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场夜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诗梳风
她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我像会过苦日子的人么?”
程嘉懿头也不回:“确实不像,所以你只能去找沉君言。”
顶层到了,程嘉懿松开她的手去拉防烟门,沉君言正好从电梯里走出来,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穿透一切,定在刚从门后探出身的黎溪脸上。
对上沉君言那阴冷的表情,黎溪噗嗤地笑出了声音,有种把永远运筹帷幄的老狐狸耍得团团转的成就感。
不过她也不敢太过分,笑过以后猫着腰从程嘉懿腋下穿过,小碎步跑回到沉君言面前。
还没等她停下来,沉君言就抬手捏住她的双颊,俯身咬住她的嘴唇。
黎溪吃痛唔了一声,也不挣扎,顺从地张嘴,等沉君言的舌头探进来的时候,捉弄似的咬住了他正在舔舐的舌尖。
可沉君言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她,轻抚着她的脸颊的手顺势滑到她的咽喉处,拇指一顶,黎溪就反应极大地推开了他。
“咳——”
反胃感从喉咙涌出,黎溪干呕了几声,应激的泪水染红了眼睛,汪汪地浮在瞳仁下,然后她就用这么一双眼巴巴地看着沉君言,委屈地咬了咬嘴唇。
黎溪咽喉极为敏感,几年前她贪玩提出要帮沉君言口。
一开始她只含在嘴里吮吸,结果沉君言先把持不住,挺了挺身主动将性器整根没入黎溪的嘴里,然后不可避免地顶到了她喉咙深处,惹得黎溪立刻咳嗽干呕,眼眶红红地控诉他欺负自己。
沉君言也心疼得不行,从此连深吻都要细心顾忌。
黎溪摸了摸还有些不适的喉咙,看来沉君言真的被她气到了。
她故意吸吸鼻子,示弱般倒在他怀里,下巴枕在他的左肩上,闷闷说道:“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应该怎么向你道歉……”
一只手贴上她的后腰轻抚了几下,黎溪抬头看向站在防烟门前的程嘉懿。
看见她望过来,程嘉懿冷漠地别过脸,不屑看她那满嘴谎言的行径。
黎溪扬起嘴角,目光一直不离程嘉懿,张嘴在沉君言颈侧狠狠咬了一口。
她明明在笑,可说出来的话却委屈万分:“但现在,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
按在她腰后的手突然一紧,两人的距离刹那变得密不可分,甚至还能感受到抵在她小腹上的逐渐勃发。
她双手搂住沉君言的脖子,下巴枕在他肩上再次看向程嘉懿,连得意的表情和苦涩的语气都没变过。
“现在该你跟我道歉了。”
*
被沉君言打横抱起走回病房的时候,黎溪抱着沉君言的脖子维持平衡,余光看到程嘉懿的身形动了动。
她抬头望去,程嘉懿已经把脸转了回来。
明明他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面无表情,但黎溪总是能看出隐藏在风平浪静下的汹涌。
有时是无奈,有时是讥讽,或者是愤怒,但这次她读不出任何的情绪。
他人站在那里,却好像失去了所有颜色和温度,就像春光里唯一的积雪,拒绝和这个世界有任何牵扯。
黎溪似乎从他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病房门关上的最后一眼,她看到了程嘉懿缓缓背过身,溶进了这萧索的夜。
“在想什么?”
进门后沉君言并没有把她放下,反而换了个姿势,托着她的臀部将她抵在门上。
黎溪双腿夹住他的腰,指了指窗下的二人沙发:“抱我过去。”
沙发上搭着沉君言脱下来的西装外套,黎溪指挥他铺开,然后才坐上去。
折腾了一整天,黎溪也有些累了,头枕在靠背上,两条腿伸长,架上沉君言的肩膀,徐徐盘起,扣在他的颈后。
“那你又在想什么?”
病号服的裤子又宽又大,沉君言将她的裤腿推到大腿根,低头用嘴唇蹭了蹭她大腿内侧的嫩肉。
“在想怎么跟你道歉。”
装模作样。
黎溪嗤了一声:“那你自己一个人好好想吧,我要睡觉了。”
说着就要把腿收回来。
然而她的交叉的脚踝刚松开,沉君言也站了起来,又弯腰在她眉心轻轻一吻。
“我去洗手。”
黎溪大方目送他走进洗手间。
哗哗的水声响起,黎溪从沙发上起来,走前几步扶着洗手间的门框,看流水淌过沉君言沾满泡沫的手。
她突然感觉有些热,走上前去抱住沉君言的腰,趴在他弓起的背上,轻扫他腹上的肌肉,再慢慢往下移,隔着西装裤感受他炽热的勃发。
不知怎的,突然有一个荒唐的想法从她脑中冒出来——也不知道程嘉懿有没有这么大。
那晚没能到达的禁区,只触碰到的荒草寥寥,都已令她变得心猿意马。
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加重,动作从轻抚变成揉弄,让沉君言无法再忽视。
他直起身,水声戛然而止,抽出旁边的纸巾擦了擦手,才去按住黎溪正在作恶的手。
“怎么了?”
知道他想转身,黎溪退后一步,等他正面转过来的时候又贴上他。
洗手间里没有开灯,靠着外面床头灯的微光照明。
黎溪把下巴靠在沉君言胸怀,仔细打量他的脸——哪怕胯下早已坚挺,他眉目依旧清冷。
真的太像了。
黎溪避开他担忧的目光,埋进他的胸怀里,手又继续从他小腹上往下滑。
“沉君言。”
他轻轻嗯了一声。
得到了应答,黎溪慢慢拉开他的裤链,纤细的手探进去,指尖小心翼翼地划过勃起的轮廓。
她抬起头,看着沉君言逐渐变得幽深的眼神,柔声问:“你会让其他女人这样做吗?”
十四场夜雨 第二十一章春水
似乎是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问题,沉君言有一瞬间的愣神,但很快就恢复正常,托起她的臀部将她抱起。
“你觉得除了你以外,还有人敢这样对我?”
没得到正面回答,黎溪不依不挠追着问:“我怎么知道谁敢,你只要回答会,还是不会就行了。”
虽然不知道黎溪为什么突然紧张这种问题,但沉君言对此并不厌恶,甚至没忍住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绝对不会,永远不会。”
这下黎溪舒畅了,满意地用脚后跟碰了碰沉君言的臀:“那现在出去跟我道歉吧。”
夜已深,窗外属于城市的喧闹早已平息,连空气都冷淡了几分。
黎溪重新坐在沙发上,掌下压着沉君言西装外套细腻的内衬,就听到外套的主人开口:“可惜了,这件外套我才穿了一次。”
他这话说得莫名其妙的,黎溪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抬腿作势要踢他:“沉总还真自信,能不能让我爽还不知道呢。”
但黎溪也只是嘴硬要面子而已,沉君言用唇舌帮过她无数次,没有一次是让她败兴而归的。
沉君言笑而不语,蹲下双手摸进黎溪的衣摆,细致地将她的长裤褪下。
黎溪的内裤是两边绑带的,沉君言扯开的时候,就像拆开一件礼物,哪怕知道里面是什么,依旧能让他心潮澎湃。
最后一片薄布取走,沉君言将她两条腿屈起分开,让她整个花穴暴露在自己眼前,然后埋首在她小腹上轻轻舔舐。
确定要留院观察后,黎溪在病房洗了个澡,现在皮肤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气。
不是别墅里淡雅清幽的香,而是浓厚而廉价的檀香香精味,俗不可耐,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却是另一种风情。
“等等。”就在他要继续往下的时候,黎溪突然出言打断,在他不满的眼神下柔媚一笑,“我光了下半身,沉总不光上半身作为交换么?”
永远猜不到她会在床上闹什么花样的沉君言咬了咬她的大腿,单手一颗一颗解开衬衫纽扣。
七颗纽扣全部解开,沉君言动了动肩膀将整件衬衣脱下,随手扔到后方的病床上。
沉君言身材极好,肩宽腰窄,肌肉匀称,不用力时看着薄薄一层并不骇人,一旦绷紧,线条轮廓尽显,像博物馆里完美的大理石雕塑。
黎溪托着下巴欣赏了好一会儿,抬高腿用脚趾在他的腹肌上撩了几下,然后被一手裹进掌心里。
沉君言握着他的脚掌重新蹲下,强硬地掰开她两条腿,架上自己的肩头。
像往常一样,沉君言依旧耐心十足,没有急于进攻,先在她两瓣上如蜻蜓点水般细吻,等到黎溪开始颤抖,他才伸出舌头轻挑她的花蕊,刺激她的最敏感处。
太久没做,前戏不过刚开始,黎溪就有些承受不住,放在身体两旁的手攥紧了柔软的西装内衬,但依旧压抑不住溢出的呻吟。
或许是听到了她的渐渐加快的喘息,黎溪感觉到那灵活的舌尖钻进了花芯,然后退出,又在花蕊四周磨蹭,力度一点一点增加。
“唔……”
黎溪难耐地扭动身子,沉君言立刻伸手抓住她两条大腿,再次将舌尖伸进花穴舔舐。
一阵颤栗过后,黎溪感觉有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流出,她下意识要往后躲,但沉君言没有给她机会,直接钳制住她腰肢两侧,舌头恣意搅动春水,发出淫靡的摩擦声。
高潮过后,黎溪下体传来一阵一阵的收缩,沉君言也默契地从花丛中退出,手指划过湿润的花瓣,看到黎溪的眼尾泛起红潮,再次低头以唇封之。
第二波的攻势更加猛烈,哪怕做了心理准备,黎溪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一旦开了口,便再难制止那一声声娇吟。
她绷直双腿,手无意识地抚上沉君言的脑后,想让他进入得更深。
既然是道歉,沉君言自然不会逆她意,扶着她的腰继续挑逗那幽森之地。
情欲就像一股瘾,再多也填不满那道沟壑。
黎溪把头仰起,空出来的手摸向被一时冷落的花蒂,用指腹不停揉搓。
然而下一秒,一只比她体温要高的手按在了上面。黎溪垂下头,正好看见沉君言看向她的眼睛,如墨一般的瞳仁依旧清明。
他将她的手移开,从地上起来:“说好是道歉,怎么能让你来动手。”
说着他坐到沙发上,圈住她的腰将她抱到大腿上。
他两腿岔开,逼迫黎溪也跟着张开腿。
黎溪猜到他要做什么,干脆整个人瘫在他身上任他伺候。
夜还漫长,但黎溪迫不及待。她垂眸看向下体,沉君言修长的食指慢慢探进花丛,来回进入,然后又屈起关节,在甬道里轻轻摩擦肉壁。
欲望的沟壑越来越深,黎溪直接去抓沉君言的手往里撞:“还、还不够……”
沉君言最爱看她沉醉于欲望的模样。
那时的黎溪双颊绯红,眼波如水,如靡靡之音的吟哦从微启的樱色嘴唇里传出,恍如天籁,无一不让他想用力侵占。
得到了可大肆进攻的信号,沉君言不再等待,伸出叁指完全进入,上下律动。
空虚感终于被填满,达到了极致的黎溪拳头紧握,又被沉君言分开五指,与他十指紧扣。
又一波春潮流淌而出,沉君言抽出手指,故意在黎溪眼前显摆那缠在他指尖的晶莹。
“嘚瑟!”黎溪拍开他的手,按了按他西装裤下愈发膨胀的欲望,跋扈道,“既然沉总这么‘能干’,那我就不打扰你自力更生了。”
说完她就从沉君言身上下来,坐回他的外套上,抬抬下巴示意他开始。
知道黎溪会趁机报复,但沉君言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他看向盘腿坐在他外套上的人,都怪病号服过于宽大,他看不见任何春光。
解开皮带扣和纽扣,沉君言将手探进下腹,把内裤拉低,将那雄起的勃发握住,上下套弄。
自慰这件事他做过不少,黎溪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只能这样纾解。
看不了她那些日子他大可凭借想象,但黎溪现在就坐在他旁边。她的气息就萦绕在鼻尖,他手中她的温度还有残余,叫他如何释手。
带着浓烈情欲的低哼在病房里回荡,黎溪挑着眼尾看和自己分神较劲的沉君言,噗嗤地笑了。
闭着眼睛的沉君言停顿了一下,手上的动作更快,但那赳起的粗茎却没有任何变化。
“沉君言。”黎溪伸腿踩住他的大腿,见他依旧不肯睁眼,又伸到了从他从他掌中露出半截虬龙蹭了蹭,“需要我帮忙吗?”
沉君言睁开眼睛,化不开的欲望衬得他如墨的眸光如黑夜般深邃。
黎溪言笑晏晏,哪怕被握紧了作乱的脚依旧毫无惧意:“那就留下程嘉懿的团队。”
十四场夜雨 第二十二章晚安,我的溪溪
风静下来的那一刻,黎溪清晰看到沉君言眼里的欲色瞬间退却,哪怕那凶猛的性器依旧挺立,也不会有人认为他还有兴致继续下去。
炽热而潮湿的掌心松开了对黎溪的桎梏,沉君言将那坚挺塞回内裤,重新穿好裤子,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你果然不是去看那个男人的。”
虽然没说名字,但黎溪知道他说的人是蒋烨。
黎溪敢撒谎不是以为自己能骗过沉君言,而是根本不怕被拆穿。
她没有否认,起身取过挂在椅背上的内裤和长裤穿上:“虽然我很感激他为我挡刀,但后面我被枪指着的时候,是程嘉懿他们挡在我身前的。”
“这是他们应该做的。”沉君言沉声打断,用不容拒绝的目光凝视着她,“我一开始就说过,如果不是他们疏忽,这件事根本不会发生,也就不存在挡刀还是挡枪的问题。”
黎溪撇了撇嘴,这是她永远绕不开的理由。
诚然,如果程嘉懿一开始就不让任何陌生人靠近她,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但……
“如果我从未出现在剧院门口呢?”
沉君言想也没想:“就算不出现……”他顿住,“什么意思?”
黎溪把濡湿一块的西装外套扔回给他:“你出差中途回来一趟,不就是为了后天的慈善酒会吗?”
沉君言对此并不认同,无奈叹到:“我记得刚才解释过,我是为了看你演出才回来的。”
看黎溪不甚在意的表情,知道她不相信,又反问她:“lena告诉你酒会的事的?”
因受到了黎家青睐,lena也算闯出了几分名堂,收到了不少昂贵的橄榄枝,时常受邀去参加一些酒会,当个实名或挂名顾问。
沉君言会出席的宴会必然不会低级,lena会收到消息也不奇怪。
当然,他知道黎溪去找过lena的事就更不奇怪了。
她从不妄想自己能背着沉君言做任何事。
此时二人都已衣衫整洁,丝毫看不出他们刚才经历了一场酣战。
黎溪屈起两条腿坐在沙发上,托着头看对着挂在墙上的圆镜打领带的沉君言,潮红逐渐褪去的眼睛弯了起来。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做你女伴出席各种宴会吗?”
沉君言头也不回,只认认真真调整领带位置:“没错,但你每次都能找出点事儿搪塞我。”
例如这次,酒会和巡演的时间撞上了。
黎溪把头发撩到背后,目光灿灿地看着镜子里的他:“这次我愿意陪你去。”
沉君言的手顿了顿,斜睨向毫无坐相可言的黎溪,又把目光投向镜子:“那我更不可能把他留下了。”
他可没忘记,自己为什么会聘请程嘉懿的团队来保护黎溪。
听到这句话黎溪也不激动,甚至还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我一直在等你问我为什么去老宅找lena呢。”
沉君言如她所愿:“哦,那为什么呢?”
“我是听完何之白的故事做的决定。”她起身趴在窗台上往下看,俞乔正守在住院大楼门口,“哥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听到这个称呼,沉君言终于肯用正眼去看她。
“你还记得以前的我是怎样的吗?”说完她也没管沉君言回不回答,自己接着说,“我从小就被簇拥长大,我很喜欢一呼百应的感觉,哪怕那些应答都是虚情假意,我都乐意接受。但是这半个月里,这个想法好像被人推翻了。”
沉君言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她的鲜活一点点降下,抿了抿嘴唇继续听她说话。
“被何之白讽刺其实不太好受,毕竟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斥责我,我爸和你都不曾有过。”她突然回过头看沉君言,果不其然捕捉到他眼里的一丝柔情。
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一步走对了。
“哥哥,以前的我是不是很讨厌。”
沉君言实诚地摇头,生怕她不信又开口:“不讨厌。”
“可别人很讨厌我呢。”黎溪坐上窗台,背靠夜幕,弯弯的眼睛取代了被云掩盖的弦月,“我想参加巡演,其实不止因为想摆脱你,我想过回点正常女生的生活。战时可以一起奋斗,闲事说说八卦,舞团里的女生都是这样的,我很喜欢这种氛围。”
沉君言走到沙发前坐下,握着她的手:“那为什么不继续呢?”
覆上来的手依旧灼热,黎溪没有去看他,之回头看向楼下,俞乔站在风口位,冷得只能抱着胳膊取暖依旧直视前方:“因为我遇到更好的了。”
沉君言不解,跟着她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一蹦一跳取暖的俞乔。
“俞乔是个很好的伙伴,她心思单纯,性格乐观,最重要的是,我跟她没有对立面,没有竞争关系,也没有过往需要拉扯,和她在一起能完全放松。遇到了想珍惜的人,你会舍得放手吗?”
沉君言当然不会,不然黎溪早就摆脱他过回以前那纸醉金迷的生活了。
但沉君言没有回答,只是从沙发上起来,把她从窗台上抱了下来。
挂钟上时针正式指向数字“1”,他把黎溪抱回床上,拉过迭好放在床尾的薄毯盖在她身上。
“很晚了,早点休息。”
他没有提程嘉懿的何去何从,但黎溪敢肯定这件事十有八九是成了。
“我还有一件事。”
沉君言的脸上又浮上了一点不悦。
可黎溪不管,拉过被子打着哈欠说:“蒋烨我就不去看了,你帮我打发掉就行。”
听完沉君言的神色才恢复正常。
“知道了。”他用手把沾在她脸上的发丝拨开,“别想太多,万大事有我。”
任何手段都需要软硬兼施,黎溪适时地软下来,梗着脖子蹭了蹭沉君言的掌心,乖巧说:“好,哥哥晚安。”
沉君言怔了怔,终于漾起今晚第一个柔情似水的笑容,反手用手背在她脸侧来回轻抚。
“你还有大好的未来,不必总是怀缅过去。”
他俯下身,黎溪默契地闭上眼睛,等待他的吻落在唇上。
但想象中的欲吻并没有到来,沉君言呼出的气息扫过她的睫毛,那温热的嘴唇在她左眼皮上轻轻一印,像羽毛拂过。
沉君言声音低哑:“晚安,我的溪溪。”
十四场夜雨 第二十三章来日方长
听到病房门的门锁被拧开的声音,程嘉懿从长椅上起来,转身面对已经开了一条门缝的房门。
沉君言和进去前并无区别,只是手臂上多了一件迭得整整齐齐的西装外套。
但病房并不优秀的隔音早就告诉了他,墙内的另一侧刚才发生过什么。
程嘉懿以为沉君言会一言不发离去,可他没有,他甚至还停在自己面前,久久打量。
不知道多了多久,沉君言短促地冷笑一声,径直离去:“你守在这里,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进入。”
程嘉懿并没有听到里面的谈话内容,但从沉君言刚才那种“刮目相看”的眼神里他就知道,关于他去留的这场仗,黎溪打赢了。
电梯门开了又关,走廊里又剩下他一个人。
这次他没有坐在长凳上,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肌肉,斜靠着雪白的墙壁放空自己。
*
北风又起,俞乔打了个冷战,肩膀突然被拍了拍,吓得尖叫一声猛地回头。
看到沉君言板正的脸,俞乔心想,这还不如撞鬼呢。
但这些话她也只敢在肚子里腹诽,在沉君言表现出不耐之前挺直腰杆,九十度鞠躬:“沉先生好。”
沉君言不置一词,招手示意她跟上自己。
大楼中堂的角落放了一台自动售货机,电子面板和展示柜的灯孤独地亮着。
沉君言在柜机前停下,转过身时正好看到俞乔手忙脚乱地停住。
他不悦地皱起眉头,对方果然被吓得再次站得笔直,说话也说不完整。
“沉、沉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们才捅了个大篓子,现在雇主直接找上门来,用脚想都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
沉君言沉默不语,用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巡梭,良久才开口问:“刚才是你把歹徒的手枪踢飞的?”
俞乔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问责,但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想到其他队员,又开口补充:“后面那个女的想捡回去的时候,是刘哥把枪抢走的。”
沉君言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那你觉得他能取代程嘉懿的位置吗?”
还处于不安状态的俞乔顿了顿,马上反应过来“他”是指刘哥,连忙摆手:“不可能的,嘉懿哥是我们团队身手最好的,而且他是高材生,统筹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如果贸然换leader,管理会出现混乱,对保护黎小姐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难得听到的是一串不畏缩有条理的话,沉君言的表情松动了一点,但看到她眼里还流露着怯意,又忍不住继续吓唬她:“那我把你们整个团队换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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