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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凉夜
终于找到她了。
走出山林的一瞬间,郗良欢喜叫道:“妈妈——”与此同时,一声枪响,安格斯本能护住怀里的女孩闪身躲回杂草丛生的林荫里,但从他们而来的子弹还是无情击入他的手臂,他闷哼一声,女孩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吓得僵硬。
“安格斯!”约翰喊道。
黑色轿车从东边驶来,车窗上的枪刚收进去,车停,后座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艾维斯五世见状也不在车边避着,直接走出来,看一眼茂盛的灌木丛。
“艾维斯?”佐凛神色意外道,“我说在这里怎么还能看见金毛,原来是你——和你的儿子。”
星星军团的人护在艾维斯五世身边,其中两人走向安格斯,一人掩护一人扶起安格斯和受了惊吓的女孩,约翰在车子旁边守着车里的母女,担心至极却走不开身。
“怎么,不在欧洲待着,千里迢迢跑来这里干什么?别说是和你的儿子在游山玩水。”佐凛语气刻薄讥讽道。
艾维斯五世白了他一眼,为什么不在欧洲待着?他至今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陪安格斯发疯……对了,是因为阴原晖。
谁想阴原晖没找到,反而遇上一个麻烦。
“你又怎么会在这?不在欧洲待着,是想通了要回老家落叶归根了?”艾维斯五世用同样刻薄的语气回道。
佐凛无奈冷笑一声,锐利的暗眸朝艾维斯五世身后看去,女人在车里与他对视一眼,连忙低下头去。他言简意赅道:“把人交出来。”
艾维斯五世别开眼,他了解佐凛,把母女叁个交出去,她们就是死路一条。可惜他已经叫她们上车了,就是要保她们,他不喜欢出尔反尔,安格斯又被打了一枪,无论是要面子还是要替儿子出头,母女叁人都不该交出去。
“人是你的?”他问。
佐凛微眯暗眸,沉吟道,“艾维斯,你想多管闲事?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艾维斯五世闻言冷笑,低沉的嗓音说出的话依然淡漠,“如果你没朝我儿子开枪,我的确可能不会多管闲事。”
佐凛睨一眼被送上车的安格斯,故作疑惑道:“这私生子在你心里什么时候分量这么重了?你另外两个儿子知道吗?”
艾维斯五世闻言不作声,佐凛重复道:“把人交出来。”
艾维斯五世微微扬起线条利落的下颌,声音缓缓而有力道:“如果我不呢?”
佐凛脸色一沉,“你就这么喜欢因为女人和我作对?”
艾维斯五世冷漠地眨了一眼,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就要走,佐凛阴狠地叫了他一声,“艾维斯!”
艾维斯五世侧身看来,“你要是气不过,就动手吧。你赢了,别说她们,我的命也随你践踏,但如果我赢了,”话音未落,他轻轻一笑,“一直相依为命的叁胞胎要是没了一个,另外两个会怎样,我一直都很好奇。”





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he番外:今夜月明(4)
佐凛走了,车子经过时,透过车窗,低着头紧紧拥住两个孩子的祁莲仍能感受到死神的注视,尽管车子很快扬长而去,那种被枪口抵着的绝望也挥之不去,恐惧一丝一丝缠绕四肢百骸,低声吟唱:“逃不掉,逃不掉,逃不掉……”
她几乎要疯。
母女叁人的旁边,安格斯完全顾不上自己的手臂,由着站在车外的约翰帮他处理伤口,疼痛令他咬紧牙关,但他的注意力还在郗良身上,还在离开的不速之客身上。
艾维斯五世走了过来,看一眼车里的人,吩咐原本负责开车的手下去另一辆车,自己自顾自上了副驾驶座,只等约翰忙完来开车。
“刚才的人……”安格斯迟疑道。
“跟你无关。”艾维斯五世决然道,懒得回答。
约翰利落地帮安格斯处理好枪伤,将医药箱收拾好扔回后备箱,自觉上了驾驶座,车子启动,他按下心头的种种疑惑,问:“安格斯,接下来还要去走村子?”
安格斯看一眼身边呆滞的小女孩,道:“不用了。”
约翰不解,但还是掉头原路返回,副驾驶座上的艾维斯五世回头看一眼默不作声的母女,又看着车子前方,道:“佐凛为什么要杀你们?”
祁莲心里一跳,支吾道:“因为……”
艾维斯五世直白威胁道:“来龙去脉说清楚,否则就下车。”
“不。”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能让佐凛让步,但危急关头,祁莲宁愿天真地相信他如他自己所说的——不是坏人。
她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用两个孩子听不懂的英语轻声说:“他要杀我们,是因为我的丈夫。我的丈夫叫郗刻,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和佐凛之间有什么过节……”
“你的丈夫在哪?”艾维斯五世问。
“佐凛说他死了,我不相信。”祁莲一脸悲哀道,“之前我们说好,他要在望西城找个住处,再来接我们去。可是战事连连,现在佐凛又出现,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安格斯听着,忍不住说道:“既然是你嫁的男人给你和孩子招来的杀身之祸,你就应该踹了这个男人,尽早止损。”
祁莲醍醐灌顶般愣了一下,远没想料到一个年轻男人会给她这样的建议,过了一会儿,她又连连摇头,“不是这么简单的。”
安格斯忍着手臂上的痛楚,道:“还能复杂到哪里去?”
祁莲颓丧地低下头,“我、我算是佐凛的棋子。”
“棋子?”
“我叫祁莲,本来只是一个在日本学医的学生。我父亲是早年留在日本工作的医生,有一天他带了佐凛回家去喝酒,说是朋友,结果那一天,佐凛杀掉了我的父母,绑架我,之后就逼我去接近郗刻。”
前座的约翰和艾维斯五世对视一眼,都丝毫不感到意外。这种手段,他们见得太多了,在安魂会里,杀全家留孩子,有时也留下母亲,这是家常便饭。
女人和孩子,无论什么时候都比身为所谓的一家之主的男人更有利用价值。
“佐凛逼你去接近你的丈夫,是为了得到什么?”艾维斯五世问。
祁莲抿抿唇,无奈道:“一些医学实验资料……都是我丈夫的母亲生前留下的,她是个天才医生,不仅医术高明,也精通多种语言,她留下的资料,就是用各种语言写的。佐凛要我帮他拿到这些资料,我给过他的,但是里面还有用日文写的,他就让我翻译这一部分。”
说着,像是堆积已久的委屈有了倾诉的机会,祁莲哭了起来,“我以为只要我乖乖照着他的吩咐去做,他就会放过我,可是他还是没想放过我……”
两个昏昏欲睡的女孩看着母亲哭了,都又难过畏惧起来。郗耀夜抬起脏兮兮的小手抚摸祁莲,企图安慰她,“妈妈,不要哭。”
“妈妈没事。”祁莲抽噎着安抚孩子,转而对车里叁个男人感激涕零道,“先生,如果没有遇见你们,我、我们可能就……先生,我会报答你们的,你们不要扔下我们好不好?我是一名医生,虽然、虽然很久没有临床经验,但只要给我一点点时间,我一定能够回到手术台前,我赚钱给你们,我也能当你们的家庭医生,我会做牛做马报答你们,我的孩子也很聪明的,我会把她们培养成医生,她们以后也会报答你们,一辈子不会忘记你们的救命之恩,求求你们不要扔下我们……”
为了活命,可怜的女人决定带着孩子赖上陌生的男人,俯首帖耳地感恩,俯首帖耳地承诺,俯首帖耳地述说自己有多大价值,叫人唏嘘。
约翰抿唇,俊朗的眉目悲悯,打心底里想收留她们,给她们一处安身之所,给她们一个美好前程,相信她们会成为杰出的医生,然而,他看一眼艾维斯五世,暂时只能等他发话。
但艾维斯五世没开口,反而是安格斯大方说:“跟我去美国吧,我会保护你们。”
约翰蹙眉,安格斯不是这么好心的人。
艾维斯五世当即出声,“你怎么保护她们?知不知道下一次子弹打的就是你的脑袋?”
安格斯终于想起来自己的伤似的,看一眼左臂,只听艾维斯五世接着问:“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来招惹佐凛?”
安格斯一脸茫然,“我又不认识他,招惹他干什么?何况刚才,我还差点以为他是康里·佐-法兰杰斯。”
之后才反应过来,是佐家人,也应是安格斯叁世说的那群狗。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艾维斯五世问。
这一次,他竟然无论如何都猜不透儿子的企图。
安格斯下意识看一眼正在安静观察他们的母女叁人,若无其事地眨了眨眼,含糊道:“之前在纽约遇见一个灵媒,她说我……如果不来这个方位……流点血,可能会死。”
约翰沉默着,对这事全然不知情,也依稀记得,安格斯说自己做了一个梦,之后性子和举止都变得有些奇怪。
艾维斯五世冷哼一声,对安格斯的隐瞒极为不满,只因心里还惦记着安格斯撒下的诱饵——阴原晖。
要不是想知道阴原晖的下落,什么给儿子当翻译陪儿子旅行尽到父亲的责任,他统统不会干。
车厢里寂静下来,透过后视镜,约翰瞥见祁莲局促不安的神情,知道她还在等艾维斯五世一句准话,便道:“艾维斯,星星军团里应该需要医生吧?”
艾维斯五世沉思片刻,道:“说不定你的丈夫还没死,你不想找了?”
祁莲看见希望一般眼睛一亮,又伤感地垂眸,安格斯见状脱口而出道:“说不定已经死了呢?没死在佐凛手下说不定也死在日本人手下,还找什么?”
艾维斯五世回头瞪了他一眼,他也面不改色,虽然脑子还有些混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但他就是说了,潜意识里,是想把母女叁人留在随时看得见的地方,而非从此又是陌路人。
“先生,”祁莲看着两个连日来随她受尽苦难的孩子,眼中泪光闪烁,哽咽道,“你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吗?是她自己,而后是她的孩子……比起作为妻子寻夫,我更希望作为母亲保护我的孩子平安长大。这些天,我活在无尽的恐慌里,闭上眼睛就看见佐凛来杀我,我快要承受不住了,而我无辜的孩子什么也不知道,却还要受牵连,担惊受怕,忍受饥饿,没完没了地逃命……这样的日子,我绝不想让她们再经历一次。”
聪明的女人为自己,伟大的母亲为孩子,寻个安身之处,听来令人感动,约翰心中感慨万千,还没回过神来,这份感动就被安格斯破坏了。
闻言,安格斯颔了颔首,淡淡笑着,“没错,保护不了你和孩子的男人,不必费尽心思找,找回来也没用。现在我相信你确实聪明,只要给你一点时间,你就能重回手术台前。”
接着他朝艾维斯五世懒洋洋道:“父亲,把她们带回去,你身边的庸医就都可以解雇了。”
约翰唇角一扯,无言以对。艾维斯五世身边哪里有庸医?哪个不是医学界数一数二的?只是他们不站在安格斯一边,在安格斯眼里,就都如草芥。
祁莲知道有希望,忙道:“先生,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佐凛是什么关系,但、但我相信你是个好人,你、你会帮我们的……我只希望我的孩子能平安长大,有个好的将来,为此我愿意付出一切,求求你了……”
她一个劲冲前座的艾维斯五世的背影鞠躬,泪流满面祈求他的垂怜,两个女孩看着母亲这般,也学着她俯下身去,小脸埋在膝盖上,呜咽着再不起来。
安格斯眸光复杂地看着,约翰看不下去,低声劝道:“艾维斯,你就收留她们吧,在车上这样不安全。”
万一等下急刹车,母女叁人都会一头撞死。
艾维斯五世看向车窗外,道:“想当我的人,想要我保护,我就当你愿意签卖身契,一生都为我所用,如果想离开,或是背叛我,就只有一个下场。你确定还要我收留你们?”
祁莲呆呆地直起身子,脑海里盘旋着男人的话,艰涩地吞咽一下,又连忙扶起两个孩子,颤声道:“先生,那个……”
“怕了?”
“不是,我……那个卖身契我可以签,但是,”祁莲瞄一眼安格斯,再瞄一眼开车的约翰,咬咬牙,一脸豁出去的样子,直白认真而悲戚地问,“先生,卖身契应该不是真的卖身体吧?我、我希望我的孩子有好的未来,可不是要她们像、像瘦马一样……”
“瘦马?”安格斯疑惑。
“瘦马就是……”
瘦马就是有点才艺的性奴,这样一句话,祁莲支支吾吾说不出口,只觉不忍,只觉耻辱。
艾维斯五世脸色微沉,漠然道:“放心,我知道你们叁个要卖的是脑子。”




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he番外:今夜月明(5)
终于寻得庇护,祁莲激动得泪流不止,连连道谢,谢了艾维斯五世,谢了约翰,又谢了安格斯,还按着两个孩子的脑袋,叫她们谢谢叔叔,谢谢哥哥。
母女叁人一共道谢了几分钟后才安静下来,艾维斯五世明显已经烦得无奈,用手抵着额头闭眼憩息。
只有安格斯,听着女孩稚声稚气说:“谢谢哥哥,谢谢哥哥,谢谢哥哥……”宛如聆听天籁,他心里一片舒畅,手臂上的伤也不痛了。
约翰看一眼后视镜,母女叁人都狼狈不堪,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紫,两个孩子更是瑟瑟发抖地捏着小拳头不放,身上的衣物半湿不干,显然是冷得快要受不了,他这才想起来道:“祁小姐,后面的箱子里有我们的衣服,都是干净的,先给孩子换上吧,免得感冒了。”
蓦然回神,安格斯想帮忙拿衣服,结果扯到新鲜的伤口,他倒抽一口冷气,开始感到烦躁。
平白无故被打了一枪,现在冷静一想,他才觉得不爽,眸底阴霾遍布。
祁莲又开始连连道谢,然后转过身去后备箱里掏衣服,两个女孩下意识往安格斯的位子挪,给自己的母亲挪出大一点的空间。
安格斯垂眸看着往他身边贴近的女孩,女孩回过头来看他,大眼睛因为哭过,微微通红,却明亮得仿佛在水中涤荡过的黑宝石,光泽闪耀,像一阵凛冽的风,猛地吹进安格斯心里。
郗良定定地看着他,已经明白和他说不了话,所以她一声不吭,看着他,看着他的袖子上被撕扯开的口子,依稀记得雷声一响,他被劈到了。
“你看我做什么?”安格斯等不到她开口,只好主动问。
郗良听不懂,摇摇头,然后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她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安格斯不禁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她又抬起头来看他。
“良儿,把衣服脱了。”
安格斯下意识别开脸看向窗外,祁莲先伸手越过郗耀夜,帮郗良脱掉湿冷的衣服。
郗良困得呆呆的,衣服一件件被脱走,只剩单薄的抱腹时,她无措道:“妈妈,你不是说不能在别人面前脱衣服吗?”
祁莲扫一眼车上的叁个男人,一个专心开车,一个根本没回过头来,近在咫尺的安格斯也自觉地看向车窗外,连眼睛都闭上了,真是实实在在的正人君子了。
“他们不会看的,而且有妈妈在。”祁莲温声道,“你们得先换上干净的衣服,不然会着凉的。夜儿,你也先把衣服脱了。”
郗耀夜点点头,低头解开棉袄的盘扣。
身材高大的男人的衬衣和外套穿在女孩身上,宽大且长,像麻袋套住小孩子,四处漏风,压根不是这个季节该穿的。
“妈妈,衣服好大呀。”
祁莲一边帮孩子卷袖子,一边为难,箱子里实在扒拉不出别的衣物了,连件毛衣都没有,男人们自己也穿得单薄。
想了想,她又在箱子里找,好不容易找出两条领带,便当作腰带分别系在两个孩子的腰间,收拢了外套和衬衣,当裙子穿。
换上干净的衣服后,郗良更加困了,车子有些颠簸,她摇摇晃晃靠着椅背揉眼睛,“妈妈,你抱我好不好?我想睡觉……”
“想睡觉?”祁莲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是半湿不干的,不方便抱孩子,思索片刻哄道,“良儿,你靠着椅背睡好不好?妈妈身上脏,不能抱你。”
郗耀夜道:“妈妈,我抱良儿睡觉。”
听着母女的对话,一直闭眼休憩的艾维斯五世直接开口命令道:“安格斯,抱一下你身边的小鬼,她要睡觉。”
安格斯睁开眼睛,一头雾水,祁莲忙道:“不行的,这位先生的手还受着伤——”
艾维斯五世道:“那一个九岁的抱一个八岁的就行了?这可是在车上,你们要是想找死我不拦。”
祁莲哑然无言,安格斯明白了,朝她轻浅一笑,“我的伤不碍事。”
祁莲愧疚地朝安格斯颔首致意,要不是因为她们,他也不会中佐凛一枪。
“良儿,让你旁边的哥哥抱你睡觉好不好?”
郗良困极了,脑袋都抬不起来,浑浑噩噩地点着头。
安格斯单手捞起穿得滑稽的女孩,宽大的黑色外套裹在她身上,靠一根领带捆紧才显得保暖一点,她还没有裤子,没有袜子,脚丫子冻得没有血色。
郗良坐在安格斯腿上,靠着他的胸膛,冰凉的双脚在座椅上交迭,当即呼呼大睡。
安格斯示意祁莲再从箱子里拿件外套出来,裹住郗良的脚,又顺便指了指郗耀夜赤裸的脚,示意她再拿件衣服给孩子盖脚。
祁莲轻声道谢,仍有些恍惚,不敢相信自己真的遇上好人。其实,他们愿意救下她们,就已经很好很好了,谁想他们还愿意把自己干干净净的,摸起来就知道价格不菲的衣服给脏兮兮的她们糟蹋,还如此细心地用昂贵的衣服包住孩子并不干净的脚……
一切就像梦一样,祁莲不由自主,暗暗地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会痛,一切是真的。
抱着清瘦的小女孩,宛如尘埃落定,安格斯心满意足地闭上眼,想再回忆梦里的一切,却莫名感到困倦,睡意似乎会传染,很快,他沉沉入睡,车子行驶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再颠簸也吵不醒他。
郗耀夜坐不稳,她还小,身子轻盈,整个人摇啊摇,颠得比大人厉害,只好抱住母亲的手臂,看了看安格斯和郗良,小声说:“妈妈,哥哥也睡着了。”
听见这句话的艾维斯五世回头一看,意外得很,在这样恶劣的情形下,怎么还睡得着?他问约翰,“约翰,他是不是死了?”
约翰不明就里,看一眼后视镜,道:“子弹没打中血管,死不了。他应该是困了吧,这些天他好像没怎么睡过。”
艾维斯五世低声问:“你真的不知道他来这里做什么?”
约翰摇摇头,“不过他跟我说过,他做了一个梦,他还说过……说过一些什么,忽然想不起来了,说过什么呢?”
艾维斯五世睨了他一眼,自是不相信他的记性会这么差,除非安格斯和他说的都是一些废话。
过了一会儿,约翰还是想不起来安格斯说过什么,透过后视镜瞥见祁莲,他想起来问:“对了,祁小姐,你丈夫的母亲叫什么?”
天才医生,女性,他闻所未闻。
祁莲眨眨眼睛,道:“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约翰诧异,“你不知道?”
艾维斯五世直接问:“是不是根本没有这个人,也没有你所说的医学实验资料?”
祁莲摇着头,“是有的!只是我的丈夫从不和我说起,我也不敢问,问太多,会被怀疑的。但是,我问过佐凛,他说那是个贱女人,我觉得佐凛认识她,而且憎恨她。”
约翰突然问:“你会什么语言?”
祁莲老老实实道:“汉语、英语和日语。”
约翰当即用法语向艾维斯五世说道:“那个女人和佐凛认识,又是一名医生,会不会也是安魂会的人?”
亲眼见到了佐凛以后,约翰相信,安魂会的确深不可测,遍地都是不可言说的秘密,暗地里都是意想不到的人。
艾维斯五世若有所思道:“也许吧。”
“连你也不能确定吗?”
艾维斯五世不作声,默认了,约翰心中一片惊涛骇浪,“这……”
“我是通过艾维斯四世认识他们的,在我之前,他们与艾维斯四世为伍,双方之间有过什么事情我并不清楚,况且,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他们见面了。”
说着,艾维斯五世耳畔又回荡起佐凛的话,“你就这么喜欢因为女人和我作对?”
他微微苦涩一笑,只可惜这一次,所为的女人不是阴原晖。
“你的汉语,是他们教的?”约翰好奇问。
“嗯,准确来说是佐凛的兄长。”艾维斯五世瞥一眼后视镜,道,“如果想保住佐凛一心要杀的人,让他的兄长出面就好了。”
“那你和他的兄长现今关系如何?”
“就那样。”
约翰无语凝噎,但转念一想,他微微放心,艾维斯五世这么说,就是一定会保住母女叁人的小命。他忽然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仅安格斯变得平易近人,连艾维斯五世都变得慈悲又和善。
天黑以后,他们遇见一支日本军队,被拦了下来,祁莲心惊胆战,但前座两个男人气定神闲,全然不当一回事。
外面的车灯光芒里,另一辆车子下来两个男人和日本人交谈了几句,不久便放行。车子重新启动,驶离日本军队时,祁莲才松了一大口气。
安格斯和郗良还在睡觉,睡得很沉。
“先生,我们要去哪里?”祁莲小心翼翼地问。
艾维斯打着手电筒看地图,约翰道:“刚才他们说城里去不了,只能就近绕到别的地方找火车站,先到望西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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