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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舞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紙
她只能仰头看他,双手环着他,手还握戒指盒,步伐凌乱,转弯时总会错脚卡到,急出一头汗。
但他还是面不改容,跟着自己的节奏继续。待他们第一次顺利地转了弯,孙淼才松口气,察觉到背景音乐早换了首,身边所有人都调皮快活地扭动,只有他们还平稳地回旋着。
她红了脸,觉得别人在奇怪地审视他们,缩了缩肩,但是领着她的蒋一乎感受不到外间转变一样,一如既往只看着她,如承诺的带着她,拥着她。
她大概是旋得头昏脑胀,如此在人前跳着格格不入的舞,分明胆怯了,但他在身边,好像就能一直这样跳下去。
不用顾放着什么音乐,不用顾别人作何感想,或者和他在一起,就是她的安全区。
「蒋一乎。」她说,又踩了他一脚:「我走得很慢的。」
「嗯,慢慢来,我等你。」他轻巧地握着她的腰换了个方向,避开迎面而来的人:「可是也不要太慢,我有点心急。」
她忍不住嘴角上扬,头靠在他的颈窝,把一直紧捏在手的盒子还给他:「这样拿着好重,我没有口袋,你帮我先收着。」
腰间那隻大手用力抓了抓,没有伸手来接,语气生硬:「你要还给我?」
「嗯,盒子还你。」
音乐适时又变得和缓,他们站在舞池边缘,四周衣香鬓影,人来人往,没有人察觉这个角落的气氛转变。
他剎停了脚步,目光炯炯,用拇指推开盖子,里面藏着和她耳环一套的粉鑽戒指,替她戴在手上,然后把盒子收回口袋里,再次将她的手绕到颈后,彼此紧贴,吻在她的眉心。
她是台下只能仰望的黑影,他在一蹶不振的谷底流连,不必万人空巷、一掷千金,有两颗真心见证,一个童话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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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合paul kim的me after you, brett young的in case you didn't know和卢广仲的几分之几,总算把结局写出来了。
然而我还是结局废,番外给大家补偿吧。
想了很久要怎么求婚,感觉这最适合这两隻的方式,安静一点,不要吓怕孙淼,完蒋一乎一点点浪漫的幻想(至少是在巴黎吧)。
番外也是免费的,其实比起买打赏,大家给我留言、陪我聊天、写写对这两个的感受,或是批评也好,我会更开心的。
打赏章内会带对两个人的想法,你们也可以先留言写写看你们怎么看这两隻,让我知道我有没有好好把想写的人设带出来,帮助我进步。
谢谢一直看连载的大家,虽然这篇的收藏比忠犬渣,但是珠珠却多很多,是因为有你们每天的鼓励。
我知道我笔力不足,这一篇可以发展来写的復仇事业线都放轻了,不像隔壁明确爽快。
但是,嗯,这一年来重新开始写小说,才发现自己还是很喜欢做这件事。
学岑觅雪讲的:世界再坏,不要放弃梦想。
或是孙淼说的:这世上没有怀才不遇,只有不够努力。
还是要努力的,一起加油吧。





裸舞者 平行世界番外:平行線(一)
孙淼在图书馆泡了两周,除了回宿舍睡个觉或是出去吃个饭,基本都在同一个位置上,椅子的软枕都坐得她屁股的模样。
四年前她考得很好,要入a大绰绰有馀,在原来的城市不必住校,能省一笔不小的费用。最后填志愿时她又到a大走了一转,这边说不上什么名校,但倚山傍水,春天开满樱花,有一片人工湖,雾气殷然,像在仙境一样。
她很喜欢这里,从初中第一次来参观就决定要读这间大学,但她最后还是决定独自去b市。
十八岁的孙淼,出生以来还未试过离开父母超过叁天,一生活在安全区中。她选了一间大有名气的大学。所有人都说她出息了,但那里没有樱花,没有湖水,只有良莠不齐的人工草地,还有种在大门口四季如一的假花。宿舍离火车站很近,日日夜夜轰隆轰隆。
她不喜欢这里。
但这句话她对任何人都说不出口,别人会以为她在装模作样、挑叁拣四,在高级餐厅记掛速食麵条。
她不喜欢这里。
蒋一乎离开之后,她有点不习惯,突然有了大把的时间,怎么学习都用不完。她又变回了本来的孙淼,每日起床、上课、下课、学习、睡觉,又起床。
她以为在b市会好一点,但她不喜欢这里,每次放假就急不及待回家,所有的朋友都是点头之交。
她早早找好了回家的工作,做毕业论文时份外投入,她要回去了。
论文她写的是当代散文研究,和同系一个女同学题材相近,便一起在图书馆奋斗,上洗手间、吃饭都有人帮忙看着电脑财物。
她盯屏幕盯到眼睛发涩,趴下来枕着手臂休息,坐对面的女同学叫她:「孙淼,我先去吃饭,电脑放这。」
她嗯了一声,没有抬头,听到椅子移动的声音,昏昏沉沉。
图书馆的建筑物有点年纪,隔音做得不太好,隔壁篮球场在比赛的欢呼吹哨声隐约可闻。她快要睡着了,摇着头的风扇配合空调一吹有点冷,起身拉起在椅背的薄外套,一个身影在她对面坐下。
「不好意思,这边有人了。」论文季图书馆总是一位难求,要是被人佔走了基本没可能拿回来。
「我就坐一下。」
她的外套只穿了一隻袖子,听到声音怔怔回头,呆了叁秒,那叁秒中如有千思万绪掠过,又如空白一片,风扇又转到她头上,嗡嗡不知是哪里来的声音。
她回神,把衣服穿好:「你怎么在这?」
数数快五年不见,重逢的开场白毫不浪漫,好像他只是请了两日假期,却提早一天回来。
她熬夜赶论文,眼睛通红;他一脸憔悴,脸色苍白。
蒋一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双双对望,是孙淼先低下头,他问:「一起吃饭好吗?」
她点点头:「要等我同学回来。」
「好。」
于是又安静下来,孙淼忘却了睡意,打开电脑重新找到看到一半的文本,脸上轻轻发痒,一瞥蒋一乎托着腮盯着她,她转了转笔:「你先去逛逛吧。」
「逛过了。」他回:「没什么好逛的。」
她在这里读了四年,当然知道没什么好逛的,反驳不了,把目光放回屏幕上,同一行字翻来覆去地读,久久没有翻页。
她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遇见他了。
茫茫人海,相遇很难,失联却是很容易的事。
他从艺校毕业,进了粒粒皆星的经纪人公司,这些孙淼都知道,他要成为大明星了,不知是哪里开始传出来的消息,但他要成为大明星了,对她而言多么理所当然。
反正她都习惯仰望了,把头再抬高一点,也算不上什么难事。
但他现在又走在她身边,多么不真实。
「想吃什么要想这么久吗?」蒋一乎和她走了大半条街,她除了一直盯着他,什么都没做。初夏正午的太阳够毒,她还傻乎乎地披着外套,他看着都觉得热,随便拉她进了一间餐厅。坐下来空调对正孙淼把她额前的头发吹得一动一动,接过菜单当扇子拨了拨脸,蒋一乎突然起身:「交换位置。」
「干嘛?」她坐得正凉,不情不愿地交换到对面:「你好麻烦。」
他没有理会,自顾自翻开餐牌,才知道是韩式餐厅,从第一页翻到最尾,又重新看一次。孙淼在枱底下踢了踢他:「你吃雪浓汤吧,不辣的,会配一碗饭。」
见他点头,她又把餐牌反向他的方向,指指上面的图片:「这边泡菜煎饼很好吃,我点泡菜炒饭,然后再叫海洋煎饼好吗?」
这句话乍听下来完全没有逻辑,蒋一乎愣是听懂了,应了句好,她就忙着举手点菜,待侍应离去又再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想见你就来了。」
她怔怔回望他,不冷不热地应:「哦。」明显不信他的无稽之谈,他不想讲,她便不再问,取出一双筷子在指间旋转把玩:「放心吧,我有带钱,请你一顿饭不是问题。」
她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但经纪人公司刻薄仍在培训中新人的新闻,她也略有耳闻。
蒋一乎陡然扬笑,这是今日她所见到他的第一个笑容。
五年不见,直到现在她才泛起思念,笑容如一缕阳光撬开她心门,那封尘的情绪从裂缝中渗出来。
她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他离开的那一年,没有回头。
明明她还在那间学校,还住同一个地址,还用同一个电话号码,但他却失去消息,不闻不问。
她来到b市,他们就有千万个理由永不相见,但他却来了。相距千里,却像只是下楼路过,揪她吃饭,毫不尷尬。
雪浓汤上桌,石锅装着奶白色的汤水。孙淼拿起桌沿的胡椒樽给他:「下一点比较好吃。」
他低头尝了一口,把胡椒樽推回去:「我不要。」
如此食性不合,不知怎样共渡那无数个午餐。
他颇满意味道,向她提议:「拿汤匙来一起喝。」
「我不要。」
午饭时间餐厅外陆陆续续排起队,孙淼透过落地窗望出去,和飢饿发绿的双眼对上眼神,尷尬地收回来,蒋一乎还努力在捡着煎饼碟上剩馀的碎屑吃,她催他:「你还吃吗?不吃快走吧。」
一小片椰菜在他筷子间挟起又掉下:「你要回去了吗?」
「是啊。」图书馆的位置还佔着呢,总得回去接替她同学:「你有要去哪里吗?认不认识路?」
他点点头,放下筷子:「我送你回去吧。」
孙淼带他绕了路,小心翼翼看他眼色,他没有发现,多走了十分鐘路程,把她送到图书馆门口。双双有点踌躇,不知应如何告别,孙淼感受到别人探看的目光,先背对图书馆入口退随两步:「我要上去了。」
蒋一乎頷首,没有离开。她好像迈不开脚,犹豫着转了身,跨入玻璃大门时被头顶迎客的凉风吹清醒了,猛地回头一瞥。
他还在那里。
不是初夏綺丽的一场幻梦。




裸舞者 平行世界番外:平行線(一)(簡)
孙淼在图书馆泡了两周,除了回宿舍睡个觉或是出去吃个饭,基本都在同一个位置上,椅子的软枕都坐得她屁股的模样。
四年前她考得很好,要入a大绰绰有馀,在原来的城市不必住校,能省一笔不小的费用。最后填志愿时她又到a大走了一转,这边说不上什么名校,但倚山傍水,春天开满樱花,有一片人工湖,雾气殷然,像在仙境一样。
她很喜欢这里,从初中第一次来参观就决定要读这间大学,但她最后还是决定独自去b市。
十八岁的孙淼,出生以来还未试过离开父母超过叁天,一生活在安全区中。她选了一间大有名气的大学。所有人都说她出息了,但那里没有樱花,没有湖水,只有良莠不齐的人工草地,还有种在大门口四季如一的假花。宿舍离火车站很近,日日夜夜轰隆轰隆。
她不喜欢这里。
但这句话她对任何人都说不出口,别人会以为她在装模作样、挑叁拣四,在高级餐厅记挂速食面条。
她不喜欢这里。
蒋一乎离开之后,她有点不习惯,突然有了大把的时间,怎么学习都用不完。她又变回了本来的孙淼,每日起床、上课、下课、学习、睡觉,又起床。
她以为在b市会好一点,但她不喜欢这里,每次放假就急不及待回家,所有的朋友都是点头之交。
她早早找好了回家的工作,做毕业论文时份外投入,她要回去了。
论文她写的是当代散文研究,和同系一个女同学题材相近,便一起在图书馆奋斗,上洗手间、吃饭都有人帮忙看着电脑财物。
她盯屏幕盯到眼睛发涩,趴下来枕着手臂休息,坐对面的女同学叫她:「孙淼,我先去吃饭,电脑放这。」
她嗯了一声,没有抬头,听到椅子移动的声音,昏昏沉沉。
图书馆的建筑物有点年纪,隔音做得不太好,隔壁篮球场在比赛的欢呼吹哨声隐约可闻。她快要睡着了,摇着头的风扇配合空调一吹有点冷,起身拉起在椅背的薄外套,一个身影在她对面坐下。
「不好意思,这边有人了。」论文季图书馆总是一位难求,要是被人佔走了基本没可能拿回来。
「我就坐一下。」
她的外套只穿了一只袖子,听到声音怔怔回头,呆了叁秒,那叁秒中如有千思万绪掠过,又如空白一片,风扇又转到她头上,嗡嗡不知是哪里来的声音。
她回神,把衣服穿好:「你怎么在这?」
数数快五年不见,重逢的开场白毫不浪漫,好像他只是请了两日假期,却提早一天回来。
她熬夜赶论文,眼睛通红;他一脸憔悴,脸色苍白。
蒋一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双双对望,是孙淼先低下头,他问:「一起吃饭好吗?」
她点点头:「要等我同学回来。」
「好。」
于是又安静下来,孙淼忘却了睡意,打开电脑重新找到看到一半的文本,脸上轻轻发痒,一瞥蒋一乎托着腮盯着她,她转了转笔:「你先去逛逛吧。」
「逛过了。」他回:「没什么好逛的。」
她在这里读了四年,当然知道没什么好逛的,反驳不了,把目光放回屏幕上,同一行字翻来复去地读,久久没有翻页。
她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遇见他了。
茫茫人海,相遇很难,失联却是很容易的事。
他从艺校毕业,进了粒粒皆星的经纪人公司,这些孙淼都知道,他要成为大明星了,不知是哪里开始传出来的消息,但他要成为大明星了,对她而言多么理所当然。
反正她都习惯仰望了,把头再抬高一点,也算不上什么难事。
但他现在又走在她身边,多么不真实。
「想吃什么要想这么久吗?」蒋一乎和她走了大半条街,她除了一直盯着他,什么都没做。初夏正午的太阳够毒,她还傻乎乎地披着外套,他看着都觉得热,随便拉她进了一间餐厅。坐下来空调对正孙淼把她额前的头发吹得一动一动,接过菜单当扇子拨了拨脸,蒋一乎突然起身:「交换位置。」
「干嘛?」她坐得正凉,不情不愿地交换到对面:「你好麻烦。」
他没有理会,自顾自翻开餐牌,才知道是韩式餐厅,从第一页翻到最尾,又重新看一次。孙淼在枱底下踢了踢他:「你吃雪浓汤吧,不辣的,会配一碗饭。」
见他点头,她又把餐牌反向他的方向,指指上面的图片:「这边泡菜煎饼很好吃,我点泡菜炒饭,然后再叫海洋煎饼好吗?」
这句话乍听下来完全没有逻辑,蒋一乎愣是听懂了,应了句好,她就忙着举手点菜,待侍应离去又再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想见你就来了。」
她怔怔回望他,不冷不热地应:「哦。」明显不信他的无稽之谈,他不想讲,她便不再问,取出一双筷子在指间旋转把玩:「放心吧,我有带钱,请你一顿饭不是问题。」
她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但经纪人公司刻薄仍在培训中新人的新闻,她也略有耳闻。
蒋一乎陡然扬笑,这是今日她所见到他的第一个笑容。
五年不见,直到现在她才泛起思念,笑容如一缕阳光撬开她心门,那封尘的情绪从裂缝中渗出来。
她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他离开的那一年,没有回头。
明明她还在那间学校,还住同一个地址,还用同一个电话号码,但他却失去消息,不闻不问。
她来到b市,他们就有千万个理由永不相见,但他却来了。相距千里,却像只是下楼路过,揪她吃饭,毫不尴尬。
雪浓汤上桌,石锅装着奶白色的汤水。孙淼拿起桌沿的胡椒樽给他:「下一点比较好吃。」
他低头尝了一口,把胡椒樽推回去:「我不要。」
如此食性不合,不知怎样共渡那无数个午餐。
他颇满意味道,向她提议:「拿汤匙来一起喝。」
「我不要。」
午饭时间餐厅外陆陆续续排起队,孙淼透过落地窗望出去,和饥饿发绿的双眼对上眼神,尴尬地收回来,蒋一乎还努力在捡着煎饼碟上剩馀的碎屑吃,她催他:「你还吃吗?不吃快走吧。」
一小片椰菜在他筷子间挟起又掉下:「你要回去了吗?」
「是啊。」图书馆的位置还佔着呢,总得回去接替她同学:「你有要去哪里吗?认不认识路?」
他点点头,放下筷子:「我送你回去吧。」
孙淼带他绕了路,小心翼翼看他眼色,他没有发现,多走了十分钟路程,把她送到图书馆门口。双双有点踌躇,不知应如何告别,孙淼感受到别人探看的目光,先背对图书馆入口退随两步:「我要上去了。」
蒋一乎颔首,没有离开。她好像迈不开脚,犹豫着转了身,跨入玻璃大门时被头顶迎客的凉风吹清醒了,猛地回头一瞥。
他还在那里。
不是初夏绮丽的一场幻梦。




裸舞者 平行世界番外:平行線(二)
搭伴的同学明天有工作面试,早早就要收拾回家。孙淼的论文进度不错,按导师意见发了修正稿,一抬头天都黑了。未来得及给她意见,乾脆也把位置让出来,今晚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同学要回家准备了大背包,她则仗着住宿近,徒手抱起电脑和参考书,笨重遮住半块脸,好不容易下了楼,
乍落楼梯在最顶的书似要滑下去,用下巴扺住原地跳了两下,最底的电脑差点脱手而出,才弯腰把东西放在地上,叹了口气蹲下来重新整理,缓缓出了大门,小心避开迎面而来的人群,一拐弯几乎撞上倚在外墙半秃花槽边的人,他伸手先扶稳她,待她站好后直接把整栋书接过去:「你拿电脑就好。」
可能因为蒋一乎人高,那吃力的一大叠在他手上好像轻轻松松。孙淼揽住剩馀的电脑,正适应手上重量的落差,瞄到他的头发比中午见时塌不少,不知在这里站多久了:「你怎么还在?没钱搭车回去吗?」
他托了托重物反问:「吃晚饭吗?」
蹭了她一顿午饭还不够,原来是没钱吃晚饭。
大学里有一大块草地,被通往其中一个出口的马路叁面包围,前段时间下了几日大雨,把草都冲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一地坑坑洼洼的。倒是赶快了平时窝在这里缠绵的痴情人儿没了大半,约会热点成了学校最清静的地方。
孙淼把脚下的泥土踏平,屈身就要坐下,还是蒋一乎拉住她,脱了外套垫在地上,她努努嘴坐在边缘,腾出大半位置予他:「讲究。」
食堂没有位置,她在校内的小咖啡店买了两个意式叁明治,夹烟叁文鱼和牛油果,把他带来这边吃。
她自己额外加了黄芥末,咬下去麵包烘得又热又脆。蒋一乎见她自备小包芥末,刚才又在食堂看过餐牌,大概知道这边的东西都不太合她胃口。
他其实不饿,还是默默把叁明治吃完,拨着地上还剩没几顽固的小草,说话在喉间再叁徘徊,开口声音有点小:「你毕业后回来好吗?」
她舔过嘴角的芥末,听得不清楚,转头看他。蒋一乎上下唇轻碰又分开:「我好想你。」
孙淼本来就打算回去,工作都找好了,但听到他的话忽地食不下嚥,放下只剩两口的食物,从一边的袋子里找出钱包:「你要多少?我没现金,等下再转给你。」
蒋一乎料想不到,摆手说不是,闻言她就不乐意了,收起钱包:「那我无能为力,保险我可不买。」她体验过几次,好久不见的初中同学突然找上门,不是借钱就是卖保险。
他被逗笑,把额头靠在她肩膊上,一耸一耸地笑了很久,最后笑声渐细,但身体却愈来愈颤抖。她隐约感受到湿意,不知所措地僵直身体,手上残留麵包末,在裤子上擦了擦,屈曲手肘抚到他的后发,短短刺刺的,一下一下扫过手心。
「淼儿。」他开口,再也憋不住哭腔,说话含糊不清,仍能把孙淼的心轻轻撕出一个裂痕:「奶奶走了。」
她忽然能感受到他万分之一的痛,手指动了动,按上他的手,笨拙无力地安慰。
他抬起头,孙淼从没有见过他这款模样,往日神采的眼睛空洞无神地流着泪,像迷路一样手紧握着她的,怕她会离开:「她走的时候,我还在练习室...」一颗泪水从眼角滑下来,他艰难地覆述那段记忆,一字一句:「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她的咽喉被无形的大手掐住,呼吸困难,说不出话来,竟然无助地随他哭。
「我在干什么呢?我都不知道我每天都做什么?在那该死的练习室里面,我在干什么?奶奶都走了。」他失控地大吼,用力锤打大腿,吓得她跪起身把他抱入怀里,滚烫湿热打湿了她的胸前:「追什么狗屁梦想。她前天还叫我回家吃饭...淼儿...为什么?我跟她说晚几天...我跟她说晚几天。」
她除了拥着他默默心痛哭泣,没有什么可以做。他忍不住泣声,不断呜咽着说对不起,浑身发颤。如此不知互相哭了多久,他才安静下来,放开她用力以手掌抹泪。她的衣服都被哭出一大块水痕,头发不爽利地巴在肌肤上,从袋子里取出纸巾,弯下腰抓开他的手,轻拭他脸上的湿意。
他没有反抗,抬头定定看着她。
月光之下昏暗不明,仍能分辨出她哭的眼肿鼻红,很是狼狈。但她还是在替他拭泪,好像他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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