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嘴里没一句真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既既
不谙世事的小孩捂着心口,只觉一阵胸膛里彷徨,不知这感觉为何物。
男人为她煮汤熬粥,他生了一双修长好看的手,不经意地点过她的额头,便会惹得她浑身漫起一阵奇妙的感觉。
这年冬天男人都呆在家中陪着她,偶尔给她讲讲民间故事,但更多时候都是看见他一人坐在窗边捣花,面上是她看不懂的神色。
后来她明白了,这是在想一个人时的神情。
开春后,男人便常常离家,一日之中只在深夜才能见着他回来,还总是带着一身酒气的,可如何问,他却避之不答。
后来,叶箩跟踪了他,才在一处勾栏院子里见着他,男人是那儿的头牌花魁,多少人争着见他,他的牌子却只为一个人翻。
那是一个富家小姐,她纨绔、恣意,花楼里的男子对她不过玩物,今日爱他,明日便为陌路,叶箩心尖小心暗藏的男人于她,也不过如此。
她当了父亲给她的世间稀世白玄珠,得以成为花楼最大的客人,花魁自然也拒绝不得。
可结果
“说什么呢?”
凉飕飕的声音从那窃窃私语的小仙身后飘过,一回头,便见着那面煞如墨的仙姑,她缓缓抽出袖间云绳,声音似淬了一层冰液
“看来,各位是嫌自个儿的修为太长了?”
“仙姑饶恕,仙姑饶恕!”
那几个小仙哀嚎掐了个决儿,作鸟兽散。
只剩了那个新来的尚且不知遁身决该如何掐,还杵在原地。
“好巧啊,雀熙仙姑。”
女子沉了眸,眼底闪过几许阴鸷,“新来的,我警告你,别好奇太多。”
男人泰然自若,上前直接握住了女子手中云声,温热鼻息俯首帖耳:“我若是不呢?”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男人脸上。
“这就是后果。”紫影蔑笑离去。
回了天上日子便沉寂了下来,除了仙协里那些子神仙整日忙碌些指标,其他神仙便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而奔月、太虚、雀熙这仨仙界驰名烂泥,整日便厮混在一块儿。
且说回奔月与太虚的陈年赌约,太虚这老无赖,饶是雀熙已经回来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却还是偏不认输。
仙容如画,却掩不住眉眼里的无赖,“咱们第一个赌约,我是输了不假,可第二个赌约可不见得会输给你了。”
奔月推搡他一把,直指前头云堆里露出的紫色衣角,“你瞅瞅雀熙那副看破红尘的死样子,你觉着你有可能赢吗!”
话音刚落,一个酒坛子就砸了过来。
“你们两个老不要脸的,又拿我做什么赌约了?”
太虚嘿嘿一笑,坦诚直言,“不过是赌,你和惜槐成仙之后,还会不会成亲。”
那紫影闷头埋在云堆里,从中拔出胳膊指向红衣仙君的方向,“那你就直接付钱给他吧,你输了。”
“不见得——”
这声音不来自太虚,也不来自奔月。
大师兄嘴里没一句真话 第74节
二仙齐齐回头,紫袍也猛然从云堆里拔出头来,探目望去。
紫襟仙君不知何时出现,只见着他面色淡然,袖中掏出一摞重重仙石,全部放上了那仙石盘。
“不介意加我一个下注吧?”
仙君优雅抬头,幽深目色落在那呆滞错愕的紫影上
“我赌,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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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雀熙仙姑消失了三日。
照理说,像雀熙这种无业游仙,又脾气不好的,消失个个把月也没人在意的。
但这回情况不一样。
据送信经过的小仙鸽说,那日新来的惜槐仙君当着奔月和太虚两仙的面,对雀熙仙姑吐露心意。
仙界皆暗知,雀熙仙姑对第一世遇到的男人念念不忘,三天两头地溜进第一世卷轴去寻那男人。
惜槐仙君这初生牛犊不怕虎,竟敢对那暴躁雀熙动心,他是不要命了吗!
果不其然,有人说,那日路过太虚的仙云台,看到雀熙把惜槐的仙石尽数扔了回去,还痛骂了他。
最后惜槐仙君离开时,脸都是黑的。
这喜闻乐见的八卦很快传遍了整片天界。
各路神仙纷纷来太虚这儿下注,也想赌赌这俩仙能不能在一起,太虚自然乐得做庄。
不过半日,几乎整个仙界都参与了进来。
但未来得及揭晓答案。
太虚就因为“聚众赌博、教唆众仙”的罪名,被管事的仓颉没收了赌盘,并且扣了半个月的仙石。
……
“别喝了,别喝了,仙姑啊……”那个戴着碧螺帽的白团子小神仙哆嗦着嘴,肉痛地看着这烂醉如泥的仙姑一瓶一瓶地灌下酒池陈酿。
雀熙消失了三日。
这三日她来了仙酒居,来了就不曾出去。
三日之内,雀熙喝了十七坛清酒、八坛果子酿、九坛陈年老酿。
一开始她还能运用功法将酒气逼出体内,但越喝越多之后,就逐渐有些力不从心,从她喝下第九坛陈年老酿,就直接倒下了。
看管酒居的小仙不敢得罪雀熙仙姑,颤颤巍巍地劝了半天,最后看雀熙倒下,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姑奶奶可算停下了。
那小仙轻手轻脚地拿开雀熙手里酒坛,反手设了一道醒酒咒,就飞身离开了。
往日这姑奶奶也不是没有在他们这儿醉倒过,小仙轻车熟路地摸去了奔月的红丝络,却见里头空荡荡的,找不到人。
于是小仙又找去了太虚的仙云台,太虚正支着下巴坐在云台边发呆。
一看到小仙,他就心领神会了。
“怎的,小雀儿又去你们那儿喝酒了?”
小仙苦着脸点头:“雀熙仙姑醉倒了,劳烦仙君去领一趟人吧。”
太虚正要笑着起身,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坐了下来。
身子往后一躺,笑吟吟道:
“不行啊,我今儿可忙着呢。”
“忙?”小仙看了眼他这清冷的仙云台,显然有点不相信。
“是啊。”太虚坦然地笑笑,善意地提点了一句:“或许,仙僚可以去泊居,找找惜槐仙君呢。”
“惜槐仙君?”
……
惜槐的泊居位于仙界西南侧的交桂林,那是一片灵力充沛的沃土,又远离仙界喧闹的地方,独处一处。
小仙去到泊居时,惜槐正在庭院之中打坐。
新飞升的仙都要集合历劫之时分支出去的灵魄,惜槐练了两日,已经将六支灵魄都收回了,只余了一道顽固飘渺的灵魄,如何都收不回来。
那小仙到泊居的时候,本来还担心着前两天惜槐被雀熙拒绝,不欢而散,若是生了不满,他便是白跑一趟了。
却没料到惜槐仙君一听到雀熙醉倒,清冷的神色瞬时凝固了起来,立马就起身随他掠来了酒居。
“小白,小白?”惜槐快步奔了上去,紧张地揽起了地上不省人事的紫袍姑娘。
一旁的小仙看惜槐这么紧张,好心宽慰道:“仙君不必担心,雀熙仙姑只是喝得醉了,睡个十几日就好了。”
“十几日?”
“是啊。”小仙点头,从身后架子上端出了一坛陈酿,“雀熙仙姑喝的是千年的酒酿,若是没有外力相助,估摸着是要睡上本个月左右的。”
惜槐沉眉看了那酒坛一眼,收回目光。
他挥开袖袍,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叨扰了。”
酒居之外,冷风猎猎。
高大的男人脱下外袍裹在了怀中紫衣身上。
他没有运功,而是抱着她慢慢往回走。
惜槐垂着眼,视线定格在她微微颤动的卷睫上。
“小白……”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
“你为何不愿意接受我。”
“我以为,一同成了仙,该是高兴的……”
“但是小白好像,真的不喜欢大师兄了……”
几日前,雀熙的话一直在他脑海萦绕。
雀熙砸了他的仙石,冷笑着推开他。
“惜槐仙君可自重一些,渡劫的事儿早就过了,我不是钟白,也自然不会与仙君再续什么前缘,还望仙君莫天天来,讨人嫌了。”
“讨人嫌了……”惜槐自嘲地笑笑,骄傲清冷的面容头一回展现出如此落魄的笑意。
仙云缭绕,静谧非凡。
高大的仙君怀抱着娇小的身形,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步子缓慢,好像每一步都在挽留。
他敛着眼角,好像说出的话是经过了千百次的犹豫。
他说:“若是你不愿意,我也不愿强求你……”
“唔。”
雀熙却不安地挪了挪身子,她的眉头紧紧皱着好像十分难受。
惜槐停下了脚步,凑近了问她可是哪里不舒服。
但雀熙显然只是梦呓,并没有清醒的意思。
惜槐失望地抿了嘴角,正要继续往前走。
身子却僵了下。
“你刚,说什么?”
雀熙的睫毛在颤动,她好像做了梦,无意识的梦呓从她嘴里漏出。
在惜槐紧凝的视线中,雀熙动了动嘴角。
“大师兄……”
微弓的身子霎时绷住。
雀熙醉倒之后,做了个漫长的梦。
梦中,她回到了那年大雪纷飞的城门下,腊月的冰寒似要将她生吞活剥,墙后两个随她一起瑟缩的女孩没了声响,她不敢回过头,她没见过死人,她也不敢见。
这时,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朝她伸了来。
“小姑娘,你可是找不着家了?可要随我走?”
如此一句,成了她一生的心结。
眼前画面一变,她第一次踏入勾栏院,将重重的银子往桌上一掷——我要见你们这儿的花魁,很快,男人来了,他的眼底闪过几许慌乱。
“你怎么来了这儿?我……”
她笑:“我来找你啊。”
男人抿着唇低垂下眼,“别闹了,你先回去吧。”
她执拗地看着男人,“我有钱,你跟着我吧。”
闻言,男人愣了下,眼底残留的尊严尽数殆尽。
沉默片刻,他自嘲地笑了下。
“你也以为,我是为了钱什么都可以的吗?”
脑子一抽一抽地,痛地梦境都开始扭曲。
大师兄嘴里没一句真话 第75节
混沌间,透过草丛看到了一个白袍黑发的男人走来。他是修道之人,初走近便察觉到了细微的气息。
他拨开草丛,将襁褓里的婴儿抱了出来,四下张望一番未寻得父母。
他细微叹了一口气,指尖点了点小婴儿的鼻子,“你生得又白又嫩,以后就叫你小白吧。我呢,唤柳霁,往后就是你的师傅了。”
飞云峰上的日子过得飞快,都是些无拘无束的快乐日子。山上的师兄们知道她的身世,都宠着她让着她,带她上山掏鸟、下河抓鱼,捅了天大的篓子都有大师兄顶着。
大师兄……
莹白之中,一抹修长身影步来,他弯下腰俯在她的床头,一声一声低哄着,“小白为何三日都不来寻大师兄啦?不,算上下山前一日,这便有四日了。”
“那王师妹与我家是世交,这几日来,只是来问家中之事。”
“但我也没有理她。”赵既怀耐心地一点一点抽出那人的胳膊,将那莹白的小手揣在掌心,“大师兄可是始终记着小白先前提到的,要为我负责之事呢。”
这人何其温柔、何其会撩动人心。
饶是在梦中,她的心也难以自欺地跳动了几下。
千年陈酿的威力果然大。
她的脑海一片混乱,一会是大师兄,一会是第一世的男人。
她正要走向一人,另一人就会出来,声色戚戚地质问她为何放弃自己。
痛苦的来回使得她的脑海几乎要炸裂。
混沌之中,像有一阵清冽注入了她的脑海,引领她走出了两片梦境,她的思绪也缓缓地沉静了下来。
……
醒时,枕头被泪水晕开了一大块。
雀熙睁开湿润的眼眶,清明的视线落在床边闲闲沏茶的男人身上。
“太虚老儿?”
“哟,醒了。”太虚瞥她一眼,仍旧不急不慢地沏自己的茶,并没有要来扶她起来的意思。
雀熙撑着床沿坐了起来,她的脑袋还有点发胀。
“我这是,睡几天了?”
“啧,醒了就不记事了。”太虚摇了摇头,笑得有点深意,“你睡了三天,若不是那清灵草,你还要睡个七八日呢!”
“清灵草?”雀熙的脑袋有点没跟上,她缓慢地坐了起来,“那不是噬魂兽看守的东西?”
太虚举起滚烫的茶杯,轻晃了晃,慢条斯理:“不错。”
雀熙看向太虚的目光变了下,她鼻头一酸:“没想到,你居然会为了我去——”
“嗤。”太虚抿唇笑起,“小雀儿不会以为,是我去给你摘的吧?”
“咦?”
太虚乐了:“你那小情郎可是为了你,遭了噬魂兽两掌,这会内丹破碎,危在旦夕呢!”
“小情郎……”雀熙顿了下,瞳孔骤缩。
“你是说,大师兄?!”
外头正是暮时,夕阳烈红,云彩旖旎。
脚下的仙云凉丝丝的,冰凉的触感从脚心爬上四肢,雀熙混沌的脑袋在清风的拍打下,逐渐清明。
那噬魂兽不是待在仙界极西的西山涧么?
寻常仙人腾云驾雾过去一个来回也需要个四五天,惜槐怎么在受了伤的情况下,还能在三天内回来?
眼前便到了惜槐居住附近的泊湖,雀熙着急的脚步却缓缓停了下来。
稍稍冷静了一下,她很快想出了这事的端倪。
往日她喝醉了太虚去领人,次次都是把自己丢回屋子就拍拍手走人了。
哪次主动留下关心她了?
雀熙的面色变得难看……
令她感到气恼的,不是太虚伙同惜槐诓骗她。
而是她在听到惜槐受伤的消息时,那一瞬时被吊起的心、和未加思索就冲了出来的反应。
雀熙垂了眼,凝视着自己打着赤的脚。
云层凉丝丝的,一寸一寸地刺激着她的心绪,那些被她一早压进了最低处的情愫也开始翻涌。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温朗笑声。
“你来了。”
惜槐从湖泊之后的小道走出。
仍旧是一袭月白坠紫的飘逸长袍,丰神俊朗,玉面清风。
雀熙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因为担心他才来的。
她微抿起唇角,目色落在惜槐身后的密林之中。
故意问:“太虚在你这儿吗?我找他。”
惜槐自然摇头。
雀熙别开眼,点了点头:“哦,那我走了。”
“且慢。”惜槐上前一步,执住了她的腕子。
语调像是含了调侃的笑意。
“太虚仙君不在,但他传了仙讯来……”
浅浅笑声顺着风传入雀熙耳中。
“他说,你听闻我受了伤,紧张地往我这儿来了。”
雀熙下意识反驳:“你听他瞎说!”
“哦,是吗?”惜槐俯下身:“那,雀熙仙姑,怎么没有穿鞋呢?”
“……”
雀熙指尖猛然收缩,“我、我那是,路上跟人打了一架,把鞋子给打掉了而已……”
“打掉鞋子了啊……”
看到雀熙躲闪着不敢看他的模样,惜槐笑意愈深。
他笑了下:“是哪位神仙这么神通广大,竟然还能把我们雀熙仙姑的鞋子都打掉了?”
“是……”
雀熙面上燥红。
她下意识地开口,却猛地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被这人的话牵着走?!!
若说撒谎,这人才是嘴里最没有一句真话的人。
雀熙的脸色迅速冷了下来。
“那我倒要问问惜槐仙君是如何做到,三天时间就能从西山涧取来清灵草的?”
惜槐的笑意微微僵住:“你的意思是,我骗你?”
“啧,惜槐仙君可莫又装出一副受了我污蔑的可怜模样。”雀熙冷笑,“仙君莫不是不知道,从这儿去西山涧,来回少说也要五日吧?”
惜槐沉眉,神色有些暗淡。
“如果我说,我并非在西山涧遇见噬魂兽的,你可相信?”
又是如此,次次都是一副真心实意的模样,如此倒叫自己看着像是在欺负他似的。
雀熙恼:“我信你个鬼,你的嘴里根本就没有一句真话!”
说话时,她激烈地甩开了惜槐的手臂,眼见人还要走近,她未加思索便抬起了掌心打在惜槐的肩膀上。
雀熙刚刚酒醒,身上力气不及平时一半。
软绵绵的掌打在惜槐身上,他却往后踉跄了好几步,俊朗的容颜变得惨白,就连方才稳健的身子都开始摇摇欲坠。
雀熙皱眉退开一步,“你、你好好说话,别碰瓷啊!”
“你在干什么?!!”
正说话时,一道浑厚的斥责之声从云际传来。
入目几道莹光。
来者浩大。
管事的仓颉、妙手长极仙姑、西山涧的弱蝉老君、游手好闲的太虚、门口扫地的小萝卜仙……
怎么全来了?!!
雀熙还没来得及发问,来仙就落在了湖泊边。
仓颉率先奔了过来,越过雀熙,担忧地搀住了惜槐。
“惜槐仙君!惜槐仙君感觉如何?!”
惜槐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但他仍宽慰地看向雀熙,笑:“无碍。”
雀熙小声替自己辩解:“我刚真没用力……”
“你住嘴!”仓颉气恼地瞪了她一眼。
一同前来的长极仙姑也赶了上来。
她施了几个探脉咒,面色凝重了下来。
“怎么,如何了?”仓颉问。
长极仙姑忧心地摇了摇头:“受了噬魂兽两掌,就是咱们修为已久的神仙都难以消受,更别提惜槐仙君这才刚刚飞升,丹体虚弱的新神仙了……”
雀熙眉心跳了下,“噬魂兽?!”
“是啊。”随行前来的太虚叹了口气,他站在人群外,忧心地望向惜槐。
大师兄嘴里没一句真话 第76节
“方才不是告诉你了,惜槐为了给你取那清灵草,受了那噬魂兽两掌,性命堪忧啊。”
雀熙惊愕,讷讷道:“可那西山涧离这儿……”
“仙姑赎罪。”白发须眉的老者便是弱蝉老君了,他的个子很小,不过到太虚腰迹。
他歉意地抱了手,躬身道:
“昨儿个,我那西山涧的噬魂兽不知从何闻见了诱引素的味道,忽然发狂冲破了结界,直冲到了仙界了。哎,照理说,噬魂兽笨拙粗鲁,一般情况下是难以攻击到仙君的,但仙君恰为了寻给仙姑解酒的清灵草,这才与噬魂兽正面打了起来,也是由此,受了重伤啊!”
竟然都是真的……
雀熙瞠目结舌,她怔在了原地。
惜槐为了她,真去会了那噬魂兽。
她僵硬地回过身,恰对上惜槐弯着的眼。
他的身子很孱弱,只能倚靠着仓颉吃力地站定,却还是笑着宽慰雀熙:“小白无需自责,不过是与那噬魂兽过了两招,再修炼个百八十年,便无事了……咳咳……”话未说完,他的胸膛就剧烈地起伏了起来。
一滩血迹,明晃晃地落在皎白的仙袍上。
“大师兄——”
……
带昏迷的惜槐回屋。
仓颉褪下惜槐的外袍,男人矫健的身躯上果真有两道骇人掌印。
光看掌印之色,在场众仙便倒吸了一口冷气。
太极仙姑拿了几位灵药喂他吃下,又结印为他医补。
众仙焦急地围在床榻边上,只有雀熙赤着脚站在门口。
她抠弄着门口的木框框,神色莫测,却也算不上好看。
神仙渡劫,难免是会遇到些七情六欲的。
她初回了雀熙的身份,就清楚地知道自己该摒弃身为钟白的情愫。
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人,何能再容纳下另一人?
雀熙是如此理所应当地想的,可在再次见着大师兄熟悉的面容时。
她却难以控制地,产生了动摇。
情绪也失了掌控。
由此,雀熙才开始躲避、甚至厌恶惜槐。
她当是如此,就能将一切掰回正轨。
可在获知他为了自己受伤时,她却完全失了控制……
“好了。”
太极仙姑如释重负地一声,雀熙立马拨开了众仙趴到了床头。
他仍然紧紧阖着眼,眉头紧锁,好像在忍受巨大的痛楚。
雀熙紧张地盯着床上昏迷的男人,脱口而出:“大师兄他为何还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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