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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星河
「你…,你这话…可像个盗匪了,快出去吧,当心给乱棒打了。」她不禁又觉得,他一定不是真乞丐。这处乞丐,可都还熟諳生存之道。
「你先盗了我一颗心,让我魂牵梦縈,谁欠谁,难说了。」澈然煞有介事地说着,便等着她那手足无措。
「你…你这人…。」果然见月娘又愣又羞,跺了下脚:「别净胡说,你行行好,快出去吧。你要饿了,我晚点端碗麵到后门给你吧。」
澈然满足地笑了笑,道:「放心,我四处瞧过,这院子附近没人。」或许准确的说,是他落了道仙咒,让人自行走避了。
他一跃下地,几步走到她廊下,赏起她木架上一幅晾着的时花图。
「欸…?你…。」月娘连忙跟上,一脸费解望着他,又时不安的看了看外头。
澈然淡淡一笑,瞧着画沉吟道:「你这画,不如我替你修一修。」
「不…不行…。」她那幅画,用了挺昂贵的大片紫色矿画绣球花,自不能让他这么随意糟蹋。
「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提笔沾了沾色料,在纸绢上落了几笔。「细雨润物,绣球满园,何不再画之青鸟。」
「你…。」她还以为澈然信手将笔这么戳到她画上,定要毁了她耗费多时才完成的图。想夺下那笔,却见他几笔将那青鸟之身的弧度弯得甚是漂亮,一幅静物画登时活泼不少。
「你会画画…。」
「不比你好。」澈然换了点色料,替那青鸟上了光影明暗,又点了眼珠子。搁下笔,嘴边微微泛起笑意。她那不知所措的大眼眨呀眨,好似从前。
在这静謐的凡间小院,他找着令他安和寧静,充实而温暖的那个人,虽然,她并不记得他。
「我…?」她不自觉被他画出的青鸟吸引,那优雅的鸟身,搭在画面上何其美好。「我这画技,和你…差得远了。」
她喜欢作画,这琴棋诗画和舞艺之中,画功浑然天成练就得最好,比起姊姊们一点不差。要是不说,人还以为她那一院花灯出自工匠之手。就是这流芳不少装饰用的画作,都拿她的。只可惜她这身分低下,不善交际手腕,人要问起了画,老鴇妈妈总推给院里其他善画技又善陪笑的姊姊。她初时还失落,久了,便不太计较,如今让元玨养着,更是不在意了。
但这澈然,信手拈来的青鸟不仅优雅,搭进画里头半点不突兀,寻常乞丐…,有这等功力么。她望向他,显得一脸狐疑:「澈然,你…,是谁。」
澈然才要开口,却忽然凝神,查觉到了什么似的。
他连她也顾不得,忽然拔地而起,连步跃出了墙。
「欸…?」月娘又一阵惊奇,这人…简直难以捉摸,又来去如风。





歸心 (簡)初夜(h)
瞧她那生涩样,元玨倜傥一笑,似乎觉得新鲜。“过来,还要哥哥去牵你么?”
虽然他笑着,带了几分不安分的邪气,那面色,总归还和善,月娘勉强收拢着滞涩的心神,依言挪步到他身旁,让他轻轻一拉,坐进了他怀里。
“月娘。”他双臂环着她,一张看起来其实斯文端正的脸,贴靠在她面颊旁,兴致盎然的唤了声。
那呼唤之声里头,满满的亲暱宠爱,她一怔,眨了眨眼,这人,竟好似已经同她很相熟一般。“公…公子。”让元玨瞧得热烈,她静静低下头,轻轻应了声。
“你这样子,还真不像青楼姑娘。”他埋在她发间,嗅着发香,欣然低喃了一句。
他早闻春里流芳经营的路子,各式气质的姑娘都有,不似叁六九等的妓院腻味,只可惜东家台面下和东宫势力走得近些,他便不爱来。要不是让人怂恿一个兴起约见董小雪,还真不知有个月娘这般藏着。只是通常这等生涩的姑娘,他从前瞧了烦,花钱惹气,又是何必。这月娘,他却莫名爱不释手。
闻言,月娘只道他嫌弃了,赶紧赔了一笑,道:“公子,要不,月娘…替你弹首曲子好么?”
虽然,她又半点不觉得他有兴致听曲,但…院里红牌姊姊们岂不是说道能拖则拖,能延则延,文言一些便叫那扑朔迷离,欲擒故纵。
她不晓得那欲擒故纵,该要撘着一双欲说还休,含情脉脉的眼眸,而不是她这傻愣愣的大眼。
但,不管她什么眼,元玨好似也不在意。
“你流芳的姑娘,净爱唱曲吟诗,你若喜欢,便自个儿哼几句,用不着琴了。”他嘴上这么说着,掌间已抚起她纤柔的小手。
她跟着董小雪,鲜少什么爱欲场面,花魁房里所谓的春宵,多半是干等几个时辰,吸饱她房里的嫋嫋芬芳,对着一帘轻帐妄想,有幸,才得她赠诗一首,弹唱一曲。
这元玨直当的欲望,好像当头棒喝叫她想起,她处在这院里,不过是个听传的下妓。
这头,是还要唸什么诗么?唸那女心忐忑,男意昏昏的阴阳交欢大乐赋还差不多。
而元玨,虽不若想像中是个面色残佞,飞满狭虐之语的猛兽毒禽,却显得有些急躁,话没几句已吻在她后颈上,隔着细滑轻薄的纱衣揉着她圆软的胸,嘴上还一边送着赞叹的喘息。
他拂开长衫,拉过她的手,往腿间一搁,直直放上他宏伟的一杵奔天。
果然这康定王看腻了山水,听腻了词曲,不吃那套什么暧昧迷离。她还有些羞涩,元玨往她耳上一舔,轻笑道:“这身子生得妖妖娆娆,怎么傻愣得很,院里净教词曲没教事儿么?”
他那话说着,调笑多于不悦,在她耳际湿濡濡舔了几舔,又吮得逼啵作响。
月娘酥麻一颤,有些不堪他纠缠在她耳边撩弄,颈子一缩,手上乱乱将他那玩意儿轻轻几揉。
她并不觉得自己这伺候男人的技巧有多么高明,元玨却万分难忍的一声粗喘,直将她一抱便往床上挪步。
他叁两下除了衣衫,又两叁下拂开她纱衣,裸出袜胸小衣下那对叫他万分心痒的酥胸。他身子俯下,将双唇压贴上两团软乳,唇舌春意无边地扫来舔去。
她本以为这什么皇子会很难伺候,实际上,他急躁得好似个少年。
粉粉嫩嫩的敏感蓓蕾,让他灵活的舌尖卷弄之下,挺俏得鲜艳红润。她不自觉缩起一双手臂,小掌遮掩住忍不住要娇吟的朱唇。
没什么经验的身子,比起身经百战的呛辣红牌,敏锐又好逗弄。元玨宠溺地一笑,剥下她一身纱裙,抽下裙带,将她不乖巧的小手一缠,往上绑到了床栏上去。
“元…元公子。”她身子一凉,心里也一凉,大眼几眨,脑海闪起姊妹们的绘声绘影,心里有些畏怕。双手轻轻扯了扯,又慌张地看着他。
“学艺不精,要罚。”元玨往她胸上吻去,一边又以手时轻时重地捻弄,他压抑了些,狼吞虎咽,可惜了这月娘的初夜。
双手动不得,不安的身子好似更为敏锐,一个个戏弄的吮吻让月娘绷紧了神经,像雨滴,落在她肌肤上,泛起的快意显得肆无忌惮。
她心慌又心痒,只感觉他在她双乳间往下吻到了下腹,又沿他流连之处舔了回去。大掌扶下她纤纤柳腰,又往后臀抚捏。
他那东西愈发粗硕热烫又硬梆梆的顶在她腿边。她开始有些害怕。
听说破身很疼,那疼,又不知道是什么疼。她暗暗盼起早死早超生,偏偏元玨却刚捡回耐性似的只将她舔了个浑身虚软。
她不太清楚,他要是不这么个将前戏做足,硬闯那一指宽的小径,倒要苦了她。
抚在她臀上的指节挪到她腿间,罩在穴口前后摩弄了起来,他手劲温柔,一波又一波快意难忍,他双唇吻了回去,在她乳尖几下留情,又悄然下移至让他顶开的腿间,蛇一般缠上她初开的花蒂。
“嗯啊…。”她才难忍得扭了几扭,立时让他箝住了腰臀。
“不能躲,月娘。再想躲脚也要绑了。”他闷着头,还带着笑威胁了一句。
她又羞又怕,乱乱摇头,又不禁软了嗓,细细嗯啊了声。
长舌移往她穴口,勾引似地舔弄,几下转绕立时挑逗得她忍不住扭起了腰,难挨地想躲。
才一闪躲,她又一慌,元玨愈发笑得得意,拉来他床下襟带,将她双脚岔开绑上了床尾栏柱。
“这下你逃不了了。”他宠溺地在她耳边说了句。
光是瞧月娘圆睁着一双水灵灵又忐忑不安的眼,侵吞小动物一般,他按耐着的欲望滔滔如江。
长龙抵上她腿间,俯身又吻回她一对雪花花的玉乳。
热烫的东西蹉跎在她下身,将她心思紧紧绊住了。那好像棍棒似的东西,她也不是没让人逼着学习过,但要对进身子里,终究是头一遭。她半点不能挣扎,紧张得顾不得面上什么表情。
元玨打量着她,一笑,手指抚上穴口羽毛似得挠,他索性侧了身子,支首在她身旁盯着她脸瞧。
让个陌生男人这么将羞处戏弄得发麻,她有些痛苦,又耐不住刺激,还想着自己面色挺差,然在元玨眼里,她就是压抑着呻吟,揪着一张脸,依然显得千娇百媚。
他手上加剧抚摩,逼得她花穴禁不住一回又一回痉挛,纤柔身子似花红艳又微微发颤,眼神转来,显得可怜兮兮。
他只瞧得兴致盎然。
她昏乱中还记得,红牌姊姊调教她,只道什么男人便爱见她这动情样,她喘了又喘,觉得不上不下,不轻不重,或进或退,都比这悬在半空中似的虚浮快感好得多。
元玨瞧着,戏谑一笑,道:“你净忍着还要忍多久,这时候,该叫好哥哥。”
她小核上又一阵快意攀顶,抽颤了几下,她心神一软,喃喃道:“哥哥…,月娘…月娘,求…求你了。”
元玨听了,翻了身在她上头,要裂炸似的欲望对在穴口,她一紧张,别过了头。
她头一转开,抵在穴口原要挺进的长杵上下滑了滑却又退了开。月娘一愣,不明所以地望了望他。
“你好像有点着急。”元玨依然一脸坏笑,腰际挪了挪,只让她花穴轻轻含着,反复微微顶进又退了开。
她摇摇头,一曲甬径却频频拧绞着春水,糊得他龙头银亮亮的。
“求什么?”
他失落的权欲,不也只能隐约在这些小花身上得回一点。俯身轻触着她微微抖着的唇瓣,将她唇型舔了又舔,半点不通融的问着。
“求…求哥哥。”她身心痛苦不堪得说不了话,只喘息如春风拂在他唇上。
她不说,他只好将长杵在她穴口滑移,蛟龙戏水一般玩弄得她七上八下。
浑身如蚁钻蚀得难耐,要不是他自始自终也没来得及同她喝个什么小酒,她还以为自己让下了春药。
她却不知这身经百战的康定王,戏玩起女人自然同春药一般。
“求…求哥哥,要了月娘。”她意念昏昏得吐了一句。
元玨满意地笑了笑。
他一鼓作气将她撑得涨疼无比,又满足无比的时候,她早已经迷濛得似一摊软泥。
爱欲似春水无边,他教她将怡情小调唱得有声有色,却没有姊妹们说得那般可怕,纵然让他以一杵戏凌得浑忘身家,他始终将那分寸拿捏得很得宜,她又舒服又难熬,满床求饶,至终落了个百依百顺。
有时她回想起她的初夜,不但不太记得痛,脸上还会泛点红晕。
只是那次约见,他付了重金,却许久不再上门。月娘很自然地以为她并不让他满意,毕竟他那晚太积极,对她也没有特殊要求,一点不用她使什么花招技巧。
岂料迎月有余,他却又来院,甚且直接向老鸨妈妈表明要包下她。




歸心 (簡)青鳥
如今,她的生活简单,多是习歌练舞,读诗看画,她还是盼着元玨来时,她这谈吐能似那些老道的姊姊们高雅些,毕竟这身子要让人取代了,也是很容易的。
这日,她在院中,一个上午功夫, 抄了数首小诗,画了幅时花,弹过新曲,又练起老鸨妈妈要求的新舞蹈。如今,老鸨嬷嬷倒有心栽培她。一来,她在董小雪那处也薰陶了一阵子,底子不错;二来,既让元玨看上,得设法让他留久些,再多撒些银子;叁者,她性子温顺听话,不若董小雪娇气,对这陡然获得的巨酬怎生分配,不敢要求,只想着能照旧领她的些微赏钱作为积蓄,另一些则依照当时谈定的,留予她哥哥。她却不知道,他哥哥失了联系,早就不再来向老鸨领这报酬。
而月娘,自然不若老鸨妈妈精打细算,她只听话的正在一院栀子香中,试着将一团水袖舞得如花似蝶。
她一进春里流芳,已是十六岁姑娘,早跟不上那些自小在院里练舞的姊姊,但她肢体协调,勤练了几回,还有些样子。
“月娘。”
她才舒展水袖,踩着步转了个身子,却听得有人唤她。
月娘闻声,惊奇回头,望上声音来处的樟树枝。树枝上一个男人,让金儿停在手上,仔细一瞧,不又是那气质出奇的乞丐么?
“澈然…?”月娘一阵紧张,忙要他下来:“你…你究竟怎么进来的?不和你说过了,你快出去吧,进来这春里流芳,分秒要算银子,没有银子,护院大哥很凶的。”
“不过想来瞧瞧你。”乞丐那俊脸笑起来,仿佛春日融雪,爽朗得令月娘恍了恍神。这院里哪还少见一表人才的公子哥儿,却也不曾有一个似他这般清绝超凡。
她似乎为那一瞬间的悸动,感到万分不应不该,连忙歛了神,想他…,说了什么来着:“瞧…瞧我,自然…是不行,你这么瞧…,要让妈妈知道了,一样算银子的。”
“我和你,不算银子行么?”澈然笑了笑,一双眼仍净望着她。他知道她在乎的不是银子,倒是他这条小命。
听几个街上擦肩的文士们感叹,春里流芳第一代东家,是个因故沦落的朝臣之女,有骨气有理想,重艺重情,让身世哀戚的才女,还有个去处。偏偏遇人不淑,经营权落到了金主手里,经了几代,院里低价收揽幼女,才艺培养起来成了捞金工具,论见识论性灵,皆不如前了。也难怪那门面格调撑得高尚,论价也很是高档,却不复见从前济贫扶弱的心肠。春里流芳后门,昔有那分送膳房剩食的习惯,如今为了门面干净,最讨厌的便是他假扮的这等乞丐。要真让护院瞧见了,寻常乞丐,打死了也没人吭声的。
月娘在资深膳房大娘那处听来这作法,便顺道想替她那位在外谋生的哥哥积点阴德。如今,她也才有点权力能这么做而没人说话。
而这澈然,好一阵子没出现在后院,前几日出现,却是在她院里,让她急忙打发走了,这回却又闷不吭声地溜进来。
“你…,你这话…可像个盗匪了,快出去吧,当心给乱棒打了。”她不禁又觉得,他一定不是真乞丐。这处乞丐,可都还熟谙生存之道。
“你先盗了我一颗心,让我魂牵梦萦,谁欠谁,难说了。”澈然煞有介事地说着,便等着她那手足无措。
“你…你这人…。”果然见月娘又愣又羞,跺了下脚:“别净胡说,你行行好,快出去吧。你要饿了,我晚点端碗面到后门给你吧。”
澈然满足地笑了笑,道:“放心,我四处瞧过,这院子附近没人。”或许准确的说,是他落了道仙咒,让人自行走避了。
他一跃下地,几步走到她廊下,赏起她木架上一幅晾着的时花图。
“欸…?你…。”月娘连忙跟上,一脸费解望着他,又时不安的看了看外头。
澈然淡淡一笑,瞧着画沉吟道:“你这画,不如我替你修一修。”
“不…不行…。”她那幅画,用了挺昂贵的大片紫色矿画绣球花,自不能让他这么随意糟蹋。
“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提笔沾了沾色料,在纸绢上落了几笔。“细雨润物,绣球满园,何不再画之青鸟。”
“你…。”她还以为澈然信手将笔这么戳到她画上,定要毁了她耗费多时才完成的图。想夺下那笔,却见他几笔将那青鸟之身的弧度弯得甚是漂亮,一幅静物画登时活泼不少。
“你会画画…。”
“不比你好。”澈然换了点色料,替那青鸟上了光影明暗,又点了眼珠子。搁下笔,嘴边微微泛起笑意。她那不知所措的大眼眨呀眨,好似从前。
在这静谧的凡间小院,他找着令他安和宁静,充实而温暖的那个人,虽然,她并不记得他。
“我…?”她不自觉被他画出的青鸟吸引,那优雅的鸟身,搭在画面上何其美好。“我这画技,和你…差得远了。”
她喜欢作画,这琴棋诗画和舞艺之中,画功浑然天成练就得最好,比起姊姊们一点不差。要是不说,人还以为她那一院花灯出自工匠之手。就是这流芳不少装饰用的画作,都拿她的。只可惜她这身分低下,不善交际手腕,人要问起了画,老鸨妈妈总推给院里其他善画技又善陪笑的姊姊。她初时还失落,久了,便不太计较,如今让元玨养着,更是不在意了。
但这澈然,信手拈来的青鸟不仅优雅,搭进画里头半点不突兀,寻常乞丐…,有这等功力么。她望向他,显得一脸狐疑:“澈然,你…,是谁。”
澈然才要开口,却忽然凝神,查觉到了什么似的。
他连她也顾不得,忽然拔地而起,连步跃出了墙。
“欸…?”月娘又一阵惊奇,这人…简直难以捉摸,又来去如风。




歸心 (簡)梔子實
顾不得月娘惊异的喊声,他幻飞如风,在月华斋墙外一条人烟稀少的窄巷,以咒揪下了一个男人。
为了不让他逃了,澈然那灵气动荡大了些,他谨慎地起手落了道仙障,立刻忍不住几拳狠打在那男人面上。
“好一个六皇子元玨。”澈然震怒以极的低吼,揪住男人衣襟抵到了墙上。他一路使着甚强的气劲,只怕一不留神反被袭击。然这一身衣冠楚楚,虽穿着便衣,仍是气宇非比寻常的男人,静静让他抵在墙上,并没有要回击的意思。
“你,究竟做什么。”澈然怒目瞪着,这仙气就是拿了个凡人皮相掩藏,他也不会不识得。
“不关你的事。”元玨淡淡道了声。
“师父呢?师父容许你这么对她么?”见他那不痛不痒的冷面,澈然愈发不能理解,他总不会是为了圆这么一段情,如此心狠手辣又大费周章。
“我说了,不干你的事。”
澈然一怒,一拳击在他面上,吼道:“她是我的事,龙神是我的事,你还不说实话么?你这么做,对得起她么?”
让澈然狠揍几拳,他嘴边渗了血迹,回瞪澈然,冷狠一笑:“区区凡身罢了,她这段记忆,留不留,随你。”元玨掌间,幻上一颗栀子实,缓递给了澈然。“待她…渡过这一世,入冥界前拦下她,用霜珠…,助她练回仙身。”
澈然听着,又一心狐疑地盯着他,他这话,却像是交代起了栀月,这么交代着,神色间,又透着不得不为之的心凉。这青桐虚里,又要去哪里。
澈然身为天少,一向关注着凡政,他知这六皇子元玨,是个真真切切的凡人,当初他入鹿岭前,还是个小皇子。如今这看上去近叁十的男身,让虚里占尽了,却又留着凡魄特质,他不像让虚里取代,倒像是合而为一一般。澈然飞快转着头脑,也怪不得,虚里仙气似有些虚弱,两魄相合,得消耗不低的灵力为引。但他…相合个凡魄做什么。
虚里也不管澈然那绞尽心思的揣测,续道:“她的灵力和记忆,都在这里头。这栀子实,我落了咒,且会持续日夜记着栀月凡身的记忆。”
澈然起咒扫过虚里递予他的栀子实,里头尽是密密麻麻的气形,这虚里所言竟似不假。“这栀子实…你…,动过手脚?”
虚里甚是轻蔑的凉凉一笑:“我既敢作,便不怕她知道。”
澈然收了栀子实,亦收了些怒气,不解道:“你…,若要和师父解封龙神,翼山可以帮忙,用不着暗地里…。”
“你稳下翼山了么,天少?不用我出手,你那翼山穿云箭,早足以杀了栀月。”
澈然闻言,心火又起:“要不是你带走她,我自解得了穿云箭之伤。”
“这次是穿云箭,下次呢?师父的意思难道你不明白,你要做的,是战下尊位,保下仙界相传的解封者。龙神,你帮不了忙。”虚里迎视澈然,半点没有退缩的意思。
两人才说着,恒安城一阵天摇地动,原本还静谧的巷弄人声四起,不少城民开了门外出查看问候。
“唉呦没事吧,天摇地动吓人勒。”远处飘来大娘扯着桑门对着邻门喊。
“没事儿,虚惊虚惊。恒安震得这般勤,当朝无德。”邻门开了,又一名老妪踏出来,手上抱着啼哭的孩儿安抚。
“呔,轮你议论,少说点,当心了。”
龙谷…。澈然冷瞪了元玨一眼,不想引人注目,一幻身消了踪影。
月华斋里,月娘慌慌忙忙,将她歪倒的水盆色料,扶了正,那幅让澈然画了只青鸟点缀的时花图,却这么连架带纸的倒在地上毁了。
她沮丧得眼泪都转了上来,却见院里又来了人。
“月娘。”
花魁董小雪,淡步垂裳挪近了院,朝她院内的大理石椅坐了下来。
“姊姊。”月娘见了她,几步迎了上来,屈了屈膝。
见她眼眶盈泪,又望了望她手上那溅脏了的图,轻轻一笑:“你这手巧,再画不就有了,何必泪眼汪汪,姊姊瞧你那青鸟画得好,倒是又长进了。”
月娘勉强一笑,连忙收了图,就怕董小雪再细问那青鸟。“这画都坏了,月娘收起来吧。姊姊今个儿怎么有空过来。您要找月娘,唤一声便是。”
她赶紧转回屋里,取了茶壶茶具,又出来搁上了石案,替董小雪倒了杯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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