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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凉夜
然而她自己却非常潇洒不羁地支起一只脚,另一只垂在廊外荡着。
空气中是干净的阳光和清新的酒味,耳边隐约有雀鸟欢快的叫声,还有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的嫩绿竹叶。一切都是美好的,好得江玉之的心胸如头上高高的湛蓝苍穹一样广袤无垠,没有半点狭隘心思和不耐烦同一个酒鬼拌嘴。她换了个坐姿,盘腿坐着,没一会儿,干脆躺下去,舒服地伸直长腿。
“玉儿,别睡,你看天气那么好,我们应该去修剪一下花园,拔草……”黎蔓秋放下酒瓶,爬到江玉之身边凑近她,呼吸间温热的气息和酒香全扑在她脸上,接着便倒在她旁边,几乎没有空隙,下巴抵在她的肩上。
宁静祥和的午后,仿佛天堂。黎蔓秋平稳的呼吸犹如一首优美的催眠曲,从天边传来,伴着和风,轻轻哼吟。
江玉之睡意渐显,闭上眼睛时却有一阵仿佛被拦住的喧嚣替代了黎蔓秋的呼吸,接着一股难闻的铁锈味席卷清风萦绕在鼻尖。
她的手指微微一动,身下的承载物没有木板的纹理和质感,她睁开眼,视线里也不是高阔无云的湛蓝苍穹,而是漆黑丑陋看不出什么花样的天花板,还有一颗凑近的脑袋——
“你醒了?”桑迪关切地看着她。
江玉之眨眨眼,算是反应过来,自己如今已不在那个历史悠久、宁静温和的京都,而是在辽阔的海洋彼岸,一座繁华前卫的都市,此刻更在一个污浊不堪、鱼龙混杂的地方。
她要起身,桑迪扶着她的手臂,这时她才知道自己躺在赌桌上。光线暗淡,面积不大的房间里她只看得清有四张赌桌,铁门紧闭,却无法将外面扯开嗓子嘶吼嚎叫的亢奋完全封住。
房间里只有她和桑迪两个人。
江玉之捋了捋头发,叹声气,漠然开口问道:“你们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布莱恩……我并不知道他会带你来这里。抱歉,我现在就送你回去吧。”
江玉之转了转脖子,脑袋还有点昏,胸口一阵沉闷,她知道自己缺氧了,她需要凉爽的清风。
当她打算下赌桌离开这里的时候,有个门开了,是一堵隐匿在黑暗中的墙上的门。原本笼罩在黑暗里的门一开,一束白光照射进来,随着门板被推开的弧度而变大,更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骇人的呜咽……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桑迪连忙走过去握住门把手拦下对方,急急吼道,“布莱恩没叫你们滚吗?”
“什么?”
门那边的人有些错愕,还没说什么,桑迪又斥道:“立刻滚!”接着,他将那个人推开,门“啪”一声摔上了。
“不好意思,我送你回去吧。”
桑迪紧紧握着拳头,呼吸有些紊乱,他朝江玉之走来,伸出手,准备搀扶她跳下赌桌,可江玉之愣愣地看着他,一双黑色的眼睛有几分惊恐,随后目光移到他的手掌心,“你们到底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忽然间,一声撕心裂肺地嚎叫响起,江玉之吓得一哆嗦,更加惊恐地看着桑迪,没等桑迪给出什么解释,她跳下赌桌,直冲那扇门缝露出白色光芒的门,喀嚓一开,白光落在她惨白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愈加没有人的质感,仿佛一个幽灵。
这一扇门隔着的两个房间,仿佛天堂和地狱——暗淡无光的天堂,明光烁亮的地狱。
房间内有江玉之没有办法数清的人,清一色男人,还有一张长长的桌子,铺着洁白的桌布几乎触地,上面整齐地摆满无数个托盘,托盘里是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银质刀具在闪闪发光,像是某个奢华晚宴的厨房一角,不一样的是厨房的空气里流动着美食的味道,而这里的空气充斥着腥味,血腥味……
有两个男人被五花大绑在两张铁桌上,嘴里塞满了仿佛要让下巴脱臼的布团,眼睛怒睁,额角青筋暴起,汗珠密布,掺杂着泪水,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楚……是的,那几个行动自由的,穿白大褂戴口罩的高大男人正分别围着他们的足部在施展自己出神入化的刀法,旁边可推动的铁架上放置了血淋淋的肉片……
“凌迟”二字在江玉之沉重的脑海里缓缓浮现。
搭在门把上僵硬的手掌被拿了下来,接着门关上了,眼前陡然一片漆黑,等到适应了才看见一张笑嘻嘻的青春脸庞,十分和善亲切,是少年布莱恩。
“长野小姐怎么能自己随便开门呢?这儿到处都是细菌,很脏的。”布莱恩真诚关切地说,还随手掏出白色手帕认真地给她的手心擦了擦。
桑迪站在江玉之身后,伟岸的身子早在她开门时就已经僵硬了。
“长野小姐?”布莱恩收起帕子,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江玉之瞳孔微微放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背上仿佛还有布莱恩手心的温度,凉凉的,像他的白色丝帕。
“我要离开这里。”她平静地说。
“我们还没开始玩呢。”
“我要离开这里。”她平静地重复道。
“不如我们换个赌场?”
江玉之微微眯起眼睛,左手一抬揪住布莱恩的衣襟将他拉近自己,两个鼻子的距离只有一把刀的厚度,“小子,你听不懂我的话吗?那么想要玩,不然我们来赌里面割了几片肉?筹码就是自己的肉,怎么样?还是你想直接割我的?”
布莱恩闻言,面不改色地将她的手拿开,殷勤道:“那可一点都不好玩,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江玉之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一眼都没看一脸痛苦隐忍的桑迪,当他回神转身准备跟上她时,布莱恩叫住他,“我送她回去就够了。”
一路上,江玉之没再说过一句话,两眼空洞地望着窗外,直到外面的景色变成自己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月牙色别墅,她下车,踉踉跄跄地闯进去。
布莱恩原本打算离开,但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摇摇晃晃的,他还是不放心下车跟了上去。
女仆卡罗尔刚刚塞了一块巧克力蛋糕在嘴里,回头便看见自己的小东家捂着嘴巴靠在门框上,看了她一眼后便往前扑,硬生生跪在地上哗啦啦吐了一地——她刚擦完的地板,洁净光滑可以当镜子的大理石上,秽物流淌,浸湿了江玉之撑在地上的手掌,浸湿了她的衣衫,也浸湿了亲眼看见这一幕的她的喉咙——胃里仿佛有东西在热闹沸腾,涌上食道,涌上喉咙,她捂上自己的嘴,在看见跟在江玉之身后的少年时她生生咽下了苦涩又甜腻的巧克力蛋糕,贯穿鼻腔的却是难以忍受的馊味。
江玉之昏倒在自己吐出来的大堆秽物旁边,她好像将胆汁都吐出来了,完全不省人事,整个人像在胃酸里浸泡了一遍似的。
卡罗尔很想嫌弃她,但那英俊的少年在场,他将有些发烫的江玉之抱起来,眉头都没皱一下,还让她带路。将肮脏的江玉之放在床上后,他又指挥她照顾她,自己退到门外等着,让卡罗尔一点能怠慢的机会都没有。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我有存稿了,今天可以多更两章。
才发现江玉之的比江韫之的经历复杂点,多了五章。
这样算起来,这段往事=叁个番外,总字数大概在15万左右,好像应该另开个坑当前传……不过也不适合的样子。
熬不了夜,现在就困了,先睡觉,醒来再加更。





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番外二:狂梦(12)
江玉之病了,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天。全身刺鼻的酸臭味让她难以忍受,脑袋昏昏沉沉仿佛有千斤重又让她起不来沐浴,连卡罗尔都嫌弃她,这对于一向勤于洗漱,永远干净精神的她来说宛如噩梦。
房门开了,面如死灰的江玉之懒懒一瞥,只看见颔首低眉的卡罗尔,她心里烦躁,却根本没有力气爆发出来。她闭上眼睛,只听见卡罗尔的声音说:“先生,请。”她倏然睁开眼,西装革履的康里出现在房门口。
“你醒了。”身材高大挺拔的康里身着量身裁剪的黑色西装,迈着长腿优雅地朝她走来,东西方结合的俊美脸庞上有一丝矜贵笑意,暗眸里却是一派冷静。
“站住!”江玉之中气不足地喊道。
“怎么了?”康里径直走到床边,“布莱恩带你去那种地方,我很抱歉。”
江玉之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微微愣了。事实上,这会儿她哪里还记得那件事,身上的气味已经够折磨她了,当然也多亏他来这里提起布莱恩这个名字,让她想起害自己这么狼狈不堪的罪魁祸首是谁。她眨了眼,有些孩子气地说:“你离我远点,我身上很臭。”
康里闻言轻笑,轻轻抹开她额前的发丝,“我不介意。”接着又说,“布莱恩就在楼下,你如果要见他,我让他上来跟你道歉。”
江玉之别开眼,他的手让她想起那个场面——那些人是他的手下吧,那些人的手里拿着刀,一刀一刀地剐着,鲜血淋漓,呜咽渗人。这双修长有力的手,也该是沾过血的,甚至那血是他的叔叔们的……
江韫之会知道吗?应该知道的吧……
“不需要。”江玉之有些艰难地呼吸着,“本来就是我自愿跟着他们去的,怨不得谁。”
康里浅浅一笑,又和她聊了几句,之后便走了。
江玉之的病来得快,去得慢,几天后能下床了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她马上洗了个澡,折腾了一下干干净净地躺回床上又起不来。
江玉之的身体养了几个月才算康复,康里偶尔会来看望她,带着觍着一张脸的布莱恩,有时候是布莱恩自己来,这期间他们一起赌钱,他一共输给她数十万的巨额美金,几乎是全副身家都没了。
布莱恩见过她赌马,觉得她只是一时运气好,他不信赌桌上有常胜将军,等到亲眼看见她连赢自己数把后,他安慰自己她是一时运气好,渐渐地他相信,她聪明会赌,运气就是好得不得了,连病魔都不能阻止她在赌局里运筹帷幄、呼风唤雨,就这样,他变成了穷光蛋……
“论赌钱,他们一群人比你厉害都不敢跟我对赌,就你小子有种。”江玉之病态消瘦的脸上一双眼睛睿智明亮,充满志在必得的信心和豪气,还有对布莱恩的蔑视。
布莱恩看着自己寥寥无几的筹码,还有她面前如山的筹码,故作镇定地喝了一口红茶。
论有种,布莱恩自认比不上江玉之,他本以为看见那个场面的她会害怕得连夜收拾行李跑回日本,从此离康里这个魔鬼远远的,然而……
一个人的时候,江玉之开始思考是否要去见见江韫之。她病了一场,躺在床上浑浑噩噩的时候难免想起最亲的人,母亲和姐姐,想着她们两人,默默哭着,越想念越难受,越难受越想念。
如果康里真要和江韫之结婚,她再怎么想跟康里在一起都不能,即使她可以继续充耳不闻,永远不和自己的姐姐再见,若无其事做日本人长野郁子,当姐夫的情人,可凭什么要她一个人承受这有违伦常的事呢?
如果江韫之真要和康里结婚,他可是罪大恶极的家伙,难保哪一天不会将凶器对准她……她应该救救自己的姐姐吧?提醒她?也许并不用,姐姐能走到这个地步,做什么都不需要别人提醒,能走到这个地步,应该也有别的路可以选择,比如别的男人,能给她更大利益的别的男人,没必要一定是康里……
四月叁日,星期二,车子停靠在江韫之的房子门口,江玉之下车,看着那辆刚启动的车子熄火,车门打开,江韫之忙不迭下车,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好一会儿,她朝她扑过来,“玉儿……”
七年了,江韫之的容颜没有多大变化,那一头柔软如绸缎的长发还是漆黑发亮,一袭黑色长裙简洁干净,衬得她的肌肤更加雪白。她看起来还是娴静的模样,眉目间与生俱来的忧郁仍未褪下,带着淡淡的冰霜。
美貌依旧的江韫之,清冷孤高,江玉之敢断定如果黎蔓秋在场,一定会中邪一般移不开自己的目光,更甚的,她一定想跟她欢爱一场。
“什么利益能换跟你的一夜春宵呢,姐姐?”她在心里想着,却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宛如高岭之花的姐姐在男人身下的模样,她该是圣洁无暇,高不可攀。
在江韫之的书房里,江玉之看到她和康里的合照,摆在办公桌最显眼的地方,埋头工作的主人一抬头就能看得见。
“玉儿,你在看什么?”
“姐姐,”江玉之侧身将照片递给她,脸色漠然问,“你结婚了吗?”
江韫之看着照片轻笑,“没有。”
“那他跟姐姐……”
江韫之看了江玉之一眼,将照片视若珍宝般稳稳地放回桌子上,风轻云淡说:“只是情人。”
“姐姐的情人……”江玉之抑制着自己那不知道是狂喜还是悲哀的情绪问,“你有过几个情人?”
江韫之微微一笑,“别人都没给我理清楚,我自己也没记着。”
江玉之不经意地咬了下嘴唇,看着江韫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便觉得刺眼,“姐姐,你真让江家蒙羞!”
“江家?”江韫之蹙起眉头正视她,“玉儿,离开了西川,就没有江家了。丢脸,那是我自己蒙羞,是我自己的事。”
两行眼泪在脸上滑落,江玉之想起曾经说自己不想当疯婆子的姐姐,那个姐姐聪明理智,一身傲骨,今时今日却成了放荡的妓女般,成了上流社会男人们共有的玩物,她捂着自己的嘴巴蹲下身,“你这样子开心吗?”
江韫之叹息一声,走过来轻抚她的后背,“玉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这是很正常的事。遵守自己的思想,也该尊重别人的思想。我不要名声,是那东西没什么用,我也管不住别人的嘴。男人可以有情人,女人为什么不能有?一样都是人,一样没有婚嫁。如果结婚了,我就不这样了。现在,我是很乐意的。”
江玉之闻言不能自己地哭出声,“没有关系吗?我们有一样的情人,没有关系吗?”
“一样的情人?”江韫之一脸不可置信,恍惚间她想到江玉之刚才拿着她和康里的照片,“康里·佐-法兰杰斯?”
江玉之痛苦颔首,江韫之宛如雕像般生硬,跌坐在地上靠着办公桌,相顾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江韫之不自觉环抱双臂,颤声嘀咕:“怎么会这样……玉儿,你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江玉之若说得出来就好了。
“我不知道……”
“多久了?”
“几年了。”
“玉儿,你觉得他会娶你吗?”江韫之意味不明地问。
江玉之颓靡地抱着脑袋,脑海里一幕幕浮现康里没有温度的笑意,斯文守礼,有说不出的疏离感,可在床上,他压着她,抱着她,神色再冷漠,他的身体与她的却紧紧嵌合,没有距离。
一个高大英俊、风流多金的冷酷男人,他不爱逢场作戏,但他给出的深情亲吻与温暖怀抱注定是最美妙的糖果,被这样一个男人紧紧拥抱过,享受了他给的热烈宠爱,懵懂的少女满心欢喜,甘愿臣服,无药可救。
多亏黎蔓秋锲而不舍提醒,江玉之一直记得自己只是一个玩物,每回康里拿她泄欲时,她都在努力当一个合格的玩物,取悦他。
她害怕康里再说起那句话,“如果你想被舔,那你可以换个男人玩。”
在那个遥远的晚上选择了这样一个男人试试性爱,江玉之自然不知道自己会走到这一步,但如果时间倒流,在那个晚上,她仍会义无反顾奔向这个陌生男人,心甘情愿当他的玩物,只要能在他身边就好。
“……结不结婚不重要。”江玉之低着头悲哀地说。
“你很喜欢他?”
“喜欢……姐姐,我爱他,我爱他……”
直到走出江韫之的房子,江玉之还没缓过神来,耳边只剩姐姐信誓旦旦的一句话,“我会跟他一刀两断的。”
姐姐是个说得出就做得到的人,江玉之相信她。
二更~




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番外二:狂梦(13)
叁天以后的天黑时分,刚吃完晚餐不久的江玉之迎来了独自开车过来的康里,一看见他,她的眼睛都亮了,尽管他的神情淡漠。
在江韫之那里得知自己留在身边几年的、自己以为是个天真愚笨的日本姑娘其实是个中国人的时候,康里心里惊涛骇浪。这两天,他一有空就回忆起过去,从遇见江玉之开始到现在,即使他记不得什么了,但是那一天晚上,在觥筹交错、美酒流光的祇园里,她忽然出现,规规矩矩地跪坐在他身边,颔首低眉给他斟了一杯又一杯清酒,听着那两人的淫言秽语却依然不动声色,直到沐浴干净露出真容跪坐在他的榻上,他记得一清二楚,却已经分不清她该是个什么人,天真愚笨——很显然不是。
在日本待了数十天,直到那一晚,他对只带自己寻花问柳打算敷衍到底的叔叔们已经没有了耐心。他们一开始的谈话,半途来的江玉之没有听到多少,反倒是她的那个姑母——既然江玉之是中国人,那她也应该是——她从头到尾听了不少。
有阅历的女人能不露声色地听完他们不是那么和平的谈话,很正常。可什么经历都没有的江玉之,就算她听不懂其它威胁性质的话语,别人言语上对她的轻薄她没理由听不懂,她却一点儿都不生气,甚至如他们所愿跟他们走。
在回美国的途中,看中江玉之的美貌而上前对她示爱的男人不少,也没见她如他们所愿投怀送抱,反倒是遇见一个羞辱一个,几乎把人都得罪完了。
江玉之,一副纯真笑靥的江玉之,布莱恩说她和他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他要把她吓跑,自作主张带她去看安魂会的小喽啰被折磨的场面,她被吓得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却并没有远离的念头。
“玉之,”康里坐在宽大的沙发上,用能让她感到亲切的汉语对她说,“我能这样叫你?”
江玉之的心陡然坠落,缓缓坐在单人沙发上,恍然道:“她跟你说了不少。”
“她只说了她失散七年的妹妹叫江玉之,”康里唇边泛起淡淡的笑意,幽深的眼眸有意无意地看着她,“多的,我想她一点都说不出来。你知道的更多,不是吗?”声音低沉而有磁性,此刻的语气更是温柔宠溺,轻易让人沉沦。
“那你来这里,是想听我说什么?”江玉之死死攥着拳头,漂亮的丹凤眼毫无畏惧地和他对视,漆黑的眸底仿佛有某种坚定正在崩塌,化为清透的液体逐渐溢出眼眶。
“是你想听。”康里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她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办到了,但是,一段关系是否结束,不是她说了算。”
话说到这,江玉之就明白了,他来这里,是来跟她一刀两断的……
“你要跟她结婚,是吗?”
两行泪水先后滑下脸颊,江玉之死死盯着康里淡然的脸庞,看着他若有所思又仿佛是若无其事的神情,她倏然冷喝一声,“你说呀!”
“这不是我说了算。”康里说。
江玉之呵呵直笑,“不是你说了算,那还有谁?还有谁能决定你——一个杀人魔鬼的事?”
姐妹两人都说出一样的话,康里叹气般笑了,又听见江玉之一字一句认真地说:“她应该知道你所有的事吧?包括你杀了自己的叔叔?”
康里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脸色阴沉,而江玉之靠在沙发背上,面如死灰,黑眸里却有一丝微弱的异样光芒,这光芒的存在,证明了她一点都不害怕,她就是在威胁他。
他不是一个无情无义、六亲不认的人,当初他给了他们好长时间,直到那一晚,直到第二天,他还跟他们在一起座谈来着。虽然他让人用枪抵着他们的太阳穴,可里面没有子弹,是他们自己先开了枪。
“她知道了又如何?”康里平静地问。
江玉之的手颤抖着,声音软了下去,“康里,我要你告诉我,为什么是她……”
“我们一开始不就只是在玩吗?”康里风轻云淡地说。
江玉之流着泪,起身跪在他旁边抱住他,脸庞埋进他怀里,孩子气地嚷了一句,“那就继续玩下去啊……”
康里抬手轻抚她的柔软发丝,轻声问道:“玉之,换你告诉我,当初为什么是我?”
江玉之睁开泪眼,泪水蹭在他的白衬衣上。这个宽阔温暖的怀抱,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清淡好闻的麝香味,都是她熟悉的,感到亲切的。她的脑袋微微往后仰,朦胧的视线流连忘返于他的喉结和没有一丝赘肉、弧度利落好看的下颌。
康里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迟钝地摇了头,听到的却是一句近乎呢喃的话,因哭泣而有些口齿不清,但他还是听明白了,“我不知道,我爱你……”
康里轻抚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会儿,才低声叹息,“你只是想逃婚。”
这句话,让江玉之更加绝望了,她哭着摇头,紧紧地抱着他,许久说不出半句话来。
“玉之……”
康里刚开口,江玉之便哭得更凶,“不,不要离开我,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康里,你娶她,你娶她也不要离开我……”
她破罐子破摔了,就让伦常见鬼去吧。
康里低头看着她,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虽然他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江韫之的存在,但她跑去找她,让她和他一刀两断,这难道不是出于……伦常?事实上这种事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事情已经摊开来了,他就不能厚颜无耻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这边继续享受她付出的感情,享用她献出的身体,那边去哄骗她的姐姐。很显然,她那个冷静自持不争不闹的姐姐并没那么好欺瞒,也没那么大的心胸接受、容纳这种事。
“她是你的姐姐。”
“我都不在乎了你在乎什么?”江玉之依然哭着摇头,随后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他的薄唇,豆大的泪珠簌簌掉落在两人的唇间,咸涩的味道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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