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舞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紙
他鼻头一酸,泪水又不自觉外流,手上的纸巾都湿了,她慌乱地要抽一张,却被他按住了手:「淼儿,对不起。」
孙淼愣了一下,低头瞄到湿漉漉的衣服,摇头说:「没事,我有戴外套,穿上没人看见的。」
「我以为就算那时候离开了你,就算背弃承诺,只要我足够努力、出人头地,就有面目面对你,站在你面前。」他深呼吸,明显冷静下来,取过纸巾替她擦脸:「原来没有以后了,没有人会等我的。所谓追梦,全都是自私自利、冷心冷血的藉口。无论是以前、现在、以后,我都没有资格在你身边了。」
「不是的,蒋一乎。我知道你付出了多心血和时间,你做得很好。」孙淼听不懂他在讲什么,怀念起那位老人还是戚戚然。她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外人尚是如此,蒋一乎的崩溃失态,她都能明白:「奶奶一直想你做自己喜欢的事,在背后支持你,为你感到骄傲。如果你自暴自弃,奶奶会难过的。」
他木木地回了句残忍的话:「奶奶死了,她不会难过的。」
如利刃在彼此的心里再多划一条痕,血淋淋的,但孙淼强忍那痛心扬笑:「还有我啊,我在等你大红大紫,等你开演唱会、出专辑。哪天可以跟朋友炫耀我认识个大明星。」
「你还在等我吗?」他眼神微微抖动,她肯定地点头:「是啊,所以不要放弃好不好?」
处理后事就是把那个最亲最爱的人化成一份份文件,用冷漠的白纸黑字和工整的价目表,按部就班麻痺所有感情。
他失去了唯一的亲人,行尸走肉般处理完后事,然后就一直在原地打转,同一个十字路口,去不了练习,回不了家,哪里都在提醒他的不堪,所谓鲜丽的梦想,负了多少人的眼泪
他梦见了奶奶,又梦见了孙淼。
孙淼穿着校服,抱膝坐在最后的校门前马路,独自一人。
他在马路对面看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迈步,一辆大货车在面前风驰而过,霎时她已不见人影。
他可以忍耐的。曾有一晚半夜累到疯掉拨了过去,等到响了四五次,她被吵醒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毫无防备地喂了一声。他心一颤立刻掛断,如有人在后头追赶一样满头大汗。
他可以忍耐的。凌晨等火车票务站开门,买了张最早的车票,去她所在的地方看她一眼,然后又坐车回去。
明明想好的,看她一眼就走,只那一眼就走不动了。四周都黯下来,只有通向她的路依然光亮。
「孙淼。」月光之下,碰手可及,她就在眼前,抚上她不出彩的素脸,稍一凑近,唇瓣相贴,未获片刻柔软温暖,肩膀受力直接往后倒,他反手撑住地面,一手泥泞,孙淼已站起来躲到半尺远,满脸惊慌:「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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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太忙了,平时午休都会吃快点码半小时字,这个星期连那半小时也没了,好难过。
裸舞者 平行世界番外:平行線(二)(簡)
搭伴的同学明天有工作面试,早早就要收十回家。孙淼的论文进度不错,按导师意见发了修正稿,一抬头天都黑了。未来得及给她意见,干脆也把位置让出来,今晚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同学要回家准备了大背包,她则仗着住宿近,徒手抱起电脑和参考书,笨重遮住半块脸,好不容易下了楼,
乍落楼梯在最顶的书似要滑下去,用下巴扺住原地跳了两下,最底的电脑差点脱手而出,才弯腰把东西放在地上,叹了口气蹲下来重新整理,缓缓出了大门,小心避开迎面而来的人群,一拐弯几乎撞上倚在外墙半秃花槽边的人,他伸手先扶稳她,待她站好后直接把整栋书接过去:「你拿电脑就好。」
可能因为蒋一乎人高,那吃力的一大迭在他手上好像轻轻松松。孙淼揽住剩馀的电脑,正适应手上重量的落差,瞄到他的头发比中午见时塌不少,不知在这里站多久了:「你怎么还在?没钱搭车回去吗?」
他托了托重物反问:「吃晚饭吗?」
蹭了她一顿午饭还不够,原来是没钱吃晚饭。
大学里有一大块草地,被通往其中一个出口的马路叁面包围,前段时间下了几日大雨,把草都冲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一地坑坑洼洼的。倒是赶快了平时窝在这里缠绵的痴情人儿没了大半,约会热点成了学校最清静的地方。
孙淼把脚下的泥土踏平,屈身就要坐下,还是蒋一乎拉住她,脱了外套垫在地上,她努努嘴坐在边缘,腾出大半位置予他:「讲究。」
食堂没有位置,她在校内的小咖啡店买了两个意式叁明治,夹烟叁文鱼和牛油果,把他带来这边吃。
她自己额外加了黄芥末,咬下去面包烘得又热又脆。蒋一乎见她自备小包芥末,刚才又在食堂看过餐牌,大概知道这边的东西都不太合她胃口。
他其实不饿,还是默默把叁明治吃完,拨着地上还剩没几顽固的小草,说话在喉间再叁徘徊,开口声音有点小:「你毕业后回来好吗?」
她舔过嘴角的芥末,听得不清楚,转头看他。蒋一乎上下唇轻碰又分开:「我好想你。」
孙淼本来就打算回去,工作都找好了,但听到他的话忽地食不下咽,放下只剩两口的食物,从一边的袋子里找出钱包:「你要多少?我没现金,等下再转给你。」
蒋一乎料想不到,摆手说不是,闻言她就不乐意了,收起钱包:「那我无能为力,保险我可不买。」她体验过几次,好久不见的初中同学突然找上门,不是借钱就是卖保险。
他被逗笑,把额头靠在她肩膊上,一耸一耸地笑了很久,最后笑声渐细,但身体却愈来愈颤抖。她隐约感受到湿意,不知所措地僵直身体,手上残留面包末,在裤子上擦了擦,屈曲手肘抚到他的后发,短短刺刺的,一下一下扫过手心。
「淼儿。」他开口,再也憋不住哭腔,说话含糊不清,仍能把孙淼的心轻轻撕出一个裂痕:「奶奶走了。」
她忽然能感受到他万分之一的痛,手指动了动,按上他的手,笨拙无力地安慰。
他抬起头,孙淼从没有见过他这款模样,往日神采的眼睛空洞无神地流着泪,像迷路一样手紧握着她的,怕她会离开:「她走的时候,我还在练习室...」一颗泪水从眼角滑下来,他艰难地复述那段记忆,一字一句:「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她的咽喉被无形的大手掐住,呼吸困难,说不出话来,竟然无助地随他哭。
「我在干什么呢?我都不知道我每天都做什么?在那该死的练习室里面,我在干什么?奶奶都走了。」他失控地大吼,用力锤打大腿,吓得她跪起身把他抱入怀里,滚烫湿热打湿了她的胸前:「追什么狗屁梦想。她前天还叫我回家吃饭...淼儿...为什么?我跟她说晚几天...我跟她说晚几天。」
她除了拥着他默默心痛哭泣,没有什么可以做。他忍不住泣声,不断呜咽着说对不起,浑身发颤。如此不知互相哭了多久,他才安静下来,放开她用力以手掌抹泪。她的衣服都被哭出一大块水痕,头发不爽利地巴在肌肤上,从袋子里取出纸巾,弯下腰抓开他的手,轻拭他脸上的湿意。
他没有反抗,抬头定定看着她。
月光之下昏暗不明,仍能分辨出她哭的眼肿鼻红,很是狼狈。但她还是在替他拭泪,好像他才是最重要的。
他鼻头一酸,泪水又不自觉外流,手上的纸巾都湿了,她慌乱地要抽一张,却被他按住了手:「淼儿,对不起。」
孙淼愣了一下,低头瞄到湿漉漉的衣服,摇头说:「没事,我有戴外套,穿上没人看见的。」
「我以为就算那时候离开了你,就算背弃承诺,只要我足够努力、出人头地,就有面目面对你,站在你面前。」他深呼吸,明显冷静下来,取过纸巾替她擦脸:「原来没有以后了,没有人会等我的。所谓追梦,全都是自私自利、冷心冷血的借口。无论是以前、现在、以后,我都没有资格在你身边了。」
「不是的,蒋一乎。我知道你付出了多心血和时间,你做得很好。」孙淼听不懂他在讲什么,怀念起那位老人还是戚戚然。她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外人尚是如此,蒋一乎的崩溃失态,她都能明白:「奶奶一直想你做自己喜欢的事,在背后支持你,为你感到骄傲。如果你自暴自弃,奶奶会难过的。」
他木木地回了句残忍的话:「奶奶死了,她不会难过的。」
如利刃在彼此的心里再多划一条痕,血淋淋的,但孙淼强忍那痛心扬笑:「还有我啊,我在等你大红大紫,等你开演唱会、出专辑。哪天可以跟朋友炫耀我认识个大明星。」
「你还在等我吗?」他眼神微微抖动,她肯定地点头:「是啊,所以不要放弃好不好?」
处理后事就是把那个最亲最爱的人化成一份份文件,用冷漠的白纸黑字和工整的价目表,按部就班麻痺所有感情。
他失去了唯一的亲人,行尸走肉般处理完后事,然后就一直在原地打转,同一个十字路口,去不了练习,回不了家,哪里都在提醒他的不堪,所谓鲜丽的梦想,负了多少人的眼泪
他梦见了奶奶,又梦见了孙淼。
孙淼穿着校服,抱膝坐在最后的校门前马路,独自一人。
他在马路对面看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迈步,一辆大货车在面前风驰而过,霎时她已不见人影。
他可以忍耐的。曾有一晚半夜累到疯掉拨了过去,等到响了四五次,她被吵醒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毫无防备地喂了一声。他心一颤立刻挂断,如有人在后头追赶一样满头大汗。
他可以忍耐的。凌晨等火车票务站开门,买了张最早的车票,去她所在的地方看她一眼,然后又坐车回去。
明明想好的,看她一眼就走,只那一眼就走不动了。四周都黯下来,只有通向她的路依然光亮。
「孙淼。」月光之下,碰手可及,她就在眼前,抚上她不出彩的素脸,稍一凑近,唇瓣相贴,未获片刻柔软温暖,肩膀受力直接往后倒,他反手撑住地面,一手泥泞,孙淼已站起来躲到半尺远,满脸惊慌:「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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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太忙了,平时午休都会吃快点码半小时字,这个星期连那半小时也没了,好难过。
裸舞者 番外:孫淼的桃花運
(一)
蒋一乎高中时期考试基本靠孙淼,她早早就会把笔记整理好,考点和记忆方法写得清清楚楚,借给他时还会特意贴上一张写着加油的便利贴,暖心又可爱。
一日期中考前他在吉他社活动室学习,在图书馆找不到位置的同班男同学也来了,坐在大圆桌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他突然神秘兮兮地问蒋一乎:「你和孙淼不是挺熟的?她是不是喜欢我啊?」
蒋一乎握笔的手一僵,抬头看他,他解释说:「我之前跟她借笔记,她二话不说就给我了,而且还在本子里面贴了张便利贴给我加油,太暖了。」
蒋一乎盖起自己收着她便利贴的那一页,语气不自觉冷下来:「她对谁都这样,你想多了。」
男同学还不相信,以为是蒋一乎打击他:「你别这样啊,美女都被你勾走了,像孙淼这样的我大概也想肖想一下吧。」
蒋一乎没忍住瞪他:「肖想你个头,不学习给我出去,我还要学呢。」
男同学切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勤奋好学,天天向上了?还给我装。」
蒋一乎本来就没心在学,这样一出更是心烦意乱。翌日回到学校,孙淼早就摆好阵势边咬着麵包边预习。
他不寻常地回了个大早,手上又捧着笔记和书本,她会意便问:「是哪里不明白吗?」
他确实不明白,揭开自己笔记里的一页,指着那些便利贴问:「这是什么意思?」
加油有什么意思,她劳劳嘴:「你文盲吗?」
他都不察觉自己说话满佈酸意:「每个人借你笔记都送一张,你这么间啊?」
一大早就来找碴,孙淼没那么好脾气:「我每次学到累都给自己写一张加油贴在上面不行啊?你还管我笔记怎么写了?」
蒋一乎语塞,摸了摸桌角,好一会才说:「那我每次都拿走,你怎么不说我?」
「那个又不值钱,再写就有了,还要拿回来干嘛?」她满不在乎,他却想起自己家里那块贴满便利贴的小告示牌,心气不顺:「我们班坐角落那个谁谁说你笔记做得不好,你以后别借他了。」
她咬麵包的动作乍停:「可是我每次借给他,他都给我买吃的。」
每次借完一句谢谢后就没表示的蒋一乎沉默了,隔日给她买了一大袋零嘴儿。
(二)
岑觅雪婚礼之后,又生成一对未婚夫妇,两个人都没去过欧洲,趁机留下玩一周。
孙淼被跳蚤市场迷花了眼,摊主又热情好客,老半天逛不完。
走着走着看到一摊放着整地的木偶,甩开身后的蒋一乎,蹲在摊挡前细看。
蒋一乎走了一天腿都要断了,摸摸孙淼的头:「乖,我上个厕所。你在这边等我。」
孙淼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摊主努力用法语兼杂向她推销,还拎了其中一隻给她上手玩。
一个男人在她身边蹲下,她举着木偶向他炫耀,却见是金发碧眼,笑时露出八颗白牙,开口英文带浓浓口音:「you are so cute。」
她吓得站起来,连连摆手:「sorry, i am not…」
国内在街上被搭訕她都是低下头装听不见直走直过的,从没有被外国人撩过,not了半天不知道not个什么,向后退了两步又撞到另一个人,手一拉被他藏到身后,碰到熟悉的腰身她才松一口气。
蒋一乎来巴黎几天已经发现放在孙淼身上的打量多了不少,没想到走开两分鐘也能被缠上,隔开还比他高半个头的男人:「she is my wife。」
「oh. sorry。」外国男人毫不尷尬,手平放额前做了个抱歉手势,轻松离去完全不介意被拒绝了。
他就才把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抓起来,点点她手上的戒指:「你not个屁啊,把这个秀给他看啊。」
孙淼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我还不习惯。」
她早两天还跟他抱怨说自己手指短,戴个大戒指手指都动不了,想要平时在家脱下来,出外才戴上。
他本来想随她,结果早上出门她就把戒指漏在洗手盘上。他说了她两句,她也是回还不习惯。
「你的脑袋就不能记些有用的。」他拿过她手上的小木偶,束着椰子鬚做成的孖辫,头一点一点的十分精緻:「买下来吧,然后去吃饭,我快饿死了。」
蒋一乎实在饿,便没有讲价,摊主许久未遇过这么爽快的客人,额外送了一隻给他们。
孙淼一手一隻心满意足,抱着男人的手臂说起刚才:「让你不好好读书,英文太差了。应该是fiance,不是wife。」
「fi什么?」他皱眉问。
「fiance。」
「你才英文不好。那是法语,不是英文。」
(叁)
回国后雪雪大概是闹相思,不吃不喝的。蒋一乎积了一堆工作忙不过来,孙淼就每天带牠去看医生覆诊。
牠以前的兽医在城南,孙淼只好按网上评价去了一间附近的。
前台护士笑容满面问她想要看哪位医生,听到她说没所谓还愣了愣:「宋医生和蔡医生的预约都满了,我帮你安排单医生吧。」
她坐在前台等,等候室满满是女主人,见到兽医偶然出来露个脸大家本来在按手机的手都放下了。
医生医术好不好没看出来,顏值都蛮高的。
雪雪作为隻大萨摩耶,闹起脾气来她拉也拉不动,叫到号时单医生亲自出来把牠抱进诊室,孙淼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跟上去。
看到半路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尖叫,门缝里溜进一隻鸚鵡,刚在停在雪雪头上,牠不耐烦地甩头,孙淼急急安抚牠,把小鸟接到手上,还不休止在她手中拍翼扑腾,抬眼望向单医生:「怎??怎么办?」
护士进门道歉把鸚鵡带回笼子里,她回头看单医生正对着她笑。
她陪过雪雪去看别的兽医,顶多都是看个十五分鐘。但单医生大小无遗把牠的生活习惯和旧病歷都问了,整整说了大半小时。
孙淼突然就明白网上的高评价哪来的。
第四次去覆诊时,单医生稍稍按了按雪雪肚子,又和牠玩了一会。
「牠都好了,下星期可以不用来。」他如此说着,语气却不太高兴。
孙淼觉得牠吃了一周药就会跑会玩的了,但医生还是连续两周说要覆诊,她也不敢怠慢,见医生的表情不好,小心翼翼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单医生摸摸雪雪的头,犹豫一下:「我平常不会这样的。」
「嗯?」
「我觉得你很可爱,请问有机会约你吃个饭吗?」
「我?」孙淼眨了眨眼,差点咬到舌头,看一眼自己的手,又忘了戴戒指:「我有男朋友的,雪雪就是我男朋友的狗狗。」
他耳朵微红,咳了两声:「对不起。」
孙淼桃花运大爆发,回家因为漏戴戒指,也不敢跟蒋一乎讲,直到他问起雪雪的情况,对细心的新兽医十分满意:「牠预防针快到期了,到时也去那边打吧。」
「不行!」她慌张地大嚷,把他吓了吓:「怎么了?」
「啊啊...」她努力思索了一会,才拼凑出理由:「我觉得可以多试试别的医生看看啊。」
「医生又不是餐厅,适合就好啊,还试什么?」孙淼特别不会说谎,眼珠直转,一看就知道心虚:「到底怎么了?」
她结结巴巴把日间在诊所被搭訕的事说了, 蒋一乎没什么反应,重新拿起戒指套入她的指间,又问:「他长得比我好看?」
孙淼摇头,讨好地去搂他:「你最好看。」
「嗯。」他没有唸她,她默默松了口气:「那下次我还是带牠去别家好了。」
「下次我带。」
她以为他的意思是他带雪雪去别家,没有深究。
半个月后雪雪去打针,孙淼见针卡上还是写着那间诊所的名字,急急追问。
蒋一乎回来时给她买了果汁,气定神间把吸管插好递给她:「下次你带去别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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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世界先欠着。
裸舞者 番外:孫淼的桃花運(簡)
(一)
蒋一乎高中时期考试基本靠孙淼,她早早就会把笔记整理好,考点和记忆方法写得清清楚楚,借给他时还会特意贴上一张写着加油的便利贴,暖心又可爱。
一日期中考前他在吉他社活动室学习,在图书馆找不到位置的同班男同学也来了,坐在大圆桌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他突然神秘兮兮地问蒋一乎:「你和孙淼不是挺熟的?她是不是喜欢我啊?」
蒋一乎握笔的手一僵,抬头看他,他解释说:「我之前跟她借笔记,她二话不说就给我了,而且还在本子里面贴了张便利贴给我加油,太暖了。」
蒋一乎盖起自己收着她便利贴的那一页,语气不自觉冷下来:「她对谁都这样,你想多了。」
男同学还不相信,以为是蒋一乎打击他:「你别这样啊,美女都被你勾走了,像孙淼这样的我大概也想肖想一下吧。」
蒋一乎没忍住瞪他:「肖想你个头,不学习给我出去,我还要学呢。」
男同学切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勤奋好学,天天向上了?还给我装。」
蒋一乎本来就没心在学,这样一出更是心烦意乱。翌日回到学校,孙淼早就摆好阵势边咬着面包边预习。
他不寻常地回了个大早,手上又捧着笔记和书本,她会意便问:「是哪里不明白吗?」
他确实不明白,揭开自己笔记里的一页,指着那些便利贴问:「这是什么意思?」
加油有什么意思,她劳劳嘴:「你文盲吗?」
他都不察觉自己说话满布酸意:「每个人借你笔记都送一张,你这么间啊?」
一大早就来找碴,孙淼没那么好脾气:「我每次学到累都给自己写一张加油贴在上面不行啊?你还管我笔记怎么写了?」
蒋一乎语塞,摸了摸桌角,好一会才说:「那我每次都拿走,你怎么不说我?」
「那个又不值钱,再写就有了,还要拿回来干嘛?」她满不在乎,他却想起自己家里那块贴满便利贴的小告示牌,心气不顺:「我们班坐角落那个谁谁说你笔记做得不好,你以后别借他了。」
她咬面包的动作乍停:「可是我每次借给他,他都给我买吃的。」
每次借完一句谢谢后就没表示的蒋一乎沉默了,隔日给她买了一大袋零嘴儿。
(二)
岑觅雪婚礼之后,又生成一对未婚夫妇,两个人都没去过欧洲,趁机留下玩一周。
孙淼被跳蚤市场迷花了眼,摊主又热情好客,老半天逛不完。
走着走着看到一摊放着整地的木偶,甩开身后的蒋一乎,蹲在摊挡前细看。
蒋一乎走了一天腿都要断了,摸摸孙淼的头:「乖,我上个厕所。你在这边等我。」
孙淼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摊主努力用法语兼杂向她推销,还拎了其中一只给她上手玩。
一个男人在她身边蹲下,她举着木偶向他炫耀,却见是金发碧眼,笑时露出八颗白牙,开口英文带浓浓口音:「you are so cu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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