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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凉夜
“嗯?”郗耀夜一脸茫然,“我要做谁的姐姐?”
“就那两个水。”
“两个水?你是说水光和水心?”
郗良默不作声,郗耀夜粲然一笑,“你怎么会这么觉得呢?我是你的姐姐,有你一个妹妹就够啦,哪还要什么妹妹?”
“那你对她们那么好。”郗良低声说。
郗耀夜一愣,望着屋檐,满脑空白,无言以对。
她自认一直以来都对任何人很好,母亲从小都是这么教她的,要和善待人。
“嗯……良儿,我要是对她们好,那也是因为牧远对你好,我这是回报他,这样我们才不会欠他的。妈妈不也说,别人对我们好,我们也要对别人好嘛。”
郗良落寞地眨眼,说不出心头的感觉。
“他不会对我好了。”
“谁?牧远吗?为什么?”
“因为,我不许你对那两个水好,她们、她们肯定也不许他对我好。”
郗耀夜吃着鸡蛋,忽然发现自己的妹妹有点小心眼。
“不要他了。”郗良像在宣布什么一样郑重其事。
八月啦,祝大家lucky?(^o^)?
这是最后一个月啦,这个月会完结。





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番外六:昨日的世界(5)
翌日,学堂里,泽牧远早早就到了,但还有人比他更早,是郗家姐妹。
郗耀夜在自己的位置上画图。她一向喜欢画画,也很有天赋,但她将来不是要当画家,她想当医生,和她的父母一样,正如她现在画的画,在别的孩子看来全是可怕的——人的皮肤下的东西。她有时会回答别的孩子的问题,指着自己的图画告诉对方这是骨头,这是血管,这是神经。孩子害怕,但也好奇,会问她这些能干什么,假如对方是个女孩子,那么她会心情愉悦、毫无保留地回答对方,假如是个男孩子,那就得看她乐不乐意开口了。
郗耀夜年纪虽小,却有大姐的风范,她习惯也喜欢照顾别的女孩子。因此,尽管别的女孩都比她大,但都习惯叫她夜姐。
只比郗耀夜小一岁的郗良在姐姐的善良的衬托之下,有时就显得有些邪恶以及不讲理了。
此时此刻,泽牧远眼睁睁看着矮小的郗良坐在他的位置上,手里捏着一把小刀子,将他的桌子胡乱刻画了一番,木屑满桌,在她呼吸间甚至呛着她自己。
“郗良,你在干什么?”
泽牧远上前,敏锐地发现她捏着小刀的小手手心一片红,看起来是用了吃奶的力气在破坏他的桌子。
郗良抬起头瞪着他,小嘴紧抿,蓦地又低下头,捏着刀子用刀尖一下下戳进木桌。
泽牧远一头雾水看向郗耀夜,郗耀夜耸耸肩,懒洋洋说:“良儿,刀还我,我要削笔。”
郗良又戳了两下才起身,瞪着泽牧远,再将小刀插在郗耀夜的桌角上,接着走出门外。
泽牧远还是不能理解,“她怎么了?”
郗耀夜拔出小刀,“你惨了,你得罪她了。”
泽牧远一愣,“为什么?”
郗耀夜鼓起腮一边沉思一边打量泽牧远,她不知道郗良是不是喜欢他,将来是不是要嫁给他。按理说,她应该要阻止妹妹去别人家当奴婢,但是妹妹看起来实在太喜欢他了,嘴上说不要他,心里也还是有不甘。
想了想,郗耀夜模棱两可说:“她好像觉得自己没有机会当你的妹妹了,她很憧憬有个哥哥的。”
泽牧远听了,一声不吭走出学堂,郗耀夜眨眨眼睛,若无其事继续画画。
郗良坐在台阶上,拿着木枝条在地上胡乱刻画,泽牧远心情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暗叹一声,走到她面前蹲下。
“郗良。”
郗良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眼定定地盯着他,倔强的小脸上写满不悦。
泽牧远又暗暗叹口气,郗良人小小的,气性却大,以往是对着曹小豪的,如今对着他,想起面目全非的桌子,他只觉难以招架。
可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把手给我。”
郗良面无表情,倒是丢下木枝条,乖乖把双手放在他的手上,泽牧远看了一眼她的右手心,用力握着小刀柄使坏都握红了,不过好在没有伤到,他放下心。
“你生什么气?”
泽牧远认认真真地看着她,稚气的眉眼间清冷严肃,一时令干了坏事的郗良心虚怯懦,低下头支吾道:“我没有生气……”
泽牧远摸摸她的脑袋,一想到自己还有两个妹妹,心里就没有思绪,不知该怎么与郗良说,只好趁机叮嘱道:“没有生气,以后不许搞破坏了,知道吗?”
得罪郗良,相当于得罪村长的儿子曹小豪,以及他的跟班,整个村的坏男孩们。
郗良迟疑不决,抬起头来看着泽牧远,明亮的大眼睛露出一丝狡黠与谨慎,似是还在考虑,能不能答应。
泽牧远蹙了眉头,“你难道还要再弄坏我的桌子?你还说你没有生气,小骗子。”
郗良忙道:“我没有生气,我不弄坏了,我不是骗子。”
“你说的,以后不许搞破坏了。”
郗良眨眨眼睛,干了坏事还委屈巴巴地耷拉着脑袋,不大情愿地答应,“噢……”
泽牧远拉着她的手回到学堂里,在郗耀夜无动于衷的目光里,他把一脸忸怩的郗良按在座位上,然后清理掉桌上的木屑。
郗良刚来学堂时,是坐在郗耀夜身边的,几天后黏上泽牧远,就自然而然跑到他身边坐,从此大家都知道,郗良看上泽牧远了。
起初泽牧远惶恐不安,慢慢地,直到今天,他也不明白自己对郗良是什么情感。有时,他自认是像个哥哥一样照顾她,有时,他心里萌动,什么也说不上来。
……
中秋节前夕,泽牧远回家,手里拿着郗良给他的中秋节礼物,一块月饼。
泽牧远拿着月饼,心情愉悦,进了家门,关上门后,脸上的笑意忽然泯去。他疑惑地张望院子,没有鸭,没有鸡,角落的沙土堆旁也没有泽水光或泽水心在玩耍的画面。
此时天色已晚,月亮早已挂在高空,又圆又大。以往他晚回家的时候,泽水光和泽水心都会在院子里等他,顺便喂鸡鸭。
今天,家里静得出奇。
泽牧远朝点了灯的厅堂走去,一抬头,就看见两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迈出门槛,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尊敬的眼神向他颔首,“少爷。”
泽牧远停止了呼吸,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借着昏黄的光,他的眼睛一眨一眨,呆呆地盯着男人们陌生严肃的脸庞。
“小远。”
泽庆出了厅子,现身在泽牧远的视线里,神情有些慌乱,牵起他的手。不知道是不是泽牧远出现了错觉,他感觉母亲的手劲奇大,抓得他的腕骨都痛了。
她抓得紧紧的,呼吸也紊乱,轻柔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抖颤,“来,见见你的父亲。”
泽牧远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睛,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被泽庆拉进厅子里。
以往宽阔明亮的厅堂此刻变得狭窄昏暗,这全因光源被挡住了。
泽牧远抬起头,男人背着光,一身黑色的洋装勾勒出他颀长精瘦的身材,白净的脸庞如同蒙了一层黑纱,令他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他有一双纯粹至极的黑眼睛,泽牧远无意与他对视,一瞬间,无形的威压就像将他沉入深渊的巨石,令他再看不见半点光芒。
尽管泽庆仍抓着泽牧远的手,但他的月饼掉在地上,他还是拖着腿往后退了一步。
“妈妈……”
这一回,泽牧远反过来抓住泽庆的手,泽庆能感受到儿子的不安,可她也没敢去看一眼面前的男人,此刻更不敢看儿子,只盯着地板,微扯薄唇道:“叫父亲。”
一向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泽牧远再望一眼男人,愣是没叫出声来。
厅堂内一片死寂,男人的长腿刚往前迈一步,泽牧远立即毛骨悚然地连连退了两步,要抓住他的泽庆手扑了个空,转而惊恐地看着他,晶亮的眼里充满了悲哀和乞求的泪水。
男人冷眼看着这对母子,干脆转身坐在椅子上,大手漫不经心地搭在放着茶杯的桌上。
瞬间恢复明亮,泽牧远感觉有些晃眼,他眨了眨眼,连忙蹲下身捡起有点摔坏的月饼拿好,前看正座上的男人,后看门口站着一动不动如同守门神的两个男人,空气里安静得仿佛可以听见针落的声音,也可以听见泽庆压抑的呼吸。
“妈妈,”泽牧远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打破这紧张又诡异的氛围,“他真的是我的父亲?”
泽庆闭上眼睛点头,“对,他是你的父亲。”
泽牧远蹙起眉头,生硬地开口,“父亲。”
男人阴沉的脸色这会儿才稍稍明朗一些,幽暗的眼眸用一种锐利的目光重新审视了泽牧远一遍,把他看得极其不自在,眉头蹙得更深,薄唇张了张,欲言又止。
泽牧远虽说没怎么幻想过父亲的模样,一次两次是有的,但无一例外,就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温柔,和母亲相爱,才子佳人,因为一些他想不到的原因才没有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泽牧远今年八岁了,他活了八年,终于在中秋节前夕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本该是件欢喜事,即使现实和他心中的幻想不沾边,那也没关系,毕竟是亲生父子,就算他是严厉的父亲那他也还是能接受的。
可是,这时的泽牧远觉得,这男人若不出现,他恐怕是想破脑袋也都想不出自己的父亲是这副德行。
见了面,男人对自己儿子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出去,我跟你母亲有话要说。”低沉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冷硬得就像命令。
泽牧远迟疑着,出了门,门口的两尊雕像把门带上。
泽牧远走远了一点,在一片暮蓝中坐在台阶上,两尊雕像也跟着过来,一左一右挡在他面前。
“少爷,我叫骆彦。”
“我叫曾骞。”
泽牧远仰望这两个人,始终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喊他少爷,他摸着包着月饼的牛皮纸,轻声说:“我叫牧远,不叫少爷。”
骆彦和曾骞对视一眼。
“那个人……父亲,他叫什么?”
骆彦和曾骞再对视一眼,曾骞回答道:“先生叫佐雬。”
“佐雬?”泽牧远歪着脑袋想,“他不姓泽吗?”
骆彦和曾骞又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蹲下身,骆彦神色谨慎地问:“少爷,你的母亲没告诉你这些?”
“告诉我什么?”
泽牧远感觉自己从进门起就是个梦,近距离看着这两个陌生冷峻的男人,他的感觉更甚。他真希望自己梦醒,什么陌生人都没出现,中秋佳节,白天,郗良要和他一起玩,晚上,他要陪母亲和两个妹妹一起看月亮。
曾骞说:“没什么。你的父亲姓佐,叫佐雬。”
泽牧远不太明白,“那为什么我姓泽?”
一直以来,泽牧远都以为自己要么没有父亲,要么父亲与母亲恰好同姓,因为外面每个人都是随父姓。
“你的母亲姓泽,你随母姓。”




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番外六:昨日的世界(6)
厅内,门被关上,泽庆伫立不动,只顾盯着地面出神,余光里,久违的男人顶着一张令她陌生的脸,却用一股凛冽的冷漠瞬间将她推回过去,推回地狱。
当年,她只是一个被豢养的奴隶,好在没有麻木,一心渴望从未有过的自由。
“我怀孕了……”
“医生看过了?”
“没有。”
“我会让医生来给你看看。”
“没有必要。佐雬,你想要它吗?”
“什么意思?”
“让我离开这里。”
“做梦。”
“那你也去做梦吧!佐雬,我告诉你,你不让我离开这里,我会亲手把你的孩子从我身体里挖出来放在你面前!”
话虽说得狠,但若佐雬不予理会,泽庆也再无计可施。将自己开膛破肚,她就是想寻死也不敢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
后来佐雬答应了,泽庆想不通为什么。
有一个人对此十分不悦,便是佐雬的兄长,泽庆最不想看见的人——佐凛。
“佐雬,你是疯了吗,让那女人带着你的种跑?我还听说,她要你和孩子断绝关系,桥归桥路归路,你还同意了?”
“二哥,这不关你的事。”
“我的好弟弟,你的脑子什么时候被门挤了?”
“你想怎样?”
佐凛带着戾气的暗眸扫向门框处,泽庆连忙心惊胆战地闪躲,耳边又传来他不羁的笑,独裁的话,“告诉她,别做梦了,认清自己的身份,安分地给你生孩子,否则,不劳她动手,我会亲自——帮她开膛破肚。”
泽庆深刻地记得,自己当即被吓得腿软,顷刻间所有的希望都没了,黑暗笼罩,她只能永远在地狱里,给强奸自己的男人生下孩子,当他厌倦,也许杀掉她,也许将她拱手让给别的男人……
“明天,我会让人带你离开这里,不过,”佐雬说,“十年,如果十年后我还没死,泽庆,你明白我的意思。”
泽庆不明白,也不敢问得太清楚,是否只给她十年的时间,十年的自由?她只想离开,越快越好。
傍晚,就在泽牧远回家之前不久,泽水光和泽水心跑过来找她,然后,她就看见了他们。
佐雬戴着面具,不是泽庆脑海中的模样,但对视仅仅几秒的时间,她就知道,魔鬼来了。
厅堂内烛光摇曳,佐雬盯着泽庆,泽庆盯着地板,谁也没开口,始终一片寂静。
半晌,泽庆冷静下来,没敢对上佐雬的眼睛,也只能开口打破沉默了,不想让泽牧远等太久。
“你不是说……十年吗?”
这些年,泽庆生活宁静,情绪也逐渐安定下来,依稀明白佐雬为何如此慷慨给她十年的自由。他们有的是报应缠身,若一夕遭雷劈,便会没命,因此提前让她远离是非之地,也是指望她帮他留种。
佐雬深深凝视她,“换个地方。”
“为什么?”
“郗刻在这里,别说你不知道。”
泽庆瞳孔骤缩,脊背一僵,前不久才见到的那对姐妹天真无邪的小脸在她眼前浮现。
佐雬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脸色又阴沉了。
“他……我还没见过他,他应该,也不记得我。”泽庆惴惴不安说道。
“最好是这样。”
闻言,泽庆心头跃起一幕幕往事,是已经离她很远很远的了,可是眨眼之间,又全都回来了。她就知道,自己这一生都不能远离这一切,泽水光和泽水心就像一个影子,黑暗的影子,藏着这些不堪的事,紧紧跟随着她。
一时间,泽庆无法自控地泪流满面,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你就不能放过他吗?郗医生已经死了,你们为什么还要缠着她的儿子不放?佐雬,我求求你了,别让他的女儿和水光姐妹一样,你放过他们家吧……”
泽水光和泽水心,本姓宁,当然,送她们来的人并没有告诉泽庆,是泽庆问年幼的泽水光叫什么,她默默流着泪回答,“我叫宁水光……爹和娘死了。”
郗耀夜是个美丽又落落大方的孩子,笑容阳光真诚,泽庆难以想象有一天,她父母皆失,从此被欺辱、被损害,倘若她坚强地活下来,活到长大的一天,那时恐怕也早已是个残缺的灵魂,破败的身体。
而郗良,泽庆清楚地知道,郗良的存在,于这些人而言,绝对是个天赐的惊喜,郗良的价值,远比任何一个被用来玩弄泄欲而无人在乎的女孩都要大。
佐雬看着泽庆跪在地上,忧郁的哭泣令他措手不及。过往,泽庆从不在他面前哭,一直忍着,孤身一人的时候才以泪洗面。偶尔,她像忍不下去,发疯的时候,她破罐子破摔,边流泪边大声吼他,浑身颤抖。可无论是什么时候的她,都不曾像现在这样,哭着指责他,又真诚地求他。
佐雬起身半跪在泽庆旁边,带着薄茧的大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她在颤抖,他抹去她的泪水。
“郗刻是二哥的事,我管不了。”佐雬低声说,直白而冷酷,“那两个女孩,也是二哥的意思,但我可以让人把她们送走。”
佐雬也很无奈,那两个女孩,用佐凛的原话来说就是伯父给侄子的礼物。
他知道泽庆对此会感同身受,会难过,每天看见这对不幸成为孤儿的姐妹,就会想起同是孤儿的自己,无时不刻都会一遍又一遍地回到自小被驯养的日日夜夜。
可这就是佐凛的手段,他对他如此顺着一个傀儡极其不满,也从来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折磨人的机会。
闻言,泽庆愤懑地推开他,自己挪远了点。
这时,门外传来泽牧远的声音,“妈妈,你在哭吗?”
泽庆倒抽冷气,匆忙抹掉脸上的泪,坚强地从地上爬起来,再回头,佐雬站着一脸冰霜。泽庆已经懒得理他了,泽牧远的存在让她无暇对这铜墙铁壁一样的男人感到畏惧、愤怒、憎恨,甚至还有那该遭天谴的情愫。眼下,她只想保护自己的孩子。
“我不会离开这里的。”泽庆的声音坚定异常,话毕,她去开门。
佐雬微抿薄唇,对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本事一点没辙,前一秒还可怜无助,这一秒就发狠。他一直清楚,后者才是她的本性,前者,是她要向他索取什么,假如不成,她会直接露出她的本性,走投无路破罐子破摔般的冷酷无情。
佐雬初遇泽庆时,泽庆才二十岁,却已经是佐凛的女人了。
佐雬依然记得,那一天他去找佐凛,从房间传来一声霹雳,接着是佐凛的质问,“你不要命了?”
佐雬透过门缝,只看见泽庆手里抱着一个花瓶又往佐凛扔去,佐凛避开,她气得浑身颤抖,朝他怒吼,“有本事你杀了我!贱人!”
佐凛平静地看着她,再没说话。
过后,佐雬特意问了佐凛的手下一声才知道,佐凛让人把她打得半死,扔在地牢了。佐雬鬼使神差地走了一趟地牢,几乎要认不出她了。她一身都是鞭伤,扔在一旁的残破裙子全是血。医生给她包扎过了,但她自己要去抠裂开的皮肉,她想死,于是,佐凛命人留一条鞭痕不管,她要抠,不仅让她抠,还给上盐水。
佐雬站在牢门外看着她,她已经被折磨得神智不清,匍匐在地上,通红的眼睛瞪着他,又是大笑又是呜咽。
……
饭桌上,泽牧远没有看见两个妹妹,泽庆在他回来前就先让她们拿着饭回房吃,再也不要出来,这会儿她只跟泽牧远说:“她们先吃了,在房里休息。”
泽牧远原本想说让她们来见见父亲,也是姑父,但他注意到泽庆脸上的泪痕,还有泛红的眼眶,他知道她哭过,看起来就像这个突如其来的面无表情的父亲欺负了她一样,他对佐雬的印象瞬间更不好了,因而也不想给两个妹妹介绍了。
手里拿着筷子,泽牧远冷冷瞥了一眼佐雬,再看门口的两尊雕像。
“他们为什么站在那里,为什么不来吃饭?”
泽庆头也不抬,不予理会,极力忍耐着繁复的情绪,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佐雬抬眸,“进来,自己拿碗筷。”
方桌,佐雬坐主位,左边坐泽牧远,右边坐泽庆,对面则是骆彦和曾骞。两个大男人坐在一起显然有点挤,一人的筷子弄到另一人的手臂,两人都偷偷睨来扫去,佐雬不管他们,泽庆也不看,偏偏泽牧远有反应,吃没两口就看他们一眼,他们的筷子和手臂碰到了,他也会特别敏锐地抬起头看一眼,这使两人一致觉得这一顿煎熬的饭吃着完全消受不下去。
晚饭用毕,泽庆要收拾桌子,佐雬一个抬眼,骆彦和曾骞立刻将整个桌板抬走了。
“他们是什么人?”泽牧远总算有机会问出心里的疑问。
佐雬盯着颔首低眉,看起来像要逃窜的泽庆,心不在焉道:“不重要。”
泽牧远的目光在父母之间游移,对父亲的回答很不满。
“妈妈,你要去看一下小光她们吗?”
“嗯?”泽庆这一刻简直爱惨了儿子,可下一秒,她就犹豫了,怎么能让他们独处?
“去吧。”佐雬轻声说。
目送泽庆不安地离开后,泽牧远蹙眉打量佐雬的脸,五官分明,长得比较普通,从一开始就没有让他觉得英俊,可那双眼睛,却是把他震慑了。他从没见过这样深邃又无情的眼神,没有一星半点的人情味,再配上同样是他从没见过的高大身材,挺拔身姿,佐雬就像是传说中高不可攀的神。
佐雬被他打量,也在打量他。泽牧远的神韵和冷静时的泽庆如出一辙,像是遗传来的,又像是与她朝夕相处同化来的,除去这一层,佐雬才从他稚嫩的脸上看出属于佐家的东西。
“你真是我的父亲?”
“不然呢?”
“你一点都不像我。”
“这不重要。”佐雬懒得跟他说自己戴了面具,常年戴面具,伪装自己不是独特的长相已经成为习惯。说实话,他倒是希望泽牧远不要太像他,不要太像佐家人,特别是在容貌这一方面。
“你从哪里来?”
“望西城。”
“为什么你要来这里?”
佐雬微微蹙眉,认为孩子明明该问“为什么你之前都不在”,而不是“为什么你要来这里”,这个问题可不是他回答一个“忙”字就能过去的。
这一刻,他能感受到来自孩子的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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