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豆沙殿下的西芋
第二日路简感觉好多了,一大早又叫燕尧出门。燕尧想让他休息,路简坚持道:“哪儿那么娇气。”
燕尧看他状态不错,也不跟争论,只要求:“你换身衣服。”
“为什么?”路简倒也不是非穿这身衣服不可,只是习惯了。
燕尧道:“你忘了我们昨天怎么说的,你这身道袍太招摇。”
路简为难:“可也没别的衣服,我所有衣服都这个款式。”
“去向蜀大夫借一套,他肯定有。”
“他的衣服不合身。”
谁知燕尧早就准备好,拿出一身新衣服,“我已经帮你买好了。”
“别了,我穿别的不习惯。”
“你换不换,不换我帮你换”
燕尧看出来他是不想换,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上手。路简阻止他伸向自己的手,才发觉燕尧的力气果然不一般。二人挣扎缠斗之间,一起滚到了地上。
“咳!”
燕尧一听有人来了,立刻停止动作,从地上爬起来。
蜀大夫一脸正经的教训道:“大白天的,影响多不好,有那么情不自禁吗?”
燕尧羞愧地低下头,这要是还活着,估计连脖子都红了。路简在地上一边想象这燕尧臊得脸红的样子,一边偷笑。
燕尧瞪他:“爱换不换!”说完长腿一迈,就要往外走。
路简起身追上,解释道:“不是我不换,这不是有你在,我相信不会出事的。”
听他这么说,燕尧脸色好受多了,依旧没好气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用自己做诱饵引出邪灵。”
路简不好意思道:“嘿嘿,果然瞒不住你,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说着,路简真的伸出三个手指,做对天起誓壮。
燕尧不理他,径直向外走去。
荼蘼 非人之物3
昨天出了事,人们本应闭门不出,然而此刻街上到处都是人。人们行色匆匆,不约而同走向同一个方向:城门。
二人奇怪,就算是昨晚的事情传遍全程,也不应该如此着急离开。
路简拦住一个大叔,“大叔,发生什么事了?”
大叔道:“出事了,出事了,今天早上好几个人突然发狂,咬伤了好多人。听说赶来帮忙的道士,都被咬伤了好几个。”
事情严重到出乎意料,还跟他们想象得不一样。路简问:“然后呢?”
大叔道:“什么然后,然后我就跑了呀。”
听着话的意思,大叔也在现场。
“那些发狂的人怎么各样了?”
大叔道:“这谁顾得上,不说了,我得走了。你们也赶紧走吧。”
说话间,城门那边传来骚动。他们恰好离城门不远,决定过去看看。只见一群人围在城门,惊惶未定看着城门口,却没有人敢向前走。
路简挤到人前,问道:“怎么了?”
一个人脸色发白,“闹,闹鬼了。”
这人说得莫名其毛,路简索性自己去看。城门跟往日一样,并没有任何异象。
另一个人解释:“城门出不去。”
眼前城门大敞,一条大路通向城外。开着却出不去,莫不是被人设下结界。路简一边伸手摸索着,一边向城外走去。就在他踏出城门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发生变化,他竟然面朝城内,出城的路变成了进程的路!
门口的人们都看到这一幕,他们早就知道甚至亲身体验过,可路简是道士,竟然也毫无办法。人们在门口议论纷纷,恐惧的氛围迅速蔓延。
一人吓的腿和嘴一起哆嗦:“我我我我我我我们,会会会、会不会死?”
每个人都有这种疑虑,被人说出来,恐惧便被瞬间放大。
路简安抚大家:“大家先回家,这几天尽量不要出门。千万不要害怕,鬼是无法伤害不害怕他的人。”
最后一句话是胡诌的,他想不到让人们冷静的方法。可谁也不敢动,虽然有异象的是城门,但毕竟是白天,而且这里人多阳气重,总比一个人落单强。
偏偏有人散播恐慌:“我们会死的,别忘了那些发狂的人。万一谁发狂,会咬死我们的!”
刚刚还觉得安全无比的人群,现在变成了最恐怖的聚集。大家纷纷惊恐万分,开始保持距离,警惕着后退,好像除自己以外的人随时会发狂。恐惧在人们的心头裂开一道缝隙,接着不知是谁尖叫一声,缝彻底裂开。人们感觉头皮一紧,也尖叫着四散逃开。
路简焦急大喊:“你们不要乱跑,小心脚下。”
没有人听到他的声音,人们被恐惧支配,做出最原始的反应。
路简见没人离他,也不喊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只有问题得到解决,恐惧才能被消灭,人们才能真正的安下心。
“路简?”
背后突然传来轻声呼唤,路简回头,一个中年妇女正慈爱的看着他。若不是他知道真相,他都怀疑眼前的妇女才是他失散多年的生母。
路简疑惑地看向燕尧,燕尧回他一个眼神:“人家喊你看我干嘛?”
那妇女有些激动,向前走了两步。
“你是路简,是路简对吧?”
路简指着自己,不确定地问道:“我是路简,你认得我?”
妇女兴奋地说:“你是路简,我终于见到你了,太好了!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路简刚想问他们是谁,之间妇女头顶冒起一阵青烟,两眼一翻眼看就要晕过去。路简眼疾手快接住她。
燕尧皱眉:“看来认识你的不是她,是附在她身上的邪灵。”
路简发愁:“我知道,可现在怎么办?”
远处的人流中,一个年轻人站在原地四处乱瞧瞅,像是在寻人,几次险些被人群撞翻。路简施了一个小法术,将他引来。年轻人果然是在找妇女,对路简道谢后带着妇女回家了。
二人站在街头沉默良久,路简先说出结论:“看来被邪灵附体不一定会发狂。”
燕尧:“也不一定会痴傻。”
路简:“难道这城内有两拨魂灵,一方向恶,一方向善?”
燕尧肯定:“不排除这种可能,而且其中一方认识你。”
“那究竟是哪一方与伏念观有仇呢?”
燕尧道:“如果站在伏念观的角度来看,两方都未必是善。本来正邪不两立,现在其中一方还针对他们。倒是你,不是怕鬼嘛?怎么会认识一群死魂?”
路简直言:“我真的不知道,别说是死状惨烈的人,就是动物的死状,我也是怕的。”
说完路简像是想到什么不愉快的经历,脸色也沉了下来。
听他这么说,燕尧又想到另一种可能:“会不会,他们是在死之前认识你,死后并没有忘记你。”
他顺着燕尧的思路往下想,道:“是有这种可能,可我想不出来是谁。”
“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回去慢慢想吧。现在先去找陆湜和蜀大夫,看看他们有没有办法,解决眼下的问题。”
路简赞同,他没有注意到,他的思绪已经被燕尧不着痕迹的转移,忘记了不愉快的回忆。
二人回到李宅时,偌大的宅子竟然挤满了人。每个人身上都缠着厚厚的绷带,有些人的绷带上还在渗血,看样子都伤得不轻。
陆湜端着一托盘汤药出来,一眼看到他们,道:“你回来的正好,快来帮忙。”
路简和燕尧绕开几个在地上哀嚎不止的人,接过汤药,按照陆湜的知识分发给伤患。
等做完之后,路简问:“这是怎么回事?”
陆湜道:“你们走了不久,他们就被送过了。”
原来因为城里的人都在逃命,全程的医馆都不开门。恰巧昨天蜀茴带人回来时说过自己是大夫,伤患的家属便来求蜀茴。
燕尧道:“蜀大夫呢?”
陆湜指着后院,道:“还有几个痴傻的,他正在治疗呢。这边的伤患已经处理过了,我在这儿看着就行,你们赶紧过去帮他。”
二人刚赶到后院,就听见东西摔碎的声音。几个痴傻的人,在院子胡乱打砸得不亦乐乎。蜀茴正抓着一个想要跳池游泳的人,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路简上前制止住那人的活动,道:“你为什么不把他们绑起来?”
又跑来一个想要跳池的人,一把捞住那人的后领,道:“先别,让我观察一下。”
燕尧揪住一个企图上树的人,问:“观察什么?”
蜀茴把手中的人交给路简,找到一个数蚂蚁的,问他:“数多少只了?”
“一千四百二十七只。”那人乖巧答道,他一低头,状似苦恼抱怨道:“呀,你不要跟我说话,我找不到刚刚数的那只了!”
蜀茴捡起一根树枝,指着其中一只道:“这只。”
那人对蜀茴说了声谢谢,又开始开开心心地数蚂蚁。
蜀茴看差不多了,终于施法,定住了在场所有的痴傻的人。
路简头一次看见蜀茴用妖术,惊讶道:“你原来会用法术!”
蜀茴道:“好歹我也是只妖,不过这么多年藏在人间,确实好多年未用法术了。”
燕尧吧话题拉回来:“蜀大夫刚才说在观察什么?”
蜀茴正色道:“你们看到了,刚刚那个人会数蚂蚁。”接着,他又指着因为被定住,姿势千奇百怪的人,依次说道:“那个在爬树,那两个要游泳,还有一个想上房揭瓦。”
蜀大夫说完,又指着身后的房间,“而昨天那个,只会流口水抓头发。”
路简不懂,“什么意思?”
蜀茴解释:“虽然都是傻了,但是状况明显不同。”
燕尧当即明了,“昨天的像是完全失了智,连话都不会说。而今天的人,更像是退化成孩童。”
蜀茴赞许:“没错,这两拨人完全是不同的。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没有外伤没有生病。哦,还有痴呆前都发了狂。”
路简补充:“都被邪灵附体,也都被道士驱过灵。”
“没有。”蜀茴否认:“我问过家属了,他们突然发狂,咬伤人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路简愕然,他原本已经确认,这件事是伏念观的人动用了禁术,没想到竟不是这么回事。
燕尧想到路简所思,他道:“看来真的有两方魂灵,一波针对伏念观,一波针对所有人,无差别攻击。这么算来,伏念山的道士,一共是三方。若是他们两两对立,或许还能形成制衡,但显然针对伏念观的魂灵,与针对所有人的恶灵,并没有对立。”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
“我私自猜测,与伏念观对立的魂灵是认识你的。或许可以利用你找出他们,一起对付恶灵。形成两两对立的局面,应该是最有效的。这比让它们放下与伏念观的仇恨,合作对付恶灵可能性更大。”
路简赞同,可问题是:“要怎么利用我找出他们?”
燕尧一怔,显然没有想到擅长找人的路简,并不擅长找魂。他道:“我以为你会有办法。”
路简道:“我要是找得出来,昨天就带你去找魂直接解决问题。”
“解决什么问题?”
路简和燕尧闻声望去,入眼是一袭熟悉的红色,悦人醒了。
路简惊喜道:“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我爹他知道了吗?”
悦人道:“我见过他了。能说说平城的事吗?”
路简有些激动,险些喜极而泣,话都说不清楚。还是燕尧冷静,向她解释来龙去脉,同时也说了自己的猜测。
悦人听完不予置否,只道:“不如我们上街找找看,顺道去看杂耍,好久没看过热闹了。”
路简想起之前的约定,自然是愿意的,只是:“不知道街上还有没有艺人表演。”
荼蘼 非人之物4
话虽这么说,第二天他们还是上了街,蜀茴要照顾伤患,没有跟来。
街上寥寥几个行人,地上的杂物四处滚落,除了风声、鸟鸣和脚步声,再无其他动静。人人闭门不出,恐惧依旧在蔓延。
他们走到戏台附近的拐角,铿然一声锣鼓打破沉寂,接着是艺人响亮的吆喝声。
“各位乡亲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转过拐角,果然看到不远处的戏台上,一人敲锣一人吞剑。这戏班在本地很出名,往日用不着吆喝就能吸引大批观众,如今台下只有一名老者斜坐在藤椅上,拎着烟杆吞云吐雾。
他们走到戏台前,吞剑的表演结束,又上来一人耍酒坛,酒坛上还点着火,十分惊险刺激。
路简不知不觉被台上的表演所吸引,直到啪啪啪的掌声响起。掌声孤单响亮,可见鼓掌的人用了十足的力,正是悦人和路简。
“你竟然会鼓掌?”
路简觉得很惊奇,他一向认为悦人这样的冷性子,是不屑于做这种事情的。
悦人:“你不也鼓掌了吗?”
路简:“因为精彩呀。喜欢就不应该吝惜掌声。”
“我也这么觉得。”
台上的表演即使没有人观赏,也赚不到一分钱,这场表演也丝毫没有打折。每一个人都在用心表演,他们值得最好的掌声。
啪!啪!啪!一旁的燕尧闻言也开始鼓掌。
下一个表演项目开始,是走绳索。
悦人还要鼓掌,陆湜捉住她的手腕,道:“喜欢也别用那么大劲儿,你身体还没恢复,我来。”
说完,竟然真的用一脸肃杀的表情,代替悦人鼓掌。
“今天还不错,有四个人来看表演。”
坐在藤椅上的老人忽然开口,烟雾将他的眼神笼罩得有些迷离。
路简问:“你是这里的班主?”
那人回答:“没错。”
想到老班主刚才的话,路简好奇问道:“出事后每天都来表演吗?”
老班主在地上磕了磕烟灰,道:“嗯,但这么多天一直没有什么人,你们是这些天以来第一批观众。”
悦人搭话道:“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表演,班主当年也是个人物吧?”
老班主道:“什么人物不人物,以前就是个唱戏的,后来有幸做上班主。”
老班主说完拿起一旁的拐杖站起来,他竟然瘸了一条腿。班主注意到路简的目光,拍拍瘸了的那条腿,道:“这条腿因为表演失误断的,可我依旧站着,不是吗?”
老班主向后台走去,边走边说:“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振作,看戏也好唱戏也罢,人是不会被这点小事打倒的。几位看完表演觉得不错,意思一下给点赏钱。”
路简去掏钱,悦人却说:“可我没有钱。”
老班主头也不回摆手道:“那就算了。”
悦人道:“不如我以劳抵债,帮你拉来客人如何?”
老班主烂朗声一笑:“随你。”
悦人从自己的储物囊中拿出一个包裹,递给燕尧,“帮我个忙呗?”
燕尧想也没想,顺手接过,“什么忙?”
悦人问:“你会表演杂技吗?”
燕尧打开包裹的手一僵,“具体指哪一种?”
悦人道:“吐火吞剑走绳索,都可以的。”
燕尧意识到悦人没开玩笑,也正经道:“胸口碎大石行吗?”
悦人点头:“可能不大行,我就是想借你这张脸用用。让美人胸口碎大石确实很新奇,但是我估计会引起民愤。要不,路简你来?”
路简以为悦人开玩笑,应和道:“胸口碎大石不行,反过来倒是可是,大石碎胸口。麻烦在我断气前,帮我找一下蜀大夫。”
悦人道:“算了,要不还是我上去表演个吐火吧。”
陆湜否决:“不行!”
悦人道:“这样啊,可惜了。那陆湜你去吐火吧。”她说着,就要去后台借道具。
直到悦人拿着一堆东西回来,路简才意识到她不是在开玩笑。
“你还来真的?”
悦人指着刚好换好衣服回来的燕尧,“其实我刚才是一本正经的跟你们讨论。”
燕尧回来,他穿着一身艳丽的女装,连头发也束成女式发髻。他脸上未施粉黛,素面朝天的一张脸同样配得上“艳色”二字。
悦人走到台上,拿起铜锣轻轻一敲,铿然锣声竟响彻整座平城。路简本以为她要吆喝接下来的话,谁知她又把铜锣还给戏班的艺人,对这那艺人小声耳语。
艺人点点头,接过铜锣接连敲了几下,每一下都铿锵有力,敲进每一个平城人的心中。
“各位叔叔大爷、各位大哥大姐、兄弟姐妹,近日城中遭难人心惶惶,我们戏班虽没有通天只能,也行尽一份自己的力。接下来不表演不求赏钱,只求各位看的舒畅,叫好鼓励一下!”
“人人都见过走钢丝,但天下第一美人走绳索,千万不能错过!接下来请看美人过绳索。”
这人说得及其夸张,也就是个噱头。不远处真的有几户人家,打开窗户好奇地看向这边。
燕尧不会走绳索,但他不怕摔,心理上没什么负担,加上路简施法护持,又做了几个高能难度的动作。他刚从钢丝上走下来,就听见台下有人鼓掌叫好,还有一阵口哨声。
“竟然真是个美人,这容貌,即便不是天下第一,也值得一看!”
“美人不止长得好,动作也漂亮!”
虽然人不多,但好歹是来了人。
燕尧顶着第一美人的名号,又表演了飞丸和顶碗。台下观中越来越多,掌声和欢呼也愈加响亮。最后几乎整座平城的人,都围在这一方小舞台,看着台上的表演。
路简也这热烈氛围的感染,亲自上台表演御剑飞行,甚至还用几个小法术招来风火,增加表演效果。他从台上下来时,还有些意犹未尽。
陆湜负责在下面带头鼓掌。此刻舞台已经还给戏班,燕尧也换回衣服。
悦人提议:“走吧。”
路简问:“我们不看了吗?”
“我们之后可能会天天来看,不着急。”
看到身边振奋的人们,路简明白了悦人的用意。老班主说得没错,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振作。一场表演虽然不能解决问题,却可以振奋人心。
四人回到李宅,一些伤势较轻的人也去看了表演,偌大的宅子一下空了不少。
蜀茴正在给一个伤患换药,见他们回来,头也不抬道:“听说今天表演很精彩。”
“听谁说的?”
路简心中依然很兴奋,正要同蜀茴说道说道。
蜀茴道:“锣声。那么响的锣声敲了好几下,把我的病人都敲走了。”
悦人道:“蜀大夫,我曾经给了你一张信笺,可以让你顺利出入废宅,你有带在身上吗?”
蜀茴道:“你得问路简,我给他了。”
若不是二人提起,路简都快忘记,自己随身带了这么一个东西。他拿到这张信笺便没再用过,翻找起来费了些功夫。
悦人拿过信笺,走到后院的池塘附近。打开信笺,上面的鬼画符也变成了池塘,只是池塘周围的景物,分明是废宅的模样。
她将信笺扔进池中,池水竟没能将信笺浸湿。一道白光闪过,信笺在池中消失,池水安静无波。
悦人道:“你们谁下池子去帮我看看。”
路简问:“看什么?”
“看看能不能通过池水,回到渡缘镇。”
路简禁不住好奇:“这池水如何能通道渡缘镇?”
悦人道:“你知道废宅跟伏念山的结界,都是共生结界吧?”
“知道。”路简说:“知道,这种结界有什么特殊的吗?”
悦人道:“没什么特殊的,那你知道与废宅形成共生关系的生物,是什么吗?”
路简还在沉思,燕尧已说出答案:“食骨鱼。”
池中的鱼像是知道岸上的人正在谈论它们,纷纷游到岸边。
“没错。”悦人顺手撒了把碎骨,说道:“那你们知道进入伏念山的契机是什么吗?”
这个路简知道:“是道袍,伏念观统一的道袍,是用山中特有的材质制成。”
“对,所以世人找不到伏念山,但伏念观的人只要想回去,伏念山便可出现于眼前。同样,这个信笺便是回到渡缘镇的信物,若不是我能力太弱,废宅也可直接出现于面前。”
路简还是不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池子是联通的化骨池,这难道不会有危险吗?”
悦人:“不会,因为有食骨鱼。”
“什么意思?”
悦人面露难色,看起来解释起来比较为难。
燕尧道:“你记不记得我说过,食骨鱼是死于池中的活物怨气所化。它们会试图赶走靠近化骨池的生物,同样也会庇护掉入化骨池的人。”
悦人附和:“是这样,但化骨池太过凶险,如果直接掉进去还是会被池水侵蚀。但是这里就不同,这是普通的池水,可以给食骨鱼充足的准备时间。也就是说,即便出口是化骨池,短时间内也可以让你不受池水侵蚀。但要记得,食骨鱼的庇护有限,千万别再池中逗留。”
这事儿怎么听都十分凶险,燕尧担心路简,道:“要不还是我去吧,毕竟我不会出事。”
路简明白他的好意,但他不认为燕尧死了,就理所应当去冒险。他道:“这差事我已经抢了,先来后到。你在这儿看着吧。”
燕尧还要争,悦人道:“你不行,你可能比他还危险。而且这是给活人用的逃生通道,我还不确定食骨鱼的庇护效果如何,只能让活人来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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