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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豆沙殿下的西芋
燕尧奇怪地看了看他,摸摸了他的头,道:“说什么胡话,当然是你。”
前方传来动静,吸引燕尧的注意,他又拉着他向前走。“快点快点。这个戏班一年才来京城一次,错过了就要等明年。”
他们进入二楼的雅间,观众在开始前的间隙闲聊。燕尧坐再路简对面,嘴巴也一张一合说着什么,异常的兴奋。
路简觉得他很奇怪,好像燕尧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最起码,他不会露出这种兴致勃勃的样子。
燕尧起先以为他在看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良久后才发现他的眼睛没有焦距,似是在走神,便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又晃。
“回魂了。”
路简竟思绪抽回,脸上还带着几分茫然。
燕尧笑道:“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路简随口说了实话:“想你。”
面前的燕尧一听,脸颊霎时红了。“胡说什么呢!”
路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引人误会,他连忙挽救:“我不是这个意思。”
谁知燕尧又不高兴:“那你是什么意思?”
路简也反问自己,他是什么意思。好像奇怪的不只是燕尧,还有自己。他说:“只是觉得你不应该是这样样子。”
“那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燕尧态度彻底冷下来。
路简没有回答,继续说:“我们也不是这个样子。”
“我们是什么样子?”
燕尧不依不饶,好像非要与他讨论个一二三。
此时楼下戏台乐声响起,路简同他争论,转移话题:“开始了,我们看戏吧。”
燕尧也不再说话,专心致志的看戏。
戏台上的出现一个小生,上来便是一段郁郁不得的唱词。路简本以为是落魄书生和佳人偶遇的爱情故事,谁知又上来小生。二人一见如故,形同莫逆。接着戏曲的走向越来越怪,词曲也越来越缠绵。
路简终于听懂了,不是才子佳人,而是两个男人情愫暗生。与往日的较好欢呼不同,台下一片叫骂声。
他以为是自己会错意,向燕尧确认:“他们在唱什么?”
燕尧笑得诡异:“唱我们。”
“什么?”
路简惊愕,接着更诡异的一幕发生。只见燕尧走了过来,身姿一软坐到他身上,手轻抚他的面庞,眉眼妖娆,声音也变得十分魅惑:“他们唱的不就是我们吗?”
路简终于确定,这不是燕尧。他一把将眼前人对开,“燕尧”撞倒身后的屏风,发出巨大的动静。
台上唱戏的人停下看着他们,周围的观中也停下来,纷纷朝这边投来探寻的目光。
“燕尧”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笑着,眼底确实一片讥诮。
“怎么,大皇子敢做不敢认?”
既然眼前的人不是燕尧,路简对他也没什么好脾气:“我做什么?”
“燕尧”嘴角勾一个讥讽的邪笑,他慢悠悠吐出两个字:“断袖。”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哗然。台上的戏又唱了起来,却没有人在看戏,都在冷眼看着他们,仿佛他们才是台上的演员。
路简想要娶找燕尧,却被人群拦住,无法亲近半分。接着他耳边响起细细碎碎的人语,他听到人们在对他评头论足。路简本不愿理会,可他听到有人在议论燕尧。
路简转头怒视那人,“你闭嘴。”
那人非但没有闭嘴,反而一副无赖的模样:“怎么,敢做还不敢让人说?”
路简抬手就要打人,可他发现自己提不起力气。人们看他雷声大雨点小,人们纷纷围了上来。他们对他指指点点,最后竟然变成谩骂侮辱,言语恶心不堪入耳。
路简看着自己的手掌,出声问道:“为什么我不能反抗。”
“燕尧”站在人群最前面,继续讥讽他:“因为你罪人。”
“罪人就应该被世人唾弃。”
燕尧挡在悦人身前,扯断不断袭来的花藤。攻击没完没了,即使他不会累,也烦得不行。每当他想要去击杀郭母结束一切时,花藤就会趁机攻击悦人,让他无法抽身。
郭衍仍旧处于郭母杀害燕尧的震惊中,迟迟没有动作。远处电闪雷鸣,雷电突然劈向某处,一个身影迅速躲闪,险些成为雷下亡魂。正是织梦仙芯蓉。
又是一道天雷劈下,芯蓉再次躲闪,电光紧随其后。





荼蘼 赎罪6
陆湜带着怒意从梦中醒来,织梦仙竟然敢让他看到那样的梦境,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那是一场不停重复的梦境,一开始他站在某处的楼台小筑,面前一个红衣女子弹着琵琶,唱着哀婉的小曲。那女子是芯蓉,可惜陆湜不记得他。
芯蓉很像悦人,连身上的气息都很像,可她不是。
她弹唱完小曲,便笑着问他:“公子可喜欢刚才的小曲?”
那曲子在陆湜听来十分聒噪无聊。他知道自己不解风情,又不懂音律,所以他没有回答。
芯蓉错愕,显然没想到陆湜不理她。她放下琵琶,起身转了一圈,问道:“公子喜欢这衣裳吗?”
那是一件漂亮的衣服。上面绣着花天锦地,针脚工整栩栩如生。还有大红的颜色,十分鲜艳夺人眼球。
悦人也总是穿着一件红衣,但他身上的红衣十分简单,没有任何绣纹。悦人说,她并不喜欢红色,甚至讨厌红色。凤凰是火红的,而她是黑色的。幼时她以为穿一身红,长大后就能变成浴火的凤凰。
然而红衣并没有让她变成凤凰。可笑的是,鬼车也是红的,她却是黑的,所以她更加讨厌红色。
红衣穿了很多年,已经成为了悦人的习惯,她不喜欢,却依旧穿着。
悦人不喜欢的,他也不喜欢。他还是没有回答。
芯蓉又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她也没生气,又问:“公子觉得我如何?”
陆湜是个懂礼貌的:“挺好。”
芯蓉喜上眉梢:“那公子喜欢我吗?”
“不。”
芯蓉怒了,问他喜不喜欢小曲和衣裳,他不说,问他喜不喜欢她,他倒是否认得简单又决绝。
但她忍住,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愿意跟我留在这里吗?”
“不。”
芯蓉冷笑:“那你就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吧。”
然后楼台小筑消失,眼前是偏僻的野地,悦人站在他面前。她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黑气,怒火冲天,目眦欲裂。
陆湜怕了,这一幕他太熟悉了,这是当年悦人诅咒他却被反噬的前夕。他想也不想冲向她,可她还是快他一步。
悦人伸手指着他,怒意滔天:“陆湜,我诅咒你生生世世,爱而不得,你所爱之人皆不得善终。”
话音刚落,一道黑色的天雷劈下,周遭一切生灵连通悦人,一切灰飞烟灭。
陆湜无力跪下,他没能救下她。
画面回到楼台小筑,陆湜的面前又出现了芯蓉。一切又重新开始,进入新的轮回。
然而每一次,无论他跑的多快,都无法靠近悦人半分,无法阻止这场噩梦。悦人一次又一次死在了他的面前。
悦人死去的梦境,本来不再芯蓉的计划里。她对这场梦境有着绝对的控制,她只想让陆湜说出她想要的回答。但不知为何,陆湜失控了。她便设计出后面的梦境,作为对他的惩罚。
只要陆湜愿意留在前面的梦境,后面的场景就不会发生。然而陆湜一次都没说,他拒绝多少次,悦人就在他面前死去多少次。
芯蓉本想把这场梦境,变成陆湜无法醒来的噩梦。不知多少次轮回,陆湜总算冷静下来了,他想起悦人还活着,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叫路简。所以这一次,只是一场梦境。
等芯蓉再次出现时,陆湜动手对她发难。梦境的世界很强悍也很脆弱,它可以实现一切妄念,人人可以无所不能。然而这一切的前提,是那人不知道自己在做梦。一旦被察觉,梦境便会破碎。
陆湜粉碎了自己的噩梦,他醒来后,只有一个念头:杀了芯蓉。
芯蓉被陆湜的雷电追的四处躲闪,无力继续维持梦境,困住路简的梦境也破裂开来。
然而路简没有醒来,他的梦没有结束,公然敞开在众人面前。
燕尧看到一群人围着他,对他指指点点,眼中充满了嫌恶和嘲讽。
“他竟然喜欢男子,真让人恶心。”
“啧,好好的人竟然是个断袖。”
路简就站在中间,一脸茫然无措。
这些话不止传入路简耳中,也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
燕尧第一时间冲过去,眼前的攻击步步紧逼,也被他瞬间破解。然而他关心则乱,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偷袭。
一条花藤伺机而动,眼看就要偷袭成功,郭衍一个箭步,执伞为他挡下攻击。
“你!”郭母怒其不争:“你还是放不下这个贱人。”
郭衍是个孝顺的,他并不想违背郭母,也不想伤害燕尧。他知道当年郭母对燕尧的怨恨,所以他的梦境里,娶得是一个跟燕尧极为相似的女子。
“娘,你答应过我不动他。”
郭母恼恨不已,可自己的儿子,再怎么大逆不道也得受着。那边织梦仙正在被追杀,她更不能再这个时候跟郭衍起冲突,于是决定支开他。
“我不动他,你去帮织梦仙。”
郭衍依旧相信郭母,想燕尧的背影望了一眼,便跑去那边的战局。
“路简,你快醒醒!”
路简茫然抬头,他认出眼前的人才是燕尧,他抓住他的手,像是要确定燕尧的存在一般,用力握住。
燕尧被他捏疼了,却忍住没有叫出声。
“死断袖,不要脸。”
燕尧此刻站在人群中间,终于知道路简看到的是一副怎样的景象。人们带着恶意,辱骂声不堪入耳,他们明明笑着,却面容狰狞。
燕尧已经死了,他甚至被世人忘了许久。这一刻他再次站在世人面前,终于想起世间也有丑恶。
燕尧苦笑,他将自己的手抽回,路简却没有松手。
路简大脑一片混乱,各种谩骂不绝于耳,他不明白燕尧的意图,只是觉得不能松手。
“快看他的姘头,长成这副模样,难关会勾引人。”
路简手一抖,松开些许。冲他可以,但如果是冲着燕尧呢?
燕尧感受到他的变化,用力回握住他。路简愿为他承受的,他也愿为路简承受。
悦人控制哺邪草消耗过多,连站着都很困难。郭母的攻击却平缓下来,她打算慢慢弄悦人。
郭母一步一步靠近悦人,不急不缓道:“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我同为人母,以为你了解我的。”
悦人连后退的力气都没有,闭着眼睛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难道你敢说,你不曾包庇过你的儿子?”
悦人依旧没有回答。
郭母本欲发怒,突然眯眼轻蔑道:“还是说,你只顾着自己享乐,压根不在意路简的死活。”
悦人还是不说话,郭母讥笑道:“也对,若不是这样,你怎会看着自己儿子走上歧途,成为他人的笑柄也无动于衷呢。”
“我曾经想让路简成为你的孩子。”悦人睁开眼,眼神平静,好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路简下凡历劫时,我想为他找一个爱他的母亲,然后我找到了你。”
郭母得意:“看来你也是认同我的。”
悦人不理会她,兀自说道:“可我是个俗人,最后还是选择了荣华富贵。幸运的是,我选对了。”
郭母怒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郭母怒不可遏,此时她已走到悦人身前。她掐住悦人的脖子,力气之大企图将其生生掐断。
郭母狂怒:“你怎么能心安理得看着他爱上一个男人,罔顾人伦。你不配为人母,你不配!”
郭母过于震怒,穿过拥挤的人群,传入路简耳中。他抬眼望去,看到不远处的悦人,背脊一僵。
周围人群没有消失,人语依旧嘈杂烦人。
燕尧也挺大了,他没有动作,等待路简的反应,
悦人用尽全力也没能扯开的手,那双手因为没有皮肤而深处鲜血,在她的脖颈上留下深深血痕。她嘶哑地喊道:“路简,我为你取名路简,字行乐。我希望你一生简单幸福,及时行乐。我身为你的母亲,纵然无法为你挡住世间万般恶意,也绝不能将最后一把刀亲手掷向你。”
那声嘶喊耗尽了悦人大部分气力,最后的话她只能小声说出:“简单快乐的活着就好。”
路简听到了,他倏然惊醒,周围纷扰的人群彻底消失。这一刻他终于拥有了勇气,他松开燕尧,转眼已飞身至悦人面前,打掉郭母的手。
郭母吃痛松手,她是打不过路简的,想从后面偷袭。燕尧刚好赶来,翻身跃至悦人身边,一脚踩住偷袭的花藤。
有燕尧保护悦人,路简没了后顾之后,伸手也更加利落。
但情况依旧十分紧张,路简的灵力早就耗尽了。如果他的体力也耗尽,燕尧就得保护两个人,情况更加不利。
陆湜此时很烦躁,织梦仙就像是个泥鳅,怎么也抓不住。郭衍还时不时冒出来干扰他,让他彻底跟丢了。他本就担心悦人,索性不追了。
抬眼望去,茫茫花田中,并没有悦人的身影。他明明记得是他和悦人一起来的,他还记得进来时的失重感,下意识想要抱住悦人,却睡着了。
陆湜放心不下悦人,四处寻找。他找织梦仙的时候,她躲着,他找悦人的时候,她又跳出来干扰他。陆湜十分不爽,招来雷电四处乱劈。
那些狂乱的雷电险些劈中悦人,好在燕尧反应快,抱着她闪向一旁。
燕尧起身后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雷电?”
悦人看着不远处的动静若有所思,俄而说道:“原来是这样。”
接着她伸出手,手上聚集着一团不祥的黑气。黑气越来越多,不断地向外溢出散开,很快便笼罩了整个花田。黑暗彻底侵蚀了一切,所有人都被湮没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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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




荼蘼 赎罪7
路简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一处悬崖边。燕尧、悦人都躺在自己身侧。此时天光大量,悬崖附近草木丛生,却没有一朵花。他分明记得自己在一处花田,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不远处传来动静,路简闻声望去,看到是陆湜正在追杀三人,准确的说,是三只鬼。这动静不小,惊醒了燕尧和悦人。
悦人一身艳红甚是扎眼,起身时衣袂飘动,引人注目。尚在逃跑的织梦仙和郭母看到,立刻调转方向,向悦人发难。路简和燕尧反应迅速,挡在她身前。
陆湜看到悦人安然无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没了后顾之忧,轻而易举困住落单的郭衍,急切地跑到悦人身前。他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在确认悦人没事之后,瞬间脱力昏死过去。
织梦仙与路简缠斗,逐渐落了下风,很快也被擒住。她却凶狠地盯着悦人,眼中满是恨意。
“你是怎么发现的?”
悦人刚刚睡醒,可那一觉比醒着还消耗精力,精神十分萎靡。尽管她有气无力,威严却不减半分。
“我一直奇怪,你们三个那么弱,却把我们逼到如此境地。是我太过自信,万万不曾想到,你竟然敢让我进入你的梦境。”
悦人作为最初的织梦仙,对梦境有绝对的掌控力。她因为虚弱,能力大不如从前,所以没能发现他们进入的不是结界,而是芯蓉自己的梦境。
梦中万事皆有可能,芯蓉才能拉着陆湜强行进入梦中梦,郭母才能控制周身的花草,就连郭衍都能对陆湜进行干扰。
饶是如此,他们也未能讨到半分便宜。
那边郭母也被燕尧制住,局势已无法扭转。
芯蓉不甘心,她控诉悦人:“是你欠我的,是你答应,圆我一个长相厮守的梦。”
悦人承认:“我是答应过你。我甚至想过让得偿所愿,让你们真正的在一起。”
她的目光落向地上的陆湜,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噩梦,把他折磨成这样。“可我没让你伤他。”
话音刚落,芯蓉突然抱头尖叫,好像有什么东西,令她痛苦不堪。她仰天发出一声惨烈的爱好,接着便瘫倒在地上。她张着嘴,眼神没有焦距,看样子神志彻底被摧毁。
悦人冷眼看着她,幽幽道:“你怎么敢,让我进入你的梦境。”
郭母看到织梦仙的下场,她终于想起,悦人并不是表面上那副柔弱的样子。她曾亲手剥去她的皮,抽出她的骨。那时郭母还活着,悦人的态度就像对待一个死物。
郭衍突然撑开手中的人皮伞,路简离得近,被伞中的煞气所伤。他的皮肤开始裂开,承受着郭衍死前皮开肉绽的痛苦。他强剧痛难忍,向后退了好几步。他脑海中闪过一个熟悉而陌生的术法,下意识念出咒诀。
燕尧反应迅速,一掌劈向郭衍,夺走人皮伞。郭母趁机挣脱,向悬崖边的路简奔去。
燕尧欲要追去,却被郭衍挡在身前。
一时间天色骤变,悬崖边张开一个阵法。阵法中传来一声可怖的嚎叫,有什么东西正从里面出来。一只布满青筋肌肉虬结的巨手探出,那手在地面一撑,又露出一张丑恶的脸。那东西挣扎着视图爬出来,却只能露出半个身体。那是一只真正的恶鬼,半个身子就有三人高,尖牙利爪,面容狰狞而丑恶。
是召鬼阵法。
恶鬼向伸手欲捉住郭母,然而此刻郭母已经来到路简身前,奋力向他撞悬崖。她还没看到路简掉下去,便被恶鬼捉住,用力捏碎。
路简尚不能熟悉召鬼阵法,那一下对他的消耗不可谓不大,加上之前梦境的疲惫,他没有防备往后退去。谁知一脚踩空,终于想起身后事万丈深渊。
“为什么可以是他,我却不行?”
郭衍质问,他想不明白,同为男人,燕尧选择的是路简,而不是他。
“因为你不是他。”
燕尧推开郭衍,向路简奔去。
郭衍还想阻止他,却被恶鬼捉住拖向阵眼。恶鬼用力一捏,郭衍感觉到自己的脏器被捏爆,骨骼也被生生挤碎。
他依旧看着燕尧的方向,意识最后停留在燕尧远去的身影。
郭衍看着他,他却奔赴向另一人。郭衍为他筑起尸山血海,而他却为了路简踏进尸山血海。甚至千夫所指,也没能阻止他们牵手相伴。
郭衍恍然,他将燕尧藏在女人的身体,才敢娶他。而路简面对举世恶意,也没有松手。
所以,他不是路简。所以,他不行。
燕尧竟像活人一般,心里咯噔一下。他来不及感慨,腿已经迈动,向悬崖边跑去。
悦人比他更快,人已经冲到悬崖边,一把抓住了路简。然而悦人太过虚弱,不仅没能救下他,反而被路简拖下悬崖。此时燕尧已赶到,他伸手抓住悦人,然后用力向后,将二人拉了上来。
路简上来后,还未来得及庆幸劫后余生,连忙向悦人看去。只听咔一声响起,好像石头裂开的声音,接着悦人倒在地上。
七夕过后,平城又恢复了平静,人们开始减少出门。毕竟七月不知有七夕,还有中元节。路简和燕尧,也一连多日不曾出门。
那天之后,陆湜只昏迷了一天就醒了,悦人却始终没有醒来。蜀茴尝试了各种办法,就连植物的书籍,也研究了大半,也没有半点气色。路简和燕尧一整天都一言不发,安静守在悦人门外。
七月过去,八月过去,眼看着九月也要过去,悦人依旧没有一点动静。
蜀茴说,哺邪草是喜阳的植物,被寄生的人都特别爱晒太阳。天气好的时候,陆湜便会把她抱出来,在庭院中的凉榻上,一坐就是一天。
崇予来的那天傍晚,正好看到陆湜抱着悦人进屋。
他感受到屋内压抑的氛围,不想招惹陆湜,便问路简:“悦人怎么了?”
路简心情也不怎么样,“昏迷不醒。”
崇予道:“我看到了,我的意思是,发生了什么?”
路简跟他简单说明了当日的情况。
崇予惊讶:“她不是恐高吗?”
“对,所以昏迷不醒。”
“不对!”崇予托着下巴,沉思道:“她也许以后都不会再恐高了。”
路简问:“什么意思?”
崇予道:“你还记得我说过,她不是天生怕高,而是受到诅咒吗?如果她能去救你,就有可能是破解了诅咒。”
“那她怎么还不醒?”
“下诅咒的是她母亲,鬼车的诅咒,神仙也无能为力。恐怕这一觉,得睡上几个月。”
崇予眯眼皱眉,深情严肃不知在想什么。顷刻后眉头一展,又恢复往日的温和。:
他转身走向门口,边走边说:“平城的异象应该跟郭氏母子无关,毕竟只是个小鬼,掀不起那么大的动静。这几天我有事不在平城,你们记得帮我留意下。如果有意外,立刻通知我。走了。”
崇予离开后,燕尧突然开口:“你恨我吗?”
他倚着悦人门口的柱子,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二人已多日没有说话,若不是院中只有他们两人,路简还以为他在跟别人讲话。
路简道:“恨你什么?”
“恨我吃了你。”
路简摇头,他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你不是我害死的,老将军也不是我害的,就连那些枉死的人,也不是我害的。那么我的罪过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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