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毒不侵
料得不错,十二点刚到四十,接待室外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响起,是会议室散会了。
薛眠起身拍了拍衣袖,打开门走了出去。
前台边站着几个人,andrew一脸虔诚的颔着首,认真聆听着什么。他面前的人侧身立在门口处,说话声音不高,话语也简洁,交代了几句后突然像是察觉到什么,转过头朝这边看来。
刚好和薛眠的目光对上。
此刻薛眠脸上毫无表情可言,虽然被那对视的目光刺得心里咯噔了一下,但面上没露出来,很快移开眼睛,从容的继续往前走。
费南渡交代完andrew等人,见薛眠过来,便道:“饿了吗?”
薛眠:“……”
没防备被当着众人的面如此直白的问出这么一句,幸而andrew虽然知道薛眠是随行翻译,但不是个爱八卦的,听到也没什么反应。其他人不知他身份,更加没有任何表示。薛眠赶紧咳了一声以缓气氛,转过头不去看费南渡,只程序化的应道:“谢谢费总。还好,不饿。”
费南渡看了看他,感觉出哪里有些不对,但也没说什么,嘱咐了两句andrew关于晚宴的事后便带着人先走了。
从进电梯到上车,一路上薛眠一言不发,还有意识的与费南渡保持着不短的距离,站在电梯里时把姜蒙夹挡在中间,走路的时候永远慢三步……
总之就是不大对。
上了车,费南渡对副驾驶上的姜蒙道:“先回酒店,然后你去忙你的。”
姜蒙点头:“那您和薛老师的午饭要怎……”
“没事,”费南渡打开手机:“我们自己解决。”
此后的一路上,薛眠全程坐在自己座位上,眼睛盯着车窗方向,目不转睛的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车流风景,一句话没插,一个字不吐,也一次头都没转回去。
费南渡同样没跟他做一句交流。
好像心照不宣的两个人都在较着什么劲。
一路沉默,车到酒店楼下,后座的两人同时下车,姜蒙带着司机先行离去。
薛眠不做停留,转身就往酒店走。
“站住。”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听不出情绪,但嗓音有些冷,声调也不高,只是保证前面的人刚好能听清。
薛眠顿了一下,脚步一滞,人却没给回应,既不说话也不回头。
但到底是站住了。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步一步走近的脚步声。那人慢慢站到他旁边,很近,带着一道并不浓重的阴影覆盖了下来。
薛眠刚要抬头,就感觉手腕突然一紧,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被人似牵似扣的领着往大堂去了。
……大庭广众的他疯了吗?
薛眠绷着脸不说话,只挣扎着要脱开被钳着的手,但一方面要顾着动静不能太大,以免招来路人围观的目光;再者他的力气确实不如对方,两厢悬殊太大,前几次已经领教得够够的了,这回同样反抗得艰难。
“别乱动,”费南渡拉着他进了电梯,按下自己那层的按钮:“跟我较什么劲呢?”
没错。是较上劲了。
薛眠想。
其实一开始他根本不是这种情绪的,不久前那场会议甫一开始,薛眠只是觉得费南渡欠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只要他把事情前因后果说明白了,说到底也没什么。
所以那会儿他只是有一些不高兴,但抱有疑问、等待解释的考量还是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当会议结束后自己说要先行离开,费南渡居然没有任何反应,既不挽留,也没当即跟出来把话说清楚。以薛眠的思路是,哪怕对方是有事在身不方便,但至少可以安排姜蒙过来找自己一趟吧?
再不行休会十分钟,让大家都出来喝口水喘口气,不也挺合理?
还真不闻不问的把他一个人留外面了。
这气生得听起来有些矫情,甚至还有些无理取闹,但薛眠自己都说不上来是怎么了,心里憋闷着,哪哪儿都不痛快,就是生气。
好生气。
委屈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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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不擅长写这种撒娇版,sorry啊薛哥哥,别委屈了,就是怪费哥哥把你一个人丢下了呗。
硬广时间到:本文已从原书名《竹马》改为《却非意中人》,请大家留意不要吓一跳哟,(#^.^#)
明天周一见!
——爱你们~
竹马 焰火5
一路梗着不吱声,既然挣脱不开,薛眠也不费力气了,就那么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做沉默的羔羊。
叮一声响,电梯门开。
梯厢里没别人,那到的肯定是自己那一层。薛眠想都没想,拔腿就走,可费南渡居然跟了出来。
呵。跟出来又能怎么样,难道还敢强闯进他房间不成。
“这边。”旁边人突然手一伸,拉着把他从出门往左的架势改成了折返往右。
薛眠正纳闷,自己房间是左边方向没错啊,怎么就往……
踉跄了几步还没回过神,一声“滴”的刷卡声响起,有扇门开了。
“忘了吗,你没按电梯。”费南渡一手将发愣的人拽进屋,咔的一声带上了门:“所以这里是我房间。”
……他他他、他房间?
大事不妙!薛眠拔腿就逃,可还没来得及转身,突然一股很大的力气朝他推来,“砰”的一声响,后背被结结实实的撞上了身后的木门——
一副高大宽阔的身躯顺势压了下来,两臂撑在他耳旁。一张表情严肃冷峭、但明明又那么俊朗耀眼的脸一瞬不瞬的贴到眼前,他们不偏不移,四目相对,鼻尖的距离近到只有最细弱的风才能穿过。
“还不肯说话?”
费南渡垂着眸,眼睫浓密长翘,一双眼睛暗得像乌云密布的夜,一丝光亮都透不出来,可却清晰的倒映着一个人的脸庞。
不得不承认,薛眠有点被这他这样的表情唬到了。
好像从没见过这样的他。
是……生气了?
可他凭什么生气,自己还没怎么着呢,他倒恶人先拔刀起来了?
“说什么?”薛眠不服,拧着眉头迎视而上。他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只知道脸颊有点发烫,心口有点慌,可他不能露怯,怎么也得扛住。
“再生气,也别跟自己过不去。”
费南渡看着他,二人距离太近,他身上的木调香气淡淡的冲开在薛眠鼻间,有一种能让人放松的奇异效果:“我人就在这儿,有什么想发火的,直接来不好么。”
“你别随便揣测我,我没生气。”一旦脾气被激上来,薛眠也跟他卯上了。毕竟这人最擅长的就是死鸭子嘴硬,睁眼说瞎话是他的拿手本事,虽然往往到最后总被脸上的表情出卖,但那都是后话了。
“没生气?”
费南渡轻声一笑,头偏开,稍稍往前,唇齿几乎贴上他耳廓,轻声道:“那这一脸的委屈不高兴,是在诓我开心了?”
吞吐的气息不可避免的喷薄到耳朵上,带一丝痒,还有一点温热,所以肉眼可见的……那只粉白色的耳朵噌的就红了。
像颗川蜀地区最红的尖辣椒,可爱得让人心软又心动。
费南渡的眸子在这一刻骤然收缩了一瞬。
“你放开——”薛眠赶紧偏过头,好让自己可怜的耳朵离那个温软的热源远一点。刚刚那一下就跟泼油点火似的,让他整个人都滚烫了起来,身体里冒出一股邪火四下乱窜,煎熬得人发软难耐:“这么压着算怎么回事,预备严刑逼供吗?!”
“好了,别置气了。”
费南渡突然放低姿态,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哄似的:“一会儿我还得出去,晚上的约推不开,时间比你想的要紧张些。所以……是我不好,不该瞒你。这次让你陪着过来,的确不是为了公事。”
“嗡”的一声响——
薛眠脑袋瞬间充血,有种被大团迷雾困住的感觉,晕晕的,乱乱的,有点懵。
他刚刚……是在跟自己……道歉?
……而且态度还这么好?
睁着一双迷茫错愕的眼睛,薛眠呆呆的抬起了头。眼中倒映的人影神情认真,正专注的看过来。他面色温润如水,一改方才的严肃刚硬,深泉般的眸子里有细小的光影浮动,是一种等待中的真诚凝视。
“我……”
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薛眠愣愣的跟他对视着,犹豫半天,怔忡着道:“你确实知道……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对不对?”
“对。”费南渡答。“这个项目对你来说从一开始就没有参加的必要,bob会中文,云汉所有人都可以自行沟通。”
……认得还真干脆啊。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薛眠盯着他,又迅速摇了下头:“不,不对,应该是一开始就为什么要通知我跟着一起来?”
“这个……”费南渡微微转了下眼睛,小声笑了一下:“明天再告诉你,可以吗?”
“不可以,为什么要到明天?”
薛眠越来越不解了,这人到点藏着什么事?
“我就要现在知道。”
他只顾着紧追不放,已经管不了语气里隐约冒出的一丝似急似矫的意味:“你知道非凡有多忙吗,我师……我老板要是知道了一定骂死我。何况也不用他开口,我这行为跟带薪旷工有什么两样?你简直……”
“他要是难为你,我就难为他。”
费南渡眼里有光,轻轻弯了下唇角,不急不缓道:“我是他的‘金主’,你是他的‘能臣’,他一个都不会得罪的。”
“……那也不行,我过不去自己这关。”薛眠咬咬牙,把心一横,高声道:“明天一早我就回去,下次别再开这种玩笑了,也别……”
“真要明天回去?”费南渡浅笑着打断了他。
“我看着像在开玩笑?”薛眠瞪他。
“这样,”费南渡松了松撑在门板上的一只手,搭到了薛眠肩上,食指指尖在他西服外套上点了点,道:“明早九点以后,如果你还想走,我不拦着。”
“九点?”薛眠皱了下眉:“九点怎么了?”
说话间那只手不知何时已经移到了薛眠身后,不动声色,搭到一节露在衣领外的脖颈上,皮肤雪白,光滑微凉,像是一匹绸。
费南渡轻轻捏了捏,淡声道:“九点我来敲门,送你一个小礼物。如果礼物不满意,就让姜蒙替你订最早的航班回云州。”
礼物?不逢年不过节……不是,逢年过节也没有这样的,他们之间哪来的立场去馈赠对方什么礼物。
……费南渡今天很不正常啊!
“我不要礼物,机票我自己也能订。”
薛眠有点站累了,主要是这个被圈在一小块领地里的姿势实在太别扭,这会儿反应过来要去推开挡在一边的胳膊,却突然发现有只手一直贴在自己后颈上,手心温热,轻轻的捏着。
立刻雷击似的僵住了:“……你、你手在干什么?”
“气半天了,”费南渡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脸上不苟言笑,手上也丝毫不受影响,继续以一种缓慢的节奏轻轻捏着:“怕你气不顺,推拿一下。”
“……”
薛眠立刻发力将自己从那只手上弹开,接着一个箭步跳出来,一脸惊惶狐疑的退开两步,过程中还差点因为踩到费南渡的鞋而把自己绊倒:“我、我没什么要说的了。九点是吧?好,反正也拦不住,你只管送,收不收在我。”
一连串的动作与往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样子实在大不相符,里外都透着一股少年时的娇憨乖傻,笨拙得几乎可爱。
费南渡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没有立刻接话。
这件事是自己考虑不周,看得出来,薛眠是个工作狂,对待工作认真得近乎偏执。能让他对自己做出“带薪旷工”这样的评价,想来的确是触到他底线了,生气也是应该的。
所以今天就先到这里吧,等明天他见到那个礼物时,应该……
“好,”费南渡点点头,伸手替他打开房门,微笑道:“那明天见。”
洗完澡躺到床上,电视里的声音忽近忽远,主持人说的什么薛眠一个字都没听进耳朵里。他仰躺着,眼睛放空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灯光是暖调的橘黄色,不刺眼,还带一点催眠的效果。
但薛眠却被它催得越发精神。
满脑子都是刚刚那半个小时里发生的点点滴滴,细节被他放电影似的捋了五六遍了,还是一头雾水,找不出头绪。
费南渡为什么要让自己跟来香港?
明天九点的礼物会是什么?
在他房间的时候他为什么要跟自己那么……站得那么近?以那样一种姿势和语气。
太多疑问了,串不成一条清晰的线,全是不相关的碎片,头和尾都不知道在哪里。
但他今天真的很不一样。和前段时间、和重逢以来的这几个月里的他都不一样。那时的他几乎所有时间场合下都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情绪,唯一的印象就是那是一座庄严冷冰的雕塑,可远观,但绝不可以靠近。
但今天的他却说了那么多话,有那么多变化着的表情、不同音调的语气,甚至还有出格的动作。
想到这里,薛眠后颈皮肤一阵火烧似的烫,触感就像有记忆一样猛地袭来——带着柔和温度的手掌,掌心皮肤比想象中的温软,五指修长有力,揉捏在脖子上的时候很小心,像轻抚一件珍贵的工艺品。
……不行!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薛眠心中烦躁,抬手用力揉压着眉心,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别想了,别想了……他到底在玩什么游戏,明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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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们嗦哦,薛哥哥在自己独当一面的时候是很酷很干净利落的噢,可是,可是……
一旦碰到更酷的费哥哥就不行啦!就崩掉啦!就傻子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啦,周三见~
——爱你们~
竹马 焰火6
“咚,咚咚。”
室外天光初亮,迷迷糊糊的睡意朦胧间,床上的人应声动了一下。
被子蒙住的半张脸从被窝里探出来,带着些初醒时体温蒸染后的健康的粉红色,微醺,像喝了酒似的。
薛眠是后半夜睡着的,所以乱了生物钟,一觉到现在才被门口的敲门声吵醒。
一脸颓废的伸了个懒腰,哑着嗓子应了一声。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没等到门外应答,倒先看清了屏幕上的北京时间。
09:00。
……不是吧!
薛眠赶紧起身,趿上拖鞋小跑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犹豫了那么几秒钟,还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办,那阵“咚咚咚”的敲门声鼓点似的突然又响了起来,简直是直接敲在了他的胸口上。
犹豫没什么用,“咔”的一声,最后还是开了门。
然后,就在薛眠眨了眨眼睛,准备要把来人看清的时候,一声清脆熟悉的小奶音率先冲进了他的耳蜗。
——“爸爸!”
穿着拖鞋、套着睡袍的男人直接愣在了房门口。
薛眠:“……”
费南渡今天一身休闲,蓝色短袖,白色短裤,脚上踩着双运动板鞋,换了一副半框的眼镜,看上去就跟校园里的大学生没什么两样。果然衣服一换,人也会跟着改头换面,和昨天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范相比,完全变了种气质。
但薛眠这会儿被一股强烈的震惊冲击着,哪还顾得上这个,只想知道为什么费南渡的怀里会抱着……
“怎么,”费南渡有些不解,看了看正傻乎乎发愣的他,再抬手摸了一下怀里的小东西,问:“不认识了?”
“爸爸,爸爸!爸爸快抱!”一脸喜气洋洋的薛小觅摇晃着小身板直往薛眠怀里扑。
搞了半天,原来“九点的礼物”是、是……小觅?
薛眠回过神,赶紧将孩子接过来抱到怀里,犹疑着看了一眼费南渡,问道:“你是……怎么把小觅接来这儿的?”
一个五岁的孩子,总不能自己上飞机吧?陈姨呢,陈姨是不是跟着一起来的?
“别担心,路上有人照看。”费南渡推开门走进来,顺手又带上了门,低下头看着他怀里的小朋友,微笑着边逗弄边道:“你的助理李爵,托他把小觅送来的。”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其实并不是多难办到的事,也是费南渡在来港的前一天临时的突发奇想而已。
那次在上海剧组的酒会上,二人突然碰巧遇到,费南渡得知薛眠在给卞雪莉做翻译,连轴工作了半个月没休息,便想着找个机会“假公济私”一下,借由出差的名义把人带着。倒也不用薛眠真的出面做什么,就只是跟过来,然后得空就出去玩玩转转,权当休个短假了。
香港的行程定下来后,费南渡觉得这个机会不错,就让姜蒙着手去办。姜蒙安排庄思辰走了一趟非凡,崔绍群正好在公司,便亲自接待了这位云汉大秘。
待了解清楚来意后,崔绍群不免有些讶然:“费总为什么要把薛眠儿子接去香港啊?”
“是这样的崔总,我给您解释一下。”庄思辰办事伶俐妥帖,说话也是滴水不漏,微笑道:“费总大概要在香港待一周,但需要薛老师出马的场合可能也就两天左右,中间的时间被空出来,费总怕薛老师一个人在香港无聊,主要也是行程比较久,听说薛老师家里还有个孩子,小朋友这么久见不到爸爸估计会很想念的吧……所以费总体恤,就让我们底下人看着安排了。”
之前听薛眠提过,说是费南渡在云汉见过一次小觅,知道他们的“父子”关系,所以费南渡这么安排,好像也无可厚非。
何况他老崔也有意盼着他二人关系融洽些,不说破镜重圆吧,至少冰释前嫌,做回朋友也成啊。既然如此,这么点小事他当然要助一臂之力。
平时跟小觅那小兔崽子关系最好的,所里排着个儿的数过去也只有一个李爵了,这就把人叫过来一通嘱咐。李爵领命,赶到薛家对保姆陈姨又是一通保证,次日便带着小家伙坐下午的飞机直飞香港,晚上悄悄入住薛眠他们那酒店,今早再把孩子顺利交到费南渡手上。
期间按庄思辰授意,知情人没一个提前告诉薛眠的,说是费总交代过,算是个小小惊喜吧,让大家都全力保密。
看着面前这个绝对算得上是意料之外的“惊喜”,薛眠心头倏的一热,像掉进了一个温度有点高的泉眼里,泡得有些难受,但也有些酸涩的甜。
如果说不感动,那肯定是骗人的。
他没想到费南渡会在背后悄悄做这些。
所以这么一来,那自己昨天还挺没风度的跟他发了一通脾气,心中不爽,满腹责备,顾及的都是自己的感受,却没静下心来试着去想想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脸上火辣辣的,耳朵根一红,有点羞,还有点自责,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谢谢。”好像也只有这么一句能说了。
费南渡双手负在身后,正弯着腰跟他怀里的孩子逗趣,闻声抬起头,刚好和薛眠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笑了一下,道:“去洗漱吧,然后下楼一起吃早餐。我们今天去迪士尼。”
薛眠张了张嘴,有点儿惊着了:“……迪士尼?”
“嗯。”费南渡垂下眼睛,对薛小觅眨了一下:“小朋友不都喜欢那儿么,是不是,小觅?”
“对!好看叔叔我们去迪士尼吧!”薛小觅笑得咯咯响,兴奋得拍掌表示自己一百个赞同:“爸爸快穿衣服,快刷牙洗脸,我们要去迪士尼看米奇啦!”
今天不是周末,而且天气又热,进园的游客没有往常的多,但几个热门项目还是需要排队才能拿到号码牌。
姜蒙本来一路陪着过来,但在园门口下车时被费南渡叫住了:“今天你也放个假,不用跟着了,晚上再来接。”
“好的费总,祝各位玩得愉快。”
迪士尼作为全球知名主题乐园,每年都吸引着成百上千万的大小粉丝前来打卡,而香港迪士尼作为亚洲地区较早建成的乐园之一,更是美名在外,拥趸巨多。
游乐区很大,无论走到哪儿,随处可见各种工作人员装扮的迪士尼动画人物身影。广播里循环播放着熟悉的动画乐曲,满眼都是各种各样的主题游乐场馆,外形和颜色都做到了足够的逼真,真像是到了童话里的世界一样。
五岁的薛小觅虽然年纪小了点,但胆子却胜于常人,被稳稳地抱在薛眠怀里,指挥着爸爸来到了旋转木马区,一见那些满目的七彩小马就兴奋得不行,嘴里直嚷着“不用爸爸抱,爸爸放我下来,我要自己骑小马!”
薛眠哪肯听他的。
那些木马瞧着有一米多高,成人都得踩着脚蹬子才跨得上去,即便小觅被他抱上去,旋转过程中身后要是没人扶着,摔下去是分分钟的事。
“可是我可以抱着棍棍啊……”薛小觅噘着嘴,不死心的讨价还价挣扎着。
“棍棍”是木马上的扶手吊柱,大约一臂粗,以孩子的手劲肯定是搂不住的,到时候身体前倾重心不稳,人只会更危险。
薛眠不能由着他胡闹,正想再哄两句,一旁费南渡正好走了过来。
他手里拿着个深蓝色的米奇音乐盒,抬手递到薛小觅面前,拇指一挑,掀开了盒盖,一串悠扬轻快的音符就这么“滴滴哒哒”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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