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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寓楼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黛楽
林担同几名副使正从门前经过,只听里头一声大呵。林担身后几人听到后,交头接耳起来。
“这声音好像是曾公子?”
“肯定是曾公子,自从被皇上免了职,便整日来琴寓楼醉酒寻欢。”
“竟有此事?“
“你今儿刚回来,是不知道。前些时候,他娘子在这儿闹了一场,两人和离,人尽皆知。几名御史还联名参了他一本,皇上大怒,说什么‘不顾妻室,骄奢淫泆,不配为官。’便免了他的职。”
另一人听到两人对话,还插了一嘴:“不仅如此,连带着他老子也被皇上骂了一通,说是教子无方,让他回家教好了儿子再出来。”
那问话的人摇了摇头,道:“为了个妓子,闹到这个地步,这曾公子真是糊涂。”
“我听说,这曾府趋炎附势,看他丈人势微,早有休妻之意。这何府也不是省油的灯,才故意闹了一场。虽说这何府今时不同往日,但还是能撺掇几名御史告他一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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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担轻咳两声,后面几人立马噤声。很快,一行人便到了厢房。里头坐着是东京府谢少尹与何通判,见林担几人到来,立马起身相迎。几人先是客气一番。
林担倒是抓紧进入正题,问道:“不知少尹邀吾等来此是有何事相商?”
“林副将可知京师出了个专爱偷盗财物的贼人,百姓们是怨声载道啊,这才来与林副将相商,能否助我们一臂之力。”
林担身旁一位副使抢白道:“不过小小毛贼,哪里要惊动禁军帮忙?”
谢少尹摇头道:“哎,不瞒众位,这贼人实属狡猾,叁个月以来不断作案,搞得我们焦头烂额。”说着还自饮了一杯,“这为官者不就是为百姓排难解忧,贼人不除,百姓受苦,在下实在是寝食难安啊!”
林担暗自嗤笑,谢少尹此人倒是会耍官腔,平日里百姓被盗,哪里就见过他亲自出马抓人。这贼人他确实略知一二,不过是偏爱偷那乡绅富豪的财物,几个月以来,还不被抓到,确实有些本事。今日谢少尹找上门来,莫不是偷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也可能招惹上哪个朝廷官员,不然也不至于找上禁军帮忙。不过这谢少尹似是不愿透露,得再探探底。
“既皆是为皇上办事,哪有不帮之理。这贼人最近又在何处犯案?我们可再多增巡逻,必定能有所收获。“
“这贼人确实常与北廊坊流窜作案,北廊坊被盗人家就已有四户。”
林担的副使似是有些不明白,说道:“既知贼人,合该专人偷偷盯梢,如此请禁军来守,岂不打草惊蛇。”
林担瞅了自己的副使一眼,暗自叹了口气,好歹也在自己手底下做事多年,怎还如此天真,这北廊坊多住着富贵人家,自有私人护卫,哪里就瞧得上府衙的那些守备。
谢少尹还是出言解释一番:“这我们也不是没做过,面上不查,私下派人盯梢,妄想引蛇出洞,结果没见着贼人半个影子,还扰了民,把我们的人都赶了出来。不过人一撤,贼人又开始作案。”
林担倒是没想到,忽而灵光一闪,道:“难不成府衙里有内……”
谢少尹不答,只点点头。
林担讷讷道:“难怪……”
两人又是一番推拉客气,林担最后还是拍板答应于贼人常流窜作案之处增派人手。
谢少尹举杯相敬:“那先谢过林副将。”说罢向通判使了眼色。何通判立马会意,走出厢房,唤了老鸨。
不多时,便有姑娘儿们来伺候。
“各位尽兴,在下先行告辞。”谢少尹看姑娘儿们来了,自己起身要先离开。
有一副使看人要走,欲要挽留:“难得今儿个秋社,再多坐会儿罢。”
谢少尹笑笑:“不了不了,秋社内人归外家,也该去接她了。”
此话一出,厢房内姑娘儿们皆掩嘴偷笑,没成想竟是个惧内的。
倪洛撒娇引了林担回房,主动侧坐在他的腿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脸颊,故作娇嗔:“冤家,你可好久没来看我了。”
林担不答,只用一手夹住她的双颊,含住她的双唇,舌头欲入其口。倪洛却是有些恼意,故意紧闭双齿,不让他的舌头伸入。林担将另一手从衣襟探入,用力捏了捏她的娇乳。
“唔。”倪洛稍有松懈,林担趁机深入其口,勾着她的舌,而后似是不满足,还轻咬了她的下唇。
“啊哈,轻点儿。”倪洛娇喘出声,轻拍了下他的胸膛,“莽汉。”
林担仍将头埋在她的肩窝处,不住舔舐、啃咬她的锁骨。倪洛痒得咯咯直笑。他抱起倪洛,大步走到床前,把人扔到床上。倪洛反应不过来,趴在床上,没想到,林担扒下她的的裙子,“啪啪”打了两下她的臀肉。她赶紧回身瞪他。
林担两手抓了她的脚腕,把她拖到自己身下,让小腿搭靠他的侧腰,顺便揉了她几下,出了水,匆匆入她。
起初倪洛感到胀痛,哀哀叫了几声,待得了趣儿,舒服得哼哼起来,好似那猫儿睡着后轻微的呼噜声,那两只玉足也不停地在悬浮晃荡,她还不时霸道命人用力些,林担听了也只无奈抓了抓她的臀肉,身下却是配合得紧。
有道是霸道美人床上娇,英雄销魂度春宵。
又至中秋,街道上是拥挤的人群,充满小贩的叫卖声和嘈杂的说话声。各个酒楼皆赶着出了新酒,门前挂着“醉仙”的旗子。张掌柜早已和荟仙酒楼的掌柜商量好,荟仙酒楼提前搬来上百坛新酒,到时琴寓楼姑娘儿们帮忙宣传卖酒,还能拿些抽成。
琴寓楼各厢房皆备酒水月饼,里外各处挂上灯笼,老鸨特意命人装饰了阁楼的栏杆回廊。回廊上还摆了几个桌椅,便于客人赏月闲坐……
琴师们早早做好准备,未至夜晚,从外头便可听到丝竹箫管之音。排不上号的花娘们皆站在客人们必会经过的长廊檐下,待有人看上了,便可陪同进厢房。实在无人问津者,也会回主楼碰碰运气伺候着,说不准就被哪位贵客看上了。
相比于琴寓楼的热闹,陈府便显得些许冷清。陈彦汀本想着难得中秋,欲与家人饮酒赏月。自陈府主母去了,府中难有和乐欢聚之景,后因北方战事,他又多年未曾归家,父子四人相聚少之又少。
可吃过了晚饭,大哥陈彦铭身子不好早早回房休息,叁弟陈彦齐更是跑没了影,不知去了哪个销魂窟。他与父亲也不过对酌几杯,父亲便借公务繁重回了书房。
陈彦汀正坐院中亭榭,月下独饮,小厮来传同僚相邀琴寓楼共聚。
席上两侧皆坐满,时而听人侃侃高谈,中间还不时夹了些隐晦的下流段子,明明是他竟在感受到月下独酌的寂寞。
席上众人眼神也逐渐变得迷离,有些已喝得头脑不清,否则怎会在众人面前揽妓调笑。喝到后半程,人都渐散,要么归家,要么被花娘带回室云雨一番。
陈彦汀喝得也有些醉意,猛地起身,还晕乎着,脚下踉跄了一下。他走出厢房,看见门外楼道和回廊站了不少人。几步走到回廊处,眯眼看了看天,没成想圆月竟被云朵遮掩。他双手撑着栏杆,感受习习微风,待酒劲过去。
“将军怎一人在此?”一声清脆的女声突然传进耳里,陈彦齐寻声转头,一下子便看到站在人群中的秦卿。这时,“砰”的一声,陈彦齐耳朵里传来烟花炸开的声音,他看到秦卿眼中倒映着盛开的烟花,他摸了摸后颈,微微出了些汗,感受到心脏似乎跳动得比往常快了许多,想着这酒还真不能多喝。
“醒酒。”陈彦汀愣愣看着秦卿,听到自己生硬的声音。
秦卿轻笑道:“楼里备有醒酒汤,不若将军移步厢房,我为将军端一碗?”陈彦汀摆了摆手,拒绝了。
两人似是无话,沉默了一会儿。
秦卿走到陈彦汀身边,说道:“皎皎中秋月,确实好夜色。“
他听了秦卿的话,抬头又看了一眼,不知何时,天上云早已飘走,一盘圆月还真是明亮。再低头看了看秦卿,发现她正注视远处烟火,右手轻挽着碎发,左边耳垂上的金花耳饰似是闪着微光。
“嗯。“陈彦汀勾了勾唇回她。不知这一声是否传到她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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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卿说话那里用了个”今晚夜色真美“的梗,但原本作者是用来表白的话,我这边就是秦卿单纯想找个话。





琴寓楼录 第十一回官衙群出动搅人眠倪洛施小计取伤药
“快点跟上!”
本是深秋夜,应是无人寂静时。琴寓楼外头却响起一阵人声和“哒哒”的脚步声,其中还夹在“叮当”铁器碰撞的声音。秦卿本就浅眠,一下就被这些声音吵醒,她翻了身,可声音不仅没有消失,还愈来愈大。她受不住,下床推开窗,往外望去,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个火光。
她们住的这藏香阁,是离着琴寓楼围墙后门最近的住处,后门出去有条宽巷,此时一群人正拿着火把跑来跑去,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秦卿叹了口气,关了窗,又回床上躺着,却是再难入睡。
第二日起床,秦卿看了看其他人,皆是一脸倦容,应也是被昨晚吵得难眠,
“昨晚怎么了, 吵死人了!”蔡宓捂着嘴打着呵欠,看样子还没清醒过来。
温婉摇了摇头,亦是不知。
“欸欸欸,我同你们说。”蔡宓等人坐庭院里醒神呢,还没看见倪洛,就听见她那大嗓门从外头传来,接着就看见她风风火火地快步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到凉凳上。后头还跟着拎着一推东西的红千。
“我跟你们说,今儿早外面可有许多官兵巡逻,还贴了告示,说是抓贼呢。“
“怪不得昨晚那么吵。”
“什么那么吵?”倪洛一脸不解地看着蔡宓。
蔡宓双手贴着倪洛的双颊,用力揉了揉,没好气道:“你睡得跟猪一样,什么也不知道。那么早就出去闲逛!”接着又抱怨,“这贼都抓了快四五个月了,还没抓到。这次那么大动静,也该抓着这贼了罢。”
倪洛却站了起来道:“这个贼那么厉害才不会被抓到。”
“你这么激动干吗?”蔡宓一脸不解地看她,“又不是来抓你。”
倪洛立马泄气,又坐了回去,两手撑着下巴,道:“外面都说这个贼专偷那些个土豪劣绅,还把偷来的东西送去救济城郊破庙的穷人,这么好的人,要是被抓了,多可惜。还有我看外面挂的画像,竟也是个美男子呢!”
红千奇怪道:“那个画像就露着一双眼睛,眼睛下围着一块黑布呢,怎么知道好不好看?”
“我就是知道。况且人家能在这东京城内来去自如,这么久也不被抓住,必定是个身手了得的,身材也应是不错……”话未说完,转头就见蔡宓一脸坏笑地看着她,心里有些发毛,结结巴巴道:“干……干嘛?”
蔡宓调侃道:“哎呦,我看啊,不是人好看,是有人春心萌动了。哦——”说着,还捅了捅身旁的温婉,想让她一同笑倪洛。不过她只笑看着两人打闹。
“我不同你们说了。”倪洛气哼哼地回了房,刚进门,一下看见里边窗户大开,难道今日出门忘关了,她正回想着早上刚出门的情景,突然听到“咯吱”一声,门被关上了,还未来得及回头看,便被人捂了嘴,后腰上还被抵了个尖锐的东西。
“别动!待会儿放手不许叫,否则小命难保。明白就点头。”倪洛听到一个沙哑女声。
她感觉后腰上的东西又往里顶,好像真插到肉里。她疼得赶紧顺从地点了点头。
那女人将倪洛掰过身,两人面对面站着。她看对方收了小刀,张口欲要喊救命,对方拇指与食指捏着一个小丸,塞到她的舌根处,顺而抬起她的头。她一个不察,将东西咽了下去。
她弯着腰,不停咳嗽,赶紧走到桌旁,直接嘴对着壶牛饮起来,气儿还没顺,就听到身后的人道:“刚给你吃的是我的秘制毒药,若无解药,几日后就会流血暴毙。除我外没人有解药,不要再耍小聪明。”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转头我就去报官!”
“那你尽管一试,大不了我被抓,你拿不到解药,咱们同归于尽。”
“你到底想怎样?”
那个女子靠着床柱,扔了一张纸给她,道:“你照上头去抓药,回来就给你解药。”
倪洛看纸上的字,虽大部分药名她都不懂其用处,但看到金创散和纱布,她还是知道一些,有次林担受了刀伤,她还帮他上过药,难道这人也被别人砍伤了?仔细看了看她一身紧身黑衣,也看不出哪里受伤。
她还未踏入药铺,就看到一群人聚在药铺门口,她怎么也挤不进去,只好在门口呆站着。
没多久,人群骚动,让了条路出来,接着就看到一个男人被两个捕快压着出来。倪洛听到人群里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这是怎么了?”
“抓贼呢。”
“就那个偷东西的贼呀?”
“是啊,昨晚那么大动静,就是官府出动,伤了贼人,今儿就在每个药铺候着,谁来抓药,有嫌疑的,都给带走”
“欸,你怎么知道?”
“我那小侄儿可是捕快,看见没,就刚那个。”
倪洛听了,才知道,刚才威胁她的人竟然就是那个劫富济贫的贼。若现在抓了药,说不定待会儿就会被盘问,要是露了馅,那人肯定会被暴露。她走到角落,狠了狠心,拿下头上插着的簪子,闭着眼,在自己的手背上用力划了一道,血立马往外冒。
她走进药铺,递了药单子给那抓药的伙计。伙计看了她一眼,说了句:“等着。”说罢,带着单子回了后堂。
“就是她。”没多会伙计就带了一男子过来。
倪洛一看,这不是琴寓楼的常客陈捕头嘛!她心下一喜,却故意抱怨道:“怎么这么慢呀!”
陈捕头看来抓药的是倪洛,皱皱眉,道:“为何抓这些药?”
她伸出手,怕人看清楚,又赶紧收回,道:“今儿不小心拿了林担副将给的防身短剑比划几下,没想到给自己划了一道。我都吓坏啦。”还不忘拍抚几下自己的胸膛,“这不赶紧来抓药嘛。”
伙计驳道:“这么个小伤口,用不了这么多药。”
“怎么用不了,我还想再拿那把短剑比划比划,说不准下次又被划伤,一来一回的,多麻烦!陈捕头,你说是不是?”倪洛故意向陈捕头撒着娇。
“给她给她。”陈捕头心想这倪洛的恩客就是禁军副将林担,要是不给他,回头给林副将吹枕边风,说他欺负她,他还不吃不了兜着走,再着,林副将的“枕边人”怎么看也与那盗贼扯不上关系,只好让伙计给她抓药,赶紧送走这个小姑奶奶。
倪洛一路避着人回去,小心锁了门,就看人闭着眼,坐靠在自己床上,赶紧过去把人扶正了,拿出药,道:“喏,给你。”
这女人睁眼看她,轻声道:“把我衣服脱了。”
“什么!”倪洛愣住了。
“快点!”
“那么凶干什么。”倪洛嘟囔了一句,手却是顺从地帮人把上身的衣服脱下,这才发现,原来这人左肩插着把箭,只不过箭杆被折断了,只留着一小截,还被衣服遮盖住了,怪不得看不到哪里受伤。
倪洛看她要拔下箭头,赶紧阻止,等双手捂着眼睛,才道:“好了,你赶紧拔吧。”
虽然害怕,但她还是微微张开手指,从指缝间偷偷看人家,只见对方紧咬着自己的衣摆,右手握着箭杆,用力一拔,一下子把箭头拔了出来,血也跟着喷出来。她接着用力按住肩膀,对倪洛道:“快,金创散。”
倪洛赶紧手忙脚乱地把金创散倒在伤口上,只听见闷哼一声,她偷偷瞅了一眼,看到对方脸色煞白,双唇早已没了血色,手下动作却不敢停。没一会儿,对方就止了血,她听从命令,帮人缠上纱布。
“你……”倪洛收拾完,要同人说话,却看她早已昏了过去。




琴寓楼录 第十二回避众人倪洛藏窃贼怕别离祁君偷离开
倪洛看人晕了过去,无奈地给她掖了掖被子。那张换下来的被絮上染了血,一片一片如血梅般。她也不敢直接拿出去让老嬷洗了,只好先塞到柜子里,再做打算。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人竟昏睡了整整两天一夜。
是夜,倪洛正睡在床旁的小榻上,迷迷糊糊间听到一声呻吟,接着感觉有人从床上下来,她睁眼一瞧,就看见原本躺在床上的人正踉跄地往桌子那儿走。她慌忙下榻,也顾不上穿鞋,扶着她的手臂坐下。
壶里的水早就凉了,倪洛看人仰着头拿着壶,壶嘴一倾,就要往嘴里倒,正想“欸“一声阻止她,眼前人却一下饮尽壶中水,还冷得打了一个哆嗦。
看阻止不成,倪洛冷得跺了跺脚,跑回小榻上,紧紧盖着小被,只露出一个脑袋,问道:“你已经睡了两天了。”说着还嘀咕了一句,“也不怕我报官把你卖了。”
“我听到了。”
“什么?”倪洛只听到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不知对方在说什么。
“那天你同其他人说盗贼是美男子的话,我都听到了。”
听了对方这么说,倪洛无意识地抓紧了小被,双脚微微蜷缩,脖子上也漫起可疑的红晕,说话磕磕绊绊的:“我……我……”
“我饿了。”
“你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这么晚也没办法给你起灶开火。”倪洛突然羞恼起来,虽嘴上逞强,还是给她指了指自己的照台,“喏,最上面一格有些吃的,自己拿。”
她抽开柜子,发现里面放着不少零嘴,回头说了声:“多谢。“
估计也是饿极了,她也是不客气,拿起柜子里头的东西就往嘴里塞,没叁两下,只要是能吃的,都吃了个精光。待稍稍解了饿,摸了摸自己的腰身想掏点东西,这才发现自己只着一身单薄白色亵衣裤。又回到床上掏了掏,双眼茫然地望着倪洛。两人无言互望了一会儿,倪洛突然福至心灵,怒了努嘴,道:“我把你的东西都收起来了,就放那柜橱里头。“
只见她两叁步跨到衣橱前,双手拉开橱门,没成想迎面一坨被絮,她赶紧往后一退, 被絮连带着她的血衣以及一些小玩意儿,都掉到了地上。
见地上散落一堆东西,倪洛的手指划了划脖颈,尴尬道:“我还没想到如何处理,就……就先放着了。”
衣服上的血已经干了,幸亏是件黑衣,不认真看,还真看不出血迹。她摸了摸衣服上头有些发硬的地上,抿了抿嘴,还是给穿上了。
待整理完毕,她捡起地上一青瓷小瓶,扔给了倪洛。正巧落在她盖着的小被上头。倪洛伸出手,握到手中,轻轻摇晃两下,没听到什么声音。“啵“一声,她拔开木塞,凑近瓶口闻了闻,也无甚气味。她又眯着一只眼往里头瞧,竟满是白色粉末,她问道:“这是什么?”
“去势散,撒在人脸上能让人昏迷一段时间。若是让男子服用四五天,能让 他犹如太监去势一般,再也不能人道。”
倪洛瞪圆了双眼,快速眨了眨,道:“我这行当,若男子没了欲望,我还如何赚银子呢?我可用不着。”
“正因你为青楼女子,我才给你,若有一日,碰上了不顾你意愿,强迫你的客人,这个就可对付他。”
倪洛思索一会儿,发现她说的并不无道理。如今她是琴寓楼的头牌,招待哪位贵客,尚有掌柜、老鸨尊重她的意思。若以后年老色衰,或是来了个势力更大的人强迫她,那两个皆是势利眼的,到时不顾她的意愿,强行把她推出去……
想到此,她便收下了。
“欸,你怎么要走了。”倪洛左瞧右看这青瓷小瓶,正觉神奇,可刚抬头,没想到这人已撑着窗台,正欲离开,她赶紧大喊,“你还没给我解药呢!”
“那只是颗糖。”
“留下吧,城里现在正戒严,官兵比平常多了不少,你受着伤,应付不来的。”倪洛匆匆下榻,扯着她的衣角,看她似是没有留下的意思,“不准走!我……我是你的恩人,你不能就这么走了!”说罢,又上前双手环着对方的腰,耍着无赖,偏不让人跳窗离开。
对方看了倪洛一眼,无奈点了点头,答应留下。
两人还推脱一番到底哪个人要躺小榻,哪个要谁大床。一人说对方受伤,小榻容易压到伤口,得睡大床,一人说已打扰多时,若让恩人躺了小榻,不合情理。最后还是倪洛硬将人拉上了床,两人各自盖着被絮,同睡一处。
一番折腾,夜早已深,静悄悄的,就听得外头风呼呼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屋里头漆黑一片。
自从倪洛初次拢梳接客,就不再和其他花娘共住一间房了,更不论同睡一床,她还真有些不习惯。她板儿直地躺着,背有些难受,但怕打扰身边人,竟不愿翻身舒缓调整一下,就这么睁着眼,若是天还亮着,必定能看到她愣愣看着床顶的呆样。
没过一会儿,她就听到枕旁的人微微扭动了下身子,原来不是只有她一人睡不着。
“喂,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倪洛翻身侧卧,满是好奇地问她。
“易祁君。”
“你都偷了什么呀?”
“没什么。”
易祁君不愿过多透露,到底对倪洛有所防备,再来,知道太多,易招事端。可倪洛不知她的心思,只觉此人敷衍,撅了撅嘴,又翻了一个身,背对她。
这房里多了一个人,要其他人不觉,实属不易。光是洗澡吃饭此等小事,就不好处理。所幸倪洛每日都要沐浴,每晚都会送来几桶热水,她只要忍忍改为两天一洗,两人岔开洗澡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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