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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星河
这般卖力干活儿了几日,总算到了大宴当日。





歸心 (簡)大宴
“快啊!慢吞吞得还要不要你的小仙魄!”
不知几宵没睡的大仙班,进入一种着魔似的疯狂境界,一手大刀一手大铲,对着膳房子弟兵频频咆啸。“错了错了!你酒醋用那什么鬼酱碟子装!给我小心点!”
一名小仙娘吓了一跳,急急忙忙跑去更换酒盏。
“要快不能跑!”大仙班又怒得直叫嚣。“膳殿跑什么跑,新来的么!”
“膳殿如战场,膳殿气势如虹,战族战无不克!”日春学着大仙班生气勃勃地比划来比划去。
“日春…!”仙娘碧儿低声喝斥她,显得有些紧张:“你安静点,别让大仙班瞧我们这处来。”
殿里一向外接壤的大空间,两张直直延伸出去的大长玉案玉,用来摆放下一道要送出的菜色。一开宴已送去了好几缸琼浆、数千盘烤菜与囊饼,方才又送出如山高的火烤炙肉,现在,则又飞快摆满了烧鱼与酒醋,青蓿记得下一次翻桌该是热汤,之后是便是他们茶点。
青蓿一边瞧着大桌上的进度,一边在她的茶点区绕着桌,正将备好的花材摆到仙娘们精心制成的凝冻上。
碧儿说了这晶莹剔透的凝冻是最后一道菜肴,清甜收胃。青蓿本还几分疑惑豪放不羁的战族武士,真会喜欢这秀秀气气的点心么,碧儿又解释道,这凝冻别具匠心的包裹了一珠战级润元,用以鼓舞将士。上将与小兵分到的润元份量亦有些不同,是以这道凝冻,特别重视顺序。
数千盘一样的东西好打发,诸位将士与上神的份就得费些功夫了。青蓿方才完成了一个特别以青瓷盛盘、不含润元的凝冻,那是承熙的。她别出心裁的稍稍变了花样,又将上头那朵大朱瑾换成了白中透青的蓝芙渠,比起碧儿设计的馥郁,他应该更喜欢清爽又高洁些的花饰。
她满意地瞧了瞧,又依序完成了几位将领与上官的盘饰。
“紫鸢啊。”远处传来大仙班宏亮的嗓门。“你怎得空过来?我正忙,就不招呼你了。”
“神官尽管忙。”紫鸢嫣然一笑,道:“太师不放心,要我来看看小青,不劳烦您。”
“日春。”碧儿瞧见了,轻唤了一声道:“你随我到后头,再拿点樱花。”
“樱花?咱们有说要用樱花么?”日春一脸糊涂。
碧儿随意一笑,道:“我看着撒些樱花不错,来帮我。”
“喔喔。”日春连忙跟着去了。
青蓿瞧大玉案上已经上了热汤,盯场仙役频频发声催促,转眼就要轮她们上茶点。她秀手微扬,带了一抹咒术将竹筛盘里的花分派了完。她满意地拍净了手,又逐一上前检查。
“妹妹。”
青蓿正瞧得认真,陡然听得足令她打了个哆嗦的问候声,她连忙抬起了头:“姊姊?”
“瞧你这般勤快,倒让姊姊想起了你以前的样子。”紫鸢一笑,绕了绕,顺手拣了朵花拿起来细瞧。
青蓿一紧张,忙阻止她道:“姊姊,碰不得碰不得!仙班交代了,这些顺序都对着座位,不能弄混的。”她就怕紫鸢有心让她出错,仔细算了算,紫鸢弄乱的那盘,还不巧是给宏辉上神的。
“青蓿,你这花瓣都破了,真要这么端出去么?”紫鸢一笑,指了指盘中的朱槿花。
“破了,怎会破了…。”她明明才刚检查过,分明是紫鸢弄破的。
有些提防地看着紫鸢,她连忙想要再找朵花儿来替,那摆朱槿的竹筛盘,却似乎让碧儿拿走了。
“仙婢都来了,我帮你吧。”紫鸢轻袖一晃,花瓣随即复了原。
眼看仙婢就要上前来端这几个盘子,青蓿有些着急,又上前阻道:“等等!”
她扬了一道碧儿所教的测咒检查,那朵朱槿果然完好如初,虽然气形和原先不大相同,却似乎没什么问题,她对这赋形之术还不熟稔,只想兴许是因为花瓣经过修复的缘故。
悉心将那盘子里的东西整了整,看上去和其他盘饰一般好看,这才让人端了出去。
紫鸢淡淡一笑,那测毒之咒别说仙婢送到尊将前头,还要再演示一次,才刚发生穗花那档事,小心谨慎的炎火家,也不会自个儿没验过便入口。那段镶在朱槿花里头的气形,是他父亲设计过的,搭着碧儿的凝冻,才发效用,自然任那咒术怎么验,也验不出来。
“碧儿姊姊,咱们太慢了。”日春抱了一篮粉嫩嫩的细碎樱花,喘吁吁赶上前来,回头朝碧儿喊道:“都端出去了。”
碧儿望了紫鸢一眼,淡淡笑道:“那也没办法了。”
“呼!小青姊姊。”日春看着那大长御案终于清空,觉得这几日当真做了一番了不得的大事。“你这双手臂快酸死了吧,回去我替你捏捏。”她作势便要按上青蓿的肩头。
青蓿微微一笑,闪了开道:“那岂不又累坏你了。”
才放下了一颗忐忑的心,却突然听得外头一阵喧闹,不一会儿,只见大仙班领着一名仙婢,几名武士,直冲进了膳房。一名武士当着她吼道:“她么?”
青蓿一阵吃惊,只见那方才从她手中接过凝冻的仙婢,吓得一脸苍白,畏畏缩缩点了头。那面露凶光的武士立刻上前来拽住她,连拖带扯,拉了出去。
“咦…!娘娘!娘娘!”日春一惊,急忙要跟出去,却让碧儿一拦。
紫鸢瞪着她一声冷笑,沉道:“你主子这头恐怕完了,识相点,便跟着我说词。”
日春惊愕地望着两人,吞吐道:“你…你们。”




歸心 (簡)折翼
青蓿一阵惶恐,还分不清天南地北,已让人拖进了大殿,又推在地上。头还没抬,一阵铿锵框啷,好几柄大刀纷纷架到她颈上。
眼前一持赭衣武将,腾着烈怒瞪着她。
寰明上神…?青蓿抬头只见寰明,一转头,又见立在医官旁的承熙铁青着一张脸。
寰明看清了她一震,抬眼望向承熙,颤声道:“她…?”
一旁朱莺一脸不可置信也凑了上来,惊瞪着她道:“青…青蓿,你做了什么!”她太过惊讶,连这称呼也忘了改口。
做了什么…?青蓿一阵惊魂未定,撇见另一处的一团人,跪了不少医官医仙,让人群围着的老将宏辉瘫着,一动不动。她暗暗心惊,倏然明白刚那朱槿花定然还是出了错。
承熙在前头冷得令她发寒,寰明和四围武士怒瞪着她,仿佛都等着她说话。她脑中一片煞白,只发着颤道:“不…不是我,刚…刚刚,紫鸢…。”
紫鸢?寰明听她喃喃吐出的两字,心思转得很快。陪着承熙一路斗了上来。左打乔木,右打炎火,一直是白羽家的主意。这青蓿,想必成了个挡箭牌。他怒令一声:“膳殿的人都带进来!”
“尊上…!”不一会儿,紫鸢与碧儿连忙也入了殿。
瞧见承熙冷厉的眼神,碧儿踉跄一跪,抖着道:“奴婢督导有失,但…但奴婢刚同日春去备材,回头只见仙婢已经要将茶点送出去,小青往上神盘里落了道测咒,奴婢不疑有他…。日…日春也能作证,奴婢当真什么也不知道。”
“奴…奴婢。”日春纵然想替青蓿分说些什么,让碧儿支了开,她实在不清楚来龙去脉。“怒婢不清楚,但紫鸢姊姊威胁日春跟着她说词!”日春不甘示弱地喊了一句。
承熙面不改色,情势已摸了八分,冷望着紫鸢,一语不发。
紫鸢盈盈一跪,道:“尊上,娘娘隐瞒大仙班,执意要入玉膳殿帮忙大宴,兴许…是想讨尊上欢心。这等大宴,父亲不放心,方才才要我去看看。”
大仙班一叩首,亦抖着道:“尊上,娘娘瞒着身分化名小青,又娘娘的小婢说她善摆盘,便自请了那活儿…微臣实在不知娘娘竟会…暗动手脚。”
青蓿惊望着两人道:“是紫鸢姊姊进来,说没两句便碰了宏辉上神的花…。”
“天尊。”无相一旁位置上淡淡发话:“天妃自请入殿帮忙,老臣还以为…是您的意思。我让紫鸢帮着,并不希望她这么让有心人诬陷了。要还紫鸢清白,气形一查便知。”
承熙僵着脸,额间青筋一抽。眼看跪了一地白羽家收拢的人,无相出的手,自然缜密,还查什么气形。宏辉那朵有问题的朱槿早下了肚,其他的,想必都是青蓿的气形,详查,也只把罪责扣死在青蓿身上。
寰明见承熙不发声,万分着急,揪不出把柄,难问罪白羽家,承熙不究责,却难服战士之心。要如期出兵,只能将就找个替死鬼。
他回瞪青蓿,怒道:“方蒙尊宠…,何以心怀鬼胎,你记恨尊上追立天后,刻意坏事么?”
“没有…!”青蓿惶乱摇头,只能否认,却不知还能如何分说。
听寰明发难,宇清刀尖一抬,冷厉道:“你难道不知此番出战,攸关大渊安稳么?以你这条命,赔罪战族,便宜你了。”她不肯牺牲,倒还要人提点几句。
“宇清。”
承熙冷声一阻,缓坐回了主位,道:“天妃懂花,这茶点,替我饰以芙渠。谁要她入膳殿,你还不懂么?”
寰明闻言大震,惊怒道:“尊上…!”承熙这么说,竟是要揽责了。
“寰明。”沉默许久的承熙,淡淡发话,道:“你要追究是谁,不如问问,为何今日倒在那处的,是你父亲。”他冷眼一抬,续道:“不如,我将神官白狐提来问问,炎火宏辉在凡界生灾起战,为润元祸害凡民,又和润元殿私相授受,剥削修仙诸灵;炎火宇清,阳奉阴违,为祸修仙道,我屡次告诫,他依然暗中行刺穗花元君,嫁祸乔木家。”
“臣…。”宇清眉一皱,正要出言开脱。承熙掌间幻出一支箭羽,掷在炎火宇清跟前,淡淡道:“这九凤箭羽,怎会有你的气形。”
“尊上!”寰明怒瞪着他一吼,就算这些都是实情,他为了保那青蓿此刻翻帐,只是自掘坟墓。
“任一条罪状,都足能判他一个死字。”承熙厉眼凛扫了遍战族:“跋扈僭主,实不能容。”
青蓿见两人剑拔弩张,想自己又招惹大祸,惶惶几转,忙大伏道:“是我…,是我,寰明上神,是青蓿记恨,青蓿想坏事…。”
“日春。”承熙打断了她,严令道:“带天妃回长曦殿,吩咐武从,没我尊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日春一听,慌忙上来半扶半扯着青蓿。
“尊上…!”青蓿不肯走,还想说些什么。
“回殿!”承熙厉声一吼,直吓得日春又慌慌张张将青蓿连拉带扯,退了下去。
“尊上!”寰明怒火中烧,不懂承熙何能因小失大:“你要炎火战士如何出战!”
承熙冷声再令:“扣下炎火宇清押入大牢。”他望向寰明,斩钉截铁道:“我信你炎火家,还有能辨是非的战士。此战由我亲征,愿效忠者,留。”
“你…!”寰明对望承熙,一双宇眉皱得死紧。他沉沉一痛,怒令一声:“走!”
朱莺心寒一望,随之幻消了影。一个个怒气腾天的炎火战士,亦此起彼落的消离了殿。
承熙沉默片时,冷眼一抬,朝一旁静观无语的无相道:“师尊,您这么出手,为的是什么。”
“铲除您身旁一双毒瘤,天尊。”无相淡淡应了声,道:“为师建议你,围乔木谷扣下妻小,率云飞手下出战。”
“不行。”承熙眉一皱,冷斥了声。
没有炎火家作为后盾,就是扣下妻小,也威胁不了乔木战士,二度得罪战族,领军亲征只怕还未上阵便葬送在自家战族手里。他有些稀奇,无相大宴上发难,竟似出计,将他逼上了绝境。
“天尊。”无相沉冷一笑,道:“你若不愿扣战族妻小,便只剩一条路。”
眼见要到手的翼山,他的欲望渐强过耐心,但他既为人师,耐着性子,指教这冷岸承熙最后一步,便是要他看清自己如何为情所误。
“处决天妃,向二大战族示出诚意。”
承熙不肯,是自取灭亡;承熙若肯,他动荡的心神,也足以严伤他心脉,大幅抑制了他的战能。
承熙怒收了拳,清寒的双眸如刃如霜。
然他,二度在无相跟前说不出话。




歸心 本相
他要封元运息疗伤,早吩咐了不准人入殿。直到警觉有人,她已疾步进了房,那声响,还不是青蓿。
承熙凛睁开眼,防卫性的扬气一挥,日春禁不起他这么一搧,摔在地上,她死命护着手上一团仙心,急喊道:「尊上…娘娘,娘娘剜心。」
剜心…?承熙闻言大震,望向日春。她手上那团还未定型的光泽,又陡然令他一颤。
那是…?
他在石室里细读了五百年…,再不会认错的仙魄气形。
承熙急急起身,迅疾下了榻,急接过日春递上的仙心细查。怎么会,在他几番确认青蓿外显的草精气息后,便再也没读过她的仙气。
「梔月…。」承熙只觉一阵缺氧,颤抽了口气,强迫自己整理思绪。
初时,他有些逃避,坚信她与梔月不同,后来,他的确觉得,她们相像,却不是同一人 。
怪不得她再开不出花,再不会飞,怪不得她成日想睡,却未见凋亡,如今,灵力反倒愈发长进。怪不得,金阳称他獃鸟。
青桐真人道霜珠本是一对,还搞丢了一颗。那另一颗,却会在哪里。如今的虚里,断不会让梔月真身犯险,不是出自虚里,却还能是谁。
他一颤,脑间闪过无数念头。
他…都是他,这一切一切,都是他,白羽无相。
那对霜珠定然有异。那天大殿上,隔了仙障,他慌了心神,从未想过无相掌间灭散的仙魄,竟还能不是梔月。
他眼里一片湿润,焦灼道:「她在哪里…!」
日春一阵交战,知道青蓿如此做经过思量,确实有助承熙脱困。泪道:「娘娘…说您欠她一个心愿,要您…。」
「她在哪里!」承熙心急如焚,颤声一吼。
日春不曾见承熙这般着慌,结结巴巴应道:「方才,在外…外头廊上。」
承熙飞奔出了寝房,廊上早没了青蓿身影,只一道滴落在地上的血跡,往殿外延伸而去。
他一阵头脑空白,手脚发软,就是当年祥治要他交出霜珠时,或许都还没有这当下的惶恐。
他要救她…。
他要救她,无论多难。
青蓿早撑了最后一点不知何来的力气,出了殿。
她不能让承熙有机会强迫她将仙心安回身子里,何况,殿外正一干人等着她。
「娘娘…?」武从阿正一脸吃惊,想拦。
「让开!」她冷声一令,道:「尊上让我出来。」这时候,也只好拿承熙压他们了。
阿正忠厚的心思,还不大相信:「不…不可能。」
「还要命便让开,休要抗旨!」青蓿怒挥开了他,痛得几步踉蹌。强稳住了步伐,又往前走。
见青蓿出了仙障,外头喧嚷之声忽然淡了下来。为首的乔木云飞皱起眉,玄冰一般凛望着她。
他也不太相信承熙肯给人,只怕是计谋。
长刀出鞘,亮晃晃直指着青蓿,见她胸前涌血,云飞眉间又一皱。
青蓿本也无力再走,她往云飞一跪,哽着喉凄凉一笑:「尊上…容青蓿,以一死,平将士之怒。」
她轻微的声音震慑了眾人,她身子一软,倒在云飞脚前,目光已然有些涣散。
「是么。」云飞冷眼望着,淡淡勾了一笑:「他若亲自动手,该有诚意些。」
青蓿眼神寂凉,颤着虚弱的气音冷笑道:「他…不动手了么?」
云飞望着,半信半疑。她伤势甚重,落在左胸,显是让人剜了心。
他知白羽芳源围了进德殿,正试着要破石室仙障。或是死到临头,这冷岸承熙,也只能如此狠戾。
日前,无相復他将职,与他换了条件:联手杀下冷岸成熙,拥戴白羽家,无相,且承诺放了云彤。云彤被囚,半是条件,半是要胁。他很快便允了下来。
他曾在承熙与寰明联手之下低声下气,任炎火家嚣张了五百年,如今风水轮转,即或承熙收了颗心,亦是困兽之斗罢了。
承熙疾身出殿,只见着仙障外,不知死生的青蓿软倒在地,云飞冷声一笑,长刀直扬,正要往青蓿刺下。
「住手!」
他大骇,幻身要拦,云飞望来一眼,眉一挑,朝承熙落了道仙障。
看来,人倒不是他要给。
承熙翻掌幻出千守剑,一道剑光削破了仙障,谁也休想再用仙障拦他。
「冷岸。」云飞剑尖一压刺进了青蓿喉间,厉光一瞪,逼得承熙收住了步。「你的女人费尽心机救你,何不成全她。大渊,需要清明有能的尊者,宣旨让位,省我兵卒,我便还你一次人情,太师面前,保你一命。」
太师,好一个太师。
承熙死握着千守剑,双眸兇光严寒得想杀人。云飞若要这么拖着,来不及救青蓿,前险后险,不如一闯,逼他迎击。
他身影一晃剑式杀出,云飞一凛,剑尖划出青蓿颈间,顿时血光剑气飞错。
「青蓿…!」他心下大痛。十万火急间,却一阵黑雾拢过,直将两道剑气震得细碎。强劲之气漫天捲来,气宇大浪似地盪开。
林风激烈翻腾。承熙支剑着地,扬袖相挡,勉强稳住了身子防身。
是他…。
什么也瞧不清楚,他只听得接连几声惨嚎。片时,又趋于平静。
黑雾散开,定睛再看,只见云飞身首异处,身旁一圈战士尽倒在血泊中。
青蓿,则不见了踪影。
虚里…。
承熙眼见一片狼藉,飞转着念头。看来,虚里早知道青蓿是谁了。
她性命垂危,虚里或是顾忌千守剑,甚至无暇朝他斗回青蓿的仙心。
那么…。被迫或是甘愿,他倒得让得彻底。
「日春、阿正。」承熙回头,吩咐吓得无神的长曦婢从。「即刻回南脉,找菎蕗上神。」
「菎蕗上神…?」阿正一脸困惑。
承熙无暇解释,阿正不懂,日春懂就行了。
身影一晃,承熙回了进德殿石室。
他答应过,要一直这么陪着她。他也的确答应过她,许她一个心愿。
他落咒划胸,幻出青蓿已有些黯淡的仙心,挪进了胸膛,又凝气接合了仙心。他时间不多,不能将伤处疗得太透,但该也够了。
梔子树一震轻颤,树根盘错着的湛蓝仙心收了光泽,渐渐幻散成气形。
「撑着…,等我。」承熙解散了梔子树,注了些灵气养着。
再无后顾之忧,他能大杀一场,正好逼一逼寰明。
幻影上了殿顶,他跃身扬剑斩下,一举破了七道仙障。
仙障外,白羽芳源手下严严围了殿。他身旁押了个人。
芳源一声冷笑:「如今,也无须你帮忙了。」
朱鶯冷冷回望着他,心凉得透了。
寰明撤了悉数翼兵回谷,誓言不再相助冷岸政权,她却并不觉得他哥哥真会看冷岸承熙送命而无动于衷。她自做多情,还想来劝退芳源。
她知道政局联姻,他的情,并不若她认真,却不想,他简直无情。
一声令下,他拘押了她。芳源只想这前任进德神官,若能入石室偷袭仙心,一举两得,让承熙灭散了,冷岸和炎火,再回不了头。
她却寧死不肯。
不肯也无妨,她依然能拿来挡那千守剑。
芳源身后的冷杉林间,一个个身影现身落地,露着兇光。
失了云飞,群龙无首,无相聚起痛失首将的乔木翼兵,誓言将这口气出在冷岸承熙身上。
「杀了他!」气焰嵾天的翼兵喧腾,吼声震天,几支按捺不住的九凤羽箭,朝承熙飞射。
承熙袖手微扬,箭未到,已尽数消了乾净。冷瞳一扫,直震慑得前头翼兵安静了些。
「澈然。」暗夜里的人面一笑。「为师,大失所望,你竟将自己置于此等绝境。」
龙神与这雏鸟,为情所困,他掌握了那关键的仙魄,等了数千年,也不过就为这一刻,杀下他冷岸氏,坐拥大渊。
无相展袖兴咒,一道环状仙墙高起,封闭了进德殿宇。出自青桐真人之教,那仙障之法特殊,似天狱天牢,难拆解,防幻影,显然,要将承熙困死在划下的地界里,亦防回心转意的炎火寰明。
望着那仙形,承熙微皱着眉,这气形,八颗气团中,他不再细察的那颗浊暗,原来不是云飞云彤父亲乔木文风,一直,都是他。
倒头来,这叛心藏得最深的,还是他白羽家。
「白羽无相。」承熙冷声一笑,道:「看来,我这称呼只能改口了。」




歸心 (簡)真心
“日春!让我出去!”
青蓿在长曦殿急得慌:“明明太师之心有异,尊上身旁却无一人助他。日春,求求你,说说阿正,我要去进德殿。”
“不行啊…娘娘,尊上吩咐了,日春就是借了千百个胆,也不能再让你出殿了。”
“你…。”青蓿大急,暗忖着自己这灵力,拼不拼得过日春,就算打赢了日春,又如何闯过外头武从那四道铜墙铁壁。
正一阵无助,忽听得外头声声尊上喊了进来。
“尊上…?”
青蓿又惊又喜,急急迎到了门口,果真是一身月白蓝纹尊袍的承熙快步而来,瞧也没瞧清他脸色,她陡然大跪大伏,抖道:“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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