹没。
“我的孩子,小远,你是我的孩子,我的,我的,不是……是我的……”
良久良久,泽牧远被母亲奇大的臂力搂得生疼,在她怀里几乎不能呼吸,心头也有万千疑问,但他终究忍住了,没有推开哭泣的母亲,没有打断她呢喃般的宣告,只是听着,轻轻地回抱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应她,“妈妈,我是你的孩子,是你的。”
等到泽庆平静下来,泽牧远的头发已经湿了一半,他随意用手捋了捋,又去抹过泽庆脸上的泪水。
“妈妈,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让你伤心?”
泽庆坐在椅子上,微微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标致的五官无一处不在流露单薄的冷漠与悲伤。此刻她看着孩子稚嫩的脸庞,小心翼翼的神情,紧张的目光,一时又看得入神,仿佛看见曾经年少的自己,又仿佛看见年少的自己眼里的一切。
她抚上孩子的脸颊,惊觉时间的飞快与残忍,犹如当年还是孩子的她,她们。那时每一张小脸都是稚嫩的,每一双眼睛却都饱含风霜。那时看见的,亦正如现在看见的,满目疮痍。
泽庆垂眸,倦意由内心深处袭来,最终她轻轻摇头。
泽牧远思忖片刻,又说:“妈妈,你要是不想见外人,以后我一定不带人回来了。”
泽庆继续摇摇头,“不,以后朋友要来玩,就带来。妈妈不是因为这个才……妈妈是想起了过去的事,一时间没忍住。”
“妈妈,你想起了什么,能跟我说说吗?”
泽庆握住泽牧远的手,他的手还小,但看得出修长,纤细的骨架裹着一层薄薄的皮肉,白净又稚嫩。
泽牧远感受着母亲的手,修长纤细,摸着只有骨头的硬度和常年劳作磨出茧子的粗砺,和他平日里握着郗良的手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郗家那对姐妹……”泽庆轻轻开口,“让我想起了以前的姐妹,也没什么好说的。小远,以前的日子都过去了,现在,我有你,就够了。”
“妈妈,你还有姐妹?”
“嗯……有的。”
“妈妈,你以前过得很苦吗?”
泽庆看着泽牧远,不禁又搂住他,“有了你,就不苦了。”
近午,看着恢复常态的母亲,泽牧远心头的疑问虽然一个没解,但也踏实了一些。懵懵懂懂知道母亲以前过得不好,他下定决心以后要多帮母亲干点活,不惹她生气,永远都要对她好。因此,母亲要他别去别人家里,他也应了。
“今天你带朋友来家里,改天朋友要你去他家,你别去,知道吗?去别人家,不自在,又打扰别人,我们不要去。要是朋友想一起玩,就带来咱们家,咱们家大,人少,不嫌麻烦,你带了朋友来也能陪小光和心儿玩,记得?”
泽牧远点点头,“我记住了。”
“小远,还有一件事,我听人说的,那个叫郗良的孩子,平时跟你走得近,是吗?”
“嗯。”泽牧远微微低着头,有些愧疚也有些难以启齿,根本不止走得近这么一回事,别人都当郗良是他的小媳妇。
泽庆微抿薄唇,晦涩不明的目光沉了沉。“你记着,她是女孩子,让别人说闲话,对她不好,以后,你要少跟她靠近,知道吗?”
“我……”泽牧远也知道这对郗良不好,可事实是她自己要跟着他,他不排斥她跟着,仅此而已。
“她自己要跟着我的。我觉得她在把我当成哥哥,我也是把她当成妹妹的,像小光和心儿那样。”
泽庆神色微变,“你……她……就算是这样,别人也要说的。”
“妈妈,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去过她们家没有?”
“没有。”
“那你千万别去,省得别人还有话说,知道吗?”
泽牧远慎重地点点头,答应了。
……
郗良闷着气跑出泽家,和后脚跑来的曹小豪你追我赶,路上遇见曹小豪的母亲,她把曹小豪逮回家,郗良才放慢了脚步在路上边喘气边走。
郗耀夜赶上她时,两人都被敬德嫂招呼进家里去。
敬德嫂今年七十岁,丈夫名叫曹敬德,短命早死,她当了几十年的寡妇,为丈夫生的四个儿子也都短命,都还没娶上媳妇就先死了。
平日,敬德嫂喜欢坐在家门口,腿上卧着一只老猫,缠过的畸形小脚边猫崽成群,她一手摸一只,笑眯眯地看着小孩子陆陆续续从自己家门口路过。
敬德嫂喜欢孩子,喜欢村里的每一个孩子,要说偏爱,她尤为偏爱别人不喜欢的郗家的孩子,这是众所周知的,老人省吃俭用,给郗家姐妹的零嘴总比给别的孩子多。
“快,快进来。”
郗家姐妹前后脚踏进寂静的小院子,几只猫正卧在地上半眯着眼。
敬德嫂的叁寸金莲一瘸一拐走着,弯下腰,从竹筐里拿起两颗鸡蛋,就像在拿宝贝似的,一手一个直接贴上两姐妹白嫩的脸颊左蹭右蹭。
郗良原本在气头上,这会儿被吸引了注意力。“婆婆,这是干什么呀?”
敬德嫂慈祥地笑着,“刚生的鸡蛋呀,敷一敷,能让你们的小脸又白又滑,永远都这么漂亮。”
“刚生的鸡蛋?”郗耀夜好奇地接过鸡蛋,谨慎地捧着摸着,蛋壳摸起来还有余温。
郗良也摸着鸡蛋,又贴脸上滚了滚。“婆婆,它能吃了吗?”
“你想吃,我给你煮。”敬德嫂一脸慈爱,“姐姐呢,姐姐的也煮?”
“婆婆,我的不要煮,我要孵小鸡。”
借着敬德嫂回屋里用小火炉煮鸡蛋的空儿,郗耀夜拿着新生的鸡蛋朝地上憩息的花猫走过去,意欲将快赶上猫头般大的鸡蛋塞在它毛茸茸暖呼呼的身下。花猫懒懒地眨着眼,一起身,一抬爪,就往鸡蛋上一推,郗耀夜眼疾手快把鸡蛋拿回手里才避免了被磕破。
“哼。”
郗耀夜看着花猫侧躺,闭上眼,微咧嘴,两个小尖牙露出来,仿佛又睡了,睡得很好,她不开心地在它背上摸了一把。
“姐姐,你怎么没在牧远家?”郗良低头揪扯自己的衣角,心里又闷起来。
“啊,我找你呀。你干嘛跑?”
郗良偷偷瞄了郗耀夜一眼,这一刻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要跑。在泽家,她才知道泽牧远有妹妹,而且还是两个,她们对着他喊哥哥令她听得很不舒服,郗耀夜又是多么热情洋溢地要她们喊夜姐姐,更是叫她难以忍受了,于是,她在那里待不下去,没有任何心情。
“你怎么不说话?不高兴了?”郗耀夜要从下往上看着郗良,握着鸡蛋的小手直接往地上一按,鸡蛋直接破裂,蛋清先流了出来,“啊……我的蛋……我的蛋碎了……”
原本打算安抚阴晴不定的妹妹的郗耀夜这会儿险些哭了,即使敬德嫂安慰她没事,她也还是觉得自己白白浪费了一个蛋,暴殄天物。
洗手,打扫,草草结束了一只还没破壳的小鸡的生命,郗耀夜的心情有些沮丧。
过后,姐妹俩坐在小木凳上,一人拿着一个碗,碗里都有一颗煮熟剥壳的鸡蛋,淋了点酱油。敬德嫂出门去买点东西,她们帮她看家。
“良儿,你怎么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郗耀夜用汤勺将鸡蛋切开,一下下将它切碎,拌着酱油。
空气里,是汤勺和瓷碗的撞击声。
郗良用汤勺装鸡蛋,直接咬。
“我没有。”
“说谎。”
“我没……”郗良舔着唇,小脸上顿时有了局促不安的神情,转而咕哝道,“我就是不高兴。”
“为什么?”
“你要做别人的姐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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