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凉夜
也不能事事都指望别人,万一有一天波顿等人忙起来,顾不上她。
“奖励你,学得这么辛苦。”
“这也太多了……我不能要的……”郗良依旧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作风。
安格斯抚摸她的脑袋道:“明天我要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些钱你得收着,免得你那点钱花光了,小说又没写。否则,你是想去商店当店员,还是……”
安格斯捏上她的娇乳,意味深长问:“还是要出去给别人摸?”
郗良被他捏得疼,惊慌摇头,“不要不要……我不要给别人摸……”
“这些钱你还要不要?”
“要要要——”
给了她一个难忘的教训,安格斯这才放开她。
冷寂的夜开始下雪。
安格斯走进卧房时,壁炉里火光通亮,床上的人正在酣睡,依旧是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的睡姿,像在母亲子宫里的胎儿一样。
“良。”安格斯不禁唤了她一声,也没有期待她会回应。
前年他在欧洲回来时,也是这样一个寂静无声的深夜,屋里幽暗,只有窗外的月光斜照进来,他看着郗良可爱的睡颜,天真自大觉得自己会腻,会弃她而去。
现今要离开她,重逢的日子遥遥无期,他第一次感到害怕,怕天亮,怕火熄。
他希望天不会亮,火不会熄,郗良在他身边温暖地睡着。
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chapter79这一天
安格斯走了。
一天,两天,叁天,四天,五天……郗良记不过来。寒冷的冬天,她自己一个人过,壁炉里的火从早燃到晚。雪下得大时,她不敢出门,于是每天坐在壁炉前,红色的火光快要将她的眼睛灼伤。
雪不再下时,安格斯也没回来。
爱德华送食物来,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赶时间的样子,每次扔下食物在台阶上后,就赶着投胎一样跑了。有一次,郗良走出门口想和他说话,他像见了鬼,车子掉头时差点撞在树上。
春天来了。
一天下午,郗良将坏掉的自行车牵到门口,准备了酒和烟,亲自坐在门口等爱德华送晚餐来。
她等到了,爱德华难得不再赶时间,战兢兢帮她修车。等郗良吃完晚餐,走出来一看,自行车已经修好,爱德华不见踪影。
几日后,坐在酒吧的卡座上,郗良捧着一份报纸,对报纸上刊出的照片看得入神,热泪忽地盈眶。
上一回,她在报纸上认出的人叫康里·佐-法兰杰斯,她想杀死他。
这一回,她在报纸上认出的人叫夏佐·佐-法兰杰斯,她还是爱他。
报纸上的照片里,他穿着考究的正装,浓密的墨黑短发梳成一个英气利落的发型,俊美的脸庞没有一分表情,漠然而拒人千里。
就像好久好久以前的那一天,他也是这副模样,旁观她被许配给……鸡啊狗啊的。
郗良盯着照片,摸着照片上的人的脸庞,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分出一丁点注意力给照片以外的铅字。
大篇幅的文章看下来,她不大懂,只知道佐铭谦变成一个有钱、有权、有势的人,就像安格斯说的,他身边会有很多人,谁想杀他,会被他身边的人一巴掌扇死。
把报纸带回家,照片剪了出来,郗良在杂物房里找到一个旧的铜色木相框,将照片裱起来,摆在壁炉上方。
佐铭谦的照片成了这个房子里唯一一个有些许感情色彩的装饰,在大壁炉上,任谁走进这个房子,第一眼都会见到他的照片。
从这一日起,郗良要把安格斯忘记,她一定要把他忘记的,但赶着投胎的爱德华每天都风雨无阻地出现,每天都在提醒着她安格斯的存在,只要她在家里,她就没法不见到他,没法不想起安格斯。
抬眼可见的佐铭谦,一日叁餐必定想起的安格斯,郗良的心里越来越烦躁,无人能供她发泄,她只能在一日叁餐来临的时候瞪着爱德华,瞪得他惶恐极了。
郗良有枪——
爱德华特别害怕她掏枪出来,一句话也不想和她多说,之前以为能和她做朋友,现在他只觉得,什么朋友不朋友的,他只想活着。
一人烦躁,一人不安,两人倒是相安无事地度过几个月。
佐铭谦的亲生父亲,公认的魔鬼康里·佐-法兰杰斯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把他推到万众瞩目的位置上,使他一夜之间成了人们津津乐道的对象。媒体很乐意报道他的一举一动,上流社会的年轻名媛们青睐他年轻的样貌和气质。
郗良因而每天一早都要出门,风雨无阻,只为在报纸上得到他的照片。尽管总是同一张,郗良习惯了抚摸这一张照片上的他,然后微微扬起唇角,眼里心里都是满足。
唯一的遗憾是她仍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七月的一天,郗良依旧在早上骑着自行车到街上去。今天的报纸上依旧有佐铭谦,并且照片已经换了,不再是那一张她每天都欣赏着的单人照片。
买了报纸,郗良匆匆赶回家里,丢下心爱的红色自行车,人还没进门,泪水已经先行涌出。
她踉踉跄跄推开门,跌坐在沙发上,双手颤抖着打开报纸。
报纸上写的是佐铭谦订婚的消息,大篇幅地写,还刊出他和未婚妻的合照。
照片上,佐铭谦一身正装,轻挽未婚妻的手臂直视镜头,神情淡然。未婚妻则穿着一身洁白的礼裙,披着一头柔软的长卷发,脑袋靠在佐铭谦的肩膀上,脸上挂着纯真无害的笑容,眼角眉梢都是不言而喻的幸福。
在大篇幅的英文中,郗良看到了这个女人的名字——妮蒂亚·斯特恩,美籍德裔,父亲是珠宝商人利奥波德·斯特恩,她还看到里面关于斯特恩家族的种种猜测跟联想。
利奥波德·斯特恩是犯罪集团斯特恩家族的当家人,可惜他狡猾多端让人抓不住把柄,一直假装遵规守矩,从不干犯法的事,各种冠冕堂皇的话说得好听又顺溜,多次躲过调查和审问,相关机构视他同他的准亲家康里·佐-法兰杰斯一样麻烦。这一次佐铭谦和妮蒂亚·斯特恩订婚被认为是利益和权势的联姻。利奥波德爱女是出了名的,他需要一个有能力保护他女儿的人来当他的女婿,而作为康里·佐-法兰杰斯的儿子,佐铭谦毫无疑问有这个能力。两个年轻人结婚,到那时的佐-法兰杰斯和斯特恩无异于只手遮天,两家的犯罪活动将会更密集。
这就是报纸上的大概内容,郗良的小脸上肌肉不由自主抽搐两下,目光落在两人互相挽起的手臂间,未婚妻的手上戴着好大一枚钻石戒指。
报纸上也有方寸之地,以溢美之词向读者介绍这枚钻石戒指价值连城,还有未婚妻身上佩戴的手链、项链、耳环等等首饰。
郗良泪如雨下,扔下报纸跑上楼,找出安格斯给的一个个首饰盒,将戒指全部套在手指上,十个手指套了十二枚钻石戒指,把轻巧的双手戴得沉甸甸的,白钻、粉钻、蓝钻、黄钻,钻石晶莹剔透,应有尽有,却没有一个戒圈是合适的。
纤细的双手向下,一枚枚钻石戒指下冰雹似的砸在天鹅绒盒盖里。
她又戴了手链,戴了项链,把东西都翻了个底朝天,她才发觉她没有耳环。她摸了摸自己的两个耳朵,一个可以戴耳环的耳洞都没有。
“为什么……”
郗良呆了片刻,摘下首饰,只拿起唯一一枚嵌蓝宝石的黄金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失魂落魄地下楼来,再见洋溢幸福的报纸,一瞬间,她歇斯底里地将报纸撕成碎片,纸屑在空气中飘着落地。
这一天迟早都是要来的,她还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一天就这么来了。
她没有流泪,没有悲伤,只有愤怒,来自内心深处的愤怒,怒火在她的身体里燃烧,几乎要把自己以及周遭的一切化为灰烬。
在监视器前,爱德华感到一阵岩浆热浪袭来,一言难尽地看了看愤怒的身影,又看了看报纸。
“上帝啊,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夏佐闲着没事订什么婚?订婚就订婚,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的吗?惹她生气的不是我,倒霉的却是我了……”
波顿和比尔两人还要晚上或明早才回来。
午前,爱德华刚刚忐忑不安地备好午餐,透过窗户,他看见一辆陌生的车子在房子前缓缓驶过,一早在报纸上见到的年轻男人就在驾驶座上,风轻云淡瞥了他一眼。
“天!”
爱德华什么也来不及多想,手忙脚乱提起食篮冲出门,上车追着那辆车去。
……
在接近中午的时候,郗良听见车声,以为是爱德华送食物来了,跑到门口,从车上下来的男人叫她瞳孔紧缩,瞬间忘却一切。
“铭谦哥哥……”
佐铭谦在车上拿了一个黑色箱子下来,转身时正正对上站在门口的郗良。
“铭谦哥哥……”
郗良飞奔而来,一把抱住佐铭谦,泪流满面亦满心欢喜嗅着他身上的味道,“铭谦哥哥,铭谦哥哥,我就知道你会来!”
佐铭谦怔在原地,全身的力气都在陡然间被抽去,提箱子的手一松,箱子掉在地上。
“铭谦哥哥,你怎么才来?我好想你的……”
郗良在他胸前蹭着,环住窄腰的双臂越收越紧。
耳边满是郗良的呼唤,不知过了多久,佐铭谦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良儿……”
“铭谦哥哥,我在这。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铭谦哥哥。”
不等佐铭谦说什么,郗良下意识挽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也提起他脚边的箱子,欢欢喜喜拉着他进门去。
一进门,厅子里一地的报纸碎屑映入两人眼帘,郗良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手中的箱子哐当又砸在地上。
“铭谦哥哥,你要娶别的女人了?”
郗良转过身来望着佐铭谦,脸庞变得苍白,眼里只剩一点惨淡的光亮微不可见地闪烁着。
佐铭谦还没有回答,外面传来车子的声音。
爱德华十分机智,跟在佐铭谦的车后来,打着佐铭谦在前头挡子弹的如意算盘,如释重负提着食篮送到门口,“你的午餐,我放这里了。”
郗良一个箭步冲出来,面容阴森厉喝一声道:“你给我滚——”
爱德华放下食物的手一颤,怎么也没想到她不冲佐铭谦发火,反而冲自己来,他连佐铭谦的脸色也没能留意,立刻飞奔上车,手忙脚乱启动车子时按错地方,喇叭响了一下,吓得他心中更慌。
佐铭谦站在屋里,眉头微蹙,第一次见郗良这般勃然大怒,凶走安格斯的跟班,瞪着他离去,一脚踢翻食篮,愤怒的举动一气呵成。
在他的印象里,郗良从未如此凶神恶煞,曾经就连她要杀人,她的神色也是风平浪静,叫人窥不见端倪,唯有一双眼睛藏不住阴鸷。
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chapter80重逢
上一章,就是chapter 79,我有重新改写,大家可以重看一下噢。原本写的时候吃了感冒药人很困很困脑子不清不楚,时间线转得很突兀,很多情绪也没处理好……
关上门,背抵门扉,郗良斜睨着佐铭谦,不想让他知道安格斯的存在,害怕他问起爱德华是谁。好一会儿,她发现佐铭谦只是看着自己,什么话都没问,神情晦涩她看不懂。
她垂下眼眸,黑色箱子就在眼前,她跪在地上打开箱子,熟悉的美金倒映在愈发晦暗的眼眸中,她怔怔抬头,“铭谦哥哥,这钱是干什么的?”
在见到郗良的一刻起,佐铭谦的思绪乱成一团麻,这会儿也还未理清。
他如实道:“给你的。”
“给我的?”郗良不确定的疑问轻得听不清。
安格斯给了她两箱子钱,而后就走了,再也没出现,像死了一样。
佐铭谦给她一箱子钱,又是什么意思?
“这个钱……你要娶别的女人了,你给我钱,这是那个女人的买命钱吗?给了我钱,你就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是吗?”郗良又悲又怒,质问之时也“砰”一声盖上满是美金的箱子。
买命钱——佐铭谦真是做梦也想不到郗良会赤裸裸说出这样威胁意味极深的话来。
“你先冷静一下。”佐铭谦别开脸道,他自己也需要冷静。
“冷静……好。”
郗良倒是听话地点点头,起身走向厨房,一脚踢开厨房的门,又是“砰”一声响。
佐铭谦闭上暗眸,深吸一口气,心口一片荒凉。
“你要和你的哥哥结婚吗?”
“不要……”
“喜欢哥哥这么操你吗?”
“喜欢……”
凌乱的思绪终于都有了条理。
时至今日,郗良对他的感觉从未变过……
在安格斯的影响下,佐铭谦根本不知道事情会这样,来这里的时候他甚至没想到要和她见面,他只想扔下钱,扔下作为兄长应该给妹妹的钱,然后一走了之。
郗良见到他仍然很开心,像个小孩子一样,他们之间没有芥蒂,没有苏白尘,没有江彧志,没有安格斯,什么都没有,她还是叫他铭谦哥哥。
荒芜的心口抽痛起来,像干涸到裂开的万年河床。
郗良见到他仍然很开心,难道他就能和她在一起吗?像安格斯和她在一起那样……
脑海中轰隆一声巨响,接着大脑一片空白,他的身体有失重的感觉,恍惚坐在单人沙发上,遍地被撕碎的报纸仿佛遍地玻璃碎渣,窗外的阳光投射进来,一屋子斑驳陆离叫他头晕目眩。
郗良能不把苏白尘、江彧志、安格斯当回事,他却不能……
郗良泡了茶,给了佐铭谦一杯,自己端着一杯,已经极其冷静,冷静到面无表情地坐在他的对面。
茶叶是安格斯买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之一,郗良用吻换来的,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从来不喝茶,江韫之和佐铭谦会喝。
案几上,扔着几本书,里面还有《明星蚁》和《望》,郗良把书收起来,放到自己旁边,清冷的嗓音有气无力道:“我在酒吧听过,男人不会忘记自己第一个爱上的女人,说是初恋,当时我不懂,现在我懂了,连铭谦哥哥你也不例外。”
佐铭谦端起冒着薄雾的杯子,在听到郗良意有所指的话后不禁握紧杯子,粗糙的掌心传来非常温热的感觉。
他竭力敛起内心的喧嚣与骚动,抬起漆黑幽暗的眼睛,心无杂念注视郗良的苍白脸庞,一时无言。
他不出声,郗良的拳头攥得更紧。
“她穿着白裙子让我想起她。”
轻飘飘一句话,使得佐铭谦心力交瘁摇摇头,欲言又止,“良……”
郗良不去看他,一心只有冷静之后的冷静。
这就是两人重逢的模样,她只知道自己此时心如刀绞却不能不冷嘲热讽地伪装,因为只要她一喊痛,佐铭谦就会火上浇油,毫不留情地对待她。
叁年,她终于等到他。
十一年,他终于来报仇。
这些其实都是应该的,他恨她,对她做什么都好,她都认了,甚至会觉得高兴。可是她不允许他又有别的女人,更不允许他拿别的女人来让她难过。
越想,郗良越恼,“铭谦哥哥,如果真的那么爱一个人的话,拍照的时候应该会搂着对方的腰吧,而不是让她像自作多情的猴子一样挂在你身上,对吧?噢,还是订婚拍的照片呢。不过这也好太多了,我订婚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这样子我不算是订过婚的人吧?”
尽管报纸已被撕碎,那张照片还是在郗良的脑海里,一点裂痕都没有,完好无损地刺着她的神经,刺着她的眼睛。
佐铭谦心情复杂,望着郗良,他知道她在生气,她的暴戾第一次这样不加遮掩地呈现在他面前,叫他惶然无措。
“江彧志呢?”依着她的话,他在明知故问中缓缓平静下来。
闻言,郗良的戾气稍稍消散。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可是依然很熟悉,熟悉得仿佛昨天才和这个人见面,至于长什么样子就已经想不起来了。
“死了。”她说。
她说得很坦然,佐铭谦垂眸颔首,叹息道:“怎么死的?”
安格斯骄傲说,郗良是为了他杀死未婚夫的。
“我怎么知道?他就那样死了,不堪一击。”
“怎样死的?”
郗良紧抿薄唇不出声,眸光沉沉盯着佐铭谦。
眼前这张脸总是霎时清晰,霎时朦胧,如梦似幻,她至今都捕捉不到,却又对此有着如同曾经拥有过而不甘失去的执念,始终放不下这梦一般的人。
佐铭谦察觉得到她眼中炙烈的爱意和意味不明的恨意,两种矛盾的情感交织在一起非他所能承受,他下意识别开目光。
“我不想说这个事。”郗良决然道,“铭谦哥哥,如果你来,只是为了江彧志的话,你可以走了,因为我没有他的尸体,没有他的骨灰,没有他的一切。而如果,你只是要来告诉我你订婚了,那你也可以走了,因为我已经知道了……”
江彧志已经死了,安格斯不在,就算他在,他也绝不是郗良可以靠近的人。
佐铭谦叹息一声,问:“你想回西川吗?”
这句话,他知道自己问得晚了。
“回西川?”郗良的声音颤了颤,“你、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吗?你……你不是要结婚了吗?”
佐铭谦垂眸,“如果你想回去,我会让人送你回去。”
“这么说来你不会和我回去?”
佐铭谦惘然闭上眼睛,郗良却清楚他的回答。
“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郗良哭着说,“你不回去,我回去干什么?”
那里根本不属于她。
那个叫西川的地方,不属于她,不属于望西城,不属于任何人,它只属于温柔,一切温柔的东西,就像它存在于温柔的望西河里一样。
“你只是个小孩子,只要是小孩子,那么不管做什么都能被原谅。”
那晚,那个温柔的具有感染力的声音几乎贯彻了她,响彻云霄,席卷西川。
那晚,黑暗里的那双柔软的像流水一样的手温柔地抚摸了她,带着母亲般的慈爱。
她是温柔的,西川只属于她。
“回去了我就想起她你知道吗?”
佐铭谦心中一窒,郗良又开口,指着地板上的碎报纸开口道:“我本来都忘记她了,看见你找别的女人,我就想起来了。现在一地上都是她,这里是她,那里是她,全是她,好多个——”
“别说了——”
“你想知道她最后说了什么吗?”
一时翻涌着痛苦的氛围冷凝下来,佐铭谦颔首垂眸,默不作声。
郗良用手背抹去眼下的泪水,在身边的几本书里翻出《明星蚁》和《望》,冷笑着扔在案几上。
“你一定想知道,可惜我不会告诉你,不过你可以在我的书里找到。”
佐铭谦的目光落在书封上,作者署名夏佐·克劳利。
“我可以跟你说,是在一个叫司冷的人物说的话里,不过,这两本书里面都有这个人物。当然,我还可以跟你说那句话只有二十五个字,汉语就是这样。”郗良刁难说道。
佐铭谦不禁轻笑一声,笑意苦涩,“‘但很可惜书是英文的’,你还想这么说对吗?”他早已不清楚自己面对偏执的郗良该用什么情绪。
“是的,铭谦哥哥。”
默然不语片刻,佐铭谦又看了她一眼。
郗良的头发还是及腰的长,不打理,随意披散。
她的眼眶红红的,眼里星稀,就算没和她说这些话,只看一地的狼藉,也不难猜出她哭得很厉害,哭了很久。
佐铭谦倍感无力,起身将地上的黑色箱子提过来放在案几上,郗良的目光紧紧黏在上面。
“我不要钱……”她哽咽道。
佐铭谦暗叹一声,低沉的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悲哀,道:“拿着。”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郗良摇头,“我不要……”
佐铭谦没有再说什么,尽管自己已经有她的作品,他还是把这两本书拿了起来。
“你要走了?”郗良见状一慌,“你还会来吗?”
也许会来,也许不会来,佐铭谦回答不出。
十万,足够郗良挥霍两叁年。
也许两年,也许叁年,当兄长要给妹妹送钱时,自然会来。
“不会来了吧……”郗良喃喃,“连我自己也想不出来,铭谦哥哥还要来的理由……你就要结婚了,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人要当你的妻子,你还拿钱来给她买命!我都不知道我算什么,如果不是江娘捡了我,我根本没有机会见到你,我也早就死了!
“铭谦哥哥,你走吧,就当我们从未认识过,我恨你!”
恨。
佐铭谦不知道郗良是怎么说得出这个字的,明明他从未对她做过什么,即使后来她顽劣地杀死苏白尘,他的心里也没有对她有过半分恨意。
一直以来,佐铭谦感觉自己离郗良很近,也离郗良很远,心里对郗良的复杂感情有时热烈得令他难以承受,有时冷漠得令他麻木感到理应如此。
他只能把这份无法言喻的感情视为兄妹之情,仅此而已,绝不敢逾越半分。
无论如何,兄长会无条件纵容妹妹。
“这不是什么买命钱,只是给你的。”佐铭谦忍着胸口的窒闷,平静道,“你多保重。”
话音刚落,佐铭谦头也不回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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