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毒不侵
“我……操?”小b直接愣了。
这傻逼刚刚是不是……是不是拒……拒绝了……南哥?!
a君又点了一根烟,叼在嘴边吸了一口,唇角含了点意味不明的笑,扫向正僵持着的这一桌。
费南渡已经收到了来自a君的只有他才能读懂的眼神,但没动作,只是笑了笑,又看向了薛眠。
“做我跟班好处很多的,”他说:“弟弟不考虑考虑?”
“为什么是我?”
薛眠还想回宿舍再背两个单词,在这儿耗着纯粹是浪费时间。何况此人已经把话说得明白了,虽然他不懂自己怎么就入了这位的法眼,要收入麾下做什么跟班小弟,但既然这帮人大晚上的这么折腾的目的已经显山露水,他直接水来土掩就行。
“我说了,我不混社会。”薛眠微微扬起头,盯着费南渡的眼睛:“你是觉得我新入校好欺负吗?要不你去学生会打听打听,问问其他新生里有没有这方面意愿特别强烈的,成么这位大佬?”
费南渡一直含着点若有似无的笑,静静的看着他,然而当听到最后这句“大佬”时,突然没忍住的“噗嗤”了一声,接着就把头转过去看向a君,用口型比了几个字。
薛眠没看清,这会儿他冒着火忙着呢也不想看清,冷冰冰的补了一句:“我和我同学能走了吗?”
费南渡笑够了,转回头看着他,片晌,点了下头:“走吧。”
薛眠拽起一脸呆滞的武小满抬步就走,然而刚走出去没两步,忽然想起洗澡的小筐还没拿,就又折回去提筐。过程中瞥见嘻哈三人组和天王都按兵不动,尤其是天王,就那么抱着双臂靠在餐桌前,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脸上全是类似欣赏某种宠物自娱自乐时的玩味表情。
置身事外,任你自嗨。
几乎是瞬间的,薛眠只觉一阵恶寒从后背走遍全身,一种已经很久没再出现过的屈辱感有了冒头的趋势。
他咬了下牙关,用力把头扭了回来,拖着武小满快步走出众人的视线,很快就消失在食堂外那条林荫密布的小路上。
“我……次……奥?”
武小满一双眼睛瞪得跟乒乓球似的,死死盯着电脑屏幕,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校内网上关于今晚这场“月黑风高の东区食堂事件”的帖子已经被他翻到了第19页,可好像才开了个头,后面源源不断又有新帖跟进,估计短时间内是刷不完了。
同华大学的宿舍“户型”分两种,一种四人间,一种双人间。武小满住的是四人间,十几平的寝室里面对面的摆着四张架子床,下铺是各人的书桌和衣橱,上铺睡人。
武小满一边浏览网页一边伸手拍着隔壁的衣橱门,语气里全是劫后余生的感叹:“我算是知道今天晚上咱们是从什么人手底下死里逃生的了……”
薛眠耳朵里塞着耳机,正在埋头做一套听力测验题。武小满的话他一句也没听到,可却不得不摘下了耳机:“别拍了行吗,我桌子椅子全在抖。”
“我靠你怎么还做得下去题啊!”武小满拔了笔记本电源,把电脑屏幕怼到他跟前:“我感觉咱俩得连夜出城找个寺庙烧香去!”
薛眠顺着网页看了一会儿,每个帖子的标题里基本都有加粗加红的重点字,随便看两条就够了:“你想表达什么,是对方很厉害还是我们很弱鸡?”
“操!”武小满把笔记本“啪”的一声给扣上:“没碰到他们之前你满哥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跟‘弱鸡’挂钩的好吗!”
“满哥,”薛眠慢条斯理的戴上耳机,过程中往电脑屏幕那边瞥去一眼,勾着嘴角笑了一下:“你比他们厉害多了,真的。”
薛眠继续沉迷习题中奋笔疾书去了,武小满却有些郁闷的又翻了翻帖子。
薛眠说他厉害,那只是基于好朋友情谊下对他自尊心的一点保护和挽救。他跟刚才食堂里的那群小爷根本没法比,相差等级已经不止是弱鸡这么简单。
同华是国内正规的一流大学,不是那些野鸡大学可比。但既然是大学校园,既然里头圈养的都是些青葱岁月,意气风发的少男少女,学校就是个小社会,总有各式各样的人在其中。就像一把梭子,中间厚重两头尖,普通的平凡的占据着面积最大的中间部分,往下是少数的“差等生”,往上就是更少数的那一拨。
但那拨不叫“优等生”。
那拨叫“不能惹”。
网页里扒拉的各种帖子已经让武小满清清楚楚的认识了那拨不好惹里的拔尖人物都是何方神圣。
嘻哈男a君,秦笛,名字听着就给人一种“情你麻痹的敌啊老子一听就想揍你丫的”感觉,但要说真敢上去揍的,放眼全校基本没有。为什么是“基本”?一会儿再解释。
秦笛今年二十一岁,法学院大四待毕业生,人长得巨帅,但成绩超烂,听说法学词条到现在都没背过十条。家里不知道是干嘛的,反正挺有钱,也挺有势力,好像还跟什么社会组织有点关系。
因为喜欢嘻哈音乐,打扮上就基本照这条路走到黑了,还收了同道中人的b、c二将做跟班。平时有事没事就是旷课,学校里也不常见得到他人,据说是自己组了个乐队,经常在外搞演出,挺投入的。
至于天王费南渡,武小满翻到的信息有限,能说的没有很多。费南渡,二十二岁,商学院大四待毕业生。作为同样都是刚跨入大四的老生,费南渡比秦笛大一岁的原因并不是因为秦笛超前,而是因为费南渡拖后。
十八岁上大学、二十一岁迈入大四是正常,但听说费南渡高中毕业后去国外待了一年,具体去干什么不知,过后才回国上的大学,所以比同届生大了一岁。
费南渡和秦笛一样,在同华属于“神龙见首不见尾”级的风云人物,也不知是谁给起的名号,中二得连小学生都懒得用。
据说此二人平时不现身则已,一现身必造成踩踏、混乱及各种交通堵塞之不堪状况。所以,为了照顾学校不怎么完善的安保系统,两人都选择了不住校,偶尔返校一趟也基本是踩着点的卡在各种大小考试周期前后。倒不是说有多把考试当回事,主要教导主任的夺命连环call杀伤力不可小觑。
不过费南渡跟秦笛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秦笛虽然同在“金字塔尖”,但为人处世并不排外,比如他能跟人合作搞搞乐队,还能收俩小跟班。
但费南渡就不同了。
此人素来行动神秘,基本独来独往,能出现在他身边的“同学”“朋友”屈指可数。算上一个秦笛和b、c二将,吃瓜群众就再没见过还有什么其他人了。
对了,费南渡,就是秦笛的那个“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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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试图去理解费哥哥这么干的初衷和目的,他就是找个跟班,吼吼吼。
薛哥哥好有个性哦,都不屑握手的呢~
——爱你们~
竹马 九月4
为期两周的军训在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划上了句点。
晒秃噜了皮的少年们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休息,就被班导挨个拎到了学校大礼堂,聆听校长大人对全体新生的初次演讲。
同华的礼堂很大,也很漂亮,属于复古流派。高高的穹顶像一颗超大号的好时kisses巧克力,复古里掺杂了一点异域风。整座建筑由米白色石砖砌成,普通三层楼那么高,但走进去后就会发现其实只有一层,足见其吊顶之高挑,空气之通畅。
好时礼堂不像一般的礼堂,内部结构有点像体育馆,三面是看台,一面是舞台。中间挖坑似的掏空了一大块区域,铺着看上去挺不错的打了蜡的会反光的地板,但没画标示线,否则完全可以当个篮球排球网球场用用。
每年同华本科部的大一新生人数大约在七千,男生四千多,女生两千多,从比例上来说算是正常。毕竟理工科的学校,万绿丛中三千点红也足够大部分男同学努力一把脱个单的了。
各学院系别的新生按指挥分好了座位,英语系三个班都坐在正对着舞台的这面,隔壁是日语系和法语系,中间隔着一条供人进出礼堂的长长过道。
“嘶……”武小满搓了搓一胳膊的鸡皮疙瘩:“什么毛病,怎么还有点紧张了。”抬头看了一眼隔着起码二十米远的舞台:“不应该啊……我从没怵过什么校长发言的。”
“别紧张,”薛眠递了瓶矿泉水给他:“大胆的睡。隔得远,校长看不到。”
“靠!”武小满接过水笑了一声:“万一他视力好呢?”
礼堂座位是阶梯式的,指望不上前面的人给挡一挡,武小满的顾虑还是有点道理的。薛眠笑了笑,没再说话,低下头继续看书。
校领导们还没来,礼堂里一直吵吵闹闹的,什么声音都有。聊天的说话的,玩游戏的吃零食的,看视频的打呼噜的……每班的班导正徘徊在自己班级周围维持纪律,明天就要正式上课了,所有人都还没适应过来这种转换。不过军训的十几天里大家已经互相熟悉过,现在同坐一起,聊得都挺欢。
教导主任叫田立业,坊间都称“老田”,一个五十多岁的秃顶男人,发型标准的“地中海”。长得十分凶神恶煞,跟过年贴在大门两边的门神似的,威严凶猛,龇牙咧嘴,跟他的职务很相称。
“我说!”老田清了清嗓子,用力捶了一下演讲台:“都安静了啊!那个,靠b1过道那片!哪个系的,班导呢?班导哪儿去了?不管管吗!都斗上地主了都!”
台下顿时笑成一片。
b1区的班导好不容易把三个打扑克的熊孩子揪回座,礼堂里喧闹的氛围也逐渐平息了下去。老田再次清了清嗓子,做了几句简单的开场白后,全体新生便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校长老温上台给大家致欢迎词。
温校长是个学院派的老学究,比老田大几岁,戴眼镜,穿西服,长得慢慢吞吞,走路也慢慢吞吞。
老温好不容易从舞台中央一排面对着台下的座席里站起来,走向演讲台的过程中不小心被什么绊了一下,差点一跤扑出去。门神老田眼尖,猛的一个闪身托了一把,好家伙那速度,真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人能有的爆发力,引得四周刚安静下来的群众又是一阵嬉笑骚动。
老温终于平安无事的挪到了演讲台,抬手调了调话筒高度,再“喂”了一声,确定出声没问题。
“各位同学们,”老温笑呵呵的掏出了演讲稿:“老师们,”从西裤口袋里拿出一支笔:“大家,下午好。”
台下响起一阵礼貌的掌声。
“我今天这个演讲啊,”老温扶了扶眼镜:“演讲啊,”眉头皱了一下,眼睛有些打飘:“……拿错稿子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台下顿时爆发出一阵狂浪大笑,还掺杂着各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嘘声。
“班导!班导班导!”已经元神归位的老田再度暴走,直接蹭的一下冲到了演讲台,掰过话筒对着台下就是一通大吼:“把名字都给我记下来!记下来!谁再笑一会儿太阳底下扎马步去!”
好不容易压下了激动的群众,老田和老温附耳交流了两句什么,接着老温就把稿子揣进兜里,对着话筒开讲了:“那个……不要紧啊,不要紧,没关系的。”绷直了一点身体:“今天跟全体新生见面呢,我是很开心的。我们同华每年都有这么多可爱的,努力的,优秀的学子相聚一堂,共同……”
“欸我去,”武小满捂着嘴的憋着笑,脸都胀红了:“这老校长太逗了,这么二缺的事儿我是真不敢想会是一个大学校长干出来的。”搡了搡隔壁:“你说他连发言稿都能拿错,平时上课还得了啊?”
“你想多了,”薛眠两眼注视着演讲台,听得很认真:“温校长已经不上一线授课了,一年也就四五次讲座课,”头一偏,朝武小满勾唇一笑:“但你应该没机会能听到。”
“操!”武小满直接朝他肩膀上推了一把,笑道:“你丫的少挤兑我,我们学渣才不稀罕呢。”
老温在台上洋洋洒洒说了一堆,虽然是脱稿,但老学究就是老学究,肚子里的词儿特别多,很够用,还不带重样的。
就在所有人都开始哀叹没了稿子的老校长到底还要啰嗦多久才能消停的时候,礼堂某个区域忽然响起几声低呼的“哇哦——”。
接着,这声音就像是有传染性似的,从一小点到一小片,从一小片到一大片,最后,整个礼堂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沸腾尖叫。
武小满睁开眼,从迷迷糊糊的瞌睡中醒来,迷迷糊糊的跟着声音源头看去。旁边一个同学正掏出手机准备拍照,他揉了揉眼睛,拍了一下对方的肩:“喊什么啊,哪儿起火了吗?”
“起什么火啊起火,”同学举着手机一边对焦一边说:“学校贴吧没逛过吗?看看看看,看看是谁来了!”
“贴吧”二字让武小满瞬间清醒,作为一个每天都上校内网闲逛的吃瓜群众,他对贴吧已经再熟悉不过,并且本能的认为此时这位同学口中所说的“贴吧”指且仅指某一天的某一场事件,绝非其它。
在全场人声鼎沸的欢呼声中,六个身着一水儿运动服的男生小跑进了礼堂,在穿过a区过道、走到地板场地外围时,几个人都停下来了,不约而同朝舞台方向看去。
“你们!你们你们!”
老田的爆发力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还有个业余短跑运动员的隐藏身份,只见他又是一个箭步冲到了演讲台,还没等老温反应过来,已经抓过话筒指着那边一通狂喊上了:“哪个系的!哪个班的!不上课跑这儿来干什么?在我眼皮子底下翘课吗!你们这是要疯吗!”
“主任是……瞎了吧?”武小满跟着全场一起起哄大笑:“我一个才来的新生都知道这几位是谁,他是不是没戴眼镜啊?”说着又嘀咕了一句:“不过他们怎么来这儿了……不是号称轻易不露真容,江湖上只有传说的么。”
老田今天还真把眼镜忘办公室了,这会儿隔了快二十米远的距离,确实没看清来人是谁。六名不速客中的其中一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手上拎着只网球拍,掂了掂,没犹豫的朝舞台小跑而去。
“喔!——”四周顿时响起女生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学长好帅!——学长再跑快一点!——喔!——”
薛眠终于把目光从手上的书本里收回,跟着众人往舞台看去。
台上一排领导都已经站起来了,全都目瞪口呆的盯着一个正向他们跑来的身影。那人穿着一件胸前印了只卡通猫头的黑色t恤,及膝的同色运动裤,踩着一双黑金耐克,手上拎着个网球拍,从一排领导面前走过时还在其中一位的桌子上敲了敲。
“哎……呀?”老田盯着这个离他还有三步远的来客,终于看清了这是谁:“怎么是你?你怎么……”
黑t脸上带着点笑,伸手拍了拍老田的肩,勾着脖子把人往旁边一带,再返身抽出一只手搭在了老温肩上,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只见老温立刻摇了摇头,表情颇是无奈。他推了一下眼镜,又瞥了黑t一眼,眼中露出两分似含警告、还有叮嘱、以及不知是不是看错了的“求放过”神情。
然后,老温便假装看天看地的往后退开了一步。
万众瞩目的欢呼声中,黑t单手插袋走到了演讲台前,右手食指中指并起,在细长的话筒上轻轻弹了一下,立刻发出一声爆麦的“咿吁——”
台下顿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狂躁的、沸腾的尖叫,比老温上台时热烈百倍不止。
“我,”黑t对着比他矮出不少的话筒弯下腰,朝台下笑了笑,低磁的嗓音便通过麦克风无限扩散开来:“是谁就不介绍了。校长说了,今天的活动到此为止,”单手一挥,直指礼堂大门:“散会!”
躁动和沸腾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所有人都鼓掌大喊,一边顺着阶梯往下走一边忍不住往舞台方向张望。老温和老田的脸色都不好看,变幻莫测,一言难尽,但总算没厥过去。老温在黑t下台前一刻叫住了他,两人不知在台上说着什么。
“啧,”武小满勾着薛眠的肩膀走在最后,一脸的崇拜感叹:“这个费南渡也太帅了吧!凭一己之力就让老校长靠边站,一声令下就把校长的发言给灭了,牛逼啊!”
“你才知道啊!”前面一个紧挨着的同学扭过头来:“你知道校长为什么怕他吗?”
“为什么?”武小满对这个问题非常有兴趣。
“因为……”同学垫着脚看了一眼从舞台上下来的黑t,咂了咂嘴:“我表姐也是咱们学校的,她大四,跟费南渡一个系。听她说好像费南渡的老妈是教育厅的,官还挺大,所以温校长一直很卖他面子,旷课什么的从来不罚,估计也是不敢罚。至于考不考试的,也是看人家心情,反正明年同华的毕业证里肯定有他的一本。”
“呦喂!”武小满喊了一声:“原来是个官二代啊!那的确是能横行学校畅通无阻了。”
“岂止官二代,”那同学又说:“人家老爸是经商的,开了个很大的公司,反正……”叹了一声:“同人不同命,有些人生下来就是含着金汤匙的,富二代加官二代,我们还在路上跑着呢,他们已经在罗马晒着太阳喝咖啡了。”
武小满叹了一声,正要接话,耳边似乎传来一声冷笑。
武小满扭过头,薛眠正合上书,往不远处空地板上已经散开来准备打球的六个运动服冷飕飕的扫去一眼。
“你刚刚是不是说话了?”武小满看着他。
薛眠的目光还没收回。
半晌,冷冷道:“无脑二世祖。”
※※※※※※※※※※※※※※※※※※※※
显然,黑色运动服是费哥哥啊。
显然,费哥哥就是过来打球的啊。
可能是外面场馆被占了,所以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就来了大礼堂了。谁知道大礼堂还不如外面场馆呢,不过懒得走了,直接宣布散会吧。
地板没有画标线不代表不能打球啊喂!
嘿!就是这么酷啊巴扎黑~
——爱你们~
竹马 九月5
明天就正式开课了,武小满心血来潮冒出了一点学习的兴致,约薛眠吃完晚饭去教室看看,顺便提前挑个喜欢的座位。
说到挑座位,一个学霸,一个学渣,两人在这件事情上倒是出奇的一致,都不愿意坐前面或中间。武小满是为了睡觉方便,对他来说只要是白天,不管是不是在上课,至少得有三个小时的时间是给他跟周公约会用的,所以坐后排比较安全,也不容易干扰别人,挺有公德心的。
至于薛眠的理由就更简单了。
喜欢。
他喜欢不被人注意,喜欢一个人待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脱离开所有人的视线,但又不必离开那个环境,这样他就会有安全感。
嗯。
安全感。
一份他一直赖以为生的东西。
所以最后排靠窗那个位置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武小满趴在教室靠走廊那一侧的窗户上,盯着最后排一个靠着外窗、明天只要太阳一出来就一定会有满桌阳光的位置看了足足半分钟:“确定就要那个了?”
教室门上着锁,他们只能先这么凑合着选选。薛眠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你不喜欢?”
“也不是不喜欢吧,”武小满犹豫了一下:“我就是怕搞不好会被晒死。你没细看吗,那个方向有西晒太阳。”
“哦,”薛眠手插在兜里,原地蹦了一下:“那我靠窗。”
“不过也没事儿,”武小满又说:“马上到冬天就舒服了。咱们这儿是南边,不供暖,那个位置能晒太阳,冬天坐着肯定暖和。”
座位已经挑好,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武小满嚷嚷着肚子又饿了,要去食堂补点夜宵。路上想起之前薛眠说的随堂测验的事,不免又有点小紧张。
“欸,”武小满搡了搡他:“到时候别忘了放水啊,我都不知道这里的题目能出到什么难度……该不会跟高考差不多吧?”
“有可能,”薛眠说:“之前社团里一个学长跟我说过,随堂测验就是一种水平摸底,考完之后分数会发给各科老师,老师再根据分数在后期的授课中对学生有侧重的展开指导。”
“这么无聊?又不是小学生,玩什么摸底啊!”武小满深深叹了一口气,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社团?什么社团,你报名社团了?”
“嗯,”薛眠点了下头:“就开学那几天,学校到处是社团招新,看到一个有兴趣的,就报名了。”
“哪个社团?”武小满好奇:“我感觉你的‘有兴趣’到我这儿肯定是‘没兴趣’。不说别的,就冲你心心念念想上那个什么选修课,我就知道咱俩这四年想天天黏一块儿肯定没戏。”
“这么没信心。”薛眠笑了笑。
“你丫报的肯定是什么‘我爱英语’啊、‘英语伴君走一生’啊、‘我和英语不得不说二三事’啊这些,”武小满非常笃定的看了他一眼:“绝对不可能脱离‘英语’二字。绝对!”
“好吧,”薛眠掏出耳机塞到耳朵里:“让你打脸了,音乐部落。”
“哦哟?”武小满一点儿也不觉得打脸:“出其不意啊!”啧了一声:“不过也正常,你那么喜欢音乐,歌唱得又好听,课余时间参加个音乐社团也挺好的,劳逸结合了。”
从教学楼往最近的西区食堂走,路上会经过一个很大的喷泉广场,一到晚上人就特别多,什么约会的,聊天的,吹风的,全是。
一个叫“轮滑天地”的社团在这里占了一块场地,社员们基本每天都来这里练习或表演,五彩的滑轮从黑黢黢的夜色下一闪而过,翻出漂亮的动作,带出发光的轨迹,又酷又炫,自成一道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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