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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小通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李诗情
等回了段府,被热闹的气氛一熏染,他又变得高兴起来。
“马上就要去侯府了,感觉怎么样?”柳臣桉一袭红衣灵动,凑过来笑眯眯的问。
段云凌骑在高头大马上,回眸望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小表弟,怜悯道:“你没有心爱的姑娘,你不会懂。”
柳臣桉觉得自己被嘲讽了。





太子的小通房 第20节
第19章
人间四月,春风暖阳飞花。
花溆同段云凌一般,早早的天未亮就被叫起来洗漱。
女人比男人要更繁杂些,大妆婚服,样样都要精益求精,她心怀愉悦,认真又虔诚。
做新娘这一日,大抵都是羞涩又恐惧的,会心生惶恐,担忧往后日子不好过,又心怀欣喜,觉得往后有好日子过。
各种心思纷扰,花溆最高兴的是,往后就要告别太子的死亡阴影,可以预想一下在将军府的快活。
他人品贵重,知道尊重人,又知冷知热考虑周全。
花溆唇角挂着柔和羞涩的笑意,由着全福太太给她开脸。
开脸,梳妆,挽发。
每一个步骤都虔诚而有仪式感,全福太太也是做惯了的,嘴里说不完的吉祥话,听着就叫人心情愉悦。
“你这小脸真又白又嫩,好看着呢。”全福太太不住口的夸,她经手的新娘子不少,但这般钟灵琉秀挑不出毛病来的着实不多。
“等会儿姑爷挑了盖头,定然喜欢的紧。”全福太太笑的促狭,见她脸颊上升起一抹飞红,笑的愈加大声。
锦屏也在一旁凑趣:“莫说姑爷了,就是奴婢瞧了,也想搂到怀里多疼几日呢。”
众人登时哄笑开了。
花溆红着脸,娇嗔的斜睨她一眼,打趣道:“好姑娘,且等你出嫁,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今儿是好日子,大家都不怕,锦屏凑上来嘻嘻笑道:“我出嫁还早着呢,倒是您这近在眼前,瞧着倒不错。”
越是这么说,众人越笑,银屏捧了点心来给她吃,一边道:“礼节还早,您先吃用些点心,莫饿着了。”
她生的精致,绾发上妆穿上凤冠霞帔,更是耀耀生辉,灼灼其华,如同春水桃花被好生的别进玉瓶。
“大夫人来了。”小丫头机灵的禀报。
瞧见门口立着的人,众人赶紧起身,上前请安行礼。
大夫人今儿穿的也喜庆,暗红色的褙子绣着艳丽的海棠花,头上戴着金灿灿的点翠错金头面,上面缀着的珍珠宝石不计其数。
“免礼免礼,今儿是你们主子的大日子,仔细着伺候便是。”
她笑眯眯的打量着花溆,半晌才感慨道:“当初把你接进府,还是羞涩一团,如今几个月过去,人也成熟了,长大了,到时候进了将军府,同云凌和和美美的,把日子给过好了,比旁的什么都强。”
“夫妻敬爱,琴瑟和鸣,府里头老夫人是个和善大气的,只要你不出格,她就不会说什么,平日里多孝敬些,也算全了我一片心意。”
“小将军这人重情,又懂分寸懂礼,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跟他说。”
“他虽是我侄儿,我瞧着长大的,但有话赶话,这人着实不错。”
大夫人牵着花溆的手,絮絮的说着,她这兄嫂都没了,就剩这一个独子。
“进门多生俩孩子,把将军府的门庭支应起来。”
说这一番话,诚恳又在点上,边上的全福太太口中称是:“姑娘的福气在后头呢。”
众人这般说着,一派和乐融融,花溆被闹的小脸通红,跟上了胭脂一般。
全福太太刚用簪子抿了些胭脂膏,用水在小碟中化开,这一转眼,就瞧见花溆透白小脸上的红痕。
她比划一下,着实无处下手。
“姑娘气色好,这胭脂倒有些多余了。”她笑了笑,将胭脂复又放下,不住感慨。
花溆正要谦虚几句,一抬眸就见二小姐眸色奇怪,略有些阴晴不定的看着她。
对于二小姐的观感,她还是有些复杂的,当初的时候,她真的以为她是妻,她是贵妾,也认真的考虑过。
后来事情闹成这样,二小姐许了旁人,再也跟小将军没关系。
而她自己也死心,再没有惦记过,前些日子知道她的身份,过来闹了一场,后来又沉寂无声。
但今儿这眼神,她瞧着总觉得心惊肉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花溆慢悠悠的抿着胭脂纸,说起这胭脂纸,制作起来也麻烦的紧,说是纸,其实是蚕丝片,上面浸透了胭脂。
她以为自己是错觉,再抬眸望过去的时候,却见二小姐眉眼微垂,瞧着跟没事人一般。
“你好生的备着,我去前头招待宾客了。”大夫人含笑说了一声,留下几个姑娘陪着,这才起身离去。
花溆起身送她出去,回眸揽镜自照,摸着自己的小脸,想象着美好生活,没忍住笑了。
全福太太觑着她的神色,低声道:“给你父母上柱香吧。”
说起这个,花溆才恍然想起,她这个身份,是父母早逝,家里头叔伯也不在了,故而才来投奔远房表亲。
“好。”她应了一声,便去给牌位上香。
屏退众人之后,她一个人立在牌位前,凝视了半晌,却无话可说。
她一直没有想着有问祖寻根这回事,不过是因为被卖的时候,她年岁也不小了,旁人以为她不记事,其实她记得。
只不过年代久远,她如今也记不清到底是真的被卖了,还是庄周梦蝶。
谁卖的也不记不清楚,只有印象她尚满心信赖,完全没有想到,吃完仙豆糕,她这一辈子,便搭进了浣花楼。
看着牌位前的描金白烛,她侧了侧身,云肩上缀着的珍珠便晃了晃。
这是小将军送过来给她做脸的。
“往后余生,我不用自个儿过了。”她笑的腼腆,等入了府,趁和小将军柔情蜜意的时候,赶紧生两个孩子傍身,往后他若是厌了,她就好好的经营铺子,好好的待自己。
这么一想,未来的日子,纵然平淡些,但也美的冒泡。
“吱呀。”窗子被打开,露出一张明艳的小脸来。
花溆蹙着细细的眉尖,看着她憋红了脸,从窗户外头翻进来,笑着问:“怎的不走正门?”
来人卡在窗户沿上,有心想跳进来,却又不敢,穿着绣花鞋的小脚试探的伸了伸,并不理会她的话。
她身份贵重,那绣花鞋尖攒了一簇细碎宝石,散发着夺目的光泽。
“说吧,何事。”花溆的眸色也冷淡起来,知道来者不善。
来人歪了歪头,唇角勾出愉悦的笑容,似是她冷淡的表情给她无限的信心,她瞬间从窗棂上蹦下来,凑到她跟前,看着她精致华丽的妆容,和身上的凤冠霞帔,语气柔和怪异:“你说,今儿你我身份互换,结果会如何。”
“你疯了。”花溆面无表情道。
她和小将军,不仅仅是长辈之命媒妁之言,甚至还有两情相悦的意思在,换了人,小将军这里就不好交代。
来人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一脸兴奋的看着牌位,她一个孤女,拿什么跟她争。
到时候拜过天地,生米煮成熟饭,以将军府和侯府的关系,这肉烂了,也只能闷在自己锅里。
来人唇角勾出一个奇异恶劣的弧度,离花溆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第20章
花溆手握牌位,一脸戒备的望着她。
而一旁的刘敏唇角勾笑,看着她的眼神,带着猫戏耍老鼠的态度,她笑了笑,低声道:“没用的。”
她慢条斯理的上前,在花溆想要反抗的时候,轻而易举的欺身上前,看着她半掀开的盖头,那是蜀锦,上头金丝银线织就的凤鸾,更缀有无数宝石珍珠,看着华美绚烂。
这么一个小户孤女,竟用这么好的东西,没得埋没了福分。
原先她无所谓,觉得不过一个看在侯府面子上的孤女罢了,如今瞧来,她真真被小将军捧在手心里。
那个光风霁月餐风饮露的谪仙,能够宠着她花溆,自然也能宠着她刘敏。
谁不想被心上人好生的捧在手心里。
刘敏心中大恨,抬手就要去揭,能嫁给小将军的人,只有她,再不会是旁人。
以前的时候,她以为她能把这些感情给压下,如今才知道,她不光压不下,甚至当深刻的压抑之后,她反而愈加食髓知味,难以忘怀。
花溆在她畅想人生的时候,努力的拖着酸软的身体,将祭台上的白烛扫落。
“啪嗒。”
灯台落地的声音响起,外头候着的段升、段卫二人赶紧冲了进来,看见刘敏在这,不禁面色一变,冷声道:“不知二小姐意欲何为。”
刘敏脸色一白,这下了蒙汗药,她打算将花溆的衣裳剥了,再自个儿穿上。
左右这婚服宽大又不利索,头上带着的凤冠也极高,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混淆两人的身型。
她偏瘦弱些,但花溆偏窈窕丰腴些。
只这些打算,在这一刻,被尽数都给泯灭。
她看向段升、段卫二人,强笑了笑,低声道:“就是来瞧瞧溆姐儿。”
刘敏说完,趁二人不注意,扬手一撒,将手中那些白色粉面全都撒了出去,可惜激动之下,手一偏,便没撒在二人身上。
她是主子,段升、段卫面色难看,却没有说什么,只赶紧给花溆喂水,又叫锦屏、银屏进来伺候。
花溆这会儿喝了水,又缓了一会儿,那股子手脚无力的感觉已经褪了些许,却还是有些酸软无力。
她强撑着起身,让自己看着没有丝毫异样,稳稳当当的坐在床榻上。
来祝贺的人络绎不绝,在众人眼中,她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被侯府收留之后,又给她找了一门好亲事。
小将军虽然也双亲不在,且不为太子所喜,但他出身将门,只要这大庆朝廷有战争,他就永远不会倒。
对于一个地位低下的孤女来说,这简直就是最好的选择。
噼里啪啦。
伴随着开门红的鞭炮声,她的嫁妆一抬一抬的往外走,这都是小将军送过来的聘礼,大夫人一样没收,原样当成嫁妆,又给抬了回去。
花溆看到这里,忍不住抿嘴轻笑,纵然身体还略有不适,但对她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生活了。
当最后一抬嫁妆出门的时候,大夫人这才施施然的走了过来,摸着她莹白的小脸道:“饿不饿,先吃点东西,等会儿上了喜轿,又有仪式等着,怕是没工夫了。”
花溆含羞点点头,轻声道:“劳烦大夫人记挂了。”
两人之间对话和谐,大夫人愿意给她做脸,她也愿意表示大夫人性子仁善,对她极好。
两人一来一往的,众人见机都一叠声的夸,听大夫人说起仪式来,不禁都笑起来,只笑吟吟的回忆从前。




太子的小通房 第21节
“那时候我成婚,这细想来也有十年了,日子过得可真快。”
“那时候日子好过,不过这繁文缛节也多,光是坐财都叫人受不住,好在夫君体贴,不时的来陪我,喂水喂点心的,要不然,也不知怎么扛得住。”
坐财指的是新嫁娘过去后第一天,要坐在床榻软垫上不动,坐的越稳当,这财源就越广聚。
但这一整天功夫,无聊且不说了,便是这怎么坐都是不舒坦的。
身体不舒服,再加上新到夫婿家,人生地不熟,吃喝习惯都不相同。
说起这个来,大家就有话说,开始追忆起从前来了,花溆就乖巧的听大家说话。
对于她来说,听过许多故事,唯独妻妾的故事,花妈妈严防死守。
若是听多了看多了,心里头生了妄念,反倒不好。
正说笑间,又听喜乐响起。
“新郎官来接新娘子了!”儿童凑在一起,调皮的喊话。
一个人出声,便是一群儿童一拥而上,叽叽喳喳的说着。
侯府外头,为首的男人穿着公服東带,头戴乌纱帽,鬓别海棠花,身前挂着大红绸花,骑在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
“新郎官来了!”
伴随着鞭炮声声,和新郎的逐渐靠近,气氛登时火热起来。
柳臣桉带着伴郎团,都穿着公服,凑了过来发红包撒铜钱,一时间将气氛挑动起来。
“姑姑,姑父。”段云凌下马,来到侯爷、侯夫人面前请礼问安。
身后有人小声嘀咕,“这哪里是纳贵妾,分明是娶平妻。”
一般纳妾,哪里还有跟对方家长见礼的步骤,也没有亲迎这一说。
段云凌听见了,笑吟吟的扫视她一眼,眸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大夫人也听见了,却还是笑着说一些吉祥话。
她视线扫向一旁的大红灯笼,不禁略微有些不舍,明明没养花溆几日,临到出嫁前,这心里酸涩的厉害。
那脸颊上挂着的笑容,瞬间就出不来了。“瞧在姑姑的份上,千万对这姑娘好些。”
她这般一来,众人便又不住口的夸,说是侯夫人仁善。
寒暄几句,就见大公子背着新娘出来。
“接亲咯~”
喜娘欢天喜地的声音响起,身后是欢庆的喜乐。
花溆趴在大公子背上,难得也有些伤感,嫁作他人妇,来到新环境,内心总是忐忑不安的。
她没有娘家,要独自一人面对生孩子等事物,心里着实没底。
正思索着,她落入一个宽阔结实的怀抱,带着鞭炮硫磺的味道,隐约间还有草木淡淡的清香。
靠在他胸口,能清晰的听到砰砰砰的心跳声,声声入耳。
那声音杂乱无章,急促有力。
花溆听着听着,心中便淡然起来,乖巧的靠在他胸口,由着他抱上花轿。
“轿起~”
喜乐声又响了起来,唢呐的声音尤为夺人心神。
八人抬的大花轿吱吱呀呀,花溆随着节奏摇摇晃晃,盖头上的珠宝在暗淡的花轿内,微微摇晃,贴在脸上些许的凉。
她仔细的听了听,外头唱的是百鸟朝凤。
当初在浣花楼的时候,她就在想,这辈子有没有可能听一回百鸟朝凤,如今听到了,心中果然满足非常。
“有惊马!小心些!”
第21章
闹市之中,惊马飞嘶。
花溆坐在轿中,只能听见行人纷扰惊呼的声音,不绝于耳。
忽然间花轿摇晃起来,她蹙着细细的眉尖,握住一旁的窗棂,就听细碎的叫喊声响起。
隔着花轿盖头,她心里有些慌。
“小心花轿!”有人高喊一声,紧接着就是小将军淳厚悦耳的声音响起:“觉觉,你无事吧?”
花溆轻轻点了点头,猛然间想起他在外头,而她在花轿中,定然是看不到的,赶紧出声,重重的嗯了一声。
听见她回应的声音,小将军安抚道:“无事,不过惊马而已。”
他将血淋淋的大掌往身后藏了藏,不过是一匹惊马,去叫他受了伤,毕竟骏马飞驰之时,被他用肉掌强行拉停,哪里是容易的事。
段云凌担心惊马扰了觉觉,这才冒险为之。
他的话语低沉浑厚,语速缓慢,确实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花溆的心慌。
“乖,马上就好。”他的声音,打从窗口传来。
“嗯。”花溆乖乖的坐着,隔着盖头,隔着花轿,依然能感受到小将军的存在,她想着等会儿就要拜堂成亲,脸颊便滚烫滚烫的,克制不住的羞赧气息。
人群中议论纷纷,都在说着侯府表小姐飞上枝头做凤凰,端的是一飞冲天。
能够以这样的身份嫁给小将军,简直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
说是贵妾,但所有流程礼仪,都是按着嫡妻走的。
“小将军不着调,家里的祖母也不管管,这往后还怎么娶妻?”
“以小将军的身份人品,只要说娶,大把人愿意嫁。”
“你想想人家小将军的称号怎么来的。”
……
人群中说什么的都有,那些絮絮的话语,飘入耳中,花溆抿了抿嘴,只这样就觉得她祖坟烧高香了,若是知道她是浣花楼出来的,岂不是下巴都要惊掉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今儿确实有很多浣花楼的姐妹临街而望,这个嫁的最好的姑娘,十里红妆,入目皆是耀眼的红。
谁若能做到这份上,简直是青楼界的楷模。
花溆也在想,往后定然好好的过日子,乖巧安分。
然而当她视线内出现一双红绣鞋的时候,她不仅面色一变,那绣鞋和她脚上的一模一样。
那裙摆的花样是她亲手画的,自然也熟悉至极。
“你做什么。”她压着嗓问。
来人轻笑一声,娇媚婉转,带着得意与无尽快乐,也压低声音道:“自然是替代你啊。”
她肖想了许久的事,终于来了登天梯,她焉有不高兴的份。
想想今天拜堂成亲的人是她,她就觉得兴奋非常。
“休想。”花溆面色一变,张口欲喊,却被身后伸过来的锦帕蒙住了嘴,她努力想要挣扎,意识却渐渐的陷入模糊。
……
“噼里啪啦。”
在鞭炮声阵阵中,一声‘起轿’,花轿吱吱呀呀的又再次行进起来。
不知道怎么的,小将军总觉得心惊肉跳,他不时回头来看,却见花轿依旧,那轿帏上头用金线绣着“囍”字、繁复华丽,而喜庆吉祥的金鱼闹荷花、百子图等等,让他眉眼不禁柔和了些。
一路吹吹打打。
当看到将军府的时候,花轿这才停了下来,他上前一步,三射轿门,上前一步,牵住新娘的手,就要往里走,却见新娘双手缩在广袖中,甚至连牵着红绸的柔荑也隐在广袖中。
一旁的柳臣桉瞧见了,不禁大笑出声:“新娘子害羞了,你牵着红绸就成,等会儿入了洞房……”
小将军一听,这还得了,万一觉觉觉得他是个饥色的人,那多不好。
他心中一急,就连说话都结巴起来:“莫、莫胡、胡说!”
柳臣桉不禁笑的开怀,这个老成持重的兄弟,也有这般手足无措的时候。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司仪的唱礼声在小将军听来,就是仙乐一般,他双眸中迸发出璀璨的光泽来。
老夫人坐在上首,看着他这没出息的样子,不禁也跟着朗笑出声,他父亲成婚的时候,跟他一样,也是个没出息的,就知道挠着后脑勺傻乐。
面对新娘子的时候,结结巴巴吞吞吐吐,哪里还有平日里的雷厉风行。
他夫妻二人生活美满,老夫人是心满意足的,若不是后来两人埋骨沙场,这往后的日子不一定如何和美呢。
往事已矣,还是要往以后看。
她有些不明白的是,这小子明明这般喜欢,为何只是个贵妾,连妻的身份都没给。
这着实令她百思不得其解,但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她也不想干涉太多。
她转头看向自家孙子,见他一脸凝重,心中不满,手中握着的拐杖蠢蠢欲动。
“做什么?”老夫人心生不满,这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做出这种形态,没得惹人难受。
段云凌强笑了笑,心中有一股没顶的恐惧,总觉得有什么将要离他远去。
他再也忍耐不住,在川儿的搀扶下,往主院去了。
那里有他的觉觉。
想到这里,他脚步不禁急促几分,想要看他的觉觉,想要摸他的觉觉,想要抱抱他的觉觉。
想想亲亲他捧在手心里的觉觉。




太子的小通房 第22节
越到此刻,他就越是庆幸,那日雪白的杏花挤挤挨挨,落在觉觉的头上肩上,衬得她跟九天玄女下凡似得,光是多看两眼,就觉得目眩。
更加庆幸的是,纵然他觉得不对,却还是在她说仰慕的时候,毫不犹豫的点头应下。
他的觉觉。
光是这么想一想,就觉得心中十分甜蜜。
段云凌努力忽略心中的不祥感,这大喜日子,他有这样的想法,着实有些不应该。
但——迎亲路上那惊马,在他脑海中不停的放大。
这么一想,段云凌不禁加快脚步往内室去,他的觉觉穿着嫁衣,端端正正的坐在喜床上。
明明是一副最令人心安的画面,看在他眼里,阴沉沉的像是阴间恶鬼。
段云凌抿了抿嘴,临到头上,他反而不怕了,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在穿着嫁衣的新娘面前站定,垂眸看向那双执着喜帕的手。
只露出两根尾指。
然而这一看,却让他目眦欲裂。
觉觉的手,精致俊秀,宛若白玉雕成,骨节修长白皙,还透着淡淡的粉,他素来瞧着眼馋,偷偷的望了不知道多少眼。
他一直惦记着,能够亲亲这双手,能够将这双手紧紧的握在自己手中。
他甚至偷偷的比划过,他的手掌比较大,应当能将觉觉的手包裹,不露分毫。
段云凌想给花溆遮风挡雨,叫她不受人世间侵扰。
“啪。”金丝银线织就的盖头,上头缀满了珍珠,这会儿被人粗暴的揭下扔在地上。
端坐在喜床上的女人,露出一张惊慌失措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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