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凉夜
要连夜赶路,头顶偶尔有飞机掠过的声音,祁莲搂着睡着的郗耀夜战战兢兢,神经一直紧绷,一丝睡意都没有。
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he番外:今夜月明(6)
夜里,给车子添油时,约翰到另一辆车子去休息,换了另一个男人来开车。清晨,一行人到了一家日本人经营的服装店,祁莲在昏昏沉沉中被一个男人戳了一下肩头,“醒醒。”
安格斯被约翰叫醒,他睡了很久,却出奇疲累,浑浑噩噩单手抱着女孩下车,走在约翰身边。
星星军团的人给母女叁人买了一些新式的洋装,原本有人还随手点了几件花色缭乱的和服,被另一个人提醒了一下才不要。
日本人还在侵略她们的国家,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让她们穿上和服?
购置了衣服后,他们又问服装店老板借了浴室,让祁莲带两个睡不醒的孩子去洗澡换衣服。
约翰在一旁默默帮安格斯处理伤口,换绷带,好了之后给他披上外套。
“你怎么没什么精神?”
安格斯是一个精力充沛的人,约翰看着他长大,从没见过他如此颓靡,像一株本该向上攀爬却莫名颓败的藤蔓。
“就是很困。”安格斯闭着眼睛呢喃。
“难道是子弹有毒?”约翰顿时大惊,可是子弹有没有毒,他现在也检测不了。
“除了困,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安格斯摇了摇头。
……
祁莲动作利索,很快把自己和孩子洗干净,换了勉强合身的新衣服,急急忙忙抱着换下来的衣服,拉着两个孩子跑出来,看见他们还在,她总算感到安心一点。
两个孩子低着头,睡眼朦胧,祁莲见车门开着,默默拉着孩子回到车上待着,时时刻刻都在担心他们反悔,不带她们离开这个陷入战乱的地方。
一个男人走过来,递给她们包子和水,又叮嘱道:“让孩子别吃太饱,免得等下吐了,和你们同车的叁位都有洁癖。”
祁莲一个劲点着头,给孩子一人一个包子,温声道:“别吃得太急,慢慢吃,嚼烂一点再吞下去,知道吗?”
两个孩子不约而同打了个哈欠,靠着椅背啃包子,她们也饿了快一天,好不容易有口吃的,都恨不得塞一嘴巴,但她们都是听话的孩子,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母亲说慢慢吃,她们便慢慢吃。
祁莲自己也拿起一个包子吃,还有余温的包子就像龙肝凤髓,咬下的每一口都蕴含“来之不易”四个字,她的鼻子不禁一酸,热泪盈眶。
半晌,包子吃完,郗良舔舔嘴唇,“妈妈,我还要一个包子。”
祁莲把剩下的包子放在后面的箱子上,心疼孩子但还是冷静说:“良儿乖,等下次停车休息的时候再吃好吗?”
“可是我还饿……”郗良一脸委屈。
“妈妈,我也饿。”郗耀夜摸着肚子道。
“乖,你们再忍忍,等我们离开这里,到安全的地方,妈妈一定让你们吃饱,现在先忍忍,好不好?乖。”
孩子饿,祁莲心疼,但她知道眼下这点苦是必须忍受的。
不远处,安格斯吃了点东西,喝了几口水,稍稍清醒,看着在车里照料孩子的女人,他若有所思道:“话说回来,约翰,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约翰喝水的动作一顿,难以置信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约翰和艾维斯五世对视一眼,道:“是你说要来的。”
“我说要来?”安格斯像听了天方夜谭一样讥讽道,“我来这里干什么?撞枪口?”顿了顿,他看一眼自己的手臂,不悦嘀咕,“还真撞了。”
约翰震惊,一时说不出话来。
艾维斯五世打量了一下安格斯,“你忘记你要来这里干什么了?”
安格斯微微歪着脑袋与他对视,原本复杂、沉郁、凛冽的深蓝眼睛变得一片空白坦然,任艾维斯五世眼光毒辣,也看不出一丝他撒谎的痕迹。
仿佛真的不是他提议要来这里。
约翰说起自己从西部到纽约的第二天,安格斯就决定要来中国,尽管突然且难以置信,但这一路走来,一切都挺顺利的。
当然,路上汽车没油、爆胎、陷进泥地、迷路,这些不算在内。
把事情理清后,约翰发现依然没有蛛丝马迹可以得出答案。
安格斯难得困惑起来,“所以真的是我说要来的?那我为什么要来?”
艾维斯五世沉吟道:“阴原晖,你说你知道她的下落。”
安格斯一头雾水,“阴原晖?我怎么会知道她的下落?”
艾维斯五世一时分不清安格斯是不是因为撒了诱饵钓他上钩,利用他达到某个目的后,为了不想负责,就干脆来一招突然失忆,以此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全身而退。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艾维斯五世起身,径自走近车子,上了副驾驶座。
一行人继续上路,安格斯和身边的女孩面面相觑,一时还没接受自己是因为她才中枪的事实。
郗良睡足了,乌黑发亮地眼睛直盯着安格斯,一眨不眨,好一会儿,她自顾自笑起来,稚气的眉眼弯弯,拉着郗耀夜的手说:“姐姐,他们就是洋鬼子吗?”
郗耀夜还没反应过来,祁莲忙低声训她,“良儿,不许胡说,叔叔和哥哥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郗良念叨着,转头又朝听不懂的安格斯笑,“叔叔。”
祁莲头皮发麻,纠正道:“这是哥哥。”
郗良面不改色,笑靥如花改口道:“哥哥,你的头发好漂亮,眼睛也好漂亮。”
金发蓝眼的安格斯一句也听不懂,神色漠然地睨着她。
前座的艾维斯五世回过头来看一眼,只一眼,那张望着安格斯傻笑的小脸像一阵旋风直击他的心口,叫他愣住,熟悉感滚滚而来。
祁莲以为他在意“洋鬼子”一称呼,赶忙连声道歉,接着又抬手按下两个孩子的脑袋,活像惊弓之鸟。
艾维斯五世命令道:“抬头。”
母女叁人抬起头,先前都是脏兮兮的,艾维斯五世没在意,只知道女人貌美,盘靓条顺,现在他才看清两个孩子的模样。
大女儿长得像母亲,两人坐在一起,不难看出是一对母女。小女儿长得……不像母亲,丝毫不像。
艾维斯五世只觉她眼熟,但说不出来为什么。
他回过头去,直视前方,用法语问:“约翰,你看一下后面的小鬼,有没有觉得眼熟?”
约翰看了几眼后视镜,当即知道他在说那个小女儿,“确实有点眼熟。”
听着他们的对话,安格斯直接抬手掰过郗良的脸庞端详,郗良蹙起眉头,不解地眨巴眼睛。
祁莲见状不安道:“先生,怎么了吗?”
约翰故作轻松道:“我们在说你的大女儿长得很像你,不过小女儿……她是像她的父亲吗?”
祁莲脸色一变,头皮发麻点了点头,眼珠子游移不定道:“是的,她像她的父亲。”
安格斯放开郗良,她立刻用双手捧着脸往郗耀夜身边缩了缩,明亮的眼睛变得警惕。
郗耀夜顺势搂住郗良,忽地轰隆一声,远处一架飞机飞来,掠过他们头顶,巨大的轰鸣声比长长的鞭炮还吓人,令两个孩子瑟瑟发抖。
在这之后不久,车子行驶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这里那里都有火在烧,放眼望去都是被被轰炸后留下的断壁残垣,人的身体也是残缺的,这一块那一块,行走着的只有日本士兵,逛街一样挨家挨户搜刮值钱的东西。
“先生,我们会不会被拦下来?”祁莲恐惧地问。
“放心吧,除非遇上他们的高级军官,否则不会拦我们。”约翰神情凝重道。
于是祁莲在心里暗暗祈祷,悲戚的眼睛凝望窗外的景象,一地血肉,惨不忍睹。经过一条小巷子时,她还看见巷子里有几个日本士兵,裤子脱到膝盖,在他们之间有两个赤裸的女人,浑身是血地趴在地上……
再过一段路,一间破烂宅子里,年迈的老人被扔出天井,日本士兵的刺刀自他胸口捅入,拔出瞬间血液飞溅。
祁莲惊恐地瞪大眼睛,泪水滚滚流下。
“妈妈,外面怎么了?”郗耀夜不安地问。
祁莲回过神来,粗鲁地抹去泪水,想了好久,才哽咽道:“记得《春望》吗?”
“杜甫的诗?”
“嗯,第一句是什么?”
“国破山河在。”
祁莲悲哀道:“对,现在就是‘国破山河在’……”
“国破……”郗耀夜还不大理解,“什么时候会好呀?”
“妈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
祁莲伸手搂住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女儿,竭力克制着悲恸的心。父母双亡后,她如浮萍漂泊不定,结了婚,有了孩子,她理所当然以为自己可以安定下来。
然而弹指一挥间,国破家亡,人如草芥。
金手指试用时间结束……
心愿达成,安格斯啥都忘了,回归他本来二十岁的德行
这个时候良在他眼里就是一个陌生小孩,他懒得理会的那种
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he番外:今夜月明(7)
顺利上了火车后,他们只有一个包厢,星星军团的人便在包厢附近守着。
狭窄的包厢里,安格斯正要在窗边坐下,身后蹿出来灵活的郗良,她直接占了位置趴在窗边看,“姐姐,我们坐大车了。”
安格斯默然,正要在她对面坐下,结果还是晚了一步,艾维斯五世已经自然而然落座。
就这样,母女叁人坐在一边,位置宽敞氛围温馨,叁个男人坐在对面,位置狭窄氛围僵硬。
约翰夹在互不说话的父子中间,长手长脚被束缚了一样,舒展不开,只能幽幽羡慕对面清瘦纤细的母女叁人,她们像坐在一张宽大舒适的沙发上,他们却像并排坐在小板凳上。
同行一路许久,两个孩子和他们熟悉了,也开始会说些简单的英语,在他们面前自在得很。祁莲把冷了的包子放在桌上,两个孩子就迫不及待拿起包子狼吞虎咽,活像饿鬼投胎。
包子啃了一半,郗良发觉对面的金发叔叔在盯着自己看,大眼睛滴溜溜转,举着包子问:“你要吃吗?”
艾维斯五世面不改色道:“不要。”
“那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的包子?”郗良问完,继续咬一口冷包子。
艾维斯五世这才别开眼,祁莲见状,若无其事颔首低眉,当作没听见没看见,她一定不能轻易让人知道郗良不是她生的,哪怕这些人救了她们。
安格斯闻声来了兴趣,直接问艾维斯五世,“她和你说什么?”
艾维斯五世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安格斯转而问对面的祁莲,祁莲像是吓一跳似的,反应有点大,直接摇头说:“没什么,没什么。”
心里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祁莲心虚着,但好在,安格斯只当她刚经历国破家亡,死里逃生,人还没定下神,因而轻易慌乱。
两个孩子吃饱喝足,开始叽叽喳喳说起话来,英语夹杂汉语,小小的包厢里飘荡着她们稚嫩的声音,像雏鸟在巢里争先吵着要母亲喂食,让想要休憩片刻的男人们无所适从,英俊的脸上都有了一丝不耐烦的神情。
祁莲察觉到了,歉疚地嘱咐孩子不要说话,但她们安静不过一会儿,就又闹起来,新鲜劲过去,就嫌包厢里闷,要出去看看。
祁莲身心俱疲,算起来,这是她们两人第一次出门,也是她第一次带她们出门,除去郗良打人的事,她第一次明白孩子真是难应付,以往她们在村里整日散漫游荡,一点也不让人操心。
几分钟后,姐妹两人如愿到包厢外面来,不过是被安格斯拎出来的。安格斯把她们交给星星军团的人看守,然后转身关上门,让祁莲坐在窗边,自己坐在外边,位置一下子宽敞了许多。
在态度温和的男人们身边待着,鸡同鸭讲了几分钟,姐妹两人又晃荡回包厢门口,郗良一眼看见不远处的门口站着一个小女孩,眼睛一亮,拉拉郗耀夜的袖子说:“姐姐,那里有个小洋鬼子。”
郗耀夜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小女孩不过五岁,穿得圆滚滚,雪白的小脸像糯米团子一样,清亮的大眼睛是蓝色的。
“是个漂亮的小洋鬼子呢。”郗耀夜由衷说,蓦地改口,“不是,妈妈说了不能叫人洋鬼子,不礼貌。”
这时,小女孩也看见她们,腼腆地朝她们微微一笑,她们便手拉手迎上去。
“你好。”郗耀夜温柔地说。
“你、们、好。”小女孩一字一顿地回应,既欣喜又羞涩。
“你会说汉语呀?”郗耀夜惊喜地发现,又说,“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很危险的。”
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回头看一眼身后的门,小声说道:“妈妈在里面睡着了,我想尿尿……”
郗良恍然,“姐姐,我也想尿尿。”
郗耀夜茫然,不知道去哪里能尿尿,她挠挠脖子,灵机一动道:“你跟我们去找妈妈,让我们妈妈也带你去尿尿,好不好?”
小女孩看了看她们,想了想,点点头。
单薄的门是被女孩用力拍开的,然后女孩像土匪一样大摇大摆走进来,包厢里正在休憩的叁个男人都无奈颔首。
郗耀夜说:“妈妈,良儿要尿尿,有个妹妹也要尿尿。”
“妹妹?”祁莲茫茫然看向她的身后,郗良正牵着一个深发蓝眼的小女孩,错愕问,“哪、哪来的?”
郗耀夜说:“外面来的,她的妈妈在睡觉,她要尿尿。”
郗良显然也急,蹙眉道:“妈妈,我也要尿尿!”
祁莲还没回过神来,只是条件反射地应着,然后小心翼翼和在座叁人道:“我、我带她们去厕所……”
安格斯起身让路,祁莲颔首低眉,先带她们出去了。
门关上,约翰诧异问:“艾维斯,怎么回事?两个小鬼去哪里拐来一个小鬼?”
艾维斯五世神情恹恹,“谁知道。”
他有叁个儿子,但叁个儿子无需他照料长大,因此,他根本没想到小孩能这么烦人。两个小女孩唯一安静的时候,是在汽车上,刚刚脱险,心魂不定,呆呆的,之后大概是晕车,也是呆呆的,最多哼哼唧唧几声,直到上了火车,她们活了。
这些年,他也不是没见过孩子,但那些孩子无一例外都惧怕他,他一眼扫过去,一个个再娇纵也都像鹌鹑一样瑟瑟发抖。现今这两个不一样,胆子肥,看似人模人样,有家教,实际上她们想怎样就怎样,霸道得润物细无声。
“刚才那个孩子,看起来非富即贵。”安格斯思忖着,揶揄道,“如果真是她们拐骗来的,等别人来找孩子,你们两个是不是就得去给人赔礼道歉?”
艾维斯五世和约翰一愣,不约而同道:“关我什么事?”
安格斯摊手,好心提醒道:“显然你们两个比较像她们的父亲。”
两人不以为然,过了片刻,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呼唤,声音焦急而绝望,汉语和英语轮流着来,是在寻孩子。
约翰头皮发麻,“那个小鬼还真是她们拐的。”
话音刚落,他们的门被叩响,女人在外面哭着问:“有没有人看见我的孩子?成安,你在哪里?娜斯塔西娅,你快点回来妈妈身边呜呜呜……”
女人就在门外不远处哭,声音凄凉,约翰听不下去,打开门看情况,一个裹着黑色大衣,披头散发的女人随即扑了过来,眼巴巴问:“你是不是知道我的孩子在哪里?她这么大,她叫——”
透过凌乱发丝对上一双深邃的蓝色眼睛的一瞬间,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约翰还在意外这位母亲的狼狈,然后顺着她的目光,他回头,只见艾维斯五世起身走来,脸上有一种无法言喻的伤感,复杂难辨。
艾维斯五世直接把女人拉进门,抓着她的手腕问:“你怎么在这?”
女人脸上仍散着乱发,惊恐的眼睛若隐若现,她一声不吭,颤抖着想挣脱男人的桎梏,却是徒劳无功。
“放开我!”
她哭道,膝盖一弯,就要往地上瘫着,艾维斯五世连拖带拽把她按在座椅上,她低下头哀求,“求求你放过我,我还要找孩子,呜呜呜我的孩子不见了,她不见了……”
她低着头,长发完全盖住她的脸,约翰和安格斯都看不见她的脸庞,全然不知道她是谁。
“求求你,我不能没有我的孩子呜呜呜……”
艾维斯五世颔首看着她的后脑勺,脑海里浮现出那个陌生孩子的脸。
她有孩子了……
怔愣许久,艾维斯五世才开口,“她没不见,去厕所了。”
闻言,女人活过来一样要起身,艾维斯五世又把她按回去,“在这等。”
披头散发的母亲这时才安静下来,长发浓密的脑袋动了动,像在观察约翰和安格斯。
艾维斯五世心情复杂地拨开她的长发,露出一张清瘦、苍白、悲戚、泪水涟涟的脸庞,约翰和安格斯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阴原晖?”安格斯难以置信道。
此刻在他们眼前的,正是已经下落不明快十年,曾经在欧洲最负盛名的天才舞蹈家——阴原晖。
没了头发遮掩,阴原晖又低下头去,喑哑的嗓音轻而又轻地嘀咕道:“我记得你,安格斯。”
年幼时在地牢里的景象浮现眼前,安格斯不由自主捏了捏拳头,她送给他的那枚承载未来的戒指被他埋起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安格斯无力问。
阴原晖眨了眨泪眼,想起江韫之的冷漠,泪水又模糊了视线。她缄默不言,捂脸哭泣,沮丧至极的姿态仍具有昔日作为芭蕾传奇的优雅之美。
她兀自哭着,令在场叁个男人眸光复杂,无所适从。
很快,小孩子天真无邪的话语打破僵局——
“妈妈,我们和小安做朋友,以后能常常见面吗?”
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he番外:今夜月明(8)
祁莲带孩子们去完洗手间回来,阴原晖一见到蓝眼睛的孩子,立刻扑跪在地上抱住她大哭,“你吓死妈妈了。”
蓝眼睛的孩子呆了一下,急忙道:“妈妈,对不起。”
母女相拥而泣,祁莲当即明白什么,转头对两个孩子低声训道:“看看,胡乱牵走人家的孩子,人家妈妈担心了。”
郗耀夜不说话,郗良抬头认真驳道:“那她要尿尿嘛。”
“你——”祁莲没辙,此刻也不是教育孩子的时候,她满怀歉意地望一眼叁个高大的男人,“先生,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对不起。”
看这个情形就知道,是小孩担惊受怕的母亲找到这里来,至于有没有激动控诉这叁个男人是人贩子,祁莲不敢细想,毕竟如果是她丢了孩子,她会疯掉,见到谁都会觉得谁是人贩子。
艾维斯五世无奈道:“你安慰她。”
祁莲迟钝地点点头,半跪在地上轻抚一身素黑的女人,手心触到她时,隔着不大厚的衣物,她能感觉到她的清瘦。
“小姐,不好意思,是我两个孩子把你的孩子牵过来了,是我没想周到,就顺便带她去厕所了,对不起。”
小女孩的蓝眸通红,哽咽道:“妈妈,是阿姨和姐姐带我去尿尿。”
“谢谢,谢谢。”阴原晖颤抖道。
祁莲握住她的手臂,心中不由感慨她的瘦骨,道:“你先起来吧。”
阴原晖点着头,起身的时候一把抱起五岁的孩子,祁莲愣了愣,全然没想到一个这样瘦的女人有这样的力量。
紧紧抱住孩子,阴原晖心里踏实下来,人也冷静不少,空出一只手将乱发捋到耳后,看一眼祁莲再看一眼艾维斯五世,低头道:“不好意思,我不打扰你们了。”
她疾走离开,艾维斯五世面无表情跟上去,留下小小的房间里几人面面相觑。
安格斯回过神来,低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小鬼,她紧紧抱住他的大腿,肩膀一抽一抽。
“你又怎么了?”安格斯没有感情问。
触景生情,郗良头也不抬抽泣道:“我也害怕跟妈妈走丢了。”
安格斯蹙眉,“我的腿不是你妈。”
祁莲连忙扯走郗良,一个劲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孩子不懂事,对不起。”
站在一边的郗耀夜也红着眼睛,“妈妈……”
转眼之间,两个女孩抱着自己的母亲哭成泪人儿,无处清静的约翰和安格斯只能走出房间,站在狭窄的过道上,陌生的环境和孩子的哭声令他们四顾茫然。
“约翰,我们到底来这里干什么?”安格斯不禁陷入沉思。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约翰没好气说,转念一想,他淡淡笑了,“不过,我们也算做了件好事。”
“什么好事?”
“母亲感恩戴德、知恩图报,孩子聪明伶俐、活泼可爱,叁人都还活着,不就是好事?”
安格斯嗤一声,低头看一眼自己的大腿,黑色布料上有若隐若现的濡湿液体,道:“要不下次让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的家伙把鼻涕泪水糊你身上?”
约翰忍俊不禁,“奇怪了,一开始你对她的意见没这么大啊,在车上不是还温柔大方地抱着她让她睡觉吗?当时她身上也不干净,你也没嫌弃她脏。对了,是你自己主动一头栽进山林里找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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