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见我应如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法采
章纪堂不再理会他们, 直奔家中而去。
就算他的阿黛在情之一字上,有那么些慢, 他也决定捂在手里,总有暖热的时候。
于是回程路上,他路过京城最大的银楼,停下来进了楼去。
他不在乎什么价钱, 直接定了一套时下最流行的红珊瑚首饰。
首辅大人亲自前来, 又是这般阔绰,可把银楼掌柜的惊喜坏了,同他道, “您是要送给夫人吧?只不过您订的这一套须得半月才能做出来,咱们楼里有一双红珊瑚的花簪,刚到的江南样式,您看要不先送个小件给夫人把玩?”
章纪堂点头,但见掌柜哪来的花簪精巧柔美,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亲手将这花簪戴在她发间的样子。
阔绰的首辅把花簪也卖了,更是迫不及待地还了家。
... ...
章府,沈如是心情却极为不好。
她催促丹竹再与家中通信,眼下一口气被抓了十几人,还不知乱成什么样子。
以那伙人刺杀阿拓的势头,恐是想将他们一网打尽。
首辅见我应如是 第42节
沈如是心焦,倒还没忘了旁的。
“避子汤煎好了没有?莫要放凉了,不然效用不好了。”
丹竹一听,连忙应声去端了避子汤来。
她去端的时候,汤已经凉了一半,谁料到了门口,又差点与人相撞洒了出来。
章纪堂见她慌手慌脚,正要提醒,却看到了他手里的药汤。
“这是什么药?夫人喝的?”
丹竹之前便得了沈如是的话,怕这府里隔墙有耳,便低声提醒章纪堂。
“您是知道这药的。”
这可更让章纪堂迷惑了。
“我知道什么?难道夫人病了?”
这几日她是有些睡不好吃不下的。
丹竹见他怎么都想不到,左右瞧了一眼没有人,小声道了一句。
“这是夫人每每要用的避子汤。”
她说完,听见房里传来沈如是问询的声音,连忙端着碗进了房中。
可门前的章纪堂,愣在了当场,心下砰砰一阵乱跳。
避子汤?
他转身进了房里。
沈如是见他来了,连忙上前迎,“您回来了。”
却见章纪堂目光紧紧盯着她看。
沈如是不知他这是何意,直觉不太对劲,摆手让丹竹下去了。
她刚要问他怎么了,他忽然指向了床边的那碗药汤。
“那碗中真是避子汤?”
“是啊。”沈如是回应。
谁料男人一步上前,一下拉住了她的手。
“阿黛,你为何不想要我们的孩儿?”
室内盘旋起沈如是刚点上的熏香,香气无孔不入。
她在这话里怔了怔。
“您说什么呢?您从前不也给我这个吗?这还是您给的方子。”
章纪堂闻言一阵头晕,她怎能还似从前那般作想?
“阿黛,我对你,你还觉得和从前一样?”
沈如是说不一样,“您如今待我甚好,可这同避子汤有什么关系?我得尽快喝了,才能保证万全。”
保证万全,是保证万万不会有孩子吗?
他以为同她心意相通,以为两人很快就可以有自己的血脉,以为一切都在朝着幸福迈进。
然而他这边还没开口,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准备端起避子汤一饮而尽。
那避子汤仿佛鹤顶红一样,杀死一切通向美好的可能。
沈如是刚刚伸出手去,男人的大掌卷风而至。
一下将那避子汤碗,扫在了地上。
药汤泼了出来,碗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接着碎成了片。
沈如是愣了,她没见过这样的首辅大人。
“您什么意思?”
男人紧抿着嘴没有回应,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说不清的复杂意味,也不知是不满还是责备又或是别的。
沈如是眉头也压了下来,她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引来金主如此的反应。
可她也有底线。
她问他,“您这是做什么?就算戏要演足,但首辅大人还想让我为你生孩子吗?”
话音落地,室内突然静得落针可闻。
香气与药味交混扑来。
章纪堂盯着她,目光渐渐阴沉,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演戏?你竟然都是在演戏而已。”
沈如是想要解释一下,可她莫名就没有说出任何解释的话语。
她同章首辅到底不是真的恩爱夫妻,而且也不可能是。
难道让她解释,她同他本就是朝露之缘?
这一点,难道章纪堂不知道?
她深吸了口气,尽量以平日里对待金主的态度说话。
“您不要这样激动,我也只是照着契约办事,况您也反复说了多次,让我不要有旁的心思,您若是想要孩儿,日后正经娶个贵女便是... ...”
章纪堂笑了。
他的心头像是被天雷劈过无数遍,痛得令人发慌,可他就是笑了。
他以为的琴瑟和鸣,他以为的两情相悦,他以为的美满幸福,原来都是一场戏。
而这场戏,不正是他自己亲手搭起台子,亲自寻了她这一戏搭,亲自演起来的吗?
可笑他竟然当了真。
他说不出自己此时此刻,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他直接眼前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直直往他心口上戳着刀。
一刀一刀,血淋淋地吓人,她还犹自不觉。
她无情的美丽容颜,没有一丝愧疚的情绪,甚至还有些许急躁与不耐。
她继续说着,“... ...如今京中暂时没什么是非,我想离开... ...”
她话没说完,就被章纪堂冷声打断了。
“不行!”
她抬起头来警察地看着她,黛眉皱了起来,仿佛再看一个令她不喜的人。
“为何不行?”
章纪堂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行,他只听到那字眼,便说了否。
哪怕他知道没有心的人,早晚是留不住的,可莫名他就不肯放手。
外面的风吹不进闷热的室内,只在窗棂上打着转,离开了。
章纪堂一颗心酸胀的厉害,他也想有有一丝丝的清凉风,给他痛到不行的心一点点慰藉。
可他期盼的风也同外面那吹不进来的风一样。
他只能继续痛着。
他看着她,看着她那水亮的眼眸中似有冰凌一般,在等着他给一个不准离开的理由。
可真实的理由他说不出口。
“契约上白纸黑字,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如今半年未到,事态未平,你必须是我章纪堂的妻,”他说着,心下发狠,在她冰冷的神情中攥紧了手,“必须不能离开我一时一刻!”
外面的清风始终没有吹进来,但房中浓郁到令人不适的香气充斥了他的胸腔。
他胸膛有什么抖动着。
他看着她失望地摇了摇头。
她这般,章纪堂更是万般心绪缠绕心间,生生要将他勒到窒息。
虽然契约由他而起,可她也是点头按了手印的。
她凭什么一言不合就走人?
她在他心上拨开了最柔软的地方,眼下往里面捅了两刀,她说走就走?
她以为他是什么人。
他看着她缓缓地闭起来眼睛,又在下一息睁开了来。
那一瞬,仿佛有冰刀霜剑从她眼中射出,那是再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神。
“好吧。”
话音未落,她转身就要离去。
那转身要走的样子,更如万箭齐发般令人忍不住惶恐。
章纪堂一下攥住了她的手臂。
她回头看过来。
“您还有什么吩咐?”
在这样暗含讽刺的言语里,章纪堂说不出任何挽留的话。
他又笑了,垂眸看她。
“没有了,你只要做好你妻子的本分即可。”
她沉默半晌,“好。”
门发出吱呀的声音,沈如是出了门去。
室内空无一人,分明还是平日的摆设,平日的熏香,平日的一切。
首辅见我应如是 第43节
可章纪堂却觉得自己回到了从前那个冷冰冰的不像家的地方。
不,比从前更冷十倍,冷到他甚至想要将冬日的衣裳穿在身上。
他突然想起了今日在街上买回来的东西。
他从袖中拿了出来,鸡翅木的小盒子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两支珊瑚红的花簪。
就在半刻钟以前,他还想着将这两支簪子,亲手替她带在发间。
她的发黑而密,柔软又有光泽,戴这如她红唇一般的珊瑚红簪,再好看不过。
可现在,红簪就像一个笑话,躺在木盒子里对着章纪堂捧腹大笑。
原来都是他一厢情愿啊!
... ...
这日的一切照旧,吃饭,理事,再吃饭。
沈如是一如平时,毫无变化地说着,“夫君来了”,“夫君多吃些”,“夫君该歇了”。
她说那几句的时候,章纪堂恍惚这还以为和昨日前日都没有不同。
可当他回过神来才晓得,确实没有不同啊,因为她始终都是在演戏。
可真好!
他也应了她,“夫人说歇,那就歇了吧。”
他话音落地,她抬头看了过来。
男人与她目光交错。
他倒要看看她果真能把这戏继续演下去?
她没有说任何的不好,反而微微笑了笑。
照常地吩咐。
章纪堂洗漱完毕,坐在床边。
两人有过那样的亲密,如今还能回去吗?
他不信她真的毫无感觉。
只要她有一丝丝委屈,只要她有一丝丝服软,只要她告诉他,他有一丝丝的说她其实心里是有他的,哪怕并不是如他在意她一般深重。
章纪堂甚至觉得自己都能好过一点,他可以给她时间,让她满满地真心地想要留在他身边... ...
可她丝毫没有,一如往常地收拾完毕,准备上床。
但她的动作顿了一下。
章纪堂心下一跳,她是不是要说什么了?
他紧紧盯着她。
她开了口,“您睡里面吧,我作为妻子,本也该伺候在外。”
那一瞬,章纪堂大失所望。
都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想着演戏,还想着把戏演得周全。
无名火窜上了心头。
他一下拉着她的手,将她不由分说地拽到了身上来,强有力的臂膀将她箍住。
女子的呼吸乱了一时,章纪堂在她的慌乱中有种说不出的快感。
他压近靠在她耳后,吐气而出,她耳根立刻泛起了细密的红丝。
“您做什么?!”
她问他,声音有些不自如的抖动,章纪堂恨恨地看着这个无情的女人。
“你说呢?你作为妻,是不是也要令夫君欢愉?!”
沈如是在他的目光和强行箍着她的力道中,不可思议地看向章纪堂。
她要喝避子汤他砸了她的碗,她要暂时离开回家救济,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否决了。
她是来给他搭戏的人,又不是他章家的奴隶,眼下,更不是他章纪堂的暖床妾!
她冷笑起来,“首辅大人难道是喜欢这强行的戏码?若你真喜欢,我也不是不能配合!”
这话锋利极了,只一句杀过来,便把章纪堂杀得片甲不留。
原来连床榻的欢愉,她也只是在配合吗?
所以之前的那一切,到底算什么?!
章纪堂只觉怀里抱着的石块尖冰。
好一个无情的女人!
他不能再看她一眼了,他立时松开了她,快步地离开了正房。
心头地痛令他混沌中越发清醒。
葛效问讯赶来,见他脚步快地吓人,小跑着跟上去,一直跟进了书房。
“爷,出了什么事,可让奴才去找人?!”
找人?找谁呢?
他想找那个与他两情相悦的阿黛。
可那阿黛是镜中月水中花,从来都不曾真的存在。
章纪堂缓慢地闭上了眼睛,同葛效轻轻摆了手。
“什么事都没有,我今夜要忙碌公务,你不必进来了。”
葛效犹疑,却又不敢反抗,只能在自家爷发白的脸色中退了下去。
他走之前看了一眼章纪堂的穿着。
整整齐齐没什么异常。
可怎么像是被戳了几刀,流尽了满身的血似得?
第24章 离去 世间没有后悔药。
翌日, 破天荒的,章首辅在朝堂上走了神,皇上连唤了三声才应下。
朝中众臣免不得都紧张了一番, 章首辅是要说什么震惊的话吗?才这般作态?
但他什么都没说, 只是如常回应了皇上的问题。
下了朝,皇上差太监问他可是病了, 章纪堂揉了揉太阳穴, “谢皇上关心, 是有些不适,先行出宫了。”
太监还要替他请太医问诊,被章纪堂摆手止了。
只是出了宫, 却不知要往何处而去。
回家吗?
他不想面对一个假的家和一群演戏的人。
他回了衙门,准备捱到天黑。
*
章府, 沈如是换了一身出门的衣裳。
“丹竹,都收拾妥帖了吗?”
“回姑娘,都收拾好了,咱们本来带的东西便不多, 只是姑娘陪嫁的人怎么办?”
人数众多,总不能一应都带走。
沈如是摇了头, “章首辅并不是奸佞小人,不会为难他们,我走后章首辅八成要对外放出消息说我得急症没了,他们也就回了天风楼。”
丹竹皱皱眉, 说真不吉利, 又道,“这样一来,姑娘多年积累的名声也没有了。”
沈如是淡淡一笑, “本也是这样,早晚而已。”
她说着,抬头向外面的天空望去。
天上云层厚而密,日光只在云层外闪过。
她说,“我本不是沈黛,更无所谓沈如是,如今也到了该走的时候。”
她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走吧,接上阿拓,回我们该回的地方。”
“是。”
... ...
章府的人没有拦他们,车夫本就得了首辅大人的吩咐,说夫人要去庄子上看沈家少爷,一定要护夫人周全。
沈如是离开章府的时候,从车窗往外看了一眼。
门庭依旧,但愿首辅回来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件事。
沈如是不愿多想,一路去了庄子。
沈拓好了些许,在院子里走动。
“姑姑来了?”
沈如是示意他往房中说话。
“你身子好多了?”
“好多了,姑姑不用担心。”
沈如是点头,突然道,“那就走吧。”
“走?”沈拓愣了一愣,“姑姑也走吗?姑父怎么说?”
首辅见我应如是 第44节
沈如是在这话中眉头微蹙,“戏已了,没什么姑父这一说了,那是章纪堂章首辅。”
沈拓在她这句话里,没敢多说什么,立刻吩咐人收拾东西,随沈如是离开。
离开的时候,章家的车夫还很疑惑。
“咦?夫人不坐章府的马车吗?”
丹竹走过来同他道是另有安排,要带沈家少爷去看大夫,章家的马车不必了。
车夫晓得这沈家少爷的事情隐蔽,也就没再问。
眼看着自家夫人同沈家少爷一道,坐着另外的马车离开了。
那马车在道路尽头转进了林中,瞧不清了。
*
章纪堂在衙门办了一天的事,与其说一天都在办事,不如说一日偶读心不在焉。
偏他是首辅,没人敢去说一句,“您要是不想办公事,就赶紧回家去吧。”
直到天色渐暗,外面响了雷,衙门也到了下衙的时间,葛效提醒他回家。
章纪堂只若未闻。
葛效惆怅看着外面云层越来越厚的天空。
“眼看着雨要下起来了,您不回,夫人也不在,若是两位主子都被雷雨阻在路上可怎么好?”
“阻在什么路上?”章纪堂眼皮一跳,“你说的是夫人?”
葛效对他这反应也是惊奇,“您不知道吗?夫人今日一早就收拾东西去了庄子上,就是沈少爷养病的庄子。”
“一早去庄子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葛效摇头,“没有。”
外面云层不知何时撞到了一,惊雷陡然炸开。
章纪堂眼皮一跳,腾地一下起了身。
“回府。”
他急奔府中而去,一问门房便得知夫人果然没有回来,也没有交代何时回来。
章纪堂心里的不安如同这将下未下的雷雨,他调转马头,直奔城外而去。
沈拓养病的庄子距离京城并不算远,可就算章纪堂快马加鞭,也总觉得那路途不能更加遥远了。
沈拓受了伤,她去看他也没有什么不妥,可他莫名就想到了她提及要走的事情。
昨日她说得好生自然,仿佛走留只在她的一念之间。
他不许她离开,说契约不成不能离去,她看了他半晌,到了一声“好”,接着便如平时一般将“妻子”的本分尽到。
他生气,气她全然没有真心只是作戏,夜晚更是一气之下睡了书房。
外人眼里兴许没有什么,他章首辅案牍劳形,书房彻夜办事有什么奇怪。
看只有她晓得,他根本不是因为公务离去,而是因为同她生了罅隙。
今早更是连面都没见上一会,就去上了朝。
她是不是也生了他的气?
她是不是就不肯再留下一时一刻,决心离去?
这些疑问在章纪堂心头盘旋,又在到达城外庄子的时候到达了顶点。
他甚至有点不敢进门。
不想门突然吱嘎响了,车夫同门房说着话出来。
“... ...这立时要下大雨了,我可是得了咱们家大人吩咐照看夫人出行的,若是夫人有了闪失,我可怎么跟大人交代... ...”
他话没说完,转头就看了首辅。
两人要行礼,首辅却一步上前看住了车夫,“夫人不在庄子上?去哪了?”
车夫被他吓得一抖。
“小的不知道啊,夫人带着沈家少爷出门去了,说是求医,没让小的跟去,眼下小的正要去找啊!”
“求医... ...这附近哪有医馆?!”
这附近非但没有医馆,这京畿最好的大夫,还不是都在京城里面吗?
她又去哪求医?
章纪堂推开车夫,脚步飞快地进了院子。
她之前住的院子空无一人,而沈拓的院子更是干干净净只剩下药味。
最要紧的是,沈拓之前身边的人手,也同这姑侄两人一道,消失的一个都不剩了。
章纪堂看遍庄子,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可他不肯死心似得,一边让人四处寻人,一边又快马加鞭地回了京城。
也许只是个误会,也许她只是同他错过了。
他刚离开庄子,那将下未下的雷雨便在闪电和轰隆巨响中到来。
葛效在后面边追边大喊,“雨下大了,爷快去一旁的村子里避雨吧!”
可章纪堂恍若未闻,仿佛在这样的雷雨中疾驰,就能抵去他停下来想到这一切的背后那人的决定一样。
但这决定最终总要到达。
夜幕四合,他赶在城门落锁之前回了章府。
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夫人回来了吗?”
章府的门房见他这般模样差点没认出来。
意气风发的首辅,何时成了落汤鸡?
门房惊诧着,“没有,夫人没回来。”
说着,连章纪堂最后的路都堵死了,“夫人连口信都没传回。”
一条闪电直喇喇地劈了下来,仿佛就劈在了章府的上空。
章纪堂无路可退地明白了。
她走了。
多一天的停留都没有。
连同他见上一面的再告别的意思都不存在。
心头好像也被那白亮的闪电劈开,更像是被紧跟而至的雷声碾过。
章纪堂心头疼的厉害,空的发慌。
他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回了正院。
正院的花开着,她一向喜欢把后院的花搬上两盆到正院来,时常换着,常看常新。
可此刻,花儿被豆大的雨点打得左右摇晃,就快要折了。
章纪堂进到了房中。
没有人熏香的房内,窗外雨水的湿气夹着泥土的腥气冲进来。
房里也没有人点灯,章纪堂不要灯,他湿淋淋地坐到了窗下。
浑身的雨水和昏暗的房间,令他冷静清醒。
她走了,不告而别。
仿佛契约结束的那一天突然到来,没有什么能掩盖他们本就不存在的两情相悦,一切只是一出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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