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自然进化[无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棠心淡加酒
十字架并非突兀地定在小镇正中央的,在它的脚下,有两层圆台,紧接十字架的圆台呈现向内凹陷的碗状,正前方开一个小口,下面一个更大的圆台正好在此处有一点前伸,让人疑心某些时候这里会放置一个什么样容器。
叶因本想上去再仔细查看一下十字架上蒙的一层到底是什么东西,刚上前一步,后颈的寒毛就齐齐倒立了起来。原本在街上走路的,在阳台上晒衣服的,以及更多的黑暗中看不见目光都齐刷刷地聚集在了她的身上,整个接道被一种诡异的凝重笼罩,本来悉悉索索的杂音似乎都消失不见了。
叶因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脚步一转,重新向西南方向走了过去。当她的朝向一转的时候,那些让人芒刺在背的目光瞬间消失不见,属于世间的喧嚣如同潮水一般重新涌上,叶因只感觉选在自己头顶的一把利剑终于被收了起来,骤然放松下来。
引起这一番变故的原因已经一目了然了,叶因在心里把这个十字架琢磨了一番,没有打算硬碰硬地直接上前探查,而是和在屋顶上趴着的小因使了一个眼色,离开了。
小因留在了原地,静待时机,叶因则前往教堂。
小镇的教堂几乎处于小镇的边界,教堂背后的围墙将森林和人类世界分隔开来。教堂是典型的哥特式建筑,虽然占地面积不大,但是建筑的每一个细节都像是经过了仔细的设计,和背后苍绿色的树林互相辉映,呈现出一种神秘诡异的冷感。
令人惊讶的是,教堂之外的广场上竟然没有一人把守,这和早上从小因视野中的样子大相径庭。早上,有一队修士总会在教堂门口巡逻,那位眼神犀利的亚伯拉罕站在教堂二楼的窗口,一双鹰似的双眼轻轻阖着,当小因的视线从他脸上扫过的时候,他瞬间睁开了双眼,目光如电般向视线的源头追溯了过来。吓得小因在屋顶上打了一个摆,直挺挺向后滚下去,还引起了屋里家庭主妇的一句破口大骂:“哪里的小混蛋往屋顶上丢石子!!!”
在看见无人巡守的场景后,叶因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松了一口气,相反地,她的心高高提了起来。
思索片刻,她小心翼翼地潜入教堂。教堂里竟然也空无一人!所有的修士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哪怕是从彩色琉璃透过照进教堂的阳光挪动了分毫,叶因后颈的肌肉都会绷紧一瞬。
根据亚伯拉罕早上巡守的楼层推测,叶因认为神父的房间就在五楼,或者说,他本人现在仍然在五楼。
她轻手轻脚地走上了二楼,一溜过去都是房门大开的空房间,只有走廊中央的房间房门半开,露出房间里的一角猩红色的地毯。地毯的红色极尽亮眼,让人觉得这种张扬的颜色实在不该在如此肃穆的建筑中出现。但是实际上,整个教堂并不能用干净来形容,更准确的形容词应该是精致奢华。简直不像是这座藏身于山谷的贫穷小镇的建筑!教堂虽然亮堂,但并不会让人内心愉悦,反而生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类的感叹。
叶因并没有贸贸然推开门,而是在门外张望了一下,踟蹰片刻,才抬手推门。
门是向内打开的,从柔软的地毯绒毛之上滑过,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叶因背贴着房门,扭动门把手,使锁舌探进锁眼之中,门彻底关闭了。
这是一件富丽堂皇的房间,这么说真的一点都不夸张。整个房间有足足三米,叶因的正对面是一扇玻璃窗,窗户可以向外翻开,外面是一片郁郁葱葱,窗户边框上刻画着复杂又精致的图案。窗户旁边是一个两米高三米宽的大书架,书架上琳琅满目,各种类型的书籍都不缺少。叶因的左右边是一个漂亮的壁炉,因为是夏天,壁炉之内清理得十分干净,炉壁之上看不见一丝一毫焦黑的污渍。右侧是一个宽大的书桌,其后是沙发椅和放置艺术品的壁橱,壁橱的旁边有一扇小门,里面或许是卧室。
这个房间并不像提供给一个神父工作生活的,反而像某地的有钱的具有一定审美情趣的乡绅的房子。
叶因觉得诡异之余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应该说,她看见了一只脚。
叶因整个人僵住了,心脏开始在胸腔之中扑通扑通地狂跳。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他的鞋尖从书桌背后露出半截,不知是死是活。
叶因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接近。她的脚步声被地毯吞噬,这一路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但是这并不能让她放松。她时刻提防着房间中的另外一个家伙突然暴起,对她发起攻击。
按理说叶因关门的时候对方就该有所察觉,然而这截鞋尖丝毫未动。让人疑心桌子背后藏匿的并非是什么活人。
再上前一步,叶因走到书桌侧面,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穿着神职人员的衣服的中年男人扭曲地躺在地上,他下半身是趴着的,但是肥胖的腰却竭力扭转了一个角度,向叶因露出了自己的脸。他并没有死,有些凸起的肚子还在起伏着,表明这个男人只是昏迷而已。
这是一张慈祥的脸,脸色红润,表情有些痛苦,却让叶因大吃一惊——这人她见过!
正是贝拉家怀表中照片上的另外一个男人!
一个结论迅速窜入叶因的脑海,先她一步来到这个房间的人是安德鲁,打晕神父的人也是安德鲁!
说得更加清楚一点。怀表照片上有两个男人,其中一位是安德鲁的父亲,另外一位正人事不省地倒在叶因的面前,看衣服大约是小镇教堂的神父。叶因仔细回忆了一下照片的样子,脑海中划过两个年轻男人的面容和穿搭以及照片的背景,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猜测。神父也不是小镇的原住民。
照片拍摄的年代叶因没有一点头绪,但是很容易看出,那并不是属于这个闭塞小镇的产物。两人合照的背景也不是小镇的任何一处地方。更何况,年轻的神父那时候穿着一身白大褂,脖子上还挂着老旧的听诊器。
显而易见地,神父曾经是一位医生。
这个推论有助于解答小镇居民为什么找神父拿药这个问题。但镇民闪烁其词的描述又让叶因觉得这所谓的“治疗”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过叶因现在也不想纠结这个问题。
在确定了神父完全昏迷之后,她将对方绑了起来,拖进了卧室。
卧室里的布置十分简单,只有床和衣柜,还有一扇窗。
叶因重新回到了书房,在房间中兜着圈子。批发产品陶土罐并没有出现在这个房间里,桌面上的线索也寥寥无几,抽屉里也没啥特别的东西。如果线索藏在书架里,那可就棘手了,叶因并没有时间把架子上的书籍一一查看。
她双手叉在胸前打量了一眼按照神父的身高最方便拿出书籍的那一层,最后锁定了一本医学用书。这本书上了年份,封皮已经破损了,线装部分也有些散开,重新做了补丁。
书的扉页上用黑色钢笔写了一行花体字:赠与好友哈德利,祝你学业有成,成为一名令人尊敬的医生。
祝语之下署了名,留了日期,距今已经有三十八年了。
诚恳的祝福语力透纸背,但叶因觉得哈德利,也就是神父可能走上了和好友的赠语完全相反的道路。
叶因随手翻过前几页,直接跳到了一百来页的地方。从书籍侧面可以看出,这部分纸页发黄的程度远超其他部分,可以轻易得知这部分有哈德利最感兴趣的内容。
叶因刚粗略扫到了遗传之类的字样,就听见了走廊上传来的脚步声。
干脆而杀气腾腾地脚步声透过单薄的房门传了进来,还伴随着长刀或者利刃无意识刮蹭在地面上的刺耳刺啦声。
随后,喀哒一声。
叶因觉得那是房门的锁舌滑出了锁眼的声音。她甚至听见了来人的手紧握在门把手上是发出的摩擦声,那声音几乎就在耳畔。
非自然进化[无限] 异能
叶因环顾整个房间,房间几乎没有任何藏身之处。虽然站在门口看不见书桌底下藏着的人,但是叶因觉得亚伯拉罕不会打开门略微扫一眼就罢休。
亚伯拉罕的警惕程度远超一般人,多半会将整个房间包括卧室都检查一遍。
想到这里,叶因忽然愣了一下。
奇怪地是,门外的人并没有讲话,她也没有透视眼,但竟然十分肯定门外的人就是亚伯拉罕无疑。更让人惊疑不定地是,她好像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甚至,她能还看见那双不知道藏了多少事情的鹰一般的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亚伯拉罕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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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伯拉罕推开了门。房间柔软的地毯被他手里提着的利刃刮下了一层浮毛,他的动作不紧不慢,那张石膏般冰冷苍白的脸庞上没有一点表情。他随意扫过壁橱,目光像出鞘的利刃一般锐利逼人。
书桌下,没人。
卧室里,没人。
亚伯拉罕还查看了一下床上的神父的状况,他的眉毛抬了一下,似乎并不惊讶。随后,他若有所察。
亚伯拉罕走到了窗边,将窗户用力打开,入眼是一片绿色,他往窗外两侧看了看。窗户两侧的墙体上雕刻了花纹,给了玩家攀爬的机会,并没有人。书房的窗户受到了同样的待遇。
一无所获的亚伯拉罕只好离开了房间。
房门被重新关上。
叶因紧紧贴在墙上,指甲几乎嵌进了墙体。她离亚伯拉罕最近的时候还不足十厘米,要是亚伯拉罕打开窗户的时候往上看一眼的话,多半能看见她踩在窗檐上的后脚跟。
她闭着眼,感觉亚伯拉罕越走越远。当她这样做的时候,她的脊梁骨上甚至会激起一阵战栗,似乎刀尖划过的并非地板,而是她的肌肤。
这种感觉在对方离自己越近的时候越清晰,特别是当亚伯拉罕打开窗户的时候,她会有其实是自己的身子在旋转折叠的错觉。
这种玄而又玄的感觉让叶因心中一阵狂喜,她或许激发了异能!
然而来不及高兴一会,她就浑身一阵酸痛,要是再像壁虎一样在墙上多扒一秒,她就敢保证自己会直挺挺摔下去。
叶因开始小心翼翼地往下挪,忽然,她的背后冒起一身冷汗,心脏都停跳了一瞬。那种玄乎的感觉又来了!而且,这一次更近!就在头顶上!
“找到你了。”
只听见金属和石料剐蹭的刺耳声音响起,一阵阴风从叶因慌不择路放开的指尖划过。叶因瞳孔紧缩,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而去,死命抓在手中的医书同时脱离控制。
叶因睁大双眼,努力向上看去。只见一道寒光将书籍劈成两半,散掉的纸页在空中洋洋洒洒,如同雪花一般。纷飞的“雪花”背后,是一双鹰一样的眼睛,亚伯拉罕居高临下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兴味,仿佛看着她从高空坠落、摔成一滩肉饼,是一件十分令人开心的事情。
这么一刻,心疼自己忙活那么久,找到的唯一一个线索都被销毁了的叶因的心中了悟,这家伙多半也是一个玩家!
这种恶趣味,说不定还是一个囚犯!
不过她根本来不及思考更多了,因为地心引力一下子摄住了她,失重感几乎让她心脏从喉咙眼跳出来。
记忆中全身骨头脆裂的声音似乎又想在了她的耳畔,上一世死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根本不害怕。等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害怕。叶因的腮帮子咬得紧紧的,浑身都在颤抖。
在感觉自己快要昏厥过去的时候,她的视野忽然发生了改变。
因为下坠而变得模糊的景物忽然发生了变化,她看见苍白的天空,和不断变大的一个黑点。她立刻就反应过来那个黑点到底是什么东西——那压根是她自己!
她心里一着急,竟然感觉自己伸了一下手,随后,视野猛地转回。她整个人下坠的速度一停,因为惯性,狠狠撞击在了墙壁上。叶因闷哼一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等缓了一口气,她才发现,她被挂在了窗口的一截突出来的铁钩上,脚下距离地面还有不到五米,虽然看起来吓人,但是已经脱离了危险。
而因为视线水平高度的下降,另外一番景象展现在了她的眼中。
无数的灰白色的石碑藏匿在树林之中,斑驳的树影投射在死气沉沉的石头上,让人觉得这片林子鬼气森森的。一个念头已经从叶因的脑海中蹦了出来:这里会不会是一片墓地?
没等叶因看个仔细,她就感觉自己的衣服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撕裂声。
叶因连忙伸手抓住了窗户沿,随后小心翼翼地向下爬。这么一动,叶因疼得呲牙咧嘴。惊险逃生之后,她一身冷汗,浑身上下没有那一处是不疼的,根本使不上力。
没有爬两下,她一个踩空,顺理成章地再次体验了高空坠落。幸好这个时候她离地面只有两米多,加上地上长着一层灌木,除了裸露在外的皮肤被擦了几下,火辣辣的疼以外,她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劫后余生地喜悦伴随着肌肉脱力的酸痛来势汹汹,叶因只感觉自己的小拇指都逾千斤重,怎么都抬不起来。她干脆大喇喇地躺在灌木丛上,睁着一双眼睛愣愣地看着天空发呆,活像一条被海水拍在沙滩上渴死的死鱼。而在五楼窗口探头向外看的亚伯拉罕看着她这副死样子,大概以为她真的死了,竟然缩回了房间,消失不见了。
休息了许久,她才想起刚刚自己的一番奇遇来,连忙抬手查看自己的手环。手环的投屏还没有出现,灌木就因为承受不住她的重量轰然倒塌了。叶因被嵌进了交错的树枝,左边的腮帮子上甚至怼着一根折了的树枝。
只有玩家本人才能看见的手环上面终于升起了荧蓝色的光幕。
叶因立马忽略了自己的处境,注意力集中在了异能的那一栏。
【万物有灵:(特殊型,限制未知)】
【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物品都有灵魂,而你,就是它们的代言人~】
叶因眨了一下眼睛,刚刚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走马观花般在她的脑海中翻过。她在房间的时候,就知道门口的人是亚伯拉罕,其实仔细一想,当时她直觉中看见的影像是房门的视角。
后面亚伯拉罕的刀尖将地毯毛划断的时候,她还感觉身上痒痒地不舒服。更不要说亚伯拉罕开窗的时候,她明显的身体感受了。
当然,能够活下来也是依靠这个异能。那突出墙体的钩子本来并不在那个地方,而是被她驱动了而已。这么说,她还有凭空移物的能力?
这个异能和前世的【百发百中的飞刀刺客】有类似之处,区别就是用手丢东西和用意念丢东西。从某种角度来说,凭空移物更让人防不胜防。叶因大喜,忍不住实验起来。她死死盯住不远处草地上的一块小石子。
十秒……
二十秒……
一分钟……
叶因的眼睛瞪得通红,小石子却纹丝未动。唯一的收获是听见了一道细若蚊蝇的声音。
小石子:“嘤~她干嘛瞪着我看,好可怕~”
叶因:“……”
叶因无力地把头往后一仰,心道:“原来代言人是这个意思。”
看来她的异能到达能够随意操控物品的地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刚刚驱动铁钩不过是生死之际的超常发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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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因从灌木上爬下来,休息够了之后才走进树林。
这一片果然是墓地,每一个石碑之前的泥土都有翻动过的痕迹,林子边缘的石碑颜色更黄,面前的土地已经长了到膝盖高的坟头草,越往里面走,石碑就越新。石碑上只刻了年份,不见其主人的任何一点信息。
走到墓地尽头,叶因看见了一块全新的石碑。
那块乳白色的石头简直白得发亮。
走过去一看,叶因有些傻眼了,石碑上刻着的年份竟然就是今年,日期也很近,距离当下只有五天。往前一推算,叶因的心就凉了半截。她进入副本三天,而若拉是九天前在山谷里失踪的,这几个时间点不可避免地被联系在了一起。
在很多情况下,失踪可以和凶多吉少划等号。叶因本来那么一点渺茫的希望在此刻烟消云散,已经觉得若拉出事了。
但副本的主线的的确确是“带回若拉”。哪怕若拉已经不是活人了,尸体也得给她搬回去。
叶因在林子中找了一根木棍,三两下把新翻的泥土翻开了。想象中翻出一条苍白的手臂的情景并没有出现,泥土之下露出了一角蓝色的衣料。
再挖了挖,一件样式新颖的蓝色风衣出现在叶因的眼前。这竟然是一个衣冠冢!
叶因直起腰,沉默地回头看了一眼遍野的石碑。
犹豫了片刻,她又掘了一个坟墓,依旧是衣冠冢。
这片墓地根本没有埋死人!
镇民每家每户都有的陶土罐,小镇中央广场上焦黑的十字架,眼前数不清的衣冠冢,所有的线索被一条隐秘的线串联在了一起。
叶因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一个个陶土罐才是坟墓,那些不详的灰白色粉末压根就是骨灰!
非自然进化[无限] 地下室
【剧情三(开启)】
叶因的猜测得到了肯定,不由地继续推理了下去。之前她就知道,镇民口中的药和骨灰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叶因绝不相信吃了别人的骨灰就能治病,真正能够作为药的一定是别的东西。
更何况,哈德利神父原本就是一个医生,他书架上有整整一排的医学用书,其中还有一本被翻得稀巴烂了,要说他对镇民怪病的真实原因一无所知是几乎不可能的。只是那本书被亚伯拉罕的利剑搅成雪花片,真是让人痛心疾首。
想到医书。叶因忽然想回到原来的地方去翻找一下,说不定能找到关键的那几页纸呢。
这般打算着,叶因折返了回去。远远地,她就看见几张白花花的纸挂在灌木上,像一朵白花。她走过去捡起来看了一眼,上面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笔记,并不是重要的几张。随后,她又在草地上找到了不少纸页,依旧不是她想要的部分。
找了一圈之后,她终于在一滩淤泥脏水潭中捡出来了一张。本来就变成了黄色的旧纸,被污水泡了一下,变得脆弱无比。
叶因蹲下来,小心翼翼地将纸页捧在掌心,努力从脏兮兮的污泥之下辨认纸上的内容。
纸页的正中央印了一个人脑构造图,旁边空白的页面上有蓝色的钢笔字迹。但是很可惜,因为泡在水里,这些字大部分变得模糊不堪,糊成了一行行蓝色的字团,除个别字外,几乎看不出写了什么。
叶因不由自主地将那几段短语默念出声:“幻觉……树……”
喃喃出口后,叶因更加迷惑了,压根不能从这两个零碎地短语中看出玄机来。幻觉还比较好理解,大约说的就是镇民犯病的时候的表现,但是树到底是什么意思,叶因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大脑像是窜过了一道电流,整个人一个激灵,直接跳了起来。
小因那头有了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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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十分钟之前,一队人马从远方的街道向小镇中央的广场迅速靠近,小因伸长了脖子,待看清领头的那人是谁的时候,它的脑袋又一矮,心虚得直露出了一双眼睛。
亚伯拉罕骑在马上,一身血煞之气,阴翳的一双眼睛里似乎还闪烁着志得意满的神采,脸颊红润到不正常。他的手垂下,宽大的袖袍之中露出一条焦黑色的铁链,铁链垂到了地上,拖着身后发出听呤哐啷的声音,铁链的另一端,还是一个人。
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身上破旧的衣物上有好几道口子,破口之下又是皮肤的伤口,从伤口中流出来的血液讲衣服和皮肤死死地粘黏在了一起。他的脸上也有血,那双眼睛死死盯着亚伯拉罕。
被这样充满恨意的目光盯着,正常人都会心里犯怵。但是亚伯拉罕明显不是正常人,他沐浴着仇恨的目光,反而如鱼得水。
等到了地方,亚伯拉罕拉停了马匹,回头看了一眼跟随的修士。那名修士立马从马背上翻了下来,用剑尖抵着俘虏的后背,将他赶上了高台。
俘虏被驱赶得一个踉跄,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就发疯了一般对亚伯拉罕破口大骂:“你疯了吗!?干嘛要帮npc卖命??”
这竟然是一个玩家!
亚伯拉罕抬了一下眉,慢条斯理地从马背上爬下来,向身边的修士伸出了手。
修士将一把长剑递到了亚伯拉罕的面前,本来看这把长剑用红丝绒的布料包裹着,叶因以为这里面包着的一定是一柄珍贵的长剑,所以当亚伯拉罕将长剑拿出的时候,叶因不免大失所望。
这只是一柄非常普通的长剑,甚至可以说,这柄剑看起来像一个半成品。
在看过去的第一眼,叶因就觉得有一种熟悉感。再仔细一看,她反应了过来——这柄剑不就是铁匠新铸的那一柄吗?剑未成,工匠就死了,也难怪是一个半成品。
衣衫褴褛的玩家不可置信地盯着亚伯拉罕,他大概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疯子,这才真的慌了:“你放了我,出去我把我的道具都送给你!我有很多个道具!”
亚伯拉罕笑了一下,叶因无法准确形容这个笑容,只觉得这个笑容十分古怪,进而遍体生寒。
“锵”地一声巨响,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了铁链两端的两个修士忽然用力将铁链往后一拉,紧接着两人交换了站位,将铁链绞紧。被绑缚的玩家闷哼一声,身体死死地贴在了金属的巨大十字架上。但是两个拉着铁链的修士并没有停下动作,相反,因为人体已经被绑在十字架上,施力变得很不方便,他们还另外招呼了几个修士来帮忙。
高台上的玩家意识到他们将要进行的活动,色厉内荏地大声喊道:“你放了我!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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