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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场夜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诗梳风
桐县的常住人口不足百万,基础设施也远不及桐城,县城里最大的超市也就跟社区大超市差不多规模。
超市门口满摆了头尾相接的手推车,黎溪率先走过去拉出来一辆,不是很好控制,转手推给跟在后面的程嘉懿。
工作日的原因,超市里并不多人,每个区域都只有零散几对老夫妻在挑选商品。
黎溪收回艳羡的目光,重新看向低头看清单的程嘉懿,然后一把捞过他的手臂撒娇:“嘉懿,你不问问我喜欢吃什么吗?”
她回头看了看刚经过的一对老夫妻:“刚才我听见那位老爷爷问老奶奶爱吃什么了。”
没理由你听不到。
程嘉懿放下清单将她虚搂住,避开对面推来的一长串购物车。
“我刚才也听见老奶奶对老爷爷说,你做什么我都爱吃。”
黎溪成功被逗笑。
家中空置太久,什么生活用品都没有,这一趟采购注定会满载而归。
除了食材和生活必需品,黎溪还买了一堆零食,那架势像是要把整个超市的零食区搬空。
“好了。”眼看购物车就要被装满,程嘉懿按住黎溪高举要去拿怪味豆的手,“你不是不爱吃芥末味的吗?”
“这个牌子的我没吃过,或许好吃呢!”不信邪的黎溪抓起一包扔进购物车,然后靠进程嘉懿怀里,酝酿出点眸光巴巴地看着他,“嘉懿,沉君言管得我严,我都好几年没放开肚皮吃零食了。”
这话真假半掺,沉君言的确管得她严,但也是受她指示做事。
瞿老对舞者的身材要求极高,黎溪又是个没有自控力的,只能靠外力帮助,而严于律己又说一不二的沉君言就是个最好的人选。
程嘉懿脸色僵了僵,但不过一瞬又恢复正常,右手扶在她腰后,用唇轻碰她的额头,带着她继续往前行,却没有再说一句话。
*
在超市耗得太久,一回到家,程嘉懿就得立刻钻进厨房准备晚饭。
午后的阳光带着炽烈燃烧后的余温照进窗里,在洁白的瓷砖上勾勒出一个优美雅致的影子,来自低头切菜的程嘉懿。
黎溪倚着故意做成碎裂的钢化玻璃落地推门,距离她两步之遥的程嘉懿一心只有手里的刀和砧板上的苦瓜。
他动作非常利落,对半把苦瓜切开,然后用刀身把半边苦瓜压平,左手按着瓜,右手握着刀,唰唰不停地切丝。
“嘉懿。”
“嗯?”
黎溪迈开两步,走到程嘉懿背后,张开双臂抱住他稍稍弯曲的腰:“我在和苦瓜吃醋,你摸它的次数比摸我还多。”
伸出五指数了数,好得很,一根都没机会屈起,次数为零。
程嘉懿胸腔震了震,连带背后也感受到。
“身为保镖敢摸雇主,我是嫌太自由了,要进去蹲几年吗?”
提起这个黎溪就生气,故意用力掐他腹肌:“程先生应该是属乌龟的,是不是我一辈子想不起来,你就打算一辈子不认我?”
最后一瓣苦瓜才切到中段,刀刃就停留在凹凸不平的表面。
程嘉懿放下菜刀,擦了擦手上的水,双手细致地捧起黎溪的脸,彷如对待稀世珍宝。
“我不是圣人,会怕受伤,更怕会在喜欢的人面前出丑。”他用拇指描绘夜夜潜入梦中的那张脸,从柔顺的发丝到如远山的眉目,玲珑的鼻梁到圆润的唇珠,还有流畅的下颌线条,每一寸都让他魂牵梦萦,“这五年我做过无数关于你的梦,无一不是悲剧收场。我没有自信不会成为下一个蒋烨,宁愿无名无姓留在你身边。”
又有不听话的眼泪想脱离酸痛的眼眶,黎溪正想低头躲避,却被程嘉懿再次抬起。
“不要哭,也不要道歉。”他俯身让薄唇落在她凝结起眼花的眼睫,用舌尖掠夺那一抹咸涩,然后一路往下,一直吻到她唇珠之上,“错的是飞蛾,不是烈火。”
因低喃而分开的嘴唇未再闭口,闭着眼睛的黎溪感觉到上唇被含住,还带着眼泪味道的舌尖试探地舔舐她的上颚,然后发起猛烈的攻势。
托在下颌的手移到了她脑后,黎溪伸出双臂勾住程嘉懿的脖子,回应他青涩而热烈的深深爱意。
缠绕的呼吸越来越重,黎溪腰上的手开始躁动,她收回与程嘉懿相碰的舌头,改为用嘴唇含住,细微地磨蹭。
程嘉懿的手掌钻进她宽敞的衣摆下,不知道是汗还是水,温湿一片,再也不复之前的干燥硬朗,柔情似水擦过她柔软的腰肢,想前进,又缺少几分魄力。
黎溪嘴角微扬,故意往他身上压,还未紧贴就已经感受到他胯下的勃发。
很难不联想到在度假村破戒的那晚。
这下她再也憋不住,十分煞风景地笑了出来。
比她入神万分程嘉懿的手刚伸到她内衣的搭扣,被她的猝然退出吓了个激灵。
黎溪笑出声,连忙道歉:“对、对不起。”
程嘉懿还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弯着腰一直摆手,还以为是自己粗鲁了:“我弄疼你了?”
“不,不是。”黎溪笑得差不多了,直起腰,脸红扑扑的,抱住程嘉懿不肯放手,“我就是太开心了,终于等到你主动来亲我。”
肯定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黎溪思维一向跳跃万分,程嘉懿不疑有他,洗了洗手,然后双手夹住她的脸帮她降温:“只要你不介意,我可以更加主动。”
“唔——”黎溪抓住他两只手腕,引导着他往下移,“那下次买避孕套你记得主动点。”
一句话说完,她的手恰巧停在了胸前两团肉前,吓得被她握住的两只手落荒而逃。
“时间不早了,我要尽快把苦瓜切完。”
话都还没说,身体就已经转了过去。
刚才帮着降温的人,现在变成了需要降温的人。
*
程嘉懿做了叁菜一汤,苦瓜炒牛肉、糖醋小排、姜丝煎蛋和豆腐鲫鱼汤,摆在四四方方的小茶几上,特别有满足感。
说是程爷爷的爱好,程嘉懿家里有很多木头做的小板凳,黎溪随便拉了一张坐在小方桌前,等对面的人给自己盛汤。
“小心烫,别喝到底,可能会有鱼刺。”
黎溪接过碗后往里头吹了吹气,抿了一小口,很烫,但不至于烫着。
她放下碗拿起筷子,在程嘉懿期盼的目光的下,叁个菜都夹了一块。
“好吃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黎溪没有立刻回答,沉吟了一会儿,放下筷子平静道:“都一个味道。”
程嘉懿咯噔一下。
“太咸了?”
黎溪噗嗤一笑,跨过桌子吧唧亲了他一口:“是爱的味道啦!”
他愣了愣,也跟着失笑。
两个人的午饭都没有正经吃,晚饭饶是故意做多了,还是被吃得一干二净。
饭后自然也是程嘉懿负责洗碗,但黎溪百无聊赖,坐下刷了一下手机,没什么好玩的,听见厨房传来水声哗哗,正要进去骚扰,刚放下的手机突然响了。
——
肉没吃着,喝点汤!





十四场夜雨 第六十一章乖,别看
知道她这个号码的人也就那么一个——沉君言。
她收回前往厨房的脚步,倒退几步走到茶几前拿起手机接通。
沉君言为人谨慎,不确定对面是不是要找的人前,情绪概不外露。
他试探问:“溪溪?”
黎溪用脸和肩膀夹住手机,撕开一个小果冻咕噜吞下:“是我。”
等听到的是她的声音后,对面冷硬的声线瞬间柔和下来,话语中藏着淡淡的愉悦:“听你的声音,似乎挺满意那里的环境。”
“是挺满意的。”黎溪走到敞开窗户边,把手机递到外面一会儿才拿回耳边,“听到了没?到处都是蟋蟀声,免费的纯净白噪音,我肯定能睡个好觉。”
“那就好,我还怕你从医院回来会不舒服。”
沉默蔓延,意味不明。
黎溪眼尾一挑,咬了咬嘴唇,有种被抓奸在床的感觉。
虽然这是一场割裂性质的“逃亡”,但沉君言抓不了人,不代表他不知道人在哪里。
没计较她为什么不回答,沉君言又自顾自地问:“严重到要去医院,看来这趟去仓库是找到想要的东西了?”
“没有。”黎溪抢着回答,紧接着沉君言最后一个字来开口。
后方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黎溪正要回头,程嘉懿的身体便贴了上来,俯身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黎溪的心剧烈一跳,听筒里又传出沉君言晦暗的轻笑:“回答得这么急,很有欲盖弥彰的味道。”
身后的人还不肯挪位,黎溪只能无声深呼吸一口,平稳气息:“那沉总是希望让我找到,还是找不到呢?”
话音刚落,原本缠在她腰上的手突然向上,扶起她的侧脸将她扳向右边,一个炽热而急躁的吻立刻在她唇上辗转。
沉君言还不知道对面发生了什么,手指隔着相框玻璃抚过黎溪的面容:“我当然希望你身体健康,常伴我身。”
程嘉懿的吻来得又急又激烈,黎溪难以抵挡,虽不忘电话那头还有个人,但也无法抑制情生意动而来的喘息。
她低声“唔”了一句,哪怕立刻把手机拿开,对面还是灵敏地听到了。
“溪溪?”
黎溪忙要推开程嘉懿,但对方却不肯就此罢休,趁她张开嘴,放肆地用舌头勾缠她,只要她感受他程嘉懿一个人。
“溪溪,你那边……”
未等沉君言再次发问,黎溪咬了程嘉懿一口,得到自由后连忙打开免提回答:“没事,被蚊子咬了。”
“蚊子”用被咬疼的舌头舔了舔唇角,蹙着眉头,拿起先前放在沙发背上的围裙,又走回到厨房里。
能听见蟋蟀声,那蚊子大概率也不会缺席。
沉君言不再深究,绕回她健康与否的问题上:“行动随时可以取消,但你精神和身体出了问题半秒都不能耽误。”
黎溪心思不在电话上,抻着脖子去看已经走进厨房的程嘉懿。
他把围裙挂在玻璃门旁边的挂钩,然后向右转,不见了。
“溪溪。”久久没得到回应的沉君言叹了口气,“又神游到哪儿去了?”
黎溪回过神,无意识、傻愣愣地啊了一声:“没什么,在看隔壁邻居家的孩子在玩仙女棒。”
笑声从话筒中传来,不带任何掩饰,低沉磁性又不失爽朗,看来是在个安全的地方独处着。
“看好了以后,可以跟我说说在仓库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是祸躲不过。
黎溪看了看手背上的早已结痂的擦伤,将半真半假的谎言进行到底:“被绊倒了,摔晕了半晌。”
为了突显真实性,她继续添油加醋:“你还记得我放在仓库门口的那个木箱吗?就是它!早上的时候不是突然下大雨吗?我急着出去,就被那个破烂木箱绊倒了!”
激昂地将木箱贬得一无是处后,黎溪嘟囔着撒娇:“手也擦伤了,上药时可疼啦……”
一听到她说疼,沉君言果然被转移了重点,他那头传来一阵快速的窸窣,想是换了个坐姿,下一秒略带不满的声音就响起。
“手伤了?那洗澡时记得用保鲜膜缠一缠,别碰到水,及时换药……”
一直等不到程嘉懿出现,黎溪哪里还有心思跟沉君言斗智斗勇,况且这么一长串她也听得头晕,连忙打断:“行行行,那我现在就去问程嘉懿要保鲜膜,拜拜!”
她迅速挂断电话,随手将手机扔到沙发上,小跑着进了厨房。
厨房和厕所相连,黎溪还没走进厨房,带着回音的水声淅淅沥沥,隔着几扇门也听得一清二楚。
黎溪踮着脚尖一步一步地走到浴室的门前,手搭在球形门锁上,轻轻往左边拧了一下。
门没锁,开了。
黎溪没有急着进去,推开一条门缝往里面看。
浴室分位干湿两个区,用一扇只能往左的磨砂玻璃门隔开。而现在,一个挺拔结实的身影赤裸映在模糊的玻璃上,影影绰绰。
哪怕看不清楚,黎溪依旧能想象出那肉体的诱人之处。
浴室比厨房高出一个台阶,黎溪跨上一小步,踢掉鞋子,赤足走上防滑的地砖上。
黑色长裤,孔雀蓝木耳边小短袖,酒红色的橡皮筋,依次落蜿蜒在从门口到磨砂玻璃前的路上。
里头的人似乎没察觉浴室里进了人,背对着玻璃门,站在花洒底下冲掉头上的泡沫。
黎溪握住不锈钢门把,用力将玻璃门推开,然后关上,走上前抱紧程嘉懿劲瘦的腰。
他洗的冷水澡,水是凉的,但身体是热的。
被抱住也没有任何反应,黎溪故意夸张地打了个抖了抖,程嘉懿立刻把开关拨向热水那边,几秒钟过后,水反过来比他的身体还要热。
终于没有泡沫滑落,程嘉懿正要伸手关水,缠在他腰上的手突然离开,拦在了开关之前。
“嘉懿,我都还没洗呢。”
程嘉懿收回手,想要转身离开:“你洗吧,我到外面帮你收拾衣服。”
刚走出一步,他停下脚步——走不了,被两只手箍着。
黎溪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下巴枕着他的肩膀耐心教导:“嘉懿,吃醋时玩冷战是个幼稚行为,完全不可取。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努力让我只看到你一个人。”
被点破心事,程嘉懿怔了怔,黎溪就趁这个时候推了他一把。
并不宽敞的空间内弥漫着大片的白烟,两人走出了花洒落水范围,任由热水纷纷洒落。
太安静的环境容易暴露过快的心跳声,离开关最近的程嘉懿选择让水继续浪费。
黎溪的内衣裤早已湿透,薄薄的,湿透的白色几近透明,比不穿还要性感。
他们之间不过半臂的距离,但黎溪把脚步放得很慢,很小,叁步才走到程嘉懿面前,倾身贴近。
原本垂在腿间的物件慢慢升腾,大胆地横亘在两人之间,然后被黎溪一压,严丝合缝地贴在各自赤裸的皮肤上。
“黎……”
黎溪嘘了一声,低头看着他赤裸的上半身。
白皙的皮肤上尽是难看的疤痕,虽然已经愈合多年,但依旧能看出受伤当时是怎样惨烈的状况。
皮开肉绽、遍体鳞伤、千疮百孔。
她指尖抚上肩膀上一道长长的缝合疤,那是最长、最明显的一道疤痕,像一条蜈蚣,匍匐在遒实的胸肌上,狰狞得令人心惊。
“嘉懿……”
下一秒,眼泪落下的一秒,一只宽大的手掌覆在她眼前。
“乖,别看,都过去了。”
——
终于绿别人一次的小程:一个小小的报复,谢谢。




十四场夜雨 第六十二章我们做爱吧
过去了又怎么样?过去了不代表没发生过,也不代表过去的并不可怕。
黎溪的手掌贴在他的胸口,掌心下是他有力沉稳的心跳,但在五年前,这颗心有可能虚弱到停跳。
她伸手将花洒关掉,狭窄的空间里安静得只有流水声。
“疼吗?”
程嘉懿摇头:“不疼了。”
现在不疼了,不是一直不疼。
黎溪四指滑过他两肩上没有形状可言的疤痕,只能庆幸没有增生,否则更加不堪入目。
人都有趋美之心,黎溪这种人更不用说,难看点都忍不住唾弃两句再掉头走。可面对程嘉懿身上丑陋的疤痕,她只想用双唇致以她最崇高的爱意。
第一吻,落在他肩膀上的圆孔疤,第二吻落在胸口上的缝合疤,第叁吻落在肋骨以下的中央,那里没有伤口,但黎溪记得这里被那些野蛮人踢过好几脚。
因为她不肯签那份荒唐的协议。
最后,黎溪半蹲着,眼前是他壮硕的欲望,正毫无廉耻心地高高挺在她鼻尖。
程嘉懿用手,羞愧得脸红耳赤:“别,别这样……”
虽然知道她不带情欲去做这件事,但程嘉懿还是无法接受她的直视,脸红耳赤地用手遮掩那骇人的器物:“不需要这样的。”
黎溪当然不会听他的,手按在他的手背上,凑到他小腹上,在一条明显的青筋外侧落在最后一吻。
那里曾经为她挡住了几乎致命的一踢。
然后,记忆戛然而止。
她重新站直,眨了眨眼睛,把在眼眶摇摇欲坠的泪光挤回去。
“嘉懿,你是在气我和沉君言说我什么都没想起来吧?”
在出发去海联货仓的路上,她和程嘉懿说过,离不开沉君言,是因为她没有痊愈。
“你觉得我骗他,是因为我不想离开他?”
程嘉懿僵硬否认:“没有。”
黎溪凑上前亲了他嘴唇一口:“口是心非也是幼稚行为哦。”
他那些藏了等于没藏的小心思怎么逃得过黎溪的眼睛,乖乖认罪:“我知道你有苦衷,但我就是控制不了情绪,对不起。”
“我确实是有苦衷……”黎溪松开环住他脖子的手,脚跟重新落地,“我没有对沉君言撒谎,而是对你隐瞒了一个不知好坏消息,关于我的病的。”
程嘉懿脸色忧色又浓了几分,亟需安全感似的抓紧了黎溪的手。
其实她并没有想过要隐瞒,只是医生没有提出,她就顺势不坦白,从未觉得自己能负担起这么重的一件事。
“医生和我说,我要彻底治愈,就必须全部记起绑架的事。但是嘉懿,对不起……”她反手和他十指相扣,“我没有把在仓库的事全部记起。”
程嘉懿嘴唇一颤:“你没,没记起我?”
“我当然记起了。”黎溪双手将他的手包住,“只是我发现病根藏得比我想象的要深。它不是源于我对绑架的惊恐,而是……”
“你的生命。”
她昏迷时做的梦并不完整,停留在程嘉懿被蜘蛛侠踢得失去了意识,双目紧闭地躺倒在地,然后画面一暗,只剩蜘蛛侠诡谲的话:“你记住,他要是被打死,你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你的手上也沾满了他的血!”
鬓角又开始隐隐作痛,黎溪疲惫地倒在程嘉懿的肩膀上:“嘉懿,你恨我没有记起全部吗?”
自私地把他人的痛苦藏到深处,当作没有发生。
程嘉懿想也没想:“怎么可能。”
那些非人能承受的苦难,如果可以,他也想选择性忘却。
忘记那些拳打脚踢、鲜血淋漓,只记住苦难与混乱中,她死生契阔的诺言。
“嘉懿,这一秒我为你放弃所拥有的一切。我不求你偿还,只求你多活我一秒,一秒也好!”
那时候他只感觉到痛与血腥,被那些人残忍地扔在冰冷邋遢的地上,唯有手上有温度存在,那是黎溪紧握着他不肯放手。
在最肮脏暴力的地方,有最动听的承诺。
他自私地想,如果可以,这样一起下地狱,似乎也不错。
胸前有温暖靠近,程嘉懿刚把头垂下,撞入黎溪眼波流转的眼中,彷如被石块绊倒,直直栽进烟波浩渺的湖中。只想在里面徜徉不起。
“嘉懿。”
“嗯。”
“我好像还没正式说过我爱你吧?”
湖里还藏着一块礁石,突然撞上他的心头,好像把灵魂也撞出了体内。
“没、没有。”
黎溪手扶在程嘉懿两肩,指腹下是他的疤痕,此刻透出淡淡的粉红,但也不足以分摊他从脸到锁骨的泛红。
“那你听清楚咯。”
她指尖用力往下按,踮起脚尖,倾斜着身子凑近他耳边,呼出的气息扫过他的耳廓,出现了一场美妙的云蒸霞蔚。
“程嘉懿,我爱你,我最……”
“爱你”两个个字被堵回了喉咙深处,程嘉懿倏地侧过头吻住她的嘴唇,顺势将她逼到了角落。
玻璃与她的后背隔着一只大手,让她不至于被推门的凉意侵袭。
这个吻来得又急又快,但不像刚才那般躁进,不带任何侵略感,只是单纯因爱意而产生的吻。
漫长,湿润,闷热,像盛夏的雨天,清凉中总要带着些躁动。
两片嘴唇贴合又松开,你进我退,都把对方当成了世界上最甜蜜的糖,忍不住一尝再尝,直至全部融化在自己口中。
原本虚扶在她肩上的手悄悄将细细的肩带挑开,拨到手臂以下,然后慢慢移到背后,手指按在内衣的搭扣上。
程嘉懿松开黎溪的上唇,眼尾被情欲染红,从此再与冷淡无缘:“我可以摸它吗?”
小小的两个金属钩已经被他解开,黎溪还轻微细喘着,樱唇微启,扬起小小的弧度:“如果我说拒绝呢?”
“那我就停下。”
话音刚落,胸前的柔软失去最后一道桎梏,彻底沦陷。
那还拒绝什么呢?
黎溪垂下手臂将内衣扯下,扔到二人的脚边,双臂勾住程嘉懿的脖子,将他扯低,主动而强势抢占回亲吻主动权。
粗糙的手掌从背后游弋到胸侧,小幅度的抚摸着那细腻的半圆弧度。
被双手蒙住眼睛时,哪怕是指缝流进来的光,也能令人心驰神往。
那挺立的乳尖蹭着他的肌肤,那一刻五感尽失,只剩两点小荷拂过的地方,触感不断放大。
徘徊不前的手掌终于鼓起勇气,攻向城门。
两团嫩肉被他的手掌包裹住的时候,黎溪忍不住嗯了一声,挺身让他的糅抚更加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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