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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豆沙殿下的西芋
好歹算是俯了身低了头,司仪不敢耽搁,又喊道:“二拜高堂!”
燕尧哪里还有高堂,依旧不动,那股控制他的力量也越来越强。燕尧不耐,想要扯下盖头发飙,这一分神反让对方趁虚而入,微微低下头。
“夫妻对拜!”
这次燕尧不敢怠慢,集中注意与那股力量抗衡。身体仿佛坠了千斤,咯吱咯吱发出哀嚎。痛苦清晰传来,燕尧咬牙强忍,实在忍不住才发出一声闷哼。
这时对方突然收手,似乎害怕伤到这幅身体。燕尧彻底脱力,任由他人将他送入洞房。
进入洞房后,身体再次被控制起来,燕尧想掀开盖头,手却抬不起来。他的力气在刚才那场博弈中耗光,现在只能任由摆布。
前厅传来嘈杂的人声,有人敬酒祝词,有人欢笑恭喜。燕尧甚至可以想象那片哄闹喜庆的场景。他侧耳细听,可唯独新郎的声音被湮没在哄闹的人语中。
新郎到底是谁?
燕尧没有任何思绪,索性靠着床帏闭目养神。不知是婚礼太累人,还是刚才那场逐力,这具身体传来困意。若是平时,燕尧一定顺从身体的意愿,可眼下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警惕地撑着眼皮。
又过了许久,房门终于被人推开,有人在燕尧身前站定。那人带着一身酒气,笑意缠绵,令人生厌。接着那人用一杆秤挑开他的盖头,他终于看到新郎的庐山真面目:是郭衍。
燕尧失去身体的控制权,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还好眼睛能动,他扫视一圈,目光落在贴着囍字的窗户上。
郭衍以为他觉得闷,走过去打开窗户。窗外的天空澄净,一轮满月当空悬挂。皎洁的月色泛着寒意,好像圆了谁的梦,却寒了谁的心。
郭衍坐在他身边,笑意浓烈醉眼迷离,也盖不住眼底的深情。燕尧若非主角之一,必定祝他恩爱白头。
郭衍说:“阿尧,我终于娶到你了。”
燕尧眼睛转了转,看向斜对面的梳妆台。
郭衍问他:“你在找什么?”
那控制他的力量减轻些许,允许他开口说话。
“镜子。”
郭衍起身,笑道:“你也忍不住想看看自己多美吗?我从未见过如此动人的新娘。”
燕尧不理他,郭衍也不在意,拿起镜子递到他面前。燕尧抬眸望去,镜中的自己凤冠霞帔,妆容精致厚重,很难看出原来的模样。他还是从面部柔和的轮廓辨认出,这是一张女子的脸。
“这是谁?”
郭衍以为他在逗趣,说道:“对呀,这么美丽的小娘子是谁呀?”
燕尧面无表情,“郭衍,好玩吗?”
郭衍假意怒道:“你应该唤我夫君。”
“那怎么行。”
燕尧一笑,顶着一张不是自己的脸,依旧倾倒众生。郭衍晃了神,手中的铜镜掉落在床上。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话刚一出口,燕尧突然发难,擒住郭衍抵在床上。他果然没猜错,控制他的就是郭衍,他刚刚故故意让郭衍放松警惕,趁机夺回身体的主动权。
郭衍意识到不妙刚要反应,燕尧早有提防,重重发力。有东西从郭衍手中滑出,飘落在地,是一个染血的纸人,上面写着燕尧的名字。
郭衍挣扎着要去捡起,可他是没有,伸脚踩住纸人。
接着燕尧的身体发生变化,身上的喜服变成寿衣。他低头看向床上的镜子,里面的脸上没有了妆容,面色青白眼神空洞,那是一副死人的脸。
这张脸与他有几分相似,加上刚才盛装的模样,若还活着也是一位美人。
“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燕尧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郭衍直言:“若是你听话,会更有意思。”
燕尧满不在乎地道歉:“哦,大喜日子,是我败兴了,不好意思。”
燕尧担心路简,不想再废话,问道:“这是哪?路简呢?”
“他就在外面,只要你能出去,就能看到他。”
郭说的外面显然不是指门外,他们处在另一个空间。他神态自若,笃定燕尧无法离开。
燕尧松开他,捡起地上的纸人,一把捏碎。接着他感觉有一股力量吸着他,将他抽离那具尸体。燕尧恢复自由之身,他向门口走去,身后又响起郭衍的声音。
“你出不去的。”
燕示看向眼窗外,说:“你的梦该醒了。”
郭衍一怔,随后也看向窗外的夜色,夜空和满月突然搅浑在一起,片刻后变成一片混沌。
知道自己困不住他,郭衍无奈苦笑,“即便是为你杀光那些人,你依旧不肯看我一眼吗?”
燕尧头也不回:“比如?”
郭衍苦笑:“比如将军府那些人。”
燕尧终于扭头去看他,眼神冷漠道:“原来真的是你。我第一次听说有人为了我杀了我的家人。”
郭衍眼神有些疯狂,“那算什么家人?他们虐待你轻贱你,甚至把你送给……他们该死!”
燕尧冷哼:“明明自己罪孽深重,却说是是为了我,可笑。”
他继续向前,一脚踹开大门,却没有立刻出去。
“我爷爷生前当你是知己,若他泉下有知,恐怕死不瞑目。”
他大步踏出房门,外面依旧是一望无际的花田。连通房间与花田的只有一道门,这道门单独立在花田中,里外是不同的世界。
燕一眼就不远处的路简,他被一团巨大的黑气包裹,一动不动。燕尧一刻也没有耽搁,飞速向他跑去。他闯入黑气之中,终于看到路简周身的环境。
那时一片恐怖的坟地,路简正长在坟地里,他身边一群面容可怖的尸体,争相撕扯他的身体。周遭不断有尸体爬出,一具一具走向路简。
路简怕鬼,尤其是死状惨烈的鬼。而这些尸体的形状,无一不说明,他们的死状有多骇人。
燕尧着急奔向混乱的中心。拥挤中,他的左手被一只手狠狠抓伤,伤口深可见骨,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他更加着急,疯了一样推开路简周围的身体,他终于抓到路简的手。那只手不复往日的温暖,他的心也跟着凉了几分。
刚刚的疼痛让他猜出,他们在路简梦境中,如果真的被撕碎,恐怕真的醒不来了。
燕尧拉着路简不停的跑,身后的行尸怒吼着追赶他们。路简此时脚步僵硬,甚至有些拖后腿,不断拉近他们跟行尸的距离。而眼前的坟地却怎么也走不出去,就像是路简无边的噩梦。
燕尧拍了拍路简的脸,“路简,快醒醒。”
路简还没有从刚才的恐惧中脱离,双眼空洞无神。
“路简,你快醒醒,再不醒我们就要死在这儿了。”





荼蘼 赎罪4
路简终于听到一些声音,大脑逐渐恢复思考。
死?谁?
谁死在这儿?
他们。
他们是谁?
是他和燕尧。
燕尧要死在这儿!
想到这里,路简一下子清醒过来,看到眼前的燕尧。
“你终于醒了,我们现在你的梦境里,你赶紧醒过来。”
“梦境?”
“对。”燕尧露出手背上滴血的伤口,道:“我只会在梦境中受伤。”
虽然他能被看到能被触摸,但本质上他还是聻,不会有活人的特征。
路简心中一凛,想着自己害燕尧受伤了,不免有些自责。
“我知道这是梦境,可你不应该指责我冷血吗?为什么会带着我跑?”
路简以前做过同样的梦,燕尧总是最后出现。
燕尧道:“我不知道梦境中的我对说过什么,可我不是他。我是真正的燕尧,不是梦中的幻象。”
路简捏了捏手中的覆着厚茧的手掌,是燕尧。
路简心里安定下来,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你跟悦人突然就不见了。你们去哪了?”
“悦人不知道在哪。我掉入郭衍的梦境,刚刚才出来。”
路简闻声却停住脚步,燕尧以为他要强行让自己醒来,耐心等他。谁知他却说:“也就是说,就算我不醒你也能出去?那你快走吧。”
燕尧拧眉:“你什么意思?”
路简道:“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我拖住他们,你快走。”
“你呢?”
路简看了眼身后痛苦呻-吟的尸体,说道:“这是我的罪孽,我犯的错,应该由我来承担。”
“你……”
燕尧还要劝说,却看到他面露痛苦。
路简早就绷不住了,他不敢正视自己所犯罪孽,小简儿的记忆强势鲜明,却被他死死压住。他害怕回忆那满是血腥的画面,虽然他只看到郭衍的死状。可是前世的噩梦中,那些痛苦死去的人,鲜血淋漓站在他面前,控诉着他的罪行。
路简捂住眼睛,颤抖着说:“燕尧,你快走。”
他是罪人,被恶鬼索命冤魂附体,是他罪有应得。燕尧不应该在这里和他一起受罚。
“路简,”燕尧唤他:“你觉得自己有罪?”
路简崩溃:“是我命郭衍动手,是我害他们惨死,死后也不能安息,他们这样都是因为我。”
“不是你。”燕尧头一次这么笃定。
路简感觉到掌心传来一片凉意,是燕尧握住了他的手。
他说:“路简,不是你的错。还记得这个小法术吗?它并非出自道士路简之手,而是献王陆简所创。一个暴虐成性的人,不可能会创造出这么温暖的小法术。”
燕尧希望自己也能用法术抚平路简的心,可他没有灵力,只能用双手紧紧握住路简。
路简抬起头,他喃喃道:“不是我?”
“对,不是你。他们的死跟你没关系。”
燕尧的声音温柔,抚平了路简内心的不安。
尽管一切都指明他是个罪人,可眼前的人愿意相信他。心头凝聚的阴云散开,他看到前方耀眼的光芒,有了向前迈进的勇气。
路简屏气凝神,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要醒过来,和燕尧一起走出噩梦。耳边的嘶叫渐渐平静,睁开眼又是大片的花田。燕尧就在他身边,依旧紧握着他的。他们从梦境出来了。
“你的怎么还在流血?”
路简睁开眼便看到燕尧滴血的左手,鲜血顺着手掌流向指尖,滴落在淡紫色的花瓣上。
燕尧闻声抬起手腕,细细端详那个伤口。手上的伤口不仅没好,反而愈发疼痛,难以忽视,他的额角隐隐暴起青筋。
“难道我还没醒过来?”路简疑惑,随即一拍脑袋,恍然道:“对,一定是这样,醒过来时候应该躺在地上,我们刚刚不是。”
说罢他又要闭眼,燕尧阻止道:“别试了,你已经醒了。”
“可你的伤口还在呢。嘶……”
路简一激动,身上好几处同时传来撕裂的疼痛,像是被抓伤的。不止是燕尧,他的身上也带着梦境中的伤口,不过没有燕尧的那么严重。
燕尧说:“我没猜错的话,你是经历了自己的梦境,不完全等同于做梦。你可以理解为另一种形式的梦游。你的梦境被实体化,因此你会真的受伤。不过梦境的产物跟梦有同样的缺点,你清醒过来,意识到敌人来自梦境,危机就会消失。”
“如果是这样你不应该受伤。”
路简拿出蜀大夫送的伤药,抓起燕尧的手开始上药。
蜀大夫制的药效果极佳,在燕尧身上却没有一点效果,他的手却还在流血。路简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干净的布料,给他包扎伤口。鲜血很快将布料浸湿。
路简什么也没说,包扎的手却顿了下。他目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抬眼再看燕尧,又是一派和气。
燕尧道:“关于这点我也很疑惑,如果是经历梦境的话,我不应该受伤。可如果是梦境的话,我确定你已经醒了。难道说,织梦仙的结界跟梦境有相同的效果。”
“什么意思?”
“梦境的基础是结界,就连实体化的梦境,都需要结界作为支撑。每个人的梦都不同,一方面是因为人的想法认知不同,另一方面是为了自我保护。他人进入自己的梦境是件十分危险的事,因为梦跟意识相互连接,进入梦境就有机会侵入意识。因此即便是普通人做梦,也会形成结界来保护自己的意识。有了结界的存在,梦才会独立且不同。而人在梦境中看到的场景,是结界对意识的映射。所以结界一定程度上,能实现梦中效果。”
路简明白了,“所以在梦境可以让你受伤,结界里也可以?”
燕尧点头,“是这个意思,可是上次我们进入她的梦境时,她明明没这么厉害。”
“你是说当时那书生的梦境,也是她编造的?”
路简同他进入的梦境就两个,其中一个还是悦人编织的。
“没错。编织梦境的本质就是设下结界,困住他人的意识。因此掌控结界的能力,对织梦仙至关重要。那书生的梦境残缺不堪,充分说明了她的能力。按说她的结界应该无法支撑梦境的效果,除非她像悦人一样,可以完美重现梦中所有细节。”
路简想起,燕尧曾说他可以改变梦境的细节。按照燕尧的说法,他应该也可以改变结界中发生的事情。他盯着燕尧仍在流血的手,希望伤口愈合的愿望无比强烈。片刻后,鲜血竟这的止住,布料上晕染的血迹竟然开始消退。路简扯开他手上布料,伤口连带着血迹一起消失,就连被刚才被血染的花瓣也恢复如初。
燕尧感慨:“你果然继承了悦人的能力。”
路简:“上次我就想问了,你对梦境怎么会这么了解。”
燕尧:“悦人曾试图将我培养成织梦仙。”
“后来呢,为什么没有成功?”
路简最担心的事情消失,但心头的戾气仍未消散。他单纯想要转移注意,同样也想了解燕尧的过去。
然而事情貌似有些发咋,燕尧犹豫半晌才道:“织梦仙原本都是心有执念,不肯投胎的游魂。他们造梦的能力,就来源于执念。悦人教他们造梦,一方面是消耗他们的执念,避免执念变成怨念,从而导致游魂变厉鬼。另一方面,是为了他们的愿望得以圆满。”
这些路简都懂,他对织梦仙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他不明白燕尧为什么解释这些,但只要是他说的,他就愿意耐心去听。
“我成为聻的时候,愿望就实现了,执念也随之消失。”
路简懂了,燕尧的愿望就是杀了他。
周身的花田突然传来动静,一朵朵花苞倏然绽放。花茎疯狂生长出土地,并不断交缠,变成粗壮的花藤,向他们袭来。路简砍断好几根花茎,但花茎数量太多,依旧在源源不断地向他们发起攻击。
攻向路简的花藤招招狠厉,相比之下燕尧的情况好多了。那些花藤并不要他的命,却将他死死困住无法脱身。
有一条花茎从背后袭来,路简转身砍断,看到身后的景象。只见悦人被花藤缠绕,双脚离开地面。她此刻正在昏睡,显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织梦仙竟然没困住你们?”
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接着一个被鲜花包裹的人,出现在悦人身旁。
“你是什么人?”
路简看出,眼前人的并不是花妖。她显然跟他们还有些渊源。可他并不认识此人。
“我是谁?”那人一声冷笑,“你应该去问问你母亲。”
说着悦人被花藤狠狠甩了一下,却依旧没有醒来的趋势。
那人怒了,“还想装睡,自己做过的事情,以为睡过去就可以不认账了吗?”
只见她一伸手,悦人身上的花藤突然收紧,仿佛要将勒死在睡梦中。
路简来不及多想,将仅剩不多的注入灵力剑中,劈碎附近的花藤,想要娶救悦人。还没跑到跟前,眼前的景物有一晃,又变成了刚才的墓地。他又被梦境困住,此时他已经有了对抗噩梦的勇气,面对不断涌来的死尸,他不再畏惧,很快又从梦境中脱出。
“看来困不住你。”
眼前的花藤没完没了,路简没办法靠近悦人半分。悦人双目紧闭,神色安宁,好像没有感受到身体的痛苦。
悦人的眼皮突然动了动,她身上的红衣仿佛有了生命,一条条哺邪草长出,顶开了缠绕的花藤。悦人被哺邪草轻轻放到地面。花藤再次袭来,哺邪草与其缠绕,趁机吸取了花藤的养分。花藤枯死一片,败下阵来。
哺邪草乘胜追击,有想要向那人发起攻击,却被一把伞挡住。是人皮伞,郭衍来了。




荼蘼 赎罪5
悦人睁开眼,她整个人仿佛垂死一般,气若游丝道:“怎么是你?”
那人大笑:“你以为是谁?”
悦人没说话,那人继续道:“难道除了我,还有人发现了你虚伪的面孔?”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不知错吗?”
“我有什么错!”那人怒道,接着身上的花茎退去,露出他原本血肉模糊的身躯。那画面太冲击,路简险些晕过去,那分明是个被剥了皮的人。
她怒吼道:“明明是你,说好用我的皮,我的骨去救我儿子,却出尔反尔。”
那人是郭母,曾经被悦人剥皮抽骨的郭母。
悦人脸上不见半分愧意,“当初是你求我动手的。”
郭母压根听不进去,指挥着花藤再次攻去。“分明是你愚弄我!”
哺邪草见招拆招,不落下风。
“愚弄?郭衍不是逃过鬼差的捉捕了吗?”
“可他就留在世上受苦!日复一日,承受着那些痛苦。”
悦人此时心情平复下来,声音彻底冷了下来:“我提醒过你,他罪孽深重,永世不得超生都不足以弥补他犯下的罪行。”
郭母狠狠道:“自古帝王将相成大事者,哪个脚下不是白骨皑皑。”
“他们自要承受各自业障,郭衍也一样。”
郭母杀红眼了,“区区几条人命,那是他们该死!”
哺邪草发力,彻底压制住周围的花藤。
“区区?你用区区来形容生命?”
悦人声音平静,却好像动了怒。连癫狂的郭母,都愣了一下。
她说:“郭衍有没有告诉你,当年鬼门大开的真相?”
郭母显然并不知情。
悦人目光冷冷,盯着郭母身旁的郭衍。“你自己说。”
“哼,”郭衍不屑道:“是我干的又怎样,那太子对阿尧图谋不轨,他活该。”
那边正在花藤搏斗的燕尧也看了过来,他一脸震惊,不知是因为当年的真相,还是因为郭衍的真面目。
“谁活该?太子?还是平城的百姓?”
郭衍不再伪装:“都活该,都该死。”
“平城的百姓,如何惹到你了。”
郭衍道:“那人告诉我,平城的百姓早就该死。”
悦人脸上出现少有的不耐:“那人是谁?”
郭衍不想废话,却不知为何,在悦人的目光下,他无法控制自己,吐出真相。
“告诉我开启鬼门方法的人。”
几百年前百鬼降临,并非天灾,而是人祸。郭衍听到太子召燕尧入宫,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就在那时,一个带着面具的人出现,告诉他打开鬼门的方法。最开始他并没有相信,但那人却留给他一个法阵让他试试。
结果当天,东宫被恶鬼入侵的事就传遍了。后来他将鬼门开在的平城,四处散播谣言,说太子荒淫无度惹了天怒,才降下百鬼惩罚世人。
燕尧侥幸逃过一劫,但那些因此而丧命的百姓却没有。
郭母将目光转向那边的悦人,恶狠狠道:“都是那贱人的错。”
铺天盖地的花藤向燕尧袭去。路简暗道不好,提剑就去救人。
郭衍脸色一变,惊慌道:“娘,你不是答应了我,不对他动手吗?”
郭母一见他这副色令智昏的模样,恨得咬牙切齿,对燕尧的怒意又多了几分,那边的攻击也更加迅猛。
悦人这边没了动静,也并没有过去帮忙的意思。她好整以暇地站着,对郭母说:“你怎么还不知错?”
郭母道:“就算是这样,我已经被剥皮抽骨,难道还不够吗?”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你被剥皮抽骨,不是为了偿还郭衍的罪孽,而是为了偿还你的罪孽。”
郭母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突然就冲到悦人勉强,伸手想掐住她的脖子,企图阻止悦人后面的话。
悦人向后一躲,接着对郭衍说:“当初是你母亲透露了燕尧的行踪,并授意让人杀了他。逸香阁几十条人命,她都脱不了干系。”
郭衍不敢置信,看着郭母,神色悲痛。“娘,这是真的吗?是你害了阿尧。”
郭母恼羞成怒,再次向悦人袭来,却被突然冒出来的路简挡住。因为郭母的注意力转移,燕尧那边的攻势弱了下去,路简才抽身过来。
郭母向着远处怒吼:“还不过来帮忙。”话音刚落,路简眼前的场景再次发生转变。
这次他并没有站在坟地,而是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燕尧正站在他身边,笑着对他说:“愣什么神?快走呀。”
燕尧拉着他的手,路简却没有动。
“这是哪儿?悦人呢?”
燕尧道:“这里是皇都呀。悦人又是谁?大皇子说好了请我看戏,难道想赖账不成?”
“大皇子?我是大皇子?”
路简觉得自己的记忆好像从中间断开,他忘记了自己刚才在干什么,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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