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豆沙殿下的西芋
燕尧睁开眼,转头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路简说:“是冷漠。我位高权重,本可以阻止,却因为憎恨冷眼旁观,看着他人深陷痛苦。虽不曾亲手血刃任何人,却也不能摘得干干净净。”
燕尧道:“我这些天也在想,如果你是无辜的,那我当日的复仇,有什么意义。”
路简怕他多想,连忙道:“当然有意义,若非如此,我怎么会记得你。”
燕尧轻笑一声,赞同道:“的确如此。我一直知道因为吃掉你,让你再次洗魂成功。即便悦人将我从化骨池捞出,即便她允许我向你复仇,我也认为与她两不相欠。现在想来,这大概是误打误撞。”
路简错愕,他从来不知道这件事情。
燕尧没有解释,接续说:“那时郭母四处求人救郭衍,是我将她带到悦人面前。郭母死后,她看着我欲言又止,现在想来,她本想告诉我真相。”
“那她为什么没有说?”
“因为那时我已经死了。魂不离体的代价,就是报了仇之后,我会再次死去,变成一只聻。我那时如果知道她替我报了仇,大概会立刻死去,然后彻底被人忘记。悦人同我说过,很多聻因无人记得,自己都忘了自己,最后化作希夷彻底消失。这几百年间,她是唯一记得我的人。她让我每日去找她,以此来提醒我不要忘记自己。因为悦人的虚弱,我的存在也越来越单薄。到后来她只能听到我的声音,却记不得我的样子,直到你出现。一开始,她就打算让你来记住我。这么多年,我一直欠她一声道歉,和一个感谢。”
路简不敢相信:“可她怎么会知道……”你会吃了我。
燕尧道:“我亲口对她说过,而且,她可是白泽的后人,就算我不说,她一样可以知道。”
悦人对燕尧说过:“我儿欠你,我还你一个公道。”
燕尧没有想到,她是这样还的。
这世间有太多的冤屈,她似乎总在用自己的方法,弥补这些不公。
她被视作不祥,却从未带来灾祸。
路简看了眼悦人的房门,涩声道:“等悦人醒来,我们一起去看杂耍吧。陆湜说,她喜欢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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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大过年,竟然更新到这么一个章节_(:3」∠)_
新的一年,万事顺遂~~~
如果明年过年我还在更新文,一定写个喜庆的。
嗯,flag立下了
新的一年,也要对自己的flag负责o(╥﹏╥)o
荼蘼 非人之物1
路简既然答应了崇予,第二天便和燕尧,一同出现在平城的街头。
二人在街上走了一圈,路简脸色越发凝重。平城百姓勤劳富足,路上的行人和叫卖的商贩,各个面带幸福的笑容。就连街头巷尾的乞丐,也都精神抖擞,卖力地乞讨。怎么看都是一派祥和。
他终于忍不住发问:“他们到底是怎么看出天有异象的?”
昨晚他与燕尧把话说开后,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燕尧反问:“你是不信悦人还是不信崇予?”
路简捏了捏因仰头而发酸的脖颈,“我自然是更信悦人,但信悦人和信崇予,难道不是一个意思嘛?”
燕尧说出刚才没说完的半句话:“还是你觉得自己比他们二人更厉害?”
“那倒没有。”路简有这个自知之明,“我只是在自我怀疑。我虽然没有通天之能,也不应该这么弱吧。难道是这些天疏于修炼,修为退步了?”
燕尧无情戳破他:“应该不止这些天吧,我就没见你修炼过。”
路简嘿嘿笑了两声,“这不是,志不在此嘛。”
“真的?”燕尧没有相信他的鬼话,“我记得伏念上,你的房间里还有未收好的书籍,志不在此,你研究这些做什么?”
路简解释:“我志不在飞升,可没说我志不在术法。小的时候被师父逼着静心,精力都消耗在一些繁琐的事物上。别的师兄弟都摆阵了,我连火符都燃不起来。所以只能自己钻研,好在勤能补拙,最后还是追了上来。”
燕尧所有所思,“说起来,你有没有觉得,你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特别有天赋。”
“怎么说呢,虽算不上天纵奇才,但也是资质过人。”
路简得意中还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燕尧嘴角抽了抽,“说你胖你还喘了。我说正经的,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有点强悍过头了。”
“什么意思?”
燕尧道:“人是一个成长,每个时段都会有不同的特征。很多人在二三十岁时一事无成,也有人小有所成,更有人已经有所建树功成名就。第二个已是少数,最后一个更是少之又少。我记得你说过,那场无谓之争,是你被推出去跟你师叔争夺掌门之位。虽然是别人刻意为之,但是这侧面说明,你有与之一较高下的能力。二十岁的人跟四十岁的人,一较高下,可见一斑。”
路简道:“我可没有功成名就。”
“我没这么说。我是说,一个人没有经过好的栽培,别说少年有为,就是达到普通的标准,应该都很难。”
路简不明:“我跟少年有为也差得远啊。”
燕尧正色,“我不是说现在的你,我是说前世的你,大皇子陆简。”
路简示意他继续说。
“你生于皇家,没有任何机会接触这些仙术道法,然而当年的百鬼浩劫,数以百计的修士都没办法阻止,却被你终结了。”
路简沉思,片刻后迟疑道:“会不会,皇宫里有些修仙典籍,我恰好看过?”
燕尧道:“这得问你,我是不知道。”
路简只能去探寻被他压在深处的记忆,许久之后,也面露疑色。他说:“好像,我到了平城,跟那些修士同吃同住,才有机会接触到这些。”
燕尧点头,果然跟他想得差不多。“这么看,你还觉得自己不算是天纵奇才吗?”
路简却有些失落,“本来我还觉得自己天赋过人,沾沾自喜。你说完以后,我又觉得自己很废。”
燕尧很诚实,“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比起前世逆天的能耐,现在的你确实差了很多。”
路简知道他是就事论事,可心里还是觉得堵,露出一个受伤的表情。
他努力挣扎了一下,“可我也使出了召鬼阵。”
燕尧承认他的实力:“一个。感觉如何?”
路简彻底放弃地方,老实道:“简直要命。”
通过这番对话,他明白一个道理,人得看开点,不能老跟自己比,尤其是过去优秀的自己。
燕尧问他:“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路简摇头,哪有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去探究自己的天赋哪里来的。
燕尧低声道:“你觉不觉得,跟悦人有关。”
路简想起悦人还是李悦时,也曾在某些方面,显示出过人的能耐。表面是不同的天赋,但李悦无师自通就可做出法器,细细想来也并无差别。
他认同道:“好像还真是。”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显然有人早就发现了端倪。”
燕尧意有所指,路简一下子就想起在渡缘镇时,他们二人两次被困指路阵,分明是有人刻意而为。
那么这个人到底是是谁,又是什么目的。想到这里,路简突然觉得背脊发凉,好像一双邪恶的眼睛正在暗处盯着他。
燕尧问:“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路简烦躁地挠了挠头,“能了解我又能做出指路阵的,除了我师叔他们,我想不到别人。可是他们应该不知道悦人。”
燕尧道:“不一定,任何一个了解你的人都有可能,就连崇予都值得怀疑。”
路简觉得更不能,“听陆湜说他是天帝,他针对我做什么。”
“我就是随便一猜。”
说话间,刚才还晴朗的天空被一片阴云遮住。燕尧指了指上空,“变天了。”
路简看了眼,只剩正常的天气变化。他接着刚才的话,说道:“其实我也怀疑过崇予。但这些年人间没有大的灾祸,神仙们各司其职,一拍井然有序,应该不需要他每日坐守天庭。而是渡缘城和伏念山这些事,本没人放在心上,倒是他事必躬亲,亲自探查。我觉得他应该不是那这样的人。”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乱,有人在惊恐尖叫。二人立即上前查看,只见人群中央躺着一个小贩。小贩身体不断抽搐,眼睛翻出大块眼白,口吐白沫。
路简在蜀茴的医馆做过苦力,当即判断:“这是癫痫犯了。”
他刚要上去帮忙,谁知那小贩猛地起身,嘴里一阵怪叫,发疯般向路简扑过去。路简到底是个练家子,三两下躲过去。但发疯的小贩依旧没有放弃,龇牙咧嘴,好像非要咬下他身上的肉才肯罢休。
一个扑一个躲,几个回合下来,路简确定,这不是癫痫,是中邪。
小贩再次扑来时,路简迅速掏出一张符纸,往他脑门子上一拍,竟真的止住他的动作。
然而只停了几秒,小贩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抖动,好像要把全身的骨头抖碎。只见他仰天长啸一声,头上的符纸掉落下来。一阵青绿的火光燃起,将那符纸烧成了灰烬。
“不好!”
路简当即心中警铃大作,这恐怕是穷凶极恶的邪灵作祟。邪灵好对付,但活人不好对付。
突然有东西落入他的视线,他下意识伸手接住。是一捆草绳,燕尧不知道从哪里找来扔给他。路简福至心灵,小贩再次扑来时,他向旁边一躲,拉开绳子。
小贩撞到绳子,路简和燕尧便合力将他捆住,限制住他的行动。路简也不敢再耽搁,伸出手指灌入灵力,向疯人额间探去。
一声惨叫过后,小贩两眼一翻,头顶冒出一阵诡异的青烟,然后就晕了过去。
人群虽然受到惊吓,却没有散去,都躲在一旁看着热闹。此时失态平息,有纷纷围上来,看那小贩是死是活。
自然是活得,路简掐了一下小贩的人中,他呼痛醒来。
“我怎么了?”
他吐字清晰,两眼清明,显然已恢复神志。
未等路简开口,围观的好事者说道:“你刚刚中邪了,多亏这位道长救了你呀。”
小贩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看身上的草绳和周围的重任,也猜到一二,连声道谢:“多谢道长救命之恩,我已经好了,可以放开我吗?”
路简刚要解开绳子,人群中又传来骚动。人群散开,一群跟路简穿着类似道袍的道士出现,为首的正式业明和映真。
他们看到蹲在疯人身边路简,当即沉下脸。业明居高临下的问道:“怎么回事?”
刚才的好事者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绘声绘色。若不是路简和燕尧就是当事人,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业明越听神色越凝重,出声质问道:“那邪灵都没探查清楚,你就将他放了?”
路简冲着刚刚的疯人抬了抬下巴,“万一是个食人精气的邪灵,等我们查清楚,他就没命了。”
小贩方只刚才惊险万分,对路简再三道谢。
“愚昧!”业明斥责道:“如果不查清楚,只会让更多人陷入危险。”
众人一听大惊失色,纷纷转了态度,对路简投去指责的目光。
“查清原委的方法不知这一种,干嘛非得搭上别人的安危?”
路简撂下这句话,拉着燕尧离开喧闹的中心。
下午路简午休过后,正要出门,突然听到庭院内蜀茴的喊声。
“路简,快来帮忙!”
他打开房门,看着蜀茴背着一个青年。那青年一脸痴像,留着口水,嘴里呜啦乱叫,手里揪着蜀茴的头发。
路简上前欲图将蜀大夫的头发解救出来,然而青年力大无穷,极不配合地胡乱扭动。燕尧闻声赶来,对这青年的虎口处一捏,青年松了手。路简趁机给青年拍了个定身符,三人合力将青年抬到提前收拾好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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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要开始收尾了,比我想象的更难(,,??﹏??,,)
自认为还是做到能力范围内最好的,可能以后来看会觉得槽点满满……
但目前就这样了,最起码还是大纲的走向。
荼蘼 非人之物2
“你从哪儿捡回来的人?”
“街上,他原来不这样。”
“他的家人呢?”
“他没有家人。”
蜀茴发髻被拽开,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却连收拾都顾不上,就开始检查青年的身体。
路简问:“那他是突然便这样的?”
蜀茴正捏着青年的腮部,探查他的口腔。
“也不是,他突然发狂,附近有个道士经过制止了他。后来他醒了,就痴傻了。”
蜀茴对着青年的嘴耸了耸鼻子,他竟然在闻口气!
路简恶心得不行,“你在干嘛?”
蜀茴习以为常,“我想知道他这些天吃过什么,闻起来不像是食物的问题。”
路简佩服,“这你也能闻得出来。”
“老鼠的天性。”
“……”
检查完之后,蜀大夫疑惑:“没有外伤,没有生病,没有受过刺激,更没有吃错东西。我想不出他变成这样的原因。”
燕尧问:“脉象呢?”
蜀大夫一脸凝重,“脉象十分紊乱,像是身体受到了重创。”
燕尧道:“不是说他发狂了吗?”
蜀大夫:“没错,听那道士说是邪灵附体。可若是邪灵伤人,应该是吸取精气,而不是摧毁心智。”
路简想起早上的事情,“早上我们也遇到一个被邪灵附体的人,我把邪灵赶走后,那人也没有痴傻。”
燕尧道:“蜀大夫,能说说具体的情况吗?”
说话间隙,蜀大夫已经整理好自己的衣冠。他回想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我走过去的时候看到此人正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像是癫痫犯了。我本想上去帮忙,这个时候来了个道士,说他被邪灵附体了。哦,那道士跟你穿着类似的衣服。”
蜀茴转头看了眼路简,然后接着说:“接着此人就发狂了,向道士冲过去。道士用术法把人定住,本来想查清楚邪灵的来历。没想到定身术没困住他多久,道士情急之下祛除了邪灵。之后这个人就晕了,醒来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路简道:“我们早上遇到的那个人并没有失智。”他扭头对燕尧道:“不如我们去看看早上那人的情况。”
“可以,但你找到他吗?”
路简不知从哪捏出一根头发,道:“为了以防万一,我偷偷揪了他一根头发。”
二人根据追踪纸鹤,来到小贩家里。小贩早上刚刚经历一场意外,下午到晚间大门紧闭,敲门也没人应。
路简和燕尧绕道街道后面,□□进入小贩的院落。
他们刚刚落地,就听到屋内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外面的敲门声停了,像是走了。”
“别管了,我们赶紧收拾东西走人,这个时候别再发生意外。哎,那东西不值钱又重,不要了。”
是早上那小贩的声音。
女子:“我们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到底什么事,非走不可?”
小贩:“不是跟你说了,平城不太平,最近恐怕有事情要发生。刚刚邻居说,下午又疯一个,听说最后都痴傻了。”
女子:“指不定是意外呢。”
小贩:“什么意外,道士都说了是邪灵附体,有邪灵在平城,你还敢住下去,不要命了!”
这小贩听起来不仅没有痴傻,反而十分精明。
二人从小贩家里出来后,路简愁眉不展。
燕尧问:“你想到什么了?”
路简道:“我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驱灵术法。这个术法是通过损毁被附身的人的身体,来达到驱灵的目的。无论多么厉害的灵体,都可以顷刻驱散。”
燕尧道:“你是说那个人不是被邪灵所伤?”
路简摇头,“我不太确定。这个法术伤害巨大,非危机时刻是禁止使用的。而且伏念观的道士也是人,应该不至于这么做吧。”
燕尧道出他的担忧:“但不能完全排除这个可能性。”
路简不说话,算是默认。
燕尧问:“我一直很奇怪,除了你的师傅,好像没有听你说过伏念观的任何人。”
路简貌似不愿意提起,“没有什么好说的。”
燕尧意有所指道:“怎么,和某些人关系不太好?”
路简知道他说谁,不过:“不是某些,是全部。”
“为什么?是因为你压弯了神木,还是因为你碾死了仙草?”
路简道:“都不是,小的时候他们嘲笑我是捡来的,关系自然不好。大了以后本来缓和了,后来……”
路简的声音发涩,燕尧替他说:“伏念山被屠,你被赶出师门?”
路简点头。
“我一直想问,这二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路简打哈哈试图逃避,“时间先后的关系呗,伏念山被屠了之后,我被赶出师门,还能怎样。”
燕尧盯着他,路简感觉自己要盯出一个洞来,燕尧突然叹息道:“算了。”
晚上路简不放心,带着燕尧在城中四处巡查。
白天出了事,夜晚人人闭门不出,街道空荡荡。正当二人以为平安无事,准备打道回府时,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杀,杀人了!”
二人朝声音的方向跑去,谁知拐角处突然冒出一人,与路简撞了满怀。
路简皮糙肉厚没有大碍,起身询问:“你没事吧?”
那人却像看了鬼,慌慌张张向外跑去。
路简摸了摸自己的脸,“我长得那么吓人吗?”
燕尧眼尖,“你身上沾上了什么东西?”
路简闻声低头,夜晚的光线晦暗不清,依稀能他的前襟沾上了什么。路简嗅觉敏锐,马上就闻出来了。
“是血。”
那人刚才就是从声音的方向跑来,二人对视一眼,当即决定分头行动。路简去追那人,燕尧去看现场。
路简飞身跃上房顶,想那人离开的方向追去。刚越过几个房檐,就看到那人狂奔的身影。路简下去,一把捞住他的领子,哪知他的速度过快,险些将路简带摔。
路简稳住身形,将那人捞到身前,“你跑什么?”
那人见到路简更加惊慌,“杀,杀人了。不是我,不是我。”
“我也没说是你。”
路简本想说点什么缓和那人的情绪,接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之间那人脸上身上,到处都是鲜血。其中最严重的,是那人的嘴。
“你受伤了?”
路简说着,就要伸手去查看那人的伤势。
结果那人像是受到了惊吓,猛地一把推开路简。这一下力气不小,路简的后脑撞上了身后的墙壁,一时间头晕恶心缓不过劲。
燕尧赶过来的时候,路简仍处于晕眩状态,站都站不稳。
“你怎么回事?”
燕尧试图将路简扶起来。
“嘶,那人不知道什么毛病。我看他满嘴是血,想看看他是不是受伤了,他竟然推我。我脑袋都磕到墙上了。不行,不行,我太晕了,让我缓一会儿。”
路简这会儿站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躺着还不行,整个人难受得厉害。
燕尧关心:“你先在地上躺会儿,要不我把蜀大夫叫来吧。”
“不用,等会就好了。”
燕尧伸手摸了摸他的后颅,“别是受伤了。”
“没,我摸过了,没磕破,就起了个大包。你那边什么情况?”
燕尧道:“没死人。是个伏念观的道士被咬伤,伤口也不深,就是血流的比较多,有点吓人。”
“咬伤?是野兽袭击?”
“不是,是人咬的。”
路简惊叹:“这也能看出来?”
燕尧道:“我有经验,咬人的经验。”
“……”
路简在地上呆了好一会儿,终于站起来。整个人依旧头重脚轻,随时会摔倒的样子。
“如果撞我的人没受伤,那血就不是他的,难道是他咬伤了人?”
燕尧害怕他摔倒,扶着他。
“你怎么知道他没受伤?”
路简道:“他就嘴里的血最多,但是吐字清晰,看样子就不像是受伤的。可他为什么要咬人?”
“可能他也发了狂。”
“你是说,跟早上一样,是邪灵附体?”
“对,不过我觉得问题不是邪灵,而是道士。伏念观的道士。”
路简脑袋一团浆糊,但也很快察觉,“你是说,而邪灵的目标是伏念观的人。”
燕尧道:“嗯,今天一共发生了三起攻击时间,两人受伤。一个人失智,一个人受伤。从受伤的情况来看,并没有明显的相同点。但是每次事件,都有一个伏念观的道士。我觉得这不是巧合。”
路简道:“我想起来了,早上那么多人在场,可小贩好像只针对我一个人攻击。”
“所以,想要查清楚这些邪灵的来历,还要从伏念观的人入手。”
因为路简一直说头晕,二人那天几乎是挪回去的。平日不过半刻钟的路程,二人硬是磨蹭到后半夜才回去。燕尧本想叫蜀大夫,路简直说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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