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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嘴里没一句真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既既
难不成她半夜起了不轨之心时,还会特地帮他把椅子摆好???
雀熙越想越不对劲,正打算回去找惜槐对峙对峙。
就看到仓颉从云盘边探出头来朝她招手:
“小雀,小雀,过来一下!”
雀熙狐疑地皱了下眉头。
仓颉这严肃的老头向来看不惯她的作风,叫她名字的时候不是吼着就是喝着,何时用过这么温柔的语气。
一听就有鬼。
“小雀啊,你看你,这几天照顾惜槐仙君,累坏了吧?”
雀熙嫌恶地避开仓颉,单刀直入:“我是来拿药材的。”
“药材嘛,多的是,不急,不急。”仓颉老头脸上堆满了笑,他亲切和蔼地拉着雀熙坐下。
“你看啊——”他抬手指向屋子里堆砌满的卷轴和书卷,“我呢,平日里要看管全仙界的历劫卷轴,每个神仙都有七本卷轴,而你数数,这仙界共有多少个神仙,不说上千,几百个有的吧?!”
“……”雀熙蹙眉:“和我有什么关系?”
“嘿嘿,是这样的。”
仓颉搓了搓手,躲开雀熙的目光:“就是吧,我昨儿个打扫书柜时发现,你那第一世的卷轴,不知何时,掉到了书柜后头去了,还……还被蛀虫给啃了不少……”
“什么?!”雀熙惊愕出声。
卷轴是仙人渡劫的存档,出了差错,是会直接反噬到仙人身上的。
“别动怒,别动怒……”仓颉连忙赔着笑道:“但是,但是!幸运的是,那卷轴虽受了损,但并未影响何处,只是……”
雀熙重重地拧起眉头:“只是如何?”
“哎,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仓颉笑:“就是卷轴上的男人画像消失了而已。”
“……”
“别动手,别动手啊仙姑——”
卷轴上的画像消失了。
这可不是什么蛀虫能更易的。
仙人渡劫的卷轴上记载了其一生所遇之人,若是人像消失了,则表明其人消失。
而卷轴之中的世界是静止的,并不存在什么死亡。
画像消失,则代表这个人在三界之中,彻底地消失了。
为何,会消失。
雀熙失神地想着,就连药材都忘了拿。
她慢行回云盘上,那地界医仙好像正替惜槐疗伤完,惜槐身侧还聚集了不少嘘寒问暖的仙僚。
雀熙止步在仙僚之外,出神地望着轮椅上的绝美仙君。
画像消失,她的心陡然落了空。可似乎,一直郁结在心中的那股浊气也随之消散了。
仙僚们都知道惜槐仙君心悦于雀熙,当下知道了雀熙对惜槐做此恶行,忿忿之余,也关心二仙进展。
惜槐挑着眼角,温文尔雅。
他注意到了几步之外的紫衣仙姑。
眼角弯起笑意。
“雀熙仙姑,你回来了。”
雀熙也小弧度地翘起了嘴角,朝他走去。“怎么,精神很好啊?”
“劳医仙圣手,修补的同时,也将最后一丝魂魄召了回来。”
惜槐仰头看着她笑:“拖仙姑几日贴身照顾的福,我——”
话音未落,那仰起的俊颜面色骤变。
众仙未来得及反应。
一股黑红之血骇人醒目地,吐满仙君白袍。
随之,那绝美的仙君犹如一片抽空了力的枯叶。
摇摇坠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第71章
一抹抹急促坠下的光盈打破了泊居山林的静谧。
似是察觉到了氛围的凝重,山林之间清朗明净,鸟雀噤声,只剩了仙人交头接耳的议论声。
听闻惜槐仙君出事,近乎所有仙人都跟着来了泊居,当下都担忧地候在山脚。
不知过了多久,那扇门终于打开。
太极仙姑和地界医仙从门里走了出来,面色并不是十分好看。
雀熙急凑上去:“大师兄他怎么样了?”
太极仙姑道:“惜槐仙君的脉象平稳,仙丹也恢复了近乎九成,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
地界医仙接过话:“只是身体里多了道紊乱的灵力,我们怀疑,是方才融合的第一世魂魄在作祟,故而仍旧昏迷不醒。”
“第一世的魂魄?”
医仙点头:“早时听惜槐仙君说,他那第一世的魂魄执拗难融……哎,都怪我多事”
雀熙怔怔地看着台阶上的两位神仙,呆滞地出神了良久。
倏地,掐诀瞬移离开。
泊居山脚仙人议论纷纷,仓颉也忧心地皱着眉眺望山顶。
一道急切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边。
那是雀熙的云声。
“仓颉老儿,快回来开门!”
……
片刻后,在身侧仙人焦急得恨不得在他背上烧出个洞的目光中,仓颉终于翻出了惜槐的卷轴。
“你寻这做什么……”
话音未落,雀熙就焦急夺过了卷轴。
照一般顺序,卷轴的长度便是劫数的难易。
而写着“一”字的卷轴,是七卷之中最长的一卷。
展开卷轴,灵力弯绕,与寻常仙人的卷轴无异。
只这样看,根本难以辨认出什么。
雀熙一咬牙,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她放下卷轴。
仓颉看出了她的意图,慌忙劝阻。
“不可,千万不可!擅闯他仙卷轴,会遭反噬的!”
说话时,雀熙已经掐好了决。





大师兄嘴里没一句真话 第80节
她轻嗤了下。
“我怕过什么?”
……
风声猎猎,近乎要呼哧破耳膜。
刀剜鞭抽一般的疼痛,眼前是一片黑暗。
雀熙的指尖深深嵌进手心,她咬着牙,异常冷静,似乎丝毫没有感受到身上疼痛。
冥冥黑暗之中,一道温朗声音传来:
“小姑娘,你可是找不着家了?可要随我走?”
随之,眼前黑暗一点点地拉开。
入目,男人清风玉树、玉面如雪,白雪皑皑遮盖了他的鬓发。
一如,她梦中的模样。
是他。
雀熙骤然顿住。
他就是……惜槐。
雀熙的目光难以自抑地颤抖。
第一世的男人,就是惜槐。
皑皑大雪在她的梦境中无数次回放,却从未有过哪一次比现在还要真实。
男人未有执伞,任鹅毛大雪覆盖而下,将他的眉稍染成惨白之色。
他的目光深邃,直直凝视城脚的瑟缩女孩。
“阿萝……”
只一瞬,城脚的人影消散,只剩了惨白无色的雪。
他敛下眼角,黯黯离开。
雀熙想要追上去,却由不得这卷轴变化。空间扭曲了几个来回,再睁眼,那是山巅之上叶家恢弘的道观。
人群惊慌乱跑,嘴里不住呼喊着:“小姐,小姐——”
叶家天赋异禀的小千金丢了。
那时她十三岁,因为贪玩摔进了山谷里,眼看天色渐晚还未寻到千金,叶家的几位长老急得都快疯了。
僻静山道上,俊秀的少年背着叶萝一步一步往上走,最后将虚弱的小姑娘放在了山门门口。
他说:“小姑娘,你们道观寻常人可进不去,我就把你放在这儿了,你家人一会就会来找你。”
正要走,浑身伤痕的小姑娘却弱弱地拽住了他的袖子。
“那我,还想见到你怎么办?”
少年笑得温柔:“我就住城门边,等你下山了,来找我就是了。”
叶家的人很快找到了小千金,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半日的极寒冻坏了叶萝,将人救醒后,她甚至连自己是怎么摔下山谷都不记得了。
叶萝天赋异禀,很快,在十五岁那年下山历练,却在漫天雪地之中,被困在了城脚。
彼时的少年已经长成了美色绝代的男子,他爹欠债,他被抵进了青楼之中替人捣香,却因为姿色过人,被外界传成了花魁。
雪势浩大,无需去捣香。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执了伞,踱步至了那城墙下。
就见那洁白的雪势里,多了个缩在城脚,瑟瑟发抖的小姑娘。
他说:“小姑娘,你可是找不着家了?可要随我走?”
他本就是极卑贱之人,何能敢奢望和那小千金如何,可在见到她之后,却难以抑制的,生出了贪心的想法。
正月之后,男人去了青楼,决意辞退了这份工,他的债务以然还清,且挣得了不少积蓄,他想在城脚开一家香粉铺子。
小姑娘定然喜欢的香粉铺子。
青楼老掌柜为难地求他留下几日,城中来了个外地的大小姐,指名道姓要他为其调制香粉,只需半月,他便能恢复自由身,且得到一大笔报酬。
他应允了。
骄纵长大的大小姐脾气蛮横,但他并未将其放在心上,只每日记挂着家中的小姑娘。至了第十一日,他在青楼里见到了叶萝。
她豪气掷下了一大笔银子,执拗地要盘下他。
他知道叶萝没有他意,却并不那么好受。
“你也当……我是可以为了钱什么都能做的人?”
他把那袋银子塞回了了她手中。
“你走吧。”
叶萝离开了。
他疯了似的找了一天一夜,却如何都找不到她,他后悔到近乎绝望。
却在家门口看到了蹲在角落的小姑娘。
她穿得不多,鼻子冻得通红,看到他回来,委屈巴巴。
“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你好久了。”
“我……我去找你了。”
叶萝小步跑了上来,像是自责愧疚,她低着脑袋。
声音闷闷。
“今日,是我不对,我不该作此举动,但我并未将你视为怎样的人,我只是觉得你很好……你喜欢哪个女子,本就不干我的事,往后,我定不会……”
后面的声音低了下去,她没有继续往下说。
却听男人冻得沙哑的声音传来。
“我喜欢的女子是你。”
叶萝惊愕抬头,微微蒙着雾气的乌眸直直撞进他的眼瞳中。
断了半月的雪又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他将人环进了怀中。
在漫天飞雪中,紧紧护住了她。
他将那小姐要的香粉送去青楼后,就正式退了这份工。
拿着几年的积蓄,他在城下盘了一间很小的铺子,亲自装修,不过两三日,铺子已然初步成型。
叶萝换上了小姑娘家的漂亮袄子,提着个小竹篓来了铺子里。
他抬了眼,掩不住眼底惊艳。
“我们家阿萝真是好看,我也要好好挣钱,往后给阿萝买更多漂亮衣裳。”
叶萝翘着嘴角,稍显得意:“那当然,我今日可是约了别的姑娘,要去后头的小雪山采雪莲,到时候采回来给你制香粉呀。”
他揉了揉小姑娘头顶:“凛冬的花无了香味,可不好制香呢。”
叶萝不满地哼了声:“我就要采!采回来,没味道我自己用行了吧!”
说完小姑娘就拎着篮子,一蹦一跳地奔出了铺子。
出门前,不忘回过身冲他挤了个鬼脸。
男人笑得温柔又无奈。
他的目光追随着叶萝的背影直至消失,才敛了眼。
这日,下了开春以来最大的一场雪。
飞雪来得凶狠,似乎有将人掩埋的狠意。
他闭了铺子回到家,没有见到叶萝,直至天黑,也未见得人影,他愈发担心。
直到门外传来嘈杂惊呼。
“雪崩了,雪崩了!!”
他冲出了屋外,见到人群抬着一个个虚弱的姑娘回来。其中没有叶萝的身影。
叶萝是修道世家几百年一遇的修道奇才。济世为怀、勇斗险恶是叶家祖训。
雪崩之时,叶萝自是可以全身而退的。但那些寻常姑娘家就没有这本事了。几乎没有犹豫,她又冲了回去,将一个个姑娘从雪势之下带了出来。
却在最后一瞬,被雪势吞没。
……
听人言,雪崩之后,城脚的男人就疯了。
他会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喃喃自语,会每日在家门口等候。
会每日到城墙下对着雪堆,重复那句令人费解的话:“小姑娘,你可是找不着家了?可要随我走?”
……
雀熙的记忆只停留在青楼的爱而不得。
后面的事情,似乎都随着那场雪崩消失在了她的卷轴里,剩下的,只在惜槐的卷轴里日夜反复。
他从未放弃叶萝,他一直在找寻,这近乎成了令他疯狂的执念。
而仙界之事,也有了解释。
为何她一直挣脱不得梦魇,为何第一世卷轴里男人的画像消失,为何惜槐在吸收了第一世的魂魄后,会痛苦至此。
飞雪漫天,男人又去了城脚。
经年留影,男人的眼底早已失去了意气分发的模样。长鬓依旧,只是被白雪覆满了沧桑。
白雪压在他的睫毛上,他缓缓掀起眼,黯淡的瞳孔急剧收缩。
紫衣轻纱,双眸更显灵韵,与他脑海之中的笑魇,赫然重叠。




大师兄嘴里没一句真话 第81节
她微抿着唇角,鼻头红红的,不知是冻得还是哭得。
“你这个傻子。”
雀熙红着眼斥道:“我等你好久了,你怎么还待在这里!”
“小姑娘……”
他的指尖有点颤抖,关节被冰寒冻僵,却僵硬缓慢地往前一步步走近。
他艰难地弯着嘴角:“我找到你了。”
这年,雪来得如那年雪崩一样浩大。
赶早市的摊贩们扫开厚厚的雪,在城脚处发现了那具冻僵的身躯。
那个疯癫的男人终于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这章有一点点点伤……
感谢支持!
第72章
仙界的风又刮了个把宿,西山那紫衣仙裙的仙姑又拎了一大篓子的灵草来了仙云居。
门口看守的秃鹰眼皮子懒倦地抬了抬,畏冷似的缩了缩脖子,半头缩进了翅膀里。
雀熙三两步跑上熟悉的山道,正拐过仙灵台,便见着早时的禁制不知何时被人解开了。
视线所及一瞬,她的呼吸一敛,手中篓子也随之攥紧。
慢步走进禁制中,却见了那抹红艳艳的仙袍衣角。
雀熙脚步一顿:“奔月老儿?”
“哟,小雀儿回来了啊。”纤细高挑的身影回过身,俨然是那张艳丽得不分男女的面容。“早时去你住处找你,没见着人,听门口小萝卜仙说了才知道,原来小雀儿现在都住在——”
他笑吟吟地瞥了眼身后居所,慢声:“住在小夫君家里呀?”
“……”
雀熙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把手中灵药篓子拿到廊下水渠边泡着,语气硬巴巴的:“别乱说,他是我大师兄。”
“啧,我都闭关了这么久,你俩还没成亲呢?”奔月咋舌。
自从上次三人一别,奔月回去便闭了关,因而对外头的事情不大清楚,也是这一大早才听闻了惜槐灵丹受损,暂处闭灵休憩状态,而雀熙为了方便照顾他,也主动搬了过来。
自从上次知道了惜槐为雀熙自损灵丹,雀熙为照顾他搬居一处之后,这两仙的前世纠葛就是仙界人尽皆知的事了,加之雀熙懒得去和那些碎嘴神仙解释,如今雀熙和惜槐便是仙界心照不宣的一对儿了。
“成什么亲,跟你成亲?”
不知受了什么惊,林间山雀乍起,吱吱哑哑地盘旋入了空。
熟练地把灵草在水渠中浸洗了两遍,雀熙捞了灵草篓子在一旁石桌边坐下,翻手捞了个玉露瓶出来,细白的腕子捻起一根灵草,翻飞掐诀。
“可别,我那破红丝洞可装不下你这劣雀,让你家小夫君听了,可不得梦中惊坐起撕了我的皮?”奔月撂了撂风骚仙袍,屁股毫不生分地坐到了一旁石墩上,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样子。
艳丽斜飞眼往雀熙手上动作瞟来。
“灵曰诀,上仙灵术。啧,人用这仙术都是用来渡劫锻炼灵体的,你这用来给人炼草药……”奔月笑得眯起眼:“用情至深啊,小雀儿?”
“用个屁。”雀熙低骂了一声,垂下眼帘:“惜槐为了我损坏灵丹,也是由我染了梦魇,更莫说上一世因为我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于情于理,我都是欠他的。”
说话间,葱白细指已经炼好了今日份的灵草露。
灵草露是用仙人灵力提炼出的草药精华,对无法自行吸收灵药的仙人有较好的功效,但由于仙力稀薄,每次提炼出来,须得马上吸收。
雀熙盖好了玉露瓶子,扫了扫裙角起身,挑眉道:“怎么,找我什么事?”
这逐客令下得明白了。
“啧,瞧你这话说的忒难听,我这不是对后辈关心一下嘛。”奔月支着下巴,笑得没脸没皮,“好久没见惜槐,我这来了一趟,你好歹让我看他一眼再走,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
“随你。”
怕自身灵力波动扰及了床上昏睡的仙君,雀熙在惜槐住处内外都设了禁制。三两解了禁制,雀熙敛下了身上灵力,一边放慢了步子,退开房门前,还特意朝身后跟来的红衣仙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轻手轻脚地推开屋门。
哐呛
雀熙手中的玉露瓶赫然落地,碎作了一片狼籍。
“大师兄。”
雀熙愕然止步。
从惜槐那日昏睡至今已二月有余,雀熙每日都在思忖他何时才能醒来,直到这时见到床上自己坐起的白衣俊然仙君,念了许久的心绪都止住了。
仙云荟萃的床榻之上,白衣仙君正坐床沿,眉如远山、眸若星辰,虽是昏睡了两月,可其脸上却丝毫未见凌乱,仍是俊逸玉树模样。
听闻门口动静,仙人缓缓抬眸望来,清澈的眸光穿过光影,落在门口的紫衣倩影上,默然无声。
半晌,仙君开口:
“你是……”
这日,仙界都喜得一报——惜槐仙君终于醒了!
可随之而来的消息则是,惜槐仙君的记忆受了梦魇侵害,一睡醒来时,忘却了七世劫难,忘却了自己为何昏睡。
甚至忘了几世纠葛的雀熙。
众仙唏嘘不已,纷纷扼腕叹息,道这二人属实情路坎坷啊。
“忘了也好,也不是什么令人舒心的回忆,不记得了省得想起来就闹心。”
太虚的仙云台边,雀熙盘坐着,手执一坛酒,说完就仰头一饮而尽,不顾形象地抬着衣袖擦了擦唇边酒滓,目色混混。
“那你跑我这喝什么闷酒?”太虚没好气地夺过她手中的酒坛子,见坛子里一滴不剩,狠狠骂了声:“败家小孩!”
“我这不是感慨嘛。”雀熙难得没跟他拌嘴,只是赖皮笑了声:“你说那惜槐也是惨,遇到我这么个麻烦精,几世都被我害惨了,好不容易升了仙,又摊上我。现在好了,总算是能摆脱我这麻烦精了。”
太虚把那空酒坛子往仙云台上一掷,扯了扯嘴角:“你可别在我这儿哭啊,人等下以为我跟你打架把你打哭了,有损我形象。”
“……”
雀熙抹了把脸,些微醉意爬上了脸,眼角双颊有些泛红。不是大想理太虚,自挪了挪脚,背对太虚发起了呆。
惜槐记得奔月,记得仓颉,甚至记得仙界引路的小萝卜仙。
独独不记得她了。
是巧合,亦或是天意?
雀熙自嘲地牵了牵嘴角。
也是,那么个俊逸翩翩的仙君,何至于在她这劣雀身上次次栽跟头。
忘了便忘了罢,总归也不是什么值得留下的念想。
仙云变幻了几番,雀熙踉踉跄跄地撂了裙摆起身。
她道:“不早了,我先走了啊,两个多月没回我那破房子,再不收拾怕是要被土地老儿连根掀了。”
“小雀儿。”
太虚忽然叫住她,目光讳莫如深,落在雀熙身上犹豫了下,大概是出于宽慰地说道:“你未飞升之前,仙界也有过灵丹受损篡改了记忆的仙人,短的半日,长的十年半载,总归不至于真的记不得的。”
雀熙愣了下,眼睫微垂,自忖须臾,拍了拍太虚的肩,没有说什么便离开了。
喝了些酒,雀熙的身子有些不稳,便没有掐诀飞行,只能慢慢挪步回自己的住所。
惜槐醒后不记得了自己,她便自然识趣地收拾了包袱离开,半路拐来了太虚这讨口酒喝,也不知这太虚酿的是什么酒,竟这般上头。
酒量如雀熙都不禁晃荡了身子。
恍惚挪步间,不远处似是晃来了两道白影。
远远地看不大清,走近了才辨出来,正是仓颉和惜槐。
“大师兄,你——”
雀熙下意识当作了惜槐还在昏睡的时候,乍然开口便顿了声,略退了一步,颔首:“仓颉仙君,惜槐仙君。”
仓颉何时受过雀熙这么乖巧恭敬的一声“仓颉仙君”?
饶是素来与雀熙不对付,这会看着这小雀低眉顺眼、浑身劣毛都耷拉了下来的模样,还是不忍地看了眼身侧之人,“我正要带惜槐仙君上我那登记,你可要与仙君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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