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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星河
诸仙一阵哗然,纷纷站起了身。
「谁再上前,我便杀了她。」澈然一声怒吼,震慑了众人,话声未落,他挟了栀月展翼朝丘坛左侧疾飞。
挟了栀月,或许挡不了赤狰,却至少绊住了鹿岭王。她碍于那盟咒,不能主动跟他走,那么,不如由他出手。带走了栀月,他有的是机会好好向她解释。
一如澈然所想,灰刃立时出手追击,他并不真这么在意解封者,一来,栀月显得太过平常,二来,赤狰虽然尊敬龙神,龙神一解封,他这王位想来也要不保,实际上,灰刃对龙神解封的欲望,并不这么强烈。
澈然极度留神来自右侧灰刃与弋猎的出击,使上了他应对气团最有用的攻势,硬守下了灰刃几道击术。几番计算,却不料左下几道刀光削来,出乎澈然意料的来自星瑶之手。
「澈然…!」栀月一声惊呼,倏然聚合了那对他从未看过的白翼之形,身子一转,她仰飞以双翼遮掩了他。
「树谷栀月!」星瑶震怒大喊,面色转而显得惊恐。
「你...。」澈然一惊,她一双白翼挡尽星瑶追击,惨折落血。她不懂战术,不知伎俩,起落之间,也只想得出这等硬扛的法子。澈然大怒回击,抱紧了栀月,急速朝上腾飞。
栀月忍着疼,往下撇了一眼,却见弋猎立时朝星瑶发动了攻势。
「树谷栀月护敌,你倒说说,算不算反心?」
「不…不。」星瑶一阵惊恐,鹿岭环山轰然响声大作。
「树谷!」灰刃一笑,朝天发了战令,扬声喊道:「我兽兵遍野漫山,要是真还让那冷岸逃了,你鹿岭,得为此付上代价。」
鹿岭王一声破釜沉舟的纵笑震上了天:「赭王,那也得要你,还有命拿这鹿岭。」他向诸仙连声咆啸:「退敌,守鹿岭!」一跃身,他化作巨硕雄鹿,往灰刃扑去。
「父王…!」栀月一声悲喊,急要挣脱。「澈然,如今挟着我也无用了,让我回去…,我得回去!」
白鹿神族战能一向不比翼神与狰兽,在座的观礼诸仙,不过是些文官,凭王室那一批王属侍从,又如何敌挡二王兽兵。
澈然只做不闻她那哀求,他一边往林地太清河疾飞,一面俯瞰,只见龙谷让盟咒一激荡,一波波大震流焰,群山落石,穴居崩塌,群群鹿岭仙疾往谷地桃林逃亡。一批又一批红漠兽兵进逼,越界踏入了岭。而不远的太清河面比平常低了不少,正以可见的速度不断消退。
「太清河…要封境…。」栀月望着河面,颤声道。
弓矢飞天,火石频频朝两人掷来,澈然扬风打落一列列箭羽,凛扫四围一缕缕幻气逼近的兽士,他这速度太慢,摆脱不了追击,道了声:「忍着。」他倏然幻气,急遽窜飞。
几发刀咒连往后头追兵削去,澈然几下估量,她翼上的伤,也倏然愈合。自然,是让他挪到敌兵身上去了。
看不见他,栀月无处能依,显得害怕,却没有闭上眼。「澈然...,求你,放开我就行,我得回去,不能跟你入太清河。」
她着急想回神丘求那赤狰灰刃,一入了太清河,出口在哪将一无所知。
然她就是能飞,也躲不了追击,那灰刃,又岂会听她求情。澈然不答,任风声狂啸,他以失控般的高速直坠,好似要这么自高空狠狠撞上地面,栀月忍不住惊恐得叫了出声。
窜飞进一阵薄雾,又进入一片夜空,倏然止了下坠之势,他化了仙身,抱紧了她。





歸心 分離
扫了眼四境,他们似乎落在鹿岭银川外的青野上方,来处,一带又一带兵火仍不停逼入鹿岭环脉,南北二方,且有漫山红漠兵不动。
澈然皱起眉,八颗气团流转。果然还是不见期望中的翼兵…。
祥治无意发兵,他于是动上了蓝雉的主意,然他刻意没有向蓝雉明说,翼山或许不发兵,便是怕蓝雉因而畏战。虽然,他一个战族之首,鹿岭覆灭,落到赤狰手里,本是个死字,要不战也难。
梔月回了神,望着满山流火,急要挣开他,道:「澈然,我要回去!」
「梔月!」他摇了摇她,急道:「梔月,你瞧清楚了么?你求不了任何人,那后头还有红漠兵,是玄王的人,等着坐收鹿岭与赭王双败俱伤,自你父王选择了赤狰,鹿岭...。」
「不!不会的…。」她的泪一行滚过一行,着急得无以復加:「赭王不行,我便求玄王。只要有任何一点机会,我都得回去…。」近处,数十来人发现了他们,澈然凝了神仔细一望,瞧那羽翼,是他翼山九凤神族,乔木云飞手下。称不上兵,只是一队来接他的武士。梔月顺着澈然目光,瞧见了那队武士。即使鹿岭背叛在先,澈然向翼山求援,是她最后隐微的希望。势已至此,翼山是不肯出手了。那一队翼兵,为首一列,甚且朝他俩这处扬起了弓。在她看来,他澈然为翼山天少,那一支支箭矢,自是对准了她。
望了澈然一眼,她泪光闪闪的双眸有伤有疑,思绪惶惶。她不再是那天真的小鹿梔月,多少知道,鹿岭红漠恶斗,有利替澈然屏除尊位战敌。如今他不再需要她,若还小心谨慎,就算她再不像个解封者,错杀了,该也无所谓…?
「既有人接应你…,你快走吧。」飞快流连了一眼,她无暇细想,回身便跑。
「梔月!」他伸手拉了个空,她化了鹿身,往鹿岭飞奔。
见状,一列列翼兵飞过,扬弓纷纷向白鹿发箭。
来兵精练,非庸常之属,尽是他战将旁的精锐翼神。她左右逃窜,摆脱不了他们四方围抄,一支穿云箭削过她后肢。
梔月一扑跌,化了仙身,勉强幻了支刀挡下几支飞箭。她惊骇的眼眸映着火石破天,望着围上她的翼山弓兵。
「住手!」澈然怒吼,扬手解散了几隻朝她发射的飞箭。「住手!」他连声急喊,起步欲追,后头却来人,一上前,一支长弓指向他。
「天少。」一沉亮的嗓门开口,为首将领,在他身后拉紧了弓。
「乔木云飞。」澈然背着后头那翼将,怒吼道:「尊上,要你这么拿长弓对着我么?」
云飞似笑非笑,道:「尊上要我这箭对准的,是天少前头,背叛翼山的鹿岭王室。还请您,让开些。」
澈然翻掌幻出一对长弓,搭箭转身一声怒吼:「你敢。」
两人僵持,梔月那头一阵骚动,她挥刀挡不下的数十利箭,净射在窜近重围的一头母鹿身上。
「姨娘…!」梔月连声惊喊:「住手!住手!」她跌跌撞撞扑到了母鹿身旁,以身相掩了她。
澈然一惊,回箭射下数名弓兵首领。
云飞冷笑一声,道:「天少既要违抗尊命,属下…。」
他未说完,云间一阵涌动,天际又来翼神。
「乔木云飞。」澈然撇了眼围上的翼神,厉吼道:「最后一次机会,表示你的忠诚。」
云飞一凛,馀光四望,只见一批炎火战族落地,纷纷将箭对准了他。
梔月抱紧了母鹿,频频设法想将伤往身上挪,却解不了那穿云箭伤。她一脸焦灼,失声痛哭道:「姨娘…忍忍,我试试,我再试试,等我…。」
她从没有如此痛恨自己修为差劲,却不晓得,穿云箭乃澈然亲自研拟的战器之一,在翼山当年战器比试上,且大胜了云飞寰明等战族少将提出的刀械。澈然气形修为一向杰出,曾经那强还要强的思维所锻造出的箭羽,支支撘弓射出,破空之间气形万变,道道不同,敌兵难解;箭头没体后落伤如花,伤口极大。是以翼山弓兵换用穿云箭后,大大提升了战能。
母鹿容瑾浑身浴血,气息愈渐虚弱,黑色的鹿瞳涣散。「不要…。」梔月频频发抖,扶着鹿首,颤声哭喊:「娘…。」止不住的泪滴在鹿身上。虽然她将鹿岭王与后那番话思量,在一片惊骇中明白了她的身世,还只是前日的事情;自小,容瑾在秋雨身旁照看她,早也比娘亲更像娘亲。母鹿温柔的眼角滑下泪珠,使了最后一点仙力,幻出鹿岭王交与她那把银身蓝纹的千守剑,落在她身旁。
「梔月…。」澈然镇住了云飞,转身疾步要跑上,却忽然一道强劲火墙在他身前扬起,气宇震盪得他不得不伏下身子。馀光只见火凤扑飞围在梔月身旁的翼山弓兵,一阵焰光烈闪,再迸散,夜空乍然亮堂,又暗了下来。地上没了梔月身影,只馀古剑还静静躺在原地。虚里…。澈然上前几步,俯身拾起了千守剑,剑身一震,彷彿活络了起来,一股灵动的仙气,流在他掌心。澈然抑歛心神,回过身,冷令道:「拿下。」一着赭衣的炎火翼将早上前,俐落压制下云飞,一把大月弯刀架在他颈上。
「炎火寰明…!」云飞目眥尽裂,死握着一双拳朝身后寰明怒吼。「你如何回翼山面对你父亲!乔木炎火结盟,足以打下冷岸与白羽家!你却惦念私情!」
寰明面露得意之色,嘴边一声哼笑:「云飞,我揪出叛族,父亲以我为荣呢。炎火效忠尊上,可不若你乔木家表里不一。」
「背信!」云飞一双眼腾着烈怒瞪着他。望向澈然,又渐渐转趋焦灼。
「云飞。」寰明在他身后,故作轻松一笑:「倒是你父亲,朝天尊发兵,怕是插翅难逃了。」云飞颤着手,放下了弓,终颓然一跪。见状,乔木翼兵起了骚动,一缕缕要幻飞。
澈然扬弓射下窜飞的翼兵,震吼道:「降者,将功折过。逃,杀无赦!」
眾人闻声,顷刻又跪了一地。
澈然凌厉扫过眾人,目光转回云飞身上,凛道:「你,还想挽救你乔木战族么?我保不下你父亲,但能保下你,和你乔木家的战族地位。」
「你…。」云飞一震,满眼惊岔,这叛心一显露,竟还有转圜么?
「赤狰猖狂,却要败在其心不一。你乔木家,驍勇善战,世代忠将,我信你若非不得已,不会出此下策。你若还肯助我,我冷岸承熙,不会让翼山失望,不会让大渊失望。」
澈然一席话,已为云飞置了台阶,再如何痛恨他一叛,让他错失了梔月。他冷静的头脑,仍不忘那八颗气团。青桐真人曾经一席话,要他学会明辨,他想这乔木战族,并不是那落刀的要处。
云飞一阵交战,还踏不下那阶,但他这拉不下的自尊,一牵扯,是数十万战族,和乔木一氏的尊荣。
澈然再置一阶,伸出了手,停在他跟前。
「我…。」云飞眼里犹豫,终究坚持不了什么,松了拳,还是握上澈然的手。
澈然拉起了他,。「将功折过,你得替我,先办件要事。」




歸心 翼山
青野上,云飞领了尽数炎火战士往鹿岭而去。
忽然天际一隻金鸟凭空飞来,嘴上嚷着:「主人,主人。」牠翅翼急搧,频频绕着澈然打转。
澈然伸臂让金阳栖停,无奈道:「你倒很机灵。」牠这么出现,自然是从太清河来的,大约是乱中脱了身,忙要寻找梔月。他转向寰名,凛道:「替我稟告父尊,我要去趟龙谷。」
「不行,翼山方制下动乱,你如今不回去露脸安定群仙,去龙谷做什么。」所谓翼山动乱,澈然心里有底。他身旁气团,时为明一暗二,偶为明二暗一,比起红漠与鹿岭王那浊组,事态不太清明,但终归有人要反。「父尊如何?」
「尊上无恙。」
寰明且道澈然不在的期间,翼山各自为营,明争暗斗,冷岸灵宫动盪得厉害。
又一次理政,主持大局的不是天尊祥治,却是太师白羽无相。
议及机要军情,殿内稟退了仙使仙婢,议事长案边落坐乔木家首将,乔木文风与云飞云彤兄妹;另一侧,则坐了炎火宏辉与寰明宇清兄弟。
文风那大掌往案上一拍,铁青着脸色道:「太师处心积虑,将心思花在我乔木战将身上,扣留妻小驻北海派南漠,还抄了我两大翼将。如此对待部属,天尊如何服人!」
白羽无相望着案上一幅地貌图,面色一派清淡,缓缓道:「龙谷震盪,仙界不安,疆域四处,本该驻守翼兵,安定四方仙心,你手下两将不服尊令以谋逆论处,本该斩,还没朝你这统领咎责,你倒先吹鬍子瞪眼。」
「你!」文风那刚毅的脸扭曲得厉害,烈腾腾的怒气只差没将桌案掀了。
「太师。」对侧坐着的炎火寰明父亲,炎火宏辉,那面色沉稳得多,慢条斯理,冷望着无相道:「文风手下人多,从他那处先调还说得通,但你这大渊云云,偏是漏掉了红漠鹿岭,你要是让尊上先将这强弩利箭都收了,可没人替天少挡那批兇兽。」
文风望了宏辉一眼,似揣摩着他心意,真要反冷岸政权,这炎火战族是唯一顾忌。
无相显得兴味盎然,朝二将一笑:「强弩对兽自然好,弯了胳膊对准了猎户,那就不如收了。」
闻言,文风又怒:「白羽无相!别以为你位高权重,便能肆意妄为,冷岸垮台,你收不了好处。」
「光是你这话,便足以治你一条罪名。」无相一笑,态度强硬地望着他。
「少说点吧,文风,明枪暗箭,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携手稳下大渊。」炎火宏辉望了他一眼,话中有话的说了那么一句。
「太师替你佈局,持续分化乔木家军权,乔木文风不满,屡次试探我父亲连反。尊上不愿贸然出兵,怕战族不打红漠,先劫持你。」
「这些事,你倒一字不提。」澈然冷瞪了寰明一眼:「你也想来个劫持天少么?」
「欸欸,我可是水深火热,半点大意不得。」
无相运筹帷幄,算定炎火宏辉无心要反。宏辉机心深,不若文风直来直往,连反扳倒冷岸祥治,他和文风且要论谁为大,至西,还有红漠要收拾,倒不如顺着无相,不救鹿岭,还能趁势取代乔木家。
因是白羽与炎火战族暗通,假意联手文风诱他朝祥治发兵,藉此以谋反罪名,一举扳倒乔木战族。
「乔木文风不信我肯反,盯了我许久,我…只好…,让乔木家听我和你的传声咒,盯紧了你行踪。你该也知道,我这头有人,对吧。」寰明心虚地望了他一眼,他可已经尽力明示暗示了。
「听你那官腔,自然知道。」澈然淡淡一笑。寰明后来传声,同他讲起梔月,规规矩矩论权讲谋,再不问那脸蛋和发香。
「乔木文风扣下我,让他儿子拘捕天少,这下可踢到铁板了。」
寰明说起这事神采飞扬,澈然知道,他与乔木云飞,自小不对盘。他炎火家,在祥治天尊曾助长乔木盛威下,总处在下风。寰明瞪了他一眼,无奈道:「澈然,你真要饶那乔木云飞么?养虎为患,岂是明智之举。」
「你既投石入溪,便不能奢望水面不起涟漪。乔木家势大,不令其归心,反倒在强敌之前自剪羽翼,又让红漠鹿岭恶斗不救友盟,太师那谋略,赢得尊位,输尽大渊之心。」寰明一叹,道:「鹿岭不简单,不过这么待些时日,你讲起话来尽是太虚味了。」他望了澈然一眼,悻悻然挑了挑眉,道:「你要去龙谷,想必是为那树谷梔月吧?别说我没先告诉你,你想与那乔木家友好,现下倒有机会了,尊上,已经宣了你的亲事,立乔木家女儿,你知道吧,乔木云彤,为少妃。」「怎么会。」闻言,澈然皱起眉,大感不解:「她…,如今是罪臣之女。」
鹿岭沦陷,他和梔月这联姻再无必要可以理解,但他这少妃之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那乔木云彤。
「功臣之女难道你便要了?炎火朱鶯如何,天少。」寰明兴致盎然地望着澈然,自觉风趣的笑了笑。
澈然这头,却实在没心情同他说笑。
「你这面色,还真是难看。好吧,这妃位不是心爱的女人…,自然不是件乐事…。」他本还一派吊儿啷噹,瞧澈然那眉头愈皱愈深,只好将那鼻子抖了几抖,正了正神色:「唉,就那乔木云彤,提前将他父亲谋反一事,密报予尊上,乔木家登时分为这个…姑且称之文风党与天少党,我也因此能出得了翼山。尊上想法,与你有些雷同,他出手干预太师,册封乔木云彤,孤立了乔木云风,给了有心归顺的乔木战士机会。你且饶那乔木云飞,太师这回可失策了。」他装模作样一叹,又道:「唉说回来人家姑娘,寧可违逆他父亲,也要护着你呢。」
「随你去说吧。」亲事,还没过门之前都有转圜,如今金阳焦躁不已,他不能再耽搁。「我得去找梔月。你便告诉父尊,龙谷有异,我在鹿岭,且得了些线索。此外,云飞那事成后,你稟明尊上,整併炎火与乔木翼兵,助我战玄王弋猎。」
「你要战玄王?五百大劫未迎…,岂不冒险。」
淡淡望着广漠河山,赤炎浊浊烧噬夜空。澈然静静道:「我有九成把握,如今,是最好的时机。」




歸心 (簡)分離
扫了眼四境,他们似乎落在鹿岭银川外的青野上方,来处,一带又一带兵火仍不停逼入鹿岭环脉,南北二方,且有漫山红漠兵不动。
澈然皱起眉,八颗气团流转。果然,不见期望中的翼兵…。
他向寰明传讯,一直不得回应。他于是动上了蓝雉的主意,然他刻意没有向蓝雉明说,翼山或许不发兵,便是怕蓝雉因而畏战。虽然,他一个战族之首,鹿岭覆灭,落到赤狰手里,本是个死字,要不战也难。
栀月回了神,望着满山流火,急要挣开他,道:「澈然,我要回去!」
「栀月!」他摇了摇她,急道:「栀月,你瞧清楚了么?你求不了任何人,那后头还有红漠兵,是弋猎的人,等着坐收鹿岭王与灰刃双败俱伤,自你父王选择了赤狰,鹿岭...。」
「不!不会的…。」她的泪一行滚过一行,着急得无以复加:「灰刃不行,我便求弋猎。只要有任何一点机会,我都得回去…。」近处,数十来人发现了他们,澈然凝了神仔细一望,瞧那羽翼,是他翼山九凤神族,乔木云飞手下。称不上兵,只是一队来接他的武士。栀月顺着澈然目光,瞧见了那队武士。即使鹿岭背叛在先,澈然向翼山求援,是她最后隐微的希望。势已至此,翼山是不肯出手了。那一队翼兵,为首一列,甚且朝他俩这处扬起了弓。在她看来,他澈然为翼山天少,那一支支箭矢,自是对准了她。
望了澈然一眼,她泪光闪闪的双眸有伤有疑。如今的她,再不是那天真的小鹿栀月,多少知道,鹿岭红漠恶斗,有利替澈然屏除尊位战敌。而他若还小心谨慎,就算她再不像个解封者,错杀了,该也无所谓…?
「既有人接应你…,你快走吧。」飞快流连了一眼,她回身便跑。
「栀月!」他伸手拉了个空,她化了鹿身,往鹿岭飞奔。
见状,一列列翼兵飞过,扬弓纷纷向白鹿发箭。
来兵精练,非庸常之属,尽是他战将旁的精锐翼神。她左右逃窜,摆脱不了他们四方围抄,一支穿云箭削过她后肢。
栀月一扑跌,化了仙身,勉强幻了支刀挡下几支飞箭。她惊骇的眼眸映着火石破天,望着围上她的翼山弓兵。
「住手!」澈然怒吼,扬手解散了几只朝她发射的飞箭。「住手!」他连声急喊,起步欲追,后头却来人,一上前,一支长弓指向他。
「天少。」一沉亮的嗓门开口,为首将领,在他身后拉紧了弓。
「乔木云飞。」澈然背着后头那翼将,怒吼道:「尊上,要你这么拿长弓对着我么?」
云飞似笑非笑,道:「尊上要我这箭对准的,是天少前头,背叛翼山的鹿岭王室。还请您,让开些。」
澈然翻掌幻出一对长弓,搭箭转身一声怒吼:「你敢。」
两人僵持,栀月那头一阵骚动,她挥刀挡不下的数十利箭,净射在窜近重围的一头母鹿身上。
「姨娘…!」栀月连声惊喊:「住手!住手!」她跌跌撞撞扑到了母鹿身旁,以身相掩了她。
澈然一惊,回箭射下数名弓兵首领。
云飞冷笑一声,道:「天少既要违抗尊命,属下…。」
他未说完,云间一阵涌动,天际又来翼神。
「乔木云飞。」澈然撇了眼围上的翼神,厉吼道:「最后一次机会,表示你的忠诚。」
云飞一凛,余光四望,只见一批炎火战族落地,纷纷将箭对准了他。
栀月抱紧了母鹿,频频设法想将伤往身上挪,却解不了那穿云箭伤。她一脸焦灼,失声痛哭道:「姨娘…忍忍,我试试,我再试试,等我…。」
母鹿容瑾浑身浴血,气息愈渐虚弱,黑色的鹿瞳涣散。
「不要…。」栀月频频发抖,扶着鹿首,颤声哭喊:「娘…。」止不住的泪滴在鹿身上。虽然,前日,她才在一片惊骇中,知晓了她的身世,自小,容瑾在秋雨身旁照看她,早比娘亲更像娘亲。
母鹿温柔的眼角滑下泪珠,使了最后一点仙力,召唤出鹿岭王交与她那把银身蓝纹的千守剑,落在她身旁。
「栀月…。」澈然镇住了云飞,转身连步要跑上,却忽然,一道强劲火墙在他身前扬起,气宇震荡得他不得不蹲伏下身子。余光只见火凤扑飞围在栀月身旁的翼山弓兵,一阵焰光烈闪,再迸散,夜空乍然亮堂,又暗了下来。地上没了栀月身影,只余古剑还静静躺在原地。虚里…。澈然上前几步,俯身拾起了千守剑,剑身一震,彷佛活络了起来,一股灵动的仙气,流在他掌心。澈然抑敛心神,回过身,冷令道:「拿下。」一着赭衣的炎火翼将早上前,利落压制下云飞,一把大月弯刀架在他颈上。
「炎火寰明…!」云飞目眦尽裂,朝身后寰明怒吼。「你如何回翼山面对你父亲!乔木炎火结盟,足以打下冷岸与白羽家!你却惦念私情!」
寰明面露得意之色,嘴边一声哼笑:「云飞,我揪出叛族,父亲以我为荣呢。炎火效忠冷岸氏,可不若你乔木家表里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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