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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此生为了美
他起身踹了我一脚,终于让我面朝上了,舒舒服服的刚喘了口气,他又气势
汹汹的扑了上来,抬手便直奔丹田而去……
半柱香后,我有些尴尬的看着他,他则一头大汗的看着我。
「你们这正道众人,皆是欺世盗名之辈,金丹之境,竟修炼如此可耻神通,
难道你们就只会做缩头乌龟么,下流,可耻,你就不觉得自己是正道之耻?你这
到底修的什么歪门邪道。自诩正道,就靠这身龟壳。呸!」
男子踩着我毫无章法的破口大骂,再无刚刚的轻松和惬意。我忍无可忍,也
怒吼起来,「你有本事放我出来,你看我揍不揍你!捆着不让我打你,你就有理
了么!」
「你,你!」男子后槽牙咬的嘎吱作响。他屏气凝神,双手握于胸前,掐诀
念咒,身后的元神又涨大了几分,一柄带着绿火的巨大利刃从指尖冒了出来,原
本和煦的山间顿时阴风阵阵,鬼哭神嚎让人心神不宁。
利刃自上而下,通体锯齿,我这才看到,半空中居然有张长着獠牙的可怖鬼
脸,正含着利刃,瞄准了我的脖子。
男子念完咒,眼中都是腥红的血丝,「看你的龟壳能不能顶得住我这灵炁集
于一点的修罗刃!破!」声毕,一股巨大的灵威带着强烈的风势猛然降下,力道
之强,纵使没有月轮困身,估计我也很难动弹半分,我还从未见过杀气如此之重
的邪术。
心里一紧,从小到大头一次有了种异样的感觉,我不会真的死在这里吧。
鼻尖突然闻到了一阵淡淡的清香,那柄冒着黑气的利刃悬在我脖子上几寸的
位置停了下来。从刃尖开始逐步被冒着寒气的薄冰覆盖,速度越来越快逐渐裹着
整柄利刃,连同那张可怕的鬼脸。
很快,被冻结后的利刃化为了齑粉,「是谁?」男子赶忙警觉的左右巡视,
他猛然低头,自己的脚不知何时,也被薄冰盖住,随后迅速漫延到胸口。
「是哪位大能,何必躲在暗处!别以为这区区寒冰就能伤的了我。」他咬破
指尖掐完手诀,浑身便冒出滚烫的鲜血,寒冰遇血慢慢就被融化了。还未等男子
喘息,寒冰融化成水后,渗入地里,片刻后一株绿叶便破土而出。
「不好。」男子刚想后跳躲开,可那绿叶见风就长,伸出藤蔓捆住全身,眨
眼间就长出一丈来高,将男子束于半空。
男子拼命挣扎,可手指都已被缠住,想掐手诀都不行。我躺在地上,面无表
情的看着木藤高处的男子,如同看一个死人。
那男子还未放弃,松开了捆住我的月轮,迅速飞起,露出獠牙快速旋转着,
想要切断藤蔓。藤蔓的颜色却随之变深,月轮的利刃敲打在藤蔓上,迸发出铁器
碰撞的火星,却连道痕迹都没留下,俨然已经成了棵铁树。
「到底是哪位大能,有如此修为都不愿现身一见么,死也死让老子死个明白。」
男子话没说完,藤蔓已经彻底缠住了脑袋,余下的枝条连那两柄月轮也一起
裹了进去。
男子依旧在其中拼命挣扎,可木藤却依旧停止了增长,而天空不知何时飘来
一片雨云,还没等我细看,云间就垂下一道又细又长的惊雷,正砸在木藤之上。
原本坚不可摧的木藤被惊雷瞬间点燃,自上而下顷刻化为火树。这火显然和
一般的俗火不同,烧的不仅仅是男子的肉身,连同元神都被逼出体内,一时间两
者惨叫声叠在一起,元神挣扎着想从树藤中逃出,而仅仅只是露出了张狰狞的脸,
便连同木藤烧成了一段段的灰烬。
灰烬落地,土层自觉分开,将那团灰烬掩埋,接着一阵清风带着枚小旋风吹
过,彷佛是在打扫余灰。
一位元婴境的大魔者片刻之间神魂俱灭,竟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就这么在
这尘世间蒸发了。
众人自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惊诧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而我自从
闻到那股清香,便已然知道了一切。
只是我实在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费这么多周章来解决这家伙,金木水火土风雷
全都招呼了一遍,与她一贯凌厉的风格真是毫不相符,若是炫耀修为也对不上她
的性格,总不能是为了解气吧。
难道她听见了这大魔说的那些污言秽语?可我和这大魔已经「较量」到现在,
按她的脾气也忍不了这么久不是。哎,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白光一闪,清漓已经站在了我的身边,她双手叠于腹间,面色清冷的看着我。
我抬头打量着她,化神之后,居然全身都带着隐隐的金光。
远山般青翠的柳叶长眉高挑着,原本淡紫色的双瞳中此时也泛着碧落般流转
的光华。在那眼中,似有清皎月色,也有星河灿烂,而那朱唇皓齿,自是紧紧抿
着,从不轻易开口。
这张令无数人只见一面就魂牵梦绕的绝美面容,称得上是惊鸿绝艳,却永远
在那冰肌雪肤下带着北极寒冰般的肃杀之气,彷佛全世界都是她的敌人。
看我依旧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心弦一拨,那熟悉的声音便直由心底传来,
「还不起身?」
我赶忙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浮土,看着浑身冒金光的她,站近点也不是,
站远地也不是。
只好在她身边离了几尺远,慢慢低下头,为避免外人听见,只是轻轻吐了一
句,「娘!」
而回过神的众人,看向我的眼神自然全都是不解和惊诧,但随后便齐齐跪拜
在地,「恭迎清漓上仙!」
为首的金丹尊者,感恩戴德,「感谢上仙及时出手,救命之恩,我等将永记
于心。」
清漓看了我一眼,眉目流转,抬手放在了我的肩上。
「回山。」这两个字依旧是传音入密到我心里,却未去理睬众人的跪拜。
「哦」我低声应和。
至于她对众人的态度,我却是毫不意外,十六年来,我和她两人孤居于清漓
山上,从未见过她和正魔两道的人有来往。
十五岁前,我连山都没下过。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我都只能从典籍
里一知半解。直到结成金丹后,娘才许我偶尔独自下山长些见识,但最晚酉正时
前必须回山。
每每听到镇子里的说书人,谈到清漓上人乃是清漓掌门,派下高手众多,乃
是天下秘传的第一大派,我就在后排捂着肚子笑的不行。
现在想来,我这金丹结的着实愚蠢的很,还记得结丹那晚,我早早就按照书
中记载要求,设坛摆好了九宫法阵,也寻好了替身之物,盥漱沐浴,击磬焚香后,
盘腿静修,等体内金丹大成。
可不知道我是不是哪一步做错了,还是漏做了。之后那九霄神雷却不偏不倚
的砸在了我身上。那一刻神魂撕裂,我只感觉自己必然是要英年早逝。
结果等我再醒来之时,却是独自躺在自己的床上。然后便发现了三件事,第
一件,腹中灵炁顺行,金丹已成。
第二件,修为大跌,原本灵寂时,凝出的剑气已经可以让我御剑飞上一段,
可金丹后,剑气五行符咒之威皆落入筑基境。而且不管日后我如何修炼,也是收
效甚微。唯一算是欣慰的便是这身横炼的精骨,水火不侵,刀枪不入。
第三件,便是我娘清漓再没和开口和我说过一句话。虽然之前她每日和我说
的话也是极少,但总还能见到她开口,哪像现在每每都是用传音入密,两人在一
起时,我简直就像是个自说自话的傻子。
事后我也能理解几分娘的心思,现如今结丹结成如此模样,完全没有一点金
丹境大成者的风华。想必她也是失望透顶了吧。毕竟她原本就对我相当冷淡,言
语作为给我的感觉就是任由我自生自灭。
而她也早早就和我说过,待我元婴之后,便独自下山闯荡天下去,之后再不
用回清漓。
但我心里从没怪过她,她现在能有如此修为,怕是早已跳出七情六欲,红尘
俗世。这所谓母子之情对她而言不过是个累赘罢了。只是我自己俗心难灭,这世
上我只有这一个亲人。有时候我真希望她不是什么上人,上仙,就是一位普普通
通的娘,那该多好。
「还不走?」一不小心就想了许多,清漓已经走了几步,此时正回头看着我。
我不敢拖延,赶紧跟上。
可急促而来的脚步声却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一大批魔教中人,由四处奔走而
来,全都聚集在了我们身前不远处。为首者年纪不大,身着黑甲,生的威武雄壮,
只是眼角一道伤疤越过鼻梁,看着有些瘆人。
而身后,刚刚的老者带着众弟子竟也去而复返。一时间,我和娘居然被夹在
了正魔之间。
「清漓上仙,您老不是从不参与正魔之时,如今刚刚渡劫,就灭我魔教大将,
是否有些不合时宜。」我娘年纪不过三十上下,称为您老倒是蛮有意思。
清漓并未回答,倒是身后的老者抢先开了口,「上仙原本就是我正道中人,
你魔道小辈自视修为高深,太过狂妄,在此寻衅滋事。上仙替天行道有何不合时
宜。」
「呵呵,说的倒是好听,今日上仙行大事,你我早就约好,休战一日,共观
盛举。可如今我魔教却平白失了一臂,我岂能善罢甘休!」这家伙修为和声望看
来也是不低,话音刚落,背后便是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身后老者自然也是丝毫不退让半步,「上仙在此,我派自当全力以赴,若能
一举将你等乌合之众就地歼灭,也可还天下一个太平!」
「要战便战,休呈口舌之快!」
话音刚落,耳边噼里啪啦全是武器出鞘的声音,我站在中间,感受着两边逐
步升高的灵威,眼看一场大战已然迫在眉睫,于是偷偷拽了拽清漓的衣袖,「娘,
不然咱先走吧,看着真要打起来了。」
清漓拉平了视线,第一次缓缓扫了圈众人,随后抬手伸出一指,微弯指腹,
地上一片绿叶便缓缓升起。两边人都不明白她要干什么,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树叶打着圈升到半空之中,清漓反转手腕,用拇指叠住中指,摆出了个莲花
指型,对着依旧还在转圈的树叶猛然弹了出去。
原本还轻柔飘动的树叶瞬间化作一道金光,金光带着长长的刃翼,拖着流星
般的尾巴直奔山间树林而去,那山边茂密的松柏随着金光靠近,接连倒了下去,
金光包裹的树叶势如破竹,所向无前,连续的闷响之后,那些原本高耸入云的松
柏已被齐齐拦腰斩断,露出树后另一座山峰。
可金光力道却丝毫未减,众人追随着金光,眼看着它扎进那座山峰,片刻之
后,峰顶猛震了一下,像是被风吹翻了斗笠,慢慢的滑落了下去。整座山头都被
金光削去了大半,砍削处之平整,简直是天神降临持天斧所为。
清漓收回二指,那道金光又从远处疾速杀回。众人几乎不受控制的双腿发软,
正魔两道纷纷跪倒在地。
「上仙息怒!上仙息怒!」
金光在清漓的指间猛然收住势头,随后又露出那片青绿的树叶,缓缓的旋转,
飘动,彷佛刚刚的一切根本没发生过。
可那拦腰斩断的松柏,齐整的山头却又在眼前不断的提醒着诸位,刚刚那一
幕并非梦幻。
清漓放下手指,任由树叶缓缓落下,传音入密到我心间,「回山!」
(待续)





清漓 【清漓】(2)
【清漓】(2)作者:此生为了美2021年3月12日字数:21138【纯爱母子,玄幻无后宫】——清漓山原本并不叫这名字,而我幼年时也一直不知道这山到底叫什么,直到后来某天清漓突然就在天下有了名气,大家便传清漓上人住在清漓山上。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清漓就坐在山尖崖边眺望云海,目光深邃而幽远,音色惆怅而无奈,似是在自言自语,「清漓,清漓,清漓山,那便叫清漓山吧」这片连绵不绝,嶙峋险要的山脉名曰垂绝山脉,位于雷州和宜州之间,算是两州的交界,而清漓山便在垂绝山脉之中。
站在山顶,四处眺望,雷州和宜州的风土都可窥得一二。
正道宗门以天玄山为尊,天玄山的分派也是最多,都分布在宜州各处。
而魔道则以地玄阁为首,势力遍布雷州。
两方这些年以垂绝为缓冲,寸土不让。
与垂绝山脉的怪石嶙峋,峰壑争秀不同,清漓山峰峦起伏之间皆是山清水秀,郁郁葱葱,山泉由山顶而下,如经脉一般遍布山体,算是一处难得的世外桃源。
而山中灵炁之充裕,更是天下绝有。
我一直怀疑这山是天上落下来的,不然为何就像是一涌泉眼,源源不断的散发著纯洁的灵炁。
所以在清漓山上修行要远比在其他地方轻松的多,不然像我这样的资质断不能如此年轻便迈入金丹。
清漓显然要比我更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她在山上设了灵阵,以雾气和幻境遮挡了整座山,同时也封了上山的路。
而以她的修为,几乎不可能有人真正知道清漓山的位置所在。
清漓扶着我的肩,我只觉眼前一晃,整个人就已经站在了清漓山的脚下。
落地后,她便放下手,独自往山上走去。
虽然我才十六,但其实已经要比她高上一头,但当我在她身边时,迫于长久以来的习惯和她那可怕的气场,总是会不自觉的低着脑袋。
「娘,我们到底算是正道还是魔道的啊」我犹豫了许久,眼看就快要到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虽然按照以往的经验,清漓很可能并不会回答我这个问题。
「正道」清漓并没有回头,传音却答的极快。
「那刚刚我们为什么没有帮正道铲除魔教呢?」此时我们已经并肩走到了我的屋前,她移步从我堂前的院子走过,传音却没断。
「他们只是一群为名利长生而搏之人,算不得魔,也谈不上正」话音落下,她甩袖一挥,石板院中的杂乱落叶飘花泥渍便聚在一起,随后如水流般飞往树林的土间,整个院子顿时焕然一新。
我还在思量着她的话,可却谈不上十分明白,今日那个元婴大魔如此穷凶极恶,居然还算不上是魔吗?想到这,我不免又有些心虚,毕竟我今天的表现着实有些丢人现眼。
「娘,对不起,孩儿修为不精,给你丢脸了」其实作为儿子,我说这话并不仅仅是道歉,还有一丝寻求安慰的念想,毕竟站在面前的人是我娘。
「无妨,本就差着境界,日后努力精进便是,早些休息吧」早些休息四个字还没出来,清漓就已经如泡沫般啪的一下消失在了院子里。
她这句话勉强能算是安慰吧,只是那冷漠的语气总给我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彷佛是在说,「你自行造化便是,强弱与我何干」我仰头看向屋后更高处的山峰轻叹口气。
清漓就住在那里,既不是金玉大宅,也不是恢弘宫殿,而是和我一样,简单而干净的一座竹屋。
屋后便是断崖,若站在断崖之上便可一览垂绝之貌。
那里我很少会去,因为我一直觉得娘不喜欢被打扰。
反正虽说是母子,但平时也是各自修行,无甚交集。
我的屋子虽然简单,但我却很喜欢,除了四周被茂密的树荫环绕,还有一条山泉流进院子,院子里只有一张石桌,两张石凳。
再往前便是个一丈见宽的石塘,泉水汇集其中又从石塘底部的细孔流下山去。
每每练功累了,便可在这石塘里浸泡解乏。
山泉水总是很凉,但我自小怕热而不畏寒,所以戏水成了幼年时候最为开心的消遣。
屋内的所有制品几乎都是竹制的,除了那张宽大的床。
大约是我五岁的时候,这张床某天突然就出现在了我的屋里,玉琢冰雕冒着滚滚的寒气,像是一块刚从北海极地捞出来的大冰砖。
谁放的自然不用说,但我当时也不敢多问,毕竟娘一直以来的的脸色也并不比这张寒床好到哪去,我只能当是她给我艰苦修行增添的考验。
一开始我常常会在夜里被冻醒,但好在从末因此着凉生过病,后来随着我的年纪越来越大,不知是不是习惯了,这床反而让我睡的越来越舒服。
我刚坐上床,就从上方的竹梁上掉下一个雪白的小绒球,随后便往我怀里蹭。
「哎呀,行了,行了,我不是回来了么。
别钻了,到时候又给掉我一身毛」一只精致小巧的狐狸脑袋从怀里钻了出来,眯着大眼睛,把脑袋架在我交领处,没一会就又睡了过去。
这个小家伙是一只心月狐,我给它起名叫小九,算是我的灵兽,通体雪白还只有一尾,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睡觉,天天都睡不醒。
虽说书里记载心月狐成年后通体火红,生九尾,灵力通天,可那都得是成千上万年以后的事了,我必然是等不到那一天,现在养着它多半也是在给别人做嫁衣罢了。
而这家伙现在和一只小奶狗无甚区别,毫无战力,胆子还小。
要非说用处也就只有一个。
这心月狐通人心,识善恶,带着它要是遇到心存歹念之人,它就会缩在我怀里轻轻咬我,算是个提醒。
今天清漓入神,我怕它受不了那么多生人味和雷劫的影响,所以就给丢在了家里。
它倒也没什么不满,反正在哪睡不是睡,无非是在我怀里睡的更舒服。
这晚我睡的很早,因为明天是可以下山的日子,娘每月只许我下山三次,可是万万不能错过。
不知睡了多久,只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我困倦的睁开双眼,随后便彻底被惊醒了,可似乎又算不上醒了,因为我能感觉到自己虽然神智清醒,可却并没有身体的掌控权。
而视线也只能被迫看向前方。
等我反应过来后才明白,我好像根本就不在自己的身体里。
有种元神出窍附在别人身上的味道。
对此突如其来的异状,虽然有些困惑,心里倒是相当的平静,似乎就连心境也无法由自己来做主,都是跟随着此刻「我」的喜怒哀乐而定。
而「我」现在正在一片极其陌生的环境里快速移动着,快到周围的一切在我看来都是模糊的光影。
我无法自由改变视角,自然也就看不到「我」到底是谁。
就在双眼都要看花之时,「我」总算是停了下来。
耳边呼呼的风声也戛然而止,「嘀嗒!」这声水滴清脆通透,打破了四周的宁静,彷佛落在心间一般。
目所能及之处,是一个潮湿而狭窄的洞口,看着洞口处似有封印的痕迹。
而「我」则缓步入洞,步行了数十丈后,眼前才豁然开朗。
一座天然的地下溶洞以宫殿般宏伟的姿态展现在我面前,四处可见五彩流萤的石钟乳闪烁着炫目的光芒,地上的积水中躺着各色宝石,看上去都很名贵,如今却成了垫脚之物。
鹤颈状的长明灯数丈一个,规则的嵌在溶洞的墙壁之中。
墙壁上布满了石刻,图画交叠文字,似乎在述说一个壮丽的故事。
可「我」一路向前,末曾停步,我也无法看个究竟,一直走到溶洞的最深处,「我」才停下步子,看着半空之中突起的四方高台。
这座高台像是人工修筑,却已经和石壁钟乳融为了一体。
四角有四个高大的飞鹤状的雕塑,各衔着一盏长灯。
而高台后似乎还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里面冒着轻柔的白光,却看不清到底是何物。
我心想,「我」难道是来寻宝的?这里鬼斧神工,难道是个藏宝库,亦或者是个古墓?「我」踩着地面积水里的玉石继续往前,可步履居然开始有些慌乱起来,随后一阵愧疚与自责莫名其妙的灌进脑中,我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极为难受,好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你居然还敢来此地!」一声尖锐的呵斥把我吓了一大跳,「我」的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
我很想听「自己」说上一两句,这样也许就能从声音分辨出一二。
可等了半天「我」也没说一句话。
而刚刚那个怒气滔天的声音却是一阵又一阵的撕扯着我的耳膜。
语气之恶劣,让我不得不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之人。
「诸多都是借口,我且问你,你可还记得你是何人,你此生欲为何事?犯下如此滔天恶行,天地亲友你又对得起哪个?现如今还有何脸面求我原谅」「够了,休再多言,今日我必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啊!」我惨叫一声,吓得从床上直接滚倒在了地上,喘息许久后,心神还无法安宁,环顾四周,又低头看了眼被吓醒的小九,原来只是一个梦么?惊魂末定之下,刚刚脑中的记忆却慢慢模糊了起来,只剩下最后那个可怕的画面,那只和磨盘一般大的鲜红眼珠,吐著热气的猩红长舌,如巨剪般锋利的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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