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情书
作者:寒菽
【文案】十六岁的陆庸一无是处,残疾、嘴笨、阴沉,是没有朋友的小捡破烂。十六岁的沈问秋众星捧月,英俊、开朗、善良,是人人喜爱的漂亮王子。二十八岁的陆庸,装上一只科技金属义肢手臂,从家里的小垃圾回收站起步,成为上市电子回收集团的新任ceo,是行业内有名的青年才俊。二十八岁的沈问秋,父母企业破产,一屁股债,众叛亲离,抛弃一切美好品质,堕落成人渣废物。【攻视角】沈问秋坐在桥边,尖刻冷笑地嘲讽他“陆总,我手头紧,你当年不是喜欢我喜欢得要发疯吗?还想要我吗?便宜卖给你要不要?”昔日他心尖的白月光少年已褪色枯萎。饮冰十年,再度重逢,他的心脏瞬间涌出滚烫的鲜血。沈问秋就是沈问秋。就算所有人都把沈问秋当垃圾,沈问秋也是他的宝贝。【受视角】沈问秋自认坠入深渊,无药可救,他决定去死——只是想在死前,最后再见陆庸一眼。去见那个在他心里世界上最好最好的陆庸。去告别他藏于心底最深处的最后的青春和暗恋。~~~如果你愿意爱坠落到底的我那我也愿意为了你再世为人*彼此救赎文*1v1,双处,(陆庸)黑皮糙汉科研霸总忠犬攻x(沈问秋)家道中落少爷受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青梅竹马 甜文主角陆庸,沈问秋 ┃ 配角 ┃ 其它一句话简介双向暗恋,互相救赎立意一、攻从事能源回收行业,专注环境保护和可持续发展,建设更好的家园,并且对恋人不离不弃;二、受在人生跌落谷底后,在恋人的真心和爱的鼓励下,重振旗鼓,改掉恶习,获得崭新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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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情书 第1节
《二手情书》
作者:寒菽
第1章 二手情书01
沈问秋没想到陆庸真的会来。
毕竟两人将近十年没见,而且当年最后一次见面闹得非常不愉快。
他给民警这串电话号码纯属捣乱。
他甚至不确定号码是不是陆庸的,就算是,冒昧打过去,也只会被当成是骗子吧?说不定还会害民警被臭骂一顿。他一想就觉得乐,都准备好被警察抱怨了。
但是居然真的联系上了,不光如此,当天陆庸就赶来派出所,为他交付参与聚-众-赌-博而被判处行-政-处-罚的罚金,之后又找了律师诚恳交涉,所以他在拘留所蹲了最低限期的五天就被放出去了。
陆庸先前说会来接他,沈问秋将信将疑。
盛夏正午。
日光匝地,蝉鸣聒噪。
沈问秋趿拉脚步走出大门,一抬眸,就能看到停在马路对面的梅赛德斯e63s,深黑哑光,这款车又名“西装暴徒”,因车型优雅、配置暴力而得此外号,即便没有启动,也能瞧出就价值不菲,但是更显眼的是站在车旁的男人。
车子的主人。
陆庸看上去比高中时变了太多。
高中那会儿陆庸性格特别阴沉,才高一就身高一米八七,因为帮家里干活,晒得黝黑,皮肤略为粗糙,一身腱子肉,兼之长手长脚、骨架粗大,像只格格不入的大型莽兽。而且还少一只手臂,嗯,应当说是残疾的莽兽。
沈问秋还记得,陆庸少时家境贫困,三两件衣服洗到褪色还翻来覆去地穿,从磨损的衣袖到脱胶的鞋边都透出寒酸气息。
而现在呢,则是一身妥帖昂贵的西装革履,钢条一样挺拔俊朗。
大抵是出人头地、养尊处优久了,没以前那样黑得像炭一样,白了许多,成了健康的小麦色,以前总是凶气腾腾的眉目之间也舒展许多,这才瞧出来他有一副端正的眉眼,只是仍冷,下垂眼角跟下撇嘴角都让他看上去生人不好接近。
和以前的怪咖氛围不同,如今却是上位者的气质。
沈问秋隐约感觉眼下陆庸尽管毫无表情,但好像气氛有点焦躁锐利。
也是了,谁对上他这样的无赖混子都不会有好脸色。
但沈问秋一向不怕陆庸,如今更是历练到脸皮比城墙更厚,在警察面前也能笑嘻嘻,更何况一个老同学,他脚步轻快地走过去,脸上扬起个笑,仿佛跟他很熟似的打招呼:“陆庸,哇,你今天好帅啊。”
“哦,不对,我是不是应该叫你‘陆总’。”
总之,先夸了再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他又去看陆庸的右手,以前曾经只有空荡荡袖管的地方现今真塞了一只手臂进去,金属的手臂,乍一看还看不出来,远看的话会误以为他右手戴了手套:“我上次看到就想问了,你装的这支义肢看上去真酷啊。”
陆庸抬起机械右手,沈问秋摸摸他的手心,陆庸顺势握住他的手。
正是夏天,义肢被晒得发热,像人的体温,表面又做了增加摩擦力的磨砂处理,抚摸在沈问秋的手心上,有点沙沙的触感。
痒丝丝的。
沈问秋愣了下,问:“手指还能这么灵巧地动啊?”
陆庸点头,说:“用了最新研发的科技,接驳了部分肌肉神经,可以做到很多精细操作。”
沈问秋啧啧称奇:“那一定很贵吧?”
陆庸又轻轻“嗯”一声,平淡地说:“八十万。美金。”
说完,陆庸拉了一下沈问秋,说:“先上车吧。”
沈问秋肚子应时地“咕噜”一声,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反而把陆庸拉走了:“我还没吃饭,好饿啊。……旁边这家面馆又便宜又好吃,每次出来我都要在这吃饭,我带你去。”
他走了两步,像想起什么,回头冲陆庸笑了下,理所当然似的说:“我没带钱,帮我付一下钱吧,大庸。”
“大庸”这个称呼一下子把陆庸的思绪拉回少年时一般,恍惚了一下,沈问秋看上去堕落憔悴,只有笑起来时还跟以前一样灿烂,仿佛全无阴霾。
竟然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他们这些年从未分别过,沈问秋一点也不讨厌他。
……
高中报道那天在他印象里太阳好大,热极了,像鞋底都要融掉。
爸爸亲自送他过去,因为还要办理住校,背了一个大蛇皮袋,里面装着棉被枕头凉席,还有一些必要生活用品,装在平时用来收废品的电动三轮车上。
路上不小心跟一辆轿车刮擦,一看这车就很贵。
轿车车主下车,是个得体的中年男人,看了下擦痕,又看看他们父子俩,叹了口气,很是大方地挥挥手说:“算了,有车保,不用你们赔了。”
爸爸局促不安,老实巴交地说:“不行,不行,这得赔的。但、但我现在身没带可以赔你的钱,我给你先留个电话行不行?我改天去赔给你。明天吧,好吗?先生。”
这时,车后座的窗户降下来,陆庸看到探出来一只脑袋,是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催促说:“爸,快点吧。去晚了,宿舍就抢不到好位置了。”
说着,男孩子望见陆庸,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
视线相接。
这个男孩子长得太好看了,细白的皮肤,眼眸清澈,睫毛又长又密,嘴唇水红。清爽而柔软。陆庸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人,无关乎男女,一下子看愣住了。
男孩子睁圆眼睛,好心地问:“呃,你是不是中暑了啊?你的脸好红啊。”
说着,又看了一眼他的右手臂位置,空无一物的袖管为了方便干活,扎成一个结。
陆庸便脸更烫了,支支吾吾地摇头。
男孩子转身回去,从车上的小冰柜里取出一罐可乐,从车窗内伸出手,递给他:“给你,冰一下脸吧。”
陆庸接过去:“谢谢。”
家长那边也交换好联系方式,于是各自出发,他们缀在后面。
陆庸坐在电动三轮车前座,一路上都能看见那个漂亮的男孩子,他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个巧合,回头从后窗口望去,看了好几眼。
轿车的车后窗那儿放了好几个绵羊玩偶,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像簇在男孩子的脸畔,却都不如他可爱。
太可爱了。
陆庸看得挪不开眼睛,轻声嘀咕:“……少爷羔子。”
没想到两人这一同路,竟然一直到学校外,再到教室外。
他们一前一后在老师那报道。
陆庸满头是汗地找到教室门口,没想到正巧看到沈问秋正在讲台跟老师签到。他多看一眼教室门派,确认自己没走错。心跳急促两下,想,原来他们还是同班。
他本来晒得汗流浃背,一紧张,汗冒得更多了,沈问秋看上去还是清爽干净。他走过去,就站在沈问秋身后,嗅到少年身上的香气。
又不自觉脸红起来。
他畏怯于接近,总觉得自己是个粗糙泥人,而沈问秋则是云上的一颗清露。
他看见沈问秋的手,这是一双小少爷的手,兰叶一般,指尖薄粉,以隽秀字体写下名字:沈问秋。
沈问秋,沈问秋。
陆庸默念这三个字,仿佛唇齿留香,想,真好听。同他的人一样。
沈问秋写完,回过头,猛然看见他,被吓了一跳:“靠!”
陆庸浑身僵住。
然后他看见沈问秋敛起惊诧,暖融融地笑:“真巧!我们居然是同学啊!我是沈问秋。”
陆庸当时完全懵了,脑袋一片空白,心跳鼓噪,手心出汗,不知怎么回事,竟然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说:“真好听。”
……
陆庸回过神。
沈问秋大概是饿坏了,还问老板加了一两免费的面。
他记忆里那个雪白的少年幻想,跟眼前这个邋里邋遢、落魄潦倒的男人逐渐重叠在一起,变得清晰起来,他让老板加一份红烧排骨做浇头。
沈问秋不跟他客气,埋头吃:“谢谢啊。”
吃饱喝足。
沈问秋依然没个正经地坐着,问他:“有纸笔吗?”
陆庸从兜里拿出支票簿和一支钢笔。
沈问秋撕了一张纸,在背面“唰唰唰”写下一份欠条,格式严谨。金额是陆庸代缴的罚金。
写完。他把东西都推回陆庸面前。
“喏。”
陆庸没收,问:“你有地方可以落脚吗?”
沈问秋无所谓地耸肩,挠挠头,讪讪地说:“先睡公园吧。”
陆庸双手放在桌上,他皱起眉,出了一口长息,试探地问:“要不要先在我家安顿一下?”
沈问秋停顿了片刻,坐直了些,问他:“你跟家人一起住?”
陆庸:“没有。”
沈问秋:“你交女朋友了吗?”
陆庸:“没有。”
沈问秋:“男朋友?”
陆庸:“没有。”
“我一个人住。”陆庸双手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向他倾了倾,“不收你房租。”
沈问秋“哦”了一声,笑了一笑,高高兴兴地答应下来:“那好啊。有白住。”
活一天算一天。
他想,应该住不了太久。
就像之前曾收留过他的那些哥们一样,用不着两天,陆庸就会受不了他这个大麻烦,而把他扫地出门了吧。
二手情书 第2节
第2章 二手情书02
车上高速公路以后,沈问秋开始隐约感到不妙。
他并不晕车,可这次的路程太长,长到他有点想吐,也可能是因为午饭吃得太油腻。外面太阳都快下山,陆庸的梅赛德斯还在荒山夹道的公路和隧道间行驶,沈问秋才意识到,自己忘记询问一个问题——
陆庸住哪?
手机“叮”一声响起提示音。
沈问秋低头看一眼短信:千年古都h城欢迎您!h城文化旅游局温馨提醒……
沈问秋傻眼,这他妈都出省了啊!
沈问秋问:“你住在哪?”
陆庸跟机器人似的,开那么久车,也不见他疲惫:“我现在在h城工作。”
少顷,沈问秋怔怔问:“……你不会是特意开车从h城赶过来的?”
黑色轿车轧着昼与夜的交界线,冲进了新的山洞,风自玻璃窗外尖啸而过,两旁路灯如一颗颗白色流星,围拢在两旁,飞快被甩开。
“嗯。”陆庸轻描淡写地承认,说,“你困的话就睡一会儿吧,快到城区了,如果不堵车的话,大概还有两小时到家”
“后座上有毯子。”
“你要是觉得晕车,我有晕车贴。”
沈问秋没大听进去,他在想别的事。
五天前,他凌晨两点被抓,大概三点给了警察陆庸的联系方式,陆庸是早上八点左右到的。
那被抓那天,陆庸得一接到电话就开车动身,才能差不多在那个时间点赶到吧。
沈问秋嘴唇嚅嗫了一下,说:“你倒是一点都没变,还跟以前一样细心能干。”
沈问秋放低靠椅,爬到后座,裹上毯子,说:“那我先睡一会儿。”
过了小半小时。
车驶入市区,窗外掠过霓虹灯火。
陆庸听见没什么动静了,才敢抬眸窥视一眼后视镜。
他伸手调整后视镜,使之能照见后座的沈问秋,沈问秋蜷缩在后座睡觉,毯子太小了,盖不全,露出脚踝,瘦骨嶙峋。
沈问秋看上去又脏又瘦,像只小流浪狗。
-
拘留所不是什么好地方,就算他已经被关过好几次了,也不可能习惯。这些天来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但竟然在柔软的车座上睡沉了。
……
高一军训,必须住校一周,封闭式管理。
沈问秋打小娇生惯养,不情不愿地去了宿舍,果然比他想的环境更差,铁架子床,八人间,最糟糕的是,他去的太晚,好位置全被挑完了。
沈问秋看看硬邦邦的脏木板,又看看掉漆的旧木桌,地上脏兮兮的,墙上也很脏,他下意识地嘟囔:“……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刚说完,他就听见那对穷酸父子的爸爸高兴地说:“挺干净的房间啊!真不错!”
沈问秋一下子哽住,瞟了他们一眼,祈祷没有被听见自己娇气的抱怨,一回头,却又跟那个黑大高个对上视线。他顿时耳朵发烫,羞愧不已。
沈问秋见陆庸跟家长道别,把人送走。
两个孩子商量分床位。就剩下两个床位,一上一下。
黑大高个问他:“下铺给你吧,比较方便。”
沈问秋看看他仅有一只的手臂,摇摇头,佯作认真地说:“算了吧,我睡上铺吧。这床看着不怎么牢,你长这么大只睡在上铺,塌下来砸到我怎么办?”
陆庸立即信了:“你说的是。”憋了憋,又说,“但应该不会塌吧,我不胖的。”
沈问秋噗嗤笑了:“你怎么傻乎乎的?我开玩笑啊。”
回来之后,陆庸从蛇皮袋里取出塑料脸盆跟抹布,犹豫了下,对还站在床位边像是不知从何下手的沈问秋问:“你好像不太擅长搞卫生?要我帮你吗?”
沈问秋还没来得及回答,正巧他爸爸带着人过来了,拎了大包小包,俨然一副要将他的床位尽量布置成豌豆公主能入睡的程度的样子。
他一向觉得理所当然,但这个傻里傻气的大黑高个的面前,突然脸红,不好意思地低声说:“谢、谢谢啦,但我爸爸雇了阿姨打扫。”
沈爸爸也注意到了陆庸,惊奇地说:“哎呀,你们是同学啊?你好你好。”
说着,从给沈问秋准备的一大柜子零食水果里掏出一箱奶,递给陆庸,顺口说:“我家小咩从没在外面住过,可能住不惯,他被我宠坏了。你一看就是个能干的好孩子,还请你多照顾他一下……”
“小咩”这个称呼让同寝室的其他同学纷纷侧目。
沈问秋手指都要嵌进裤子缝里,羞臊地说:“爸爸!别叫我‘小咩’!我都十五岁了!”
沈爸爸哈哈笑起来,摸摸他的头,叮嘱道:“住校别闹脾气,要是惹了人被打,爸爸可不管你啊,自己乖一点。”
……
“小咩。”
“小咩,到了,醒醒。”
自从爸爸死了以后,好多年没听到有人这么叫他,沈问秋一时间还有幻觉,以为自己重生回到过去。
最好发现自己是做了一场过于漫长的噩梦,醒来时他还是备受宠爱的富家少爷,而不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沈问秋坐起身,灵魂像还沉浸在梦中没能脱离,仰着脸和站在车门外的陆庸说:“我八百年没听见有人叫我‘小咩’了,一下子还反应不过来是在叫我。”
“还怪不好意思的。我都多大的人了。”
而且都十年没见了,为什么陆庸能这么态度自然地叫他的小名啊?
沈问秋凝视陆庸。
一,二,三,四,五——
沈问秋不自在地别开视线。
陆庸不尴尬,反而他尴尬。
沈问秋闻了一下毯子,讪讪地说:“不好意思哦,我三天没洗澡,太臭了,把你的毯子也弄臭了。”
陆庸收起毛毯,说:“没关系,洗一洗就好了。”
他们去搭乘电梯。
陆庸刷了房卡,十九楼的电梯键亮起来。
沈问秋:“你住这么高啊?”
陆庸:“景致好。”
陆庸住的是一梯一户的大平层,三百多平的面积,三室一厅,还带个一个大阳台,非常宽敞。沈问秋觉得应该装了空气循环系统,即使出门一天紧闭门窗,也没有憋闷。这个屋子装修得很漂亮,是典型的地中海风格,以蓝白黄为基调,明亮干净,但莫名给他以冷清之感。
沈问秋目光落在客厅的大沙发上,找到自己今晚睡觉的地点,说:“你房子装修很好啊,费了很多心思吧。”
陆庸答:“二手房。原房主是室内设计师,我直接接手的,没有改动。”
沈问秋:“哦。”
他想,陆庸怎么还是老样子,完全不会接话,场面话随便应付几句就好了嘛。
陆庸这样的人怎么当上陆总的?
陆庸带沈问秋到客厅的长桌,说:“你先坐一会儿,要喝什么自己拿。我去做饭。”
陆庸脱了西装外套,解下领带,卷起衬衫袖子,在半开放式厨房做起饭来。沈问秋记得陆庸以前做饭就好吃,陆庸家里做过小吃摊,听说他还没上学,就能踩着小板凳切菜做饭了。
陆庸在做炒面,右手义肢握住炒锅颠锅,左手拿着筷子将面条滑散。
这义肢居然连那么重的锅都能随意操作啊?
沈问秋一手扶腮,身子斜着,好奇地旁观,说:“你现在不都是陆总了吗?还要自己做饭?”
陆庸一边做饭,一边回答他:“也不是每天都有空,如果回家休息就自己做饭,比较健康卫生。”
他把两盘香喷喷的炒面端上桌,并两杯橙汁,加了冰块。
沈问秋看看自己那一盘,感觉鸡蛋肉丝全在自己这份里了,问:“这么大份吗?”
陆庸说:“你太瘦了,多吃点吧。”
陆庸风卷残云地吃饭,沈问秋感到一丝压力。
陆庸说:“你慢慢吃不着急。”
沈问秋不由地加快吃饭速度,刚吃完,打算自觉收碗筷,陆庸拿着两件干净衣服过来,说:
“放着,我来洗碗就好了。”
“没有新衣服,先穿我的旧衣服凑合一下吧,干净的。毛巾用挂在墙上那条蓝白条纹的就好了。”
沈问秋依然没客气。
他结结实实洗了个澡,吹干头发,觉得舒服多了。
陆庸盥洗台空空荡荡,除了牙杯牙刷只有一瓶凡士林全身乳——100块钱1升可以用到天荒地老那种,已经用掉了小半瓶。
沈问秋从浴室出来。
陆庸坐在客厅等他,一见他就站起来,说:“跟我过来。”
沈问秋迷瞪地随他去主卧,陆庸说:“我换好了新的被单被套,都是前些天刚洗了晒过的。”
沈问秋:“……”
他以为陆庸不嫌弃他脏就算了,这说辞好像怕被他嫌弃脏。怪怪的。
沈问秋站在门边,没走进去,搔搔头:“我一个蹭住的,睡沙发就好了啊。”
陆庸说:“我睡沙发。”
沈问秋一愣:“啊?这不是客卧啊?”
陆庸点头:“这个房间坐北朝南,阳光最好。”
这都不是鸠占鹊巢了,这是雀上赶着请鸠占巢。
沈问秋退后半步:“我还是睡沙发就好了。在公园的长椅睡习惯了,这样软的床我睡不惯的。”
沈问秋给一个温和的微笑:“时间还早呢。我能在客厅看会儿电视吗?”
二手情书 第3节
陆庸被拒绝,脸部和肩膀肌肉明显僵硬了些,说:“好。”
又说:“我还有工作要处理,我在书房,有事可以叫我。”
沈问秋准备就这样赖在沙发上,直接赖到在这睡。
陆庸从八点半进书房,就一直没出来,等到快一点,才从书房出来,和沈问秋道了一声晚安,去洗漱睡觉了。
“小咩晚安。”
“……晚安。大庸。”
屋子里安静下来。
沈问秋听见主卧室关门声音,调低电视音量,过五分钟,才关闭电视。
他手臂枕脑袋躺了半小时,还是睡不着。
明明他平时在网吧的椅子、公园的花坛边上都能睡挺香啊。
沈问秋悄然起身,开门出去,按了下电梯。
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