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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毒不侵
关于这个问题……
他也想过。
本来食堂事件之后他就没再把那个人和那件事放心上,可今晚这么不凑巧的在如斯情境下再次遇到,虽然对方没接着提什么跟班小弟的事,但他那样给自己和武小满出头,插手根本不需要劳驾他掺和的事……是什么意思呢?
纯粹的看不过去打抱不平?
好像不符合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人设吧。
还是说一时无聊,权当热身活动一下?
活动“一下”需要那样抡人一个大耳光,把人打得嘴角开裂直滋血?
薛眠从不喜欢欠人情,但今天被迫欠了这么大一个,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有点拧巴,有点别扭,还有点不服气。就跟拿着一把熨斗熨衣服但发现怎么熨褶子都在那儿,衣服没反应,然后一检查,发现原来是屋里停电了。
使不上劲。
不舒服。
有个疙瘩顶在那儿不舒服。
毕竟欠的人情可是来自他没什么好感的二世祖。
不过这个二世祖今天的表现跟之前相比,还挺……
不一样的。
至少没那么让人讨厌了。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难道是个正义款的二世祖?
武小满还在自问自答的喋喋不休,反正薛眠只要一学习起来就不理人,他早都习惯了。眼看分析不出个什么头尾来,而且身上那一堆淤青虽说后来去医务室开了点药处理过了,但这会儿开始发疼发胀,难受得紧,便渐渐没了聊天的欲望,被子一蒙,睡觉去了。
新学期终于开学,大学的课堂氛围比高中轻松了不是一星半点,不但座位可以按自己心意随便坐,课上还能随时打断老师,提出自己的见解。比起小初高时代填鸭式的单方面“接受知识”,这种能与老师平等互动的学习方式,让大一学子们深深感受到了学术的魅力。
武小满顺利通过了随堂测验,嚷着要请薛眠吃大餐,同寝室的两个室友也都有幸受邀,正好大家住到一起这么久,还没凑一块儿好好吃过一顿,武小满便做了这个东,招呼大家去学校旁边一个叫“何家寨”的村子大扫荡。
几乎每个稍偏些的大学周边都会有“何家寨”这样的存在,依傍有利的地理位置,应运而生了一个专门服务于广大学生的集大型餐饮、网吧、宾馆、影视、游乐于一身的风水宝地,世外桃源。
武小满爱热闹,加上天气开始凉了,火锅是个不错的选择,在村里兜兜转转了一圈,相中了一家“川蜀人家”。
“你们别说,薛眠还真是勤奋,走哪儿都带着书。”室友王超然是个白胖子,为人随和,长得喜庆有余。王超然一边给大家倒饮料,一边笑嘻嘻的往薛眠那边瞅。
“甭理他,”武小满埋头划拉着菜单:“他就那样,学霸都这尿性,走哪儿看哪儿。你们是没见过他高考前那阵子,比这还疯狂,跟着了魔似的,就差把书一页一页烤了吞肚子里了。”
“那是难怪了,”另一个室友陈桦接话:“这次测验咱们系三个班的成绩都出来了,薛眠可是第一啊。看来古人诚不欺我,付出确实是有收获的。你们看薛眠,成天书不离手,估计是想把第一名从大一保到毕业的节奏。”
“没那么夸张。”薛眠有点不好意思,放下书,喝了一口水。
他是喜欢看书,但并不想把这些变成别人眼中的“另类”或者“优越”,那样就太格格不入了,没人会喜欢这样的学霸。虽然他对“学霸”这一头衔并不在乎,甚至并不买账,也不需要别人的喜欢,但他确实不想刚进校就因为这种小事被人讨厌或孤立。
武小满下好单,等菜的过程中大家开始闲聊起来。都是一群才刚认识的小年轻,不算有多熟,能聊的话题一上来无非就是家庭啊爱好啊这些入门级的。
武小满天生的话痨,没两分钟就把还有些拘束的气氛彻底调动了起来,几个人聊得嘻嘻哈哈,各自交换了不少秘密。什么追过但没追成功的女孩后来跟谁谁谁好了,被自己在宾馆门口撞见,六目相对,现场尴尬的一比;什么高三时候整蛊过的老师后来被调去教高一了,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捣的鬼,真可怜;还有几个交好的同学放了学不回家,躲在学校机房里群/撸/打/手/枪……
尺度越开越大,拘束却越来越淡,感情一下子升华了。
“哎哎哎,不够意思啊!”王超然笑着拍了拍薛眠的肩:“我们就差脱/内/裤了,你一个秘密不说啊?”
“我……”薛眠假装喝水,用杯子挡着脸,有些犹豫的向武小满那边看去。
“那个那个,”武小满收到信号,立刻跳出来解围:“他就是一清汤挂面,屁秘密没有,你们聊他还不如聊我呢。”
“得了吧,就你那些,我们已经听得够够的了。”陈桦下了半盘肥牛到锅里:“我说武少爷,既然号称情场老手,要不让大家开开眼,今天就在这儿打个赌怎么样,看你大学四年能泡几个妹子。”
“这有什么难的,”武小满捞了一勺羊肉到碗里,不屑的扬了扬嘴角:“小儿科而已。不过四年未免长了点,你们能等本少爷还不能等呢。这样,就一个学期,不说别的,英语系167以上的妹子我能给你全拿下,信不?”
“哦哟!厉害啊!”陈桦赶紧敬了一杯果粒橙:“看不出来武少爷不但是个情场老手,还是个牛逼专家啊!”
“滚你大爷的!”武小满把面前的啤酒仰头一口灌下,杯子往桌上一扣:“说吧!赌什么。”
陈桦还真想了想:“要不……钱?”
“你丫俗不俗,赌王系列看多了啊,”武小满喷他:“赌钱有个屁意思。这样,就本少爷目测,英语系符合身高条件的妹子大概十个。一学期为限,要是每个姑娘都能让我亲着一口,那就算我赢,你把你那一万多的笔记本给我。”
“那要是输了呢?”陈桦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武小满答得痛快:“我那套限量版游戏机归你。”
“成交!”陈桦打定了主意自己能赢,笑哈哈的把手伸了过去,跟武小满交手一握,赌约就这么痛快达成了。
“等一下等一下,”王超然一脸八卦的凑过去:“可是要怎么证明你亲到妹子了呢?我们又不能在旁边跟着看现场版。”
“这还不简单,”武小满啧了一声,掏出手机晃了晃:“拍照,照片为证。”
“照片?”王超然贼笑:“艳照门啊当心!”
“滚!”武小满瞪他:“老子是亲嘴儿,又不干别的。”
几个人继续嘻嘻哈哈了一阵,薛眠一直安静吃菜,没怎么插话。兜里手机突然唱起了歌,掏出一看,心情顿时一亮:“姐?”
来电的是薛眠的姐姐,薛盼。
薛盼比薛眠大五岁,因为大学在上海念的,去年毕业后就直接留在了上海工作。平时上班忙起来不算,但只要一有空就会回云州看薛眠。不过算下来二人一年里也见不到几次,可是感情却非常深厚,毕竟一母同胞的亲姐弟,薛盼就经常呲着一对小虎牙对薛眠碎碎念:“我说小老弟啊,你看,这世上就我一个是你最亲的人了,你可得乖乖听我的话啊……”
“吃饭了没有呀?”电话那头薛盼的声音又甜又爽朗,邻家大姐姐范,估计长得也漂亮。
“嗯,正跟同学吃着。”饭馆里有点吵,薛眠走到了店外:“姐你回来了?”
“啊,”薛盼说:“回来啦。刚去家里收拾了一下,好久不回去都有霉味儿了,开窗散了两个小时才散干净,这会儿还没吃饭呢。”
薛盼说的“家里”,指的是她和薛眠的老家,也就是他们父母的家。
严格来说,薛盼和薛眠不算是云州人。
他们的家不在云州,而是在行政划分上隶属云州的一个偏远郊县,离市区隔着七八十公里,来回都得坐城际大巴。所以在薛眠心里,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云州人,哪怕户口本上户籍那一栏里白纸黑字的写着“云州市”,他对这个城市也没什么实在的归属感。
“你在哪儿?”薛眠问:“还在家吗?”
“傻子吗你是,”薛盼在电话那头笑:“大同华的校门口啊。”
“……啊?”薛眠愣了愣:“你来我学校了?怎么没提前说啊。”
“上门送惊喜呗!”薛盼笑着说:“你开学那会儿我忙得都没来得及送你,这不得来赔个不是么。在哪儿吃饭呢,我过来蹭一碗?”
“姐你等一下啊,”薛眠举着手机“咚咚咚”的往二楼跑:“我跟同学在外头,我去打个招呼,马上到校门口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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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薛哥哥还有个薛姐姐呢,羡慕不~
下章:嘿嘿嘿~
——爱你们~





竹马 姐姐2
从何家寨到校门口距离大约一公里,一路跑来,薛眠居然只花了五分钟,可见是真想这位姐姐了。否则换作平时走路,没个十几二十分钟根本到不了。
今天是礼拜天,学校对来访人员不设禁,校外人员只要给保安出示一下证件就能进出校园。薛眠提着两大袋零食,走了一路看了一路,越看越觉得接受无能:“我不吃零食的,你买这些真的浪费了,要不还是带……”
“带回去?”
薛盼一伸手拽住了他的耳朵,这个弟弟已经比她高出一个脑袋了,她得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脸:“我从这儿扛两袋子零食坐火车把它们带回上海去?怎么,我看起来很闲得慌吗?”
“不是……”薛眠被她拽得歪过了头,这会儿两只手上全提着东西没空去搭救耳朵,只能顺着她的手势走着:“这儿学校呢,姐你给我一点面子行吗。”
“哟,”薛盼松开手看着他笑:“大人了呢,都知道要面子了。”
薛盼这一松手,薛眠耳朵上被强行拧到一起的血液慢慢退回了血管里,尖锐的刺痛感猛的达到最高点又倏的全散了个干净。他吁了一口气,抬起手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姐你一会儿想吃什么,要不去试试学校的食堂?”
“可以啊,我都行。”薛盼左看右看的参观着,什么教学楼、图书馆、洗澡堂子、大操场……走马观花,一带而过:“先去你宿舍看看,把东西放下,然后你就带我去吃你们这儿最好吃的。”
参观宿舍没花多少时间,进宿舍楼的时候宿管大妈正对着镜子剔牙,见个姑娘跟个男生直剌剌的往男寝闯,登时像被火燎了屁股似的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哗啦”一声推开了窗子,手指头直接戳着往那边喊:“欸!欸你俩怎么回事?大白天的处对象不克制一下啊!这是男寝,女生止步!”
“……啊哈?”薛盼先是一愣,接着就反应过来了。她指着自己朝大妈眯眼一笑:“阿姨您误会了,这是我弟弟,我是她亲姐,我来给他收拾宿舍的。”
薛盼从购物袋里抽出两盒饼干往大妈手里一塞:“您看我俩长的,从眼睛到下巴都一个样,谁还看不出来是姐弟啊。那什么,谢谢您了啊,费心了。往后还得劳驾您继续这么帮盯着,别让我弟早恋,更别带女孩子回寝室,谢谢啦!”
“哎哟……”大妈又是尴尬又是乐呵的“咯咯”笑了好几嗓子,一边悄没声儿的把饼干往抽屉里划拉,一边说:“让你这么一说还真挺像的,跟双胞胎似的。是姐姐啊?啧,看着不像,说是妹妹都信呢!行啦,你们去忙吧,不过别收拾太久啊,咱这儿有规定,就半小时。”
“好嘞,”薛盼朝大妈投了个春光灿烂的笑:“半小时足够了,谢谢啊。”
薛眠的寝室在六楼,宿舍楼没电梯,学校意思是楼层高度没达到安装标准,而且爬楼也能变相辅助大家锻炼身体,没什么坏处。
姐弟俩进了宿舍,武小满他们还在何家寨涮着火锅,房间里空无一人。
“要了亲命了,”薛盼一把扎进薛眠桌前的凳子上,气喘吁吁的拿手扇着风:“这辈子最烦爬楼了,我现在真的非常感激当年上大学分到的宿舍就在一楼,上课教室在二楼,舒舒服服过了四年,到你这儿反而遭罪了。你这楼……”说着往阳台上看了一眼,发现视线都能直接搭到对面楼天台上晒的一堆花花绿绿的棉被子上了:“啧,这么爬四年,你那小腿肌肉得练成什么样啊。”
“牛腱子呗,还能什么样。”薛眠拧开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其实这里挺好的,视野开阔,也不吵。”
“行吧,你开心就行。”薛盼接过水喝了两口,起身参观了一下宿舍,连卫生间和洗漱间的水池子底下都没放过,一边看一边点头:“还行,挺干净,不像男生宿舍。看来你室友都挺讲卫生的,你这洁癖有福了。”
“我才不是洁癖。”薛眠小声嘟囔了一句。
“还敢顶嘴,你这小洁癖!”薛盼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洁癖就洁癖呗,又不嫌弃你。”
薛盼一副领导阅兵架子似的上上下下检阅了一遍薛眠的床铺,满意的点了点头:“得,用不着我收拾了,你这儿整洁的我都没地方下手了。走吧,吃饭去。”
食堂饭菜的味道比薛盼想象中要好很多。
她拿她当年学校的食堂来做对比,发现同华的食堂简直是集中国各大菜系于一身,什么川鲁苏粤闽浙湘徽,应有尽有。虽然他们也没点太多,只是找了一家看着挺干净卫生的摊位点了三菜一汤,不过就冲四周各种飘香的饭菜味儿,她敢断定这食堂绝对能□□地开到学校倒闭了它都不带倒闭的。
“一会儿我就走了啊,”薛盼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薛眠碗里:“下次有空再来。不过看你在这儿吃住都还挺不错,估计下次再见就要胖几斤了。”
“不会,”薛眠咬了一口肉:“体质在这儿。”
“切,”薛盼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到他手边:“这里有点钱,不多,两千,我的工资。平时给自己买点喜欢的东西,别光买书,衣服鞋子什么的也看一看。我是不知道你什么审美爱好,给你买估计你也不会穿。”
薛眠看了看那信封,没说话,眸子暗了一瞬,低下头继续扒拉着碗里的饭。
“怎么了,”薛盼喝了一口汤:“姐姐给的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别让我跟你拉拉扯扯啊,收起来。”
“我有……”薛眠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很快的把头低下了去,蚊子似的闷了一句:“我有钱。”
薛盼看了看他,没说话,轻声叹了一口气,起身把信封揣进了他口袋里。
薛眠说的“钱”,不是他自己的,也不是父母的。
而是国家给的资助金。
故事挺遥远了,发生在八年前的一个春末。
薛眠的父亲因为工作原因,长年待在国外,一年里陪不了家人几天。那一次,他难得休到一个长假,就报了一个家庭旅行团,准备带妻子和一双儿女出海游玩。
那个年代,国内的海岛游条件不是特别成熟,没有大型邮轮可供游客集体登船出海。但既然是玩海岛看海景,不出海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于是,旅行社就联系了当地的地接社,找来几艘小型私人游艇,可以出租给有需要的游客,但需要另外签订免责协议,毕竟不是线路规定的项目,旅行社还是要考虑安全风险的。但别说,这样的服务还挺受欢迎的,五艘小游艇刚泊到码头,就被团里的游客一抢而空了。
小游艇驾驶起来不算复杂,地接社找了几名教练速成培训了一小时就全教会了。租到游艇的游客们都挺兴奋,急不可待的要出海踏浪看美景,薛眠家也租到了一艘,一家四口高高兴兴上了船。导游最后给所有人强调了一下租赁时间是三个小时,下午五点前必须返回码头集合。
这是薛眠第一次和全家人一起旅行,那会儿他刚过十周岁生日。
坐在老爸驾驶的游艇上,左边是给他递零食的老妈,右边是拿着望远镜追着彩云看海豚的姐姐,头上有暖洋洋的太阳照着,耳边有凉爽爽的海风吹着,远处还有雪白的海鸥成群结队,不时从他的眼前飞过,飞过,又飞过……
小小的薛眠直到这一刻才体会到,原来一家人在一起是件多么开心的事,哪怕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只是这样一起待在一个小小的甲板上,也是幸福的。
对。
幸福。
十岁的孩子第一次把课本上学来的这个陌生晦涩的词,真真正正的跟生活连接到了一起。
幸福。
没有比这更让他觉得幸福的事了。
为了延续这种幸福,他甚至偷偷想过要不要把老爸的护照藏起来。这样老爸就没法出国工作了,就能留在家里,一直陪在他和妈妈还有姐姐的身边了。
多么聪明的主意!
简直智慧少年啊!
小薛眠一个人趴在甲板护栏上偷着傻笑,笑得咯咯作响直不起腰。
然而。
他的计划没能实现。
甚至都没来得及实施。
租来的这艘游艇有十个年头了,老船一条,船主嫌船旧,没什么再用的机会,就没舍得花钱每年定期做保养,以致底板发生了严重的开裂渗水。等到操作室里的薛爸爸发现不对劲时,海水已经在船舱里浸了快有一公分深。
他们出海是半个小时前,现在的位置距离海岸有多远谁也说不准,只知道海面上已经看不到一艘船只半个人影。
船上没备救生筏,能找到的唯一救生设备只有救生衣,而且仅有两件,看上去又皱又旧,不知道管不管用。薛爸爸和薛妈妈连犹豫都没带犹豫,直接将衣服套到了两个孩子身上。
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水,薛爸爸从驾驶室里翻出一把打渔用的铁器工具,准备将船舱两边的两排木质长凳撬下。可那凳子安装得太牢,他几乎是连撬带掰、连锤带抠的才把两块木板给卸了下来,手上被翘起的木片拉开了数道口子,鲜红的血液从他掌心顺着手腕一路下滴,滴到脚下,滴到已经没过脚踝的海水里,一会儿就没了痕迹。
这两块不足一米五长、半米宽的木板,就是两个孩子生还的全部希望。
那个年代通讯还不发达,没到人手一个手机的程度,向外发出求救信号只能依靠游艇上的简易通讯设备。
然而,也不知道是他们的船开出去太远以致信号搜索不到,还是运气差到连这唯一的求救设备都是坏的,总之,拨出去的电话一直处于断音中。
已经不能再等了。
海水就快淹到膝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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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挺怕水上交通工具的,哪怕看上去多牢固,都觉得没有踩在陆地上踏实。
特别支持之前看到的一个新闻,“游泳技能”纳入高校必修课中,游不过100米不给毕业证哇!
虽然听着有点搞笑,也是透着无奈,但这真是一个保命技能啊敲黑板划重点!!!
旱鸭子们都给我游起来!
快快快!
小皮鞭在后面抽!
保命哇!!!
下章:搞点事情?
——爱你们~




竹马 姐姐3
薛爸爸将两块木板顺着船舷滑到水面,薛妈妈抱着两个一会儿哭一会儿喊、一会儿呆滞一会儿挣扎的孩子,他们夫妇二人一人一个,将姐弟俩分别抱到木板上趴好。
然后,手就一直紧紧抓着木板的一头,再没松开。
他们现在还不想松开。
他们……舍不得松开。
整艘船上除了这两块木板,夫妇二人已经找不到也拆不下任何哪怕一块物什能让他们也借力漂浮在水面上。所以,他们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蹲靠在渐渐下沉的船舱里,一人一边,托扶住两块正承载着他们孩子生命的木板。
他们祈祷着能快点有人来发现他们,祈祷哪怕能有一条小船经过救下他们,祈祷奇迹能降临,祈祷孩子们能平安无事。
最终,也许是老天听到了他们的祈祷,一双儿女终于平安获救。
而他们自己,却永远的和那片冰冷的碧蓝融为了一体……
获救的两个孩子都出现了严重的应激障碍和应激反应,在心理医生的强制干预下,过了足足半年才彻底走出阴影。而接下来摆在面前的难题,就是他们的抚养归属。
薛家没有什么亲戚,两个孩子的爷爷奶奶很早就已经过世,剩下的亲戚要么不在本地,要么不具备抚养资格。薛妈妈因为是嫁到这边,家人都不在本地,加上平时走动也不太多,更不可能把孩子送去给不相熟的亲戚照顾。
就在薛家人围在一起一筹莫展,商量不出一个好办法的时候,薛爸爸的主管领导突然赶了过来。一方面,他代表薛爸爸的工作单位送上同事们的爱心捐助,另一方面也带来了一个算是好消息的消息。
他出面为两个孩子申请的国家资助已经批了下来,今后两个孩子大学毕业前的所有生活费、学费等开支都将由国家承担,而在他们成年之前的抚养归属问题,将交给当地一所公立福利院接手。
至于保险方面的赔偿款,一部分将用来还清薛家目前这套住房的贷款,另一部分则存入一个专门账户,用作两个孩子的成长基金。
于是,就这样,15岁的薛盼和10岁的薛眠被安排进了云州市区一家公立福利院,在这里开始了他们的新生活。直到五年前,薛盼年满18周岁,福利院对她的抚养权和抚养责任都已“到期”,她也顺利考取了自己理想的大学,从此离开生活了三年的福利院,踏上真正属于她的人生之路。
薛眠也一样,在福利院平安长到18岁,凭着自己的努力踏入大学的校门,此后,他的人生会和薛盼一样。
主导权的接力棒已经正式交到了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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